《走眼(H)》 分卷阅读1 ? 作者:白花花 简介 两个渣攻彼此看走眼,都以为对方是老实人的故事。渣攻转受互相伤害 CP易然×林渡,小狼狗炮王攻×风流薄情受,不拆不逆不互攻。 第1章 “李少,那人到底来不来啊,人家都饿死了……” “小宝贝儿啊,之前是你说想见他的,如今我好不容易将人约出来了,总得给人家点面子吧。”李平朗揽着小情人的细腰,将人搂进怀里安慰道:“现在正是高峰期,堵车呢,晚点也正常……这样吧,我再打个电话去催催。” 他说罢,伸手去摸桌上的手机,身后的包厢门却突然被推开了。 “抱歉,我来晚了。” 林渡扯了扯有些歪掉的领带,抬头一看这房间里的人,眉心不动声色的皱了一下,又很快松开。 李平朗立即迎了上来,“哎呦你可算来了……介绍一下,这是楚楚,楚楚这就是林渡,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咦,老兄,你近视啊?” 林渡平时不戴眼镜,这会儿不知从哪翻出一副银框架在鼻梁上,配上这身正儿八经的西装,过于正式了——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楚楚靠在金主怀里,好奇的望着这位与李平朗称兄道弟的男人——李大少爷仗着自己老爹有钱,平日里除了游手好闲就是醉生梦死,酒肉朋友一抓一把,也没见着他对哪个这么客气的。 何况这个林渡看起来……跟他们不像是一路人。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却见那人伸手将鼻梁上的镜片摘下,收进口袋里,“不好意思,刚开完会赶过来,没来得及换衣服。” 楚楚才看清林渡嘴角生来便有个很浅的弧度,哪怕是闭嘴时都让人感觉那是在笑。他的五官算不上多么惊艳,配在一起却有种独特的韵味,高挺的鼻梁衬得眼窝深邃,配上那双狭长的凤眼,斜斜上挑的眉梢有些凌厉,却又被眼角的那颗泪痣化解了。 跟这个冷冰冰的名字相反,林渡有一张天生的风流相——哪怕他穿着规规矩矩的正装,往那一站,却总有一种刚从窑子里出来的感觉,很不正经。 与这一屋子少爷倒是有几分气味相投了……楚楚一边想着,矜持的点了点头,“林少。” “嗯。”林渡淡淡的应了句,声音里明明没什么感情,却总给人一种他很温柔的错觉。 楚楚脸上一红,含羞带怯目光与那人遥遥相对,突然发现林渡的虹膜是那种很浅的棕色,被灯光一映,琥珀似的,仿佛含着一汪春水。 他心下一跳,暗骂这是个妖孽。 饭桌上,李平朗向林渡一举杯,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场面话,终极思想就是一个字,“喝”。 他敬的是五十二度的茅台,透明的酒液盛在手指高的杯子里,看着没多少,喝下去却完全不那么回事。 林渡倒是淡定,不卑不亢的一仰头,一连干了三杯。 “……算给我迟到赔罪了,各位吃好玩好。” 这群少爷沉默几秒,爆出一阵大笑。 其中有个说道:“哎李少,你这朋友有点意思……” 几杯黄酒下肚,先前的那点正经也没了,李平朗笑得开怀,大大咧咧的揽上林渡的肩,“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带来的……哎对了,红区街角新开了一家酒吧,高档的很,等吃完了哥俩几个去逛逛?” 林渡冲他笑了一下,却摇摇头,“不了,最近休息。” 李平朗一副见鬼的表情,“先前听小张说你安定下来了我还不信……哥们你怎么想的,不能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啊!” 等嚎完,又凑近了些,神神秘秘道:“真有能把你捆住的?什么时候带出来给咱见识见识,让我们林总吊死的歪脖子树长啥样……” 林渡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人家就一小孩儿,还在上学呢,干净的很……我要是真把他带来了,还不得被你们这群狼活吃了啊。” 他说这话时声音轻快,带着点儿愉悦的味道,像李平朗这种一起鬼混久的,立马就听出其中门道,大笑不止:“行啊哥们,几天不见口味变了,开始啃嫩草了……我说大学生你先前也没少泡,怎么这回这么认真?” “或许是年纪大了,玩不动了,好不容易逮到个顺眼的,难免会有金盆洗手的想法……”李平朗一听这话,话还没落又要开嚎,被林渡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 “不过能不能走到那一步还没谱呢……指不定哪天我又回来了。”他漫不经心的扯着领带,歪斜的领口露出小片白皙的锁骨,光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骚气。 李平朗咂了砸嘴,瞅着身边小情儿看直了的眼,心想若真有人能把这妖孽收了,也算是为民除害。 嘴上却是,“这才对嘛,男人,就是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放心吧,兄弟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随时欢迎回到我们的大家族……” 这人贫嘴起来就没完没了,林渡翻了个白眼,顺手从桌上抄了酒杯举了举,“喝。” 虽然那新开的红灯区还是没去成,但一晚上下来,菜没几口,酒灌了不少。林渡从饭店出来的时候有些发晕,在停车场边缘的椅子上坐下,掏出手机叫了个代驾。 他有两个微信账号,一个是私人的,联系人统共不过十页,都是关系亲密的朋友亲戚;还有一个则是用来“玩”的,点进列表一排自拍头像,什么口味的都有,大多都是酒吧或者Party上加的好友,不过他这人喜欢干净的,大部分都只是暧昧几句的关系,上过床的少之又少。 也正因为如此,林渡自然也成了圈子里争相抢夺的对象,一点是因为他够帅够有钱,另一点则是因为他够温柔。 不管是上床还是分手的时候,都一样。 李平朗没少说他像个中央空调,对于这一点,林渡不置可否——他承认自己享受这种暧昧的关系,却又不想更进一步的绑定……那太麻烦了,他想,一辈子那么长,凭什么只能吊死在一棵树上? 不过他妈他姐隔三差五的就要来催,让他早些找个人定下来,他听的耳朵都起了茧,想着试试也未必不可,这才找到这么一个…… 林渡登录了第一个账号,在特殊分组里拉出一个名字,点开。 “睡了吗?” 过了一会儿,对方才回复。 “没呢,刚洗完澡。” “这么晚才洗澡?” “嗯,刚才被拉出去打了一晚上球,出一身汗。”那人抱怨道:“这鬼天气真是热。” S市的夏天向来耐人,也就到晚上还有些风,此时一吹,倒有几分难得的清爽。 于是林渡回道:“心静自然凉。” “哥,这梗我都从小听到大了,也没觉得三十三度的天 分卷阅读2 有多么凉快,你就不能有点新意吗?” 看着这长长的一行字,他却莫名觉得心情愉快,不由得笑了下。 “行啊,热,你先休息吧,记得擦干水,别着凉了……” “知道啦。” 另一边,打出这三个字的青年将微信退出,切换到QQ账号上,发现新拉的讨论组跳个不停,点进去一看,又是李平朗那家伙喊着有没有人出来鬼混,还配上了一段群魔乱舞的视频。 易然还没来得及点开,就见那小子单独@自己,“大少爷回国了,不出来陪哥几个嗨一嗨吗?” 提起这事他就一肚子火,噼里啪啦的道:“嗨个屁啊,老子现在勤俭持家。”由于在国外开销太大,这次回国他被大大限制消费,为此跟家里人吵了一架后,所有生活费被停,现在只能靠着卡里为数不多的存款生活,连租房都只能租这种连空调都没有的出租房。 烦躁的翻了个身,易然抱着手机,英挺的眉在额心打了个结,他看着小群里不停传来的小视频,磨了磨牙。“妈的,都给老子等着……一个月,最多不过两个月,我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嗨场。” 这里信号不好,他看着发送时转动的小圈,突然想起刚还聊完微信的人——那个现在是他名义上“男朋友”的小上班族,成天穿着古板的西装,带着一成不变的眼镜,整天叮嘱他做这做那,跟个老妈子似的……要不是脸还长得可以,加上他最近实在无聊,这种人,他碰都不会碰。 所以最多再一个月……一个月内,他就会跟他分手,然后趁着老爷子放松警惕,偷偷出去找些乐子。 世界那么大,树林那么多,他还年轻,要是不慎吊死在一棵树上…… 啧,想想都亏。 第二天一早,林渡开着车过来接易然去学校,为了低调些,还特地选了一辆不怎么常用的别克,车身还是没什么特点的黑色,属于丢到马路上辨不出来的那种。 易然虽然暂时没了的少爷身份,但到底也是养尊处优长大的,能打的绝不挤地铁,因此生活费愈发紧张,如今只能勉为其难的坐上了男友的小破车。 “我给你买了早饭,公司楼下的煎饼摊……上次你说不要辣酱,这回我没叫他们放。”林渡扶了扶脸上的镜片,发动引擎,“系好安全带,慢点吃,别呛着了。” 易然一米八六的大个子,挤在这矮小的前座着实不大舒坦,连忙将座椅向后调了些,基本抵上后座的椅垫。安全带横跨胸腹,将本就不怎么整齐的衬衫弄得皱巴巴的,这会儿正翘着两条长腿,大口大口的啃咬着手中食物。两个巴掌长的煎饼转眼就没了,易然咂了砸嘴,口中一股花生油的香味,把豆浆的塑料杯吸得吱吱响。 与林渡不一样,他是那种偏向阳光型的帅气,锋利的剑眉又浓又黑,双眼皮很深,衬得眼睛极为有神,长而密的睫毛让大多女生自惭形秽,轮廓分明的脸庞仿佛匠人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每一个角度都堪称完美……这样一个人,却偏偏生了一张薄唇,笑起时森白的虎牙探出一个小尖,添上一点儿与薄情相悖的可爱,欺骗性十足。 易然放下手里的空杯,转着脑袋看了一圈,“你这车新买的?” “嗯,先前那个本来也旧了,被你那么一撞,保险公司都不受理赔。”林渡笑了笑,偏着视线去看那人挽起袖口下的右手,“骨头长好了?” “早好了,一点儿骨裂而已……”提起这事儿易然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你这车多少钱?” “不贵,我早就想换了。”林渡说着将车停在路边,自然而然的侧过身来,替他解开了安全带的扣子。“到地方了,下车吧,晚上要是没事我来接你,咱们去吃个饭。” 那人身上有一股洗涤剂的味道,被空调呼呼一吹,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干净剔透,让易然都挂到嘴边的拒绝生生吞了回去,他看了眼林渡朴素的衬衫,以及崭新的新车,难得生出几分愧疚。 两人的初遇说来也有些戏剧性,当时易大少爷才被扫地出门,兜里除了手机只剩一张存了些小钱的储蓄卡,正骑着小黄车往租房处去呢,因为心烦意乱横冲直撞,愣是在拐角处与开着车林渡撞了个满怀——结果自然是车毁人骨折,被对方打的送去了医院。 易然黑着脸打好石膏,出门就见罪魁祸首站在门外,半倚着墙壁的模样显得那双被西裤包裹的腿特别长,他看得一愣,到了嘴边的脏话转了一圈,咕咚一声咽回去了。 林渡那天刚去公司见一个长辈,所以打扮的异常正经,这会儿连平光眼镜都没摘,一身西装不是什么最新的款式,是他特地让助理买的旧款,落在易大少爷眼里,就显得过时了。 “没事儿吧?拐弯的时候没看见你,不好意思……”明明是他的错,那人反而先开口道歉,易然眯了眯眼,果不其然等来了下文。 “饿不饿?我请你吃顿饭,就当赔罪。” 林渡也觉得自己捡到了宝。 圈里人都知道他最好的便是年轻键气的那一口,有段时间还特别喜欢找体育生,把人家小男生撩得都快走心了,一见势头不对,将人约到市中心一家昂贵的酒楼,在浪漫至极的一顿晚餐后提出了分手——对方先是一愣,后又苦笑了下,不但没哭没闹反而说了句谢谢。 从那以后林渡对这类的好感大增,可惜再没找到这么合口味的,难得消停了一阵……结果今天就碰上了。 林渡狩猎心起,面上却是不紧不慢的试探,生怕吓着了对方。 易然挑了挑眉,赤裸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那人,发现林渡的打扮虽然刻板了些,五官长得还算不错,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自带一股亲和力,让人提不起生气的劲儿。 于是他扯了扯嘴角,露出森白的尖牙,明明是挑衅,配上那深邃的眉眼,却有总一种莫名的阳光气。 林渡看得心中一动,愣神的瞬间,对方却已给出答案。 “好啊。” 第2章 送完了易然,林渡坐在车里,看着那高大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校门口的人群中,这才将那幅平光的眼镜摘下来,揉了揉酸痛的鼻梁。 倒不是他愿意戴这个,可自己长什么样林渡再清楚不过,没了眼镜的遮挡,一看他就不像是个正经人。 他比易然要大了八岁,若是太轻浮了,难免少了些安全感……说来也是好笑,和那小子不过认识三个多月,竟也能想这么多,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林渡刚想发动车子,手边的电话突然响了,他伸手点了免提键,整个人没骨头似的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 “妈,又怎么了?” …… 易然晃晃悠悠的走到班级门口,卡着点儿在最后一排坐下,把包一撂, 分卷阅读3 倒头就睡。 等迷迷糊糊熬到了下课,中午的铃声一响,才终于直起腰来,半梦半醒的跟在下楼的队伍后头往食堂走。 其实学校食堂的饭菜味道不错,但对于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来说,味道也就是勉强入口的程度,他吃了一半便没了胃口,莫名期待起林渡口中的晚饭来……你别说,那小子看着古板,待他却还真算得上不错,以至于易然这么个处对象超不过一个月就得换的人,生生憋了三个多月,还没肉吃。 没错,从最开始交往到现在,他始终没有下手……最开始是觉得没必要,后来又感觉骗了心再骗身太缺德了,他虽然爱玩,但也不碰老实人,林渡算是第一个。 ……也应该是最后一个了。 这种憋着吃素的日子着实不好过,要不是他最近着实心情太差,提不起这方面的“性”趣,早该忍不住去打野食了。 先前在国外念书的时候,易然是二代圈子里出了名的TOP,器大活好人帅还有钱,上赶着倒贴的学长学弟能排长龙。不过他虽然玩,但绝不滥交,只接受一对一还必须带套,按照他的规矩,谁走心谁出局,身边的人换了几批,基本不带重样的。 但就算易然如此拔吊无情的渣,回国那会儿还是有人穷追不舍,但碍于规定谁也不敢说,一个个憋红了脸,眨巴着眼想要靠眼神传达爱意,被他一视同仁的无视了…… 乱七八糟的想着,不知不觉到了下课的点,易然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不知被哪个不长眼的撞了一下,没拉好的包里书撒了一地。撞他的人矮他整整大半个头,不低下脑袋,还真没注意到。 “对、对不起……”眯着眼看着对方收拾散落的书本,易然倚在门框上,突然有了抽烟的冲动。 林渡似乎不喜欢烟味。 这是他猜的——毕竟不抽烟的人都不会太喜欢这个味道。这么想着,那股莫名起来的烟瘾被生生压下,易然磨了磨尖牙,提起被收拾好的书包,头也不回的离去。 半点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人略带爱慕的眼神。 林渡为了能早点过来,利用了午休的时间来处理文件,到下午时难免有些犯困。 他把车听在马路对面一个相对明显的位置,把车窗摇下一节,刚迷糊着,就听见有人敲击东西的声音,睁眼却发现易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外,连忙坐直了。 “唔……你什么时候来的。”他打了个哈欠,摸索着车钥匙打开了锁,易然拉开车门,却没急着进来,反对他道:“下来。” “嗯?” “下来……你这个样子,怎么开车?”易然啧了一声,“告诉我地址,我来开。” 虽然对方语气很差,可行为上的关怀却是实打实的,林渡忍不住笑了一下,心里突然就有些暖。 再想起早上是老妈打来的那个电话——无非又是催他快些定下来,带回家里给他们看看,商量领养个孩子什么的……如今他看着沉着脸坐上驾驶座的大男孩,突然就有那么一股冲动。 不过林渡不是冲动的人,他没那么纯情,更谈不上天真。 “是南路那边一家日本料理……你驾照带了吗?” “这段路交警不查。”何况马上就是高峰期,车也开不动。易然扣好安全带,低头发动引擎,“你睡吧,到了地方我再叫你。” 不知是不是林渡的错觉,对方最后那一句话的语气很软,配着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听得人心尖儿打颤。 饶是他也被那么小小撩了下,心跳漏了一拍。 “那我睡了,你开车小心……” 林渡从车前的箱子里取出眼罩戴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吃饭的地方说远不远,就是时间没赶巧,路上塞了有足足一个多小时。易然打开车窗,将没点燃的香烟咬在嘴唇之间,通过滤嘴感受着尼古丁的味道,曲起的指节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方向盘,烦躁得紧。 他这人向来没什么耐心,大多时候只是出于风度的迁就一下,除去林渡之外,还没有哪一任男友能让他做到这一步,若是给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狐朋狗友知道了,估计会大呼他转性了。 可自己骨子里到底是什么德性易然自己清楚地很,他其实什么也没变,只是因为这个林渡跟之前自己贴上来的小情人们都不一样,他比他大了整整八岁……这还是他第一次跟比自己大这么多的“长辈”交往,难免会特殊一些。 比如收起那易燃易爆的坏脾气,又比如在某些时候,稍微放低底线…… 身后传来车笛的声音,惹得身侧酣睡之人不适的翻了个身,他偏头瞥了一眼,将车窗重新关好,缓缓向前驶去。 这一路墨迹了整整一个半小时,等到把车停好天都黑透了,易然拉起手刹,吐了口气,刚想叫林渡起床,却见对方迷迷糊糊的摘下眼罩,打了个哈欠。“唔……到了?” “嗯。” “辛苦你了……天都黑了,堵车堵了很久吧。”揉着惺忪的睡眼,林渡伸手去摸放在身侧的眼镜,却摸了个空。 看来是刚才开车的时候不知道掉到哪了……正这么想着,就听啪嗒一声,易然打开了车顶的小灯。 那光芒有些刺目,他本能闭了闭眼,睁眼时发现对方直直望着他,目光炯炯,仿佛能点燃空气。 几小时没有喝水的咽喉有些干燥,林渡轻轻咳了一声,“怎么了?” “没什么。”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易然将手伸进座椅之间的缝隙,去摸索那不知道掉到哪里的眼镜,“我只是突然发现……你还是不戴眼镜更好看点。” 这个动作使两人挨得很近,滚烫的呼吸在狭小的车厢里混在一起,十分暧昧。 易然微低着头,短短的发茬里露出耳尖,被这昏黄的光线一照,像是透出几分薄薄的红来,林渡以为对方是害羞了,心中一动,“你更喜欢我这样?” 话音刚落,便觉得鼻梁一重,却是那人亲自替他将眼镜戴上,还顺势在下巴上咬了一口,有些疼。 他嘶了一声,就见罪魁祸首舔着尖尖的虎牙,声音嘶哑:“这样的,给我一个人看就好了。”声音里带这些孩子气的霸道,异常的戳人。 林渡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英俊的脸,“好。” 这家日料是市内有名的,食客络绎不绝,林渡提前订好了包房,是那种和风十足的榻榻米,进门会有服务生亲切的提醒你需要脱鞋。 等终于坐下来了,才感受到胃里一阵空荡,喝了口热茶,林渡将摊开的菜单推到易然跟前,“想吃点什么?” “都可以,你点吧。”经过刚才一番暧昧,易少爷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黑黝黝的眼死死盯着林渡的脸看,仿佛这样就能饱了似的。 之前他只觉得这人长得不错,没想到镜片 分卷阅读4 之下竟然如此撩人,先前还想着分手,现在却突然舍不得了……这么好的一块宝贝落自己手里头,什么也不干就丢掉,似乎不太符合他的性格。 可是林渡这人太温吞,若是猴急,怕是要吓着对方,只得慢慢来。 心情一好,连平时不太爱吃的鱼生入口都带着前所未有的甜味,用完餐后林渡送易然回家,将车开到小区门口:“明早我有点事情,可能不能来送你……你自己坐地铁的话大概要多久?” “一个小时吧,也不算太远……怎么了?” 林渡将车在楼下停稳,顺着破旧的单身公寓往上看去,直至到了易然所居的那层才终于停下,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地开口:“上次那件事……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易然先是一愣,才想起大概一个多星期前,林渡向自己提起过一次同居,被他以不方便的理由给推拒了。 那时候他已经做好了分手的打算,所以没必要与对方更加亲近……结果今晚一顿饭吃下来,他突然起了兴趣,难免犹豫。 见他久久不语,林渡倒先释然的笑笑:“放轻松,我这又不是逼婚……只是之前租的房子快要到期了,你学校附近新开的楼盘我看上很久,最近开盘,我已经付了定金了。不过那房子挺大的,我一个人住有些空,加上我们交往的这段时间各方面都还合得来,所以问问你的意向。” 他说到此处,突然话锋一转:“我记得你在这里是三个月的租期?也快到了吧?” 这话倒是提醒了易然——他本来就没打算在这破地方长住,所以签的是短期租房合同,想要续租还得找房东扯皮,实在麻烦得很。 见对方有所动摇,林渡再接再厉:“你看,这里的房租也不便宜,环境还差……” 他点到即止的说了几句,主动将车门打开,“你不用急着给我答案,新家刚装修完,还在散味,这几天还没法住人,我都还只是在酒店窝着……” “要上来坐坐吗?” “嗯?” “……现在还早。”易然低头看了眼时间,才九点半,“你刚才喝了酒,酒店附近都有查酒驾的警察,去我家醒醒酒再走吧。” 林渡的酒量再不济,也不是几杯清酒可以放倒的,对方话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出于羞涩,没好意思直说出口,才如此委婉的递来邀请。 或许是被那人话里的青涩打动了,他眨了眨眼睛,没有拒绝。 单身公寓的房间不大,除去进门就能看见的单人床外,还有一台很小的旧电视,就只有一个仅仅够一人活动的卧室和阳台。林渡巡视一周,没找到可以坐下的位置,倒是易然从后勾着他的肩膀,不好意思道:“坐我床上就好了,我去给你……嗯,倒杯水。” 由于挨得很近,那人说话时的热气喷在耳廓,他微痒的偏了偏头,笑道:“好。” 头顶的灯罩里积了一层薄薄的灰,昏黄的光线从中漏出来,说不出的暧昧。 易然说去倒水,其实不过是从角落的冰箱里拎出一瓶没开过的矿泉水,拧了盖子递过来。塑料瓶上凝着水雾,林渡接过喝了一口,却不知为何呛了下,透明的水渍从嘴角溢出来,将他雪白的衬衫微微浸湿…… 说来也是不可思议,两人交往三个多月,平日里虽然亲密,但却迟迟没有做到最后一步……林渡一直放缓速度,就是怕吓着对方,如今倒是个不错的机会。他试探性的引诱了下,伸出舌头舔过泛着水光的唇,果不其然看见潮红爬上对方的颈脖,连喘息也粗重了几分。 易然的眼神黯了黯,像是看见了猎物的狼,正按捺着蠢蠢欲动的獠牙和利爪,生怕惊动了对方——要是此时就地将人推倒,以他的体力,定是要折腾整晚。林渡先前就说了早上还有事情,因此耽搁了的话,似乎……不太好。 他想要的不是短暂的一夜情,而是更长久、久到他腻味了的……炮友关系。 至少现在,他还没玩腻。 见对方迟迟不肯上前,紧张得眼神乱飘的模样,林渡见此,忍不住再撩几句,“你邀请我上来,就只是喝水吗?” 或许是那副该死的平光镜挡住了他眼里大半春色,易然生生忍住将其扑倒在床的冲动,“你明天早上不能来,我想多看你一会儿……” 这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被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林渡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眨了眨眼:“就只是看看吗?” 话刚说完他才觉得暗示的意味太重了些,又补充道:“还可以亲……唔。” 易然如愿以偿的堵住了对方的嘴。 第3章 这个吻对于彼此来讲,都有些过于的青涩了。 易然的手搭在林渡的肩上,结实的手臂绕在那人脑后,五指插入柔软的发间,随着呼吸的步骤轻轻摩擦……林渡的唇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柔软,被刚才的水渍浸的微凉,带着一点儿、错觉似得酒精味儿,却醉人的很。 就连那些躁动不安的欲望都仿佛得到了安抚,他伸出尖牙轻轻咬着那人的唇瓣,一戳一个坑,像一团甜甜的棉花糖。 他生怕这糖化得太快,多少克制了掠夺的欲望,只用一种挑逗的、青涩的方式,急躁的吸吮着对方的口腔,舌尖搅弄着水声啧啧作响。 林渡被对方咬的有些痛了,秀气的眉微微蹙起,又纵容的松开——他这人有些洁癖,所以极少与人接吻,更偏向于脸颊或是额头。出乎意料的是,易然嘴里的味道却并不让他感到厌烦,反而将那蓬勃的少年气,尽数化在了这个有些许霸道的亲吻中,熨的他胸口发热。 易然有力的手掌扶在他的脑后,滚烫的掌心无意识的磨蹭着那块略微出汗的头皮,带来的触感令人脊椎发麻,若换个没什么经验的,被吻得瘫倒也不足为奇。 可林渡到底是林渡,没有一贯放纵自己的感官,他眯起眼睛,修长的手掌轻轻的搭上对方的胸口,欲拒还迎。 这样一来就很显被动……不过林渡并不在意,他喜欢易然身上那股躁动的冲劲儿,很年轻,很青涩,异常美味。 所以他只是懒洋洋的动动舌头,慢条斯理的勾勒着那人嘴唇的形状,懒散却也享受着,以至于眼中渗出一层水雾,被镜片朦朦胧胧的挡着,却依旧漂亮得惊人。 易然看得口干舌燥,颈脖到耳根红了一片,下半身涨得发疼。 林渡轻轻喘息着,也起了反应——只不过,还没到时候。 于是他们变本加厉的吸吮着彼此口中的空气,过不了多久,两人开始双双缺氧,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节奏。易然有一下没一下的舔着林渡唇上自己咬出来的伤口,漆黑的眼睛里亮亮的,像是啃着骨头的小狗,看得林渡哭笑不得。 等终于分开已经是之后的事了,林渡摇摇晃晃 分卷阅读5 的直起腰,扶了扶歪斜的眼镜,看表才知道他们吻了将近二十分钟。 “你真的不能留下来吗?” 腰上一重,低头看见对方将手臂横在腰间,抱枕似得将他往怀里搂。这类似撒娇似得举动让林渡心口一软,低头在青年凝着一层薄汗的额前亲了一口,诱哄道:“乖,还不到时候。” 他的意思是,今天自己什么也没准备,要是给对方开苞,受伤了多不好……巧的是易然也这么想的,他眯眼看着那人衬衫之下勾勒的细腰,心说家里也没备套,直接这么上,他怕林渡吃不消。 毕竟是第一次嘛,要温柔些,等到同居之后再说好了。 两人就这么各怀鬼胎的道了别,易然执意要将人送到楼下,这会儿靠着门槛,看着林渡的背影钻进车子,在路灯的夜色里转入拐角。 直到连尾气都看不着了,他才回味似得舔了舔嘴唇,心情颇好的回家睡觉。 林渡第二天果然没有出现。 他一大早便被小秘书的电话闹醒,迷迷糊糊的刷完牙洗完脸,上车时人都是蒙的,靠在副驾驶座上昏昏欲睡。 进公司前,他拍了拍秘书的肩膀,“待会帮我泡一杯咖啡送进来,加点牛奶就行了,别放糖。” 林渡是个不嗜甜的人,偏偏对奶制品有着莫名的热衷,早上一场会议开下来,他足足灌了四五杯咖啡下去,加上天气太热,会议室里空调开得很足,冷风呼呼一吹……等胃部开始叫嚣造反的时候,他又想起来自己忘记吃饭。 人不作就不会死。 易然下了课,提着书包摇摇晃晃的走出来,看见林渡的车子停在马路对面。 他挑了挑眉,长腿三两步跨过斑马线,溜达到车前敲了敲窗户。 头顶的阳光太刺眼,导致车窗里愈发的黑,以至于直到车窗摇下来,他才发现坐在驾驶座上的人不是林渡。 “我是林……林渡的同事,他今天忙得脱不了身,拜托我来接送你回家。”说话那人正是林渡的小秘书,刚进公司不久,脸嫩,看上去二十出头的模样,见易然脸色阴沉,说话有些慌慌张张的。 ——这也是林渡经常说他的地方,不够稳重,很容易叫人看轻了去。 想到这里,他连忙咳了几声,伸手将车门拉开,“上车吧,把你送到之后我还有事……” 易然看着对方额前渗出的薄汗,突然就笑了。 他低头跨上车子,将安全带扯过胸前,同时将座椅往后撤了一大截,将两条长腿交叠着翘起,吊儿郎当道:“开吧。” 小秘书的抽了抽嘴角,强忍着不露出奇怪的表情,低头发动了车子。 结果才开出没几步,身边人冷不丁开口:“你知道林渡是Gay,对吧?” 小秘书差点没把刹车当油门踩。 见他不说话,易然也没有追问,眯着眼给林渡去了个电话。 林渡刚查完体温,低烧,这会儿正在大厅吊水,身边有一对抱着孩子的父母,小孩儿看到针头,哭得撕心裂肺。 他被吵得头疼,就连易然的电话也是响到铃声最后才发现,“喂?” 对方单刀直入的开口,“你在哪里?” 林渡偏过头,尽量远离噪音源,“在外面办事,怎么了?” 易然轻笑一声,“我怎么不知道你原来是做教育机构的?” “路过幼儿园而已……我让小楼去接你,上车了吗?” “小楼?叫得挺亲热啊……” “那是我工作上的后辈,关系很单纯。” “单纯到全公司都知道你是Gay?” “……”林渡在心里叹了口气,隐约猜到准是小助理露出了马脚,却没想到对方如此敏感,“我的性向一直是公开的,这点有什么问题吗?” 易然很果断,“没问题,但是你骗我就有问题了……说实话吧林渡,你现在到底在哪?”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让那个小楼把车在路边停好,对方见他人高马大脸色差,也不敢违背什么,乖乖照做了。 行啊,昨天才终于有点进展,今天就学会找人糊弄骗他了?什么同事,按照那人的脾性,怎么会跟这种办事不着调的小年轻为伍……最有可能的是上下级关系,再往里点易然不愿去想,一方面他觉得自己是有点太敏感了,另一方面,他觉得林渡不是那种人。 但自己是啊,易然作为一个有经验的花花公子,对付这种场面简直不能太熟悉了……人们都喜欢以己度人,连他也不能免俗。 正乱七八糟的想着,却听话筒里传来一声叹息。 林渡说:“我在第一人民医院的输液大厅。” 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把易然胸口的郁气全都打散了,他噎了几秒,挂断了电话。 林渡百无聊赖的仰起头,数着吊瓶里落下的水滴。 一边的小孩还在哭嚎,声音一浪高过一浪,震耳欲聋。 可他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易然在电话里的几句质问……带着些烦躁和迫切的,兴师问罪。 他却破天荒的不觉得反感,甚至很高兴对方这么在乎自己,尽管他们的关系仅仅进行到接吻这一步…… 真纯情,不是吗? 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 起初只是看对方顺眼,想找个对象暂时“稳定”下来,顺便堵上长辈唠叨的嘴;可这三个月的相处下来,他又觉得,这个暂时去掉似乎也不错。 ——这个想法是很危险的,林渡玩了这么些年,感情破裂的例子见过不少,以至于他本能觉得稳定这件事本身就不靠谱。 ……虽然易然看上去,不像是会出轨的人。 可他自己呢?他习惯了漂泊,习惯穿梭在娱乐场里,今朝有酒今朝醉。 他能保证自己不做出伤害对方的事吗? 或许是生病的关系,林渡想得有些多了,一时间有些出神,连身边的孩子睡着了都没发觉。 易然风风火火的赶到医院。 输液大厅里的人有些多,他花了会儿功夫才在一个不太显眼的角落里找见林渡。那人依旧穿着工作时的西装,不过外套脱了,衬衫的领口开了几颗扣,剪裁精致的马甲勾勒着姣好的腰线,放松地靠在有些破旧的座椅中,半闭着眼。 易然在对方面前站定,张了张嘴难得不会说话,沉默了几秒才开口道:“你……没事吧?” 林渡闻言睁开眼睛。 他摸了摸手边,将放在一边的眼镜戴上,笑了笑,“你来啦。” 易然觉得他眼睛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待想细看的时候,只从冰冷的镜片里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 这种感觉有些不舒服——微微皱了皱眉,他伸出手,触向男人苍白的额头。 林渡配合着对方的动作,嘴角笑容不变:“低烧而已,空调吹多了,打完针回家睡一觉就… 分卷阅读6 …” “为什么不告诉我?”易然毫不客气的打断对方的话,他看着林渡,眼神像是要将人吃进去。“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林渡的心跳漏了一拍,面上却不动声色,“我只是怕你担心。” “那你就更应该跟我说!” 这一声几乎是低吼出来……随着周围人的目光逐渐聚集,林渡眨了眨眼,看着身前有些气急败坏的青年,觉得心里的某个地方被戳了下,莫名的软。 于是便连语气都放轻些许,他伸出那只没有扎针的手,摸了摸对方的脸,一手热汗。 “不会有下次了。” 急忙忙跑到医院的青年哼了一声,“算你识相。” 接着又像是在掩饰什么,替他将点滴的速度调慢了点儿,双手插进兜里,“想喝点什么吗?我去给你买。” 林渡本不觉得渴,倒是眼前这人叫他口干舌燥:“对面有家奶茶店不错的,帮我去买一杯吧,要无糖。” “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似得,就爱喝饮料。”易然说完自己先笑了,露出一口灿白的牙,“行,在这先坐着,等我回来。” 十几分钟后,他提着一杯奶茶站在医院门口,发现这还是自己头一回给别人跑腿…… 感觉倒是意外的不坏。 易然扯了扯唇角,快步走进大厅,看见对方老老实实的坐着,心情愉快。 “哟,还挺乖。” 林渡将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挪回来,“我这不是怕小祖宗生气嘛……今天是我不对,不该瞒你。” 易然替他将吸管插上,放到对方手边,“嘴上光说可不行啊林叔叔,我可不是小孩子了。” 先前坐在身边的那对父母走了,加上刻意压低的声调,旁人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这大庭广众下的调情难免有几分刺激,林渡的眼神暗了暗,他从对方的目光里看到了一样的欲望,轻轻笑了笑。 “等回家,林叔叔有奖励。” 易然含着珍珠奶茶的吸管,用虎牙狠狠咬了个缺口,舌尖一舔,再送到对方唇边。 “一言为定。” 第4章 等吊完水,林渡去柜台开了点药,没回酒店,被易然带去了单身公寓。 到楼下的时候,对方把钥匙给他叫他先上去,林渡看着掌心里薄薄的铁片,笑了一下。 他穿过老旧昏暗的走廊,推开生锈的防盗门,去摸索墙壁上的开关。 暖黄的光线从头顶落下,并不算亮堂,却熨帖的很。 过了一会儿,易然提着两份外卖跑上楼。 林渡坐在床上,看着青年从柜子的缝隙里搬出两个折叠的板凳,摊开后招呼他过来,“我下楼买了点粥,这个是皮蛋瘦肉的,这个是猪肝的……”他刚爬完楼梯,说话还有些喘,“你想喝哪个?” “皮蛋瘦肉吧。”林渡说,“年轻人吃猪肝,补血。” 易然闻言,手里动作一顿,“林叔叔把火挑起来,待会可得管灭啊。” 林渡伸手接过塑料的勺子,将饭盒盖揭开,水蒸气在镜片上凝了薄薄一层。 “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 易然翻搅着米粥散热,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对方,“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好看呢?” 林渡的眼角弯了弯,舀起一勺粥放在唇边,没有接话。 易然也不再开口,默不作声的吃着食物,过一会儿便出了一身的汗。房间没有空调,他干脆将T恤脱了,露出肌肉饱满的上身,小麦色的皮肤被灯光镀上一层暖色,年轻而性感。 用衣服抹去脖子上的汗,易然朝着林渡呲了呲牙,“怎么样?” 林渡的喉结滚动,咽下一口粥。 对方的身材完美到无可挑剔,就算是他也小小惊艳了一把,但不会为此失态。 只不过这粥……的确很烫。 他也出了些汗,加上低烧,脸上带着些不自知的潮红。易然却以为是对方害羞了,变本加厉的凑上前来,伸手摘下浮着雾气的眼镜。 “你的瞳孔颜色好像琥珀……”他说,“真美。” 这样的称赞林渡听了不下百次,可从这人口中说出来,却是万分悦耳…… 于是他伸出舌头绕着唇瓣舔了一圈,凑上前在易然凝着汗水的鼻尖落下一吻。 “先吃饭,乖。” 易然从怔忪间回神,咧咧嘴,露出尖牙,“之后可以吃你吗?” 林渡舀起一勺粥送进对方口中。 两人就这么黏黏糊糊的吃完饭,趁着易然出门丢垃圾的时候,林渡来到洗手间里,用冷水擦了把脸。 低烧未退,他这会儿浑身发软,加上刚吃饱饭,颇有些昏昏欲睡的意思……但今晚的气氛着实太好,林渡不甘心就这么放过,思考着需要做些什么。 真枪实弹不行,状态不好…… 迷迷糊糊的想着,就觉得唇上一软,再睁眼时是青年那张放大了的俊脸,精心雕琢的五官透着他喜欢阳刚气,像是海报上修完后期的模特。 这小子老是夸他好看,殊不知自己这张脸,足够迷倒大部分人。 就连自己也难逃其中……在心底叹了口气,林渡半闭着眼,顺从的将手臂搭上对方的后颈,缓缓回应起来。 大概是看在对方带病的份上,比起昨日的急切,今天的易然温柔了许多,只是用舌尖来回扫弄林渡略有些起皮的唇角,像一只舔舐着主人的大型犬。 ……就是牙有点尖,林渡的舌头被刮了下,轻轻抽了口气。 接着又很快被人裹住,交缠间水声啧啧,回荡在狭小的房间里,仿佛空气都粘稠起来。 等一吻毕,两人皆是气喘吁吁,各自都起了反应。 林渡的衬衫有些乱了,胸前的扣子开了几颗,露出小半片带着些潮红的锁骨,琥珀色的眼里漫着水色,眼角微红,诱人的不像样子。 易然满头大汗的喘息着,他听见咕咚一声——咽了咽口水,像是个初来乍到的毛头小子似得,忍得满脸通红,却又不知从何下手。 他怕自己一个没忍住把人强上了。 理智正跟本能打得欢快,突然觉得涨得发疼的地方被一只手轻轻按住了,林渡低垂着头,纤长的睫毛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嘴唇很红,是他亲自咬出来的。 易然觉得头皮发麻,他硬得快炸了,迫不及待的需要什么来抚慰一番,几乎耗尽了毕生的定力,才没发狠将人扑倒在床,只是用喑哑地不成调子的声音唤了声林叔叔。 “嗯,我在。”林渡其实有点头晕,可箭在弦上的感觉他懂,所以只是笑着道:“乖,坐到床边去,叔叔让你舒服……” 因为生病关系而显得虚弱的声音轻飘飘的,让人有一种蹂躏的冲动……易然红着眼狠狠抽了口气,按照对方吩咐的坐好。 林渡弯下腰,膝盖磕在地上发出一声轻 分卷阅读7 响。 他将发烫的脸搁在对方结实的大腿上,手指拉扯着松垮的运动裤,三两下释放出内裤之中肿胀的欲望……易然的尺寸有些超乎意料的大,他挑了挑泛红的眼角,笑道:“哟,还挺精神的。” 易然的腿在抖,结实的肌肉绷的像一块僵硬的石头,唯有那处因充血而滚烫,握在手中沉甸甸的一块。林渡修长的手指将其圈住,不紧不慢的揉了两下,他的掌心很烫,凝着一层薄薄的细汗,出其意料的柔软——就在易然如此作想的时候,就见那人张嘴,伸出猩红的舌尖在勃发的顶端舔了一口。 电流般的快感沿着脊椎直充而上,有那么一瞬间他连呼吸都停了,一双眼红得滴血,沉黑的瞳仁中欲望翻滚,呼之欲出。 可惜低头的林渡没能看到对方赤裸的眼神,只微蹙着眉,灵活的舌尖在铃口处打转,将渗出的腺液卷走,囫囵入腹。 生病让他的味觉变得迟钝,以至于过程没有到完全无法接受的程度……却还是打破了林渡的记录。因为轻微洁癖的原因,他极少为别人口交,如今却主动趴在一个小他八岁的年轻男人的腿上,任凭对方将他按在胯间。 一定是烧坏了脑袋……他有些迷糊的想着,却清醒的意识到嘴里含着的是什么——粗大的、滚烫的,带着突突的脉动,最大程度的撑开了他的嘴角,以至于无法吞咽的唾液沥沥渐渐的淌下,前所未有的狼狈。 林渡的口腔湿热,因吞咽而不时绞紧的喉口吸吮着龟头,甚至不输于真正插入的快感——何况这个人可是林渡,那个一板一眼的男人,现下却跪在他腿间,含着他的东西……易然狠狠抽了口气,不知不觉插在那人发间的手指收紧,迫使对方含的更深。 口交这件事,本就注定了一个快乐一个痛苦,林渡一时脑热选择了牺牲,但并不代表他会一直退让。不断往嗓子眼里捅的东西顶的他几欲作呕,反复几次后,干脆使了坏心眼的吐出湿漉漉的一大截,只用舌尖疯狂刺激着顶端的孔洞。头顶传来一声闷哼,易然猝不及防间射了出来,腥苦的液体喷在对方口中,刚想说些什么,就见林渡从地上跳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冲进卫生间。 不过一会儿,里头传来刷牙的水声,易然坐在床上,腿间射过一次的性器半硬,面色涨红,眼神阴沉的像要吃人。 林渡皱着眉头刷了三遍牙,将嘴里的泡泡吐干净后,又用冷水洗了把脸,才终于清醒些。他将额前的湿发往上撩起,抹了把脸上水珠,长长出了口气。 等整理好衣冠推开门,却见那小子垂着头一动不动的坐在床沿,黑发中探出的耳尖泛红……回想起刚才对方射精的速度,林渡有些好笑的扯了扯嘴角:“你是第一次?” 易然被这句话点爆了。 他微微起身,抓住对方的胳膊狠狠一扯,将林渡带到床上。 对方因发热而头重脚轻,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被他压在身下——易然俯下身,滚烫的吐息喷洒在那人脸上,林渡沾着水珠的睫毛抖了抖,飞扬的眼角弯轻挑了挑,牵连着眼下泪痣颤抖,说不出的诱惑。 ……他的声音沙哑极了,却也平静道近乎冷淡,“你好沉。” 潜在台词是快下来……易然听懂了,却装作无辜的模样,吻上林渡的唇。 或许那根本不能称之为一个吻,更像是在泄愤,以至于尖牙咬破唇瓣,血腥味蔓延开来,带着诡异的甜。 “唔……” 林渡微微皱了皱眉,他有些喘不上气。 易然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压在胸口,不太规矩的大手有意无意的磨蹭着侧腰的曲线,还有逐渐下滑的趋势,这让他有些许危机感,但因生病而昏沉的大脑却无法详细思考,只本能推开对方沉甸甸的脑袋,轻轻道了句别闹。 林渡天生一张笑面,此时嘴角微弯的模样却莫名的冷,易然眯了眯眼睛,准确的踩在那条底线之上,不过界,也没退回。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那人嘴角,手掌顺着腰线一路滑到胯部,三两下扯开西装的裤扣。 “你……” “嘘。”易然含着林渡的嘴唇,斯磨道:“我也想让你舒服呀,林叔叔……” 怎么只能让我一个人出糗? 要不是憋了太久没有发泄,他才不至于这么快就缴枪,虽然不至于做到最后,但无论如何也要扳回一城。 抱着这样的想法,易然伸手按住对方的胸口不让起身,自己则向下趴伏在林渡腿间,用鼻尖蹭了蹭胯间的鼓包。 后者轻轻抽了口气——缺氧的后遗症还在,无力的四肢耷拉在床铺上,一阵阵冒着虚汗。 而下身的器官却已在先前的摩擦中半硬,易然学着曾经小情儿的动作,伸出舌头勾住内裤的边缘,试图将其拉下来……结果失败了。 他有些生气,用虎牙叼住边角,来回撕扯着可怜的布料,林渡被他拱得头脑发热,低吟几声,摇摇晃晃的撑起身子。 易然埋着头,硬邦邦的发茬上凝着汗水,林渡凝视着他头顶的发旋,突然就伸出手,暧昧的揉了一把……那人抬头望他,嘴边还咬着内裤角,黑黝黝的眸子里盛着灯光,亮得慑人。 还真就跟小狗一样……他有些失笑的想,觉得对方此时的模样无比可爱,于是连语气都软下几分,春色未散的眼弯成好看的月牙,唇畔的冷意彻底不见,只剩水一般的温柔。 林渡勾了勾易然满是薄汗的下巴,轻声道:“乖,松口……要给你扯坏了。” 易然眯了眯眼,狠狠一摆头,总算将那该死的内裤扯了下来,勃起的性器不轻不重的拍在他脸上,发出一声轻响。 林渡的尺寸没有易然夸张,但也算正常偏上,微弯的龟冠吐着腺液,早已硬的不像样子。 可明明如此,他却偏偏淡定,甚至还低头,擦了擦对方脸上蹭到的水痕,“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易然的情绪到达了极致,他挑起唇角,露出一个挑衅的笑,“林叔叔还是多担心一下自己吧……” 他握住跳动的茎身,粗糙的舌腹沿着血管的脉络狠狠刷过,满意的听到对方喘息的声音。 “我会让你爽哭的。” 林渡被对方眼中的火光狠狠灼了下,还未回神,便觉得下体一热,被那人唇舌包裹。 易然从不在床上伺候别人,如今不过是抱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心态,卯足了劲儿想让对方也出洋相,照葫芦画瓢似得含着口中硬挺的性器,不甚熟练的舔弄起来。 湿热粗重的鼻息喷洒在腿间敏感之处,带来令人战栗的触感,林渡不自主屏住呼吸,没什么力气的长腿被那人分的更开,半褪不褪的西裤挂在腿弯处,露出凝着汗水的白皙大腿,易然一摸,满手湿滑。 他变本加厉的揉搓着,将腿 分卷阅读8 侧嫩肉蹂躏至泛红,灵活的舌尖扫过渗水的铃口,稍稍含进一点后吮了几下,复又吐出,牵连几根拉长的银丝,在空气中崩断。 坏心眼的吹了口气,再次含入时要比先前更深,林渡能感觉到自己的东西抵在了对方柔软的上颌,吞吐间口腔紧缩,带来的快感不亚于真枪实弹——他喘了口气,落在易然头顶的手指微微收紧,却又安抚似得摹裟着,口中却是道:“再……深点。” 他从来不是个粗暴的床伴,此时见对方口活生疏,竟还耐心教导起来,“用嘴唇包着牙……嘴再长大……唔,舌头动一下……” 易然额角的青筋一直在跳,却还是鬼使神差的照做了,不为别的,只因那人此时的模样太过好看,染了潮红的眼角不复人前的冷淡,明明爽的腿都在颤,却还能游刃有余似得指手画脚,着实欠操的很。 越是这样,他便越想看到对方高潮失神的模样,想看他浑身无力的软倒在自己怀里,然后被他舔干眼泪。 越是这般作想,发泄过一次的下身再度勃起,恰好抵在林渡脚踝处;后者进门时便脱了鞋袜,先前的拖鞋不知被踢去哪里,绷紧的裸足踩在微凉的地板上,只觉得脚踝一痛,却是易然的大手死死擒住,按在腿间硬挺的器官之上。 他本能震了下,“你……” “嘘……”易然吐出口中阴茎,沙哑道:“你今天生病,我放过你……所以,帮帮我……” 因为生病的关系,林渡身上发烫,脚却很凉,漂亮干净的脚趾蹭在性器的顶端,将水渍涂抹,湿漉漉的染湿了指缝。易然舒服的吐出口气,握着对方性器的手指紧了紧,一口气从低端撸到龟头,再以掌心包裹着揉搓几下,便听头顶人的呼吸愈发沉重,张合的铃口处渗出淫液淌了一手。 他随手将那液体抹在林渡泛红的腿根处,再一次张口含入阴茎,只这一次吞的更深,极为艰难的抵到喉口处,其剧烈的快感让林渡再忍不住,放在他头上的手指使了几分力。酥软的脊椎一阵战栗,他被这快感激的浑身发抖,被猥亵的脚踝不由自主的蜷起了些,足心贴着火热的柱身,猫儿似得轻轻蹭着,眼前似有白光闪过,他倒抽口气,赶在射精前拉开易然,却还是一不小心喷在了对方脸上。 白色的浊液顺着年轻人刚毅的眉眼缓缓淌落,唇畔牵扯的银丝刚断,留下一道晶莹的水痕,说不出的淫靡色情。 两人气喘吁吁的对视几秒,林渡从高潮中回过神来, 伸出虚软的手指摸了摸对方汗湿的鬓角,替他擦去脸上的东西,沙哑道:“……对不起,我……” 他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甚至说到一半便哽住了,林渡只觉得头脑昏沉,本能眨了眨眼,却觉得眼角微湿,想伸手去擦,却被抓住了手腕。 易然凑上前,吻去那颗半成型的泪滴,在他嫣红的唇上咬了一口,“林叔叔,我说到做到。” 林渡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此时再扛不住,闭眼倒在对方的怀里。 他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喷洒在敏感的足心,湿黏黏的,惹得他低吟一声,彻底失去意识…… 第5章 林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大脑一阵胀痛,他呻吟地揉按着太阳穴的位置想要翻个身,却发现腰上横着一只健壮的手臂,铁箍似得扣着身体,半点动弹不得。 他先是一愣,当机的头脑终于恢复运转,昨夜混乱香艳的场景一幕幕涌上……若不是他身体着实抱恙,还真未必能忍住出手。 不过两个大男人躺在一张单人床上未免太过拥挤,易然因此半个身子都挂在床沿,只一双手死死搂着他的腰,脸埋在后颈处,湿热的喘息熨帖在皮肤上,暧昧中带着点温馨的味道,以至于林渡一时不忍推开。 ……不过床还是得起的,哪怕今天是个周末,当老板却向来全年无休,林渡晚上还有个饭局,是他爸一个老朋友有意要来本市发展,手里头有项目需要细谈,所以他必须本人到场。 有些艰难的从对方怀里脱了身,林渡下床捡起皱巴巴的衣裤穿上,有些难受的皱了皱眉。他昨夜没洗澡就睡了,加上发热后一身的汗,身上湿黏黏的,不太好受,需要先回一趟酒店。 易然在床上四仰八叉的睡得正香,林渡没舍得将人叫醒,只伸出手来摸了摸那张年轻的脸,半晌后在英挺的眉心落下一吻。 离开时还不忘给人点了个外卖,设定派送时间为一小时后,才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外头正是艳阳天,烈日高挂,林渡眯着眼冲进车里,才刚坐稳就接到小助理的电话,说他爹到时候也会到场,好像是说要吩咐什么事情。 林渡漫不经心的听着,心中却百感交集。 父亲年轻的时候做过军官,脾气倔强而古板,觉得同性恋是丢人现眼的事情,为此始终不能接受独子喜欢男人,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父子俩谁也拗不过谁,只这么僵持着。 一转眼五年多过去……马上就要到第六个年头,这还是对方第一次主动要求见面,虽然场合并不私人,但多少也算是妥协了。 像是突然看透了什么,对于他妈没完没了的催促也不似最初烦躁,林渡将窗户打开了点儿,点了根烟。 本来起床后便滴水未进,这会儿烟一熏着,便火烧火燎的想要咳嗽,他只抽了一口便掐了烟头,拧开一瓶矿泉水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电话却再一次响起…… 易然坐在床头,脸色阴沉。 抱着人睡一早醒来只剩自己的事情他还是头一回遇着,心里头憋屈的很,开口就是兴师问罪,“你人呢?” “晚上有个饭局,要先回酒店收拾收拾。”林渡清了清嗓子,笑道:“看你睡得那么香,就没打扰……既然你醒了,待会外卖上门的时候,收一下吧。” 这字里行间满是体贴和关怀,一下子便冲散了易然心头的情绪,他张了张嘴,竟一下找不到从何开口,干脆撒娇地叫了声林叔叔。 青年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林渡听得耳膜震颤,像是胸口的某个地方被戳了下,又软又热。 “怎么了?以为我吃抹干净就跑了?” “……谁让你留我一个人在房间。”易然像是委屈的说着,两条长腿交叠,眯着眼不知想些什么。 “今天是真的有事,改天我向你赔罪好不好?”林渡细声安慰着,将手机放在架子上,打开了免提。 一路聊天下来,先前的那点惆怅也都跟着散了,林渡回到酒店,看着装潢精致却又没什么人情味的房间,突然就提了一嘴同居的事情。 只不过这一会,易然没有拒绝,反而问起他具体时间。 “反正我这边租期也要到了……”加上他还没吃到嘴,怎么可能放人跑了?易然小算盘拨的哗啦响 分卷阅读9 ,嘴上却说:“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怎么会,我求之不得。”林渡回应道,嘴角却不由自主的勾起,有了这一步进展,下回他妈来家里的时候,便也有个借口推脱了。 “你喜欢小动物吗?”他重新起了个话题,“我打算养个猫猫狗狗什么的,不会介意吧?” 易然家里头养了两只藏獒,自回国以来就见了一次,这会一提,还有些想,“养吧,回头咱们一起去挑……”话刚说完觉得有些不妥,他没打算跟林渡长久,这样一来,有些过于亲密了。 巧的是,林渡也这么想:“你最近不是期末了吗?先关注学业吧,这个不急。” 易然顺理成章的踩着台阶说好。 两人又聊了一会,直到易然那边的外卖到了,才终于挂断电话。打开饭盒,里头装着的都是他爱吃的菜,易然的心情颇好,哼着歌洗漱完,刚拆开一次性筷子,却突然看见静音的手机上有三四个未接来电。 拨号人是他老爹,易然没办法,只好打回去。 对方开门见山道:“你马上放假了吧?我手里有个项目在A市,今晚会转交到你陈叔手上,你趁着假期过去当实习生,帮衬着做点事情。” 易然不耐烦道:“你打电话过来就跟我说这个?” “你现在饭都要吃不起了吧?”知子莫若父,这一针见血的扎下来,让他想反驳都难。啧了一声,易然换了只手拿着电话,“……工资多少?” …… 林渡收拾的整整齐齐赶去饭局时,人差不多到了一半。 他一进房间就瞅见父亲坐在主座边上,面色严肃,笔挺的腰杆像一把不屈的枪。两人的视线隔空对上,有那么短暂的尴尬,还是他先笑了笑,示意的点点头,心中百感交集。 以至于落座后难得走神了一瞬,直到对方叫他的名字才反应过来。 “这是你易叔叔,是我的老同学……”陈立光将助理提过的事情重复了一遍,“他儿子刚从国外回来,比你小上好几岁,到时候项目开始了,你辛苦辛苦带他一下,就当交个朋友……” “嗨,老陈,都说了是朋友了,你说话这么正经做什么?”易阳拍了拍老朋友的肩膀,“我那儿子什么德行我自己清楚,要是小林太忙就算了。” “……易叔叔客气了,这点小事,我还是办的了得。”林渡客气道,或许是灯光的原因,他总觉得对方长得有些面熟……大概是小时候见过吧?” 接下来都是谈正事了,合作伙伴陆续到场,大家一边吃饭一边开了个小型会议,林渡坐在他爸旁边替他挡酒,一不留神小半杯茅台下肚,脸色微红,意识却很清醒,加上陈立光在旁边坐镇,谈得还算顺利。 十一点多的时候饭局散了,林渡被助理摇摇晃晃的扶到停车场,陈立光不紧不慢的跟在后头,负着手,面无表情。 楼晋被那慑人的目光看得脊背发麻,缩着脖子不敢回头,等到车边的时候,林渡揉着太阳穴让他先上车,转身去看自己的老爹。 他说:“爸,今年过年我回家吃饭。” 陈立光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也没回应,坐上车就走了。 林渡看着那熟悉的车牌号消失在拐角,轻轻吐了口气。 次日下午,物业那边打来电话,说是可以准备入住事宜,林渡推掉了下午的工作,约了易然一起去家具城挑东西。 他心知昨日的不告而别让对方心怀芥蒂,所以一举一动里都带着些不动声色的讨好,让易然非常受用。两人气氛和谐的吃完了饭,正说说笑笑的往外走,就听身后传来一个女声,“……小渡?” 易然闻声回头,只见一个身材修长的女性站在不远处,踩着大红的高跟鞋,波浪的长发披在肩头,隐约遮住领口的沟壑。 她有一张相当漂亮的脸,配上性感成熟的打扮,不可谓不惊艳,此时光站在那里,便已是万人瞩目。 女人踩着碎步哒哒跑到林渡身前,涂着指甲油的手指搭在他腕上,满脸惊喜,“你怎么在这里?” 易然皱了皱眉头,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林渡叹了口气,“姐,你不是在外地吗?这么早回来了?” 陈熏一甩头发,扬眉道:“就这么跟你大姐说话的?嗯?我这么赶着回来,还不是因为老妈说你找了个……”说到这里,她眸光一亮,转头看向易然,“难不成这位就是?” 林渡有些哭笑不得,上前一步,半遮半掩的站在易然身前,“哪有你上来就这么问的?” 陈熏闻言眨了眨眼,心有感应似得轻咳了声,重新开口:“抱歉……刚才是我唐突了,我是林渡的姐姐。” 易然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美女没什么恶感,点了点头,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陈熏打量着面前的人,光外表来看,给她的第一印象相当不错,不过弟弟那一屁股风流债她多少是知道的,加上年龄方面的差距,她还蛮担心对方被骗,只小心翼翼道:“你们交往……多久了?” 林渡开口道:“有一段时间了……”话未说完便被老姐一眼瞪了回去,无奈的闭上嘴。 “我要小然亲口告诉我。”陈熏抱着手臂,笑盈盈的看着易然,弄得后者颇为不自在的偏了偏头,“……林渡对我挺好的。” 陈熏:“他要是有欺负你的地方,你可以告诉我,姐姐帮你收拾他。” “……” 易然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正儿八经的与人交往,虽然目的不那么纯粹,但现下的场景,有些逾越他的底线了。 可面对女性的风度他还是有的,强忍着性子敷衍几句,好在林渡非常自觉的接过了话头,“人小年轻害羞,姐你别问了。” 陈熏瞥他一眼,有话想说,但碍于易然在场,不好拆自家弟弟的台子,只叹息道:“你悠着点。” 林渡点点头,“我心里有数。” 两人对暗号似得说了两句,易然在一边听着,心里头突然涌出一股怪异的违和感,具体是什么,又说不清楚。 烦躁的抓了抓头,视线不经意间撇过,他突然发现陈熏肩上的挎包有些眼熟,好像他妈也有这么一个包…… 这包是名牌限量版,如果林渡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他姐姐又怎么背得起这么贵的包? 易然不动声色的挑挑眉,将这点暗记于心,打算找个时间让人查一查林渡的背景……在他们交往这些日子里,自己从未有过半点想要往深探究的意思,身份与否都只是猜测,如今这么心血来潮的一下,倒也不坏。 趁他闷声想事情的时候,林渡总算打发走了喋喋不休的老姐,并且承诺搬家之后请客吃饭。 其实他并不想进展如此之快……但既然到了这步,主动规避未免太失风度,不是他面面俱到的作风。 思 分卷阅读10 来想去,林渡还是打算抽个时间问问对方的想法,而不是现在就要得到答案。 数种心思在脑中一闪而过,最终他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笑,亲昵的握住了易然的手。 “走吧,我们去挑家具。” …… 转眼一天过去,林渡开车将易然送到楼下,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气氛和谐。 等下了车,看着那熟悉的车牌号消失在拐角,易然在小区的长椅上坐下,点了根烟。 手机屏幕的光亮从下照亮那张帅气的脸,以至于眉眼间有些许错觉似得阴霾,易然咬着烟头,手指在触屏划动几下,最后落在了一个名字上。 他思考了几秒,刚想将电话拨出,就见屏幕上突然跳出三个大字……李平郞那家伙像是有心灵感应似得,赶在他打出之前就回了电,易然有些好笑的想着,点开了通话键。 “老李,我这有件事情……” “嗨,能有什么事儿啊,待会再说。”电话里的声音嘈杂,对方明显是喝多了酒,声音含混不清,“那什么……咱们也好久没见了,下周你哥们,我,生日,开Party……你可一定得来啊,你不来我他妈跟你急!” 说到这里,他还打了个酒嗝,以至于易然露出嫌弃的表情,刚想开口,却又被醉鬼抢了话头:“你说说你,啊,易大少爷你自打回国,就没露过面……怎么,在国外玩嗨了,回来打算修身养性?我这边可有不少人想见你一面呢,你可千万别给兄弟我丢脸啊……” “去你妈的,”易然笑骂,“你认识的人,能有几个好东西?别什么骚货都往我这边扔,我嫌脏。” 李平郞打了个哼哼,嘲笑道:“行啊你,还跟我装起假正经来了……说来也巧,像你这么爱装的我还认识一个,口味也挑剔得很,跟你还挺像的。” 说到这里他还啧了几声,“你不在的这几年,我也就遇到这么一个会玩的,等下周Party,我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怎么,你还兼职拉皮条呢?” “扯几把蛋,人家是Top,长得不比你差,年纪轻轻自己开公司的,倒贴他的小零能从西街排到东街……”李平郞道:“行了不跟你啰嗦了,我去给人家打电话了,大老板平时忙着呢,档期都要特地约……” 说完便风风火火的挂了电话,易然听着嘟嘟盲音,突然就忘了自己之前想干什么。 算了,既然能忘,应该是不怎么重要的事情……他掐灭烟头,拍了拍裤子上的烟灰往楼上走去。 第6章 林渡正在等红绿灯,放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伸手点了免提键。 酒吧的乐声经过再一次过滤,更显嘈杂,李平郞醉醺醺的声音混在其中,醉生梦死,“林总,晚上好啊……干嘛呢这会……” 绿灯亮了,林渡踩下油门,“开车,怎么了?” “下周我生日请客,林总你可得赏脸来啊……先前在包厢里的那个楚楚你还记得不,才见你一面,魂儿都给勾走了,天天给我在这旁侧敲击呢,啧。”李平郞咂了砸嘴,似乎很不甘心,“同样是人,就凭什么都喜欢你啊?” 林渡笑了下,“你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抱怨这个?” “哪能呢……嗨,这不是为了凸显你的重要性嘛……说到这个,我有个发小,铁哥们,刚从国外回来,到时候给你介绍着认识认识。” “哦?” “那家伙在留学生圈子里出了名的……你懂,总之跟你挺像。”他猥琐的笑了两声,“我还蛮期待你们俩碰面是什么样的,嘿嘿……” 林渡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真照你这么说,我们俩应该都是Top吧,除了比鸟还能干什么?”摆着方向盘将车拐了个弯,驶入窄道后,林渡身子探前,去看左右两边的后视镜,“再者,我最近不想玩。” 李平郞惊叹道:“怎么?之前那个还没分掉?可以啊林总,这都三个多月了,破纪录了啊。” 接着又话锋一转,继续嚷嚷,“不过这场你必须得来啊,我朋友都叫好了,就等你大驾光临呢……就算你真不想玩,喝酒总成吧?不醉不归嘛……” 李家在本市势力庞大,又与他们公司有生意往来,对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很给面子了,何况像他这种风流成性的人,正式交往一个月都闲长,三个月已经是突破底线。要是不趁此放开玩一场,他还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露出端倪,把好不容易快要到手的猎物吓跑。 男人啊,憋久了就容易变成禽兽……这么想着,林渡把车挺稳了,伸手捞过有些发烫的手机,妥协道:“行吧,你说个具体时间,我到时候赶过去。” “得嘞,稍后发到你微信上,记得看。”李平郞喜滋滋的挂了电话,一旁的楚楚软绵绵贴上来,讨好的喊了声李总。 伸手掐了掐小情儿的脸蛋,李平郞哼笑道:“别跟我耍心眼,你下周就能见到梦中情人了……怎么样,我待你不薄,今晚是不是应该好好表示表示?” 楚楚闻言,一双眼眸里泛起动情的水光,主动贴上来…… 接下来的几天里,林渡都在忙新家的事情。 他特地空出了一天来安置搬家公司,指挥着工人将先前买好的家具一件件摆放到位。 以至于下午的时候易然自己坐地铁回家,拥挤的途中收到对方的微信,是已经设计装修好的新家。 林渡:“我会再叫保姆来打扫一下,最晚周末就可以入住了,你那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易然算了算行李,所有东西加起来不过一个箱子就能搞定,便拒绝了对方的好意,只是问了地址与搬家时间。 等回到家开始收拾东西的时候,他一边折衣服一边想,自己居然真的答应跟人同居了? 还是跟一个快三十的男人……易然忍不住皱起眉,可收拾东西的速度却没有丝毫变慢,反而有些迫不及待的意思。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个道理他不是不懂,但又总觉得,为了打个炮做到这个地步,着实有些亏了。 虽然林渡长得……的确合他的胃口。 纠结来纠结去,东西还是收完了,易然没急着合上箱盖,反正还有几天呢不是?说不定其中又有什么变数……他啧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单人床上,决定先不想太多。 反正林渡这个人,他是吃定了,至于吃到嘴之后如何,到时候再看吧。 …… 李平郞生日Party的那天,林渡接到宠物店的电话,说是他之前看上的那只阿拉斯加生了,给他发了个小视频,让他挑选一只。 林渡把车停在路边,眯着眼从一群黑白相间的狗崽子里选了个牙最尖的,小奶狗支棱着三角的耳朵,才刚睁眼不久,便已经学会抢着冲到 分卷阅读11 母狗肚子底下喝奶了,很是霸道。 倒是让他想起了家里的那只,怪可爱的。 被这小东西治愈了下,林渡的心情好了些,一手扯开胸前的领带,吐了口气。 今天为了给李平郞撑场面,他特地回郊区别墅的车库里选了辆大红的跑车,一路视线瞩目的来到地方,把钥匙丢给服务生,踩着勤快的步子进了酒吧。 李平郞作为主角,今天自然是包场,只不过活动还没开始,这会儿还在包厢里休息,林渡没急着找人,而是先去了趟洗手间,用里面放置的发胶抓了下发型。 他今天打定主意是出来玩的,所以没带眼镜,这会儿被拨弄凌乱的刘海垂在额前,露出一双浅咖色的眼,眼下点着一枚泪痣,细长的眉高挑入鬓,说不出的风流意气。 似乎是非常满意今天的造型,林渡摸了摸脸,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得,给易然去了个电话。 后者刚下出租车,这会儿站在酒吧门口,一转眼便瞥到了那辆显眼的跑车。 易然啧了下,心说这又是哪个暴发户,品味倒还不错,跟他一样。 正腹诽着,林渡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惹得他心头一跳,面不改色的接通:“喂?” “今天晚上我有个饭局,可能会吃到很晚,”林渡站在洗手间里,说话带回声,他皱了皱眉,将声音放得更轻了。“所以你明天可能要自己坐车去学校了。” “嗯,没事。”易然抬头看了眼亮灯的招牌,突然觉得对方磨叽的可笑,这种事情都要打电话来报备…… 真是的,就那么害怕他跑了吗? 不过那温柔的嗓音,到真让人提不起气来。 “我明天上午没有课,晚点去也没关系。”随口敷衍着,他走进大门,“行了不说了,我哥们约我打篮球了,回见。” 安抚好了年轻的情人,林渡收起手机,对着镜子整了整领口。 确定每一个角度都完美无缺后,这才扯起嘴角,露出一个玩味的笑。 ……如此盛装出席,希望今天晚上的猎物,能让他不虚此行。 李平郞正与狐朋狗友坐在一处,易然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衣着暴露的男男女女,冷风十足的房间里弥漫着香水味儿,混着酒精的刺鼻,说不出的暧昧。 这不过是正餐前的热场……他笑了笑,像是步入猎场的狼犬,踱步走进人群之中。 “老李。” “哎……哎呦!易大少,我可总把你盼来了……”李平郞喝了两杯小酒,脸色因兴奋而酡红,他笑嘻嘻的揽上对方的肩膀,“来来来,这么久不见,跟大伙儿说说,国外的公子哥就这么好操吗?” 易然瞥他一眼,啧了声,“你这话说的,怎么搞的老子来者不拒似得?我可是很、挑、剔、的。”说罢,带着的目光扫视全场,薄薄的唇弯起,露出森白的尖牙,侵略性十足。 就连李平郞都被他像是要吃人的模样吓了一跳,上前拍了拍肩膀,叹息道:“兄弟你也是憋坏了吧……没关系,在场的都是熟人,到时候看上哪个了,想带走跟哥说,哥给你搞定。”说完还露出淫荡的笑容,指尖搓在一起,比了个手势。 易然挑挑眉,知道对方手里有药,不屑道:“我是需要用那种手段的人吗?只要是我看上的,自然是有办法让他撅着屁股求操……”他哼了声,略有些嫌弃的道:“你这里,可没多少好货啊。” “话不能说这么急嘛,压轴的自然要最后出场。”李平郞随手揽过一旁小服务生的腰,对方呻吟一声,软倒在他怀里任其抚摸,水灵灵的眸子直望着易然,眼底是毫无遮掩的欲望。 后者伸出手指,勾了勾少年人白嫩的下巴,“用这种次品来敷衍我,老李你这个朋友,也做的太不够意思了吧?” “你这个人……嗨呀,就是性子太急了。”李平郞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林总应该也快到了,等他来了你们聊天,就不会那么无聊了……” 听到“林”这个姓,易然本能挑了挑眉,后又嘲笑自己太过敏感……刚准备接话说些什么,却听身后的人声突然安静了,他转过头,隔着一群醉生梦死的男男女女,看见了那个站在门口饱受瞩目的人—— 林渡在圈子里也算风云人物,早已习惯周围露骨的眼神,只暧昧的笑笑,缓步走向李平郞所在的位置。 房间里的光线很暗,交错复杂的阴影混着五颜六色的灯光,他看见对方身侧站着个身材高大的人,肩宽腿长,很是惹眼。 只是长相因背光的关系看不太清——但能站在李少身边的,想必不会太差。他舔了舔唇,眯起眼刚想一探究竟,李平郞却突然迈前一步,抓住了他的手。 “林总你可算来了……我们等你好久……”李少爷酒劲上头,一手一个将两人拉到一处,嚷嚷道:“来来来,给你们介绍下,这是我先前说过的发小,易然,刚从国外回来……这是林渡林总,大老板,平时就喜欢玩。”他嘿嘿的笑着,全然没看见两人僵硬的表情,自顾自吹嘘起来。 林渡的嘴角有些抽搐。 他默不作声打量着眼前的青年……依旧是那张看了三个多月也不见腻味的俊脸,只是眉宇间再没他欣赏的那股青涩,反而目露凶光,威慑性极强的眼一动不动的瞪着他,其中怒意显而易见。 大脑在瞬间的空白后开始转动——林渡终于发现自己时常忽视的某些细节,比如最初对方为何如此爽快的答应自己交往的要求,又为何娴熟的在床上占着主导的权利。 他不是色令智昏的人,只是先入为主的印象太深,加上他也未必有几分真心投入……便这么理所当然的忽视了。 如今看来,恼怒是有的,但不至于让他丢了风度。 于是林渡微微颔首,“易少。” 易然的额角在跳。 天知道他费了多大力气才忍住爆粗的冲动——不,不仅仅是爆粗,他现在很想冲上去,拎着对方的领子,将他按在墙上狠狠揍一顿! 林渡?林总!自己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这货是个老实的上班族,看看这一身风骚的打扮……没了眼镜的遮掩,那张本就漂亮过分的脸被闪烁的灯光渡上一层暧昧,丝毫不见平日的温柔古板,就连那唇角的弧度都真假难辨。 这笑容易然太熟悉了,那是猎人捕猎时的诱哄,对方明显是个老练的猎手,才会将暧昧与动情把握的如此精准,少一分嫌冷淡,多一分嫌露骨……只有恰到好处,才能引发人们打心底里探究的欲望,想要撕开这张不咸不淡的外皮,看看内里到底是冷是热。 先前还觉得此人索然无味,如今却是彻底被挑起征服之心,易然亮出尖白的牙,刀子似得目光沿着那人脸的轮廓逐渐往下,热辣的落在白皙的颈脖与领口露出的 分卷阅读12 锁骨,仿佛随时会一口咬上。 “林……总是吧?久仰啊。”近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易然撇过头,看向李平郞,“你刚才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 “你说,我看上什么人,你给我搞定。”他邪邪一笑,赤裸的目光近乎要将林渡生吃活剥,“现在,我看上他了,麻烦你今晚将人洗干净,送到我床上来!” 第7章 李平郞不知两人间发生了什么,只易然这句话未免太惊心动魄了些,以至于周遭都沉默了片刻,才被林渡一声轻笑打断。 “我是Top,你这么急着约,可是容易被人误会的。” 易然在留学生圈子里出名,可回到A市才头次露面,很多人不知他身份为何,如今听见这番豪言壮语,自然本能往歪处想了……甚至有胆子大的,窃窃私语道:“现在圈子里流行壮零了?” “不知道……呀你别说了,他看过来了,眼神好吓人……” 易然:“……” 趁他气得两眼发黑时,林渡则勾了勾手指,从服务生的托盘上取了杯红酒。 结果才刚抿了一口,衣领便被人大力扯过,鲜红的酒液猝不及防泼洒出来,酒气弥漫间,易然滚烫而凶狠的吻落在他唇上,大力吮弄着被酒液浸湿的双唇。林渡眯起眼睛,舌尖一挑,不甘示弱的回吻而上,湿软的舌苔扫过对方口中尖牙,缠绵的勾上牙龈上颌,暧昧的拨弄着。 为此易然压在他后脑的手掌逐渐用力,此时的两人近乎贴到一处,胸口隔着薄薄的布料相抵,分别能感到彼此胸腔砰砰跳动,潮湿的喘息喷洒在咫尺间,混淆着暧昧不明的水声。林渡抬起胳膊,搭上那人微微起伏的肩膀,修长的手臂蹭过汗湿的颈侧,落在敏感的后颈处,逗弄似得揉捏着。 他力道不大,却控制的既有技巧,不轻不重的揉捏着其中穴位,易然只觉得脊椎发麻,仿佛魂儿都随着那只作恶的手给抽了去,狠狠皱起眉眼,咬在林渡柔软的唇间,即刻见血。 林渡早知道这人牙尖嘴利,却没想他下这么重的口,闷哼一声,手中力道逐渐变大。易然不得不缩起脖子,肌肉隆起的后背像是蓄势待发的野兽,咬死了口中落入下风的猎物,强而有力的舌搜刮着对方口中津液,连同伤口处的血珠一起,囫囵入腹。 空气被逐渐榨干,林渡的表情却丝毫未变,只弯起那双眸色特殊的眼,牵连眼下泪痣微动,一时之间,竟有几分慑人的意思。 易然分神一刹,那人却已扣着他的后颈重新吻上,唇瓣交叠间伤口斯磨,将血珠尽数抹开,复又挑逗似得一舔,不偏不倚缠住了他的舌头,百炼钢为绕指柔般辗转吮吸,含在齿间轻轻斯磨,淫靡至极。 两人试图将浑身解数都倾尽在这一个吻里,奈何段位相仿,短时间内谁也奈何不了谁,气喘吁吁分开之时,彼此对视的目光中皆有欲望闪过。 对此林渡微笑,拇指抹过红润湿软的唇瓣,极为色情的一舔。 易然的眼神瞬间就暗了下来,他扯了扯唇,露出一双尖牙,有力的手指抚上那人鬓侧,用只有他们俩才听得见的声音低低道:“林叔叔这是在勾引我吗?” 熟悉的称谓出口,其语境却陌生无比,林渡心头闪过一丝难以言喻情愫,转瞬即逝。 他将沾着两人唾液的手指印在对方唇间,挑逗的摩擦几下,轻轻一吹。 仿佛是吹散了先前暧昧的气氛,林渡收回手,笑盈盈道:“我勾引的人可多了去了,千万别当回事啊宝贝儿,不然,你还得排队。” 这模样,与先前刻板的对比太过鲜明,易然一时语塞,磨牙怒视着眼前这人,刚想开口,一旁的李平郞连忙插进来打圆场,“哎呦你们这干嘛呢?两个Top亲的死去活来的,就没想过这一场子其他人的感受?易少就算了,林总你怎么也陪着他胡闹,哎……”他叹了口气,转头面对发小那张黑成锅底的脸,小小声安慰道:“我知道林总招人,但他还真不是我能拿下的,这样,除了他,剩下的随你挑,我绝不二话!” 他以为自己姿态放得够低了,可易然就跟中了邪似得,狠狠吸了口气,“我、只、要、他!” “你怎么跟个Top过不去啊,你再想要,人家也不给操啊。”李平郞无力的翻了个白眼,“何况我跟他还有生意来往,不好得罪的……” 易然冷笑的瞥他一眼,没说话。 先前的那股火焰堵在胸口,如今不但半点没散,反而因那个异常火辣的吻烧得更旺——他必须,找个办法发泄出来,不然他怕他真的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李平郞心知再劝不住,摊手表示千万别扯上我,易然没再理他,沉着脸走向吧台要了杯酒,仰头混着冰块喝了一大口。 林渡理了理被红酒打湿的衬衫,一撩头发走入人群,如鱼得水。 他心情不佳,便再无先前矜持,一个眼神都看得人心头狂跳。手里骰子摇的哗啦作响,扣下的瞬间,他感到一股滚烫的目光刻在他脊背上,回过头,隔着群魔乱舞的人群,对上易然那双猩红的眼。 后者见他回头,笑出一口森森白牙,咯嘣咯嘣的嚼着口中冰块,喉头滚动,仿佛啃得是他的骨头。 林渡歪了歪脑袋,发现一时岔神,比大小竟然输了,身边人起哄着要他喝酒,他也不推拒,遥遥举杯一饮而尽,唇角渗出的酒液淌过形状好看的下颌,蔓延在修长的颈脖间,打湿了领口。 他的锁骨很深,易然甚至能看见其中积攒的酒液,晶莹剔透,像是最上好的佳酿,只一眼便叫人沉醉。 林渡是个妖孽。 这样的家伙,做Top太可惜了——易然只想将那张漂亮招人的脸狠狠压在床铺里,扯着鸦羽一般的黑发操到他哭! 可对方并不是平日里挥挥手便勾搭上床的天真小零,他与自己一样,是习惯了游戏人间的风流子……易然吸了口气,含了块带着酒味的冰块在嘴里,试图压下心中躁动的火星。 转眼便到了正式开场的时间,一群人从休息室涌向大厅,五颜六色的灯光闪烁,李平郞在一阵呼声中爬上舞台,拿着麦克风嚎了几句开场白,彻底引爆场上的气氛。年轻的男男女女们贴面舞作一处,手里高举盛酒的玻璃杯,高呼今晚主角的名字—— 许久不来这样的场合,林渡只觉耳膜被震得发麻,旁边总有人拼了命的往他身上贴,刺鼻的香水味儿混着酒精,着实不怎么享受。 他这个人有轻微洁癖,在床伴这一点上挑剔的很,就光别的不说,这种鱼龙混杂场合下与人亲密接触,完全不是他的作风。 所以林渡干脆从舞池中脱身出来,靠在吧台附近点了杯冰水……开场前的几杯伏特加在胃里发酵,火辣辣的一片, 分卷阅读13 不太舒服。喝了点水,他插了块果盘里的水果丢进嘴里,修长的五指圈着玻璃杯,指尖在杯壁上有意无意的点着,漫不经心的扫视四周,寻找中意的猎物。 先前本还有一丝犹豫,如今算彻底放开了,他禁欲了三个多月,这会儿完全没打算憋着,可惜看了一圈,也没几个能入眼的。 是了,周围的这些人无论与否,在长相身材上都要比易然差上一截……但经过先前那么一茬,林渡再无心继续发展,细细想来,也难免有几分可惜。 看来他的确不适合安定,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喜欢的,结果还看走眼了…… 酒精上头间,连意识都有几分微醺,林渡嚼着苹果片,果味的香甜扩散开来,多少治愈了他被酒精麻痹的舌尖,先前被那小子啃出来的伤口有些微痒,他伸出舌头舔了舔,留下一层薄薄的水光。 有些人光是坐在那里,本身就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 楚楚脸红心跳看了许久,在一群小姐妹的起哄下,总算鼓起勇气,上前搭讪道:“那、那个……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林渡闻声偏了偏视线,笑了下,“是你呀。” 楚楚惊喜道:“你、你还记得我?” 能被李平郞带去饭局的,想必也不会太差,所以对于这张脸林渡多少还有些印象,自然而然的调起情来。“对于美人,我向来过目不忘……” 他说这话时眼眸弯弯,琥珀色的瞳孔里折射着细碎的光,楚楚被迷得头晕目眩,脸颊涨红的点了点头,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 林渡转身向吧台点了杯甜酒,轻轻推到对方面前,“看你嘴唇都起皮了,喝点东西吧。” 楚楚小幅度点了点头,抱着酒杯小猫似得抿着,百利甜的度数并不算高,被冰块稀释过后,喝起来更像奶茶,一下就甜到了心窝里。 他是、是对我有意思吗?还是…… 小青年的脸颊一片飞红,白嫩的耳尖都染上些许粉色,异常可口。 ——可林渡不喜欢捡别人剩的,先前不知道还好,现在既然明白他陪在李平郞身边,最多也就是暧昧两句。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百无聊赖的想着,却见一个人影突然坐过来,将楚楚夹在两人之间。 易然咬着烟嘴,叩了叩桌子,“来威士忌。” 他先前去洗手间擦了把脸,发梢还凝有未干的水珠,此时正沿着刀削般的脸颊缓缓淌下,衬着那小麦色的皮肤,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野性。 楚楚缩着肩膀坐在两人间,心脏跳得飞快。 “喂。” 低沉沙哑的嗓音响在耳畔,楚楚打了个激灵,茫茫然抬头,才发现对方正看着自己。 易然半眯着眼睛,痞笑道:“有打火机吗?” “没、没……” “那旁边这位朋友呢?” 林渡正置身事外的剥着手里的葡萄,一抬头对上两道目光。 一道倾慕中带着畏惧,另一道则满满都是挑衅。 他挑起眉梢,面不改色吃完了葡萄,“都看着我做什么?” 楚楚吞了吞口水,“他、他问你有没有打火机。” “打火机这种东西,抽烟的人一般都会带在身上。”林渡伸出沾着葡萄汁的手指压上小青年的嘴唇,指尖微微探入其中,勾了勾湿滑软嫩的舌尖,“所以啊,他这么问你的时候,一般是想泡你……” 楚楚的心跳漏了几拍,等回神时,那人却已经将手收了回去。 “……所以对于这种流氓,你还是离远些比较好。”林渡抽了张纸巾擦干净手,冲易然眨眨眼,“我说的对吗?易大少爷。” “不愧是林总,阅历就是多。”易然咧了咧嘴,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嘴上的烟头。 他瞥了眼还愣在那里跟个木头似得楚楚,吐了口烟,“林总真是魅力十足,这场上的,有一半迷你迷得死去活来吧?” 自打林渡坐下开始,周遭的注视就不曾断过,更有露骨的恨不得用眼神把他扒光……不过圈里人都知道他眼光高,所以过来搭讪的不多,更多是自知来了也会被拒,倒不如远远欣赏,就当饱个眼福。 “易少谬赞了。”林渡道:“想必易少在国外时,也是众星捧月的。” 说到这儿,他突然有些想笑……这么个什么都玩遍的小炮王,他怎么就能眼瘸到看成纯情大学生呢? 李平郞要知道这事,非得笑死不可。 这般一想,心头难免生出几分烦躁,林渡喝完杯子里的冰水,打算下场寻找新的猎物。楚楚见他要走,慌忙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林、林总,我……” “嘘……”一根修长的手指封住了他的唇,林渡居高临下的弯起唇角,“宝贝儿,你知道的,我从来不碰别人的东西。” 温柔的语气,却说出让人难堪的话语,楚楚的脸色瞬间白了,“我、我跟李少……” “李少是知道这一点,才放任你来找我,目的就是让你死心。”林渡的笑容未变,眼神却有些冷,“有些话我不想说得太明白……别哭啊,美人哭起来可就不漂亮了。”说罢还伸手,轻轻拭去了对方眼角的泪。 目睹了一切的易然冷哼一声,“假惺惺的……” “这叫风度,你这种小崽子怎么会懂。” “我看你就是欠操。”易然呲了呲牙,一手挥开挡在跟前的楚楚,捏住了林渡的下巴,“林叔叔,这些迷恋你的人要是看到你含着我JB时的表情,你说,他们是想被你操,还是操你呢?” 第8章 林渡给他气笑了。 对于这种口不择言的小流氓,他不是第一次见——但这么嚣张的还是第一个,要是说因为这件事情伤了感情也罢,可就现在看,对方只是咽不下这口气,张牙舞爪的想在他面前找回场子,幼稚的要命。 ……到底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他在心底叹了口气,“松手。” “才不要。”易然舔着尖牙,变本加厉的凑近了些,“林总的皮肤这么嫩,我不过用了点劲就红了,要是被操上一晚,一身的痕迹,景色一定很美……” 他越说越下流,黝黑的瞳仁的欲望翻涌,带着掠夺的凶光,几乎要将人吃进去。 可惜林渡不是说两句话就会脸红的小零,就凭这张脸,肖想过他的着实不少,真要算起来,易然还得拿号排队。 于是他抬起手,在那人铁块似得手腕上轻轻捏了捏,又跟弹钢琴似得一路往上,落在易然沾着水珠的鬓侧,轻轻挠了挠。 后者只觉得脊椎传来一阵酥麻,想要挥开那作祟的手,却被林渡逮到机会,倾身吻上。 其实说是吻未免太温柔了些……更倾向于蜻蜓点水般的一触即放,猩红的舌尖探出唇外,绕着那尚带有烟味的下唇轻轻舔了舔。 易然只觉得浑 分卷阅读14 身的血液都被这一吻彻底点燃,他扯过林渡的领子,将人狠狠推在身后的吧台上,惊呼混合着玻璃破碎的声音炸开在耳边——他在一片混乱里,咬上那人微微翘起的唇。 这次的力道比先前轻,可到底还是出了血,林渡品尝着嘴里烟酒血液混合的气味,有些呛人,像是一股注入身体的火药,引爆全身的细胞。 强烈的荷尔蒙在咫尺间绽开,周遭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剧烈的心跳声鼓动耳膜……有他的,也有易然的。肾上腺素的作用下,吐息变得愈发绵长,相叠在一起的唇齿斯磨,啃咬吸吮着彼此,灵活的舌尖交缠一处,挑逗着口腔内敏感的部位,试图找出其中破绽,长驱直入。 林渡的肩膀被大力按在坚硬的吧台上,空悬的腰部被有力的手臂揽着,被强行分开的长腿垂落两侧,下腹与易然死死贴在一处,随着亲吻而暧昧的摩擦。 这小崽子发狠似得顶着他,以至于后背硌得的微痛,他眯了眯眼,修长的手指插入对方硬硬的发茬,有一下没一下的拉扯着。易然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吻得也愈发凶狠,尖牙戳弄着柔软的下唇,复又将渗出的血珠狠狠吮尽。 酒吧里的冷气开得十足,两人却一身热汗,湿黏的发贴在侧脸,被胡乱撩开,又狠狠扯住;他们撕咬着彼此,像两头饿极了的野兽,将对方视作自己的猎物,想要制服、想要侵占,想要将彼此拆吃入腹。 情迷意乱间,分不清是谁先呼吸絮乱,氧气被一点点榨干,直到最后闷得胸口发痛,滚烫的身躯相贴,将心脏叠在心脏上,一同律动。 因缺氧的关系,易然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可近在咫尺的那双眼分明在笑,狭长的眼角弯弯,眼尾泛起一丝动情的薄红,睫毛上沾着细密的汗水,抖动间隐约有水光闪烁,让人有种亲吻的冲动……他气喘吁吁的抬起头,“你笑什么?” 林渡闻言,笑得更欢了,尚未平息的呼吸带动胸口起伏,他曲起膝盖,轻轻顶了顶对方的下身,以同样嘶哑的嗓音缓声道:“你硬了。” 易然的脸色由青到紫,最终彻底黑了下来。 他二话不说推开林渡,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林渡从吧台上缓缓起身,两条长腿漫不经心的翘着,有些位移的西裤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踝,在昏暗的光线里白的发光。 他笑眯眯的望着对方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想刚才是不是看到这小子耳朵红了? 只是接吻便硬成那样……年轻人就是血气方刚啊,扳回一城的林渡心情颇好的想着,端着酒杯再一次融入人群。 转眼便过了午夜,场内气氛愈加火爆,几杯烈酒下肚,再强大的理智也被消磨些许,林渡有些微醺,懒洋洋的靠在皮沙发里,怀里搂着退而求次的猎物——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小男生,算不上有多好看,充其量只是清秀。 他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没有画吓死人的浓妆,没有喷刺鼻的香水,所以勉强还称得上干净。 而最重要的是,他笑起来的时候,有一对尖尖的虎牙,此时安静的趴在林渡怀里,讨好的舔着他的手指。 像一只乖巧的小奶狗。 这么一想,他忍不住去勾对方的下巴,修长的指节摩擦着下颌细嫩的皮肤,时不时暧昧的划过嘴角,揉搓着软嫩的下唇……不一会儿,那人便面红耳赤的看着他,还算大的眼睛里满是渴求,细声细气的唤着林总。 酒精上头之后,欲望来的总是很快。 林渡搂着站都站不稳的猎物准备去楼上的包厢享用一番,却在楼道里被一股巨力狠狠拽进厕所,随着“砰”地一声巨响,连地板都颤上几颤,林渡揉着被抓疼的胳膊,抬头便对上了易然那双血红的眼。 对方面无表情的拎着那小男生的脖子,丢鸡仔似得把人推出去后,三两下将门锁死,一步步朝他走来。 身后隐约传来小男生拍打门板的声音,很快便被粗重的喘息埋没——这里的隔音太好,也方便“办事”的某些人……唔,现在可能要包括他自己。 易然本就比他高几厘米,宽厚的肩膀跟小山似得,此时属于暴怒状态,欺身上来,竟几乎将他整个埋在阴影中。林渡的后腰靠在洗手台边,冷硬的大理石硌着脊背,他抹了把脸,叹息一声。 “怎么?玩不过,还想来强的?” “……谁他妈玩不过你了。”易然一张口便是浓浓的酒气,也不知他究竟喝了多少,“是你……欺人太甚……唔……”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在充沛的灯光下,少了几分先前的凶气,更一只撒娇的大型犬。 林渡按着太阳穴,他也喝多了,不然怎么会觉得这家伙有点可爱? 不过都醉成这样了还不忘倒打一耙……还真是本性难移,迷迷糊糊的想着,他打了个哈欠,“外面那么多人,实在不行让李平郞帮你拉个皮条……总之,不关我的事。”说完便伸手去推那人的肩膀,却被死死抓住,力道之大近乎要捏碎手骨。林渡强忍疼痛的挣扎了一下,没能脱开,“啧,放手!” 易然的眼神黯了下来,被酒精泡红了嘴唇弯起,露出一口森白的牙,“林总……撩完就跑,哪有那么好的事啊……” 说着还将对方的手按在胯间,鼓胀的热度隔着布料灼在林渡掌心,他皱起眉头:“我再说一遍……放手,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我没有义务……呜!”未说完的话被那人突如其来的亲吻打断,易然咬了口他的下巴,将口水涂在皮肤上,淫靡的舔着,“什么什么关系……我们是炮友对吧?炮友难道不应该负责这个的吗?还是林总更喜欢在家里干,嫌这外面脏了?” 他说着又笑了起来,只是这一次,笑容中带着血腥,“说起来,上回你是第一次口交吧?没有人告诉你在这之后立马去刷牙很没有礼貌的吗?没关系……我来告诉你……” 不顾挣扎,易然将林渡反压在洗手台上,抽出口袋里不知是谁的领带,将那双漂亮的手捆住。复又倾身上前,从后咬着那人脆弱的耳骨,湿热的喘息喷洒其中,带起一阵战栗。 “知道治疗洁癖的方法是什么吗?就是把他弄得更脏……” “在我看你第一眼的时候,就想这么做了。” 林渡只觉得耳畔微痒,被反捆在后的手臂酸痛,尝试着挣扎却被压死在了台面上,滚烫的皮肤隔着衬衫贴在冰冷的大理石上,其反差的温度让他随之一抖,“易然……”他扯着嘶哑的嗓音叫着对方的名字,警告道:“别得寸进尺。” “这就叫得寸进尺了?放心,更过分的还在后面……”易然醉得着实厉害,这会儿埋首在对方后颈,啧啧吮吸着那块细嫩的皮肤,破裂的毛细血管在表皮下绽开,化作暧昧色情的吻痕,在灯光下泛着水亮的光 分卷阅读15 。 他的呼吸又沉了些,大手不安分的在林渡身上游移,伸入衬衫内揉捏着对方精瘦的腰肢,没轻没重的,掐的后者轻轻抽气,难得爆了句粗口。 “操……” “这种时候骂人,只会让我更兴奋啊……”易然咕哝着,咬上对方耸起的肩甲,“林叔叔是老江湖了,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吧?” 林渡闭了闭眼,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哼笑,“那……难不成要我张腿欢迎你操我?别做梦了小兔崽子……乘人之危也不过就这么一回,你要做就做够本,别再用这个理由烦我……” 他是真喝得有些多,加上被这么一折腾,心里那点儿火气全上来了,也有些口不择言起来。结果易然听了这话,非但没有立即兽性大发,反而冷静几分,“你就这么不介意被别人操?” “……” 林渡自然没有回答,过了几秒,他只觉得后颈一痛,疼得后背都缩了起来,易然趴在他背上咬着自己吮出的那块吻痕,“不是我是谁都可以对吗?你怎么就这么骚?嗯?” “……大家都是男人,能爽就行,难道还讲节操不成?”林渡低笑着抽了口气,太阳穴突突直跳,“还是说你真信了先前,以为我真心想跟你好?” 他不提还好,一提这事易然就来气,三下五除二扒了人裤子,铁箍似得手指扣上,大肆亵玩白皙的臀肉,又狠狠抽了几下,“那你以为我真想跟你同居?说实话吧,老子就是想操你而已,要是你没摘眼镜,这会儿早就不知道被甩哪去了……”完了又话锋一转,伸手扳过林渡汗水淋漓的脸,粗粝的指腹摩擦着眼下红痣,像是要把那一小块皮肤都生生搓掉。“可是林叔叔这么招人,我才又舍不得……放心,今天喝多了,我不会真的动你,我怕你被我操坏了,到时候拉着要我负责……” 说罢解开裤链,将憋了许久的性器释放出来,抽打在林渡臀间,模拟交合的姿势狠狠一顶。 敏感的会阴被粗大的冠头狠狠碾过,撞在柔软的卵蛋间又疼又爽,林渡浑身一抖,发出抽气似得呻吟。 醉酒后的身体本就要比平时敏感许多,加上那人露骨直白的挑逗,一股热流涌向下身,刺激着性器半硬,将裤裆支起帐篷。林渡睁着朦胧的醉眼,呵出的热气喷吐在眼前冰冷的镜面之上,一片氤氲间,隐约可见身后高大的人影。 “林叔叔乖,夹紧点……不然我真怕我忍不住……” 易然揉捏着他后颈的牙印,收拢着林渡的长腿,腰部挺动,粗暴的撞击着腿间的皮肤,发出啪啪声响,回荡在空旷的洗手间内,臊得人面红耳赤。 林渡的腿根很嫩,没几下便被肏的发红,湿黏黏的沾满了汗水与淫液,抽动时又滑又软,易然舒服的叹息一声,“好湿啊林叔叔,怎么干你这里也会出水,要是真操进去的话,是不是还会潮吹啊?嗯?”说着还握着肉棒在臀间紧闭的穴口处轻轻打转,将渗出的腺液涂在紧闭的褶皱处,轻轻拉扯,惹来对方一阵挣动。 林渡的喘息有些乱了,被反扭在后的手臂几乎失了知觉,一片昏沉间,唯有腿间之物愈发火热,恍惚间竟有种被灼伤的错觉……狠狠抽了口气,他瞪着镜子里脸色潮红的自己,试图从中找出几分清醒。 可易然不打算这么快放过他。 就着这个姿势插了一会后,他突然抽身,挺着未射的大屌走到门口,将锁打开。 之前那小青年早就识趣的离开,走廊空荡一片,隐约传来音乐与人声,易然将门大敞,抱着浑身虚软的林渡进了隔间。 第9章 厕所是精装修的,隔间很大,林渡被易然放在马桶盖上,两条长腿被大力折起,膝盖几乎要抵到肩膀。 他的手还被捆着,极为艰难的撑在身后,尴尬的姿势导致上身被迫挺起,泛着潮红的胸口不断起伏,晶亮的汗珠沿着肌肉的轮廓缓缓淌下,没入下腹的草丛里。 被揉搓皱巴了的西裤挂在腿弯处,易然将其往下扯了点,到刚好能捆住脚踝的位置,这才欺身上来,将滚烫的阴茎嵌入对方腿中,狠狠挺了几下。 林渡被他顶的摇摇晃晃,肩膀磕在水箱上发出咣当作响,他本能扬起颈脖,闭合的眼睫微微颤抖,嫣红的唇半敞开来,吐出清浅不平的喘息,并不激烈,带着些许隐忍的味道,像是猫儿的肉垫挠过心尖,听得人口干舌燥。 易然底喘一声,抓着大腿的手用力几分,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清晰地指印,“叫出来啊……林叔叔,放心……没人知道你是谁……” 林渡掀了掀眼皮,“……把我手解开。” 明明是被情欲泡制后沙哑的声线,却不带着半点儿软弱的味道,反而更像高高在上……易然舔着尖牙,眼底一片通红,“求我。” 他说着又顶了几下,摩擦着会阴处通红一片,冠头抵在卵蛋处来回抽动,再往上些,便直接蹭上林渡已经勃起的下身,吹了声口哨,“林叔叔这里倒是干净,就跟处男一样……” 林渡的那根生的白净,连龟头都是诱人的粉红,也难怪那晚他没排斥替他口交……胡乱想着,易然伸手抱紧了那人虚软的大腿,打桩似得抽动几下,艳红红的腿根被迫夹紧紫红的肉棒,风景堪称一绝。 就这么操了一会儿,林渡已经硬的不行,从腿间到会阴一片火辣辣的刺痛,夹杂着羞耻与瘙痒,密密麻麻如电流一般注入脊椎……他抖了一下,肩膀不太舒服的扭了扭,重复道:“解开……手……” 易然凑上前去,舔吻着他滚动的喉结,尖牙戳刺着薄薄的皮肤,感受着之下跳动的脉搏。“求我啊……林叔叔,求我,我什么都给你……” 林渡几度喘息,到最后断断续续的笑了,他抬起眼睛,浅色的瞳仁覆上了一层欲望的水光,却依稀可见其中清明。 “用这种手段……你也不过如此。”林渡笑得肆意,汗水划过眼角如泪一般没入鬓边,“既然这么想听,我便说给你听好了……” 末了竟主动上前,凑到对方耳畔,如恋人耳语一般轻声道:“求你……” 湿软的舌尖不经意滑入耳廓,林渡舔着对方柔软的耳骨,又把刚才两个字重复了一遍。 他说的太坦荡、太自然,以至于易然不但没有从中得到半分征服的快感,还被撩得浑身起火,真恨不得将人就地正法…… 正胡乱想着,却听外头传来一阵脚步,跌跌撞撞的冲进他们隔壁间,哐当一声将门带上。 半分钟后,肉体交合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混合着毫无顾忌的淫叫和脏话,顶着咣当作响的门板,很是激烈。 易然毕竟年轻,刚被林渡撩得头脑发热,再来个活春宫,这会儿头都快炸了,喘息立即粗重起来,呼哧呼哧的喷在林渡胸口,激起一层 分卷阅读16 鸡皮疙瘩。 偏偏这人还在他耳畔吹气,诱哄道:“放开我……我就让你舒服……” “乖……易然……解开我的手……” “……” 易然磨了磨牙,伸手勾到林渡腕上的领带,三下五除二拆了下来。 林渡揉着酸痛的手腕,将骨节掰的咔咔作响,等到活动开了,才伸下去,握住胯间勃起的器官。 易然的那根着实粗长,就算是插入腿间,还能余下一节顶在外面,正抵着他下方阴囊不断磨蹭。林渡吸了口气,分开汗水淋漓的大腿,主动道:“……靠过来点。” 等易然回过神时,已经失去了主动权。 林渡的手心很软,此时全是汗水,修长的五指圈住顶端的冠头,挑逗似得磨蹭几下,又顺着滑到根部轻轻拉扯……易然狠狠抽了口气,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没有射精,大脑空白间,那人似乎还笑了一声,轻飘飘的。 裤子不知什么时候被蹬掉了,此时的林渡长腿大张,被蹂躏青紫泛红的腿根大喇喇的暴露在视野下,他似乎不以为然,甚至主动抬腿,缠上易然的腰。 接着这个姿势,两人的阴茎终于贴在一起,暴起的脉络互相摩擦,在掌心间彼此挤压,林渡并起五指撸动几下,摊开掌心,抵在煽张的马眼处小幅度按揉,复又模拟抽插的律动,从上至下来回抚弄。 隔壁的活春宫还在继续,粗俗直白的声音灌入脑海,将卫生间里的气氛燃的热火朝天——林渡微微垂头,很认真似得把弄着手里的器官,被汗打湿的睫毛抖动,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阴影。 易然觉得嗓子眼里像有火星在烧,连喘息都带着硝烟的味道,豆大的汗珠淌入眼里,被用力眨去。 他死死盯着那人的侧脸,从好看的眉眼一直落到胸前起伏的凸起——林渡的乳头是淡淡的粉色,点缀在潮红的胸口上,诱得他忍不住附身,张口将其含住。 蓄势待发的下腹阵阵紧缩,易然变本加厉的蹂躏着口中肉珠,以尖牙戳刺,再用唇舌包裹,舔弄的啧啧作响间,不忘伸手抚慰另一边被冷落的,直到硬如石子,夹在指间肆意亵玩,轻轻拉扯。 “唔……” 林渡呻吟一声,甩掉刘海上的汗水,任凭对方奶狗似得吮着自己的乳首,手下动作不停,快感升腾间,两人的喘息混做一处,连心跳一起不分彼此。 他们都醉了,一呼一吸间充斥着酒精的辛辣,与空气中花香的清新剂混淆,麻痹了理智,只依靠本能拥抱着彼此,互相抚慰,但绝不认输。 林渡挣扎到了最后的理智到底占了上风——临近爆发的那一刻,他并拢双腿夹紧了对方紫红的肉根,修长的指腹按压着马眼,笑盈盈道:“求我啊。” “求我,我就让你爽。” 易然额角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被逐渐撩拨至濒临高潮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几乎不曾思考,脱口而出道:“求你……” 林渡嗤笑一声,松开手—— 却被易然红着眼掐住脖子,不偏不倚的射了一脸。 与此同时,他自己的那根也达到极限,白色的浊液喷发而出,零星飞溅在痉挛的小腹间,一片狼藉…… 林渡睫毛上都是精液,一时半会儿睁不开眼,他抬起手想要将其抹掉,却觉得眼皮一阵湿软,正是易然吻了上来。 “林叔叔……你被我弄脏的样子真好看。”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将他脸上自己的液体舔舐干净,末了还想亲他的唇,被不耐烦的推开了。 “折腾够了没有……折腾够了自己滚。”林渡吐了口气,扯过一旁的卷纸将小腹上的液体擦干净,低头将纽扣一颗颗扣上,遮住满身暧昧的痕迹。 比起被扒了个半裸的他,易然不过松了裤链,这会儿慢条斯理的将其拉上,倚着门板津津有味的欣赏着对方穿衣的模样。 经过刚才那么一番折腾,林渡的酒是彻底醒了,这会儿一身湿黏,难受的要命,恨不得立马杀回家去洗澡……结果起身的时候腿还软着,差点没坐回去,被易然一把搂住。 那人咬着刚点燃的烟头,笑出一口白牙,“哟,这么投怀送抱啊,怎么,爱上我了?” 林渡眯了眯眼睛,伸手摘下易然口里的烟嘴狠狠一吸,将白烟尽数喷在对方脸上,沙哑道:“易少这么死搂着我的腰不放……就这么食髓知味?嗯?” 说完,扣在门把上的手指一动,吱呀一声将门打开,易然身后没了依靠,踉跄着倒退几步;林渡将那半截烟丢进垃圾桶里,慢吞吞走到洗手台边上,弯腰鞠了把水。 他仔仔细细的洗了个脸,过程间隔壁那两个也完事了,往外走时还不忘对他打了声招呼。 其中那个个高些的抱着怀里虚软的小情儿,用余光瞥了瞥易然,“不愧是林总,这种货色……”暧昧的笑了笑,赶在易然发火前撤离了现场。 易然嘴角抽搐的骂了声草。 林渡没什么反应,自顾自用纸巾擦着脸上的水。 等一切都收拾体面了,他转身要走,却听易然的声音从后传来,阴魂不散。 “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操服的,你等着吧!” 神经病……林渡在心里头翻了个白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经过这么一遭后,他也没了玩乐的心思,跟李平郞打声招呼后,找服务生帮忙代驾回到酒店里,洗了个澡后蒙头大睡到第二天闹钟响起。 林渡睁开眼睛,只觉得仿佛酒还没醒,四肢沉甸甸的不得劲,抬手一摸额头,得,又发烧了。 其实他不是这么虚的体质,只是先前病才刚好,宿醉一晚空调还开大了,难免中招。 可惜今天是交接的日子,林渡必须到场,也就强打精神爬起床来,打了个电话给助理要他准备好感冒药。 结果这一开口,发现嗓子也毁了,沙哑得像是几夜没睡,林渡无语的舔了舔唇,又灌了两杯蜂蜜水润喉,这才出门。 酒店离公司并不太远,坐车不过十多分钟就到了,地下车库是那种旋转往下的,林渡本就头晕,再这么一折腾,脸白得跟纸一样,走路都有些不稳。 他有些后悔贪图少走几步路而不提前下车,小楼在一旁扶着人进了电梯,担心道:“林总,要不要先吃点药?” “不了……感冒药吃完就犯困,等中午吧。”他吐了口气,理了理胸前的领带,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易总已经到了?” “嗯,还有易少爷……”小楼说着,注意到林渡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怎么了?” “……没怎么。”林渡想,不可能那么凑巧吧? 可事实就是——还真他妈就这么凑巧。 易然昨晚没回出租屋,在酒吧的包厢里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被他爹一个电话喊起来,二话不说就给拽到了这里。 分卷阅读17 因为行程匆忙,他借了李平郞的衣服穿,小了半号,肩膀处有些勒着,伸展不开,憋屈的很。 更别说他爹还在一边念叨着注意事项,说什么一定要服从公司管理安排,等等等等听得他耳朵都起了几层茧,却还是得敷衍着说好。 没办法,先前还想着能在林渡那里蹭个房子,结果昨晚……啧,总之他现在近乎是身无分文,还指望着公司安排个员工宿舍,不然真得去睡大街了。 都怪林渡——他有些迁怒的想着,不由自主开始回味起昨夜洗手间里的一幕,那张漂亮的脸上沾满自己精液的样子,真后悔没拍下来…… 正意淫得起劲,手突然被狠狠一拍,身边的易阳拉着儿子站了起来,“林总好……” 易然闻声一震,猛然抬头,对上了林渡那双同样诧异的眼。 “……” “……” 所谓冤家路窄,不过如此了。 第10章 林渡心里头翻江倒海,偏偏面上还要维持淡定——毕竟易阳在场,有什么过节都是私事,不能影响到接下来的合作关系…… “这位就是……易公子是吧,你好。”他清了清嗓子,上前伸手,“我叫林渡……” “我知道,大名鼎鼎的林总嘛。”易然磨着牙根,笑得有些狰狞,“我看你比我大了几岁,不然我叫你林叔叔吧?”说着握住对方的手,林渡的掌心里全是冷汗,捏起来莫名柔软,不免想起这只手圈着自己性器的时候…… 啧,还真是魔怔了。 “林总,小然就交给你了,这孩子一身少爷脾气,拿绳都拴不住。”易阳拍了拍林渡的肩膀,“我听你爸说你管理人挺有一套的,要是能把我们家小然教好了……” 林渡笑了笑,“易叔叔客气了,既然答应了的事情,我定会全力以赴……易公子还年轻,前途无量呢。” 就这么互相客套了几句,易阳被一通电话叫走,临离开前还下了最后通牒:无条件服从管教,不然从工资里扣。 光是实习工资肯定达不到易然的花费水准,主要还得依靠他爹开得小灶,对此大少爷恨得咬牙,却不能反驳什么,差点被憋出内伤。 林渡坐回办公椅上,从抽屉底下摸出一打资料递过去,“这些你拿去,下午按照时间整理好了给我,不懂问小楼或是公司其他人……” 易然看到他这幅衣冠禽兽的斯文样儿就来气,长腿一迈来到他跟前,手臂撑在皮椅的靠背上,逼迫着对方不得不后仰。“林叔叔可真是无情,昨晚刚发生了那种事情,今天也能装成第一次见……” 林渡本就头晕,再被对方这么一晃,脸色更白几分,奈何他天生一张笑面,就算冷眼看着,也多了几分暧昧的味道:“怎么,你是刚刚破处对炮友念念不忘的处男吗?还是打算在你爸面前来个海誓山盟什么的?” 易然咧嘴,亮出两颗尖尖的虎牙,“说到这点,林叔叔后面还是个处吧?昨晚我忍着没把你办了,是怕一不小心操坏了你,却没想到你那么浪,腿交都能爽成那样……” 眼看他越说越下流,林渡嘴角抽了抽,冷道:“易公子在国外待了这么些年,就只学会了打炮和耍流氓吗?你要玩,可以,我奉陪,但不是现在——这里是公司,是办正事的地方,不是你醉生梦死酒池肉林的酒吧!” 他伸手推开对方的肩膀,直起身来,“念你是初犯我不跟你计较,桌上这些资料你拿去,要是下午我没看到成品……不好意思,我会去跟易总通话,从你那份私人工资里扣钱……” 说到这里时眼前有些发黑,林渡深吸一口气,“现在,出去找小楼,你的办公桌我提前安排好了,就在……” 一双微热的大手突然贴在额上,林渡怔了下,顿时忘了后半句要说些什么,茫然的眨了眨眼。 “这么烫……啧,还以为你多能撑呢。”青年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在耳畔,带着些不耐烦与无奈,但到底没了先前嚣张跋扈的气焰,“都烧成这样了自己不知道吗?吃药了没?” 林渡抬手想将对方的爪子拨开,偏偏使不上劲儿,象征性的扒拉了几下,“这不是你操心的……快去工作……” 易然撇了撇嘴,掌心贴着对方滚烫的脸,伸手替他把鼻梁上的平光镜取下,“林叔叔这话说得,我们可还没要分手呢,不急着这么快撇清关系吧?”说着弯下腰,一口气将人打横抱起,放到里间的单人床上,“你睡一会,我去给你买药。” 林渡总觉得别扭,可宿醉加高烧让他连眼皮都睁不开了,用最后一点儿理智思考今天上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好像也就交接这么一项,刚刚办完…… 想通之后,他终于放松下来,顺其自然的扯了扯被子,迷糊道:“下午记得把资料给我……不然……唔……” 易然凑过去,不耐烦的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唇,又舔又咬得吻至通红,才稍稍拉开了点,扯出一根细细的银丝。 “有力气在意这个不如先想想自己,你现在脸白得跟鬼一样,拿什么跟我斗?”易然说着,拨了拨他被汗湿的额发,看着那色泽鲜艳的嘴唇笑了笑,“也就这样还像个活人。” 他耍完流氓,心满意足的准备离开,还不忘伸手替人掖好被角。 小楼抱着一袋子感冒药进了门,“林总药在这里,您看看什么时候吃……”结果一抬头发现易然坐在林渡的位置上,两条长腿大大咧咧的往桌上一翘,怎么嚣张怎么来。 他脸色瞬间白了,“你、你……” “嘘,别大惊小怪的。”易然翻了个白眼,“你们家林总在屋里睡着呢,吵醒了谁负责?” 小楼闻言捂住嘴,好半天才把惊呼吞下去,压低声音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啊对了,通知你一下,从现在起他的贴身助理是我了,你要是长点脑子,没事别来烦我们。”易然撤下腿将压在鞋跟下的资料拢了拢,甩给对方,“把这个按照时间顺序排一下,今天下午给我。” 小楼目瞪口呆的张了张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易然啧了声,锋利的剑眉竖起,模样有几分凶神恶煞,“杵这儿干什么?还不快去!” 小楼浑身一哆嗦,迷迷糊糊的抱着资料走了,等坐回位置上一细想,才觉得哪里不对。 可惜他是没胆量再去找易然了,加上林总生病正在睡觉不好打扰,只得苦着脸把这份委屈咽下去…… 欺负完助理,易然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哈欠,起身拎着助理带来的感冒药去骚扰林渡了。 后者刚迷糊着,这会儿睡的正香,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凑过来,冰冰凉凉的涌入口腔……他唔了一声,本能挥手,啪地一下甩在了易然那张俊脸上。 分卷阅读18 可怜我们易大少爷从小到大没伺候过人,难得心血来潮的这么一次,还被挠了一爪子,当场就红了半边。 “操……都病成这样了还不老实……”骂骂咧咧的抓住那人的手腕塞回被子里,易然黑着脸捏着林渡的下巴,将胶囊丢进去后含了口水,嘴对嘴给他渡了过去。 ……再顺带享受一下对方湿热的口腔,吸吮着难得乖顺的舌尖,再以尖牙轻咬,吮得啧啧作响。 睡着的人皱起秀气的眉,不满的呓语道:“走开……” 易然亲得兴起,小狗似得舔着对方嘴角的涎液,“你刚才抽我一巴掌,这权当还债了。” 林渡这家伙平时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可一生病就显得很好欺负,漂亮的脸泛着病态的潮红,皮肤细得连毛孔都看不到,根本看不出他快三十了…… 但没病的时候,他又总是一副假清高的斯文样,明明骨子里是彻头彻尾的禽兽,却固执的要披上一层人皮。 想想昨晚李平郞给自己科普林渡曾经的情史,说是百人斩也不为过,用温柔一点点麻痹猎物,将其引入事先备好的的陷阱,在关键时刻轻轻那么一推…… 林渡享受的是暧昧的过程,他不需要结果,因为没有结果。 是个很有挑战性的对手,易然有些跃跃欲试的想。 如果能征服他,让他心甘情愿的躺在自己身下,着实是一件很有快感的事情。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那双眼睛被爱慕填满,听到那刻薄的嘴唇说出最动听的告白…… 然后?没有然后了。 就像林渡喜欢暧昧,他喜欢的则是欲望。 征服的欲望、高潮的欲望、占有的欲望…… 李平郞说的不错,他们真的很像。 习惯了处处留情,骨子里却只爱自己。 林渡一觉睡醒已是下午。 额头已经没有那么烫了,他的恢复力还算不错,这回不至于到去医院的程度……撑着柔软的床铺坐起身,发现床头事先备了水和药片,杯口处的玻璃聚着一圈水雾,林渡伸手摸了摸,还有些余温。 他就着水把药吞下,起床收拾仪表。 十分钟后,林渡着装整齐的出现在易然办公桌前,他看着脸埋头呼呼大睡的少爷,叩了叩桌子。 后者一脸不耐烦的抬头,脸上还带着压出来的红痕,“干嘛啊?” 林渡轻咳了声,“让你整理资料呢?” 易然抓了抓乱糟糟的发,从身子底下抽出一叠丢到他眼前,趴下打算继续睡。 林渡打开那张皱巴巴的纸翻了两眼,“小楼!” “哎!”小楼吧嗒吧嗒跑过来,“怎么了林总?” “这一叠东西,是你整理的吧?”林渡笑了笑,语气很温柔,“没事——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就是告诉你一声,如果我有什么事情交代你,绝对不会经他的口。这小子要是再让你帮忙做事,不用管他。” 小楼擦了擦汗,“哎……好……” “还有你……别睡了,起来。”戳了戳易然的脑袋,避开那没轻没重挥来的手,林渡不紧不慢的道:“我手头的这个项目是与易总合作的,资金庞大,你要是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怎么放心留你在身边跟进?” 易然掀了掀眼皮,“怎么?想赶我走啊?林总可是亲口答应了我爸会全力以赴的,这才不到半天就反悔了?” “我什么时候说要赶你走?”林渡弯起眉梢,笑得温柔,“我的意思是……你要是做不好助理的活,那就只能下调去基层,先从端茶倒水的小弟开始做起……” “什么?你让我给别人打下手?”易然闻言差点没从椅子上弹起来,末了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咬牙道:“用完就丢——林叔叔可真是狠心啊,就你助理那小身板,你要是再生病,他抱得动你么?嗯?” 林渡不动所为的推开那人凑近的脸,“这点不需要你来操心……易公子若是不想那样,就拿出你最大的本事让我看看,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资格留在我身边。” 易然被他高高在上的目光看得恼火,在心里将人扒光数次,嘴上还留了些理智,“……啧,你以为你是谁啊。” “不用管我是谁,至少在这间公司里,我是你雷打不动的上司。”林渡伸手替他理了理歪斜的领带,“今天下班跟我走一趟,给你买两件合身的西装……不用急着拒绝,你的情况易总都跟我说了,员工宿舍会在一周内安排好,搬出来的这几天你先住酒店吧,至于其中费用就当我送个人情了……” 他病还没好全,嗓音里带着挥之不去的沙哑,却柔软像是要渗进骨子里,让人提不起火来。 易然几次想爆发都没找到机会,被迫认认真真听完对方的话,领口一紧,却是那人将领结推到了头,有些勒得慌。 不满的咳了两下,换来林渡不咸不淡的一声笑,“行了,我让小楼再复印一份给你送来,不急——你什么时候做完,什么时候下班……” 他声音放低了些,“反正我今晚没约,可以等你。” 易然眼神黯了黯,“林叔叔这是在调戏我么?” “我这是在给人带孩子。”林渡轻哼一声,转身往办公室走去,“还有,在公司叫我林总,再让我逮到你公私不分,当心下个月没生活费!” 第11章 易然磨了磨牙根,纠结了半天,还是老老实实坐回去了。 我这可不是妥协——他不服气的想着,我这叫战略性妥协…… 可就算如此,周身的气压还是很低,以至于小楼过来送资料的时候都没敢看他脸色,把东西一放就飞快走了。 易然深深吸了口气,咬着笔头,苦大仇深的翻开了那沓纸…… 林渡开了个远程会议,等挂断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他起来伸了个懒腰,又为自己泡一壶茶。 发烧过后的身体还有些乏,与其继续坐着,倒不如四处走动几下,只不过看了眼时间,已经有员工零零散散的下班,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寥寥几人,易然的办公桌靠近总裁办公室,是独立放置的,异常显眼。 易然正想事情,一抬头看见林渡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边上,吓了一跳,“干嘛!” “领导审查。”林渡随和道:“看看我们易公子做的怎么样……有什么不懂的没有?” “哼,这么简单的活儿都做不好,你真以为我六岁小孩啊?” 林渡心想六岁没你这么大个的,撑死也就十六……嘴上却关怀道:“有什么不懂地方吗?” “……喂,你不是真以为我在国外那几年都是混的吧?”易然瞪他一眼,哼哼唧唧:“最多二十分钟就完了,你等着。” 林渡点点头,还真就拉了张椅子坐在旁边等。 转眼十五分钟过去,易然将厚厚的一叠资料 分卷阅读19 往他跟前一摔,“看看吧。”说完就跟交卷的考生似得,眼角都带上了掩不住的自信。 林渡从头到尾翻了一遍,还真挑不出什么大错,“……你字挺好看的。” “那当然,小时候老头子嫌我浮躁,压着练了几个假期……还有呢?” “嗯?还有什么?”林渡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浅笑,“啊,你不会想让我夸你两句吧?这么简单的活……好吧,干得不错。” 易然气得脖子都红了,“你——!”他抽了口气,狞笑着掐了把林渡的脸,“只是夸奖怎么够呢?我想要什么,难道林总不清楚吗?” 今天没什么事情,大家都早早下班了,办公室里只剩他们两个,自然也就放肆了些。 林渡揉了揉被掐红的地方,懒得跟他计较:“不要动手动脚的……走吧,我带你去吃饭,然后买衣服。” 公司楼下就是中心城,吃喝玩乐一条龙,着实方便,加上今天是易然第一次入职,为表庆祝,林渡请他吃了顿麦当劳。 易然看着餐盘里的儿童套餐,只觉得刚消下来的火气又上来了,咬牙切齿道:“姓林的,你特么玩我是吧?”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林渡喝了口可乐,将番茄酱挤在汉堡的包装盒里,“这次新出的玩具我们公司有个小姑娘喜欢,替她收集一下……不够吃的话可以再点,这个款她似乎已经有了。”说着若无其事咬了口汉堡。 易然:“……” 他磨了磨牙,“林叔叔可真绝情啊,先前还请我吃大餐呢,现在就只剩下垃圾食品了……”话到最后透出几分委屈,易然闭了嘴,把鸡翅当成对方的骨头,三两下吃抹干净。 林渡不置可否,“吃你的吧。” 年轻人食量大,易然足足点了三个儿童套餐才算完事,林渡为此还找服务员要了个纸袋,用来装玩具。 吃完饭后,两人直接去了一楼的服装店,林渡是这里的VIP,店员都认识他,十分热情的迎了上来。 “这次不是我买,是他。”林渡指了指黑着脸的易然,“有什么新款,都拿出来看看。” 易然身材出众,肩宽腿长的,整一活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林渡照着最开始的尺寸拿了几套,丢给对方去更衣间换,对于效果还是十分满意的。 “有没有配套的领结领带,都拿过来……”他招了招手,又问易然,“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款吗?” “随便你。”易大少爷撇了撇嘴,显然是气还没散。 林渡笑了笑,从中挑出一条合适的,贴在对方领口处比划了着,“你看这条如何?” “……还成。” 林渡又换了一根,“这个呢?” 因为姿势关系,两人说话时凑得有些近了,易然甚至能嗅到对方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儿。 他一度觉得男人喷香水很娘,可林渡却似乎跟其他人不一样,易然说不出具体的感觉,就觉得……很和谐,很符合对方的气质。 易然垂下眼,去看林渡架在鼻梁上的平光镜,浅金色的镜框在灯光下,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 他腹诽道:衣冠禽兽。 林渡修长的手指拨弄几下,打了个完美的领结,“这条不错。” 他一退开,那人就不爽的皱了皱鼻子,“……把这些都包起来吧。”林渡走向柜台准备刷卡,听见身后那人叫他,“喂!” 易然:“先欠着——等我拿了工资还你。” 林渡瞥了眼账单上的数字,心说那你怕是要卖给我了。 就可惜在撞了号。 他当TOP只是因为享受支配他人的感觉,那种快感于他来讲甚至比肉体更甚,所以易然这款,并不是他所需要的。 不过这小子长得养眼,偶尔逗一逗也没什么……一边想着,林渡刷了卡,将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对方怀里一塞,“拿着。” 那人问:“一共多少钱?” “上头有标价,回去自己看吧,不用急着还。” 易然有些不情不愿的点点头,他现在的确没钱了。 林渡看他低头丧气的模样,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手机里的小视频——他先前选中的那只阿拉斯加小狗崽,因为玩具没抢过兄弟姐妹,委屈的耳朵都耷拉了,模样着实可爱。 说起来这个周末他就可以搬进新家,本以为找到了同居人,老妈那边可以交差,结果……啧。 还浪费了整整三个多月的时间……经历过这一趟后,他再也拿不出这样的耐心去守株待兔——谁知道你待的是兔子还是狼? 要不随便找个糊弄了先?找谁好呢? 就这么一路想着到了酒店,林渡替易然开了一个星期的房,结果刷开进门的时候突然被抓住手腕,一把带进了屋里。 厚重的房门在身后合上,他抬起头,对上那人一双黑亮的眼。 “怎么了?” “我就想问,林叔叔先前的承诺还在吗?”易然逼近对方,湿热的吐息全数喷在林渡耳畔,“关于同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渡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易公子要是不想住员工宿舍,可以自己出资在外租房。” 他伸手推开易然的肩膀,看着那人胸口绷紧的纽扣,以及那布料之下结实饱满的肌肉,心中叹了声可惜。 易然也觉得挺可惜的。 他本来稳拿胜算可以住进林渡家里,近水楼台的将人吃抹干净,结果李平郞一个生日会下来,这些东西都成了水面上的月亮——看着挺亮堂,却摸不到。 两人就这么维持着姿势互相惋惜了几秒,非常有默契的同时松手,分别露出一个假惺惺的笑。 易然装可怜道:“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吗林叔叔,我真的不想住宿舍啊,人那么多,万一舍友对我有意思怎么办?” 林渡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怎么,就易少这体格,还怕有人霸王硬上弓不成?不过你大可放心,你那间是单间,不会有什么室友的……啊,可能隔音不太好,所以你带人回来的时候要注意点,我可不想被房东投诉。” 易然看着他漫不经心的样子,恨不得咬他一口,“那林叔叔一个人住,不会寂寞吗?还是说你想找别人……” 林渡没有接话,越过他推开房门,结果刚往外走,迎面就撞上了一位妇人。 “抱歉抱歉,您没事……妈?!” “小、小渡!”对方惊喜的抓住了他的手,“我听小薰说你找到伴儿了,就迫不及待的想来看看,你的新房什么时候装修好?改明儿带我去逛逛呗……” 林渡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妈,你是怎么找到我酒店的?” “我问了助理房间号啊……哎?不对,你怎么从这里出来……”林夫人眨了眨眼睛,这才瞅见儿子身后那个高 分卷阅读20 大的身影,“这位难道就是……” “阿姨您好。”易然低下头,望着眼前保养得当的漂亮妇人,笑出一口白牙,“我就是林渡的同居对象,先前跟熏姐见过的。” 林渡的房间跟易然在同一层,林夫人按照助理给的门牌号挨个去找,也难怪会碰上。 可是实在太巧了……为什么偏偏要赶在他从易然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无论是早一点还是晚一点,他都有解释的余地,可现在倒真有点骑虎难下,加上易然…… 易然正殷勤的跟林夫人搭讪。 他长得帅气,举止投足间像个开朗阳光的大男孩。 “哎呀,小伙子多少岁啦?看着可真结实。” “今年要满二十一了,阿姨您看起来也很年轻,要不是林哥叫您妈妈,我还以为您是他大姐呢。” 林夫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捂嘴,“这孩子,真会说话……” 易然借这个机会又夸了几句,林夫人笑得花枝乱颤,看他的眼神简直要将他当亲儿子了。 “……我现在在林叔叔手下当助理,他帮了我很多忙,也很看好我……” “是吗,那就好……”林夫人拍了拍对方的手,“我们家小渡啊,人好,也温柔,你要是有什么委屈的地方啊,可以跟他说,如果他不管你,我跟小薰会给你做主……” “妈……”林渡的话含在嘴里,但一对上林夫人开心的表情,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道:“您高兴就好。” “你这孩子怎么说的,”林夫人戳了戳他的肩膀,“小然不是你对象吗?人家小你这么多岁,平时要记得让着点,明白不?” “……好。” “还有啊,等你们搬进新家了,我要亲自过来做一次饭……” “……都听您的。” 好说歹说把皇后娘娘哄开心了,林渡打了个电话给陈熏要她来接一下人,而等待的半个多小时里,易然则一直在陪她聊天。 不得不说这小子对付长辈真有一套,林渡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妈这么开心了……说起来,自己又有多长时间没回过家了? 到底还是他的责任……在内心轻叹一声,林渡揉着酸痛的太阳穴,不再去想。 十点多的时候,陈熏的车开到楼下,临走时林夫人还有些恋恋不舍,招呼着易然要尝尝她的手艺。 林渡站在一边,看着年轻人高大结实的背影,镜片之下的目光有些微冷。 可到最后,他依旧什么也没说。 回房的电梯里,易然将胳膊挂在他肩上,侧头咬着林渡的耳朵,“丈母娘似乎很喜欢我啊……” “她一向喜欢小动物。”林渡道:“何况是会说人话的。” “叮”地一声,电梯到站,他迈步走出门去,却被易然一手抓住。 “……我只是想跟你住在一起。”易然的声音有些哑,像是被人遗弃卷着尾巴的小狗,“那间房是我们一起挑的家具,甚至还……” “还什么?”林渡猛然回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剩嘴角那个浑然天成的弧度,带着寒意,“那时候,我们都看走眼了。” “你不是我能随意支配的猎物,我也并非你说上就上的情人……何况我们还什么都没有发生。”他顿了顿,眉梢一挑,笑出几分风流倜傥,“还是说,你连这种程度都玩不起?” 易然眯起眼睛,半晌后,突然笑了。 他的瞳仁黑得纯粹,暖黄色的灯光撒进去,亮晶晶的,很吸引人。 但这可不是一只勾勾手指便会摇尾巴的小狗,林渡想,这是一头披着狗皮的狼。 就这样僵持片刻,易然叹了口气。 “到现在了你还没看出来吗林叔叔……”他抓着林渡的手,将其缓缓按在自己的心口处,“我在重新追你啊。” “其实我对先前的你并不很感兴趣,直到生日会那一晚我发现了真正的你——”仗着身高的优势,易然居高临下的审视着那张漂亮的脸,赤裸的目光舔舐着那完美的轮廓,仿佛随时要将人吞进去,却又深情款款地道:“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像是回应这突如其来的告白,林渡的手掌之下,那颗年轻的心脏正有力的跳动着,一下下鞭挞着他掌心的软肉。 “老子这辈子头一回追人,可能做得不太好……”他上前一步,将对方整个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一咧嘴,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林叔叔要是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可以跟我说,不过在你同意跟我交往之前,我是不会改的。” “……”林渡眯起眼睛,“你以为我会信吗?” “信不信无所谓——就当是一场游戏好了,”易然亲昵的蹭着他的额头,“难道林叔叔……连这种程度都玩不起吗?” “激将法对我没用。”林渡微微后仰,避开了对方贴近的脸庞,“……而且我最讨厌的就是受人威胁。” “可是丈母娘很喜欢我。”易然无耻的眨巴着眼睛,势在必得道:“你会答应我的,对吧?” “对,我妈心脏不好,受不得刺激。”林渡点点头,“所以你可以搬进来,但是,约法三章。” 易然没想到他会这么快答应,愣了一秒,等回神时林渡已经抽出手腕,站在离他半米的地方。 “第一,”他竖起修长白皙的手指,“家务活你全包——来抵掉房租。” “第二,门禁每天十二点回家……若是有彻夜不归的情况发生,自己收拾好东西滚蛋。” “至于第三……你不许带人回来过夜。”林渡扯了扯嘴角,“但是我能。” “……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易少想追我,可以,我给你近水楼台的机会。”懒洋洋的扯了扯胸口的领带,林渡唇边的笑容更深了些,一副平光镜已经架不住他浑身散发的禽兽气质,“既然是追人,自然要拿出诚意来,难不成易少所谓的“一见钟情”,就是一边追着新欢一边四处打炮吗?那你这颗心未免也太廉价了点……” “……”易然咬紧了牙根,“林叔叔这么做,就不怕我憋不住把你强暴吗?” “你要真有这个心思,早在酒吧那次就做了,真正上头的时候,谁还会在乎受害者的感受?”林渡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何况你那晚根本没醉,真要醉到意识不清,还能硬成那样?” “何况易少游戏人间这么些年,是不会用霸王硬上弓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的……我说的没错吧?” 轻轻抽了口气,易然微微低头,看着那人被灯光勾勒的眉眼,对上那双清澈却冰冷的眼睛——林渡正用一种玩味且挑衅的目光看着他,宣战书就此摊开,只等着签字画押。 像是两个老练娴熟的猎手,小心翼翼的补下陷阱,勾引着彼此入套…… 于是年轻的猎人自信上前,扯过对方的领子落下 分卷阅读21 炽热的一吻。 他说:“如你所愿。” 第12章 “所以?你就同意了?!”李平郞把酒杯往桌上一拍,发出一声惨叫,“天啊老易你堕落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这种条件摆明了就是玩你啊你看不出来吗!” 易然将两条长腿架在桌上,不耐烦的喝了口酒,“那又怎么样?” “不是……你说你怎么一回国就看上林渡了呢!”李平郞抓狂道:“我认识他也有两年多了,就没见过有谁在他手底下走过一个月的……哦不对,前段时间他说他要稳定了,我还在想哪位大罗金仙把这妖孽收了,结果你看着才三个月,又特么给放出来了……就算你道行不浅,毕竟岁数差在那呢,千年王八精哪是你刚入池的小鳖斗得过的?” 眼看对方越说没谱,易然抽了抽嘴角,一巴掌扣在发小的头顶,十分暴力的把他那头抹了有十斤发胶的发型揉成了鸡窝,“你小子活腻歪了是不是?你怎么就知道老子必输……”他啧了声,“等着吧,不出一……两个月!我肯定把他搞上床!” 李平郞挣开他的手,一边拨着头发一边竖起大拇指,“牛逼!兄弟我挺你!这样吧在你没放弃之前,我去跟下面人打声招呼,就说林渡有主了没事别瞎JB勾搭,要是给我兄弟戴了帽子,我绝对不放过他!” 他说的慷慨激昂,声音高的差点没把房顶掀了,易然翻了个白眼,心下却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至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阻止对方带人回家…… 林渡那家伙,变着法子叫他禁欲,自己想放纵,怎么可能?! 要不就一起憋着,要不就…… 易然眯了眯眼睛,看着酒杯中被灯光映照得流光溢彩的冰块,微微一笑。 咱们走着瞧!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眼下还是得憋着,没脾气。 李平郞为此送行似得连干了三杯,站都站不稳了,软绵绵地靠在身边的小情儿身上,还止不住的挥手,“哥们我看好你!拿下那个妖孽我请你喝酒……” 易然面无表情的合上包厢门,将群魔乱舞的杂音关在里头,长长出了口气。 他从裤子口袋里摸了根烟出来,一边点一边往外走。 林渡在隔壁的饭店里参加老同学的婚宴,看了看时间也快散场了,易然咬着烧到尽头的烟,最后吸了一口,掐灭在路边的垃圾箱上。 他给林渡打了个电话,没接,漫长的忙音听得人心烦气躁,易然收了手机,将有些皱巴的西装整理了下,迈步走向酒店。 正在他纠结着怎么混过门卫,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与人并肩走出来,连忙应了上去。 “林……” 一声呼唤还未出口,就见林渡脚下一软,差点从楼梯上跌下去,易然看得心惊胆颤,他离得太远,刚跑到一半就见对方身边那人手臂一捞,稳稳将其扶住。 林渡甩了甩昏胀的头,站直了身子,“……多谢。” “林师兄,你喝多了……”因为姿势的关系两人被迫挨得很近,对方身上香水的味道喝着酒精使劲儿往鼻子里窜,林渡皱了皱眉头,刚想推开,却被多年不见的小师弟拉住了手腕。 陈宇晖有一双弹钢琴的手,五指修长且有力,林渡挣了下没挣开,却又不能在大庭广众下叫人放手,气氛一时僵持。 陈宇晖摹裟着对方腕间的嫩肉,温柔道:“要不我来送你回……” 话未说完就被人一把推开,踉踉跄跄的跌了几步,等好不容易站稳了抬头一看,却见不知从哪冒出个毛头小子,一把搂住林渡的腰,冲他瞪眼道:“我来送他,用不着你操心!” 林渡眯了眯眼睛,自然而然的将手搭在易然肩上,“你喝酒了?” “……你不带我进又让我等,刚好李平郞在附近……”易然嘟囔了两句,黑着脸扶着人往停车场走,“你还好意思说我!自己喝成这样,被人吃豆腐了都不知道反抗!” 林渡难得噎了下,瞥了眼腰上越搂越紧的手臂,心说到底是谁在吃豆腐……“以后跟我出门,你不许喝酒。” “为什么?!” “喝了酒……怎么开车,”林渡吸了口气,易然身上有股淡淡的烟味,很苦,却莫名提神,“你要是因为酒驾被弄进去了,我还得费劲把你捞出来……” 他说着说着,眼皮颇有要合上的趋势,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林师兄。 ——那个瞬间,林渡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他抱着书坐在升旗台下头,有谁从后蒙住了他的眼睛,在他耳边唤了声林师兄。 陈宇晖走过来,无视一边横眉竖眼的易然,直直看着他道:“我能向你要个电话号码么?” 林渡眨了眨眼睛,突然就笑了。 “可以啊。” “喂!”一旁的易然沉下脸,咬牙切齿道:“你就在我面前勾搭人?!” 陈宇晖闻言皱了皱眉,目光在两人间扫视一圈,“这位是……” “我的助理司机兼同居人。”林渡慢吞吞的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拿好,别再弄丢了。” 说罢,也不再去看对方的表情,拍了拍腰上易然的胳膊,“走吧,回家。” 两天前,易然抱着他那仅有的一箱行李搬进了林渡的房子,还没来得及怎么收拾;加上这两天比较忙,每天被迫加班到十二点,日用品什么的都还没买,以至于看起来有些空荡。 刷墙的油漆味已经很淡了,却还是能嗅到一点,易然皱了皱鼻子,将醉醺醺的林渡放倒在沙发间,走到阳台处将门打开,让风吹进来。 清爽的夜风多少拂去了脸上的燥热,林渡半眯着眼睛,哑声道:“给我倒杯水来……” 家里还没有饮水机,易然开了瓶矿泉水递过来,啧了声:“怎么喝成这样?” “一群人轮着灌……没办法。”林渡含糊道:“都是老同学……好久没见了,我高中那会儿是班长,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新娘当年暗恋过我。”林渡促狭的笑了笑,“所以,新郎看我不顺眼。” 易然皱起眉头,突然想起今天扶着对方出门的人,“那今天跟你要电话号码的呢?” “嗯?” “他也喜欢你吗?” 后者眨了眨眼,似乎好半天才想起这回事,哦了一声,“你说陈宇晖啊……” 这句之后便再没了下文,易然忍不住低头去看,发现林渡闭着眼,竟然已经睡着了。 “……” 因为醉酒的关系,林渡睡得很沉,以至于某人发泄咬了一口他的下巴也没被惊醒,只不耐烦的用手挥开。 次日恰好是个周末,他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爬起床第一件事便是洗澡,等穿着浴袍神清气爽的从卧室里出来,就听到门铃响起的声音。 分卷阅读22 易然踩着拖鞋啪嗒啪嗒的冲到门边,开门将外卖拿进来。 厨房里还什么东西都没,冰箱都是空的,只放着几瓶冰冻的矿泉水。林渡坐在餐桌边上,一边刷着微博一边喝着自己的那份砂锅粥,声音里还带着宿醉后的沙哑,“下午有空,我们去附近超市看看有什么要买的,我妈说晚上要来做饭。” 易然塞了一嘴煲仔饭,唔唔地点点头。 他没有继续追问昨天那个人到底是谁,而林渡也似乎跟忘了似得不再提起,两人就这么风平浪静的吃完早餐,临出门的时候,林渡接到了宠物店打来的电话,他略一思考,拍了拍舍友的肩膀,“买完日用品再去一趟南路。” 易然:“怎么了?” 林渡:“接你弟弟回家。” 新房位于市中心,去哪里都很方便,两人先是去超市采购了一通,锅碗瓢盆堆满了整个后备箱,还有些拖把簸箕什么的实在放不下,被易然徒手拆了,见缝插针的往里赛。 最后差点连后备箱的门都关不上,无奈之下,林渡又只好将后座放倒,两个人挤在前坐上,腿都伸展不开。 易然有些郁闷的抓了把满是汗水的头发,“你说,你又不是买不起好车,怎么就喜欢开破的呢?” 林渡坐在副驾驶座上,位置比易然还挤,正蜷着长腿系安全带。“怎么就破了,上个月刚上的牌,一百公里都没开到……”外头太阳很大,他取了一副墨镜架在易然脸上,“再者说我又不是你们年轻人,没那么爱炫。” “你不是还有辆跑车吗?”易然想起宴会那晚门口停驻的骚包大红,后来他特地去打听了一下主人,“怎么不开?” “那是为了出去撑面子用的……如果我们今天开那车来,这些都要装不下了。”林渡说,“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借你开。” 易然偏头看了他一眼,目光被墨镜遮住,辨不明表情。 由于东西太多,他们先回了趟家,才去的宠物店…… 易然看着黑白相间正咬着他裤脚的小狗崽,嘴角抽了抽。 林渡弯腰将其抱起来,抓着一只小狗爪子冲他挥了挥,“像不像你?牙尖嘴利的……” “……”易然呲了呲牙:“滚!” 林渡似乎心情不错,毫不吝啬的轻笑出声,等闹够了,先把小狗放回笼子里,又在店里买了许多宠物用品。 林渡花钱买单,易然负责拿东西,罐头玩具加上狗窝,两手提着四个袋子,林渡走在前头拎着狗笼,小狗崽扒拉着铁丝,傻乎乎的叫着。 林渡没忍住,将它拎起来逗了逗,他今天没戴眼镜,笑起来的时候十分招人,先前在店里的时候就有小姑娘不停偷瞄,这会儿到了外面,更是肆无忌惮,基本擦肩过去的都会看上几眼。 易然觉得有些牙痒。 他这个人占有欲本来就强,林渡现在是他垂涎又一时吃不到口的猎物,他一边要守着不被人抢走,一边还要忍着不强行下嘴。 真他妈憋屈……他面无表情的想着,心说要不要趁着明天周日,问问李平郞那儿有没有什么玩伴,拉去酒店打上一炮发泄一下先,反正只要卡着十二点回就好…… “喂。”林渡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耳边,易然吓了一跳,“干嘛!” “……你杵车门口半天了,想什么呢?” 易然不知怎的就有些心虚,偏头微微避开对方的眼神,绷着脸上了车。 一路上林渡都在逗狗,“你说,叫什么名字好呢?” “嗯?”易然有些心不在蔫的应着,“小白吧。” “……这种名字你站大街上喊一声能唤来一个连。”林渡嫌弃的瞥他一眼,伸手去摸小狗崽软趴趴的肉垫,“要不叫软糖吧。” 易然:“……这是阿拉斯加,可以长得很大的。” 林渡:“我当然知道啊,不过现在你看他多软……”说着还上瘾的摸着小狗下颌的短毛,“来软糖,这是你哥。” 软糖:“汪!” 易然:“……” 他突然有些烦躁,“你对你每一任情人都是这样的吗?”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林渡扒拉着软糖的小爪子,对方则可劲儿舔他的脸,他没看易然,只顾着眼前娇憨可爱的狗崽,“嫉妒了?” “……你做梦呢?”易然冷笑一声,“我只是觉得,你这个人真是够虚伪的。” “……偏偏有人爱得就是我这份虚伪,而且还不止一个。”林渡不动所为,“若是易少觉得受不住了,大可离开……” “然后给其他人让位是吗?想都甭想。”恰好红灯,易然踩下刹车,侧头扳过林渡的下巴,在唇间狠狠咬了口,“等着吧,我一定会把你这层面具撕下来……就在床上。” 第13章 林渡只觉得下唇一阵刺痛,伸出舌尖舔了下,尝到了一股铁锈味。 “……你爸从小没给你打狂犬疫苗吗?”他吮着伤口的位置含糊道,手指梳理着软糖细细的绒毛,声音中听不出波动,“麻烦以后,没事不要乱咬人。” 易然哼了一声,“不给你留点痕迹,你都不知道坐在旁边的到底是谁……” 他一说完这话就后悔了,好在林渡就跟没听见似得,专心致志的逗着狗。 就这么一路尴尬的回到家里,两人把东西搬上楼,林渡先把软糖带去厨房关好,跟易然一起收拾新买的日常用品,和准备晚上做的菜。 就光是“把东西放到该放的位置”这一项,就足足忙活了快两个小时,林渡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从购物袋里翻出一包蛋黄派撕开包装,丢了一个给易然。 “吃点东西吧,我妈七点半才来呢。”他说,“我去看看软糖。” 易然看着手里的零食,总觉得对方跟抛骨头喂狗似得,眼角抽了抽。“我跟你一起去。”说完把蛋黄派三两下塞嘴里,鼓着腮帮子低头找到刚买的狗盆,又去厨房烧了一壶开水。 林渡买的狗粮都是进口的,易然从中抓了一小把用热水泡软了,等放到温热后混了点微量元素和钙片粉进去,搅拌均匀的拿去了厨房。 林渡正在组装狗用的饮水机,软糖在一边翘着尾巴舔碗里的水,耳朵还没立起来,耷拉在小脑袋上,显得憨厚可爱。 ……不过事实证明林总实在不擅长做这个,对着说明书折腾了半天也没弄好,易然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上前勾着他的腰将人弄开,“我来吧,你去喂狗……” 林渡的腰很细,不是那种纤弱无力的细,裹着一层均匀坚韧的肌肉,显得精干而有力。 他这一抱上去就有些舍不得撒手,满脑子想入非非了各种画面,加上林渡先前一直蹲着,此时被强行带起身来,衬衫被掀起一块,露出之下优美的腰线,白皙的皮肤晃得人挪不开眼…… 正这么 分卷阅读23 想着,就觉得腰间一痒,竟是林渡在他身上掐了一把,说痛不痛,但总觉得有一股邪火顺着下腹悄然而上,易然闷哼一声,想将人放开,却被林渡顺势顶到了墙上。 对方的力气要比想象中的大,易然毫无防备,直直磕在了对方的掌心——林渡不知何时将手垫在对方脑后,顺着这个姿势凑上前,在那人唇角处轻轻一舔。 这一切在五秒内连续发生,等易然回过神来的时候,对方的膝盖已经顶到了他的腿间,暧昧的摩擦着裆部的凸起。 林渡微微低头,冲着那人的颈窝吹了口气。 “呼……” 易然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贴着那人掌心的头皮一阵发麻,刚打算反客为主的做些什么,就见对方顺势接过他手中的狗盆,弯腰放在两眼发光的软糖跟前。 易然红着脸站在墙角,胸口起伏几下,才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你……” “先前是喝多了脑袋不清醒,你还真以为我好欺负啊。”林渡挑起眉梢,笑眯眯拍了拍他的肩,“小同志再接再厉……啊对了,如果你想洗澡的话得赶快,不然时间不够了。” 易然:“……” 他黑着脸头也不回的冲进洗手间,将冷水开到最大。 冰凉的液体扑头盖脸的落了下来,易然打了个哆嗦,突然觉得自己其实没必要那么绅士,对付这种欠操的人,就应该来蛮的…… 结果光顾着想,失去了实施的机会——因为他才刚换好衣服出来,陈熏便带着林夫人到了。易然只好湿着头发跟林渡一起去接待两位娘娘,端茶倒水低眉顺眼,一口一个林哥叫得贼甜。 对此,林渡不动声色的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将人打发到厨房跟狗玩去。 结果刚坐下不到一会儿的林夫人也起身道:“说好了我来下厨,你老是指挥人家小然作甚?”接着不管说什么也要亲力亲为,林渡自然只能顺着她,给了易然一个眼神叫他别乱说话。 完了他就被陈熏拉到一边,脸色不善的道:“我听说你前两天又去酒吧了?” 林渡:“……你从哪听得消息?” 陈熏轻哼一声,瞥了眼自己人模狗样的好弟弟,“你管我从哪听的……既然打算稳定了,就先把你那颗桃花乱飞的心给我收回来,别惹得到时候闹分手,妈听了伤心。”她顿了顿,“还有,少跟李平郞那几个富家少爷来往,公事就算了,私下里能不见就不见了,听到没?” 林渡被他姐一连串堵得说不出话,好半天才开口:“姐,我跟他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厨房里,易然将活蹦乱跳的小狗崽撵去外头,这才转身帮林夫人洗菜。 他一个人在国外生活了几年,生活技能基本能点都点了,这会儿动作娴熟利落,林夫人看在眼里,很是满意。 “小然家里头是做什么的呀?我看你这孩子这么自立,肯定吃过不少苦吧?” “吃苦不至于,只是会点家务。”易然将削完皮的胡萝卜放在水龙头底下冲洗干净,沥干水摆在砧板边备用,“阿姨这里我来吧,您要做些什么告诉我就行……” “你这孩子……”林夫人笑了下,忽然又想到什么似得,叹了口气,“小渡能找上你真是福气了,哎,你是不知道他以前……” “……以前怎么了?”半晌等不到下文,易然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开口。 林夫人有些犹豫的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我悄悄告诉你……你可别告诉他啊,小渡这个人,看着什么都不缺,实际上特别没安全感。” “他上高中那会儿我跟他爹都忙,他姐也被送去学校寄宿,小半年都见不上一面……直到后来出了事。”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好几天,那时候刚好赶上过年,佣人都回家了,直到后来我强行推了一场饭局提前回去……他已经饿到昏迷,手里还抓着手机。”林夫人说到这里时,声音略微哽咽,“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他在等一个人的电话。” 她不再继续往下说了,一时间厨房里只剩潺潺水声。 易然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等谁的电话?” “好像,是他一个同学,年级比他低。”林夫人说,“那孩子跟他关系很好,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出国了,出国前答应了会陪小渡过年……” 结果少年时的林渡等了足足三天,直到大年初三的晚上被父母发现,也没有等到对方一句新年快乐。 “在那之后……小渡就变了。”林夫人的声音很轻,化在水声中更像是在叹息,“别人或许看不出来,可我觉得,他再也没有真心待过谁……再后来我因为身体原因选择在家休息,想试着弥补他什么,可错过的东西到底还是错过了。” “所以前几年,他跟他爸出柜,我死也要站在我儿子身边。现在他年纪也不小了,周围同龄的人也一个一个定下来了,他却始终单着。我已经不指望抱孙子了,就想他找个人好好稳定下来,一辈子那么长啊,谁敢说自己一个人能从头走完还不觉寂寞?” “还好他遇见了你……” 易然握着菜刀的手抖了一下,刀尖磕进了木质的砧板,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您过奖了……”小小声回应着,却只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死死压着,沉甸甸的,让人喘不上。 易然很想说阿姨其实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可面对林夫人温柔慈爱的目光,那些话在喉咙里堵死了,到头来“咕咚”一声,咽回肚子里。 他突然有那么一丝丝的后悔,后悔不该利用这层关系赖在林渡的家里,可一想到林夫人这番话不是对他说的,又觉得十分难以接受——纠结来纠结去,一不留神把自己饶了进去,等反应过来时四肢被缚,只剩个脑袋勉强能动。 所以他又点点头道:“您放心,我会对他好的。” 至于这份好里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却是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可那位长相与林渡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夫人却是信了,她微微笑着,笑得很幸福。 林夫人的手艺很好,以至于真到了食材下锅的时候,易然只能在一旁干杵着。 ……哦,除去递一下食材,又或是帮忙端起沉重的铁锅。 “我本来也什么都不会,”林夫人用那只养尊处优的手抓了点盐撒进锅里,“后来闲在家里,实在待不住了,就去报了个厨艺班……” 她又断断续续的说了些生活中的小事,易然认真的听着,心中几度波动,到了后来,竟是愧疚得抬不起头。 可就连这份愧疚,他也不敢表达的太过明显,唯恐伤了面前这位善良母亲的心。 易然这一辈子,从没这么矛盾过。 所以当最后一盘菜上桌,他大大松了口气。 分卷阅读24 林渡正逮着意图上桌的软糖,抬头时眼神与易然不经意间对上,两人皆是一愣,似乎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端倪,软糖夹在两人之间,钴蓝色的眼珠转了一圈,嗷的扑进了易然怀里。 后者慌忙接住狗崽,再抬眼时却见林渡正望着他笑,那人穿着一身米黄色的休闲服,修长的身影拢在暖黄的灯光里,柔和的不可思议。 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晚点再说。” 一顿饭下来,气氛还算和谐,等用完餐,易然自告奋勇的要去洗盘子,刚把洗涤剂倒上,就听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林渡一手插在兜里,越过他将抽油烟机打开了,“我抽根烟。” 易然这才发现他兜里装着东西,那是两根女士香烟和打火机,他瞥了眼,啧道:“你怎么抽这个?” “……味道淡,我妈不喜欢烟味。”林渡轻车熟路的点上,吸了一口,“先前她都跟你说了点什么?” 易然不知道从何开口。 “……我爸工作比较忙,所以我妈平时在家也没什么人陪着,见到小辈不自主要多唠叨几句,你要是介意……” “我有什么介意的。”易然隔着烟雾去看那个人的脸,“这本来就是我自找的。” “……是,既然是你自找的,那就麻烦做戏到底,过段时间我们分开的时候,我会找一个恰当的理由……唔!”林渡嘶了一声,手指一抖,一节烟灰掉在了地上。他揉着被撞疼了的嘴唇,“你这小兔崽子怎么……” 易然也疼的够呛,用舌头舔了舔唇瓣,“你不是不让咬嘛,那我只能亲了。” “……亲?我觉得一颗陨石砸到了脸上。”林渡面无表情的吸了口烟,“刚才说到哪里来着?” “说到一个不可能的问题。”易然哼了一声,低头刷着手里的盘子,泡泡糊了一手,“我们不会这么快分开的。” “……那是因为你还没得手。” “你会让我得手吗?” “不会。” 青年咧嘴,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那正好,我就有理由缠你一辈子了。” “小崽子……”林渡瞥他一眼,吐出白花花的雾,似笑非笑道:“你能忍得住一辈子不做?” 他点到即止的接了话尾,没给易然敷衍的机会,“要不就是你打消这颗心,要不就是我玩腻了把你赶出去……总归不会太久。” “哦?这么说,林叔叔多少对我还是有点意思的啊……”易然将手里的瓷盘洗得叮当作响,他冷笑一声,“要不你主动献身一回,我立马滚蛋。” “真要是那样做了,你反而会觉得没劲不是吗?”林渡偏过头来,狐狸似得眼梢弯弯,透着一股游刃有余的狡黠。“……知道什么叫欲擒故纵吗?” 他凑上前,将一口白烟喷在对方脸上,顺势含住了那形状好看的薄唇。 第14章 林渡的嘴唇很软,带着一股薄荷烟味,尝起来竟是有几分微凉的甜;意软滑的舌尖勾弄着舔舐前撞疼了的部位,扫过每一寸敏感的牙龈,深入浅出。 其实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是林渡主动勾引的,所以易然可以顺理成章按着他的脑袋将人吻到窒息,迷迷糊糊的抱到旁边干净的灶台上,扒掉他的裤子就这么正面插进去…… ——可是现在,易然的手还插在混着油的泡泡水里,胸口挂着新买的天蓝色围裙,抽油烟机还在运作,呜呜的风声让人没办法集中精神,更何况门外还等着两位娘娘。 易然瞪着那人漂亮的脸,这么近的距离下,他甚至能看见对方脸上细细的绒毛——林渡是闭着眼的,眼皮自然地轻颤,纤长的睫毛投下小片阴影,衬得五官更为深邃。 易然的手指动了动,带起一片清脆的声响,门外的林夫人听到动静,敲了敲门:“怎么了?是不是把东西打了?” 林渡这才睁开眼睛,笑眯眯的望着他,“……这就是欲擒故纵。” 易然磨了磨牙,把那四个字嚼碎了往肚子里咽,声音嘶哑,“你就真不怕我哪天兽性大发把你强办了?” “如果有那么一天,算我倒霉。”林渡舔着水光发亮的嘴唇,随手将烧到尽头的烟蒂掐灭,丢进垃圾篓里。 说完这话他就转身出去了,留下易然一个人面对满池子碗筷,把脏话在心里头过了个遍…… 就这还不算完,次日一早被林渡抓起来加班,两人火急火燎的赶到办公室,说是本来一个稳拿的项目,出现了一个横空插入的竞争对手,出手阔绰,颇有势在必得的架势。 易然将打印好的资料给林渡送去,途中瞥了两眼,总觉得他们CEO的样子有点眼熟,想了一下,没想出来。 林渡挥了挥手,“给我倒杯水来,然后你要是还困,可以先去里间睡一会儿。” “早就清醒了。”易然将热水放在桌上,撑着下巴看着眼前一摊资料,“有这么难整吗?” “有点棘手,对方的资产主要在国外,这次来是开辟国内市场的,好像跟上头还有点人脉……” “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抢呗,商场就是个利益大于天的地方,”林渡喝了口水,眉心微蹙,“这个项目牵连到易总那边的合作,说什么也是势在必得……就是代价要重新计算了。” 接下来一连几天,林渡都在为这个项目四处奔波,既然是牵扯到合作方面,易然于情于理都该跟进,还要定时给他爹打报告……就连李平朗打了三个电话请他喝酒都没去。 “你说说你这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说好大家一起潇潇洒洒玩个几年再谈别的呢?”李平朗恨铁不成钢的道:“你不是追人追着追着把自己搭进去了吧?!” “搭你大爷,这个项目跟老爷子有关系,我这是在看着自己家的钱,懂吗?”林渡进去谈事情,叫他在车上等着,易然将座椅后推,两条长腿交叠着架起,点了根烟:“你说你这个脑子里除了吃喝玩乐就不能想点别的?” 李平朗气不打一处来,“你他妈还数落起我了是吧?前两天要我找人的是谁?妈的人都等你四五天了,你不要我自己上了啊?” 他这一提,易然才想起来自己好像的确说过想发泄一下,让李平郞给找个干净的……不过这几天忙成这样,还真提不起兴致,敷衍道:“下周吧,这周太累了。” “下周几啊?你给我个准信好不,人家又不是鸭子给钱就操的……” “周五吧,周五应该忙完了……”易然算了算时间,“叫人洗干净点去酒店等我。” 说完他就飞速挂了电话,也不知道究竟心虚什么。 林渡花了一周多的时间协调,总算让对方松口,暂时将项目定了下来,周日签合同。 了解这么一桩心事,各方面都轻松许多,刚想着要不 分卷阅读25 要周末去放松一下,手机突然响了,低头一看,是一串未备注的号码。 但他知道那是谁,因为这串数字他曾铭记于心…… “喂?” “是我,”陈宇晖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隔着电流有些许失真。林渡坐在沙发上,活泼的软糖蹦上他的腿,小爪子扒拉着松垮垮的居家裤,林渡伸手去捞,被呲溜糊了一脸口水。 “哦,你啊。”他努力仰头将狗崽子得寸进尺的脑袋按下去,敷衍道:“怎么,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陈宇晖没料到他这么干脆,有些急了,“你就没什么对我想说的吗?” “嗯?说什么?”林渡将扒拉到胸口的狗爪放在腿上,“质问你当初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为什么没有给我打过哪怕一个电话?你到底是不是喜欢我我们有没有在一起过?” 他一口气说了许多,可声音中却没有丝毫起伏,最后甚至笑出了声,“算了吧宝贝儿,这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你觉得我是那种会把初恋记在日记本上没事翻出来回味的小女生吗?何况我们还什么都没……” 什么都没来得及发生。 林渡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不过说实话我还是要感谢你的,没你当年亲我的那一口,我还不知道自己喜欢男的呢。” “我是……有苦衷的。”一段沉默后,陈宇晖缓缓开口,“当年我父亲生意上出了事情,被迫逃离境内……” 并且顺理成章的断掉了一切信息通讯。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理由——林渡漫不经心的想着,按照狗血俗套的情节,自己应该恍然大悟追悔莫及,在电话里痛哭一场后破镜重圆……扯淡呢。 他叹了口气,“十二年了陈宇晖,哪怕你在头三年里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指不定还会心软一下……可现在你隔着十二年来告诉我,你有苦衷你也不想,你觉得现在的我还是十七岁?” “所以别再找借口了,你只不过是把我忘了而已,我都不怪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出门买菜的易然刚一推门,恰好听见了这最后一句。 他眯了眯眼,像是被侵犯领地的狼犬,声音瞬间沉了八度:“……你在跟谁打电话?” 陈宇晖隔着电话听到了男声,楞了一下,“谁?” “我室友。” “上次把你接回去那小子?”陈宇晖停顿了一下,“林师兄,他不适合你。” 林渡翻了个白眼,还没开口,就见软糖汪得一声,扑到了他的脸上。 兵荒马乱间,电话被丢到沙发上,不知怎么触到了免提键,陈宇晖的声音清晰的回荡在客厅里。 “他看起来就是很幼稚的那种,也非常没礼貌,下手还重,一副随时都要打人的样子……真要动起手来,师兄你怎么打得过他?他不适合你,你值得更成熟更可靠的人,比如我……” 易然给气笑了。 他黑着脸冲上来,一把抓过手机,狠狠摔在了阳台上。 气喘吁吁的回头,顿时对上林渡面无表情的脸,心里头仿佛被什么刺了下,大脑瞬间充血:“干嘛?!” 这一声可谓中气十足余音绕梁,软糖嗷的叫了起来,四只蹄子挂空蹬着,像是要随时上去拼命。 林渡的嘴角有些抽搐:“……那是我的手机。” “……” 易大少爷这心头火刚冒了个尖,就听“噗嗤”一声,彻底熄灭了。 他垂头丧气的上交了工资卡——里头刚拿到的头半个月的,还是他爸网开一面提前打来的,这还没捂热乎,就落入了别人的口袋里。 林渡用座机打了个电话给小楼,要他第二天上班把新手机带来…… 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的过了,转眼到了周五,因为先前疯狂加班,公司难得放了半天假。临走的时候林渡告诉易然今天不用送了,晚上他会晚点回来,叫他先回去等着。 说这话的时候林渡刚刚摘下眼镜,眼尾一挑,说不出的风流肆意,看得易然心头狂跳。 不过对方这话里的意思明显就是:老子要出去浪了。 易然心里头憋屈,偏偏还要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脑子一热开着车就直接去找李平朗了——后者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一看时间,下午六点半。 “卧槽你不至于这么饥渴吧……太阳还没下山呢……” “滚你妈的,少废话过来陪老子喝酒。”易然黑着脸报上了地址和包厢号。 等李平朗穿戴好衣服匆匆赶来,进门就看见这位大爷翘着腿坐在沙发上,一副被欠八百万的表情,幸灾乐祸的笑了。 “哎呦,这又是哪个小妖精惹我们家然然不开心了啊……”他一边忍着笑意坐下,主动开了瓶酒,“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易然在黑暗中瞪他一眼,闷声道:“你先前说得话还算数吧?” “嗯?什么话?” “啧……就是说你会让人盯着林渡不让他胡来!” 李平朗先是一愣,立即恍然大悟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个……怎么,那妖孽又出去浪了?不行啊然哥咱不能输,等着我这就给小露打电话……” 小露就是他给易然找来的人,心心念念了大少爷小半个月,这会儿得到圣旨,开开心心的出门去酒店了。李平朗拉完皮条,拍了拍兄弟的肩,“没事啊,他出去浪,咱们也嗨,谁也不比谁差……林渡那头我给你看着,没人敢胡来。” 易然一口气闷在嗓子眼里吐不出去又咽不下来,脸色更阴了。 他也觉得李平朗说得对——反正也没打算认真,那人去跟谁上床管他屁事,只要最后能搞上不就完了吗?都是花花公子,谁还真在乎节操问题……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他就是生气。 潜意识里他已经把那家伙当成了自己的东西,是镶了牙印的猎物,沾有自己的气味,谁也不能动…… 可林渡偏偏不是。 他是自由的,这样浅薄的印记根本没有办法束缚住他,甚至更像是某种战利品似得装饰,只能将他衬得更为诱人。 对付这种家伙,只有把他嚼碎了,连骨头带血的吞进肚里,才能成为自己的。 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碍于道德,他没有不顾一切的下狠手,因为他知道那样无法真正征服林渡。 可就如李平郞所说的——这样一个游戏人间的老妖精,你想上他一次,未必不可;但想叫他心悦诚服,却是天方夜谭。 除非是…… “易少?易少?” 一个软糯的声音响在耳畔,易然浑身一震,回过神来。 只见那个叫小露的少年微仰着头,一双水灵的大眼含羞带怯的望着他,柔软黑发间露出的耳尖微微泛红,他穿着白色的T恤衫,低挂的领口露出一片白嫩的胸膛,深蓝的牛仔裤包裹着挺翘的臀部,称 分卷阅读26 得上是尤物。 李平朗待他不薄,这种好货都能找来……易然胡乱想着,决定先把那个乱人心神的妖孽抛在脑后,爽完了再说。 于是他低头捏住小露白皙的下巴,狠狠吻住那粉嫩的唇…… …… 林渡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要了杯酒。 头顶是五光十色的彩灯,绚烂的灯光落在酒杯里,夺目至极。 他百无聊赖的晃着杯子,看着那流光似得酒液缓缓转动,冰块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转瞬泯没在劲爆的音乐中…… 毕竟是新开业的酒吧,气氛相对热闹,可林渡觉得有些过了——他连身边这个向他搭讪的小哥说了什么都没听清,碍于礼貌,却又只能微笑。 对方长相一般,态度慌张中带着些生涩,不像是久经沙场的老手……对于这种刚入圈的萌新,他作为前辈,一贯是比较温柔的。 林渡的温柔没有局限性,他可以随时随地对每个人都好,了解他的人知道这是手段,不了解的,却只会觉得他对自己有意思。 这位小哥明显这么觉得,鼓起勇气请对方喝了杯酒,被林渡婉拒反请后,脸红的都快烧了,只能不停喝酒压惊……一杯伏特加转眼间了底,他自己也晕头转向的不知身材何处,只望着林渡傻兮兮的笑。 林渡有些失望……这小哥的牙口整齐得很,乍一看白亮亮的,没有那两颗尖尖的虎牙。 不知为何,他顿时连最后的兴致也没了,草草打了声招呼就想要撤,结果走没两步,手臂却被人拉住,回头一看却愣了下,“你怎么在这儿?” “我为什么不能来了。”陈宇晖笑了笑,闪烁的灯光落在他一身整齐的西装上,显得格格不入。 “十二年不见,师兄,我请你喝一杯吧。” 第15章 林渡眯起眼,一时间拿不准对方在打什么主意,嘴上却道:“纠正一下,我们半个月前才见过。” 陈宇晖手上的力道不仅没松,反而更用力几分,掐得他手腕发疼。“是我欠了你的……所以,给我点补偿的机会好吗?师兄?”一边说着语气倒是委屈至极,林渡听了想笑,也就真的笑了。 “我以为我之前把话说得够狠了,你还贴上来作甚?”他叹了口气,使了个巧劲将手挣脱出来,揉了揉发红的部位,“可惜我现在不缺你这一个……” 或许是灯光问题,陈宇晖的眼睛有些红,声音发颤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不,我一直就是。”出于本能,林渡摸了摸师弟的头发,凑上前轻轻地道:“其实你走的第三个月我就把你忘了,因为我见到了更多人,有比你好的,又不如你的……但到底选择多了,并不是非你不可。” 他说话时的呼吸很热,带着淡淡的酒精味儿,拂在耳畔,无形间撩人得很。 明明是那样温柔的语气,说出的话却总让人冷到骨子里。 林渡说:“我不是那种一从而终的人,你于我来说不过是打上“启蒙”二字的记忆符号,连初恋都算不上,又怎么可能被我记十二年?” 林渡说:“我这个人有一点很固执,那就是不吃回头草。” 他扯了扯松垮的领口,露出一个精致的笑来,却再不见当年青涩,“忘了我吧师弟,就像我忘了你。” 陈宇晖像是傻了,一脸空白的站在原地,半晌不出声。 林渡自然没耐心等他,拍了拍对方便与之擦肩,一头没入涌动的人群里,寻找下一个猎物。 他今晚是来玩的,没有必要为任何人、任何事而不尽兴,很快,林渡看上了一个目标——那是一个坐在角落里的年轻人,长得不错,体态修长,而且重点是,没有伴。 相对满意的点点头,林渡心想如果不出意外,就他了。 …… 李平朗在车里坐了一会正想着待会做些什么,手机突然响了。 他顺手点开免提,差点没被那边的音乐声震聋了,“喂喂喂?干啥啊……” “李、李少,我们看见林总了!” “看见了就看见了呗……啧,不行还答应了那小子……”李平朗嘀咕着,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你们上去坏一下事,等我过来把他灌醉了事……” 就算灌不醉,也能拖延一下时间到易然完事,好歹也算扳回一城。 李平朗这么想着,吹着小曲儿将车开出停车场,结果刚绕到大门,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中走出来,步伐很快,看得出主人心烦气躁。 易然不是一般的烦。 他一边亲着小露的嘴,满脑子却想着对方的嘴唇不够软、漱口水的味道太甜或是吻技不好云云……不知不觉得将人吻成了一滩水,自己却半点没感觉。 他有些败兴。 可小露还软着身子靠在他怀里,身上的香水味儿窜入鼻腔,与外表不符的甜腻。 易然硬着头皮将人丢去床上,翻身压上时只见那两条软绵绵的手臂搭上肩膀,软蛇一般磨蹭着他的颈侧,没由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衣服褪去,小露的身体暴露在暧昧的灯光下,白皙纤瘦,腹间隐约可见凸显的肋骨,易然心不在蔫的摸了几把,只觉得一手骨头,怪硌人的,抱着也不甚舒服……反正加起来就是三个字:没性趣。 都怪李平朗,给自己找了个这么不合胃口的货色……他烦躁的想着,一股脑将锅全都丢到发小头上,沉着脸下床,“我去抽根烟。” 说完也不管半裸被丢在床上的小露,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 结果刚走到酒店正门,恰好看见李平朗的车从地下停车场开出来,两人皆是一愣。 后者本能一脚刹车踩下去,就见易然过来,连忙将车窗打开想说些什么,就听见电话里的人说,“林总带着人往吧台去了,好像还有一个人也靠过来了……这是打算3P吗?” 恰好听到这一句的易然:“……” 李平朗看他一脸要杀人的表情,默默吞了吞口水,义正言辞道:“阻止!必须阻止!等着啊我现在就开车过去,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都不能让这三个人离开酒吧大门!” 报信的人弱弱道:“可是,二楼就是酒店包房啊,还有保安守着……李少这是新开的店,我们还没来得及打招呼……” 李平朗还想再说什么,就见易然伸手从窗户内打开车门,一屁股坐了进来,“开、车!” 这俩字分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儿,听得李平朗浑身一震,登时坐直了。 “妈的反正你就给我拦着就好了!我管你用什么办法!实在不行就下药!”说完这句他挂断电话,一脚油门踩到底,飞速往酒吧驶去。 …… 林渡看着缓缓走来的陈宇晖,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 他能说的话都已经说了, 分卷阅读27 如果对方依然要倒贴上来,他也没什么办法。 十二年的时间足以将当年的孤独少年变成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他从不缅怀过去,何况这人并不算他的前任,因为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开始。 “所以你现在是求而不得,准备来搞破坏?” “怎么能这么说呢师兄,我明明是在重新追你。”陈宇晖平静的笑了笑,主动坐在林渡旁边,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直直落在另一人身上,“这位算是竞争对手吗?” 后者自然就是林渡刚刚看上的小猎物,二十出头的模样,打扮比较简单,耳垂上缀着一颗小小的碎钻,耀眼的很。 他点了点头,笑道:“你好,我叫Josh。” 于是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途中陈宇晖还总用带着怨念的目光看他,弄得林渡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干脆不再理他。 三人就这么气氛诡异的坐了一会儿,陈宇晖点了三杯酒,说是一定要请他们喝的,林渡最开始还不乐意,那人却说:“师兄既然把我忘了,那从现在起我们重新认识,为了庆祝成为新朋友,怎么地也要干一杯尽兴吧?” 末了还眨了眨眼,“难不成师兄口是心非,实际还是惦记我的……” 林渡失笑,“十二年不见,你这自恋的毛病倒半点没改……罢了罢了,这杯下去,你我算是重新见了。”说罢,晃了晃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那酒度数并不算高,但味道很甜,一口下去差点没把他齁住,林渡轻轻咳了声,将杯底亮出来给对方看,“这算是两清了。” 一旁的Josh好奇道:“你们以前是什么关系啊?” 陈宇晖依然是笑,他盯着林渡被酒液浸湿了的嘴唇,眼神里多了些不明意味的情绪,可惜光线太暗,竟是无人察觉。 “是老同学啊。”他说。 …… 易然瞪着眼前拥堵的车辆,表情比先前更为阴沉,仿佛下一刻就要打雷闪电。 李平朗的手指叩着方向盘表面的皮纹,终于忍不住八卦道:“嗨,你真是做了还是没做啊?这才十分钟就下来了……” “没做!”提起这事,易然气不打一处来,“你给我找的都是什么货色,软趴趴的,弄得我都没性趣了。” 李平朗闻言翻了个大白眼,“你这叫拉不出屎怪地心引力……再说了,你以前不是来者不拒的吗,谁知道你最近变口味了?”他抱怨了几句,话头一转,“该不会是为了林渡守身吧?别啊,人家都玩3P了你还禁欲也太亏了……” “闭嘴,谁说老子是为了他。”易然冷笑一声,狠狠瞪他一眼,“你要是能给我找个跟林渡差不多的,我一夜八次给你看。” 李平朗撇撇嘴,心说那家伙是圈子里百里挑一的极品,怎么可能满大街都是,却道:“你别真动了凡心吧少爷,跟林渡那家伙玩,不能太认真……” 他苦口婆心的劝了半天,却换来易然一句不耐烦的“到底什么时候才到?”。李平朗在心中叹了口气,决定不去参合这两人间的破事。 反正归根究底,要是这俩内部消化了,也算为民除害…… 酒吧离他们出发的地方并不算远,只是堵车浪费了些许时间,约莫二十分钟后,易然下了车,一把摔上车门直直往里头冲去。 大厅里的气氛正处在高潮,震耳欲聋的音乐中混着人们的尖叫,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窜入鼻腔,说不出的靡乱。易然皱着眉,凶狠的目光扫视着吧台附近的位置,却没有发现预计的目标。 林渡那混蛋去哪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掏出手机——其实早在路上的时候,他便一直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可那样做不仅示弱,在立场上也说不过去。 毕竟说到底,他并不是林渡的什么人,没有正大光明理直气壮的借口,哪怕表现的再声色厉荏,内里还是虚的…… 但也总比那些外来的鸭子要强些。 如此一想,仿佛瞬间有了勇气,易然不再犹豫,立即播出了电话,出乎意料的是,很快就被接通了。 “喂?”一个清脆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易然嘴角一抽,咬牙切齿道:“你是谁?!” Josh拿着林渡的手机,有些茫然的四处看了看,“你是林总的朋友吗?刚才他被一个人带去洗手间了,现在还没回来……” …… 约莫十分钟前,林渡觉得有些头晕。 他最开始以为只是喝多了酒,到后来发现连视野都模糊了,才察觉事情不对。 “我去一趟洗手间……”林渡晃了晃脑袋,下地时腿一软,差点没崴了脚,一旁的陈宇晖连忙伸手将其扶住,对Josh说:“我带他去吧,你在这里帮忙看一下东西……” 后者酒量一般,几杯下肚后小脸泛起一层薄红,没什么异议的点了点头。 林渡眼花的厉害,一股燥热沿着下腹往脑门窜,勉强留下一丝意识,抓住了陈宇晖的手臂,“你……这不是去洗手间的路……” “师兄都这样了,光是洗脸怎么能管用?”陈宇晖搂着对方的腰,凑过来将热气吐在林渡耳边,“自然是要去床上才管用了。” 林渡眯起有些涣散的眼,半晌后低低笑了一声,“我就知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师兄若是肯把手里的这个项目交出来,我保证待会儿会让你舒服些。”陈宇晖小声说着,拖着人走向通往二楼的电梯里,“不然,可能明天一早,师兄的艳照可就满世界都是了……” “……贵公司还真是不择手段。”林渡狠狠抽了两口气,勉强撑起酥软的脊背,“看来先前的婚宴上,你接近我……” “我先回国见完你之后,才接到老爷子的通知,如果不是你们死咬不放,我也不会这样……”陈宇晖说到这里,吞了吞口水,他将林渡推到电梯边上,伸手去摸那张被汗水打湿后漂亮到近乎耀眼的脸,眼神疯狂,“我也不会对你这样……如果你愿意回头哪怕只看我一眼,我也不会……” “……闭嘴吧。”林渡闭了闭眼,耗尽全身力气挤出一个冷笑,“……没人想听你假惺惺的剖白,陈宇晖,你真让我恶心……” 说完这句话,他便脱力似得靠在角落里,无论如何也再没开口过。 陈宇晖见他这样,脸色苍白几分,衬得一双眼愈发黑得阴郁。 他抿了抿唇,上前扶起林渡。 等进了房间,陈宇晖将人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擦去对方额前的汗。 早在高中那会儿,林渡便是所有人视线的焦点,仰慕他的学弟学妹能从教室排到校门口,就连他自己,也不例外。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这般耀眼,只是滚滚时光早将两个青涩的灵魂冲刷的面目全非… 分卷阅读28 …他不再多想,倾下身吻上了林渡带着酒精味儿的唇。 林渡的眼神已经涣散,迷迷糊糊的看着一个黑影压了下来,本能偏了偏脑袋,“狗崽子……别闹……” 这是在叫谁?陈宇晖皱了皱眉头,掐着对方的肩膀刚想进一步逼问,突然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 “谁?” “服务生,”对方的声音隔着门板,有些发闷,“你的手机落在吧台了。” 第16章 结果刚一开门,迎面而来便是一拳。 陈宇晖毫无防备,只觉得鼻梁一阵剧痛,痛叫一声倒在地上,鼻血唰地就下来了,涌进嘴里一股腥甜。 易然双眼充血,不留余力的一脚揣在对方身上,直到对方陷入半昏迷才被从后赶来的李平朗拉住,“行了行了!别真闹出人命……我操,这不是陈家那个私生子吗?” 他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易然却一个字都没听清,强忍着把人打死的冲动拎起陈宇晖的领子往李平朗怀里一丢,“滚!” 后者被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唬到了,屁都不敢放一个带着半死不活的陈宇晖退出房间,还特别贴心的带上了门。 易然狠狠抹了把脸,深深吸了口气。 等体内暴虐因子稍作平息后,他走到床边,低头看着已经失去神志的林渡,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想摸一摸他的脸,可又一想这手刚才打过人渣,便在床单上蹭了几下。 林渡整个人像是从红酒里捞出来,浑身上下都染上一层不正常的绯色,湿透的刘海软软垂下贴在额前,不似平日中那般张扬肆意,反而多出一点儿脆弱的味道。 可他不想看到这样的林渡,半点不想。 易然的手有些抖,这是第一次,他第一次无比痛恨对方难得的乖巧——在强劲的药力之下,林渡眼神溃散,胯间的欲望肿得老高,他难耐的揉搓着,本能的磨蹭着身下的床单,发出低沉喑哑的喘息。 易然弯下腰,温柔的捧起对方的脸,哑声唤道:“林叔叔……” 林渡的睫毛抖了抖,在混沌中掀开一道缝隙,艰难地望着眼前这人,喉结滚动几下。 易然低头吻上对方干裂的唇,舌尖裹着唾液将其亲吻至柔软湿润了,方才稍稍撤离些许,“……我是谁?“ 林渡的呼吸急促起来,从喉咙底滚出沙哑的几个字,可太轻了,轻到易然没能听清。 于是他再一次吻上——强而有力的舌尖撬开酥软的唇齿,尽可能扫弄着每一寸口腔,吸吮着渗出的唾液。水声啧啧间,林渡的牙关有些发颤,他扯着易然的领口,用力至骨节发,将布料抓的一团皱。 他的世界一片模糊,唯有身上这人的眼睛是亮的,像是茫茫黑夜中闪烁的星星。 这一闪而过的光芒拉回了溃散的神志,林渡抖了抖,“易……然……” 被情欲泡制后的嗓音沙哑的辨不出原声,林渡深深吸了口气,“水……” 易然抱起他虚软的身体,扶着靠在床头。 一瓶矿泉水握在手上,却几乎拿不稳,林渡咬了咬牙,举起从头浇下。 房间里的空调开得很足,凉水加冷风吹得他浑身一哆嗦,忽冷忽热间,一抹阴影将他笼罩,林渡抬起头,看见了易然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两人极为自然的亲吻了一下,分开后林渡问他:“有烟吗?” 易然从口袋里翻出小半包。 林渡挪了挪身子,闭上眼,“来一根……然后,想做什么就赶紧做……” 易然闻言先是一怔,不知怎么突然就别扭起来,“我跟那混蛋不一样。” 他看着林渡,伸手去抱他,对方身上湿漉漉的,一身衣服被空调吹的冰凉,皮肤却烫得灼手。 易然舔舐着林渡被汗水浸透的侧颈,啄吻其间薄薄的皮肉,垫在那人后腰的手却逐渐往下,滑进了裤子里。 林渡本能打了个寒颤,他稍稍将易然推开了些,抖着手把烟点上,吸了一口。 尼古丁熟悉的苦涩蔓延口腔,过肺后吐出,试图带走体内的燥热。 同时,易然的嘴唇落在了他的锁骨,尖牙抵着凸显的骨骼反复轻咬,后又吮出啧啧水声。 林渡想起了家里那只还未长大的狗崽——他笑了一下,眼角弯了,汗水划过太阳穴缓缓淌下,将这个笑容渲染的温柔无比。 易然只觉得心脏漏跳一拍,喘息顿时粗重起来,他剥开林渡的衣服,蹂躏着掌心之下手感紧致的肌肉,掐着内收的腰线,蹭过起伏的小腹,直至最后圈住硬到发疼的性器,捋了两把。 林渡几乎是毫无抵抗的低叫出声,两条长腿痉挛似的蹭着床单,夹着烟的手指颤抖不止,烟灰簌簌落下。 他又吸了一口,吐在易然近在咫尺的脸上。 “……舔。” 隔着一片朦胧的雾气,易然凑上前,吻住那张带着香烟苦涩气息的唇,“林叔叔,求人的时候不应该态度软一些吗……” 林渡轻轻抽了口气,伸手盖住自己勃起的器官,自顾抚慰起顶端的孔洞,喘息道:“怎么……现在不是……你求我吗?” 如约而至的快感刺激得他脊背微弓,滚烫的喘息喷洒在易然颈间,像是带着火星的钩子,撩得人口干舌燥。 蜷起的脚趾扒拉着洁白的床单,林渡咬着嘴唇,斜长的眼尾飞红,连泪痣都沾上诱人的色泽,看得易然浑身冒火,凑过去想吻,却被那人轻轻避开。 林渡眯着眼,精致的下颌微微扬起,毫无畏惧的迎上年轻人充斥欲望的目光,微微一笑。 “是你求着……想要上我。”他断断续续的说着,性器在掌心吐着水,“不然就……就出去……唔!” 突然被人狠狠一拽,林渡的脑袋落在柔软的枕头间,陷没的触感让他一阵眩晕。易然抱起对方虚软的长腿架在肩头,胯间的欲望隔着裤裆抵在林渡腿根,发狠的顶弄几下,“林叔叔的意思是,不管是谁都可以吗?” 他夺过林渡手里仅剩半截的烟,吸一口后捻灭在床头柜上,低头贴上林渡嫣红的唇,交缠间渗出缕缕白雾,带着呛人的辛辣,火烧火燎的吸入肺里,化成湿热而缠绵的吻。 水声啧啧间,易然揉弄着对方颤抖的腿根,大手揉搓着紧致的臀肉,强迫性的向两边拉扯,牵动后方穴口开合,锁紧的褶皱可怜兮兮的闭着,此时却已经沾染水渍。易然的指尖有意无意的划过那处,气喘吁吁的咬着林渡的喉结,“……我不想逼你,我想让你舒服……” 他的声音有些发闷,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委屈,仿佛此刻被压着的是他一样。林渡有些哭笑不得的闭了闭眼,“……那你就……先把我伺候舒服了。”语罢还啧了一声,“妈的……给你个小崽子占了便宜……嗯……” 易然趴在他颈侧拱了拱,伸出舌头去舔对方 分卷阅读29 的耳垂,轻咬几下后顺之缓缓向下,在圆润的肩头啄了一口,发出吧唧一声。 末了身体下滑,脸靠在林渡裆部,犹豫几秒,还是低头含住了挺翘那物。 难耐的器官被湿软的口腔包裹,林渡长叹一声,舒服的脚趾都蜷起来了,绷紧的小腿挂在易然肩头来回磨蹭,手指胡乱按住对方的脑袋,“……继、继续……” 易然猝不及防间被顶到喉口,只觉得胃酸都上来了,却又怕伤到对方,只能强忍着长大嘴,唇瓣裹着尖牙来回吞吐,舌尖抵着柱身打转儿,啧啧舔满一圈后抵在马眼处,将渗出的淫液吞吃干净。 林渡弓起腰腹,喉头滚动间溢出软绵的低吟,潮红的胸口起伏颤抖,眸光迷乱,眉心却是舒展开来,被汗水浸透。 易然一边替他口交,手上却也半点没闲着,滚烫的掌心有意无意的摩擦着会阴的嫩肉,顺带揉搓起两枚囊袋。白皙的腿根泛着色情的潮红,易然忍不住咬上一口,尖牙贴着大腿内侧的动脉,吮出一块青紫的吻痕。 林渡的手指抓着床单,深深抽了口气,“……你属狗的吗?” 易然津津有味的咬着那小块嫩肉,将滚烫的喘息尽数喷在瑟缩的穴口,低低笑道:“……那林叔叔又是什么?” 他把玩着对方水淋淋的性器,指腹压着马眼来回搓弄,引得对方不住挺腰,“还是说,被狗操你也能兴奋成这样?” 林渡也跟着笑,胸口震颤,“那你叫两声给我听听……” 易然目露凶光,低头咬上早已硬起的乳首,尖牙戳刺着顶端的孔洞,舌尖扫弄一圈,将其舔的湿透。 酥麻的快感从中而来,林渡呻吟几声,性器在对方掌心微微跳动,竟然已有喷发的趋势。他扭着腰,挂在对方肩头的小腿痉挛似的抖,不断挺起的胸膛迎合着对方的啃咬,来回反复,烙下一片吻痕。春药点燃的热血在体内沸腾,汇聚至下腹烫到发痛,眼神迷茫几度,又被易然狠狠亲吻至被迫清醒,那人毫无顾忌的撩拨着他浑身敏感点,不断逼问道:“我是谁?” 同时,手指来回抚摸着敏感的会阴,绕着瑟缩不已的穴口微微打转,易然吻着林渡嫣红的眼角,爱不释手的亲吻着那颗泪痣,“林叔叔,现在压在你身上的人是谁?” “乖……告诉我……说了我就让你射……” 林渡半闭着眼,湿漉漉的睫毛抖动着,像是在哭。 像是终于被逼到极致,他扯着沙哑不堪的声音缓缓开口,“……易然……你别得寸进尺……唔嗯……啊……” 猝不及防间被人狠狠一捋,林渡毫无防备的射了对方满手,正失神间,唇边一软,易然舔着他口角溢出的唾液,“我就是得寸进尺……又如何?” 他将手上的精液全数抹在林渡臀间,缓缓送入一指。 林渡因快感而放松的身体本能紧绷,小腹收缩着,连带前段发泄过一次的性器微微晃动,痉挛的腿根不由自主的夹紧,像是炸毛后张牙舞爪的猫。 “放松些林叔叔……我不会弄伤你的。”易然咬着林渡的耳骨,软舌钻入耳廓搅出淫靡的水声,那人紧缩的肠道绞着他的手指,因药物关系体温略高,像是一团软绵却滚烫的火,啧啧吞吐着他的指节,欲拒还迎。 林渡的腰腹上下起伏着,只觉眼前闪过阵阵光斑,一片刺眼的明亮间,仿佛连意识都随之远去,唯有耳畔粗沉的喘息与水声是那般清晰。 身体依然火热,仅仅一次的发泄根本无法抵消剩余的药力,几乎是本能的,他张开手臂,抱住了身上之人。 大脑好像恢复了瞬间的清明,这一刻林渡无比清楚的知道对方的身份,也默许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至于理由,他无力思考,但一切却又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体内的手指还在作祟。 被初次进入的肠道本能收缩,易然温柔的按摩着湿热的内壁,指腹碾在凹凸不平的软肉内,缓慢寻找着令人销魂的那点,同时不忘抚慰着林渡的身体,吮着那人耳后小小一块软肉,“林叔叔……你好紧……” “还特别热……咬的我都不松口了……” 林渡烦不胜烦的皱起眉,将挂在对方身上的手臂撤下来,嘶声道:“闭嘴!” 易然无辜的眨着眼睛,他不知什么时候解了裤子,粗长的性器就这么大喇喇的挺着,柱身贴在林渡腿根,烫得后者本能打了个哆嗦。 他垂下眼,看着对方勃起的器官,形状微弯,龟头圆润……林渡只瞥了一下便飞速挪开目光,清了清嗓子,“我想抽烟。” 易然忍着满头是汗,一下没听清对方说了句什么,“嗯?” “……”林渡不再吭声,自顾自伸长手,去够床头柜上的香烟。 高潮过后的四肢有些无力,他点了三次才终于点燃,刚吸上一口,体内那根该死的玩意儿触到要紧地,惹得林渡浑身一震,差点没呛着。 他抖着手匆匆忙忙又吸了一口,白雾缭绕间,那张情潮未消的脸有些朦胧,让易然本能凑上前,拨开这撩人的雾,彻底将对方此时的模样刻在脑海。 他吻着林渡的眉眼,在逐渐松软的后穴中插入第二指。 林渡的喉结滚动了下,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腰,眉头微微锁着,表情一时间有些复杂。 他半硬的性器耷拉在小腹上,快感不多,纯粹是药力作祟,下腹充血。林渡咬着烟,有些纠结的伸手摸了摸那处,偏偏易然找准了位置,狠狠一按…… “呜……”巨大的快感电流般直击而上,林渡大脑有瞬间空白,他毫无防备的呻吟出声,稍显萎顿的下身受到刺激,马眼潺潺吐着水,落在小腹与汗液混做一处。 烟灰落在锁骨处,略有些烫,他打了哆嗦,却不是因为这个。 而是有什么比手指更粗、更烫的玩意儿蹭着他的会阴,被蹂躏通红的软肉微微颤抖,囊袋一阵抽搐,顶端又渗出几滴液体,被那人笑着抹去。 易然握着自己的那根在林渡小腹上比了比,吹了声口哨,“到肚挤了啊……啧啧,林叔叔你说,我要是全插进去,能顶到你胃吗?” 林渡狠狠抽了口烟,将手耷拉在床沿边上,抖了抖烟灰,“……你赶快……啊啊……”又一根指头强行塞进来,拓开柔软的肠肉抵至深处,摩擦带来的快感让林渡失神了一瞬,强烈的羞耻感迟迟到来,他闭上眼不忍再看。 快到三十被一个小自己八岁的小孩破了处,说出去怕是要让人笑掉大牙……可此时此刻,林渡却也没觉得有多不能接受。 易然的脸近在咫尺间,五官凑成了他看着最顺眼的样子,很英俊,带着一股他喜欢的朝气……此时因欲望而满头大汗,他忍得辛苦,却还是耐心的做完了前戏。 ……不过那个尺寸, 分卷阅读30 不好好做的话根本塞不下吧?林渡乱七八糟的想着,不不自主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又抽了口烟。 他的牙齿在颤,因为爽的,体内搅动的手指带来源源不断的快感,连紧张都没那么明显。 我居然也会紧张……意识混乱间,林渡自嘲道,不然也不会让这家伙对自己—— 手指突然抽了出去,空虚的肠道本能绞紧,收缩着吐出透明的肠液。 下腹被人用力太高,折起的膝盖几乎抵到了肩膀,林渡大口大口的抽着气,眼睛里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神情纠结中又带着一丝茫然,他轻咬着唇,始终不发一语。 易然爱极了他这副正经却又隐忍的模样,手指扒拉着敞开的肉穴,将自己那根抵上穴口。 圆润的龟头触上外圈收紧的褶皱,他附下身,强迫性的捏起林渡的下巴,嗓音沙哑:“林叔叔乖,好好看着……” “看着我是怎么操你的。” 林渡半睁着眼,扬起的颈脖绷直,喉结滚动几下,“你——” 接着他便说不出话了,因为身后那难以启齿之处被粗长的肉刃寸寸撑开,碾过痉挛不已的肠壁,插入体内。 易然抽了口气,拍了拍林渡紧绷的臀肉,“放松些……真是快咬死我了……”说罢将那物抽出些许,猩红的柱身上裹着晶莹的肠液,模样煞是骇人。 “混、蛋……”痛感混合着酸胀由此传来,过电一般鞭挞着他的脊椎,林渡通过不断抽气来缓解下身的不适,他偏过头去,不愿再看,“居然……没带套……” 易然凑过去亲吻着他通红的耳尖,吃吃笑道:“既然是第一次,肯定要有些不一样的……”语罢,身下之物再度挺入些许,顶得林渡浑身发颤,肠道疯了似的绞紧对方的性器,易然被夹得倒抽一声,在他肿起的乳首上掐了一把。“你不会是故意……嘶……想让我快点完事吧?” “林叔叔真坏啊……” “……滚。”林渡气息不稳,眉心死死皱作一团,凌乱的黑发黏在脸上,衬出几分难得的脆弱来。 意识迷乱间,唯有体内肿胀之物触感鲜明,像是入腹的剑,将理智生生劈作两半,一半羞耻,一半沉沦。 “别……别进来了……”抽搐不已的腿根被死死压着,林渡抬起酥软的手臂盖在脸上,“太粗……呜……” 话到末尾已是不成调子,沦为呜咽一般的呻吟。 易然宽大的掌心贴在林渡的小腹,不轻不重的按了按,粗壮的阴茎深埋体内,不顾对方挣动缓缓挺入,直至下腹的耻毛贴上被撑开到极致的褶皱。 他吹了声口哨,吸吮着林渡的耳垂暧昧道:“林叔叔好厉害……都吃进去了……” 林渡觉得自己快被捅穿了——药性带来的快慰都掩不住那种仿佛顶到胃里的恐惧,他张着嘴,唾液顺着开合的口角淌下,手臂死死捂着脸,止不住发出断断续续的抽气。 胸口几度起伏,被那人以唇舌爱抚,嫣红的乳首落入狼口,百般舔弄轻咬,酥麻感随之而来,刺激着性器不断吐水,牵连肠道分泌出透明的体液,湿哒哒的糊在交合处,淫荡得出人意料。 易然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挺腰缓缓抽动几下,按在腹间的手指随之用力,换来一声短促的尖叫,“别……” 虚挂在半空的长腿挣扎几下,被对方握住脚踝,插得更深。 “……你这里含着我东西的样子……太棒了……”易然明亮的眼里烧着欲火,赤裸的目光寸寸打量着身下之人,像是要剥去那层衣冠禽兽的皮,将内里最柔软、也最脆弱的一面彻底展现出来——这是他的人,是他进入了他,也是他征服了他! 狰狞的阴茎抽出些许,复又狠狠捣入体内,多于的肠液从缝隙中挤出,顺着臀缝往下,在床单上积出小片水渍。噗嗤水声随之传来,混着胯骨撞击臀瓣发出啪啪声响,光是听便让人面红耳赤。易然正面肏弄着林渡的身体,圈住那人滴水的性器缓缓撸动,“叫出来……”他低喘着说到,俯身舔舐着林渡紧闭的嘴唇,“叫出来林叔叔……我想听你的声音……” 他去拉扯对方盖在脸上的手臂,林渡只觉得眼前一亮,本能闭眼,几滴液体顺着嫣红的眼角淌下,没入鬓边转瞬不见。 痛觉不知何时逐渐麻痹,取而代之的快感犹如潮水,反复冲刷着摇摇欲坠的理智。激烈的交合间,身体被不断向上顶去,深埋体内的肉根像是要将内脏捣烂般大力抽干着,反复摩擦着脆弱不堪的肠壁,将他一下一下,钉死在这床笫间。 生理的泪水不自主淌了满脸,他却毫无自觉,被刺激至彻底涣散的目光低垂,吐息时嘴唇开合,嫣红的舌尖探出唇外,被易然含住吸吮,抵死缠绵。 “啊嗯……呜……”呻吟从口中溢出,像是最后一根崩断的弦,痉挛的下腹挺动几下,高抬的臀部引上了对方的律动,抵至深处时,两人同时发出一声闷哼,林渡望着身上人满面通红的脸,突然伸手搂住对方的颈脖,主动回吻。 后者只觉得大脑一白,心脏差点没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好不容易吞回去了,却见那面色潮红之人眼角弯弯,竟然是笑了。 林渡的舌尖勾勒着他的下颌,湿乎乎的喘息喷吐在喉结处,两条汗湿的长腿夹紧了易然的腰,暧昧的磨蹭着。 “你——” “怎么、不动了……”林渡一边喘着气,前段的阴茎抵在两人小腹间来回摩擦,传来的快感让他颤栗几许,被彻底肏开的后穴吸吮着对方的性器,他毫无顾虑的呻吟一声,眉宇间再无痛苦,尽是欢愉。 真是妖精——易然倒抽一口冷气,恨恨想着,摆动腰大开大合地撞击着脆弱那处,会阴被耻毛磨得通红,他掐着林渡的臀肉,肆意揉捏成各种形状,又向两边拉扯,将被撑到极致的穴口蹂躏变形,捣出的肠液被打成白沫,糊在交合处一片泥泞。 “妈的……”舒服的咒骂一声,他咬着林渡的脖子,舔舐着自己留下的牙印,粗喘道:“林叔叔下面的水都快把我淹死了……你这么骚……那些被你操的人知道吗……” “嗯……啊啊……”林渡爽得蜷起脚趾,蹭着易然的后背,“关……关你屁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了……”易然干红了眼,恨不得将对方肏死在身下,大床被他顶得直晃,“现在是我在上你……我的东西堵住你屁股里的水……要是换个人……他们有我这个尺寸和体力?”他一边说着,换着角度戳刺着对方体内那点,林渡叫声徒然拔高,嗯嗯啊啊的射出一股精液。 “换做别人……能把你肏射了……?”易然翻过对方且在痉挛之中的身体,呈跪爬姿从后狠狠插入,林渡双臂垫在胸前,虚脱后满是水渍的脸蹭在枕头中,眼前闪过一片光斑。 分卷阅读31 他只觉灵魂都被顶了出去,死里逃生后的四肢无意识发抖,空调的冷风吹在汗水淋漓的脊背间,却不觉得冷。 因为有一个滚烫的胸膛覆了上来,火热的前胸烙着他冰凉的后背,随着挺动缓缓摩擦着,莫名有种温馨的错觉……林渡迷迷糊糊的想着,后颈突然一痛。 他低叫一声,声线沙哑而软绵,刺激得身上人兽性大发,交配似得咬着他的脖子,下腹挺动,撞击着臀瓣通红,溢出的肠液沿着青紫的腿根缓缓滑落,色情而淫靡。 为此刚才射过的性器又以半硬,断断续续的吐出几股稀薄的精液,林渡呜咽一声,嗓音嘶哑的不成样子,“够、够了……” 可易然不会听。 他算计好了要让这人终生难忘,自是不留余力使出浑身解数,变着角度肏了百余下,在那光滑白皙的背上种下青紫的吻痕。 林渡彻底崩溃了,呻吟中都带上了些许哭腔,他无数次想要向前爬走,都被易然拽着腰臀狠狠拖回来,钉死在身下,反复几次彻底脱力,手指无力的扯着床单,泪水与唾液糊了满脸。 易然从后扳过他因快感而失神的脸,亲吻着湿泞不堪的眼角,“你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有多好看……” 好看到他恨不得一口一口将他吃下去,连骨头都不剩下。 如此作想,易然伸手按压着对方的小腹,开始最后一轮冲刺—— “我要把这里射满了……让你再也找不成别人……” “林叔叔,你是我的。” 林渡本已是半昏迷,听到这话只觉得浑身一抖,而接踵而至的肏干却将他彻底惊醒,仿佛一场永无止境的、淫乱的梦。 直到他下体再射不出任何东西,快感却逐步累积到了巅峰——一片空茫间,有什么滚烫的液体,沿着无力开合的马眼缓缓淌下,随着每一次插入渗出些许,顺着大腿落在床单之上。 他失禁了。 剧烈的羞耻感让林渡呜咽出声,多重刺激下终于彻底昏死过去。 易然闷哼一声,咬着身下人虚软无力的后颈,将浓稠的精液注入肠道深处…… 第17章 这一觉不知睡了有多久,醒来时只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都是拆开后一根根拼回去的,昏沉的大脑有些断片,林渡眯着红肿的眼,好半天才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以及最后…… 他就此打住,不愿继续回想,偏偏难以启齿那处还有些痛,再看这一身狼藉的吻痕,林渡的嘴角抽了抽,恨不得把易然弄死。 他向来风光,鲜少有如此狼狈的时候,更别说对方是个小他快十岁的后辈……可真要细算,林渡还真怪不得易然,只怪自己被春药弄昏了头脑,一时大意,忘记了对方是匹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林渡闭了闭眼睛,尽快将自己从颓废的状态里拉出来,他扶着床垫摇摇晃晃的坐起身,咬牙忍着酸痛下床,想去洗漱一下,结果腿一软直接跪到了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而易然好死不死的在这个时候提着打包的白粥推开门,将他这幅惨状尽数收入眼底。 昨天那个房间经过两人一番大战,已是不能住人,易然大半夜跑去前台重新开了一间,又抱着昏迷不醒的林渡清洁身体,等乱七八糟的事情折腾完,天都快亮了。 他草草睡了几个小时,迷迷糊糊间被小楼一通电话叫醒,问他林渡在哪电话打不通,易总来公司找不到人。 易然揉着满是血丝的眼,看了看身边始终昏睡的人,叹了口气,只好自己亲自去应付老爸…… 结果被抓着开了三个多小时的会,直到刚才回来,进门就见林渡坐在地上,浑身上下只有一件松垮的浴袍,堪堪遮住满是痕迹的长腿。 昨夜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易然抽了口气,有些慌乱的放下手里的东西,“你、你醒了啊……” 他上前弯腰想要抱起对方虚软的身体,却被林渡不动声色的避开了,那人皱着眉,神情阴郁,苍白的脸上满是憔悴,让人提不起生气的劲儿。 易然心知自己做得过了,难得放低了姿态,“地上凉,你好歹去床上躺着,我给你带了粥回来……” 林渡林渡只觉得心口被什么悄悄戳了一下,像是毛衣上的静电,并非没有感觉,但到底无伤大雅。 ——不就是被狗咬了一口嘛,再说也不是没爽到,只是有些……爽过头了。 他这种不喜欢失去控制的感觉,像是脱轨的列车,向着未知的方向横冲直撞,也不知什么时候会撞上南墙。 喉咙一阵干涩,林渡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吐出一个嘶哑的音节,“……水。” 易然连忙献殷勤,亲自给他倒水。 林渡喝了水,才终于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他推开易然,摇摇晃晃的坐回床上,“……有烟吗?” 易然皱起眉头,“……以前见你也不怎么抽啊。”他嘟囔着,犹豫了几秒,还是抽出一根递过去,“你……你少抽点,至少等身体恢复。” 其实他说的对,林渡不怎么抽烟,只有在极少数心烦或是紧张的时候,才来那么一两根调剂一下心情……白色的烟雾氤氲而起,他默不作声的抽完了香烟,易然将烟灰缸拿到他手边。 直到这个时候林渡才笑了一下,“……你不必这样。” 被烟熏过的嗓子要比先前更哑,林渡掐灭了烟头,又喝了口水。 易然把剩下的半包烟收起来,打定主意再也不给了,转身端来有些凉了的白粥,不顾对方的拒绝要喂他喝。 “你看看你,手都抬不起来,待会撒床上怎么办?”声音中带着满满的不耐烦,动作却是温柔到了极点,沾着米粥的塑料勺挂蹭着林渡的嘴唇,香气窜入鼻腔,刺激着空荡荡的胃部一阵抽搐。林渡深深看了他一眼,张开嘴将其含住。 气氛一直沉默,直到碗底见空,易然抓了抓头发,见他脸色苍白,忍不住开口道:“你……你还好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林渡拽过一张纸巾慢条斯理的擦着嘴,“托大少爷的福,我“舒服”极了……还要谢谢你替我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以后我会考虑多做这方面的尝试……” 易然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林渡毫无畏惧的与之对视,他依然在笑,笑容中带着玩味,“怎么,怕我找到比你活好的?” 易然没想到,昨天晚上被弄成那个样子,这人不但半点没变,甚至变本加厉—— “……我是没想到林叔叔胃口这么大,身体还没恢复,便惦记着下家了。”近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易然凑上前去,像是要吻上对方的唇,却又在咫尺间堪堪停住,“……昨天晚上,你明明射了四五次……” 他似乎有些委屈, 分卷阅读32 一双黑得发亮的眼深深凝视着面前之人,像是耷拉着耳朵的小狗,正轻咬着主人的衣角撒娇。 对此,林渡不咸不淡的道:“嗯,你持久力不错。” 易然觉得昨晚自己还是温柔了——这个林渡,只要尚有一丝意识清醒,便会想尽方法的占据上风,哪怕此刻受于人下。 只有把他肏的神志不清,满脸泪水,张口只剩呻吟的时候,才能从这张该死的嘴里,听到些他想听的话…… 现在这个答案不是易然想要的,太暧昧、太模棱两可,轻飘飘的,没有半点分量。 虽然只是一夜情——好歹也是第一次被人上,凭什么在被生生操到失禁之后,他还可以这么若无其事? 易然试图从对方眼中看出些什么来,但他失败了。 林渡偏浅的瞳孔中一片平静,除了他自己挫败的表情之外,什么也没有。 哪怕对方始终在笑。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林渡眼角弯弯,他靠近了些,将湿漉漉的呼吸喷在易然的脸上,哑声道:“我高潮的样子就那么好看?就连阅人无数的易少爷,都回味到现在?” 他这话说的露骨至极,生生撩出一股无名火来,易然倒抽一口气,冷笑道:“是啊,我没想到林叔叔可以这么骚,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林渡毫无顾虑的低笑出声,“易少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至少说明无论上下,我都不至于让人倒了胃口……”话到最后,他轻轻抽了口气,凑上前在对方绷紧的唇间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那么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易然一愣,“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昨晚很爽。”林渡说,“所以我们做炮友吧。” 他说得是那么理所应当,仿佛像是与吃饭无二的小事,易然为此半点也高兴不起来,但若要拒绝,鬼知道对方下一秒会不会真的去找别人? 在他没玩够之前,林渡必须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炮友就炮友吧,反正来日方长,他总会让那人明白这点。 “事先说好了,”易然咬着他的嘴唇愤愤道:“在这段关系没有结束之前,你不许去找别人!” 后者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松垮的浴袍微微散开,露出布满吻痕的胸膛。他迎上对方带着火星的目光,眉梢一挑,“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扳回一城后,林渡的心情微有好转,不再排斥易然的接触,任凭那人小狗似得趴在他身上拱来拱去,吃了好一会儿豆腐。 “下次不许在能看见的地方留下痕迹。”林渡皱着眉头看着自己青紫一片的颈脖,“我晚上还要签合同,你这让我怎么见人?” 易然嘿嘿笑了一声,没接话,手臂从后揽住了他的腰,将下巴搁在林渡肩头可劲儿蹭。 林渡给他闹得没办法,翻了个白眼将人推开,自顾打电话给小楼,要他把之前的化妆师叫来,多少掩盖一下脖子上的印记。 至于后颈处的咬痕太深,周围一圈甚至开始泛青,伸手按压还有些许刺痛,林渡嘶了一声,突然就后悔起为什么要主动邀约了,要是每次上床完了都跟打架一样,他这把老骨头还真吃不消。 本以为足够冷静,没想到还是冲动了一把…… 心不在蔫的想着事情,后颈一热,竟是那人将唇贴了上来,轻轻斯磨着。“对不起。”易然略带着些沙哑的嗓音响起在耳畔,连带吐息可劲儿往耳廓里钻,“我只是太高兴……” 饶是林渡也被这仿佛深情的声线撩出一身鸡皮疙瘩,嗤笑道:“得了吧,这次我懒得计较……下不为例。” 他偏了偏脖子,“去,给我买点药上来。” 小楼带着化妆师过来,看见是易然开得门时还吓了一跳,直到房间里传来林渡的声音。 “来了?进来先坐一会吧……” 他已经穿戴整齐,唯有刚刚洗完的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肩上,水珠没入披着的毛巾里,脸色略有些苍白,但精神不错。 易然将吹风机的电线拆开,自然而然的走到林渡身后,撩起湿发开始吹。 “上午例会都说了些什么?你做了笔记吧,拿出来我看看。”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儿挥之不去的沙哑,在风筒的噪音下显得愈发暧昧。小楼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倒是林渡不以为然,“晚上你开车送我去酒店吧,易然先回家把狗喂了……” “不要,我才是你的司机。”易然撇撇嘴,手指在黑发中穿梭,“我中午回去喂过了,饿一顿死不了。” 林渡回头瞪了他一眼,又碍于有别人在场不好发作,啧了声,“那小楼你回去帮我喂个狗,钥匙用完了放茶几上就好……” 易然这才得意地笑了笑,对小楼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 楼晋:“……” 等两人收拾好出门之后,化妆师小妹收拾着工具,一边小声问楼晋,“这、这是老板男朋友?” 楼助理的嘴角抽搐了几下,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叹息道:“你太天真了。” 当晚易然怕林渡身体不适,一个人几乎把酒全挡下来了,他不太会说话,但挂着“易公子”的名号,谁也不敢不给他面子。 结果就是被一群老油条轮番灌,红白啤挨个上,喝到最后眼睛都充血了,摇摇晃晃的坐不利索,干脆直愣愣的盯着林渡看,被酒精朦胧的眼黑得慑人,莫名透出几分错觉一般的深情来。 这时候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林渡留下来买单,等结账时给他倒了杯热茶递过去,“今天辛苦了……” “嘿……不辛苦……”易然额头上全是汗,他酒量向来不错,极少有醉成这样的时候,脑子里一团浆糊,却又亢奋的很,一点也不觉得累。 林渡扶着人坐起来些,靠在椅背上,“你看什么呢?” 易然伸手去扯对方的领带,逼着人不得不弯下腰来,才摇摇晃晃的凑上去亲了一口,“看你好看……” 林渡拍了下他的脑袋,“一嘴酒味……啧,放手。” “不放。” “……多大的人了?怎么一喝醉就像小孩子一样……”林渡有些无奈。 “我本来就比你小。”易然耍赖道:“一放手你就要跑……我……我怎么敢放……” 最后那几个字模模糊糊的,像是不经意间走漏的心声,莽撞且青涩。 林渡失笑了下,伸手扳起对方的下巴,诱哄道:“那你喜欢我吗?” 他曲起的指节磨蹭着对方下颌的软肉,像在逗弄小动物一样,有些轻佻。 易然眨巴着通红的眼睛,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随时都会昏睡,可到底还是醒着,意识不清地道:“喜欢啊……” 他翻来覆去的将那两个字重复了好多遍,好像多说了对方就会相信——无法否 分卷阅读33 认的是,林渡的确有那么一丝丝的波动,毕竟这小子的确是他的菜,不然当初也不会一眼看上…… 只是这一回,他不会再看走眼了。 “是喜欢我……还是喜欢上我?”拇指磨蹭着那人被酒精泡红的嘴唇,林渡一字一句,缓缓开口,“小混蛋,是不是又想骗我了?嗯?” 他语气亲昵,眼神却没半点暧昧,居高临下的打量着醉醺醺的年轻人,掂量着对方话里真心几两。 易然咧了咧嘴角,傻兮兮的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牙。 他说:“……你真聪明。” 第18章 那人说完后抿了抿唇,又小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林渡没听清,也懒得再问。 他从没期待过什么,如今得到答案,不过付之一笑。 但林渡也不是全无欲望,对于易然这种难搞的货色,多少也有征服之心,只不过不比年轻人冲动血性,更倾向于循序渐进……对方既然想玩,他不介意奉陪到底。 毕竟,这人是真的对胃口啊。 林渡如此想着,忍不住伸手掐了掐醉鬼的脸,直到对方皱眉挥开,方才大笑出声。 他扶着醉醺醺的易然回到家里时已经凌晨,匆匆忙忙洗了个澡出来,看见这人在沙发上七仰八叉的睡得正香,下垂的指尖落在地上,像是随时要翻下来。 林渡费了半天劲儿给人脱了衣服,期间差点没给这小子没轻没重的打到脸,眼疾手快的躲开了,却长腿绊倒,一把摔在对方身上,腰被人搂了去,半天没爬起来。 他在心中爆了句粗口,好说歹说的把这黏黏糊糊的年轻人扒拉开了,等擦干了对方身上的汗,套上睡衣,自己这澡却是白洗了。 “……”林渡有些烦躁,但洁癖症又逼得他不得不再洗一次,等干干净净的躺到床上,已经三点多了。 还好第二天没什么要紧事,林渡拽着宿醉后一脸颓废的易然起了床,对方一脸随时都要昏过去的表情让他无奈,没好气的伸手将那张俊脸搓至变形,“坚持一下,中午来我办公室沙发睡。” 易然的眼睛里血丝未散,这会儿可怜巴巴的盯着林渡,“……那你亲我一口。” 林渡想他昨晚喝成那样多半是为了自己,心一软也就妥协了,上前吻了吻对方的下巴。 后者顺势抚上他的脸,指腹摩擦着眼下浮现的乌青,心疼道:“以后这种饭局还是带我去吧,林叔叔这么辛苦,我不忍心……” 林渡的嘴角抽了抽,心说老子分明是为了照顾你才睡那么晚,却只是礼貌性的笑了笑,“走吧,要迟到了。” 签下合同,与易家的合作关系正式确定下来,易总为此高兴得很,还特地请林渡吃了顿饭,易然在旁边坐着,百无聊赖的拨弄着饭碗里的米粒,魂儿已经飞去天外。 他心想事成,这几天来心情好得走路都哼歌,看得他老爹出奇道:“哎呦,还是林总你有手段,我家这孩子天不怕地不怕的的,到你这儿不过几天就乖了许多,听说你最近饭局都带他?挺好挺好,多长长见识,以后啊回到我这儿,能帮着多干点事……” “易总说笑了,易然这孩子挺乖的,就是暴躁了点,年轻人嘛,就要有点血性……”林渡笑着与之客套,突然觉得脚上一重,声音顿了下。 易然坐在他对面,用鞋子勾着他的西裤,硬质的鞋尖抵着小腿的皮肤,一路往上,色情的摩擦着。 电流一般的触感沿着小腿肚缓缓往上,林渡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已经开始骂起了娘……但碍于易阳在场,不好发作,只好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易然自不会善罢甘休,顺理成章的无视之后,反倒变本加厉的去踩对方的膝盖,往两边拨开,试图蹭上大腿的内侧…… 林渡不得不夹住那只作乱的脚,上身却与易阳碰杯。 这么一顿饭下来,他深色的西裤上全是脚印,看得林渡心头一阵火起,当晚就给易然甩了脸色,后者也心知自己做得过了,回家乖乖把衣服洗了,晾干在阳台上。 软糖甩着小尾巴来回蹦跶,试图去够那下垂的裤腿,被易然眼疾手快一把抱住,“祖宗啊,你要是再弄脏了,林渡非杀了我不可……” 林渡坐在沙发上看新闻,听到这话丢了个白眼过去,“你下次要是再乱来,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易然委屈的撇撇嘴,拎着软糖两只小爪子挡在身前,晃荡着卖萌,“汪!我这么可爱,你忍心吗!” 林渡给他逗笑了,伸手接过吐着舌头的小狗,“怎么,你自己犯了错想让它担啊?” 易然凑过去亲吻那人的耳垂,撒娇道:“你不是说他是我弟弟嘛,兄弟自然要有福同享……哎!你别咬我!”话未说完就是一声惨叫,软糖龇牙咧嘴的咬着易然的手指,两人到一旁胡闹去了,林渡忍俊不禁,眼睛都笑弯了。 这对活宝的存在给冷清的室内添上一丝温馨,他伸了个懒腰,心血来潮的叫了声易然的名字。 软糖:“汪!” 易然不太爽的拨拉开小狗自己扑上去,一把抱住了林渡的腰,“我的!不给你!” 说着将脸埋在对方小腹,后者看着他头顶的发旋,洗发水清香的味道萦绕鼻尖,使胸口透出几分罕见的柔软来,忍不住伸出手,在那硬茬的发梢上揉了把,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因为有些东西,说出来就是过线了,对于这一点,两人心知肚明。 他们都在享受暧昧,却又紧紧恪守着自己的底线,不愿沉沦于此。 “所以,你真把他上了啊?”李平朗差点没把下巴掉了——那天他送走被打晕的陈宇晖后就回家了,结果给他爹知道被狠狠臭骂了一顿,关了小半个月禁闭终于放出来,迫不及待的要拉上狐朋狗友喝酒…… “那是自然,我骗你做什么?”易然语气中不免得意,“你走了之后他就扒着我不松手了,甩都甩不开,我就勉为其难……” “啧啧,得了吧,林渡那人我了解,他肯定有赶你走来着,你是自己不愿意……”毫不留情的戳穿发小的吹牛,李平朗哈哈大笑,“嗨,不是我说啊,你小子狗屎运也够好的,之前咬死了不肯动别的法子,结果有人替你做了……” 他喝大了,嘴上没谱,易然听了心里不悦,皱起眉警告,“你真以为别人都跟你似得下三滥啊?我告诉你,就陈宇晖那小子,老子见一次打一次,管他什么私生子……”说着还灌了口酒,重重将空酒杯拍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李平朗心知对方脑袋一根筋,对于某些事情执拗到你无法想象,也就不再提这个,“你说得轻巧,陈老爷子儿子那么多,这回偏偏派了个最小的回国打理产业,其看重程度真不比你想象中要差……之前的事情是兄 分卷阅读34 弟我替你背了黑锅,而他本人大概也不想牵扯林渡,不然深究起来,你真以为能只手遮天?” 说到最后他叹了口气,拍了拍易然的肩膀,“何况我看他对林渡也不是全无感情,那妖孽对于送上门来的东西,只要合胃口便不会拒绝……长点心吧哥们,玩玩就好,可千万别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这话他说过不止一遍,易然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十分不耐的啧了一声,“要你废话。” 李平朗举起双手作认输状,“得得得,最后一次,再说我是狗成吧?哥们不过就是想提醒你一下,注意那个陈宇晖,他没你想的那么好对付……” 易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没当一回事,“反正林渡现在喜欢的是我。”他得意洋洋的说着,尾巴都快翘到了天上,“他还夸我技术好。” 李平朗看傻逼似得看着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干脆把酒杯一举:“……来来来,喝酒!” 两人一来二去都喝了不少,易然瘫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给林渡打了个电话,说要让他来接。 结果后者正在亲戚的家宴上,一时半会儿抽不开身,但还是贴心的叫了个代驾。 易然抱着手机,脸黑得跟碳似得,一旁的李平朗毫无顾忌的嘲笑出声,“哈哈,早说了他没……没那么上心……你偏偏不信……” “操,要你多嘴!”易然忍不住踹了他一脚,在熟人面前丢了面子,心里不痛快得很,也就李平朗这个发小敢火上浇油,换做别个早被他揍进地里了。 “你冲我……吼做什么,又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李平朗瘫在沙发里哼唧,“谁让你想不开看上他……那么多乖巧顺从的你、你不要……对了……你之前放鸽子那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嗝……” 他喝得比易然多了去了,这会儿半睁着眼,说话都费劲。易然实在不想跟这傻逼呆一个屋,但又不好将人随手丢下,思来想去,抓着李平朗的手把手机解锁了,在通讯列表里随便翻了个带备注的名字,把电话拨出去了。 “你还敢打电话……”一个男声从另一头传来,易然没等他说完,不耐烦道:“李平朗搁我这儿喝醉了,你过来把他带回去。” 对方明显一怔,又道:“你是他什么人?” “你管我是什么……啧你来不来,不来我再打一个。”易然说着还看了眼屏幕,“你是叫……魏晟?李平朗的表弟?” “……是我。”那段沉默了几秒,“他在什么地方?” 易然报上了地址和房间号,把手机一丢就走了,丝毫没考虑过后续问题…… 哪怕在这之后,李平朗失踪了足足一个多月。 易然被代驾送回了家时,林渡还在回程的路上,手里拎着打包回来的点心。 易然喜欢吃甜的东西,他还嘲笑过对方大老爷们怎么跟个小姑娘似得……为此被按在墙上一顿猛亲,还不忘舔着嘴唇说,“林叔叔也很甜。” 这帅气英俊的小年轻说起情话来,还真没几个能抵挡得住的,林渡到现在都能想起那人当时的表情——黑黝黝的眼珠亮晶晶的,满满映着自己的倒影,仿佛那就是他整个世界。 他必须承认自己有那么一个瞬间想要丢下理智,却又在下一秒迅速回神,但悸动有了,接下来的发展自然顺理成章……他不介意对他好些,反正他对每一任情人,都很好。 椰汁芒果膏在常温下容易化,林渡让司机将车开快一些,火急火燎的赶回了家。 结果才刚开开门,鞋都没来得及换就落入一个满是酒气的怀抱里,易然从后搂着他的腰,脑袋搁在肩头,呼出的热气没完没了的往耳朵眼里钻,痒得林渡偏了偏头,“乖,别闹。” 易然没吭声,也没放手,就这么跟无尾熊似得贴在他身上,体重压得林渡直不起腰来。“……你不去接我……” 他声音闷闷的,像是委屈极了,“害得我在李平朗面前丢脸……都怪你……” 林渡哭笑不得,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将鞋子脱了,扛着这头无尾熊摇摇晃晃的走进屋里,将人摔在沙发上,“吃不吃点心?不吃我先冻冰箱去了。” 他等了一会儿不见回答,便拎着饭盒往厨房走,结果被人一把扯住衣角,易然挣扎着凑过来,不满道:“……你怎么都不哄我。” 林渡一脸关爱弱智儿童的表情,“因为你装醉啊。” 易然闻言啧了一声,从沙发上坐起身来,抓了抓头发。 “你怎么知道的?” “诈你的。”林渡说,“不过看来你真的没醉,我就放心了。” “……” “那还要吃点心么?” “要!” 林渡将饭盒拆开,“有点化了,你就用手吧,别弄得到处都是……” “你怎么说的我跟个弱智一样。”易然不爽道,用手接着点心放进嘴里,含含糊糊道:“林叔叔……” “嗯?” 嘴上一软,那人凑上来亲了他一口,眨巴着眼笑了笑。 “……甜的。” 第19章 接下来一连几天,两人间的气氛始终暧昧,像是热恋时期的情侣,时不时做出些亲密的举动,却又浅尝即止,不曾真正过线。 这是一场双向的欲擒故纵,可没人愿意当那个主动上钩的鱼。 最后还是易然先忍不住,林渡的滋味太好了,他尝过一次后便再忘不掉。但李平朗的话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在意,本想撩着对方几天钓着胃口,却不想眼看快半个月过去,那人对此只字不提,更别说主动邀请……这时候易然才反应过来,当初林渡主动要求做炮友估计也只为了堵他,换个人他依然可能说这种话,只要技术够好,长得顺眼就行。 如此一想易然又郁闷了,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好,先将这人操服了先——等他看见自己就两腿发软后头出水的时候,哪还有力气惦记别人? 林渡本来打算趁着周末睡个午觉,刚进房间就被什么东西把眼睛蒙上了,他反射性伸手挥开,却被死死抓住手腕,身体也落入一个滚烫的怀抱里。 “……易然?” “是我。”易然的声音从后传来,他将下巴搁在林渡肩上,半推着将人往床上带,后者倒是淡定得很,“你又怎么了?” “……我们好久没做了。”失去视觉之后,对声音也就愈发敏感,青年人低沉且磁性的嗓音低音炮似得萦绕耳畔,湿热的吐息喷洒在颈间的皮肤上,撩出一身鸡皮疙瘩。 “我想要你……林叔叔。”他仿佛撒娇似得说着,语气却愈发凶狠,“我想干死你。” 林渡低声笑了下,“想怎么干死我?嗯?” 话音未落,便有只不规矩的手顺着他脊背的线条钻入家居服中,在臀部色情的揉捏着,“当 分卷阅读35 然是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了……”易然狞笑着说,将林渡上身压倒在床笫间,又拽出一条不知从哪来的领带将对方双手拘束在头顶,后者象征性的动了两下,发现挣不开后也就放弃了,只冷静的警告了一句:“别太过头。” 易然撩起他刘海,亲了亲林渡光洁的额头,“放心吧林叔叔,我一定会让你舒服到叫都叫不出来……”末了,嘴唇蹭过被遮住的眉眼,落在那双薄薄的嘴唇上。 他吸吮着对方柔软的唇瓣,舌尖撬开柔软的唇齿,进而扫弄着口腔内壁的黏膜,勾弄软舌与之交缠,发出连绵且暧昧的水声。林渡抬起被缚的双手去勾住易然的颈脖,极其自然的贴了上去,他舔舐着那人尖尖的虎牙,主动扬起颈脖迎合这个缠绵的吻,发出短促的气音。 易然揉着身下之人的黑发,光是接吻就已经让他下身半硬,将松垮的居家裤顶起一个鼓包,他喘着气,眯眼轻咬着对方的下巴,同时模拟交合似得顶弄着林渡胯间,摩擦几下,便听那人闷哼一声,偏了偏脑袋。 顺势贴上那泛红的耳垂,以轻咬舔舐间不忘往那敏感的耳洞里呼呼吹气,易然扒下林渡的裤子,露出一双修长白皙的腿来。 易然隔着布料揉弄着林渡胯间,同时掀开那人的上衣包住脑袋,在他起伏的胸口落下一吻。 “嗯……”本能的瑟缩了一瞬,换来对方一声轻笑,“这次不想抽烟吗?” 易然的手指在林渡会阴处来回滑动,感受着这人不自主的战栗,“我很喜欢林叔叔抽烟的样子……很性感,抽气的时候那里会咬得很紧……特别是你装作冷静实则骚到骨子里的模样……都让我硬得要命。”他握住林渡已经勃起的器官,指腹按压着顶端开合的马眼,从下至上缓缓撸动几下,挤出几滴淫水。 “你怎么……这么多话?”林渡的喘息有些急了,先前的经历不受控制的涌入脑海,光是想想便让人浑身发热。“有力气说话,不如快点……唔!” 猝不及防间,一个不断震动的东西靠进下身,惹得林渡倒抽一口气,“你这……” “新买的玩具而已,进口的。”易然吻了吻他起伏的胸口,衬衫的扣子已经全开了,露出大片被汗水浸湿的胸膛,浅色的乳首在亲吻下逐渐硬挺,小石子般的含在口中,吮弄得啧啧有声。 林渡眉心紧促,那不断震动的柱体抵在下体处,带来一阵窒息的酥麻,似有电流沿着脊椎直蹿而上,让他本能挺胸迎合对方的爱抚,两条长腿微微绞紧,主动磨蹭着易然腰侧,欲拒还迎。 “这么快就浪起来了……?”易然将吐息喷洒在被吸大一圈的乳首上,挺着胯撞了撞林渡的腿根,“矜持点嘛林叔叔,你这样磨蹭,我怕一忍不住把你玩坏了……” 林渡眼前一片漆黑,唯有那人戏谑的声音与电动玩具的嗡嗡声不绝于耳,身体愈发敏感间羞耻更甚,唯有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讽刺道:“自己不行……换玩具上?我还是太看得起……你了……”话未说完,口中被塞入两根手指,结实有力的指节夹着他的舌头,恶劣的想要拖出唇外。牵连带出一串晶莹的唾液。 “唔唔……” “林叔叔别急啊……你那儿太小了,得要好好调教一番,才能吃东西进去……”易然搅弄着他的舌头,指节抵在舌根处来回磨蹭,直到沾满水光才取出来,扯出一道长长的银丝。 他将沾满唾液的手指伸向那人后方,在紧闭的穴口处涂抹几下,缓缓深入一指。 林渡颈脖后仰,好半天才忍住了那声尖叫,只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汗水打湿了他额前的碎发,一缕缕黏在潮红的脸颊上,加上那块黑色的遮掩布,衬得极为色情。 易然用膝盖顶开他颤抖不止的腿根,没入体内的手指来回转动,拉扯着穴口紧闭的褶皱,他低下头来舔舐着那人颈间的汗水,“放松……放松一点林叔叔……这样下去你会受伤……” 没有了药力辅助,这回甚至比先前还要紧致,收缩不已的肠道绞着易然的手指,温度之高仿佛要将其融化。林渡咬着嘴唇,艰难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滚。” “我要是滚了,你这里怎么办?”易然低声笑着,手中变着花样戳刺几下,摩擦着凹凸不平的内壁,逐渐向里,寻找着敏感带。“忍一忍,我会让你舒服的……” 他一边说着,还不知从哪儿摸来一管润滑液,淋了些在穴口处,再次插入时挤出噗嗤水声,听得人面红耳赤。 视觉被剥夺之后,四肢感官无限放大,林渡紧张的绷紧了身子,小腹收缩,前段的性器在无人抚慰的情况下缓缓淌水,一波波涌上的快感不上不下的吊着,着实不太好受。他又拉不下脸去求易然帮忙,只好就着被捆手的姿势,艰难地圈住了自己那根…… 这时,一个柔软活动的东西放到他手里,林渡吓了一跳,却被用力握住手指。“林叔叔乖,先用这个自己玩一会儿……”易然在他耳畔低声说着,连着按摩棒一起裹住林渡的那根磨蹭几下,复又去吻他的嘴唇,尖尖的虎牙轻咬着柔软的唇瓣,温柔抚慰。 “嗯……呜……”林渡一边同他接吻,手上也不由自主的开始动作,说来也怪,那玩具入手便跟活物似得,经皮肤摩擦后微微发热,蹭着自己那物,说不出的快慰。 前头舒畅了,后方那紧闭的穴口自然也松懈下来,易然默不作声的再入一指,两指在体内微分,将穴口拉扯出一个小小的肉洞,内里的肠道收缩吸吮,分泌的肠液由抽插间渗出体外,顺着股沟与汗水融为一体。 “呼……呼……”前后两方的刺激让林渡濒临高潮,挺动的腰腹间尽是汗水,被玩弄至肿大的乳首点缀在潮红的胸口上,连带身下的床单都被打湿,皱巴巴的垫在身下,淫荡的不可思议。 ……偏偏那脸上的黑布遮住了他大半表情,只能看见微微绷紧的下颌与水润的双唇,不住喘息的模样叫人浮想联翩,欲罢不能。 易然贪婪的盯了好一会儿,突然伸手抱起那人,背靠床板,虚软的长腿折起打开,露出其中彻底湿软的肉穴。林渡呻吟一声,膝盖颤抖着想要合拢,却被那人欺身而上,双手压在头顶动弹不得,同时后穴处抵上一湿热之物,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那物便已经碾开松软的褶皱,缓缓插入内里…… “你——” “嘘……我看你挺喜欢它的,就先让它陪陪你。”易然轻声说着,将按摩棒一插到底,那玩意儿不算太粗,材质也要比一般更为柔软,基本不费什么力气就接纳了,末端抵着穴口缓缓蠕动。 林渡打了个颤,深深吸了好几口气,还没缓过来就被人换了个姿势,膝盖跪在床垫上,插着东西的屁股高高翘起,被捆着的双手艰难 分卷阅读36 的撑着身体,刚想开口,就被人捏住下巴,粗大的性器捅了进来,塞满他整个口腔。 勃发的龟头毫不留情的抵至喉口,林渡被呛出一声呜咽,本能挣扎着想要起身,后穴内的按摩棒却突然发作,剧烈震动间变着角度戳刺着柔嫩的肠壁,随之而来的快感让他有片刻失神,来不及阖上的嘴角大张,渐渐沥沥的液体涂抹在口中性器之上,易然伸手在他下巴处刮弄几下,沾了一手水光。 他解开林渡的手,又伸手绕到对方脑后,将那已被打湿的黑布取下,林渡的睫毛颤了颤,久违的光亮让他本能闭眼,汗水顺着眼角淌下,没过染上潮红的脸颊,竟是有几分可怜。 易然津津有味的欣赏着对方难得的表情,慢条斯理的抽动着自己那活儿,狰狞的阴茎被渡上水光,贴在林渡白皙漂亮的脸颊边上,说不出的色情。 麝香的味道萦绕在口鼻间,刺激得林渡几乎作呕,他无力的张着嘴,任凭对方百般肏弄着柔软的口腔,止不住打斗的腰身巨颤,酥软的膝盖近乎要跪不住,软绵绵的趴伏在床垫里,线条优美的脊背起伏着,蝴蝶骨轻轻煽张,汗水顺着脊椎的凹陷滑下,没入腰窝。 含着玩具的肉穴湿漉的不成样子,淫液在穴口处形成一圈水膜,林渡本能蠕动肠道,想将那磨人的玩意儿挤出去,却不知触到了什么开关,一阵冰凉湿黏的东西灌入体内—— “啊啊……你、这是什么……”林渡浑身巨震,小腹痉挛似得颤抖起来,声音因惊恐而变了调子。易然在之前将性器撤出来,他捧着林渡崩溃的脸,不断抚摸着对方颤抖不已的脊背,“嘘……别怕……润滑液而已……” 林渡快被体内诡异的感觉搞疯了,在经过大量润滑之后,玩具的顶端开了个孔,有些许重量的、圆润的东西连同润滑液一起挤入肠道中,一颗接着一颗,几乎要将他的肚子填满…… “你他妈……”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来,林渡咬着牙根,从喉咙里滚出几声呜咽。 易然的唇贴着他泛红的眼角,斯磨着眼下嫣红的泪痣,不停安慰道:“别怕……不会伤到身体的……别怕……” 林渡闭上眼,鼻尖耸动,极为压抑的抽泣着,像是随时要晕过去。 易然抱着他缓了一几秒,将对方身体摆正,凑上前去吻那开合的唇,同时缓缓地、将还在震动的玩具从中抽出来…… “不、不要……”林渡脊背弓起,被塞满了润滑剂与“卵”的小腹微微鼓起,“别、看……呜啊……” 随着最后一截按摩棒脱离体外,牵扯出长长的银丝崩断,内里的东西没了阻碍,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略微红肿的肛口张合几下,剧烈的痉挛间,一枚圆润的球状物体从中挤了出来,落在床单上湿了大片。 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强烈的羞耻感伴随着快感汹涌而至,林渡将脸埋在臂弯处,蜷起的脚趾蹭着床单,前端的性器几度颤抖,喷出一股白浊的精液,有些甚至溅到了易然脸上…… 后者不顾这些,伸手将彻底虚脱了的人搂进怀里,“我错了……” 话音未落,他就挨了一巴掌。 林渡泛红的眼中泪水未干,不断有水珠沿着脸颊滚下,混着汗水蔓延了整张脸。他的手还在抖,这一下自然没多少力道,易然却仿佛被狠狠抽了一巴掌,抽得他心尖发颤,只得本能攥紧对方的手贴在脸侧,小心翼翼的磨蹭着。 “我错了林叔叔……对不起……” 易然这辈子就没这么低声下气过,可此时他除了道歉之外却说不出半个字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嗓子里,堵住了所有信手拈来的甜言蜜语。 林渡的眼泪落在掌心,像是水入滚油,“滋啦”一声迸溅开来,烫得他手足无措,却又偏偏舍不得松手。 于是便顺理成章的抓紧了些,将人死死搂在怀里,直到对方不在颤抖,才小心翼翼的凑上唇,含住那微咸的唇…… 林渡任凭他吻了一会儿,待到呼吸彻底平复,半阖着的眼睫颤抖了一下,嘶哑道:“滚。” 易然将下巴搁在他肩窝蹭了蹭,没有说话,而是将人打横抱起,带去浴室。 林渡精神还有些恍惚,也就忘了挣扎,等到稀里糊涂的被放进水里,温暖的热水包裹疲惫的身躯,他打了个颤,深深吸了口气。 浴缸很大,两个男人一起绰绰有余,易然刚迈进一只脚,就见林渡睁开眼睛,尴尬了一瞬,轻咳道:“我……” “滚出去。”林渡的声音里满是疲惫,眉心微微皱着,看得易然一阵心慌。 如此一来他更不敢走了,死皮赖脸的凑过去,小心翼翼的抱住了对方的腰,“我帮你清理一下……后、后面……” 林渡眯着眼,脸上还带着余韵的红晕,眼神却是逐渐清醒,隔着蒸腾的水雾,冷冽如冰。 易然有些焦躁,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但绝不是快慰——只得心虚的垂着头,轻轻分开那双长腿,手指顺着水流轻而易举的没入松软的后穴。林渡的身体震颤一下,手指顺势搭上对方的肩膀,似是想推开,后又不知为了什么原因,缓缓放松下来。 他上身靠在浴缸边缘,双腿被易然抱在怀里,臀部略微抬高,随着水流上下浮动。 身体内被填充的感觉隐约还在,此时骤然松懈下来,反而有种怪异的渴望……高潮后的肠壁依旧敏感,这会儿被温水浸泡着,由指节反复出入,刺激着肛口止不住收缩。 易然正专心致志的处理着体内,却发现对方的性器缓缓硬起,愣了一下,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水声,林渡抬起一只脚踩在他肩上,“……看什么?” 他嗓音沙哑,分明带着浓浓的情欲,眼神却依然冷淡,仿佛被弄到勃起的人不是他。 突然有些口干舌燥——年轻人的喉结滚动了下,“看、看你好看……” 林渡闭了闭眼,“别看了……进来。” 先前那管润滑剂里似乎带上了春药的成分,再被热水这么一蒸,他只觉得浑身难受,后方的甬道更是饥渴,一张一合地吞吐着对方的手指……易然本就硬着,这会儿提枪抵在那湿热的入口处,“我……” 他想说我真的不知道你这么讨厌,话到嘴边兜了一圈,最后只是凑上去,亲了亲那人微微皱起的眉心。 “……我会让你舒服的。” 林渡不置可否,眉心松了一瞬,又很快蹙起。 “嗯……”他发出一声低哑的呻吟,被进入时身体本能绷紧,浴缸很滑,易然将手垫在对方脑后,埋首给了他一个绵长而缱绻的吻。 同时粗长的性器缓缓挺入柔软的内里,易然没着急进得太深,而是一点点磨蹭着敏感的肠道,耐心寻找着体内的敏感带,林渡被他弄的脊椎发麻,差点没掉进水里, 分卷阅读37 被对方一把捞住搂在怀中。 赤裸的胸膛相贴,剧烈的心跳隔着薄薄的皮肤彼此交叠,两人皆是愣了一瞬,情迷意乱间,易然抱紧了对方的腰,将自己整个埋了进去。 下腹的耻毛抵上穴口的褶皱,摩擦带来的微痒让林渡轻哼几声,手臂懒洋洋的挂上对方的颈脖,“动一下……” 易然闻言埋首在他胸口,渗出舌头舔舐着那块温热的皮肤,下腹缓缓挺动,不紧不慢的拉扯着柔嫩的肠肉,林渡被他磨得浑身难受,“妈的,你没吃饭吗?” 易然眨了眨眼,笑了下,“你说粗口的样子也很性感……” 林渡狠狠剜了他一眼,还想再骂几句,却被突如其来的挺入插到深处,毫无防备的叫出了声。 “操……你慢……啊啊……” 浴缸里的水随着两人的动作溢出来,拍打在地上发出哗哗声响,易然扣着他的肩膀将人按在浴缸壁上,虚软的长腿挂在肩头,私处在热水浸泡后泛着漂亮的红,林渡甚至能看见那狰狞粗长的玩意儿在股间出入,带出噗嗤噗嗤交合的水声。 易然小狗似得舔着他滚动的喉结,“林叔叔真难伺候……一会要快一会要慢……唔……还咬得这么用力……”撒娇的语气却配上打桩似得肏弄,林渡只觉得自己要被弄穿了,呻吟间自己那根早就硬起,潺潺吐水的龟头被他包在掌心抚弄,不一会儿便湿了满手。 易然怕他着凉,伸手将水龙头打开,新鲜的热水缓缓注入浴缸之内,林渡被烫了个激灵,身体弹动几下,却又被对方死死按在怀里,撤至穴口的肉棒重新没入,连带一股水流注入体内,烫得他骨头都酥了,绞紧的五指掐着对方的头发,口水都流了出来。 易然揉按着林渡的小腹,想起先前这里被玩具填塞得鼓起的样子,下身硬的快要爆炸,却又生怕真把人玩坏了,强忍着往敏感处狠狠干了几下,逼出几声断断续续的喘息来。 “真想把你操到怀孕……”他轻声说着,鼻尖蹭着林渡的耳廓,结实的胯部挺动,将更多的热水捣入体内,“林叔叔……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 林渡爽得脚趾都蜷起来了,踩在空中胡乱蹬着,又被易然抓在掌心,极为色情的揉捏着,顺势将腿分的更开。 “呜嗯……啊……” “我是谁?”易然进一步逼问着,尖牙咬上对方绷紧的小腿肚,林渡小腹痉挛,濒临高潮间,连声音都微微走调,带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泣音。 “……小兔崽子……”他潮红的胸口剧烈起伏几下,也不知在心里骂了多少遍,终于还是唤出那个将他彻底点燃的人的名字。 “易……易然……” 易然满意的亲着他湿漉漉的眉眼,龟头抵着敏感那处反复碾磨,不过几下,便听林渡低叫一声,射了出来。 那人高潮还没过去,便已经拽着他的头发将他扯开,“别、别射在里面……” “……啰嗦。”委屈的撇撇嘴,易然抽出自己那湿漉漉的大玩意,用手撸了出来,射在对方的小腹上。 喘了几口气,他冲还在失神的林渡笑了笑,“我……这次很乖吧?” 第20章 林渡有些心烦意乱。 此时的他正裹着软绵绵的浴袍靠在沙发里,看着易然为处理“现场”来回忙碌……被润滑液和体液打湿的床铺,以及那些……乱七八糟的玩具,光是想想就头疼得紧,可性爱后处于放松状态下身体却又分明告诉他,自己并不排斥。 这有些不对——林渡想,从他第一次妥协开始,接下来的事情就仿佛顺理成章似的,一再退让,直到现下突然惊觉,却早已越过了底线。 可就算如此,自己依然没有恨不得想要杀死对方的情绪,最多只是……暂时不想看见。 这时膝上突然一沉,低头发现是软糖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跑出来,爪子扒拉着林渡的浴袍,毫无自觉地耍着流氓。狗崽子长得很快,比起刚搬进来那会儿,已经胖了一圈,林渡顺了顺它黑白相间的皮毛,心里突然就有几分感慨。 他们一起同居也快有两个多月了,加上最初互相看走眼的日子,零零总总凑在一起,将近半年…… 易然好不容易将洗好的床单挂到阳台,满头是汗的走过来,就见林渡抱着软糖发呆,不由得伸出手去,在对方眼前晃了晃。 “在想什么呢?” “……在想用什么理由赶你出去比较合适。” “啊?”易然有些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重新找回声音,“……为什么?” 林渡瞥他一眼,没说话。 易然心里一下就慌了,像是从高处一脚踩空——他有些狂躁的抓了抓头发,转身想去倒水。 走到一半又猛然回头,居高临下的望着沙发中的林渡,“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 “……操,你他妈别不吱声啊!”易然脖子都红了,拳头捏紧又松开,怒发冲冠的模样像是随时都会暴起揍人,“你给句准话,不然我——” “不然你什么?”林渡神色淡淡,“不然……你是想揍我,还是想再操我一次?” 易然被他眼里的冷漠刺得浑身不舒服,脑袋一热,嘴上也就没了门把,讽刺道:“……林总刚才可是被我生生操射出来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这刚才爽完,屁股一抬就不打算认人了?” 林渡面不改色道:“如果你对我有意见,我们随时可以解除这段关系,剩下的房租我可以退……” “谁他妈说要解除了!”易然俯下身,双手撑在沙发两侧,将对方整个拢在阴影中。“……凭什么你说要就要、不要就不要了,我是那种能让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 “不,你当然不是……”林渡笑了一声,轻轻吐了口气,“所以,假设你还想维持现状,劳烦易大少爷自己搬出去住几天。” “……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确,你惹毛我了。”林渡说,“为了我们以后的相处能够融洽,你最好暂时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易然愣了一下,“如果出现会怎么样?你会揍我吗?”他拉着林渡的手贴在胸口,“那你现在就揍吧,别打进医院就行,不然我爹知道了也不好交差……” 掌心之下是那颗的年轻且炽热的心脏,心跳搏动间隐约传来的热度近乎要灼穿林渡的掌心,呼吸有瞬间停驻,他顿了顿,用力将手抽回。 林渡揉着微红的手腕,神情有些许复杂,后又骤然一松。 “……蠢货,我怎么舍得揍你。”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笑着的,浅色的瞳孔里仿佛盛有一汪春水,温柔得惊心动魄。 “乖,最多一个星期,我就让你回来。” 易然咬着烟蹲在小区楼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 分卷阅读38 因为这么一句不知是真是假的话就真的妥协了……只是他没同意去住公司分派的员工宿舍,就怕他刚一躺下,那人便有理由将他彻底驱逐出去。 为了防止被釜底抽薪,他干脆什么也没带,抓着手机钱包就出了门,起先想着去李平朗那儿混几日,结果打了半天电话都无人接听,易然有些奇怪,但也没太多想。 他自个儿都烦心得要死,哪还有精力去管别个,等抽完一包烟,易然打了辆车,决定在公司附近的酒店暂且住下,等那人消气了先。 出租车里的空调总带着股说不出来的气味,易然吹得有些头晕,忙不迭将车窗打开,却被尾气糊了一脸。 “……”他是真的不懂自己为什么要遭这份罪。 难不成林渡给他下蛊了不成? 易然越想脸色越难看,司机以为他晕车了,还提醒一句不要吐到车上。 于是下车后心情更差了,恨不得有人找茬让他逮着理由揍一顿出气,易然阴沉着脸来到前台,把身份证甩到桌上。 就一周,他想,一周之后他要还忍着,那他妈的就是孙子。 次日林渡照常起床,洗漱、穿戴…… 他迷糊间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等到快要离家时才突然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饭。 易然打小在国外生活,不比寻常少爷那般十指不沾阳春水,手艺称不上多好,但填饱肚子总是没问题。那人总有晨跑的习惯,向来起得要比他早,等在小区里溜达完一圈了,满头大汗的回来,冲个凉出来,脖子上挂着毛巾,裸着水渍未干的上身,站在灶台前给锅里滋滋作响的鸡蛋翻面。 之后再丢两片吐司进去烤到焦黄,温上一杯牛奶,抓一把沙拉叶,简单粗暴。 因为林渡喜欢吃半熟的蛋,所以他会尽量掌控火候,有时候煎到完美了,还会跟献宝似的端上桌,喜滋滋的切给他看…… 如今林渡吃着楼下便利店里的包子,表皮松软,内里的肉馅带汁,比易然那时常手抖放多了盐的鸡蛋不知道好了多少。 他又喝了口咖啡,不加糖不加奶,苦得人舌根发麻。 林渡皱起眉头,突然觉得牛奶也挺好喝的,就算易然喜欢往里头添蜂蜜,说是对肠胃好……实际上就是单纯的嗜甜而已。 啧,想那么多做什么?总归是要忘记的……轻轻吐了口气,林渡低头发动车子。 等到了公司,易然的位置上还是空的,林渡看了眼手表,离规定时间还差十分钟左右……他早上有个例会,一般都是由助理来整合会议内容,平时为了锻炼都是让易然和小楼准备两份,有时候小楼不在,那么这个任务自然就落到那人头上。 在公式方面,那小子其实比看起来要靠谱的多,就是脾气不太好,说没两句不顺心就吹胡子瞪眼的,得多磨磨。 “林总?会议要开始了,您……” “……嗯,我放一下东西,马上过来。”林渡这才发现自己走神,歉意的笑了笑。 等走到办公室前,门却自己开了,易然打着哈欠从里头出来,揉了揉眼睛,“嗯……开早会了吗?” 林渡与他撞了个照面,先是一惊,后又道:“你怎么在这里?” 易然眯了眯眼睛,刚想说话,被一把拉进屋里,林渡反身将门关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怎么有我办公室的钥匙。” “我管楼晋要的。”易然耸了耸肩膀,“我说不给就揍他。” “……”林渡噎了一下,“你要我办公室钥匙做什么?” “我没地方去,你不让我回家,我这周就住这儿了。”易然理直气壮的扬起下巴,“除非你肯同意让我回去。” “你那群狐朋狗友呢?” “他们都不靠谱,关键时候鬼影都没一个……”其实是他自觉这事情丢脸,除了知根知底的李平朗外没联系别人,“反正你这儿什么都有。” 林渡皱起眉,他张了张嘴,最后却只得道:“开完会再跟你说。” 结果会议上林渡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者没有备注,只是一串孤零零的数字,林渡本想挂断,却不小心点到了接通。 “喂?”陈宇辉的声音从话筒另一边传来,易然就坐在林渡旁边,一听这声音脸都变了,林渡没让他再说第二个字,干脆利落的关了机。 原以为之前那事之后对方没脸再联系自己,加上手机是新换的,没有通话记录,林渡也就没刻意去拉黑……却不想那人的脸皮要比他想象的厚。 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里易然强忍着没发作,一回到办公室就跟点燃的二踢脚似的,“轰”地一声炸上了天——他一把扳过林渡的肩,声音里都透着咬牙切齿的味道:“你跟他还有联系?” 后者被攥的生疼,嘶了一声,“放手……你是脑子被门挤了吗?我会联系他?” 易然眯眼看着林渡一脸不悦,反复确认了几遍才松开力道,哼道:“我就知道是那傻逼缠着你……你等着,回头我就找人揍他一顿,看他还敢不敢给你打电话。” 林渡无语的看他一眼,“收起你那套野蛮人思维吧……我若是不想要了,再怎么缠也无用。”他轻轻咳了声,转身泡了两杯茶水,将其中一份推到易然面前。 “晚上我带你去楼下的酒店开个房间。”吹了吹冒着热气的水面,林渡抿了口茶,声音平静,“在公司我们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你没有理由住在我这里,何况晚上停水停电,不可能为了你一个人特地开后门……”他说到这里时顿了顿,瞥了眼即将爆发的易然,话锋一转,“当然,赶你出去这件事我也有部分责任,所以住宿的费用由我来出。” 易然冷笑一声,“你要是讨厌我了就直说,别他妈假惺惺的卖人情。”不过就是仗着老子舍不得你,他气哼哼的想着,有时候真恨不得把这人揍一顿出气,又或者扒光了丢床上,捆起来操到说不清话,自然也就不会赶他走了…… 易然越想越难受,郁结于心的火气快要将胸口给撑炸了,他深深吸了口气,瞪着林渡,“你是不是就抓准了我……舍不得你?” 最后那几个字小声到接近于无,可林渡还是听见了。 他垂下眼,握着杯子的手指捏紧了些,心跳有瞬间加快。 “易公子说笑了。” 对方干笑两声,没接话。 气氛顿时沉默下来,直到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才如梦初醒的回过神。 “进来。” “林总,关于先前那个项目的具体报告……” 进入工作状态的林渡心无旁骛,易然在边上自己呆了一会儿,觉得怪没意思的。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较真了,不然怎么会如此在意对方的想法……林渡先前的那句“我若是不想要了,再怎么缠也无用。”,听得他心口发 分卷阅读39 麻,莫名有些惶恐。 可笑,他易然从小到大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凭什么就林渡特殊了,阴魂不散的盘踞着他的脑海,让他朝思暮想,却割舍不下? 易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将脸埋进臂弯里,深深吸了口气。 林渡其实没有做错。 他是该冷静一下了,许是对方的身体滋味太好,精虫上脑了才产生这种错觉…… 这种好像,喜欢上什么人一样的错觉。 第21章 两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达成了“冷静”一下的共识,接下来一连三天除去工作上的事情外,几乎没怎么说话。 当然表面上还是装得和和气气,哪怕易然经常在心里头骂娘,面上却不显山露水,仿佛回到了最开始互相装纯情的时候……虽然心态远远不止当初那般简单。 但既然说好了一周为限,谁先开口反而显得尴尬,于是又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 林渡今天回家较早,草草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牵着软糖下楼走了一圈。 说起来这事儿之前都是易然干的,林渡通常一回家就洗澡,出来之后就彻底瘫了——不管是沙发还是床上,只要靠上一会儿,迷迷糊糊的就睡过去了。 这时候易然都会把他抱去床上……第一回 对方这么干的时候,林渡几乎立马醒了,挣扎着想要从怀里下来。 后来又一次他实在累坏了,加上喝了点酒,脑子晕沉沉的不大清醒,也就随了易然怎么摆弄……第二天在床上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懵,一开始还觉得有些丢脸,到后来却逐渐习惯了。 ……以至昨晚一不留神在沙发上睡了一宿,腰酸背痛了整整一天。 拉回飘远的思绪,林渡牵着狗绳将软糖从电梯里拽出来。 在这里住了几个月,周边地形早就摸清楚了,轻车熟路的牵着狗来到中心区的小花园里。狗崽子在家憋了几天,这会儿跟撒泼似的到处乱跑,林渡一脸无奈的跟在后头,不一会儿便气喘吁吁……他抹了把脸上的汗,突然就很想那人回来。 早知道当初就买只猫了…… 心不在蔫的想着,等好不容易走够一圈,林渡迫不及待的拽着还没玩够的软糖往家走,快到楼底下时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喂?” “师兄,我看见你了。” 林渡听到这声音先是一愣,后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猛然抬头,恰好撞上陈宇辉递过来的目光。 那人穿着一身普通的休闲衫,脸色略有些苍白,笑起来的模样比先前要年轻几岁,像个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 林渡眯起眼睛,不得不承认这位名义上的“初恋”有着一副不错的皮囊,只可惜内里的东西已经变了,变得令他作呕。 软糖在脚底打转,林渡扯了扯缰绳,“你来做什么?” 陈宇辉眼下挂着乌青,神色憔悴,在事发后的这段时间里,他几乎没怎么合眼,此时嘶哑着嗓音踌躇许久,终于找到了开口的勇气。 “我很抱歉,关于之前……” 话未说完,林渡却已牵着狗与他擦肩,陈宇辉慌忙转身,看着那人决然的背影,“我、我想补偿你,师兄我手里有个项目很适合——” 电梯门缓缓合上,将他的声音隔绝在外,陈宇辉站在门外,终究还是没敢再追上去。 哪怕他有很多想说的东西,想倾诉的委屈,他在陈家暗无天日黑暗里生生爬出来一条活路,从私生子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地位,他付出了太多太多,甚至成了曾经最憎恶的样子。 虚伪、阴险、心狠手辣。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如果他不做改变,那么他活不到今天,也就不能再回来看那人一眼,哪怕这一眼,隔了足足十三年…… 这头独自黯然神伤,反观林渡,根本没把陈宇辉的出现当回事,睡一觉醒来甚至忘了见过这么个人。 慢慢吞吞的下了床,林渡揉着眼睛走进洗漱间,刷牙的时候看着架子上两个水杯,突然回想起他们去买的时候,易然偷偷给他拿了个粉色,被发现时一脸坏笑的模样。 成对的牙刷、拖鞋、碗筷……以及客房那一屋子没收拾的东西,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他,这间屋子还有一个住客,而且马上就要回来了。 想到昨天累死人的遛狗经历,林渡突然有那么一点的、小小的期待,还没来得及深入,就被咬着他裤脚的软糖转移了注意。 狗崽子蹭着他的小腿,尾巴甩得仿佛能原地起飞,林渡吐掉泡沫,伸手将它抱起来,揉了揉毛茸茸的脑袋。 软糖天真的望着他,湛蓝色的眼珠一望见底,林渡喜欢这样干净的眼神——不带欲望的、完全的讨好,纯粹到没有半分虚情假意,不需要他费心猜测,苦心经营,怅然若失…… 甚至到头来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 他看了眼成对的生活用品,心想就算知道如此,偶尔也还是会寂寞啊。 仿佛看破了这一点似的,今天的易然又热情了起来,隔几分钟就往他办公室跑一趟,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单纯盯着他看。 “……怎么了?” “没有。”易然眨眨眼,“明天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在酒店窝了一个星期,他都快疯了。 林渡抬起头,迎上那人期盼的目光,像极了今早扯着他裤脚讨饭吃的小狗……只不过少了根来回甩动的尾巴。 突然的有些想笑,内心更是柔软一片,仿佛有什么蠢蠢欲动着要从底下冒出来,却又始终差了口气。 林渡忽视了这难得的悸动,五指交叉着叠在一起,“你这么想回来?” “当然!我……”易然眼睛一亮,又立马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眉心皱起,“喂!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不会想后悔吧?” “我有什么后悔的。”林渡看他一脸不忿,安抚的笑了下,“……软糖挺想你的。” “那你呢?” “一点吧。”毕竟遛狗真的很麻烦。 易然撇撇嘴,上半身越过桌面凑过来,“就一点?” 林渡看着眼前这张放大的俊脸,忍不住伸手,揉了把那硬硬发茬,“想要多少,自己来拿。” 这话倒是暧昧的很,听得易然心跳都漏了一拍,“我要你就给?” “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林渡点着他的眉心将人推远了些,“还有一天呢,别跟我闹。” 易然舔了舔嘴唇,乖乖后撤些许,心里却早已将这人扒光后翻来覆去的干了几遍。 不就是一天嘛,他忍。 “乖,准备一下,下午有一场股东大会,你做旁听。”本来这事都由小楼做的,易然毕竟年轻,经验尚浅,不过赶上林渡心情不错,特例开了后门,“你在我这里这段时间,总要学点东西回去给你爹 分卷阅读40 看……”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变故终于还是发生了。 先前陈宇辉来找他,有提过一嘴的补偿林渡没放在心上,却不想那人不但没有善罢甘休,反而干脆越过林渡,率先联系上其他股东。 他带来的那个崭新的合作方案,油水很足,并且分成大方,。 结果大会上便有人提起此事,林渡还未来得及否决,就见其中一名股东开口:“商场上哪有永恒的敌人,何况宇晖这孩子心诚,项目我也看了,利润很大,没理由放过……” 那人是他的一位远房亲戚,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在自己接手父亲的公司以后还经常帮忙,地位不可谓不高。 长辈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于公于私都没有拒绝的理由,毕竟公司的运营最主要的还是盈利,这么大一块肥肉送到嘴边,就算他嫌油腻恶心,也得考虑到身后一帮人切身的利益。 胃酸止不住的上涌,林渡坐在柔软的皮椅中,空调嗖嗖的吹着,吹得他十分想吐。 而他身边,易然笔直的坐着,咔嚓一声,生生捏碎了手里的笔杆。 暴怒中的年轻人目光凶狠,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却听见身边传来一声同意,欲将爆发的火气卡在嗓子眼里,像哑了火的炮仗,呼哧呼哧的吐着黑烟。 易然为此发了好大一通火,在办公室里砸了一大堆东西,林渡靠在紧锁的门上,眉心皱起,神色有些冷淡:“……你闹够了没有?” 易然气得满面通红,将沙发上的抱枕甩到地上,冲过来一把扯住林渡的衣领,“你为什么要答应他?!你不是最大股东兼CEO么?” “就算我是,也不能一意孤行。”林渡叹了口气,“陈宇晖给出的方案的确诱人,我没有正当的理由拒绝……”除非把那晚的事情说出来,可林渡这么好面子的人,又怎么会自揭伤口? 所以在例会上他沉默了,哪怕本能告诉他自己应该站出来反对,但理由呢? 那是个永远无法说出口的理由,自然就等于不存在了。 易然见他沉默不语的样子,只觉得心口被什么狠狠捏住了,难受得他喘不过气来……林渡的难处他能理解,可是如果换做自己,他会更任性、更冲动的拒绝这件事情,并且无论如何也不退步。 但林渡不一样,这个人太理智、太公私分明,甚至到了易然不能理解的地步——“所以你就这么放任自己去跟一个差点强奸了你的人渣合作?!” “不是我,是公司。”林渡的声音很冷,带着点无机质的味道,“我会尽量避免跟他见面的……” “可你明明知道你避免不了!”易然近乎是吼出来的,“他会给你下第一次药,难免就有第二次!” 他眼睛血红,突然就笑了:“难不成,其实你很想被他上?觉得上一次是我吃亏了,所以这回主动送上门——” 话音未落,就听“啪”地一声脆响,易然只觉得脸颊一片火辣,难以置信的回过头。 “你……你为了他,打我。”他一字一顿,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林渡,你为了那个人渣,竟然打我?!” 林渡闭了闭眼,垂下微微泛红的掌心,深深吸了口气,声音里尽是疲惫。 “易然,你过界了。”他说,“于公于私,你都没有资格来质疑我的决策, 这是我的公司,不是你的。” 易然仿佛被生生掐住了脖子,他嘴唇颤抖,满脸难以置信,“我他妈……过界?我只是——”只是太在乎你了,所以才会这么不忿……浓烈的委屈让他一阵鼻酸,想着你林渡凭什么啊?凭什么叫我这样难受。 看着对方泛红的侧脸,林渡的心里也不大舒服,其实这种话换任何一个人来说他都不会计较,偏偏易然,就是不行。 或许他应该再大度点的,又或许他无论如何也不该打人,但脑子里的那根弦就是断了,在对方口不择言的一瞬间——到底还是冲动了。 心脏仿佛被什么压着,沉甸甸的喘不上气来,林渡目光复杂,伸手想去摸那被打的地方,却被那人大力挥开,“别碰我!” “你不是喜欢他吗?那你就喜欢去吧——”易然红着眼倒退几步,冷笑一声,“以后我他妈再管你的事,我他妈就是孙子!” 放完狠话他摔门而出,厚重的木门发出“砰”地一声巨响,整个办公室都为之一震。 林渡垂下眼,望着自己不知何时互相绞紧的手指,直到有人敲门才猛然回神,“……请进。” 这一开口,才发现他声音哑的不成样子,楼晋有些担忧的看了眼老板,“您、您没事吧……?” 林渡掐着眉心,叹了口气,“小孩子闹脾气,大家当没看见吧……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股东那边传来消息说,关于开会时提到的那个案子,对方公司说要请您去亲自签名才肯合作……” “那就让他滚。”林渡烦躁的皱起眉,“你原话转达——我退了一步,不代表就任人拿捏,别得寸进尺。” 楼晋没想到他态度如此强硬,怔了一下,忙不迭点头:“……那股东那边……” “如果那边来找,你让他们亲自联系我,赚钱的机会不仅仅只有这一次。” “好、好的……” “出去吧。” 助理离开之后,办公室再一次恢复寂静,林渡深深抽了口气,平静了好一会儿,才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以后,他不等对方开口,率先道:“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打电话,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但我不想再跟你扯上一星半点的关系——再有下一次,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我都不会放过你,明白了吗?” 那边沉默了几秒,响起一声苦笑,“我明白了……你……你跟他吵架了,是吗?” “是,多亏了你处心积虑的挑拨离间,我们暂且掰了。”他说到这里时,突然笑了,“不过陈宇辉,你真的觉得如果我想追一个人,会追不到手吗?” “托你的福,我本来还只是打算玩玩,现在逆反心起来,有点想认真了。” 陈宇辉倒抽一口气,“林渡,你……他不适合你。” “那我就把他变得适合我。”林渡眯起眼睛,柔声道:“还是你不相信我的魅力?嗯?” “……” “既然话都说开了,到此为止吧……” “林渡,”那人像是彻底慌了,“我、我想再见你一面……最后一面……” “这个案子结束之后,我就要回美国了,我们可能这辈子都——” 林渡面无表情的掐断了电话。 第22章 看着弹回桌面的屏幕,林渡彻底冷静了,他回味起刚才说的那一番话,并非单纯的置气,而是……却有此意。 对于易然,他的 分卷阅读41 确抱有炮友之上的好感,不然也不会任凭对方横冲直撞的闯进生活里来,衣食住行都被绑在一起,甚至放低底线,纵容那人偶尔的冲动…… 之前是,现在也是。 他甚至有些后悔那一巴掌——尽管他有理由也有立场,可是对于抱有好感的人来说,却是太重了些。 何况易然那么要面子的一个少爷,估计也是第一次被人打脸,没气到还手已经不错了……但这么看来,那人对他也并非只有欲望,多少也是有几分真心的……吧? 若没有刚才那爆发的矛盾,林渡自己也没想到,原来他这份摇摆不定的心情,就叫做怦然心动。 当然狼狈是有的——在这个谁先动心谁输的过程中,他成为了落后的一方,那把名为“风流”的刀子架在颈间,随时都有可能被其割伤。 但就算是动心了又如何?只要不说,那人便不会知道……他若要想说,也肯定是要找个合适的、不会被拒绝的时候,而这个机会,他可以等。 林渡相信自己的魅力,也相信易然不会无动于衷。 在正视了自己的感情以后,看待一些事情的感受也就变了,林渡不急着去找易然,那小子现在正处在气头上,少说也要冷静几天……等他彻底处理完陈宇辉这件事,再去找人安慰也不算迟。 结果他没想到的是,次日陈宇辉刚签完合同出来,就被人套上麻袋拖进小巷子里一顿胖揍,完了还不忘打个120送人去医院……这等嚣张的做法林渡想也不想就知道是易然干的,他感到哭笑不得的同时又有些担忧,毕竟陈宇辉身份特殊,真要闹大了他怕惹上麻烦。 林渡想了半天,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让小楼送了个果篮过去,并嘱咐不要用自己的名号。 结果助理一去不回,直到快下班的时候,林渡接到了易然的电话。 那人悍然一副绑匪的语气,说楼晋在他手里…… 林渡一个没绷住笑出声来,懒洋洋的换了只腿翘起,“怎么,要我准备一百万赎人?不然撕票?” 易然听出他话里的调笑,气不打一处来,“不然我就揍他一顿!” “你要是真想揍他,第一次这么说得时候就下手了。”林渡揉着额角,放轻了语调,“想见我就直说嘛,搞这些弯弯道道的做什么?” 像是给他这话刺激到了,易然的喘息重了些,他沉默了几秒,突然低声道“那你来不来?” “你想让我来吗?” “……” “说话啊。” “……你他妈玩我是吧!”易然炸了,“妈的你爱来不来!老子还不稀罕了!” 说着就气呼呼的把电话撂了。 一个多小时后楼晋回来了,苦哈哈的向林渡投诉,说是半途被劫道,吓个半死。 “林总,你得管管他!这么下去无法无天了!” 林渡用手肘撑着下巴,眉眼弯成月牙状,唇角勾起,含蓄的露出几颗白牙。 他乐得紧,连心情都开朗不少,“那你丢什么了没?” 楼晋抽了抽鼻子,“他把果篮抢走了。” 那果篮本就是林渡落井下石的东西,故意寒碜陈宇辉的,所以送不送也不是那么打紧,易然既要抢,那就随他去。 只不过这种牵扯旁人的方式并不太好,林渡看着一脸委屈的小楼,慷慨的加了月底的奖金,“你就当帮我一起带孩子。” 对方的脸立马就垮了,“林总,他都二十一了,你见过一米八几的孩子吗?” “放心,这是最后一回。”林渡安慰他,“以后他再干这种混蛋事,这个月工资翻倍怎么样?” 小楼噎了下,果断点头道:“一言为定!” 末了又觉得太势力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发,“不过林总,不是我说,这样一直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而且那小子太混了,不过跟你吵了一架,又跑去酒吧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哦?” “……我被拉过去在沙发上坐了两个多小时,易然提前走的。”楼晋说,“我刚进去的时候,桌上一大堆酒瓶,乌泱泱一群人在包厢里,那叫一个群魔乱舞……” 林渡的手指叩着桌面,“他喝酒了?” “这我不清楚,应该是有吧……” 林渡回想起对方在电话里的语气,心想应该没喝多少,“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班吧。” 打发走倒霉的小助理,林渡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去亲自看看。 易然就住在楼下的酒店,房间是他亲自开的,自然知道准确的房间号,林渡站在电梯里,看着镜面般墙壁上眉眼含笑的自己,抬起手来整了整衣冠。 酒店挺大,走廊七扭八拐,易然的房间比较靠里,林渡按照指示牌转了一会儿,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 他本能往声源处看去,恰好瞧见易然站在门口,而对面则站着一个高挑的青年,闻言放下手边的行李箱,伸手环住了易然的颈脖。 “我想你了啊,就回来了……” 两人亲密谈话间,林渡就这么站在拐角处,先前的笑容逐渐淡了,余下那么几分挂在唇角,有些假。 易然对此丝毫不知,他喝了酒,脸色略有些红润,但意识清醒的很。 这会儿皱眉扒拉着脖子上的手臂,“别闹,你回来做什么?还有你怎么知道我这里?” Randy撇撇嘴,委屈道:“我找我哥问的地址……听说你最近有找他办事。” 李平朗失踪快半个月了,易然怎么联系也找不见人,加上又不好惊动家长,只好联系了张焕——也就是Randy的哥哥,后者是私生子,从小被丢到国外,易然出国上学的时候跟他认识,做过一段时间的炮友。 后来易然回国,两人自然而然就断了联系,如今Randy突然出现,倒是让他有几分不明所以,加上林渡那通电话弄得他心情很糟,语气也差了起来,“我找他办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哥跟我说你跟别人同居了。”Randy答非所问,他继承了那便宜娘亲二分之一的白人血统,眉眼深邃,专心致志的望着一个人的时候,显得无比情深。“我不信,所以就回来看看……” 说话间,身体已经再次凑上去,易然不耐烦的将人推开,“说话就说话,别他妈招惹我。” Randy的眼睛瞬间红了,“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他捏着易然衣角的手指在抖,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哽咽。 “要不是你对我那么好……我又怎么会……”说到最后声音都变了调,泪水顺着他眼角淌下来,漫过精致的脸,“你送我上课、帮我打饭、还会在打篮球的时候对着我笑……我以为、以为你对我……是……认真的……” 他几乎泣不成声,断断续续 分卷阅读42 的呜咽合着控诉回荡在走廊里,像是一盆冷水,一点点浇灭了林渡心中的火苗。 他靠在墙壁上,目光投在脚底带着花色的地毯,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远处,易然嗤笑一声,“这点小事就能把你骗到,那你还真是廉价。” “当初是你自己死活要爬我的床,怎么现在还怪起我来了?我最讨厌的就是死缠烂打,看在你哥的面子上,别逼我烦你……” 他话说得很绝,在林渡听起来却莫名耳熟,仔细一想,类似的东西自己也说过不少,虽不像易然那么难听,但到底异曲同工。 ……以至于听到最后,忍不住笑出声来。 易然听到声音,猛然抬头,“你……” 林渡本来也没怎么藏,只不过一言不发,加上那两人太过专注,一直没发现罢了。 这会儿他抱着手臂,优哉游哉的倚着墙角看戏,似笑非笑的模样看得易然心头狂跳,不由得上前一步,“你、你怎么来了……” 林渡眨了眨眼睛,“不是你说想我吗?” “我哪里有说想……”易然反驳倒了一半生生咽回去了,他忍着不断扬起的嘴角,“林叔叔,我……” “他是谁?”身后,被忽视掉的Randy不忿开口,“难道你就是跟他……” “闭嘴,这里没你的事!”易然不耐烦的瞪他一眼,还想再警告两句,林渡却突然走上前来,笑道:“你好,我叫林渡。” Randy没想到他会这么主动,愣了一下,结结巴巴的报上自己的名字。 “你跟然哥是什么关系?”他问。 易然皱眉,“喂,别叫的这么亲密……” “我们是同居关系,先前他犯了点错,被我赶出来了。”林渡说,“现在,我是来接他回家的。” 他说这话时语气平稳,理所应当的语气连易然都震住了,好一会儿没说话。 倒是Randy脸色煞白,泪水干在脸上,留下一道道湿痕。 林渡对他礼貌性的笑了笑,抬头对上易然的眼,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像是相通的电极,噼里啪啦的闪着火花。 易然咧开嘴,露出白白的尖牙,“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答应你?” “你不会吗?”林渡反问,眉梢高高挑起,眼角含笑,说不出的风流意气。 易然就喜欢他身上这股与生俱来的自信,仿佛一切都掌控在手……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给人带来强烈的征服欲,越是冷静强悍,就越想看他被操到神志不清的模样,叫人热血沸腾…… 先前消散的醉意重新涌上,易然目光愈发赤裸,偏偏嘴上还要别扭那么一两下,不然总觉得没面子,“……得看你表现。” 林渡噗嗤笑出了声,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已经无地自容的Randy,带着几分挑衅。 “行啊……等回去了,给你奖励。” “什么奖励?” 林渡伸长手臂,像先前Randy搂着易然那样,凑近些许,柔软的嘴唇贴在对方耳畔,吐出湿热的呼吸。 他声音低哑,带着些许笑意,猫爪似的在心口挠上几圈,撩人的紧。 林渡说:“……我会骑在你身上,然后……” 最后几个字声音极小,却是把易然听硬了。 他眸光灼灼,像是看见了肉的饿狼,注视半晌后,嘶声道:“……你说的。” 第23章 林渡不置可否,抽回手时暧昧地揉了揉对方的耳垂。 “我去楼下等你。” 他潇潇洒洒的撩完就走,留易然一人站在原地,直到对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才终于回神。 “然哥……”Randy脸色苍白,不服气的拽住了他的手臂,“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易然居高临下的瞥他一眼,嗤笑道:“他一句话就能让我硬,你能吗?”说罢拍了拍对方的脸颊,没什么感情地道:“走吧,以后也别来找我了。” Randy的嘴唇颤抖几下,“你……喜欢他吗?” 他的声音很小,像是在恐惧着某个答案,可直到那人拿着房卡与他擦肩,也没有听到回答。 林渡坐在大厅的沙发里,两条长腿懒洋洋的叠在一起,手指搭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叩着。 其实在楼上的时候,他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冷静——任谁看见自己看上的对象被前任纠缠,心情都不会太好,何况还是在清楚自己的败境之后。 不过真要计较这个,林渡也并非善类,累累前科可谓罄竹难书,所以翻旧账挺没意思的,既然都不干净,谁也嫌弃不了谁。 加上易然到底还年轻的很,爱玩很正常,何况他性格冲动,做事不过脑子,想要掌控也容易得很,至于改变,就需要潜移默化的耐心,以及适当的……引诱。 他想要欲望,林渡就给他欲望,但不能全给,要一点、一点的勾引,循序渐进,把胃口吊起来了,再斟酌着给予,直到他欲求不满,再离不开你为止…… 正想着出神,眼前突然投下一抹阴影,林渡抬起头来,就见易然逆光站着,表情看不太清,眼神却很亮,像是要将他烧出一个洞来。 “想什么呢?” 林渡弯起眼梢,“想你啊。” 这毫无犹豫的三个字直直砸进了易然心里,发出轰隆一声巨响,他怔了一瞬,笑出一口白牙,像是咬着骨头的小狗,尾巴稍都翘了起来。 “怎么,比起陈宇辉,发现还是我好了?” 林渡伸出手指刮了刮他的下巴,“他怎么能跟你比……” 易然呼吸一窒,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人从沙发上拖起来,“……回家。” 年轻人的劲道很大,拽的林渡踉跄了下,差点跌进对方怀里,连忙扶住易然的肩。 两人靠得极近,互相可以嗅到彼此身上的味道,在经历了快半个月的冷战之后,光是简单的触碰,便让人心头一悸,心脏漏跳半拍,呼吸也急促起来。 易然看得挪不开眼,林渡倒还镇定,捏了捏他的肩膀,“别傻站着了,走吧。” 结果好不容易回到家里,一开门,就看见走道中心埋着一颗炸弹,林渡看着颠儿颠儿跑过来的软糖,嘴角抽搐了几下。 易然大大咧咧的将脱下的鞋子一甩,弯腰接住迎面扑来的小狗,大手搓弄着对方脖子上的软毛,“让哥哥看看……嗨,是不是又沉了?” “这个年纪长得快。”林渡踩着拖鞋,小心翼翼的越过那一滩地雷,从厨房取来扫帚和簸箕。 他将长袖挽起至手臂,还带上了一次性的橡胶手套,皱眉的模样透出几分禁欲的味道,配上那张扬的眉眼,简直性感的要命。 各种旖旎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易然上前抢过他手里的东西,将人推去一遍,连声音都嘶哑几分,“我、我来吧 分卷阅读43 ……你去准备一下……” 林渡见他一脸欲求不满的模样,存了心去逗,“准备什么?” “……你不是说要给我奖励嘛?” “哦……有这回事?” “你!”易然恼羞成怒,眼看就要丢了东西扑上来,被林渡环住肩膀,在脸颊上亲了一口。 “你先去洗澡……完了之后,来房间找我。” 等易然将走廊打扫干净,又给软糖抓了把狗粮,迫不及待往房间去了,阿拉斯加摇着尾巴跟在他后头,被易然隔在门外,嗷嗷的扒拉着木质的门板,叫个不停。 易然不耐烦的啧了一声,顺手将门锁上,转身却看卧室里空无一人,唯有洗手间的灯是亮着的,被毛玻璃模糊的人影闪闪烁烁,暧昧十分。 易然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边听其中传来林渡的声音,“来了?先去床上坐一会儿……不许偷看。” 那声音里带着笑意,撩的易然心头发痒,他像个没见过场面的处男似的傻站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往床边挪去。 先前的几次欢爱都是由他发起,所以易然非常好奇如果林渡主动的话,会是副什么模样……结果这一想就入了神,正意淫得起劲,身后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易然想要回头,眼前却突然一黑,被一条长布遮住了。 “喂!”他有些不满的发出声音,却换来那人一声轻笑,腿上一重,竟是林渡整个贴了上来,身上沐浴露的清香可劲儿往鼻子里钻,柠檬味的,非常好闻。 林渡的膝盖抵着易然的胯间,凑上前去亲吻那人的唇,他吻的很温柔,浅尝即止的磨蹭着柔软的唇瓣,伸出舌尖缓缓勾勒,直至足够湿润后,才将其撬开,长驱直入。 绵密的水声响起在咫尺间,合着逐渐粗重的喘息,温热的喷洒在彼此脸上。林渡的手指捏着领带,松松垮垮的按在易然鬓侧,暧昧的磨蹭着靠近太阳穴的皮肤,直至那人再忍不住,伸手揽住他劲瘦的腰。 一吻闭后,二人皆有些气喘,易然梗着脖子,抬手想要将脸上碍事的布条扯下来,却不想那玩意儿自己脱落,突然见光的眼睛有些刺痛,他本能眯了眯,等视力恢复后,却是直接呆住了。 林渡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除去领口略开,没有系领带之外,连外套的扣子都没解,打版合适的布料掐出一道漂亮的腰线,收束在整齐的西裤下,肩宽腿长。加上他不知从哪儿找来一副细框的眼镜戴上,薄薄的镜片半遮眉眼,翘起的唇角带着淡淡的粉,还有些湿漉的发梢淌着水,顺着修长的颈脖淌下,打湿领口的一小片布料。 林渡扯了扯手里的领带——先前他就是用这个蒙住了易然的眼,这会儿卷着细长的布条,将其拉直把后挂在那人脖子上,拉近了些,“怎么,看傻了?” 他居高临下的笑着,目光玩味,将湿热的呼吸喷在易然脸上,暧昧道:“这难道不是你一直想做的吗?看着衣衫整齐的我……” “是不是很想把我扒光,然后丢到床上?” 易然呼吸一窒,声音都抖了,“你……怎么知道……” 林渡亲昵的吻了吻他的唇,“因为你的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 易然磨了磨牙根,伸出舌头去舔对方的下巴,含糊道:“我现在也这么想……” 林渡牵起腰上那人不安分的手,放到唇边轻啄一下,然后用领带一圈、一圈的缠了起来。 易然饶有意思的盯着他看,等缠好了才挣了挣,发现那结打的很死,光凭自己根本弄不开。 他眨了眨眼睛,一脸纯情地道:“你绑我做什么?” 林渡不作答,只微微一笑,倒退一步,当着他的面解开皮带。 手指撩拨着金属扣咔咔作响,那声音光是用听就让人身体发热,易然一眨不眨的看着对方的动作,看着那人慢条斯理的褪下长裤,露出大腿上黑色的吊袜带。 黑色的皮革衬着白皙的皮肤,微微将其内勒了一小圈,上头的钩子拉扯着衬衫的下摆,看看遮住光裸的下体…… 林渡没穿内裤。 这个念头烟花似的在脑袋里“嘭”地炸开,点燃了仅剩的理智,易然起身就想扑过去,却被林渡抢先一步,那人贴着他的胸口将他推到在床,伸手将他推到在床,岔开腿骑了上去。 后脑接触到柔软的床面,易然上半身躺平,两条长腿弯曲落在地上,腿根处压着一人的重量,加上双手被捆,起身时不得借力。林渡不紧不慢的将人制住,居高临下的解着衣扣。 修长的手指拨弄着圆润的纽扣,将布料拉扯出几道褶皱,又被坠在下摆的皮带拉直了,被汗水浸湿的布料裹着劲瘦的腰线,就这么一粒、一粒逐渐往下,直到全部敞开,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 易然看得眼热,偏偏双手被缚,动起来极其别扭,手腕被领带勒得发红,一股热血涌上下腹,半硬的性器隔着布料抵在林渡赤裸的臀部,色情的顶弄着,惹得后者不得不收紧腿根,“老实点,乖。” 说罢,脱下外套甩到对方脸上,伸手往后,隔着布料按住那根滚烫的玩意儿,不轻不重的揉搓了几下,直到彻底硬起,撑起帐篷。 林渡伸手将其圈住,手指贴着龟冠摩擦几下,就听见剩下人传来一声闷哼……易然好不容易将脸上的外套胡乱弄开,嘴巴就被人猛然堵住,灵活的舌尖撬开牙齿,伸入口腔挑逗着内壁的粘膜。对方没打算给他喘息的机会,所有的重量压在易然胸口,不一会儿便开始缺氧,易然瞪着充血的眼,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唯有心跳声被不断放大,擂鼓般响在耳畔,震得他头皮发麻…… 林渡的脸被不断放大,冰冷的镜片隔在两人之间,随着呼吸染上一层白雾,多少遮住了对方眼中的情绪,易然咬着林渡的唇瓣,突然就想看看那人此刻的表情——于是他伸手想去摘掉那碍事的眼镜,却被林渡轻巧拍开,同时起身,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里,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颈脖通红,嘴角拉出一抹银丝,被那人舌尖一卷,吞入腹里。 林渡胸口微微起伏着,汗水划过鬓发,在他下颌处凝成水滴,眼镜上的雾气未散,以至于表情还有些模糊,倒是泛着水光的唇角微微翘起,笑得毫无遮掩。 “……林叔叔……”易然嘶哑着嗓子,眼睛里满满都是血丝,“把我解开。” 林渡充耳不闻,自顾把弄着手中那根,不一会儿易然便受不住了,扭动着身体就要将他掀翻,林渡顺势贴上去,牙齿啃咬着对方的耳垂,声音低哑而性感,“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湿漉漉的呼吸可劲儿往耳廓里钻,微有些痒,易然偏头瞪了他,“你——” 林渡垂下头,露出镜片之下精致的眉眼,斜斜入鬓的眉梢轻佻,眼角泛着情欲的潮红,浅色的瞳孔中 分卷阅读44 情绪翻涌,蒙着一层薄薄的水光。 “难道你不想看着我……自己坐上去吗?” 松垮的居家裤被人撤下,勃起的器官跳了出来,落在林渡掌心,沉甸甸的一根。 他握着易然的那物往自己臀缝间磨蹭,渗出的液体将股沟弄湿,穴口已经提前做过拓张,湿软下来的褶皱缓缓收缩着,牵动着会阴处一阵颤抖。林渡抬高下腹,绷紧的腿根被皮圈束着,拉扯着皮肉勒出一圈红痕,半硬的性器抵在小腹间,随着动作上下晃动,看得易然双眼充血,从颈脖一路红到耳根。 林渡吻了吻他被汗打湿的额角,“想要我吗?“ 易然鼻翼抽动,迫不及待的偏头去舔对方的唇,尖尖的牙齿咬着对方的皮肉,恨不得生吃了他。 林渡对此不动所为,变本加厉的将那物抵上后方,浅浅戳入一节,又很快抽出。 易然发出一声难耐的低吼,身体剧烈震颤,几次差点把林渡掀翻,后者啧了一声,在对方胳膊上轻轻一敲,易然只觉得半个身子都麻了,一阵战栗间,被人生生将其按在身下。 林渡喘着气道:“想要我吗……?” 经过先前一番动乱,他的眼镜歪斜着挂在鼻梁处,其下一双凤眼精光闪烁,带着难以言喻的魄力,煜煜生辉。 “我是谁?” 这个易然在床笫间问了无数遍的问题,如今由林渡说出,比起威逼利诱,更平白添上一抹缠绵。 殷红的眼梢弯起,林渡笑了起来,汗水浸透的眉眼张扬,哪怕他才是被进入的那个,气势却不输分毫半点,他耐心的、一遍又一遍的引诱着,直到那不知吻过多少人的嘴唇,渴望的吐出自己的名字。 “林渡……”易然的胸口剧烈起伏,额角青筋暴起,“我想要你……” 想要亲吻你,想要拥抱你,想要进入你…… 强烈的欲望让大脑空白一片,余下的只是占有的本能,夹杂着些一闪而过的情愫,来不及追究,只觉眉心一软,耳畔响起那人叹息一般的声音。 他说:“如你所愿。” 林渡不知从哪儿摸出个套子,娴熟的给易然戴上——还是那种带有凸点的,被反着套在阴茎之上,易然被勒得止不住挣扎,却被一巴掌拍在胸口。 等好不容易将那玩意儿戴上了,林渡捋了把笔挺那根,这才抬起腰,缓缓沉下,让勃发的龟头碾开入口的褶皱,寸寸没入敏感的甬道——就算是提前做过拓张,这玩意儿还是太粗了些,林渡极为艰难的吃到一半,岔开跪在两侧的腿根止不住的打抖,小腹起伏几下,发出一声沙哑的呻吟。 那声音就猫儿的尖爪,扒拉着心口最敏感的一块肉。 为了叫他看清,林渡还腾出一只手来讲前方的性器拉起,易然的目光传过泛红的会阴,直直落在那被撑开至有些变形的穴口,泛着水光的褶皱微微泛红,因刺激而缓缓收缩着,被挤出的润滑剂沿着紧绷的腿根淌下,湿漉一片。 “呼……呼……”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林渡眉头蹙起,又尝试着吞进一些,不料易然却在最后关头猛然挺胯,将余下的一截全部顶入。猝不及防间林渡闷哼一声,差点软倒在对方身上,眼前阵阵发黑,体位原因导致要比先前都深,仿佛被彻底填满的感觉令他不断抽气……就跟被钉在那根东西上似的,林渡不敢贸然动作,手掌撑在易然胸前,直到那人低声唤他,才终于缓过劲来。 “别动。”林渡气息不稳,连带着声音也有些颤抖,他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抬起腰腹,将那粗长之物撤出些许,再一次吞入…… 滚烫的肉刃拉扯着肠道粘膜,满胀中带着钝痛的触感极为微妙,比起快感,更像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从心理到生理上的满足感。 他从上至下的俯视着对方的脸,看着欲望的潮红沿着胸膛一路蔓延到耳根,掌心之下的胸膛上下震动着,蓬勃的心跳隔着温热的皮肤,一下下击打在他被汗水打湿的掌心间,带来无法忽视的悸动…… 这就是喜欢吗? 恍然想着,本因插入而有些萎顿的器官却已在不知不觉中硬起,抵在小腹间沥沥吐着水。林渡伸手拨弄几下,腰腹起伏地吞吃着对方的阴茎,受到刺激的肠道讨好似的将其裹住,本能吸吮着体内之物,不过几下,渗出的肠液便将那青筋暴起的肉棒染满水色,在泛红的臀瓣间出入,淫乱到了极点。 易然咬着牙,眼睛里满是血丝,避孕套上的凸点刺激得他头皮发麻,再被那要命的肠道一绞,只是忍着不射便已需要极大地毅力,更别说林渡在他身上起伏的样子太过情色,像是吸人精气的狐狸,光看着便能把人榨干。 他眯着眼睛,被捆着的双手勒到发紫,偏偏那结卡的死紧,忍不住气恼道:“你他妈……你怎么这么……熟练……” 林渡断断续续的笑了几声,伸手抹了把他汗津津的脸,“先前有个……嗯……前任,喜欢玩SM……嗯啊啊……”话未说完便被狠狠一顶,剧烈颤抖的大腿再撑不住,软倒再对方身上。易然神色阴沉,被捆死的双手勾在对方脑后,将其压在自己胸口,“……前任?” 林渡的眼镜歪歪扭扭的挂在脸上,他伸出舌头舔着那人的胸口,将热气全数喷在泛红的颈脖处,“怎么……很稀奇吗?” 易然差点没把牙都咬碎,“是……你能耐……!” 只听“嘶拉”一声,那领带竟然被他生生扯断了,林渡来不及反应,就被一股大力掀翻在床,体内的东西沿着肠道碾了一圈,不偏不倚的顶在敏感带上。 “啊……唔!” 易然抬起对方的下巴,将领带揉作一团塞入林渡口中,眸中凶光闪烁,狞笑道:“林叔叔……没有人告诉你,在床上提及前任,是一件很、没、风、度的事情吗?” 他将林渡的双手按在头顶,分开那修长的腿,腰腹一挺,长驱直入,像是要将人桶穿似的大开大合地肏干起来,胯骨撞击着汗津津的臀瓣,“啪啪”声回荡在空气里,混搅着林渡含糊不清的呻吟,光是听就叫人面红耳赤。 被捆绑太久的手有些发麻,以至于没了轻重——易然报复性的亵玩着对方胸前的乳首,指甲抠弄着顶端的小缝,拉扯弹弄间,揉按着周围的乳晕,直至略显红肿才终于松开,倾下身用嘴含住,大力吸吮。 “唔唔!”林渡被迫挺起胸膛,酥软无力的长腿勾在对方腰间,随着操弄痉挛似的磨蹭着,他浑身是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领带堵不住的唾液顺着口角淌下,没入湿透的发鬓。 易然就着正面的姿势狠狠插了几下,差点没给对方生生夹射了,忙不迭抽出来,骂了声操。 林渡的后头已经被彻底干开了,空虚的穴口缓缓收缩着,隐约可见其中殷红 分卷阅读45 的肠肉,易然伸手捅了几下,捣出“噗嗤噗嗤”的水声来,多余的肠液混合着大量润滑顺着他的手腕淌下,袖口湿了大片。 将淫水抹在林渡唇角,易然轻咬着对方的耳尖,“林叔叔真浪啊……跟潮吹一样……” “你那些前任……知道你后头会被插出水吗……嗯?” 说罢,他将那该死的避孕套被一把扯下,重新插入对方体内,感受着性器被肠道包裹,舒服的叹了口气。 “真想……死在你身上……” 林渡觉得自己半条命都没了。 双腿被高高抬起,被撞得通红得腿根阵阵发麻,柔软的臀肉被那人肆意亵玩,掐弄拍打间,连带中间的穴口拉扯变形,反复捣入的阴茎将肠液打成白沫,糊在入口处湿泞一片。 乳首被人再次含住,舌尖扫过红肿的乳晕,尖牙轻咬,过点一般的快感扫过脊椎,他含糊不清的叫着,蜷起的手指蹂躏着身下的床单,湿透的衬衫黏在身上,贴合着汗水淋漓的皮肤,半透出其下带粉的肉色。 刘海一缕缕黏在额前,被人温柔拨开了,易然亲吻着他沾满唾液的下巴,顺着往下,在颈间留下各种痕迹……他将快要虚脱的林渡翻了个身,就着背面的姿势狠干几下,抽出滴水的性器,抱着人来到墙边。 迷迷糊糊间,胸口贴上冰凉的墙壁,林渡本能瑟缩了下,就觉得双手被人举起,按在身侧,膝盖软软跪着,腿根打颤。易然从后压着那人的身体,膝盖分开对方的双腿,从后缓缓插了进去。 林渡睁大眼,整个人几乎是坐在易然身上——导致体内那物进得特别之深,像是一路捅到了肚挤眼。巨大的快感混着恐惧沿着脊椎直击后脑,本能想要挣扎,却使不上半点力气,高肿的乳首磨蹭着光滑的墙壁,口中的领带已经完全被唾液打湿了,渗出几声含糊的呻吟。 易然用鼻尖蹭开那人后颈的碎发,咬上那薄薄的皮肤,下身耸动捣入肉穴,性器挤压着痉挛的肠道,搅出水声淫靡。 他伸手取下林渡口中的领带,稍稍停顿一秒,猛然挺上——只听怀中人发出“啊”的一声尖叫,发颤的尾音带着呜咽,身体因快感而剧烈颤抖,却连挣扎的力气也无。 林渡被肏的腰都软了,浑身上下的支点唯有那根深埋体内的凶器,仿佛被钉死在上头,动弹不得。 疯狂颤抖的腿根抽搐不止,勃起的下身被迫抵着冰冷的墙面,在身后的撞击下反复磨蹭,龟头发热,马眼大张,透明的腺液沥沥渗出,涂在墙上一片水光。 他无意识的抽噎着,泪水漫过殷红的眼角,瞳孔都散了,大脑空白一片,唯有肉体撞击时的声响混搅着水声回荡,唾液止不住的从口角淌下,打湿了整个下巴。 易然亲吻着对方后颈的牙印,啃咬着煽动的蝴蝶骨,将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凹陷的脊椎,看着晶莹的汗水从中淌下,没入湿透的衬衫里。 他看着林渡在他身下射精、崩溃、再被生生操硬——他听着对方口中断断续续的呼喊,沙哑的、软绵的、满载着浓烈到化不开的欲望,任他揉捏把控。 ……可之后呢? 那个无论何时都显得游刃有余的林渡,却不是他能控制得住的。 如此一想,易然真恨不得把人生生操死在怀里。 “林叔叔……”他咬着林渡通红的耳尖,撒娇似的说道,“让我射在你里面……” 同时下身缓缓挺动着,每一次深入,对方的身体都会跟过电似的,反射性的抖个不停,十分可爱。易然忍不住又捣了两下,插得那人浑身发软,几乎瘫在他身上。 林渡眼睛都花了,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声音嘶哑,“不、不要了……” “怎么能不要呢……”易然在他耳边吐气,“让我射进去吧,好不好?” 林渡已经说不出话了,因高潮而痉挛的肠道绞紧,吸的易然倒抽一口气,在他臀尖狠狠拍了下。 林渡呜咽一声,再硬不起来的性器颤抖几下,渗出稀薄的精液。 他再受不住,整个人趴在墙壁间,断断续续道:“进、进来……” 易然的手伸到前方,圈住他那垂软的器官,轻轻揉捏着,“什么?” “射……进来……混蛋……”林渡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还有,不要碰……啊啊……” 话音未落,滚烫的精液灌入体内,林渡打了个哆嗦,再控制不住,在对方手里断断续续的射了出来…… 第24章 本以为准备的足够充分,没想到还是玩过了头。 林渡有些懊悔的躺在床上——昨晚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加上酸痛的身体连翻个身都困难,无处不告诉他,事情又一次失控。 年轻人精力旺盛,他这把老骨头真不够折腾的。 先是捆绑,接着挑逗,在过程中说出刺激的话……其实那根领带事先被林渡剪开过,所以易然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就挣脱了,若是真将人捆死,又怎么激起对方身上的兽欲? 只有真正尝到甜头,才会对此欲罢不能。 乱七八糟的想着,林渡艰难的爬起床,身体已经被清理过了,柔软的睡袍裹在身上,多少掩盖了暧昧的痕迹。 他摇摇晃晃的踩在地上,只觉得一阵头重脚轻,扶着墙壁艰难挪到门口,刚想去够把手,门突然自己打开了。 易然站在门口,手里头端着刚煮好的粥,与他打了个照面。 两人皆是一愣,倒是易然飞快反应过来,将手里的餐盘摆在一旁,弯腰将林渡打横抱起。 “你……”后者猝不及防间身体腾空,本能抓住了易然的领子,扯得对方一个踉跄,两个人一起摔在床上,发出一声巨响。 “……操。”林渡难得骂了句脏话,伸手去推搁在肚子上的脑袋,“起来,沉死了。” “林叔叔还真是不温柔啊……”易然撇撇嘴,变本加厉的搂着对方的腰,将脸埋在里头蹭了蹭,“亏我昨天那么伺候你。” 林渡又气又笑,“你还得寸进尺了是吧?乖起来……我有点饿了。” 易然闻言立马起身,颠儿的把粥端来,“今天发挥不错,咸淡正好,你尝尝看。” 他说这话时眼神很亮,像是摇着尾巴的小狗,林渡心头一暖,舀起一勺粥放进嘴里。 米炖的很烂,里头撒了些肉末和青菜,味道非常清爽,林渡不紧不慢的喝完一碗,易然凑上前来,抹了抹他嘴角的残余,问:“还要吗?” “不用了,刚睡醒没什么胃口。”林渡顿了顿,“味道不错。” 易然得意的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牙。 他似乎心情极好,洗碗的时候都在哼歌,林渡坐在客厅里,低头用玩具逗着软糖,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不过只有他是这么想的肯定不够,但若是直 分卷阅读46 接去问,又难免落了下风……就易然那个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性子,想要稳定,哪有那么容易。 Randy的存在给他提了个醒——易然是什么样的人,他的好有多少是对别人做过的,心中有几分真情几分欲望,林渡必须掂量清楚,而且在这之前,不能陷得太深。 如果得不到,至少不要……把自己赔进去。 一个短短的周末,软糖又咬坏了三双拖鞋,并且打碎了客厅的花瓶。 这个年纪的小狗本就调皮,阿拉斯加又是拆迁队中的战斗机,怎么都不够折腾的……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这小崽子只会傻不拉几的冲你摇尾巴,转头又是一阵噼里啪啦。 在林渡看到棉花都被扯出来的抱枕时,内心已经麻木了。 其实先前易然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软糖已经把沙发抓烂了,只是林渡太忙,每天回家都很晚了,没什么精力去管,就连喂食和打扫卫生,都是钟点工阿姨做的。 而现在,似乎一切又回到了正轨。 易然马上开学了。 今天是他在公司的最后一天,将手里所有的工作转交给楼晋之后,看着空荡荡的办公桌,心里头没由来的一阵空虚,虽然他现在与林渡依旧是合租状态,但开学之后,便不能像现在这样从早到晚待在一起…… 林渡从办公室出来,见他一脸魂不守舍的模样,问:“怎么了?” “……没事。”易然收敛了情绪冲他笑笑,“这些日子麻烦你了,回头我去跟我爸说说,要是还有机会的话……”话到一半他顿了顿,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会有的。”林渡十分淡定的接过话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收拾收拾,晚上我请你喝酒。” “你要去酒吧?” “怎么?不想去?” “倒也没有。”提起这个,易然想起许久没联系上李平朗了,便想说打个电话去问问,他要不要来。 这回比起先前,他多了点耐心,拨号第三次的时候终于有人接了。 “喂?老李,晚上我跟林渡去酒吧,你来不来?” “……” 话筒那头传来断断续续的呼吸声,分明是有人的,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开口说话。 易然又问了两遍,还是没人回应,也感觉到其中古怪了,他皱起眉头,声音也沉了些,“老李你怎么了?你要还活着,就吱个声……” “表哥今天有事。”一个略有些清冷的声音响起,“他说,祝你们玩得开心。” 易然楞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对方是谁,“你是……魏晟?老李的表弟?” “是我。” “……让你哥接电话。”易然说,“他就在你旁边吧?” “抱歉,我哥现在有点忙……”魏晟慢慢吞吞的说着,低头去看含着自己肉棒的男人——李大少爷西装革履的跪在地上,双手被反铐在身后,脸上尽是羞耻的潮红,湿漉漉的眼狠狠瞪着魏晟,气恼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愫,看得魏晟心中一动,下身更硬了些。 粗大的龟头顶在李平朗喉口,堵得他一阵反胃,眼泪都快出来了,魏晟温柔的揉搓着李平朗的头发,俊美的脸上带着复杂的温柔。 电话那头的易然还在不依不挠,李平朗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生怕被发小知道了自己的窘样,偏偏魏晟也不挂断,有一句没一句的打着太极,故意要他难堪。 李平朗耳尖都红透了,黑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前,下巴搁在对方结实的大腿上,像是靠着一块石头。 就这么一个……身高体型都完爆他的家伙,小时候怎么就跟个白嫩小姑娘似的,留着过耳的头发,说话也细声细气,还特别容易害羞…… “咕唔……”正迷迷糊糊的想着,就觉得一股液体涌入喉咙,李平朗猝不及防间被呛着了,咳了个死去活来,一边咳一边想完了易然肯定知道了,万一要是传出去……魏晟抓着李平朗的头发强迫他抬头来,看着那人嘴角不住淌下的白浊,混着汗水和唾液,弄得整张脸都湿了。 魏晟见他通红的眼角,伸手抹了抹,“你哭什么?” 李平朗还没喘上气来,鼻子一抽一抽的,也不知是伤心还是羞耻,也不说话,就这么咳嗽着流泪。 魏晟皱了皱眉,弯下腰解开对方的手铐,牵起略有些红肿的手腕放在唇边吻了吻。 “表哥,别哭了……”他叹了口气,声音里透着无奈,“我电话早就挂了,后头的都是吓你的。” 李平朗噎了一下,打了个嗝。 魏晟一个没忍住笑了起来,几年的军队生涯让他的皮肤黑了一些,但五官还是精致的,笑起来的时候眼神特别亮,像是夜空里的星星。 李平朗看着这张熟悉却又带着点陌生的脸,小小声骂了句混蛋。 对此,混蛋表弟似乎很受用,笑着替他把脸擦干净,抱到沙发上坐好,“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李大少爷撇撇嘴,“……你上次做的蛋包饭不错。” 林渡见易然抓着手机一脸纠结,“怎么了?李少不来?” “……嗯。”刚才电话被贸然挂断,易然有些不爽,“这小子居然摆我架子,怕是不想活了。” “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旺……”林渡眨眨眼,“难道有我一个陪你还不够?” 易然闻言抬头看他,试图从对方脸上看出些什么,半晌后轻笑一声,“也是。” 他低头吻了吻林渡的唇,暧昧道:“那就劳烦林总,亲自奉陪了……” 林渡选得是一家新开张的清吧,环境优雅,没那么多乌烟瘴气的男男女女,比起泡吧,更像是一场小小的约会。 他与易然来到吧台,调酒师是一位清秀的小哥,温温柔柔的问他们需要点什么。 林渡点了杯酒,将餐牌推给易然,“看看吧,今晚我请客。” 易然扫了一眼,随口道:“你对这里很熟?” “林先生跟我们老板是朋友。”酒保小声开口:“说如果他带人过来,打八折呢。” “……”易然面无表情的看向林渡,咬牙切齿道:“林叔叔,这不会又是你前、任、吧?” 他的眼神凶恶,仿佛要是说一个是,就要扑上去把人生吃了似的。 林渡眼角含笑,故作委屈道:“我是那么不解风情的人吗?” 易然轻轻哼了声,“最好不是。” 虽然他自己清楚,以他目前的立场并没有权利要求林渡什么——当初约法三章的时候,只是说好不找别人,可这只是单方面限制他的,林渡目前还安分着,那以后呢? 易然一想起林渡在床上的模样,便觉得如果给别人看见了,他会想将那人眼珠子挖出来…… 林渡见他走神,也不打扰,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叩着桌面,若有所思。 酒吧里的 分卷阅读47 人越来越多了,两人坐在吧台,位置显眼,加上长相不俗,不一会儿就有人凑上来搭讪。易然人高马大的看着不太好惹,大多都倾向林渡这边,不过说没两句,就会被易然岔开话头,久而久之他暴躁了,原因不为别的,是林渡太特么招人了。 打从坐下开始,这都几波人了?商量好组团来的? “这些人怎么这么烦!”易然磨着牙根,“没看到你有伴了吗?” 林渡噗嗤一笑,“来找你的也不少。” “那不一样!我又没打理他们!” “我也没有啊。” 易然似乎真的很生气,“那你还对他们笑了!”说完自觉的不对,连忙灌了一大口酒,喝得满脸通红。 林渡喜欢看他炸毛的样子,像只龇牙咧嘴的小狼狗,摇着尾巴恨不得咬他一口来证明所有权的模样着实可爱,但……这还不够。 他要的不仅仅是单纯的占有,他要的是……足以用真心去换的东西。 现在的易然还给不了他足够的安全感,所以自己这一份,仍旧是悄悄握在手里,未曾送出。 板子敲了,总该给点甜头。 林渡扳过易然微微泛红的脸,在那沾着酒液的唇间落下一吻,蜻蜓点水般一触即放。 易然的呼吸瞬间加快,滚烫的热气扑在彼此之间,对上那一双盛满了笑意的眼,便再也挪不开了。 他安静下来,埋头喝酒,不知不觉中几杯下肚,酒气蒸腾而上,熏得他两眼发红,看东西都带上一层朦胧的重影,耳畔悠扬的音乐声模糊起来,唯有那个人的每一个动作,都在被缓缓放大。 林渡支着脑袋看着他,脊背笔挺,两条长腿懒洋洋的耷拉着,带着点儿随性的优雅。 他想起不久之前,他们在酒吧碰面,那时候的林渡也是这样一个自走的发光体,在万众瞩目中缓缓向自己走来……或许在那一刻开始,他便再也逃不开这人的蛊惑。 易然捧起林渡的脸,深深的回吻过去。 周遭响起一片口哨声,夹着不知哪位情敌爆出的脏话,有些吵。 不过都无所谓了……林渡的嘴唇很软,有些凉,许是刚才含过冰块的关系,多少压制了他体内的燥热。易然撬开对方的唇齿,舌尖长驱直入,舔舐着口腔内壁的粘膜,带着点儿眷恋与急迫的,尖尖的牙齿咬着柔软的唇瓣,将溢出的唾液吞吃干净。 林渡的手搭在那人后脑,修长的五指插入发间,温柔的揉搓了几下,才稍稍使力,将人拉开了些。 一根银丝在唇齿间拉开,断在空气里。 易然脸色微红,他定定的望着林渡,意犹未尽的舔着嘴唇,像是不知餮足的野兽。 林渡伸手蹭过他的唇角,什么也没说。 他们就这么并肩坐着,点了一杯又一杯的酒,交流甚少,但经刚才那一吻过后,便无人再来打扰,也算得上清净。 其中无数次易然想要开口,话到了嘴边却又忘了,他总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大脑一片空白,只余下些零散的画面,是他与林渡相处的种种……无法用语言描述。 于是他只有沉默,在酒吧昏暗的光线里,用一种仿佛能将什么点燃一般的目光望着对方,也不知到底在期待着什么…… 到最后,易然有些醉了。 他借着酒意靠在林渡伸手,脑袋搁在肩窝处缓缓磨蹭着,像只撒娇的大型犬。 林渡任他动作,扶着人来到酒吧外面,坐在马路的花坛边上,等代驾过来。 城市的天空没什么星星,就算卯足了劲儿去看,也不过寥寥几颗,林渡仰头发了会儿呆,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点开一看,竟然是一堆好友请求。 他的定位大多时间是开着的,平时上班不觉得,这会儿来酒吧一晃,收到了不少好友请求。林渡推了推肩膀上易然的脑袋,换了个姿势握着手机,逐个点了拒绝。 同时身边的家伙还在闹腾,手不规矩的到处乱摸,林渡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别闹。” 等过会儿将人拖上了车,一路晃荡回家,软糖听到动静,叼着今天新咬坏的拖鞋甩着尾巴蹲在门口,弄得林渡又气又笑。 他用脚将已经长大很多的阿拉斯加赶到一边,将身上这个大型牛皮糖甩到沙发上,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等收拾完家里,易然的酒也醒了,迷迷糊糊的坐在沙发上发呆。 “清醒了?清醒了自己去洗澡,”林渡给他泡了杯茶递过去,“明天我送你上学。” 易然眨了眨眼,突然道:“之前那个条约……可以改吗?” “嗯?” “就是……我不出去找人。”易然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带着点醉酒的沙哑,“你也不要去找别人……好不好?” 第25章 林渡伸手摸了摸对方有些发烫的脸,“……你认真的?” 后者闭着眼,将脑袋靠在他掌心蹭了蹭,没吭声,林渡以为他有话要说,安安静静的等着,结果过了一会儿,这小子竟然打起了呼噜。 “……”居然在这种情况下都能睡着,林渡有些无语,托着沉甸甸的脑袋搁回靠垫上,盯着看了一会儿,又凑上去亲了一口。 “小混蛋……”他顺了顺易然硬硬的发茬,“这回就放过你。” 下次,希望是在你清醒的时候。 易然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天明,被林渡生拉硬拽的弄起来,推进洗手间。 他目光呆滞的坐在马桶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冲了个澡。 因为宿醉的关系,眼中血丝还没散去,看起来有些憔悴。易然对着镜子整理着衣服的领口,又用发胶弄了弄发型,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 林渡正将餐盘摆到桌面上,抬头看见整装完毕的易然杵在拐角处,一脸呆愣的看着他,表情着实可爱得紧,忍不住逗了两句,“怎么?看傻了?” 易然吞了吞口水,“没有。” 话虽然这么说,他的目光就像是黏在了对方身上似的,上下打量着眼前之人——林渡穿着工作的正装,外套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天蓝色的围裙——他们一起去买的,平时只有易然穿,如今却挂在林渡身上,配着挽到袖口的白衬衫,竟然有几分……贤惠。 易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一抬头,直直撞入一双笑意盈盈的眼。 “愣着做什么?过来吃早餐,吃完了我送你去学校。”林渡反手解着围裙的系带,“蜂蜜在桌上,你要想喝甜的,自己往牛奶里加。” 易然这才将注意力挪到食物上……林渡做得早餐也十分简单,只不过摆盘看上去要比他的精致点,想起这人洁癖和有点龟毛的性格,易然表示理解。 “怎么今天突然下厨了?”一边往牛奶里不要命的挤着蜂蜜,易然咬了口培根,“…… 分卷阅读48 我以为你不会做饭。” “人在外头,怎么能没有点生活技能。”林渡慢条斯理的切着太阳蛋,半生的蛋黄淌开,沾在土司片上,“不过我手艺也没多好……” “我才不信。”易然打断他,“你妈妈做饭那么好吃,你一定也不差。” 林渡手里的动作一顿,笑道:“哟,学聪明了?还知道推理了……” “你就想骗我。”易然将盘子切得嘎吱响,“我们住一起这么久,你都没给我做过饭……” “还委屈上了?” “……” “……其实我近几年太忙了,已经很久没下厨。”林渡有些无奈,“你要真想吃,等周末我给你做一顿,先说好,要是做砸了可不准倒。” 易然眼睛亮了亮,笑得虎牙都出来了,“不会!我肯定能吃完的,最不济还有我弟弟呢,是吧软糖?” “汪!” “晚上你自己回来,记得带软糖下去跑一圈。”林渡一边发动着车子一边叮嘱,“阿拉斯加长得太快,正是好动的年纪,别等我一回家,房子都被拆了。” “嗯。”易然老老实实的听着,目光平视越过车玻璃,看向前方。这个场景十分熟悉,半年前他也是这样,坐在林渡的车子里,被对方载到学校…… 后来驾驶座上的人变成了自己,而如今,一切又仿佛回到了起点。 这种感觉非常玄妙,他甚至忍不住想,如果自己没有发现林渡的真实面目,他们或许会早早分手,总归不会是现在这样,这样的…… “想什么呢?”林渡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你最近老是走神,是有什么心事吗?” 易然被他一语道破,有些心虚,“突然回校不习惯而已……” “你也快毕业了,忍忍吧,易家那么大家业,不学点东西出来,怎么能行。” “……你这一副说教的样子,真像是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易然翻了个白眼,将座椅往后挪了一大截,长腿翘起,吊儿郎当道:“平凡、刻板、像个无趣的老古董,唯一的优势就是脸长得好看,偏偏你还戴了个土到掉渣的黑框眼镜,穿旧款式的西装……”他啧了声,“后来在酒吧遇到你,我就想……这孙子真他妈能装。” 等话说完了易然愣了下,心想自己跟对方说这个做什么呢? “注意措辞,我可不想认你这么个毛都没长齐的爷爷。”林渡倒是淡定得很,只不过弯起的眼梢暴露了他心情不错……嗯,敞开心扉也是某种拉近关系的预兆,挺好。 “我那时以为你是个雏,怕吓着你,才没敢表现的太露骨……你小子一副清纯大学生的模样,整天都是T恤牛仔裤,看着挺天真的,谁知道真面目会是这样。” “靠,你什么意思!”易然有些火大,“我那是穷的好不,我爹把我所有生活费都砍了,只能买买淘宝爆款……哪像你啊明明有钱,偏要装穷,害得我以为你换车不容易,还内疚了好一阵子,不然早把你甩了……” 听到最后几个字,林渡的嘴角抽了抽,目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 “……看来我还真得感谢易少高抬贵手。” “……” 易然张了张嘴,自觉失语,心里头有些许懊恼,但偏偏强撑着面子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看得林渡好气又好笑,干脆一踩刹车,将车停在路边。 “下车。” “啊?” “剩下的路你自己走,”他眨了眨眼睛,“我生气了。” 易然就这么稀里糊涂被赶下车,还吃了一嘴尾气,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 可谁叫他一时嘴快说秃噜了,林渡不开心也是情有所原……可对方明明也骗了自己,以林渡那撩人的劲儿,认认真真想找个老实人安分,可能吗? 肯定也是抱着另一种目的……只是没说出来而已,易然气哼哼的想着,抬脚踹飞了路边的易拉罐,脸色黑了几分。 等晚上回去,自己一定要好好问清楚…… 结果易然从五点多回到家里,点了个外卖收拾了递上软糖的战利品,又牵着狗下楼慢跑了一个多小时,一看时间都快九点了,林渡还没回来。 他打电话过去问,没人接,在转打助理的,对方说还在饭局上,一时半会儿还没法结束。 易然烦躁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有些空旷的房间,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今天早上,林渡穿着围裙的模样。 软糖踏着沉甸甸的步子颠儿过来拱他的手,易然揉了揉狗狗的毛发,突然想起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打扫卫生了,便起身在茶几底下摸了个玩具出来,“乖,待在客厅别动。” 他跟林渡是分房住的,除去每周末钟点工会定时来一次以外,都是分别打扫。易然整理好了自己那屋,眼看时间充足,想着把林渡那边一起收拾得了,结果推门的时候发现不能完全打开,他低头一看,墙角摆了个有些破旧的纸箱,恰好挡在了门后。 那纸箱是被封过口的,看来是之前搬家带过来的产物,易然弯下腰想将那玩意儿拖开点,结果一个不当,扯开了封口,掉下了几本书一样的东西。 他捡起来一看,是一本同学录。 这同学录有些年头了,纸张的边缘都开始泛黄,墨水的字迹非常的淡,易然翻了几页都没看清,准备放回去的时候手一抖,一张纸片儿从中滑出来,飘飘扬扬的落在地上。 那是一张黑白照,照片上的两个人穿着简洁的校服,勾肩搭背的站在一块儿,身高相差无几。 用GAY的眼光来说……很登对。 易然眯起眼睛,死死瞪着他们的脸……虽然退回少年时光脸庞青涩许多,但从五官还是能看出真实的身份。 这是林渡和……陈宇辉的高中时期。 有那么一瞬间,易然的大脑一片空白,邪火在腹腔愈燃愈烈,他深深吸了口气——又吐出,握着扫帚的手指咯咯作响,塑料的把柄咔嚓一声,竟然被生生捏碎。 林渡这么个浪迹花丛的风流子,情人一个月一换,却将偏偏将这一张照片保留多年,还如此小心翼翼的夹在同学录里……甚至连搬家都没丢掉。 这代表了什么?易然不愿细想,他只是本能觉得愤怒,那种好像被欺骗了的感觉……那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嫉妒在他心中发酵,点燃大片燎原的火。 林渡真的放下了吗?他对自己又有几分真、几分假?他对陈宇辉……还留有情分吗? 易然看不透了。 他宁可自欺欺人的对自己说,他于林渡是特殊的存在,可这张照片又狠狠打了他的脸……最让人感到绝望的是,他甚至不能为此去质问对方,因为他没有立场。 经过上一次分歧之后,他想了很多,特别是林渡那一句“过界”……是了,他们不过是炮友的关系,暧昧归暧昧,但到底不 分卷阅读49 是互相承诺的恋人,既然不是恋人,就至少要做到互不干涉。 他不想再被对方赶出来了,因为他怕自己没有拉下脸再回去的勇气。 所以他能做的,只有把这件事情压在心里头,像是濒临喷发前熔岩涌动的火山口,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发出来。 林渡三点多才到家,开门的时候刻意放轻了动作,却还是惊醒了狗窝里的软糖。 阿拉斯加踩着步子跑过来,热情的扑在林渡身上,张嘴就想叫唤,被林渡捏住了嘴,“嘘……安静点。” 软糖耳朵抖了抖,蓝汪汪的眼无辜的望着他,林渡挠了挠它下巴上的毛,把这位大爷伺候舒服了,才垫着脚,小心翼翼的迈进屋里。 他脱了外套,摸着黑去厨房倒了杯水,刚喘口气,一抬头就看见一个人影不知什么时候杵在门口,吓得他倒退一步,后腰磕在洗手台上。 “嘶……”林渡抽了口气,揉了揉疼痛的部位,“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明天起得来吗?” “……这么晚了,你怎么才回来?”易然语气古怪的问道,只不过周围太黑,林渡没能看清那人的表情,只当他是关心自己,“跟客户吃饭呢,他们不走,我哪能先走啊……唉!” 对方一声不吭的抱上来,手臂揽着林渡的腰,力道之大勒得他有些喘不上气,笑道:“怎么了?突然这么亲近……” “你去酒吧了?”易然的嘴唇贴着他的耳廓,声音低低沉沉的,带着几分莫名的压迫感,“一身烟味。” 今天饭局的领导有一个老烟枪,去KTV的时候一直在抽雪茄,包厢里烟熏火燎的,也难怪林渡身上沾了味道。 林渡嗅了嗅领口,果然有一股烟味,便伸手去推易然,“我这就去洗澡……你也早点睡觉,乖。” 结果他越推,对方抱得越紧,却又在林渡忍无可忍的时候突然松开。 “晚安。” 说完易然就走了,拖鞋拍在地上啪嗒作响,留下林渡莫名其妙的站在原地,长长吐了口气……他本来挺纳闷的,却实在累得慌,便没想太多,匆匆洗了个澡便睡下了。 次日,林渡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客厅,就看见已经做好的早餐摆在桌上,易然的房间空空如也,倒是浴室有被使用过的痕迹……软糖甩着大尾巴,一副精神头十足的模样,应该也是刚在楼下跑了一圈。 林渡楞了一下,复又带着点欣慰的笑起来……他们家小狼狗会疼人了,是好事。 慢条斯理的吃着不太美味却很温馨的早餐,林渡看了眼日历,发现不久之后就是那小子二十三岁生日……如果选在那一天把自己送给对方,应当不会被拒绝吧? 第26章 午间休息的时候,林渡接到了钟点工的电话,问他放在房间里的箱子是要收起来,还是丢掉。 上周末对方因为有事请了个小假,所以原定在周末的扫除被挪到了今天——林渡想了好一会儿那箱子指的是什么,后来经对方提醒,才回忆起先前住在其他地方的时候,林夫人曾将所有过去的东西打包寄过来。人一上了年纪就容易念旧,那箱子林渡拆开看了一眼就没在管过,后来搬家的时候又是搬家公司在操作,他也没怎么筛选,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跟到新家来了。 扫了眼书面文件,林渡漫不经心的开口,“那就丢了吧。” 挂断电话之后,又有一个紧跟着打进来……不过这一次是工作上的事情,林渡跟对方商议了一个多小时,在经过多方面考虑之后,决定亲自跑一趟。 他看了看日历,这一次出差大概需要将近一周的时间,星期一走的话,周六回来是刚好的,可易然的生日是偏偏是周五,要是按照原定计划,估计得错过了…… 林渡有些犯难——他不想错过这一次机会,可为了私事耽误工作又着实不是他的风格……不过为此破一次例,也未尝不可。 唔,就当是给那小子一个惊喜好了,有这张感情牌,告白成功的几率会不会大一些? 需不需要再准备点礼物什么的……送领带这类的似乎太轻了,如果是戒指似乎又太重了,万一对方犹豫不决…… 其实到了这一步,他也是会忐忑的,一方面觉得太掉面子,另一方面,而是真真切切的希望那人能够答应。 这么多年了……他花丛中过,游戏人间,就连曾经的初恋也不能让他留恋,唯有这么一个人,一个他一开始看走眼了的人,阴差阳错的撞进了心里。 或许是初次见面时惊鸿一瞥太过惊艳,又或许是揭穿真面目之后,那人所表现出来的细节叫他动容……先不追究其中真情假意各自几分,至少给他带来的感动是真,心动也是真。 据他的观察,易然对自己,也并非全无感情,至少那赤裸裸的占有欲摆在那里——若真是半分没有感情,谁会介意一个临时性床伴去找别人呢? 林渡不做没把握的买卖,哪怕怎么看怎么赔本,偏偏自己就这么一根筋似的杠上了……轻轻叹了口气,他揉着太阳穴,目光里带着自己也未曾发觉的柔和。 人生这么长,难得冲动一次,也无妨。 但说来也是奇怪,不知是不是他工作太忙,总隐约感觉对方在躲着自己,比如晚上回家时早早睡下,晨起又比他早上些许,林渡睁眼闭眼都见不着人,怪别扭的。 不过每天早晨都能吃到一份新鲜的早餐,晚上回家还有热牛奶在微波炉里,林渡只当他是闹别扭了,打算趁着周末好好陪陪,安慰一下。 周六那日他起了个早,赶在对方晨跑回来前做好饭,易然一身热汗牵着狗进门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餐桌上新鲜出炉的手工三明治,以及窝在沙发里迷糊着的人。 林渡昨夜是凌晨到的家,易然睡梦朦胧间隐约听到有水声传来,具体几点不甚清楚,但按照对方现在的状况来看,一定不会太早。 今天作为假期,这人分明可以一觉睡到太阳高照,却偏偏随着自己起了个大早……先前郁结于胸的那股气突然就散了,他走上前,想替睡得正香的人披上毛毯,结果刚一靠近,林渡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道了声早安。 易然心情复杂的看着对方,“你要是困,就回床上睡……” “等中午吧,中午睡个午觉。”林渡打了个哈欠,缓缓坐起身,“先去吃饭……吃完我们出门买菜。” “什么菜?” “……你不是想吃我做的饭么?”林渡说,“家里食材不够了,待会去超市,想吃什么自己拿。” 易然张了张口,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却还是点点头,“好。” 林渡没休息好,易然不敢让他开车,三下五除二将人赶到副驾驶座上,“你要不先眯一会儿,到地方了我叫你。” “不 分卷阅读50 了,留到中午吧……”扣好安全带,林渡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靠着,“我们聊聊天吧,最近比较忙,都没好好说话……” “……想说什么?” “继续先前那个话题吧,老实说,在你知道我真实的一面后,是怎么想的?” 易然撇撇嘴,“说实话?” “当然。” “……最开始很生气,觉得你欠揍,后来发现还是操你更爽,就想把你搞上床。” “目的很明确嘛。”林渡点评道,“那现在呢?” “什么?” “你已经搞上床了,下一步是什么?” 或许是他问的太直接了,易然选择了沉默。 这是预料之中的反应……所以林渡也没让这气氛尴尬多久,自顾自笑了笑,“别太紧张,我就随口一问……对了,你不是喜欢吃甜的吗?我给你烤个饼干怎么样?” 易然有些惊讶的看他一眼,“你还会做饼干?” “嗯……我姐初恋的时候,想送男方手工点心做礼物,可她自己是个厨房杀手,做出来的东西都不能入口。”回想起这段过去,林渡有几分无奈,“后来我看不下去了就帮她做,一回生二回熟……不过还是那句话,别太抱有期待。” 你总是这么说,易然想,可是期待这种东西是三言两语就能打消的吗? 他内心有几分雀跃,先前耷拉着的嘴角都止不住上扬,声音也没了之前的沉闷,带上几分别扭的孩子气,“……我要吃巧克力味的。” 林渡失笑,“行,都依你。” 就这么一路和谐的来到超市,易然一头扎进了肉食区,十分豪放的扫荡起来,林渡推着车慢悠悠的跟在后头,在速冻食品区挑挑拣拣……平时早上忙,起床的时间也就够煎个吐司鸡蛋什么的,先前易然买过一包汤圆,因为着实太甜,自己就吃了几口。后来对方便再没买过,如今林渡想起来,心里头还有些暖。 这个看起来脾气暴躁不好相处的大男孩,其实要比大多数人都细心——或许是从小的独立给了他不同于其他二代的自理能力,但不论如何,这都是一个巨大的闪光点。 至少在林渡心里,是无可替代的。 “你喜欢吃叉烧包吗?”他问,“要不我再拿一包奶黄?” 易然提着两大袋肉类丢进购物车里,“我还以为你会买面粉回去自己做。” “……你真当我是小叮当啊,要什么有什么。”林渡叹了口气,“要不买饺子?” “玉米馅的。”易然想了想,“还有叉烧包也要。” “成。” 距离上一次来采购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看易然的架势,恨不得将整个商场都搬回去……这小子今天有些过于亢奋了,林渡看在眼里,却也不管,任由他胡闹。 于是乎,车子里的东西越堆越多,从普通的食材到零食水果,甚至还拿了两大桶冰淇淋放在山顶,以至于林渡一路推车,生怕有什么东西掉下来。 “悠着点……我们就两个人,吃不完了多浪费。”林渡无奈道:“还有我下个星期要出差几天,你在家的话就不要点外……” “去哪?”易然闻言,皱着眉扭过头来,“去哪里出差。” 林渡报上城市的名字,不算太远,坐飞机不过一个半小时,“我周一走,大概周六回来,你在家的话,就不要点外卖了,先把东西吃完……” 他话音未落,对方的脸瞬间黑了,“早说你要走,我就不拿这么多了。”说着竟然抓了几样,一路小跑着放回原位,购物车瞬间空了一半。 “怎么了这是?” “……没什么。”易然的语气闷闷的,他想说周五是他的生日,自己刚才拿那么多东西,是想在生日做一顿大餐…… 不过现在看是泡汤了,易然心中烦躁,却又不想对林渡发泄,只得自己憋着。 他走在前头,林渡从后面看,像在看一只垂头丧气的大型犬,耳朵都耷拉下来了,尾巴失落的扫着地板,划拉着“求安慰”三个字。 他有些哭笑不得,心想没这小子脾气去得快来得也快,一句话说错就成这样了……还真有几分别样的可爱。 原来喜欢上一个人,对方做什么在他心里都是好的,哪怕易然的表情看起来像是随时要动手揍人,他却只想走上去,摸一摸那人的脑袋。 林渡也的确这么做了。 在人来人往超市的一个偏僻的货架间,他按着易然的脑袋迫使其低下头,在那绷紧的嘴角狠狠亲了一口。 易然浑身僵硬,像是被施了定身魔法,“嘭”地一下从脖子一路红到耳朵根,“你——!” “嘘……”林渡竖起一根手指抵在他唇间,“这可是在外头,你要是嚎一嗓子,所有人都看过来了。” “……”易然瞪着他,鼻子抽动几下,突然抬起林渡的下巴,十分凶恶的吻了上去。 林渡没想到这么热情,一时不备,被抵到货架边上,身边的商品哗啦啦的掉——好在这是零食区,没什么易碎品……他分心的想着,便觉得唇上一痛,嘶了一声。 “你又在想谁?” 林渡舔了舔伤口,尝到一股淡淡的腥甜,“我在想……这是谁家的小狗链子松了,到处咬人。” 易然眯起眼睛,冷哼道:“是你先招惹我的……” “是,是我活该……所以大少爷,消气了没?”林渡叹了口气,“你可真难伺候。” “怎么,难不成你还伺候过别人?” “挺会抓重点的嘛,你最近吃醋的频率节节上升啊……” 易然恼羞成怒,“谁他妈吃醋了!” 林渡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弯腰去捡掉在脚边的东西,依次摆回货架上。 回家的一路上易然就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炸,林渡撩得开心,却也怕出安全事故,便靠在窗户边装睡。结果时间本就濒临中午,眼罩一戴,困意立马来袭,迷迷糊糊的结果真睡过去了,自然也就没看见红绿灯的时候,易然投来的复杂的目光。 那个旧箱子不见了——他趁着林渡不在家想去把那张该死的照片偷出来,却扑了个空。 也不知对方是收到了哪里,按照林渡的谨慎,易然没敢乱翻,没找到之后就退了出去,心里头一直惦记着,直到今天…… 他撇了撇嘴,趁着车还没动,从后座上拿了毛毯替对方盖上,又扯了扯被角。 在这样的VIP待遇下,林渡一路睡到家门口,才悠悠转醒。 由于买的东西实在太多,两个大男人艰难的提着大包小包的走上楼去,进屋之后,林渡挑出今天要用的,拼凑成几个菜式,去厨房忙活了。 许久不曾下厨,起先用菜刀的时候还有些磕绊,后来就顺畅多了,他将排骨剁碎、洗净、焯水……撇除浮沫后放到一边待用,正准备切配 分卷阅读51 菜的时候听到手机铃声,顺口就让易然帮自己拿过来。 “谁打来的?” “不知道,是个未登记号码。” 可能是接轨公司的人……林渡想,“那你开个免提。” “林渡……”陈宇辉听见那边剁菜板的声音,楞了一下,“你在做饭?” 林渡手里的动作停了。 他放下菜刀,伸手就要去拿自己的手机——易然却刻意将它高举,仗着为数不多的身高优势,俯视着眼前穿着围裙的男人,讽刺的笑了笑,“怎么?心虚啊?” 林渡被他话里的敌意刺到了,不由自主的皱起眉,“把手机给我。” “你跟易然在一起?”陈宇辉的声音回荡在厨房内,“这小子居然抢你手机,真是无法无天……” “闭嘴!”林渡冷声打断他,“我跟他的事情用不着你发话……” “别啊林叔叔,不要对老情人这么凶嘛。”易然冷笑,声音里带着刀子,“要不我退出,你们俩过二人世界怎么样?” 林渡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显得冷静,柔声道:“把电话挂了,我们好好谈……” “谈什么?谈你对前男友多么恋恋不忘?看不出来啊林叔叔,你竟然是这么长情的人,那么久远的照片居然还保留着,为了不让我发现还藏起来了……”易然内心满满都是讽刺,谁能想到流连花丛的林渡心中一直藏了个人?还是那该死的、最难以忘怀的初恋……他藏得是这么深,若是自己没有看到那张照片,估计也要被对方此时的冷淡骗过去了。他越想越难受,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既然你这么想和他好,那我走,你们慢、慢、聊!” 他将那该死的手机丢进洗手池的,像是在丢一块烫手的山芋——随着入水发出噗通一声,焦躁到暴怒的心情似乎得到了一丝发泄。易然转过身,对方的欺瞒让他觉得心口像是被狠狠抽上一鞭,那疼痛火辣得令他难堪——只本能的、抓起放在沙发上的外套,落荒而逃。 他怕他继续待在这里,会做出暴力血腥的事情来,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林渡…… 软糖在身后甩着尾巴,疑惑得看着其中一位主人头也不回的冲出了门,随着大门“砰”地甩上,发出的巨响让它毛发竖起,慌乱的大叫起来。 林渡站在厨房里,看着水槽中已经关机的手机,和桌上准备到一半的菜肴,听着客厅里汪汪狗叫,心里的疲惫难以描述。 像是精心描绘了一幅画,却在最后一笔时被人打翻了墨水——原本美好的画面被污染不说,还剩下一片狼藉。 他甚至不知道易然所说的照片是什么——就被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顿骂,骂完那人甩手就跑,甚至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其实有些事情较起真来也很可笑,说到底他们目前只是跑有的关系,易然没有立场也没有理由向他发这么大的火……如果这是喜欢的表现,林渡想,那对方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还是说他也在害怕?害怕着自己的拒绝,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占有欲,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他想去问问,奈何那人却已经跑了…… 林渡正出神着,忽然觉得脚边一热,这才发现屋外的狗叫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软糖用脑袋拱开了半关的门,小跑进来用蹭着他的裤脚,蓝汪汪的眼无辜的望着他,舌头耷拉在外头,呼哧呼哧的吐着气。 有些发冷的心脏被这么个小生命暖了一下,林渡勉强笑了笑,弯下腰摸了摸它顺滑的皮毛,转身收拾起厨房来。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林渡也没了胃口,草草将切好的食材冻回冰箱就算了事。 手机泡了半天水,居然还能正常启动,林渡用抹布将水擦干,看到通话记录那个崭新的号码,真切感受到一股恶心……他用尽了自己所有的涵养没有出口成脏,而是面无表情的发出一条警告短信,并迅速拉入黑名单。 在这之后,他尝试着给易然打了个电话,被迅速挂断,几次之后更是被直接被拉黑——甚至包括微信等其他联络方式……或许这就是玩弄过别人感情的报应?林渡苦涩的想,心里别提有多憋屈,思虑之下,干脆改签了机票,提前一天走。 事情发展成这样,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做才是最正确的,但理智告诉他还在气头上的易然听不进人话。既然如此,那就都……冷静冷静,自己也需要好好想想,他到底能为对方做到什么程度。 出发时间是在次日下午三点多,林渡纠结了一晚上,还是早早爬起来将饼干做了。 但由于走神严重,没注意到隔热手套被软糖咬了个缺口,被炽热的烤盘狠狠灼了下。林渡嘶嘶抽着气,将起了水泡的手指放在冷水下冲洗,疼得直皱眉。 他上了药,又给罪魁祸首泡了盆狗粮,看着它毫无负担甩尾巴的样子真是好气又好笑。不得不说让易然给它当哥是正确的,这兄弟俩不但是同种类,还一样缺心眼。 说起这个……易然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他没办法把狗留在家里,只能在临走前送去附近的宠物店寄托。 林渡漫不经心的想着,嗅着空气里黄油与巧克力发出的香味——那折腾了一上午的曲奇摆在桌上,若不是手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没想过自己居然也有一天跟个小女生似的,弄这种肉麻到死的把戏,甚至还期待起对方发现时的表情…… 啧,像个傻逼一样。 第27章 走之前,林渡特地让李平朗帮忙带话,其认真的语气将对方吓了个够呛,一口粥卡在嗓子里,差点没咳死。 魏晟见状连忙将纸巾递过来,“没事吧?” “没、没事……咳咳……林、林总,你这是……认真的?” “嘘。”林渡轻笑了下,“我会亲自去跟他说,麻烦李少代为转达一下,就说让他……乖乖等我回来。” 李平朗咂舌不止,心说一段时间不见,易然那小子长进大发了,居然连林渡这种老油条都钓上手了……可自家发小什么德性他清楚地很,说难听点是迟钝,说直白点就是缺心眼,林渡这么颗七巧玲珑心捧到跟前,指不定随手就…… “李少?” “啊?啊……我在,传话是吧,我会去说的,只不过……”李平朗吞了吞口水,目光复杂的瞥了眼坐在正对面笑着望他的魏晟,用仅剩的良心提醒了一句,“易然就是个傻逼,要是他以后干出什么混蛋事儿,林总多担待点,别跟他计较……” 林渡低头瞥了眼手指上烫出的伤疤,在心底叹了口气。 “我会的。” 说是提前一天出差,但毕竟是周末,除了散心之外,对工作没什么进展。林渡到酒店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他放下行李,来到附近的商业街打算随便吃点什么,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一转头,恰 分卷阅读52 好看见广场大银幕上播放着戒指的广告。 林渡出神的盯了一会儿,直到最后打出“将信任与爱铭刻指间”这种老套的广告词时,才缓缓眨了眨眼。 他仔细反省了两人间多次争执,到头来还是信任不够,毕竟他们都有足够多的黑历史……加上还只是暧昧阶段,没有安全感,是正常的事。 如果有那么一样东西,作为信物或是标记一样戴在身上,并非情爱时一时兴起的牙印或是吻痕,而是真真切切可以保留很长时间……甚至是一辈子那么久的东西呢? 如果自己毫无保留的话—— “先生您好,您的菜品齐了,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 服务生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思路,林渡顿了一秒,微笑着点点头,“谢谢。” “不用客气。” 他低头看着桌上的菜肴,竟有一半都是易然的口味……林渡拿起奶茶喝了口,被齁得直皱眉头。 于是他干脆放到一边,不再去碰。 其实像遇到不合适的东西,理智会第一时间告诉他需要远离,可并非是所有事情都能像这杯奶茶一样,轻轻松松便能弃之不顾,哪怕那个人并不适合他,哪怕那个人可能不喜欢他。 林渡瞥了眼窗外,广告又一轮播放,像是在暗示什么…… 或许有时候,比起斤斤计较,不如放手一搏。 次日,楼晋带着团队赶到这里,林渡带着他们去见这次项目的合伙人,大家理念相同,聊得十分融洽。在经过几天的实地勘察后,林渡很痛快的签了合同,众人高兴之余,自然是要聚上一聚的。由对方做东,一行人来到附近的饭店,点上一桌菜,开一瓶酒,也算是和乐融融。 几杯黄汤下肚之后,林渡有几分微醺,他环视一周,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倒是身边的楼晋一边敬酒,顺口就提起了另一位投资人……据他所知,自己并非是唯一的合作伙伴,毕竟这个项目比较大,自己还有其他项目在共同运作,没有独吞的必要。 现在合同都签了,再见不到人,就显得诚意不够了…… “哦……说起这个,还特别巧!”徐总拍了拍林渡的肩,哈哈大笑,“当时不是签合同么,我就顺口提了一句你,结果发现你们不但认识,还是高中同学……” 林渡:“……” 他把已经到嘴边的脏话生生吞下去,但表情难免有几分僵硬,正想说些什么,包厢的门却突然被人推开,陈宇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目光遥遥与他对上,竟是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哎没关系,我们啊跟林总都谈妥了,就按照之前说的办……” 陈宇辉点点头,寒暄道:“师兄,好久不见。” 林渡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他拍了拍身边的楼晋,示意他先顶着,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包厢。 在场的几位老板都喝高了,也没去计较这个,互相吹捧倒酒,反而是站在那里始终不动的陈宇辉显得格格不入。 与其擦肩的时候林渡连余光也未给,径直来到走廊中,找服务员借了个打火机。 他没有随身带烟的习惯,这还是先前徐总硬要塞得,这会儿倒成了发泄口。林渡咬着香烟,眉头微簇,用尼古丁辛辣的味道来压抑心头的怒火……他是个文明人,做不到易然那样一言不合就动手,但陈宇辉一次次踩着底线,屡次破坏他们的关系,着实叫他恼怒。 深深吐了口烟,林渡取出手机,挑了一串号码拨过去,“帮我查查李家在国内发展的怎么样了……对,就是李家,他们手上的项目有哪些……” 分公司刚刚成立,根基不稳,就算李家再有钱有势也是国外,天高皇帝远的,自己还真就不信对付不了了……就算得罪人又怎么样?他林渡十七岁从商,还没怕过谁呢,不过习惯性做人留一线,但也不是任人拿捏。 挂了电话,林渡松了松领带,这是他第一次将如此强烈的私人情绪代入工作中,滋味要比想象中的更加痛快。 慢吞吞的抽完剩下的半根烟,林渡捻灭烟头,转身回到包厢里。 …… 易然是被电话闹醒的。 他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伸长手不耐烦的挂了两次,第三次差点没把手机摔出去,极不耐烦的睁眼看了眼来电显示。 “喂?你人在哪呢?我去你学校门口蹲几天了也没见到……你没去上课?”李平朗咋咋呼呼的声音从话筒另一边传来,“我说你小子怎么搞的,怎么跟林总吵架……” “……别他妈跟我提他!”易然哑着嗓子吼道,拉起被子盖到脸上,“有事说事,没事就滚!” “嗨,这么凶做什么……我这不是看明天就是你大少爷生日,想来问问你要怎么过嘛。”李平朗嘀咕道:“何况你家林总叫我帮你带话……” 他说到一半不敢继续了,生怕惹着这个活炸药桶。 “……”易然等了半天没有回复,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然后呢?” “然后我准备给你酒吧包个场……” “谁他妈问你生日的事情!林渡到底说了什么?!” “嘿嘿,这么凶啊,看来你对他也不是完全不在乎嘛……” “少废话!” “好啦好啦,”李平朗清了清嗓子,安抚道:“你家林总让我告诉你,等他回来会当面跟你谈。” “……这就没了?” “没了……安啦,也就两天的事,实在不行出来喝酒,我陪你,咱俩不醉不归……” 魏晟眯起眼睛,手臂环在李平朗腰间,仗着身高优势将下巴搁在对方肩头,柔声道:“你要跟谁不醉不归?” 他离话筒很近,易然自然听见了,啧了一声,“我看你小日子过得不错啊?都有人管了?” “他才管不了我……”李平朗小小声道,就觉得肩上一沉,魏晟的尖下巴快把他骨头戳穿了,连忙转移话题,“你出不出来?” “……出来,随便找家饭店吧,老子饿死了。”易然抹了把脸,“你定地方,到时候给我地址。” 挂了电话,易然从床上爬起来,下地时踩到了啤酒瓶子,被他一脚踢开。 易拉罐叮呤咣啷的滚进沙发底下,发出的声响回荡在房间内,听得人心烦意乱。易然伸手拿起丢在沙发上的衣服,用牙齿扯掉上头的标签,随便套在身上。 他离家时什么也没带,全靠先前实习存下的工资卡过活,里头余额不少,足够易然消费一段时间,他自然直到这么下去没办法长久,但要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低头,他是绝对不乐意的。 易然穿好衣服,草草洗漱了下,等从洗手间出来时,李平朗已经将地址发在手机上,他低头看了眼,拎着外套走出门去。 李平朗是被魏晟亲自送来的,那人将车停到地下 分卷阅读53 停车场,陪着他一路走到餐厅门口,眼看要落座时李平朗终于忍不住了,“你至于看犯人一样看着我吗!” 魏晟笑了笑,轻轻勾住了他的手腕,“要你是犯人就好了,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把你关起来,拷在房间里,哪儿也不准去……“ 李平朗给他说得一身鸡皮疙瘩,本能想将对方甩开,奈何魏晟的手就跟铁箍似的,掐得他骨头生疼,顿时就怂了,柔声安慰,“表弟乖,你……你去对门的奶茶店坐着等我,我一会儿就出来……先前你那什么我我都不计较了,这点自由总得给吧。”越说到最后声音越小,李平朗抽了抽鼻子,不敢去看对方那双浓黑的眼睛。 魏晟深深看了他一眼。 于是等易然赶到,看见的就是苦着脸坐在包厢里揉手腕的李少,对方一见他就跟看见亲人似的,嗷得一声就扑上来了,“兄弟!我这可算是见到亲人了!” 易然见他面色红润,一副精神气饱满的样子,还胖了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妈的你少给我装……”一开口声音哑得把李平朗吓一跳,“哥们,你咋了?” 易然没搭理他,自顾自坐下来,“点菜了没,老子要饿死了。” “点了,都是你爱吃的……”李平朗清了清嗓子,“所以,咳,那个,你跟林渡到底怎么回事?” 易然垂着眼拨弄着桌上的碗筷,“……什么怎么回事。” “你还叫我不要装……啧啧,林总都跟我说了,你小子是不是又惹人家生气了?” “是他先招惹我的!” 李平朗差点没绷住笑出来,但看发小黑得跟锅底一般的脸色,生生忍下了,“行吧……那咱们先不提他,明天你打算怎么过?” “什么怎么过……就那样呗,”易然烦躁的喝了口水,“老子没心情。” “就是因为没心情才要好好放松一下,”李平朗笑嘻嘻的拍了拍他,心想要不是有这个借口,自己估计这会儿还被魏晟关着呢。那小子疑心病特别重,根本不会给他出来玩的机会……就算是这一次,也要亲自到场,李平朗打不过他,又有些怵这人的手段,只得妥协。 没办法,谁叫魏晟是他的初恋呢? 李平朗走了下神,等反应回来时易然都吃上了,看着对方大口啃羊排的样子,不由得同情道:“哥们你这是……饿了几天啊?” 易然瞥他一眼,懒得搭理,这几天因为心情关系,他都没什么胃口,整日待在酒店里浑浑噩噩的,今天还是头一回走过楼下的便利店。 李平朗暗中咂舌,心说看这小子颓废的样子,对林渡也并非毫无感觉……看来两人的事情应该能成。这么想着,他准备再劝几句,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铃声是魏晟特定的。李平朗几乎是从座椅上跳起来,“我、我去接个电话……” 他拿着手机走到外头,透过落地窗,恰好能看见对面奶茶店的魏晟,那人点了杯饮料纹风不动的坐在路边,闭着眼靠在凳子上,戴着耳机。 “还有多久?”对方问。 “……这才刚上菜。”李平朗苦着脸汇报,“我这一口还没动呢……” “你们进去了三十二分钟,这家店上菜的速度在二十分钟左右……”魏晟轻笑一声,“表哥,你是不是又走神了?” “……你小子怎么管这么多。” “是不是在想我?”魏晟诱哄道:“乖,说你想我,我就再给你们二十分钟。” 平时风流倜傥的李少因为对方一句话窘了个大红脸,“你、你闹什么呢……” “你们关系这么好,我吃醋了。” 李平朗半天没发出声音,他吞了吞口水,用手捂着嘴小声说了句:“想你。” 不远处,魏晟嘴角微翘,闭着眼的模样像是做了什么好梦。 听着话筒中平稳的呼吸声,李平朗只觉得脸都快烧起来了,匆匆忙忙的挂了电话,一进包厢就看见易然抓着手机,脸色阴沉得像是要杀人。 他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易然像是没听见似的,捏着外壳的手指骨节发白,像是在掐着仇人的脖子……房间里的空气都凝固下来,李平朗大气儿也不敢出,垫着脚回到座位上,刚一坐下,就听见对方冷笑一声,笑得他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 “明天,叫人,来我生日。”易然抬起头,嘶哑的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他深深抽了口气,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地方我来定,不、准、缺、席!” 第28章 “先生?先生?” “……嗯?”林渡眨眨眼睛,“抱歉我走神了……你刚才说什么?” “这是您的戒指……请您验货。”柜台小姐笑容可掬的看着他,将包装精美锦盒推过来,墨蓝色的盒盖翻开,其中盛放着两枚银色的指环。 林渡拿起其中一枚,白金的指环上镶嵌着几枚碎钻,款式大方耐看,内圈刻有彼此名字的缩写,应了那句“把信任铭刻指间”的广告词。 林渡的手指要比易然稍细,他取起自己那枚试了试尺寸,刚好能套入中指末端,衬得手白皙修长。 “就这个吧。”林渡点点头,将戒指褪下来放进盒子里,与另一只并排。 他的机票定在下午三点,原定计划是可以赶上晚饭的,结果十分不凑巧,当地暴雨导致飞机晚点了整整五个多小时,八点起飞十点才到,加上路上花费的时间,十二点前能不能到都是问题。林渡自然不想错过,但无奈改变不了现状,只好在VIP待机室休息。 那时候他一直在想,自己要用什么样的开场白来送出这枚戒指,告白的话他对很多人说了太多遍,以至于真正想要认真的时候拿捏不准心态,是温柔一些还是强硬一些?怎样才能更打动人?他翻来覆去的想了许久,最后只剩下短短四个字:顺其自然。 林渡闭上眼打算眯一会儿,却死活睡不着,干脆将那两枚戒指翻出来看,越看越是喜欢,嘴角止不住上扬,微笑着的模样十分温柔。 偏偏这时候手机响了,他低头一看,是先前的事情有了进展……陈宇辉的公司资料被以文件的形势发到了林渡的邮箱,依次点开游览。 这几天陈宇辉阴魂不散的跟在他身边,林渡没给他好脸色,但也碍着其他人的面子没撕破脸……但就这么放过对方,他是万万不乐意的,这不,很快从中找到了相关突破口,林渡打了几个电话,周旋了一下人事方面,打算正式对陈宇辉下手。 他已经留了足够多的情面,是对方不领情,怪不得别人。 处理事情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林渡在七点半的时候登上了飞机,临起飞前,他看了眼微信,发现自己被易然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犹豫几秒,还是发了一条消息。 “乖,等我回来 分卷阅读54 ,给你个惊喜。” 发完之后林渡将手机关机,戴着眼罩靠在座椅里小眯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的做了个梦。 梦里的易然穿着他们初次见面的衣服——很普通的牛仔裤与衬衫,站在阳光里,笑起来时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看起来特别干净。 那是他对易然的第一印象,虽然后来被证实看走了眼,可有些东西被永远刻在了潜意识里,直至如今他才发现,那叫做一见钟情。 这一次的飞机餐特别难吃,林渡几乎没怎么碰,并且在下机之后拒绝了楼晋他们的宵夜邀请,打了辆车急急忙忙的往回赶。 机场离家的距离较远,就算不怎么堵车,也要足足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越靠近熟悉的街道,林渡发现自己居然破天荒的紧张了,像是小学时第一次上台演讲那样……他捏了捏渗出汗水的手心,尽量平复着有些激烈的心跳,悄悄抽了口气。 手指不由自主的摸进包里,握着那小巧的锦盒,一遍遍摩挲着表面的绒布。 十一点半的时候,林渡到了公寓楼下。 他走进电梯,就着镜面的墙壁整理了一下有些皱巴的领口,并重新打了领带……到一半时突然想起对方似乎说过,不喜欢他太正经的模样,显得古板。 于是那领带又被揉吧揉吧收起来,揣进兜里。 林渡来到家门口。 他本来想按门铃,后又觉得既然是惊喜,就应该主动点……从公文包里摸出了钥匙,试了三次才捅进钥匙孔,林渡深吸一口气,发现自己的手有些抖。 没关系,最坏的结果不过是—— “咔哒”一声,门被打开了。 像是被人开启的潘多拉盒,在这之后林渡有无数次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赶在那样一个时间点,回到家里。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 被无数脚印踩过的玄关,四处飞扬的纸屑,以及堆积在走道里乱七八糟的礼物盒。 林渡面无表情的迈过这些障碍,来到光线昏暗的客厅…… 易然在家里。 他叼着一根粗雪茄,横刀阔斧的坐在沙发里,裤扣敞开,半勃起的性器被一人含在口中,上下吞吐着…… 淫靡的水声回荡在这仿佛被飓风卷过的客厅里,Randy痴迷的张开嘴唇,尽可能吞下对方的那根,发出断断续续的、甜蜜喘息…… 好一副活春宫。 林渡预想过很多种最坏的场面,被谩骂的、被嘲笑的——但唯独没有眼前这一幕,甚至连被拒绝的机会都没有……他这颗心还未来得及送出,就被狠狠摔在地上,摔个粉碎。 血管里沸腾的液体一点点凉了,跃动不止的胸腔凝上冰霜,甚至连脚下都一阵虚软,林渡缓缓地、缓缓地靠在身后的墙壁上,脊背笔挺,艰难的维持着最后一丝体面。 他将原本插在口袋里、握着锦盒的手指抽出来,转向外套内兜里的打火机……此时的林渡无比庆幸身上还留有半盒香烟,让他好歹有些事做,至少……至少还没有那么的难堪。 点烟的手有几许颤抖,林渡深深吸气,又吐出,他做得不动声色,表情冷静得甚至泰然自若,可不甚平稳的呼吸终究暴露了他真实的情绪……但是易然不会发现了,永远也不会发现了。 就在猩红的火苗窜起的刹那,那个大爷似的被人伺候着的家伙冷不丁抬头,遥遥与他的目光相撞——林渡抽了口烟,白雾氤氲间,露出一个说不清是讽刺还是自嘲的笑。 他说:“继续啊。” 易然出了一头的冷汗。 他没想到对方会提早回来,也甚至不知道那人是何时站在那里的——今晚他喝了太多的酒,白的红的洋的啤的,乱七八糟的酒精混在一起,冲击着他的大脑,理智不翼而飞之后,留下的只有随性与放纵……于是赶走所有宾客之后,Randy擅自留下他也没管,甚至默许对方为他口交。 易然想说点什么,但他开不了口。 原本勃起的器官因惊吓而有些萎顿,Randy有些不服气的张嘴,试图将其吞得更深……接着他觉得后脑一痛,易然抓着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 “唔……呼……” 透明的唾液沿着泛红的嘴角淌下,Randy擦了把脸,喘息着望向墙边的林渡,目光满满都是挑衅。可对方似乎并不把他放在眼里,甚至还很诧异的开口,“……这就结束了?” “……” 易然没有说话,扣在Randy后脑的手指紧了紧,疼得他直皱眉,突然就有些委屈。 于是他冷嘲热讽道:“你要是再晚几秒现身,就能看到……啊!” “闭嘴。”易然扯着Randy的头发将人拽到一边,看着林渡,嘴唇颤抖几下,“……你怎么回来了?” 林渡觉得这个问题无比荒谬,于是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小朋友,你知道你这是在我家吗?”抖了抖烟灰,换口气,让语气听起来尽可能平稳,“既然这是我家……我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需要向你报备吗?” “你是我的谁?” “我……” “还记得我们的合约吗?”林渡飞快的打断对方,冷笑道:“在你选择带人回来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 易然眼睛通红,他喘着粗气,声调古怪的笑了一下,“结束?我们……真的开始过吗?” “你不也是一边吊着我,一边去跟你那个什么……狗屁情人约会,这么长时间来你们的联系一直没断过吧?之前在电话里为了安抚我,把话说难听了……立马就打着出差的名号去跟他约会?你他妈是当我傻子还是当我好欺负?我易然就这么给你白吊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 “他、都、把、照、片、发、我、邮、箱、了!”易然咬牙切齿的咆哮,像是暴怒的野兽,浑身毛发都竖了起来,“我他妈这一辈子……还没被人这么挑衅过……只有你林渡,只有你他妈敢这么对我……” 手里的烟烧尽了,林渡垂下眼,看着指间闪烁的火星,以及那道……被烤盘灼出的、还未好全的伤。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再多的解释也无法弥补两人之间的沟壑,他的感情燃烧过,在最热烈的时候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现在只剩一片疲惫寒冷的灰烬,连丁点儿的星火也无,再没有什么能将其点燃了。 他想他处心积虑孤注一掷的赔上了这么多,到头来却比不过一封邮件,几句挑衅,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如此脆弱,脆弱到任何风吹草动便能将其打碎,甚至不等挽回或解释,便已成粉末。 他累了。 累到不想去纠结谁是谁非,只想迅速的、果断的、将这已经乱成一团的闹剧潦草收场。 “现在,收拾好东西,带着你的小情人从我家滚出去。 分卷阅读55 ”林渡掐灭烟头,“我不想再看见你。” 易然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如果我不走呢?” “那我会给易总打电话。”林渡面无表情,“我管不了你,那就请你爸来管。” 易然彻底说不出话了,他闭上眼,胸口起伏几下,嘶哑道:“……你够狠。” “比不上易少请我看的这场活春宫。”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有些发颤,林渡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偏偏还得若无其事的笑着,不愿意输这最后一步。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想要问问对方,你就这么半点儿也不愿相信我,千言万语滚到嘴边,最终只化作两个字:“滚吧。“ 他是商人,明白及时止损的道理,易然于他来讲是一个填不满的黑洞,他不想再付出更多了。 易然抹了把脸,从沙发上站起来,穿好裤子。 他一步步走向林渡,暧昧的光线从头洒下,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出一道阴影,林渡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他只能看着那人缓缓走近,看着那张让他心动的脸慢慢清晰——最终,与之擦肩。 他听见自己小声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门被大力甩上,发出的巨响连脚下的地板都在震颤,等那最后一丝余音消失耳畔,林渡闭上眼,后脑磕在冰冷的墙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再睁开眼时,他被迫面对满屋狼藉——到处摆放的酒瓶、吃到一半的蛋糕、礼花炮的碎屑、以及被奶油等不明液体弄脏的地毯、家具、抱枕……林渡看到了他们第一次采购时一起挑的花瓶,不知被谁打碎在地,鲜艳的永生花埋在碎片中,显得十分凋零。 林渡点燃第二支烟。 他默不作声的吞云吐雾,试图用烟头的星火温暖冰冷的胸腔,努力放空大脑,什么也不要去想。 他已经太多年、太多年没有试过这样的滋味,谈不上被辜负,只是很傻的赌上一切,然后一无所有。 最讽刺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他仍然蠢得可以。 一不留神抽完了小半包烟,将空掉的烟盒捏碎,林渡直起身来,拖着疲惫的身心走进房间,草草洗了个澡,到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他唤来清洁公司打扫房间,自己则去宠物店把软糖接回来……一个星期不见,对方似乎又胖了一点儿,毛发水光油亮,见着他是哈斯哈斯的吐着舌头,尾巴甩得跟螺旋桨似的,憨傻的模样硬是让林渡露出了一丝笑意,弯腰接住急速扑来的大狗。 “乖孩子……别舔……”揉着对方柔软的长毛,林渡给它挑了些玩具,也不急着回家,而是牵着狗、沿着绿化带慢慢悠悠的走,顺带还在外头吃了个饭。 饿到失去感觉的胃被温暖的食物填满,颓到低谷的心情稍稍有些回转,林渡喝着冰镇的黑咖啡,漫不经心的游览着手机上滚动的信息,时不时回个微信。 一蹶不振从来不是他的作风,感情也不是他生活的全部,日子还是要继续过。 情之一字,不过浅尝即止,便已是如此之痛——而林渡唯一感到庆幸的是,自己还没有陷得太深。 第29章 易然在门口不知蹲了多久,脚下散着一地烟头,走道里烟熏火燎的,甚至引来了物业。 他穿着皱巴巴的衬衫,顶着一头鸟窝一样的乱发,脸色颓废,眼睛里全是血丝,嘴唇干裂起皮,舔一舔能尝到血味。 易然的不耐烦都写在了脸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快要杀人的气场,前来交涉的又恰好是个年轻人,被他气势汹汹的这么一瞪,冷汗都下来了……最后好说歹说同意站到通风口去。 易然靠着窗口,皱着眉拆开第二包烟……从睁眼到现在他滴水未进,嗓子干得像烈日之下的沙丘,仿佛说句话都能冒出火星来。可就算如此,还是自虐似的一根又一根的抽烟,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抵消他心中的焦躁,与难以言说的不安…… 电梯门一开,林渡差点没被扑面而来的烟味呛着,正咳嗽呢,手里的缰绳突然一紧,等反应过来,软糖已经撒丫子冲出去了,兴奋的狗叫声响彻整个楼道。他眯起眼睛,摆手挥开眼前的雾气,看着站在不远处高大的人影,声音冷得像冰,“你来做什么?” “我……我……”易然的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了,他慌慌张张的开了好几次口,侧头重重咳了几声,才断断续续地道:“我……是来道歉……咳……咳咳!” “好。”林渡打断他的话,“你的道歉我接受了,现在可以滚了吗?” “……”易然捏紧拳头,“你就不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我昨天晚上就说过,不想再看到你了。”林渡冷笑一声,“难不成易少就只记得那些销魂的片段,剩下全忘了不成?”他讽刺完这句,吸了口气,牵着狗绳将几乎贴在对方身上的软糖带向家门。 可阿拉斯加这种大型犬,犟起来的时候是真真谁也拖不住,林渡扯了两下发现拽不动,干脆一甩手,让这对亲兄弟相亲相爱去了。 结果走没两步被人一把拽住,易然掐着他的手腕,力道之大让林渡一阵生疼,“放开!” “不要!”易然的声音有些发抖,“放了你你就去跟那个人渣好了……你就这么看不上我?宁愿跟他旅游,也不肯陪我过个生日……”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我、我也不知道你会提前回来……” 林渡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对方这话荒谬的他就特别想笑,“你他妈带着人去我家上床,还怪我回来的不是时候?!”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在乎你是什么意思。”深深吸了口气,林渡不顾疼痛,面无表情的抽出自己的手,揉着红肿的手腕,“你违约在先,我们之间的关系到此为止——除了这个,你还想要我说些什么?是把你骂一顿?甚至揍一顿?” 他闭了闭眼,声音里全是疲惫,“……既然我放过了你,你也放我一次,成不成?” 易然眼睛红了,“我不想放过你……我不知道为什么林渡,我……我收到照片的时候,嫉妒的都快疯了……凭什么是他先认识的你,他又凭什么让你念念不忘。不过是个前任而已,谁他妈没个前任啊,可我就是过不去这个坎,所以……“ “所以在把我家闹得乱七八糟之后,又默许你的老情人留下来?” “我……”易然干巴巴的解释,“我喝多了……我以为……” “闭嘴吧,你要是说以为那是我,我真能把刚才吃进去的东西都吐出来。”林渡嗤笑一声,他挺直脊背,扬起下巴俯视着眼前垂头丧气的青年,微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隐痛,“在你用这种幼稚的手段报复之前,就不知道问我一句……万一,我是说万一,事情并非是你所想……” 好不容易 分卷阅读56 平静下来的心湖再度翻起涟漪,林渡再说不下去了,他闭上嘴,心想我又跟他解释什么呢?事到如今再提起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吗? 对上那人漠视的目光,易然只觉得血管里的液体一寸寸冰封,他站在那里,浑身僵硬,再也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软糖甩着尾巴穿梭在两人之间,发出不合时宜的欢快叫声,大尾巴一甩一甩的拍着林渡的小腿,却又咬着易然的裤脚,似乎想将他再拽过来些。 林渡转身,将略有些发抖的手插进口袋里,去摸房门的钥匙。 他没有再回头哪怕一次,任凭对方近乎赤裸的目光烧灼着脊背,即将把门关上的那一瞬间,软糖矫捷的从门缝里窜进房间,身后,易然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楼道里,带着几分强硬的意味。 “我会反省,我也会认错……但是我们之间,不会就这么完了!” 回答他的是重重的关门声,就像他昨夜回应林渡的那句“生日快乐”一样。 林渡任凭那脚步声徘徊不去,自顾自走进已被打扫干净了的房间,洗干净的枕套挂在阳台上,一眼看去,客厅光秃秃的一片,总觉得像是少了点什么,却又似乎什么也没少。 林渡站得脚都麻了,才想起自己完全可以坐下。 这里没有胡乱丢弃的空酒瓶,没有无处落脚的垃圾,没有吃到一半的蛋糕和零食……也没有那任性的、让他受伤的人——这才是他的生活:干净、单调、整洁。 就是有些寂寞……不过这总会适应的,林渡想,等休息一段时间,状态恢复一些,他或许可以开始物色新的猎物,又或许能从中找到合适的“同居人”…… 毕竟母亲那边的担忧还在,林渡不想让她费心,就必须极力证明自己过得很好。 ……如果没有遇到易然的话,就更好了。 不过显然,对方并不这么认为。 傍晚林渡开门丢垃圾的时候,发现易然还在楼道里坐着,弯着背,衬衫上满是蹭得墙灰。 听见动静,那人猛然抬起头来,恰恰对上林渡十分复杂的目光。他脸色很差,皮肤红得有些病态了,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冷汗,嘴唇发白,却还是艰难的笑了笑,”我就知道你舍——” “嘭!” 林渡面无表情的关上门,找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等李平朗慌忙张的表示半个小时之内到以后,他又开门想跟对方说清楚,结果发现易然靠在墙边,双眼紧闭,已经是意识模糊了。 林渡张了张嘴,原本滚到嘴边的犀利言语,最后却只化作一声叹息。 他弯下腰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快赶上铁板了,洒点油上去滋滋作响的那种。现在是入秋的气候,风挺凉,走廊里又通气的,昨夜宿醉加上空腹了一整天,就算是铁打的也得病了,何况易然其实过得并不算好,自从一气之下从林渡家里冲出去开始,他便一直活在低谷,始终没能爬出来。 林渡犹豫了很久,还是极为艰难的将人扶进家门。 他不至于恨到要对方去死的程度,何况要是真出了问题,自己可是要负责的。 不过想用这个指望他心软就太天真了——林渡怀着最后的仁慈抓了件外套丢在易然身上,转头回房间把门一锁,不管不问。 沙发上,易然缓缓睁开眼睛,有些开心又有些失望的望着林渡房间的方向,眼眶发酸。 他抽了抽有些堵塞的鼻子,在沙发上艰难的翻了个身,不动了。 又过了一会儿,易然口渴地难受。 其实在外头时还好,这会儿靠着柔软的沙发垫,身体上的不适感瞬间明显了许多。他想叫林渡的名字,偏偏嗓子太哑,发不出声音,便摇摇晃晃的直起身来,往冰箱走…… 一般在家的时候都是烧水为主,林渡买了个过滤的水壶,然后泡成茶之后冻在冰箱里,方便饮用。 易然烧得头晕脑胀,完全忘记了林渡离家这么多天,怎么可能还有时间泡茶……于是他迷迷糊糊的打开冰箱门,在空荡荡的保鲜层中央,放着一小盒手工饼干。 上周易然买的那些零食,都在昨天晚上消耗的差不多了,唯有这盒饼干上贴着字条,易然的那群狐朋狗友看见了,没敢去动。 ……直到现在,被他以这样一个措手不及的、突如其来的方式,发现了。 易然愣在那儿,任凭嗖嗖冷风吹着他的脸,好半天才回过神,打了个喷嚏。 而与此同时,门铃响了。 林渡从房间里出来开门,见易然傻子似得杵在冰箱门口,怀里抱着个东西。 他脸色立马变了,“还给我。” “……不给。”易然揉着鼻子,含糊的声音十分沙哑:“这是你送我的……” 林渡现在的心情大概是上学写情书被全校朗读,既羞耻又尴尬,“我不想送了。” “哪有送出来的东西还收回的道理……”易然撇撇嘴,耍赖的蹲了下来,“不给……就不给。” 林渡的嘴角抽了抽,觉得自己不应该跟傻子计较,干脆一把打开门,冲满头是汗的李平朗道:“给我把人带走。” “唉、唉……”李平朗这气都没喘匀呢,一看自家发小又耍神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祖宗,你几岁了?” 易然阴森森的瞪他一眼,比起先前对着林渡的模样凶狠的不知道多少,李平朗气不打一处来,上前生拉硬拽的拖人起来,“走走走,没看到人家林总不高兴呢么?我昨晚就不该提早回去,一秒钟不盯着都不行……”装模作样的呵斥几句,转头向林渡笑道,“林总,这傻逼我就带走了,回头等他清醒了病好全了,再来给你赔罪……” 林渡漫不经心的摆摆手,“把东西留下。” 易然当然不乐意,被李平朗一句,“都这样了你还想气他?”给打败了,犹犹豫豫、依依不舍得放在桌上。 去医院的路上,李平朗把易然大骂了一顿,具体内容跟先前差不多,反正易然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只专注地、看着手里掌心大小便签纸,这是他从饼干盒上撕下来的东西,带着一丝丝冰凉的温度,却莫名的暖。 他看着上头娟秀潇洒的字迹,直到视线模糊,忙不迭揉了揉眼。 李平朗惊悚的望着他,“……你不会给我骂哭了吧?” “……哭你妈。”易然抹了把脸,嘶哑道,“老子是感动的。” 李平朗噎了一下,心说你这感动来得太他妈不是时候了,早点何必弄成这样? 其实刚才骂易然的时候他心里也有些懊悔,昨天在知道易然要在林渡家里开Party的时候,他就有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但那时候对方正在气头上,他说什么也没用,只好看着人别闹太过。 后来十一点多的时候李平朗带着大部分人提前散场, 分卷阅读57 易然喝多了靠在沙发里,拖都拖不起来,他忙着招待人没注意,不曾想Randy竟然自己留下来了……昨天晚上易然一个人跑过来找他的时候,稀里糊涂把事情说了七七八八,只不过那时候他也喝多了,不然也不至于一觉睡到刚才,被林渡一个电话叫起来…… 现在他除了骂两句,还真帮不到别的了,李平朗叹口气,将空调温度调高了点,“你先休息吧……到了医院我再叫你,剩下的事情,等病好了再说。” 易然闭上眼,没再说话。 后来李平朗给林渡打电话,说易然高烧转肺炎,不过好在没什么大碍,就是要住院一段时间,希望他偶尔能来看看。 林渡对此不置一词,只简简单单说了几句祝康复的话,便把电话撂了,听着话筒中滴滴忙音,说不上痛快又或是难受,只单纯觉得有什么压在心口,沉重地让他喘不上气。 他承认,自己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在乎,他不希望易然出事,更不愿为此妥协。 次日,林渡让小楼送了个果篮过去,想着就这样吧。 自己仁至义尽了。 这段事情暂且告一段落,易然住院的这段时间里,林渡难得清净几天,干脆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除去刚签下的项目之外,其他几个工程也运转良好,其中有几个还是从陈宇辉手上真金白银砸过来的,大部分资金都是林渡投资理财的小金库,目前来看,收益相当不错,甚至不赔反赚。 对于这一点,他不得不感叹一声对方还是有眼光的,如果不刻意插足他的私事,两人指不定还能成为朋友。 但现在,林渡只想让陈宇辉快点滚蛋,越快越好。 除此之外,倒是林夫人打电话,说是有个亲戚结婚,要他抽时间过来一趟。 面对母亲,林渡自然无条件的顺从,一口答应下来,并将时间定在下周周末,订好了车票。 后来林夫人又问了最近的情况,听声音来看心情很好,林渡没忍心提自己分手的事情,三言两语的哄了过去,断断续续的聊了一个多小时,挂断电话的时候,他长长松了口气。 其实他知道母亲因为小时候的原因一直对他抱有亏欠,所以才在自己出柜的时候毅然决然的站在他这边……也正是因为,对方知道这条路难走,加上身边的亲朋好友一个个结婚生子,所以在有些时候,展露出过分的关心来。林渡不讨厌这种感情,他这个人看着好相处,其实活得很独,除去生意上的酒肉朋友以外,他几乎没有交心的朋友,所以已经习惯了将所有情绪埋在心里……所以林夫人的存在,多少给了他一个感情的寄托,虽然林渡大多时候顾及着对方的感受,并未真正有过抱怨。 孤独、隐忍、薄凉……林渡从来都是这样的人,以前是,现在是。 以后也不会改变。 第30章 再次踏入酒吧时恍如隔世。 比起先前带易然去的清吧,这里有震耳欲聋的音乐,以及随处可见的舞动的人群,闪烁的光影之下,林渡没什么表情的坐在靠角落的位置,端着半杯洋酒,长腿懒散的交叠在一起,撑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他对面,周淮搂着勾搭到的新欢,浓情蜜意的玩着用嘴喂水果的游戏,两人嬉闹间,林渡又抿了口酒,眯着眼睛一脸昏昏欲睡。 这个点儿他本是下班回家补眠,结果周老板不知抽了什么风,突然跑来A市不说,还特地打电话给他,招呼着一起出来玩。周淮的公司在去年与林渡合作过同一个项目,两人同样年轻有为,岁数相仿……并且,都是Gay。 对方盛情难却,林渡碍于情面没有推脱,强撑着困意到了那人给出的地址,发现竟然是他与易然撞面的那家酒吧……本来就没剩多少的兴致彻底被熄灭,林渡瞥着时间,想着再坐一会儿就找借口遁了,不想周淮逮着调情的空挡冲他笑笑:“早就听说林总眼光高,如今看来算是百闻不如一见了。” “周总夸张了……”林渡有些无奈,却又不好拂了对方面子,刚想再说点什么,恰好赶上服务生过来送酒,对方一看到他就愣了,“林……林总?” 林渡闻声抬起头来,迎着头顶五光十色的彩灯,看见了一张带着点激动的、熟悉的脸。 “……楚楚?” 周淮的目光在两人间打了个转,拍着腿大笑出声,“我说林总怎么这么老实,原来相好就在这店里啊,哎,怪我多嘴,你千万别介意啊……” 楚楚愣了下,有些害羞的低下头来,“不、不是的,我们……” “怎么会,周总真是客气。”林渡不咸不淡的打断他的解释,“我跟这位朋友许久不见了,可否让我们单独聊聊?” 周淮闻言自然是主动撤退,临走前还不忘投以暧昧的眼神,林渡不置可否的笑笑,看着对方转身离去,长长吐了口气,窝在沙发里饮尽最后一口酒,将空杯放在茶几上。 楚楚这时才回过神来,慌忙张的要给他满上酒,被林渡抬手制止了,“歇着吧,不用麻烦了。” 酒精烧灼下声音有几分沙哑,楚楚抿了抿嘴唇,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细声细气的问道:“您很累吗?” 林渡笑了笑,“怎么连你都看出来了?”他闭了闭眼,将身后的靠垫扶正了,“你要是忙的话就走吧,我休息一会儿,等周总回来会跟他解释的……” 越说到后面,声音便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见了,楚楚看见对方眉宇间挥之不去的疲惫,心里泛起一股说不出的情愫,他暗嘲自己自作多情,却忍不住靠前,绕到沙发身后,“我、我先前学过些按摩手法,可以缓解疲劳……我给您按按吧?多少、多少能舒服些……” 手指因紧张的关系攥着衣角,却久久等不到对方的回答,直到他快把嘴唇咬出血的时候,林渡才漫不经心的开了口,“来吧。”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到一双手贴上酸胀的额角,绕着太阳穴缓缓打转……楚楚尽可能拿捏着力道,既不会太轻,也不会太重,恰到好处的缓解了疲劳,感觉顿时轻松了不少。林渡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连耳畔嘈杂的音乐声都远了,他呼吸平静,整个人陷在沙发里,有些昏昏欲睡。 但现在不是睡觉的地方——心里的那根弦始终绷着,只是稍稍放松了些,不至于那么辛苦…… 撩开林渡额前的碎发,楚楚的手指轻轻拂过皱起的眉心,昏暗的灯光勾勒着对方精致的五官,只一眼,便足以叫人沉醉。 林渡就是这样一杯五光十色的酒,光鲜亮丽却也无比辛辣,可一旦尝过之后,便再难以忘怀那烈酒入喉的滋味…… 楚楚有些出神。 他突然有一种想要亲吻这个人的冲动,于是便微微倾下身,凑近了些。  分卷阅读58 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他能看清那人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的模样像是高飞前振翅的蝴蝶。 不由自主的屏息,怔忪间,楚楚心中默想着关于林渡的种种传闻……他应该不会介意一个吻吧? 感觉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上额头,那人微微一怔,睁开了眼,恰好对上楚楚有些慌乱的目光。 林渡的确是不介意这么一个吻,但有人却介意的很—— 易然目眦欲裂的看着这一幕,像是被一盆开水从头浇下,先是烫得皮开肉绽,后被冷风一吹,拂过血淋淋的伤口,冻得他直打哆嗦。 大病初愈后还有几分虚软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易然将牙齿咬得咯哒作响,鼻头一阵发酸——不曾相见的这几天里,他靠着纸条上的一句话忍耐着冲动的欲望,不断告诉自己不能再犯错了,反复想着弥补的方法,结果却是接到这么一通电话……他甚至还没出院,林渡却已经和别人暧昧了起来。 先前所做下的心理建设瞬间崩塌,易然红着眼冲上去,掐着楚楚的脖子,死死将人按在沙发里:“你他妈敢动……我的人……” 声音里滚滚都是杀气。 楚楚被对方凶狠的模样吓得小脸煞白,本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林渡——后者也正蒙圈呢,他第一时间想易然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再一看楚楚都快被掐断气了,连忙拍了拍易然跟石头似的手臂,“松手……” 话音刚落,楚楚觉得脖子一紧,脸色涨红,眼泪唰地就下来了,混着鼻涕狼狈的糊了满脸。 易然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动,眼前的一片都染上了血色,这一刻他是如此真切的想要杀人……想要将这个亲吻林渡的家伙,从世界上彻彻底底的抹去。 林渡力气不比他,情急之下,竟是张口狠狠咬上对方的手腕,冒着差点把牙崩掉的危险,留下了一个带血的印子。 易然吃痛之间本能松手,得以喘息的楚楚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哭一边打嗝,后来竟是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周淮闻声赶了过来,拨开一大票围观的人群,“怎么了怎么了?” 易然一声不吭的站在原地,僵硬的抬起头,对上林渡颇为复杂的目光,脑袋里的那根弦彻底断了。 他用那只受伤的手抓住林渡的胳膊,连拉带拽的把人拖到一边,周淮跟在后头叫着保安,却被林渡回头制止。 这本就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他并不想闹大,甚至任凭着易然将他拉到厕所,“砰”地一声门被摔上,震耳欲聋间,林渡被一股大力狠狠推到洗水台边,接着一具滚烫的身体压了上来,其重量让林渡喘不过气。 易然赤红着眼去撕对方身上碍事的衣服,很快,衬衫的扣子粒粒崩开,掉在瓷砖铺就的递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林渡挣扎不得,脸贴在冰凉的洗手台,声音发颤,“易然……你冷静点……” 听见他的话,身后人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接着又变本加厉的去扯林渡的裤子。 “你知道……我看见那盒饼干的时候……有多开心吗?”易然按着对方不断起伏的脊背,看着手腕上深可见骨的牙印,又哭又笑,“我觉得你还是喜欢我的……是我对不起你……我傻逼……我做了蠢事……我整整几天都在想要用什么来挽回你……” “结果这一转眼……你他妈就跟别人好上了……这才几天啊林渡……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话到最后,他几乎是哽咽的质问道:“你真的有……喜欢过我吗?” 林渡只觉得喉咙干涩,一向伶牙俐齿的他,此时却连说一个字都困难,被不断压制的情感再度翻涌,搅乱了平静的心湖。 喜欢过吗?当然有,不但有,还是非常、非常的喜欢,甚至赌上一切、动了度过一生的念头……可是那又如何?两人之间存在着最基本的问题,当信任都无法建立,又谈何爱情? “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林渡闭上眼,脸颊贴着冰冷的洗手台,叹息一般地道:“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难过吗?” “因为……我再也没办法相信你了。”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消失在空气,林渡只觉得腰上一紧,易然俯下身来,脑袋搁在他后肩处,一声不吭。 滚烫的液体落在林渡颈间,烫得他一个哆嗦,动了动嘴唇本能想安慰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事情进展到这一地步,似乎已经彻底进入死局,进退不得。 默默感受着那人身上的颤动,林渡只觉得心仿佛也被揪起,不高不低的悬在半空,无处安放。 可他并非是容易妥协的人,现在的易然固然能打动林渡,可以后呢?……当时间彻底抚平心口的创伤,对方于他来说不过与那些过往的前任无异的时候,易然与陈宇辉,又有什么不同? 这话林渡没有说出来,出于那未了的余情,也出于那为数不多的心软。 但还有一点他表达的再清楚不过——信任破碎,他们回不…… “我喜欢你。” 身后,传来易然沙哑中带着哭音的告白,“我喜欢你林渡……你再信我一次好不好……我是真的……” 他说不下去了,暴怒之后逐渐冷静的大脑一片空白,唯独只有对方拒绝的话语被一遍遍重放,炸得他神魂俱碎,难以言喻的寒意自脚后跟蔓延而上,冻结了血管里沸腾的液体。 先前一同生活时光历历在目,易然这才迟钝的发现,早在不知不觉的潜移默化中,除去那本能一般的独占欲之外,还有一种他曾经不屑一顾的、被称之为“喜欢”的感情。 这颗种子是何时埋下,易然不太清楚,可能是在他们互相看走眼的那段时间里,又可能是在正式同居以后。 他犹豫着、嫉妒着、茫然着……在一时冲动下做出了错误的事情,直到如今终于开出花来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易然不甘心啊,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林渡喜欢他的时候,总是能一次次纵容他的过错,若是不喜欢了……他还有机会,可以去挽回吗? 易然不知道,这是他生平头一回动心,而在床笫之下,他从来都不是林渡的对手。 除了这句晚来的告白,他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便翻来覆去的、不断地重复,说到最后几乎是绝望了,却又执拗得不愿意放手。 林渡数不清是第几次叹气,“你……你先让我起来。” 身后一直压着的重量消失了,被汗湿透的后背给空调一吹,凉嗖嗖的……林渡颤栗了下,缓缓直起身,回头恰好对上一双红肿的眼。 易然大病初愈,上头的热血褪去后,露出憔悴的苍白来,眼下晕着浓重的乌黑,他正慌乱的抹着脸上的水渍,尖牙咬着嘴唇,表情倔强。 这样的易然像极了 分卷阅读59 一只流浪多日的小狗,舔着脏兮兮的毛,可怜巴巴的咬着他的裤脚,生怕被再一次抛下。 林渡心中一酸,忍不住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脸。 皮肤温热的触感熨帖掌心,心跳有瞬间加快,回荡在他本来以为冷透了的胸腔里,带着点儿难以言说的跃动——可仅仅只是一瞬,便被理智无情压下,林渡面无表情的收回手,被人一把抓住。 易然深深凝视着他,偏头亲吻着林渡的手掌,湿热的舌尖探出唇外,小心翼翼的舔舐着掌心的软肉。 林渡试图将手抽回来,但是失败了。 对方不敢就怎么放开他,所以宁可就这么死死抓着,多一秒是一秒。 尽管他们都知道,这一刻注定成不了永远。 “放手吧。”林渡说。 他的声音很轻,却是重重砸在了易然心上,砸的他鼻头一酸,眼睛发红,狼狈的不像样子。 “你、你就这么恨我……一点儿机会,也不愿意给吗?”易然颤抖着嘴唇,眼神里的光一点、一点暗淡下去,他闭上眼,胸口剧烈起伏,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呼吸困难。 这时,有什么微凉的东西贴上他的脸,林渡伸出另一只手,用指腹抹去眼下的泪痕,露出今天晚上第一个淡笑。 “我不恨你,也没有……那么责怪你。”林渡的目光里带着些怜惜,可也只有怜惜而已,“易然,我们不合适。” “你太年轻、太冲动、太有主张,像个任性的孩子——这是好事也是坏事,我其实并不讨厌你这一点,我只是不能再继续喜欢你了。” 因为就差那么一点,差那么一点点…… 林渡回想起那个难堪的夜晚,心想我已经犯过一次错了。 我不想、也不能……再错一次。 第31章 “我听到你那边有音乐声了。”魏晟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温柔,“你在酒吧附近?” 李平朗抽烟的动作一顿,无语道:“我就开了一窗户缝你也能听见?” 对方没有说话,耳机里回荡着清浅的呼吸声,似乎在等待着一个解释。 李平朗干脆将窗户全部打开,抖了抖指尖烟灰,“……之前有人给我打电话说,在酒吧看见林渡了,易然这个傻逼无论如何也要赶过来……我就送了他一程,现在在等他出来。” “……这样啊。”魏晟拖长了声音:“表哥对他这么好,弄得我有点吃醋了呢……” 李平朗差点给烟呛着,“你可别乱吃啊,那小子最近失恋……唉,也是作的。”他叹了口气,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默默抽了口烟。 魏晟那边安静了一会儿,突然道:“表哥,你不会也跟他一样吧?” “什么?” “……就是,出轨之类的。”魏晟说:“你知道我最恨的是什么吧?” 李平朗嗯了一声,“知道。” 魏晟的家庭有些特殊,父母是彼此出轨之后才有了他,或许性格使然,没过几年,魏父和秘书搞在一起的时候被魏母看见了,两人大吵一架,离婚前的最后一晚,魏母在丈夫的饭菜里下了毒药,两人同时中毒被送往医院,但很可惜的是,并没有抢救回来。 于是魏晟小小年纪便成了孤儿,被送到表哥家寄养,没过几年又去了部队……过去的种种养成了他过于偏激和敏感的性格,对此李平朗很是感慨,但却无力改变。 “如果你要有这么一天……”魏晟的声音很轻,带着毛骨悚然的寒意。李平朗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忙打断对方,“不会的。” 魏晟笑了下,不置可否。 两人没聊几句,李平朗就瞅见易然垂头丧气的从酒吧出来,站在人来人往的门口,跟丢了魂儿似的。“我先挂了,回头聊。” 他把车开到路边,按了两声喇叭那人都没反应过来,无奈撤下窗户,“没事儿吧你?” “……” 易然没吭声,缓缓看他一眼,把李平朗吓了一跳,差点没咬着舌头。 “你、你……”你居然哭了?吞了吞口水,理智告诉他把这话直接说出来太不给面子,李平朗伸手拉开车门,“先上车吧,回医院待着,老爷子不是说周末来看你么,别又失踪了……” 等开车之后,李平朗偷瞄着对方的表情,在心里可劲儿叹气……但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他作为朋友能做的太有限,最多口头安慰几句,让对方想开点。 “天涯何处无芳草不是……咱、咱们也不用吊死在一棵树上吧?要不我回头给你介绍个……” “……我喜欢他。”易然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就算他……不喜欢我了,但是我还是喜欢他。” “……”李平朗心中涌起一股无奈,这发小的性格他最清楚,一旦咬死了什么便不会松口……可那是林渡啊,圈子里出了名的风流薄情,就算他真动过心,可现在已经闹成这样了,剩下那点儿余情能维持多久? 但偏偏易然又是个劝不住的主,真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住…… “你打算怎么追他?”李平朗犹豫了一会儿,重新起了个话题,“你小子从小到大都是被人追的,还没追过谁吧?何况林渡又是出了名的难搞,他要真对你死了心,那就是雷打不动……这点可是有很多前车之鉴的。” “……那又怎么样。”易然垂下眼,轻轻抚摸着手腕上的牙印,哑声道:“老子就是喜欢他。” “我真服了你了……好吧好吧,既然你这么认定,那至少从现在开始,别跟他对着来。”李平朗吐了口气,“我跟林渡认识也有小几年了,他这个人太圆滑,结识容易交心难,而且特别公私分明……我看他之前对你还是有点意思的,所以,你可千万别把剩下的好感都给作没了,不然真的是月老来了也救不了你。” “……还有呢?” “还有,收收你那暴脾气,林渡是个文明人,不兴动手那套,你要真忍不住了,打自己都别碰他,懂?” 易然撇撇嘴,“……我才舍不得。” 李平朗翻了个白眼,“总之你自己掂量着吧……哦对了还有,你先前要我查的事情有点眉目了,回头我把整理好的邮件发给你。兄弟我再劝最后一句……” “林渡做什么都有自己的考量,你可千万别一时冲动,破坏了他的计划。” 易然轻轻嗯了一声,闭上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平朗把能说的都说完了,也就不再出声,让对方自己琢磨。他一路把车开到了医院楼下,“你自己上去吧,明天我再来看你。” 看着易然的背影消失在人来人往的医院,李平朗长出一口气,摸了根烟含在唇间,他低头看了眼手机的屏幕,上面有魏晟发来的短信。 他看着那短短几个字,几乎能从中读到对方小心翼翼的不安… 分卷阅读60 …像是心口的那块软肉被不经意间拿捏住了,又酸又痛。 李平朗再一次发动车子,他平视着前方,微微震动的手机放在腿上,接连跳出一条又一条消息;李平朗将车往前开,却不是回家的方向。 …… 病房刚才打扫过,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儿。 易然进房以后坐在床头发呆,好一会儿才慢腾腾的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将其推开,抖着手取出一根烟。 过会儿老爸过来看他,闻到烟味定是要说上几句,便也没点,就这么干含着。 他病还没好全,在经历激烈的情绪波动之后乏的很,光是站着都觉得头重脚轻,可又偏偏不想休息,将嘴里的烟头咬得稀烂。 有仇似的糟蹋完一根,易然呸地吐出口中苦涩的烟叶,舌尖沿着牙齿舔了一圈,抹了把嘴。 过了一会儿护士查房的时候,眼瞅他往那通风口站着,连忙提醒说病还没好全,并且十分强硬的关上的窗户。易然提不起劲儿来跟人争执,无精打采的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三魂已去了一二,仅仅留下的那一抹,不过能刚好操控身体罢了。 难得乖巧的上床躺好,易然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看了足足半个多小时的天花板,直到下一次查房的时候把人家小护士吓一跳,差点以为是出什么事了。 “……给我来一针镇定吧。”易然说,“不然我……睡不着。” 没错,哪怕太阳穴已经突突跳动着抗议,前胸后背无一不疼痛着反抗,那根弦依旧死死在大脑中绷紧,无论如何疲惫,却执拗的不肯就此断掉。 随着冰凉的药剂注入体内,易然打了个哆嗦,血管内不愿冷却的热血缓缓平息,他闭上眼,终于如愿以偿的进入了梦乡…… 至少在梦里,一切还是那一晚之前,林渡会坐在夕阳温暖的光线里,穿着柔软亲人的居家服,温柔的冲他笑。 起先见得平常,也就并未认真放在心口,如今失去了,才终于明白,何为千金不换。 可惜再美的梦,也总归是要醒来…… 易然的出院是在周末。 他毕竟年轻,身体底子摆在那里,不论如何作死,终究没闹出什么大毛病来,也算万幸。 易父不知道真情,只当这小子贪玩荒废了学业,把他狠狠骂了一顿,克扣了些生活费当做警告。易然耷拉着脑袋听训,实际左耳进右耳出,心不在蔫的想着挽回的问题,可林渡那番话说得太绝,虽不至于叫他绝望,但也足够伤心,以至于每当想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易然就像心口被人捅了一刀,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可就算如此,他依旧忍不住去想。 这半年多的相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留下的回忆足够回味一生。老师在讲台上说课,易然坐在台下,眯着眼望着手机里寥寥几张照片,翻来覆去的看。 林渡不是经常发朋友圈,就算有,也大多与工作有关,先前易然觉着他无趣,还抢他的手机发过软糖的照片…… 现在翻起来,只觉得少。 甚至连两人同框的合照都没有,大部分还都是他偷拍的,对方压根没往镜头这看,于是大多只有一张专心致志的侧脸。 易然的手指拉扯着屏幕上的画布,恨不得钻进去换个角度,让他能看到更多些…… 这时候,老师点到了他的名字。 放学后,易然背着书包坐在咖啡店里,通过透明的窗户去看对面的写字楼——林渡的办公室在二十多楼,他这个位置根本看不清什么,但这样也好,如果真能看清楚了,他怕自己又要忍不住冲过去,将人死死锁在自己怀里。 太强的占有欲其实并不是好事……他会让自己变得焦虑而敏感,易然意识到了这点,却无从改善,只能强忍着、在心里头给自己划下一条钱,然后小心翼翼的踩着线的边缘,窥探着对方的生活,假装融入其中。 手腕上正在愈合的伤口微微发痒,易然忍不住轻轻摩挲着,指尖抚摸着凹凸不平的皮肉,心中涌起一股怪异的、不正常的满足感来,他轻轻笑了下,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点来的黑咖放在桌上,不加糖不加奶,只有冰块沉浮在深棕色的液体里,与中药无异……他喝了一口,苦涩夹杂着诡异的酸味蔓延在口腔,久而久之,竟然泛起一股神奇的回甘来。易然砸了砸嘴,似乎想留下那股味道,于是他又喝了一口。 一杯咖啡不知不觉见了底,天色已晚,林渡终于结束了漫长的加班,车子从停车场正门缓缓驶出,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夜色里。 易然就这么望着那熟悉车牌号消失在夜色,才终于舍得眨了下眼。 接下来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林渡对此一无所知,沉浸在自己的生活中,虽称不上心无旁骛,但也专心致志——其实在那晚分开之后,他并非预料的那般平静,对方冲动且狼狈的告白,终究还是在那篇荒芜的心田上落下点点火星,散发着奇异的温暖。 易然是喜欢自己的,真好啊。 他一腔感情并非付之东流,也并非一厢情愿或自作多情……只是醒悟的太晚,错过的太多。 林渡不由得感到惋惜,但也仅仅是惋惜而已,或许还有那么一些感慨或心酸,但到底,不足以叫他回心转意。 何况就连这些复杂的情绪,也被他用理智一一压下了,像是暗潮汹涌之上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半点儿的涟漪。 就连公司的同事们都说,林总最近似乎心情很好。 因为先前合作拿下的案子进展良好,前景不可限量,为此林渡特地定了酒店,打算办个庆功宴好好犒劳一下,还特地从储藏柜里取了几瓶好酒。 结果这一开瓶,就停不下来了。 被一群人围着敬酒,喝到最后难免醉了,趴在桌上的时候林渡还在想着,是不是最近积压太多,需要一个放纵的借口……这里不是乌烟瘴气的酒吧,身边都是值得信赖的下属,所以他可以毫无顾忌的醉倒,不用担心各种后续问题…… 被摇摇晃晃的扶出酒店,林渡眯着眼睛,懒洋洋的靠在身边之人的肩上,对方的脚步停下来了,似乎在跟谁说话,声音像是隔着玻璃,朦朦胧胧的,听不清晰。 这时忽然感觉身体一轻,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那人身上熟悉的气味让他安心,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颤动几下,脑中紧绷的弦终于断开,林渡闭着眼,发出舒服的喘息…… 他睡着了。 易然看着怀中熟睡的人,空茫的心像是被棉花糖填满了,泛着丝丝缕缕的甜,满足之余又柔软的不可思议。 他用从楼晋那儿拿来的钥匙打开车门,小心翼翼的将人放在后座,躺平之后细心地盖上毛毯,又将空调的风挡调到最上,才依依不舍的撤出身来。  分卷阅读61 一路上,易然尽可能的将车速开到最慢,途中每一次红灯,都出神似的望着后视镜,去看那阴影中朦胧的人影,就这么一路走走停停,直到最终将车停到楼下时,都还有几分如梦初醒的感觉。 朝思暮想的事物突然就触手可及,惊喜之余竟是惶恐更多,易然有些焦虑的翻出烟盒,取了其中一根含在唇间,却迟迟没有点燃,只是透过滤嘴感受那熟悉的烟草味,试图从中获得平静。 好不容易将车停稳在楼下,他坐在车里,近乎贪婪的听着后座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心中酸楚难以言表,因为不知道下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相处,又是什么时候…… 原来喜欢一个人,便会怅然若失,分不清是欢喜更甚还是难过更多,终归还是“心甘情愿”四个字占据了一切。 易然深深吸了口气。 他将林渡送到家里,打开门,听到动静的软糖踩着步子颠儿吧出来,看见来者是他,兴奋的直叫,昏睡中的林渡听到动静,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 易然浑身僵硬,生怕对方突然醒了,又把他劈头盖脸的臭骂一顿……这时,一双带着体温的手臂挂上了他的颈脖,林渡将脸埋在对方的肩窝,湿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皮肤上,惹起一身鸡皮疙瘩。 高高悬起的心终于放下,易然示意软糖闭嘴,将熟睡的林渡缓缓放在柔软的床铺间,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将对方挂在自己颈间的手摘下来,塞进被窝里。 易然小心翼翼的推去林渡的外套,他看着敞开领口露出小片泛红的皮肤,凸显的锁骨处凝着薄汗,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无比可口。喉结无意识的滚动几下,易然垂下眼,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强忍着心中欲望,尽量温柔的替对方除去鞋袜,用被子裹起来。 做完了这一切,他却依然舍不得离开,在房间里无头苍蝇似的转了几圈,最后被软糖咬住裤脚,嗷嗷拽到饭盆边上,尾巴摇得跟螺旋桨似的,来回扫着易然的小腿。惹得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摸了摸毛茸茸的脑袋,起身准备狗粮。 看着软糖一耸一耸吃东西的模样,易然揉着对方的耳朵,“乖,吃饱点,回头给你爸那儿撒撒娇,让哥哥我早些回来……” 软糖闻声抬起头来,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讨好的去舔他的手。 易然逗了一会儿狗,将吃干净的狗盆洗干净放好,又往自动饮水机里加了点水……做完这一切后,他站在林渡房门前,想着就一眼,我再看一眼就走。 于是便轻手轻脚的将门推开……林渡睡在床中央,抱着软绵绵的被子,光裸的脚踝踩在床垫上,蹭起的裤管露出一截光滑的小腿。 易然单膝跪在床边上,望着那人因醉酒而泛着红晕的脸,甚至连闭合的眼角也染上艳色,不如清醒时犀利冷静,反而因此多出一抹难得的柔软,看得易然心头发颤,忍不住伸手,去撩开那湿漉的额发,露出光洁的额头来。 林渡皱了皱眉头,眼皮颤动几下,将脸埋在被子里,露出红彤彤的耳廓。 对方这小动物似的举动着实难见,易然忍不住轻笑一声,恨不得将人抱过来,狠狠揉进怀里。 而最终,他只是竖起手指在唇间吻了吻,继而触在对方眉心处,轻轻揉开那皱起的皮肤。 “晚安……做个好梦吧,林叔叔。” 希望你的梦里,我会出现。 起身时已经是不知过了多久,易然的腿有些麻了,他扶着一旁的桌子,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结果转身时衣服挂到了抽屉的把手,只听咔哒一声,抽屉门被无意间拉开,一个掌心大小的锦盒出现在视线范围内,幽蓝色的盒面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无比神秘。 易然怔住了。 内心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冲动,迫使他不由自主的上前,小心翼翼的将其抓住…… 他看到了一对戒指。 经典的男戒款式,简洁优雅,上头点缀着细碎的钻石,折射出的光芒落入易然的眼里,璀璨得不可思议。 第32章 次日,林渡被事先定好的闹铃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窗帘被人细心拉上,室内的光线昏暗的恰到好处,他难得赖了会儿床,才慢吞吞的爬起身来,一边洗漱一边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林渡许久没喝成这样,记忆到了后来直接断了片,隐约感觉到自己被小楼扶着出了酒店,至于接下来的事情,他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细节方面忘得一干二净。 真是难得放纵一回,还好没出什么事情……捧起一把水扑在脸上,冰凉的水花激的林渡浑身一震,长长吐了口气。 今天便是他答应林夫人回去的日子,车票定在下午三点多,林渡收拾了一个行李箱出来,看着客厅里正跟球玩得正欢的软糖,心中难免浮现些许愧疚……安排太满的行程让他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照顾宠物,可要说送人,林渡到底舍不得。 他弯下腰,伸手去摸对方光滑的毛发,挠着狗狗毛茸茸的下巴,心想刚带回家的时候不过那么点儿大,现在连狗笼都换了好几个,直立起来的时候,都差不多够到他胸口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 最开始的时候,林渡是抱着与易然长期交往的前提,才养了宠物借此进一步拉近两人间的关系,如今……不提也罢。 收起最后一丝感慨,林渡亲了亲软糖的脑袋,“乖儿子,等爸爸回来给你买零食。” 好在这次外出只是两天而已,林渡将狗狗牵到附近的宠物店托养,等坐上高铁之后,隐约觉着自己忘了点什么,结果车没坐一会儿便有些犯困,便又靠着椅背闭眼睡过去了。 醒来时接到楼晋的电话,说是工作上出了些问题,结果信号断断续续的,林渡断了两次,第三次时没看来电就直接接了,“喂?小楼,刚才你说的那个合同问题……” 他说了几句,对方没有反应,林渡起身走到靠外的位置,“小楼?听得见我说话吗?” 话筒中传来嘈杂的电流声,将本就模糊的人声冲得七零八落,林渡分辨了许久,只能勉强分辨出对方在叫自己的名字,接着就听嘟嘟一声,电话断线了。 “……”有些无奈的握着手机,林渡这才注意到来电并非是楼晋……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易然的手机号码他始终没删,此时正大光明的显示在通话记录中,有些莫名的刺眼。 林渡眉心微皱,手指在那两个字上方犹豫不决……一直到列车到站,也没纠结出个所以然来。 干脆将这事情抛之脑后不再去想,林渡看着站在车站门口迎接自己的母亲,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来。 “妈。” “来,让妈看看,瘦了没。”林夫人开心的围着林渡转了一圈,伸手去掐儿子的腰,“ 分卷阅读62 哎呀,怎么感觉比先前瘦一点了?是不是工作太忙,没有好好吃饭啊……” 林渡哭笑不得的抓住对方的手,“妈,我这都多少岁了,你别老把我小孩子管……对了,爸呢?这次的酒席他也会去吧?” 林夫人撇撇嘴,亲昵的挽住儿子的手臂,“你爸说他明天到,回头我让司机去接一下。” “好。” 难得回一趟家,能聊的范围无非是些家长里短,吃过饭后,林渡坐在沙发上,带着点儿无奈的听林夫人将周边亲戚的八卦说了个遍,最后扯到婚礼的事情,林夫人带着些骄傲的说:“同性恋又怎么样,我跟他们说我儿子找到伴儿了,改天去国外结婚的时候请大家来……” 林渡的笑容有瞬间僵硬,林夫人并未察觉,自顾自的往下说着:“下次把小然一起带回来给你爹看看吧,你别看那老头子整天板着脸,其实他就是脾气倔,跟你一样,其实心软得很……前几年过节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他都在一边站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明明很关心你,却又拉不下这个脸……哎,你爹年纪大了,咱就别老跟他计较,一家人好好的就行……” “妈……”林渡闭了闭眼,打断对方喋喋不休的关怀,深吸一口气,“我……我跟易然分手了。” 林夫人瞬间没声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为什么?” “我们年纪相差略大,性格上有些合不来。”林渡的语气里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而且他太不成熟了,我们不合适……” 林夫人深深看了他一眼,“儿子,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讲……你说的这些问题,不是在你们决定交往以前就已经注定了的吗?” “……是。”可我那时候没想认真,林渡哑口无言的想着,却见林夫人眼眶泛红,瞬间有些慌了,“妈……妈你别哭……” “我只是有些难过。”林夫人看着眼前一表人才的儿子,抹了抹眼泪,“我儿子这么优秀……怎么就、就连个伴都找不到呢……” 林渡声音干涩,“是我眼光太高了……妈,你也知道我有点完美主义,如果不是最好的,我宁可全都不要。” 林夫人叹息一声,“小渡,妈妈就问你一句,你有过改变他的想法吗?” “……” “再好的玉料,也要经过细心雕琢,不然充其量只是一块不错的石头,没有任何价值。”林夫人说:“妈也不是要你原谅他,只是我不希望我的儿子,活得这么冷漠。” “妈妈知道你现在走的这条路太艰难,鲜少有人能够真正白头偕老,可我希望你成为那千分之一,而不是就这么、这么放纵下去……” 林渡再说不出话来,只觉得鼻头一阵发酸……原来这些年他游戏人间的种种,母亲是知道的,她必然担心过,可到底还是没有阻止自己。 只因为这是林渡自己选择的路,为此她毫无理由的支持着自己的每一个决定 ……无论是对,还是错。 林夫人说:“我只希望你过得好,这就够了。” 林渡伸出手来,抱住了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我会好好想想的……放心吧妈,我会过得很好,你也一样……” 这一夜,母子俩聊到很晚,直至最后林渡哄着林夫人睡着,看着他妈平静的睡容,长长吐了口气。 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拐角就撞上一人,林渡抬头一看,愣了下,“……爸。” “你妈睡下了吗?” “嗯。” 陈立光往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转身就往外走,等到楼梯口时又突然停下了,“明天要早起,你也早些睡。” 僵硬的语气里带着些别扭的关怀,林渡会心一笑,“好,您也一样……晚安。” 次日的婚礼与寻常一般,林渡站在宾客中,看着新郎新娘挽手穿过铺满花瓣的红毯,在所有人的祝福之下,互相交换爱情的誓言。 林夫人在他旁边,精心打扮过的装束让其看上去又年轻了几岁,林渡挽着母亲的手臂,看着对方眼中发自内心的羡慕,难免有几分心酸。 到了丢捧花的阶段,林夫人怂恿着儿子上前,说是什么沾一沾喜气也是好的……对于母亲小女孩般的愿望,加上陈熏又在一旁怂恿,林渡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挤进一群年轻人里面,不尴不尬的站着。 眼看新娘将雪白的花球抛上半空,林渡伸手去够,可位置不对,被人挤了一下,眼看便要与之擦肩,恰好刮来一阵大风,吹得花园里的树簌簌作响,林渡本能眯起眼睛,接着便觉有什么东西撞在了头上,带着清淡的花香落入他怀里。 ……是一捧代表着幸福祝愿的花。 林渡怔了下,抬头恰好对上母亲洋溢着笑容的脸,心中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他抱着怀里的花束,头一次觉得,自己或许……可以那么小小的、期待一下。 不过有些事情倒是来得有些措不及防。 陈熏有个儿时玩伴,小时候就长得秀里秀气,跟女孩子似得,林渡与之有过几面之缘,此时在婚礼现场见着了,难免多看了几眼。 陈熏端着红酒杯回来,恰好瞧见这一幕,笑道:“说来也是凑巧,苏佳年也刚跟男朋友分手……你们俩这么投缘,要不凑一块儿试试?” 林渡有些无语的看着他姐,“……你就不怕我把人祸害了?” “这个不用担心……” “怎么,看不起你弟弟我的魅力?” “没,”陈熏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因为你俩撞号了。” 林渡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惊魂未定的看了眼不远处长相精致秀气的青年。“……他是一?” 陈熏耸了耸肩,“怎么,不行吗?” “那他男朋友是什么样的?” “远远见过一面,长得蛮帅,听说也是什么钻石王老五……这点跟你挺像。” 林渡嘴角抽搐几下,“就这你还介绍给我?我是你亲弟弟吗……” “反正你现在也空窗期,暧昧一下也不打紧。”陈熏摇晃着杯子里的红酒,“他那男朋友什么都好,就是太花心了,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我一直想帮他找个足够优秀的对象刺激刺激……” 林渡:“……” “怎么样,考虑考虑?就当助人为乐。”陈熏说:“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陈熏在陈立光手底下打理生意,人脉方面比林渡还广,恰好他手头有个案子需要人来疏通关系,林渡稍一思考,觉得不亏。 他早已习惯了这种游走自如的暧昧场合,何况一开始就表明了目的,他便更不用担心自己会太认真。 苏佳年长得漂亮,脸上带着股挥之不去的稚气,年级明明不比林渡小了多少,往那一站,却跟个大学生似得,眉眼里都带着阳光。 林渡心情复杂的看 分卷阅读63 他一眼,“你真是一?” “真的。”苏佳年笑了笑,似乎有些羞涩,“我那个……尺寸比较大……” 林渡:“……”人不可相貌。 两人找了家咖啡店坐下聊天,林渡搅着黑咖里的冰块,看着对方往饮料里加糖的动作,心中突然生出一丝好感来。 苏佳年抬起头,说:“我男朋友喜欢吃甜的,所以我也习惯了这个味道……” 林渡嗯了一声,“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要脸的流氓。”苏佳年说,“头一次见面的时候把我当鸭子,被我揍了一顿之后还不死心,还找人来收拾我……” “……然后呢?” 苏佳年舔了舔嘴唇,“然后我把他叫来的人都揍趴了,把他准备给我喝的药给他灌下去,把他上了。” 林渡:“……” 喝了口咖啡压压惊,林渡轻咳一声,“那你……是怎么喜欢上他的?” “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要从对方身上挖掘出有点嘛。”苏佳年漫不经心地道:“一开始我只是觉得推倒他很有成就感,后来又觉得他炸毛的样子十分可爱……其实他也是真喜欢我的,不然我没权没势,他要想真弄死我比捏死蚂蚁还容易。”而我也不过是仗着他喜欢我,苏佳年在心里小声说着,只是对方不愿意承认。 但今时不同往日,苏佳年已经没有办法如最初那般强硬的逼迫对方承认心意,于是退而求次的选择了这种折中的法子……虽然是有些做作,但也足够直接? 喝了一口甜到发腻的摩卡,苏佳年咂了砸嘴,反问道:“你呢?” “嗯?” “你跟你家那位,又是什么样的矛盾?”苏佳年看着他,“你不像是会老老实实的人,这一点跟沈焰很像。” “……其实这一回我是认真的。”林渡有些无奈,“只不过那小子犯了个很大的错误,让我觉得……如果继续喜欢下去,难堪的就是我了。” 他犹豫了一下,将发生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苏佳年闻言瞪大了眼,好一会儿才缓缓道:“那他真是个混蛋。” “是啊。” “可是你依旧喜欢着这个混蛋。”苏佳年说,“你提起他的语气不太一样。” “我知道。”林渡叹息一声,“但我没办法原谅他……这跟我的原则相悖。” “可以理解。”苏佳年点点头,“第一次看到他怀里抱着别人的时候,我都快疯了,当着那小零号的面把他上了。” “……后来我知道,他的性格,你逼得越紧就越逆反,干脆欲擒故纵,先与他分手。如果他来找我,说明他还喜欢我,如果他不来找我……那我就彻底死心了,也算解脱。”苏佳年喝光了最后一口咖啡,舔去嘴唇上的奶沫,“不到最后一刻,我不愿意放弃他……” 林渡沉默了一会儿,“我做不到你这样。” “很正常,每个人的底线不同,你一看就不是那种容易心软的性格。”苏佳年笑着说,“不过底线这个东西,就是用来打破的,只是看因为什么事情。” “有时候我也觉得我挺贱的,可后来一想他分明也喜欢我,又觉得似乎付出的一切都值了。” “世界上哪有免费的午餐,既然喜欢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苏佳年顿了顿,叹了口气,“却还是喜欢上了,不是吗?” “因为我喜欢他,所以我妥协了。” 林渡想,恋爱使人盲目这句话,还真没说错。 眼前的苏佳年就是一个很好的典范,他用了很多种方法,试图挽回爱人的真心,如今似乎进行到了最后一步——林渡甚至想问,如果对方并不在意你又该怎么办?但他很快便猜到了对方的答案:他喜欢我,他不会的。 苏佳年无比信任着那个叫沈焰的男人,哪怕对方花心又出轨,他也始终认为,对方是喜欢自己的。 林渡说不清这算不算是一种自作多情,但事实证明,并不是。 两人在咖啡馆坐了没多久,就有一个穿着时髦的男人冲了进来,一把拽住了苏佳年的领子,还没说两句话呢,就被苏佳年反手压在墙上,一顿强吻,引起一片尖叫。 林渡端着只剩冰块的咖啡杯默默退了出去,他站在马路边上,看着眼前来往的车流,有些走神。 他慢慢地走到了一个人流较少的岔路口,刚把空掉的纸杯丢进垃圾桶,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来,带着强烈气味的毛巾捂住了他的嘴,林渡几乎来不及挣扎,就觉得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第33章 林渡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口鼻还留有刺激性的气味,未完全散去的药性弄得大脑发晕,甚至有些想吐。 恍惚间,下巴被人轻轻抬起,冰凉的杯沿抵在他干裂的唇畔,甘甜的纯净水沿着火辣辣的喉咙流进胃里,舒服的叫人叹息。林渡默不作声的喝完一杯水,沉重的眼皮颤抖几下,艰难的掀开一条缝隙,只勉强看清一个高大的人影…… 不是易然。 心里霎时凉了一截,复又有些说不出的诧异——为什么他会希望,绑走自己的人是那小子? 难不成在潜意识里,这是个足够安全的选择吗…… “怎么这幅表情。”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在耳畔,“看到我就这么失望么?” “……难不成还鼓掌欢迎吗?”林渡扯着嘶哑的嗓音讽刺道:“利诱不成就改威逼了,原来你在国外这么多年,就学到了这个?” “……你不用急着讽刺我。”陈宇晖轻轻笑了声,带着些无可奈何的悲凉,“我……马上就要走了,明天的飞机,回美国,并且永远不会入镜。” “托你的福,公司亏损严重,有人生气了,回去之后,我可能会过得很惨……不知道这个结局,你满不满意?” “你过得如何,与我无关。”林渡的声音冷得掉冰碴子,“若是要说实话——我很高兴,因为终于没有人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陈宇晖沉默了几秒,轻声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你。”身体逐渐积攒了一些力气,林渡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并没有被捆起来,“你把我带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爱你。”陈宇晖冰凉的手触上了林渡的脸,被后者偏头躲开,“我会把你跟别人的合照发给易然,并且告诉他你跟别人在一起了,如果他没来,我就带你出国……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现在就是个疯子,什么都做得出来。”说到最后他甚至笑了一下,满是血丝的眼微微弯起,恍惚间竟然有那么一点点,少年时期的味道。 林渡觉得自己眼花了,那时候的陈宇晖是什么样,他以为自己早就忘了……如今再见时,却发现依然记得,记得对方穿着校服搂着自 分卷阅读64 己肩膀的模样,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自己的影子。 他们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收起那一闪而逝的感慨,林渡深深吸了口气,“如果他来了呢?” “我会把他欠我的东西讨回来,然后退出。”陈宇晖的声音很轻,像是一触即碎的泡沫,他叹息道:“不管你信不信,林渡,我是真的希望……” 他点到即止的闭上嘴,笑容中带上些许悲凉,他叩了叩手边的桌面,发出几声轻响。 “先吃点东西吧。” 说完陈宇晖便退了出去,留林渡一人坐在这空旷的房间里,听着正对面墙上的挂钟咔哒作响。 现在是晚上八点多……他是中午约的苏佳年,这么一看,自己昏迷个把小时了。 残留在身体里的药性一点点散去,林渡握紧拳头,扶着椅背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他环顾四周,发现这里似乎是哪家私人酒店,装潢的相当不错,房间里配有基本的生活用品,十分便利。 左边是紧锁的大门,右边则是透明的落地窗,往外看去,少说二十多层楼的高度,让有轻微恐高的林渡腿脚发软。绕了一圈,没有找到什么可以趁虚而入的地方,茶几上的电话线是断的,随身物品老早就被搜走了,连根烟都没留下。 虽然这都是意料之内的事情,林渡难免有些郁闷,十分无奈的坐回到最初的沙发上。桌上摆着还热腾腾的食物,都是他小时候爱吃的菜,现在林渡的口味变了,连看也没看一眼,自顾自倒了杯凉水。 脑海里回荡着陈宇晖离开时说过的话,手指无意识攥紧水杯,等反应过来时,透明的杯壁上已经留下五个指印。 林渡有些心烦意乱。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忐忑……易然的性格他非常清楚,虽然倔得很,但也并非毫无自尊,如果他真的相信了陈宇晖的鬼话,那么…… 他想起在酒吧的厕所里,那人哭着问他“你到底有没有喜欢我”的样子,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勒住了,喘不上气来。 原来没有安全感的不仅仅是他,对方也是一样……只是林渡擅长隐忍,而易然,往往都是将情绪第一时间表现出来,像是先前一次次吃醋闹脾气,到后来勃然大怒的离家出走,都是在用一种别扭的方式,表达“在乎”这两个字。 而自己却只是嫌他幼稚。 或许他应该再有耐心一点,或许对方应该再冷静一点……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林渡不害怕陈宇晖的威胁,他只希望易然能够再信自己一次,哪怕他从未正式说过喜欢。 这是个很自私的想法,自私到甚至有些无耻。 所以林渡是不安的,他能感觉到事情正一点点脱离控制,这是他最无法忍受的事情,如今却被迫忍受。 他甚至有些后悔,他觉得自己应该再冲动一点,早些将心意说出来的话,就不会发生那么多意外…… 但现在,想再多都无济于事。 他只能等。 等着对方的到来,或者彻底的……失去一个他喜欢的、也喜欢他的人。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 林渡看着指针一点点摆向九的位置,面色尚还平静,绞在一起的手指却暴露了内心的焦躁。这过去的一个多小时里,林渡想了许多种主动逃脱的方法,可至少也得从这里出去才能执行……而陈宇晖,自从离开之后,便再也没露面。 或许是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揍他一顿?林渡面无表情的想着,向来贯彻“君子动口不动手”的他,头一回有种想要打人的冲动。不过说起这个,陈宇晖说要从易然身上拿回欠他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正这么想着, 沙发正对面的电视荧幕突然闪烁了一下,显现出模糊的画面来…… 易然抬起那只没受伤的手,狠狠抹了把额前的汗。 前几天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给林渡去了个电话,结果对方接起后并未作答,易然当时正在骑车,分心之际一头撞上马路边的护栏,很不凑巧的将手摔骨折了。 看到陈宇辉发来的照片时,易然有那么一瞬间真想冲进去将坐在林渡对面的另一个人掐死——不过这一回,他很快冷静下来,深深吸了口气,给陈宇辉去了个电话…… 招呼好接下来的事情,易然单刀赴会,火急火燎地赶到了陈宇辉给出来的地址,是一处较为偏僻的私人仓库。踏进大门的一瞬间,他能听见自己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室内,本能抬起头,对上了墙角安放的监视器。 ——同时也隔着屏幕,对上了坐在电视机前的林渡的眼。 后者在看见他手上石膏的瞬间,一颗心便被高高提了起来。自己不过走了两天,这小子怎么又弄成这样了?正茫然想着,就见易然身后的大门再一次打开,一群穿着黑衣服的保镖涌了进来…… “操!”林渡狠狠摔了手边的玻璃杯,他想起陈宇辉口中所谓的“亏欠”是什么了…… 无非就是,先前易然吃醋的时候,将他打进医院的那回事。 眼看着镜头里的人开始动手,易然最初还能勉强抵挡,后来因为手伤问题逐渐落入下风,眼看腰上挨了一下,高大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蜷起,林渡心急如焚,只觉得浑身血液都逆流了,手脚一片冰凉,唯有胸口那股熊熊燃烧的怒火滚烫。 ——这甚至比他见到易然带人回来时还要难受,林渡无法忍受自己竟然牵连别人,还牵连的是他……喜欢的人。 对方终于信任了他一次,可此时此刻,林渡却宁可易然别来。 掐紧的拳头用力到指节发白,指甲深深没入掌心,林渡深深吸了口气,不再去看屏幕上已经一边倒的战局,转身来到门前,抬脚狠狠踹去。 比起刚苏醒时的浑身无力,现下多多少少恢复了些力气,厚重的木门被他踹得咣咣作响,周边的墙皮簌簌落下,在深红的地摊上洒满白灰。 监视器依旧无声的转播着仓库里的实况,可林渡甚至没有回头去看的勇气,他生怕看见易然不省人事的倒在地上,受伤流血……因为这一切都拜他所赐。 愧疚与不安充斥了所有情绪,林渡生怕第一次如此无措,只得徒劳发泄一般的、一次次狠踹房门,双眼充血,恨不得将陈宇辉生吃活剥。 就在林渡有些绝望的时候,走廊里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林渡,是你吗林渡?”李平朗气喘吁吁的喊道,“操这个门要怎么开……” “别管我!”林渡一开口,才发现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先去救易然……” “那小子叫我先来找你,不然就跟我绝交!”李平朗也是一脸头大,他骂骂咧咧的看着那锁,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这时候魏晟从他身后越出来,将人播到一边,“我来开锁,你下 分卷阅读65 楼准备车子。” 这门锁结构不算特别复杂,只是门板太厚,极为结实,任凭林渡踹了好几分钟都不动所为。魏晟面色严肃,他是特种兵出身,因为受伤提前退役的,可每当接触到专业领域,总是不由自主的表现出沉着冷静的一面来,李平朗神色复杂的看他一眼,转身一路狂奔着下了楼。 约莫十分钟后,门锁咔哒一声终于打开了,林渡从房间里冲出来,经过这漫长的开锁时间,林渡冷静了不少,锋利的目光像是冰做的刀子,但眼底泛起的血丝暴露了他内心的情绪。 深深吸了口气,林渡问:“易然呢?” “他手机里有定位软件,在这附近的一家仓库区停下了。”魏晟一板一眼的回答,“再往里走信号太差,只能一间一间找。” “……地址给我。” 李平朗开着车先行一步,林渡打了辆的士紧跟在后,他借了魏晟的手机,迅速给楼晋去了个电话,叫他联系救护车接应,顺便报警。 挂断之后,林渡缓缓放下手,他望着前头仿佛看不见尽头的马路,冷汗浸湿的衣衫被空调一吹,一股凉意直钻心底,冻得他哆嗦了下,手指攥紧,狠狠抽了口气。 闭上眼缓了一会儿,林渡想着把手机还给魏晟,刚一转身,铃声突然响起,屏幕上跳出“表哥”的备注,魏晟神色微变,伸手将其接过,点下通话键。 “信号最后……消失的位置……有几十间仓库……”李平朗气喘吁吁的声音从话筒另一边传来,在电流下有些许失真,“这他妈到底是哪个?” “你冷静点,我们马上就到了。”魏晟安抚着自家表哥,抬头对上林渡焦虑的眼,轻咳一声,“林总,警察还要多久才来?” “……根据以往的经验,这里离市区较远,至少还得要十多分钟。”林渡声音沙哑,但语气还勉强维持冷静。可说完这句,他顿时忘记了下一句想说的是什么,只好转头看向一边的司机,“师傅麻烦开快一点,闯红灯也不要紧,我来承担损失……” 话到最后难免带出几分颤抖,林渡掐着大腿,牙齿咬着嘴唇,再不发一语。 就是在这样的煎熬下赶到地方,下车时腿脚一软,差点没跌倒在地,林渡慌忙张中一把扶过还未关起的车门,刚一站稳,连休息都顾不上,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去…… 易然呸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空气里弥漫着尘土的味道,久经人烟的仓库里落满了灰,以至于呼吸都有些堵塞,他抽了抽鼻子,单膝跪在地上,额头擦破一块,血顺着脸颊淌下来,与汗水混在一处,汇聚在下巴上凝成水滴。 打着石膏的手摇摇晃晃的挂在颈间,白色的纱布上沾满深褐色的污迹,有泥土,也有血渍……易然喘着粗气,凶狠的目光像一只暴怒的、伤痕累累的凶兽,呲着带血的牙齿,死死瞪着身边不怀好意的狼群。 被重击过得肋骨隐隐作痛,他不得不咬紧牙关,忍耐着差点出口的痛呼,初次之外,浑身上下擦伤无数,反观对方也未必讨得到好处,分别受了些不大不小的皮外伤,最严重的那个,被易然一圈打断了鼻梁,在哀嚎中被人抬了下去。 “易先生,麻烦你配合一些。”为首的保镖语气中颇为无奈,“我们不过是奉命行事,意思意思就完了,何必下这么狠的手……” 易然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挥之不去的血腥,他狠狠抽了口气,一手撑着地板,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那就告诉我,林渡在哪里?” “林先生在很安全的地方,少爷不会伤害他的。” “那就让他来见我!”易然吼道,声音回荡在密封的空间内,震得人耳膜生疼。“不然就是我死,也要把你们全揍趴下,然后从这里出去!” “……”对方被他强硬的语气噎的一梗,叹了口气,刚想开口时手机却响了。 “撤退吧。”陈宇辉站在登机口处,最后看了眼脚下熟悉的国土,声音里透出股无奈的悲凉,“我们要走了。”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林渡于他来说,更像是童年仅剩的一抹光——尽管那段遥远的回忆已经模糊,但怦然心动的感觉始终还在,以至于每一次回忆起,都让他觉得自己尚且活在人间。 如今,却连这点念想也留不住了…… 陈宇辉转过身,穿过由保镖组成的人墙,走进飞机里。 随着舱门缓缓关起,一切都结束了。 第34章 林渡觉得自己一生都忘不了这幅场景。 易然靠在满是灰尘的墙壁上,拧着英挺的眉,正重新固定着石膏上的纱布。抬头看见他时,伤痕累累的年轻人笑了起来,露出一口雪亮的白牙,黑色的眼里仿佛凭空燃起一抹火光,足以照亮整个世界。 林渡不知道现下的自己在对方眼里是个什么样子,但一定是慌乱的、狼狈的,衣服发型都乱了,满是血丝的眼像是刚才哭过……总而言之与平时的冷静从容相悖。不过什么都无所谓了,他踉跄着冲上前,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摸一摸对方额前的伤,却又不敢真的触上,进退不得地僵在半空。 易然眨眨眼,主动凑上前,用脑袋蹭了蹭林渡的手,硬茬的发梢上凝着汗水和血渍,黏糊糊的沾在掌心,却温暖的叫人流泪。 所有想说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林渡张口几次,都没能发出声音。倒是易然委屈的抽了抽鼻子,似哭似笑地道:“……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蠢货。”林渡深深吸了口气,发颤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怎么可能……” 再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在今天以前,林渡不曾料到自己居然也会有这么一天,在易然面前敏感脆弱的都不像是自己……因为对方受伤了,伤的重不重他不知道,他只看见那血从伤口里流出来,红得刺眼。 “有什么话待会再说。”终于恢复到平日的冷静,林渡缓缓起身,给身边赶来的救护人员让位置。他看着对方被抬上车子,站在原地愣了好久,才恍惚着跟了上去,握住那从白色薄毯下伸出来的手。 易然的手掌很宽,温热且有力,包裹着林渡冰凉的手指,轻轻揉了揉。 “怎么这么冷……”他喃喃说着,不自主攥得更紧了些,眼睛里亮亮的,像是看见主人的小狗。 林渡不敢去碰对方手背的伤,只安静地、任由对方握着,“少说点话,当心伤……” 易然傻笑一声:“有你在,这点伤算什么……林叔叔就是我的血包,吃一个就满血复活了。” “你小子……” “嘘,要拒绝的话现在不要告诉我。”他有些畏惧的闭了闭眼,“自从你不要我了以后,我做梦都是这一幕。我知道我混蛋,也知道你还无法原谅我……我会努力改正的,只要你给我 分卷阅读66 机会。” 再多的拳脚也抵不上那人一句诛心的话,易然算是彻底明白了,对方是生来就克他的。 “林渡,我喜欢你,这句话我说多少次都不会腻,也不会变。” “……”林渡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摸了摸易然的头发,哑声道:“哪怕我从没说过喜欢你?” “你别扭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知道的。”易然龇牙咧嘴的笑着,尖尖的虎牙抵在唇间,带着几分狡猾的味道,“其实……上次我送你回家的时候,看到抽屉里的戒指了。” “最开始不敢自作多情,以为你是给别人准备的,一时气不过给偷出来了,等到家了才敢打开细看,结果就发现内圈里写着我们俩的名字……”说到这时,他的眼睛红了,声音也越来越轻。 “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如果能回到那天晚上,我首先就会把自己捅死……” “我他妈怎么能这么蠢呢?我怎么能就这么错过你了,如果你真的永远不原谅我,我得用什么来换啊,这条命够吗?” “闭嘴。”林渡竖起一根手指挡在他干燥的唇间,“不要说这种……话。” 易然笑了起来,那表情仿佛随时都会落泪。 “现在看见你这么在乎我的样子,真是死了都值了……” 林渡梗了下,声音颤抖,“你就不能说点好的?” “那我说喜欢你好不好?”易然将他的手拿到脸颊边蹭了蹭,“我喜欢你林叔叔,我想跟你过一辈子,够不够好?” “……” “……你现在可以不原谅我,但你得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追你的机会……”他偏了偏脑袋,去亲吻林渡湿热的掌心,“我不会再错过你了。” “……” “你不吭声我就当你答应了……” 林渡张了张嘴,看见易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突然就有些想笑。 于是便也真的笑了起来,一双眼弯成了好看的月牙,趁着易然愣神间,弯腰在那满是汗水的额前落下一吻…… “我也不想错过你啊,傻瓜。”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拂过心口的一阵春风,瞬间愈合了所有看不见的伤痕,让寸草不生的荒地长出茵茵绿草……易然眼眶发热,只觉得迄今为止受得一切都值得了,因为这个人还愿意接纳他,原谅他。 一只微凉的手盖住了他的脸,林渡感受着对方刷过掌心的睫毛,叹息一声,“……其实我并不像你所想的那么好,我这个人很自私,掌控欲很强……所以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会想尽方法的留一条后路。”说到这里时,他顿了顿,“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全心全意的付出过了,以至于拿捏不好程度,可能在某些时候,给不了你足够的安全感,如果以后还有这种时候,你可以亲口告诉我。” “林叔叔……” “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其实这么多年以来,我从没谈过一场正儿八经的恋爱。”林渡咳了一声,耳尖微红,“真要算起来……陈宇辉不是我的初恋,你才是。” 话音未落,手腕被人一把抓住,易然的手指压在他脉搏之上,喉结滚动几下,“你现在……是不是脸很红,才不敢让我看?” “……” “你的心跳得很快啊。”他小小声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跟我一样,真好。” 易然握着林渡的手,轻轻从脸上摘下来,放在扑通扑通跳动的胸口,“不信你摸摸看……” 空气中仿佛飞舞着粉红泡泡,连呼吸都带着糖果般的甜味,林渡抿着唇,感受着掌心之下跃动的心脏,仿佛带着薄薄的电流,沿着皮肤脉络直击胸口……他吐了口气,“你……” 身后的车门被“唰”地一声拉开,两名护士走进来,推着车往外走。于是未完的话转了一圈,依旧含在口里。 林渡想,那就留到下次再说吧。 反正在这之后,他们还有很多、很多的机会…… 李平朗在下头担心的张望着,戳了戳身边的魏晟,“哎,专业的,你说易然有事没事儿啊。” 后者吃味的撇撇嘴,碍于大庭广众没有直接发作,只隐晦的勾住了李平朗的手指。“能有什么事儿,我看他精神得很……” “我瞅着挺严重啊,满身是血。” “大部分都是别人的吧。”魏晟眯起眼睛,沿着对方的关节一节、一节往上按,“你就这么关心他?” “我……”李平朗嘶了声,刚想辩驳几句,一转眼就瞅见一辆熟悉的车子停在医院门口,愣了下。 事情闹得这么大,不惊动家长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易阳接到电话马不停蹄的就赶了过来,身上的正装都还没换,往那一站,气势十分迫人。 李家和易家私交多年,关系一向不错,李平朗忙不迭上去打了声招呼,易阳看他一眼,开门见山道:“我们家那臭小子呢?” “被、被送进去了……不过好像没什么大问题,都是皮外伤。” “这小兔崽子,多大的人了还学人家打架斗殴……”易阳迈着大步往医院里走,“这回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原因?” 李平朗欲言又止,半天也没想出个合适的说辞来,干脆两手一摊,将锅甩给原主,“这个得让易然亲自跟您说……” 林渡这头刚把人送进急诊室,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呢,转头就看到易阳正往这边来,刚放下去的心瞬间提起,插在兜里的手指紧了紧,想尽量表现的正常点,但笑容着实勉强。 “易总……” 易阳一抬手,“易然怎么样了?” “……有轻微的肋骨骨折,以及一些皮外伤……”林渡轻轻抽了口气,他这辈子就没这么心虚过,甚至不敢抬头看对方的眼睛。“这件事的责任主要在我,您别怪他……” “行了,我儿子什么德行我清楚得很。”易阳闻言似乎松了口气,神色复杂的看他一眼,沉默许久后,突然开口。“他这回变成这样……是为了你吧?”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林渡张了张嘴,却仿佛失了声音。 还好易阳没怎么为难他,自顾自的开口道:“其实早在之前发烧那回我就有点儿怀疑了,只不过你一向稳重,没想到……” 林渡无地自容的低着头,“……抱歉。” “没什么好抱歉的,以那小子的德性,估计是他先起的意思……啧,我说这个干什么。”易阳皱了皱眉头,换了个措辞,“不过要说一点儿不怨你是假的,你比他大了整整八岁,却让他替你躺在医院里。” “……这是我的问题。”林渡深吸一口气,“您怎么怪我都可以,但……” “老陈还不知道这事儿吧?” “……不知道。” “你有打算说吗?” “……如果您同意的话。” 易阳眼神深长,退 分卷阅读67 了两步,坐在医院的金属凳上。 “他母亲去的早,小时候我没怎么管这孩子,懂事起就扔国外去了,等后来发现他长歪了已经晚了……不过我年轻的时候,干得混账事也不比他少,换位思考一下,似乎也没什么资格去谴责。再一转眼他都这么大了,也不服管了……” 说到这里时,他忍不住叹息一声,“到了今天这一步,也不知是对是错,不过我既然小时候没管他,现在嘛,也就随他去吧。” 林渡动容道:“易总……” “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可没同意你们俩的事情,我只是不想干涉他的选择。”易阳说着,声音里带着几许沧桑,他们父子俩的眉眼极像,除去眼角那几条皱纹,活脱脱就是一个中年版的易然。“搁前几年,我先抄棍子打断他的腿先,你也算是运气不错,赶上个好时候。” “……”林渡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只得不尴不尬的笑了下。 易阳淡淡瞥他一眼。 “再者说,他能为你伤成这样,我要是梗着脖子反对,指不定又闹出什么事端来……我年纪大了,也就这么一个独生子,不想再折腾了。” 他说到这里,又吩咐几句便起身要走,林渡连忙相送,直到电梯口时,看着数字一点点接近所在的楼层,易阳伸出手来,拍了拍林渡的肩膀,什么也没讲。 但那手掌却已经有着足够的分量,以至于电梯门再度关上的时候,林渡依旧觉得仿佛有什么压在肩头,沉重、却也是某种意义上的认可,满胀了整个胸口,酸中带甜。 他垂下眼来,抚摸着因兴奋而微微颤抖的手指,长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 一切似乎尘埃落定。 林渡特地请了几天的假,亲自照看易然的起居,此举让对方受宠若惊,甚至主动要求他回去工作,眼中自以为藏好的惶恐被林渡看得分明。他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易然额前的纱布,“我回头让小楼把资料送过来,最近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在哪里办公都一样的。” 易然没吭声,只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深色的虹膜上像有一层湿漉漉的水光,带着一丝狡黠,像是摇着尾巴的大型犬。 林渡却还嫌他脸色过于苍白了些,难得操起放下多年的厨艺,主动关心道:“中午想吃点什么不?” 现在是早上十点多,八点的时候林渡带着打包来的皮蛋瘦肉粥赶到医院,现在也不过两个多小时。易然并不算饿,但林渡亲自提起,又哪有放过的道理,得寸进尺的报上一大串菜名,听得对方嘴角抽搐,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还是伤患,吃点清淡的先。” 易然闻言,委屈的撇撇嘴,“那你还问我……”说完还将被子扯过头,蒙住了脸。 林渡好气又好笑,戳了戳鼓起的一大块,“你三岁小孩儿啊?吃个饭还要人哄?” “我都这样了,你哄我两句怎么了……”易然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有些发闷,“我想吃肉,我不要喝粥!” “……那我回头给你炖个汤,调点蘸料蘸肉吃。”林渡脑袋里回放着具体的步骤,有几分纠结地道:“到时候可不许嫌难吃。” 易然扒拉着被子露出半张脸,满怀期待的看着他,“怎么会,不管你做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林渡挑挑眉,“你说的啊。” “……你不会故意耍我吧?” “呵呵。” “……就算是下毒,我也认了。”易然舔着嘴唇,伸手去够他的手,攥在掌心里不愿放开,撒娇道:“林叔叔,我想吃你做的饼干……” 这话算是戳到心窝子里了,林渡抿抿唇,刚想点头说好,对方却突然沉默下来,用力扯过他的手背放在眼前看……先前被烤盘烫伤的痕迹已经很淡了,肉眼几乎看不见,只有摸上去时那处的皮肤有些许粗糙。 易然只觉得眼睛被什么狠狠灼伤了,心口又酸又痛,恨不得咬下自己一块肉来赔罪。 林渡自己都忘了这茬,如今见对方表情不太对劲,才微微使力想将手掌抽回来,不料那人力气出乎意料的大,全然不像是肋骨开裂躺在床上的病人。易然双目充血,仿佛呼吸里都带着火星,喷在手背一片滚烫。 “……怎么搞的?” “……小事故,已经好了。”林渡拍了拍他的绷紧的胳膊,“不是因为你。” 易然眯起眼睛,亮出一口森白的牙,“林叔叔,你知道你这么说,我会更生气吗?” “这是实话。” “我不想听实话。”易然深深吸了口气,“我想听你说这是我造成的,然后狠狠骂我一顿……” 林渡:“……” 他心说这孩子是不是有点魔怔,却见易然一副认真的样子,明显是钻进牛角尖里头患得患失,不由得叹了一声。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想了一会儿,林渡换了个温和且正经的说辞,“如果我真的一点儿都不喜欢你,那么就算你为我付出再多,我也不会选择和你在一起。” “你我都不缺单方面的爱慕,也习惯了无情拒绝,如果我不想要你,那么我自然会找到无数种补偿你损失的方式,而唯独不会把自己赔进去。”说到这里时,他反手握住了易然微微颤抖的手臂,笑了一下,“不过现在,看来是我赚了。” “所以你也不用特意卖乖什么的……”林渡轻咳一声,“太别扭了。” 易然:“……” 他的确是想着以退为进换对方心软来着,却不想被戳穿的这么快,难免有些尴尬,舔着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傻傻的叫了声林渡。 他说:“我喜欢你。” 曾经信手拈来的情话到了此刻,却只剩下短短的四个字,反反复复,翻来覆去都说不腻。 ……甚至可以,说上一辈子。 一颗定心丸下肚,易然安心了许多,也就不再压抑着本性,拽着林渡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 后者任由他磨蹭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眼时间,是时候回去准备午餐了,易然摸着他手背的伤,无论如何也不让人碰炉灶,林渡无奈之下,给保姆去了个电话,让她回家炖个鸡汤送过来,顺带把狗喂了…… 易然躺在床上,看着那人俊美的侧脸,心里头美得直冒泡泡,林渡挂断电话,低头恰好撞进他眼中,抬手在对方额间轻轻一弹,“快点恢复好,回家陪你弟弟去。” “嘿嘿,那当然……”摸着额间略有些发烫的地方,易然傻傻笑了笑,“先前送你回去的时候,那小子还要着我的裤脚不放呢,明显是舍不得我……” “是是是,你们俩亲兄弟。”软糖接回来以后,也的确是易然陪的时间多一些,如今两人关系修复,林渡再也不用担心狗没人照顾,突然就轻松了许多。 “说起来,马上 分卷阅读68 就是中秋了……”易然试探道:“你要回家看阿姨吗?” “自然是要的。” “……” “回头收拾收拾东西,买点礼品。” “……嗯。” “还有这次假期跟国庆连一块了,时间比较长,软糖也跟着走……” 易然终于忍不住了,“那我呢?” 林渡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直到那人恼羞成怒的红了脸,才慢慢悠悠的开口道:“其实在你进急诊的时候,你父亲来过一趟……” 易然先是楞了一下,“……他没对你怎么样吧?”又觉得很快反应过来,“不对,他看出我们的关系了?!” “是的。”林渡笑眯眯的望着他,“你父亲很了解你。” “是他叫你先别跟我说的?” “嗯。” “……这老头子,自己年轻的时候风流债就欠了一屁股,后来遇到我妈才终于收心。”易然撇了撇嘴,小声道:“后来我妈在我小时候出车祸没了,他伤心之下,干脆连我也不管了,没日没夜的工作……小时候我觉得他是不是根本不喜欢我,刚被丢出国的那段时间,可劲儿闹事只希望他能多关心我一点,结果人家晚了足足一个多月才知道,打了通长途过来把我骂了一顿,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我要他管的时候他没管,现在长大了,也知道他这么不想见我是因为我长得很像我妈,他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我妈,心里头过意不去。”他说着说着,难免有几分委屈,“就他这样的,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林渡这还是头一回知道易然的过去,一时间难免有些心疼,便安慰道:“其实你父亲也并非那么的不在乎……”你们两个十足的像,一样的别扭,也一样的固执。 不过他点到即止,没有与对方继续争论这个问题,“但是得到父母的承认总是好的,他能把你交给我,我很高兴。” “……你就是一直在照顾我。”易然的声音有些发闷,“我会变成熟的。” “我知道。”林渡摸了摸他的头,语气十足的温柔。“你要是一直像现在这样也没关系,我不介意一直宠着你……” 他可以为他妥协、打破底线;就像易然在最要紧的时刻,义无反顾信任着他一样。 爱一个人,就要学会改变,无论是自己还是对方,但总归,是要变得比先前更好…… 他们彼此试探过、误会过、伤害过、甚至差点错过……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林渡想,他看走了眼,但至少,遇对了人。 第35章 李平朗提着一手东西过来探病的时候,易然正靠在床头玩着手机,而林渡则靠在一旁的座椅里,身上盖着毯子打盹儿。 李平朗愣了下,不尴不尬的杵在门口,想开口打招呼,又怕惊扰到休息的人,倒是易然冲他招了招手,用口型说了句“进来”。 房门吱呀呀地关上,门锁落下发出一声轻响,林渡迷迷糊糊的皱了皱眉,将毯子往上扯了扯。 李平朗绕到另一边的病床坐下,刚想说话,就被易然瞪了一眼,又指了指手机。他这才反应过来,发现微信的聊天框里多出一行消息,“中午看文件没时间午休,刚睡一会儿,别打扰他。” 李平朗的手指在屏幕上停滞了一会儿,敲出几个字,“有进步啊,这么会疼人了?” “……要你多话。”易然看了眼他带来的东西,“买什么来了?” “你喜欢吃的那家点心,我先前刚好跟人吃饭,顺手打包了……哦对了,还有一盒月饼,我也不爱吃甜的,就给你顺来了。你恢复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出院?” “……差不多了,正在办手续,最晚也就是明后天。”易然瞥了眼腰腹间的绷带,“你还有陈宇辉的消息吗?” “怎么,不想放过他?” “嗯。” “……我也不想,但真没用,毕竟出了国门就不是我们能力范围内的,不过呢,我也帮你查了查陈家的资料,现在主要掌权的是陈老爷子最小的孙子,陈宇辉就是个跑腿的,好不容易回一趟国还强行招惹了林渡,一分钱没赚到不说,反赔了不少。”李平朗打到这里,不由得啧了一声,“这次他回去,估计是再难翻身了。” “……” “你也别想太多,事情都过去了,现在你们俩不也挺好的么,都见过家长了?” “你怎么知道?” “你爹当时走的时候我刚好在楼下,叔叔看起来心情不错,还跟我打招呼。”李平朗安慰他,“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林渡这种人精想要让人喜欢太容易了,而且这回,我看他是认真的。” 易然扯了扯嘴角,无声的笑了起来。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唠着嗑,到后面干脆联机打起了游戏,等林渡迷迷糊糊睡醒,见李平朗在屋里时还愣了下,揉了揉眼。 李平朗这头正推着塔,百忙中甚至没时间抬头,易然倒是直接丢下手机,毫不犹豫的卖掉了其他队友,关心的望向林渡,“饿不饿?” “这才四点多,不至于。”林渡打了个哈欠,摸出口袋里的手机,“你们先玩,待会我可能要出去一趟,今晚就不回来了,明天再过来接你出院。” “嗯。”易然点了点头,乖巧的模样让李平朗咂舌不已,心中暗叹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不过看发小一脸高兴的样子,他也只有祝福……换个角度去想,这两个祸害人间的家伙内部消化,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为民除害。 等到了次日出院的时候,易阳还是过来了,他将车开到楼下,却没下来,而是隔着深色的车窗,看着林渡推着轮椅走出来。而他那打小便不服管教的儿子坐在轮椅上,正歪着脑袋跟身后人说话。 正午的阳光投在那张年轻的脸上,恍惚间,易阳仿佛看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桀骜、张扬……却唯独对那么一个人,服服帖帖的,恨不得把一颗心捧在掌心,生怕对方看不见似的。 易然比他要幸运得多,至少他才刚刚拥有,而自己,却已经失去…… “看什么呢?” “……嗯?”林渡收回目光,“刚才那辆车,好像是你爹的。” “他好像是今天的飞机,这会儿应该登机了吧?”易然撇撇嘴,“就算是他,没有露面,我也当他没来。” 林渡失笑道:“多大的人了,怎么跟个小孩似的闹脾气……国庆假期那么长呢,留几天给你父亲吧,到时候咱们一起。” “……嗯,我听你的。” “这么乖啊?” 易然抓住他的指尖放在唇间用尖牙轻咬,眼睛亮得摄人,“我什么时候都听你的……当然,除了床上。” 他拉着林渡的手逼迫对方弯下腰来,反身贴上那人侧耳,含着热气缓缓道:“比如林叔叔说不 分卷阅读69 要的时候,我一定会更卖力的让你舒服……” “比如会把你干得意识模糊,在我怀里射出来为止。” 林渡掐了掐他的鼻子,“小流氓,等你伤好了再说大话吧。” “就快好了。”易然主动去蹭他的掌心,“其实早就不痛了,实在不行,你还可以骑上来嘛……” “你想得到挺美……”翻了个白眼,林渡将打开车门,“先回家吧。” 熟悉的房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易然突然就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上一次来到这里时,他甚至不敢久留,甚至连多看一眼都显得奢侈。 软糖听见动静,摇着尾巴从里屋跑出来,吐着舌头去拱易然的腿。后者伸手将它的前爪放到膝盖上,“乖弟弟,来我看看最近胖了没……操,林叔叔你都给它喂了点什么?” 林渡将换下的鞋收起来,有些心虚的开口:“……也没吃什么,大概是缺少锻炼?我比较忙,没有太多时间遛它……” 易然啧啧的揉了揉大狗水光油亮的毛发,“等我下周拆石膏了……” “医生说过,三个月内不要做剧烈运动。” “放心,我心里有数……”要是没恢复好,你就有理由拒绝我了……易然暗自想着,决心多喝点骨头汤,争取早日痊愈。 一切仿佛都恢复到了他们以为再回不去的从前——只是这一回,彼此都不再有所保留,他们都尽可能的、给予对方最大的安全感和信任,共同维护着这一段来之不易的情感。 拆掉石膏以后,易然重新回到学校,而林渡也为各种工作奔波,若要有什么分别,那就是易然搬离了客房,正大光明的睡到了林渡的双人床上,半夜里,年轻而滚烫的身躯从后贴着对方,宽厚的肩膀几乎将林渡整个罩在怀里。 易然将脸贴在那人后颈处,磨蹭着软软的黑发,嗅着对方身上沐浴露的香味,那一瞬间,他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 真好啊。 他们还能有今天。 林渡是给热醒的。 空调的冷气开得很足,冷风呼呼的扑在脸上,除此之外,埋在被褥里的部位却热出了一身的汗,就这样身后还有个火炉似的家伙偏偏要贴上来,手臂从后环着他的腰,死死搂着不放。 ……这小子明天起来,手臂估计麻得不能动了吧? 有几分无奈的想着,林渡掀了掀被角,让冷风进来将热汗吹干,他听着耳畔起伏的呼吸声,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满足感。 原来幸福,不过如此简单…… 某个祥和的周末,林渡难得闲置在家,穿着舒适的家居服坐在沙发里,鼻梁上架着护眼用的平光镜,手里的新闻还没翻上两页,易然却已经在他面前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软糖跟在后头颠儿颠儿晃着,以为是在玩什么游戏,兴奋地摇着尾巴。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 “嗯……我、我是觉得,咱们和好这么久了,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狠狠咳了两声,易然粗声粗气道:“我们去约会吧怎么样!” 看对方涨红的脖子与脸,林渡不免有些失笑:“闹了半天,你就想说这个?” “谁让你平时看起来都很忙的样子……”易然小声嘟囔道,他眨了眨眼睛,“你看为了不打扰你工作,我都不敢主动提,是不是比以前有进步了?” “噗……”林渡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在对方的怒视之下,连忙顺着毛捋,“咳咳,那你去哪里约会,想好了吗?” 一提起这个,易然肩膀就垮了,“没有……不过大多是那些,嗯,看看电影?吃个饭?” “这种事情……咱们不是上周才做过吗?” “气氛会不一样。”何况你当时一直在接电话……林渡前些日子接到一个大项目,各方面的沟通交涉都少不了,就算是回到家里,也一直在开电话会议。易然不敢打扰,心里头暗自憋着气,忍到今天终于忍不住了,“你到底答不答应?” “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呢?”林渡上前亲了亲他的脸算作安抚,“那么小少爷,想好去哪里了吗?” 易然顺势搂住了林渡的腰,想了一会儿说:“游乐场吧?” ……其实也就随口一提,等到了地方,易大少爷看着这人山人海的广场,脸上一个大写的“懵”字,林渡从后上来,手里拿着好不容易排队买到的票,吐了口气。 “愣在这里做什么?入场的队伍在那边……”说着,极其自然的牵起了他的手,“走了。” 易然似乎还没回神,“……怎么人这么多?” “这是周末,人多太正常了,”林渡好笑的看着他,“你不会是第一次来游乐园吧?” “……也不是,先前在国外的时候去过,但是也没有……这么夸张。”易然有些懊恼的抓着头发,先前幻想的二人世界彻底泡汤了,可票都买了现在要说回去的话似乎也晚了。林渡看他把纠结写在脸上,握着对方的手指紧了紧,“别想太多,既然是出来玩就是为了放松的。” “……嗯。” “说起来,你上周那个论文写得怎么样了?” “已经写完了,还在修改。” “说给我听听吧。” 两人就这么一边排队一边聊天,时间转眼就过去了,易然兴致上来,先前的郁闷一扫而空,一进门就指着最大的那个过山车,眼睛都在发光,“我们去玩那个!” 林渡抬头看了眼歪七扭八的轨道,冷汗顿时下来了,不太自然的吞了吞口水,“行,我在下面等你……” “啊,你不坐吗?”易然有些失望的看着他,仿佛头上多了一对耷拉下来的狗耳朵,那小眼神看得林渡心中一软,咬咬牙,“走,排队去。” 等走到正下方,那轨道看起来更加高了,倒挂的车厢夹杂的风声与尖叫呼啸而过,林渡暗自抽着气,却不忍心拒绝,只好不断安慰着自己,很快就下来了。 但作为招牌项目,队伍自然十分的长,中途林渡还出去买了两只雪糕,等再挤进来的时候都有些化了,易然眼疾手快的扑上去,“嗷”地一口吞了半根,成功挽救了滴到林渡手上的惨案。 后者见他被冰得龇牙咧嘴的模样,嘴角还沾着白色的奶沫,忍不住的想笑出声,心想自己这么舍命陪君子一趟,也算值了。 易然好不容易吞下口中的雪糕,吐出被冻僵了的舌头舔了舔唇,眼巴巴的望着林渡手里那根,“你那个好吃吗?” 林渡买了巧克力和咖啡两个口味,见状就将自己那根递到他面前,“你尝尝?” 易然闻言伸出舌尖,卷着圆柱形状的顶端吮了一口,认真的模样真让林渡觉得自己在喂软糖……结果就见那人皱起眉头,“怎么这么苦。” “苦吗?说这是限定口味我才买的,只是没那么甜而已 分卷阅读70 。”林渡笑得两眼弯弯,“所以特地给你买了甜一点的口味。” “可我还想吃你的。” “为什么?” “……情侣间交换食物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他有些恼羞成怒,脸红的都不敢往这边看,林渡差点没给呛着。“你都是从哪看来的这些?” “……微博上的恋爱指南。” “噗。” “笑什么!” “我以为你不会信这个……” “那能怎么办,我又没有难过恋爱!”易然挑起眉梢,危险的盯着他,“难道你有?” “……没有。” “……” “总之,以后少看点这些,顺其自然就好。” “都听你的。” 队伍就这么一点点的往前挪动,眼看终于要到他们时,已经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比起易然的一脸兴奋,林渡只得强迫自己想点别的……但等到坐上去的瞬间,依旧有些后悔。 最后一遍确认安全带之后,座椅开始挪动,肾上腺素让他的心跳加快,因悬空而逐渐僵硬的四肢微微绷紧,林渡眯着眼睛,强迫自己不要去看脚下的风景。随着高度逐渐往上,攀爬至顶点之时,他不禁屏住呼吸,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仿佛一张口,便会控制不住的叫出声来—— 这时候,一只手从旁边的伸过来,覆盖在他绷紧的手背上,用力的摩擦了一下。 转过头,对上那双比太阳还要明亮的眼睛,耳畔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夹杂着机械运转所发出咔咔的声音,以至于他没能听清对方说了什么,只看见嘴唇动了动,露出一口白牙。 林渡知道易然在告诉他:别怕。 下一秒,停驻片刻的车轮缓缓滚动,尖叫声不绝于耳…… 松开安全带的时候,林渡甚至站不起来,双腿止不住的发软,走没两步,就顺势跌进了易然的怀里。 后者热乎乎的胸膛靠着他的,还未平复下来的心脏砰砰直跳,却是十足的兴奋,吹着口哨搂住了林渡的腰,看那架势像是恨不得把他举起来转一圈。 林渡吓了一跳,连忙拍了拍对方的手臂,“这么多人看着呢……” 易然傻笑两声,扶着他到一边坐下,又跑去买了一瓶水颠儿颠儿递过来,“给。” “……多谢。”闭了闭眼睛,一口冰水下肚,林渡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苦笑道:“以后还是别玩这些太刺激的项目……我没你那么年轻,老这么折腾,受不住的。” “怎么说得跟你七老八十似的。”易然伸手捧起他的脸搓了搓,撒娇道:“我的林叔叔一点儿也不老。” 林渡喘了口气,瞪他一眼。 “总之,以后再想玩这种,你自己去吧。” 类似的项目都被排除以后,可选择的范围顿时缩小了不少。两人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道踱步,不远处的花田里,一对新人正在拍摄婚纱照,风扬起新娘洁白的纱裙,阳光之下近乎耀眼。易然忍不住往那边看了几眼,回过头来小声对着林渡道:“我想看你穿那个……” 林渡挑起眉梢,刚想说点什么,就被飞快的吻了一下。 亲他的那人笑得像偷腥的猫,“……不过,只能给我一个人看,别人谁见了,我就挖谁眼珠子。” “……咱能不这么血腥吗?” “因为你是我的。”年轻的恋人固执的盯着他,眼睛里燃着一把燎原的火,又一遍的强调:“你只能是我的。” 小道的尽头是游览用的火车,车头被做成卡通的造型,身边都是叽叽喳喳的小朋友。两个大男人坐在一群带孩子的家长中间,怎么看怎么显眼。 易然专心致志的看着窗外闪过的风景,而林渡则默默注视着爱人的侧脸,在列车驶过隧道时,悄悄凑上去亲了一口。 结果下一秒,后颈被人捏住,滚烫的唇瓣印上他的,舌尖撬开齿关,长驱直入。 ——毕竟是公共场合下,此举未免太过大胆了些,林渡轻轻抽了口气,本能想要将人推开,却被变本加厉的搂得更紧。易然的手指插入他的发间,粗糙的掌心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擦着头皮,如有电流窜过脊椎,林渡猝不及防下软了腰,半靠在对方怀中,手臂搂在那人颈间,欲拒还迎。 易然见状,更是大肆舔吻着对方柔软唇瓣,吮吸是发出细密的水声,与周边孩童的笑声混作一处。羞耻感油然而生,林渡只觉得两颊发烧,偏偏又不由自主的迎合着对方的步调,那股与生俱来的掌控欲开始作祟,他主动缠上口中作祟的软舌,交缠搅弄着…… 咫尺间的温度仿佛骤升,滚烫的喘息喷洒在彼此脸颊,拂过细软的绒毛,像一缕春风吹进心田,盘踞在名为爱情的花朵上,经久不散。 火车轰隆隆驶过黑暗,重见光明之时,两人已经分开,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脸颊泛红,呼吸急促,嘴唇红润发亮。 他们互相别过头去,难得纯情的不敢正视彼此的眼睛,却在旁人看不见的角落里,十指相扣。 第36章 终章 随着天色渐晚,两人沿着路边买了些小吃,一边走一边填饱肚子。 易然举着比脸还大的棉花糖,却偏偏要吃林渡手里的鱼丸,结果里头是夹心的,一口下去,滚烫的热油涌出来,易然烫得嗷嗷直叫,眼泪都出来了。 林渡一边笑一边去给他买了杯冰沙,“慢点喝,小心呛着……” 易然二话不说吸了一大口,腮帮子都微微鼓起,惹得林渡忍不住戳了戳。 “唔唔!” 对方难得吃瘪却又说不出话来,干瞪眼的模样倒是异常可爱,等好不容易将冰沙咽下去了,舌头上却已经被烫起了泡,接下来吃什么都食之无味。 林渡只好又给他买了根冰棍含着。 就这么一路走一路吃,不知不觉来到广场中央——到了晚上,摩天轮上的彩灯全都亮了起来,五颜六色的灯光在夜色中闪烁,十分绚烂。 易然悄悄抓住了林渡的手。 “我们……我们去坐那个吧?” 他吞吞吐吐的说着,似乎也觉得自己这如同小女生一般的提议十分可笑,面红耳赤的抓着头发,眼神乱飘。“……我还没有坐过。” 我也没有——林渡有些无奈的想着,不过完全是因为恐高症作祟,加上他怎么说也都快三十了,小年轻的浪漫对于他来说,的确太幼稚了点。 但易然笨拙慌张的模样着实难见,他津津有味的欣赏了一会儿,才慢条斯理的点头说好,任凭那人一路拉着,小跑到摩天轮下。 踩上摇摇晃晃的吊舱时,林渡的心跳有一瞬间加快,他面不改色的扶着墙坐下,才发现脚下还有一块透明的玻璃,下方的场景一清二楚。 “……” 或许游乐园这个地方本来就跟他八字不合……抹了抹额头前渗 分卷阅读71 出的冷汗,林渡一口气还没喘匀,易然突然动了一下,整个吊舱都开始嘎吱嘎吱的摇晃,晃得林渡一阵腿软,强装镇定的捏着扶手,脸色微微发白。 摩天轮缓缓运转,高度继续上升。 从高处看去,灯火通明的城市有一种现代化的美感,被玻璃雾化的光晕点缀暗处,接连拼凑成漫无边际的、五光十色的银河,涌动的车流穿梭其间,化作头发丝一般细长的光影,勾勒在金色的马路间,仿佛血管中奔腾流淌的血液。 林渡的脑袋斜斜靠在玻璃上,眼眸微垂,望着投在指尖的碎光,有几分心不在蔫。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连易然叽叽喳喳的说了什么都没听清,观光舱缓缓上升,眼看就要爬到最高处时,突然剧烈摇晃起来,林渡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差点没叫出声来。 结果一抬头,就见易然不知什么时候单膝跪在他腿间,一手扶着他的膝盖,眼睛里仿佛嵌有千万星芒。 “林渡,我爱你……”在吊钩吱呀作响的情况下,青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带着沉闷的回音,轰隆隆的炸响在林渡耳畔,让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差点没蹦出来,本能吞了吞口水。 易然的告白还在继续。 他捏着年长恋人微凉的手心,不停摩擦着无名指末端的那一小块皮肉,因紧张而有些嘶哑的声音略带颤抖,却一字一句,发自肺腑。 “我以前从来不说这三个字,是因为我觉得还不到时候,可是现在我忍不住了,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让你彻底成为我的……我、我也知道这有些得寸进尺了,你能够原谅我已经是……可我就是忍不住,我想占有你,我想要你。” “你不知道我每天睡醒看见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有多幸福……我真的很怕这是一场太美的梦,醒来之后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那我真的会疯。”说到这里时,他的声音略有哽咽,“我从来没想象过我会这么喜欢上一个人,林叔叔,你是我的初恋,也是我的一辈子。” 不断摇摆的吊舱缓缓平静下来,晃动的光影之下,易然牵起爱人的手,从脖子里拽出一根银链,在那链子的末端,悬吊着两枚银色的指环。 他认认真真的将戒指放在林渡掌心,一点一点,按起五指,低头亲吻凸显的指节。 “现在……我把权利交给你。” “如果你愿意与我度过一生的话,可以分我一枚戒指吗?” 英俊的青年小心翼翼的说:“我会好好保护它、爱惜它,直到我躺进坟墓。” 与此同时,他们的脚下是整座城市的灯火,一望无垠的黑夜之中,绚烂的礼花灼灼绽开,化成爱心的形状,此起彼伏的闪烁于天空。 那一瞬间,所有恐惧都被抛之脑后,林渡的心只为一句话、一双眼、一个人而剧烈的跳动着,从脊椎道指尖都蔓延着一股酥麻的电流感,连带着掌心冰凉的指环都染上体温。 在这一刻,千万言语都黯然失色,想说的话簇拥着卡在喉咙里,吞吐数次,最终抵不过那短暂而永恒的三个字—— 林渡低下头,吻了吻爱人颤抖的眉心。 他看着无名指上闪闪发亮的银环,想起了那句老套而俗气的广告词。 ——“将信任与爱,铭刻指间。” -正文完- 第37章 番外一 周末加班是常有的事情,不过这回事发突然,本来约好的电影泡了汤,易然为此郁闷得很,垂头丧气的跟到了公司来。 林渡本是想叫对方先回去,那人执意要陪,结果好不容易完事儿已经是晚上六七点了,易然趴在办公桌的对面,脸埋在臂弯里睡得正香。林渡没忍心打扰他,脱下外套替对方披上,又起身绕着办公室走上两圈,稍稍活动了几下。 林渡的办公室位于二十多层的高楼,办公桌正对落地窗,窗帘没有拉好,从中可见脚下车水马龙的街道,以及中心区彻夜不息的彩灯。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他双手插兜,缓缓踱步走近窗边,靠近时难免有些腿软,轻轻吐了口气。 怔怔出神间,连身后传来的动静都被忽视,反应过来时身后越出一只手臂,不轻不重的勾着他的腰。易然眯着惺忪的睡眼,脑袋蔫儿扒拉的靠在他肩上,小狗似的蹭着林渡的侧颈,打着哈欠。 “睡醒了?”林渡反手摸了摸他的脸,“饿了没,带你去吃饭。” 其实五六点的时候易然闲不住,点了一大堆下午茶,现在还有剩的蛋糕摆在桌上,“不饿。” “那回家?” “……”易然默不作声的将人搂得更紧了些,结实的胸口贴着林渡起伏的脊背,尖牙咬上耳廓的软骨,低声道:“你今天放我鸽子……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哦?” “比如……”湿热的舌尖舔过耳廓,带来酥麻的触感惹得林渡本能一震,不动声色的偏了偏头,就被一股大力抵在落地窗前。 易然带笑的嗓音响起在耳畔,带着一点儿戏谑和挑逗,十足的煽情。 “……我们还没在办公室做过吧?” 嘴上这么说时,手掌却已顺之往下,钻入休闲服松垮的后腰,在挺翘的臀部间大力揉捏。林渡被迫一手撑着透明的玻璃,心脏砰砰直跳,“……别闹,这是公共场合……唔!” 话未说完便被易然狠狠吻住,滚烫的软舌撬开半闭的齿关,横冲直撞的舔弄着柔软的内壁,搅出啧啧水声,回荡在空旷的办公室内,连带气氛都暧昧了起来。 林渡本就没有太过抗拒,只是在这种场合下未免太羞耻了些,万一要是给别人瞧见……可惜这话还没来得及出口,便被易然嗷呜嗷呜的吞吃入腹,那人大肆扳过他的身子,后脑磕上背后的玻璃窗,发出轻微的震响让林渡眼前发晕,想起身后二十多层楼的风景,登时有几分腿软,轻轻哼了一声。 “怎么了……?”易然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分开的唇瓣扯出一根长长的银丝,他伸出舌头将其舔舐干净了,一边嘬吻着对方的下巴,还不忘伸手去摸林渡的后脑,略带粗糙的掌心抚摸着碰撞的位置,五指插在发间,温柔的蹭了蹭。 “疼吗?” “……没事。”林渡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深深吸了口气,“乖,去把门锁上。” “这么晚了,谁还会来啊……”易然撇撇嘴,却还是没有去挑战林渡的心理防线,他用鼻尖蹭了蹭林渡的颈窝,黑亮的眼像是瞧见了猎物的野兽,“我要再办公桌上把你操到射……” “再不关门我就回家了。”林渡眯起眼睛,耳尖却是微有些红。 易然就喜欢他这幅假正经的模样,几乎是小跑过去把门锁上,回头一看,就见林渡靠在办公桌边上,弯腰整理着散落的文件,修长的腰肢被柔软的布料勾勒出好看的线条,再往下,被亚麻色长裤包裹的臀部挺翘,着实诱人得紧。 他几乎是瞬间就硬了,双眼发红的扑过去,被林渡用卷起来的纸张敲了下额头,“别闹,等我弄完,不然胡闹之后又乱了。” 易然:“……” 箭在弦上,却不能发。 ——偏偏又不敢硬来,只得杵在一边舔着牙,眼睁睁看着那人慢条斯理的收拾着东西,修长的指尖划过漆黑色的桌面,留下一道模糊的指印,让易然不自禁想着对方弯腰趴在桌上被肏的模样,因快感而起伏的脊背,以及蜷起伸直抓挠着桌面的手指…… 喉结无意识的滚动着,他只觉得口干舌燥,眼睛里都窜起了火苗,快要烧起来的目光投在林渡背上,恨不得将衣服都烧没了才是。 对于年轻恋人的想法,林渡向来拿捏准确,颇吊胃口的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吞吞的转过身,笑着勾了勾手指。“过来。” 这一笑倒好,差点把易然魂都勾没了,冲上去的时候还绊了一跤,直接把人压倒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林渡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受不起刺激,跌倒时那人用手垫在他后腰,这会儿指不定磕红了,张口刚想询问,就被一个过分热情的吻狠狠堵上。尖牙啃咬着柔软的唇瓣,舌尖裹着伤口处大力吮吸着,林渡有些喘不上气来,支支吾吾的推着对方的胸口。易然压在他身上,就像一座喷火的山,涌出的熔岩将他也点燃了,缠绵的水声在咫尺间回荡,混淆着滚烫的喘息,连带身体都一起发热,不自觉出了一身的汗。 柔软的休闲衬衫黏在皮肤上,又被依次解开衣扣,露出凝着薄汗泛红的胸口。易然的唇落在扬起的颈间,顺着滚动的喉结缓缓往下,落在凸显的锁骨间来回磨蹭,鼻尖拱着颈窝,像是啃骨头的小狗,惹得林渡不禁轻笑出声。 易然眯起眼,用力吮出一抹痕迹,心说待会你就笑不出来了。 他揉捏着对方的腰,用膝盖分开林渡的双腿,抵着腿间脆弱的部位打着转儿,布料摩擦发出窸窣声响,十足的暧昧。林渡半阖着眼,微张的唇缓缓吐息,他的手腕搭在易然结实的肩头,手掌呈自然微垂,食指与中指摩动几下,突然有点想抽烟。 于是他反手在办公桌下的抽屉里翻动着,发出物体碰撞的声响让易然略带不满的抬起头来,“专心些……” “抱歉。”林渡在他眉间落下安慰性的一吻,“好久没抽了。” 易然眨了眨眼睛,看着他娴熟点烟的模样,突然笑了,“我想起我们第一次做的时候,你也是这样……” “是紧张吗?”他像是突然开了窍,放在腰间的手指逐渐往下,滑入长裤内,“你好像……每次一紧张,就会想抽烟。” 林渡将一口白雾吐到他脸上,“那儿那么多话。” 易然傻笑两声,啄吻着那人略带苦涩的唇,“我又发现你一个秘密,真好。” “……你知不知道你在我心里总是完美又无情的,不管我喜欢你喜欢到多么狼狈,只要你认定了,就绝对不会回头看我哪怕一眼……” 说到这里时,他的声音哽咽了下,凝着泪水的眼睛闪闪发亮,“其实上你还是很在乎我的对吧,不然也不会在那天晚上……抽烟。” “……没事提这个做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错过了多少。”轻轻抽了口气,易然用嘴唇蹭着林渡的脸颊,褪下对方的长裤丢到一边,将那赤裸的长腿挂在臂弯。 林渡坐在在结实的办公桌上,性器早已半硬,将内裤顶起一个小包,此时落入易然掌心揉搓,下腹像是有火在烧,连带喘息不匀,吐出的烟雾晕开在空气里,点缀着一丝星火。 他稍稍往后蹭了蹭,夹着烟的手指搭在对方肩头,腰腹弓起,断断续续的呻吟出声。 自打两人分开再和好,转眼也过去了个把月,林渡难得禁欲得很,连自慰都极少,如今猝不及防开了荤,身体要比以往还敏感些,被对方娴熟的手法这么一撩拨,便已经潺潺滴着水,在内裤上晕开一小片。易然的大拇指抵在马眼处揉搓着,其余四指包裹着柱身上下抚弄,同时不忘低头去咬林渡胸前的凸起,舌尖绕着乳晕轻轻打转,时不时吮弄几下,发出色情的水声。 林渡断断续续的抽完了一根烟,抖着手点燃第二根。 火光在指间闪烁,氤氲的雾气也盖不住他眼角飞红,情潮带来的艳色弥漫在那张十分精致的脸上,像是暖光渡上洁白的瓷器,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风情来,偏偏嘴上还不闲着,懒洋洋的指挥着易然的力道,勾得人心头火起,恨不得给他点教训才是。 易然心知又是这人无时无刻的控制欲作祟,便也不反抗,把乖巧二字发挥到了极致。等把林渡伺候舒服了,眼看着那在掌心跳动的性器快要出精,才不偏不倚的堵住马眼,将那两条长腿并拢抱着…… 一根滚烫粗长的东西抵着会阴蹭入腿缝,其温度烫得林渡闷哼一声,手指微颤,烟灰絮絮扬扬落在胸口,被易然低头吹去。 “还记得在酒吧的时候吗?”低沉沙哑的声音连同湿热的吐息一起钻入耳内,那人咬着他柔软的耳垂,吃吃笑道:“当时我喝多了……十分不想的……放过你……” “谁让你长得那么招人,还骗我装老实,然后我一气之下就把你拽进厕所……就像现在这样。”越到后来,易然的呼吸越沉,他挺动着腰杆将肉棒夹在林渡腿根处抽插,撞击时力度很大,连带周围的皮肤都泛了红。 肉体相击发出“啪啪”声,比起先前昏暗暧昧的洗手间,在办公室这种正经的工作场合下,刺激感难免要更强一些。林渡微微闭眼,羞耻得脚趾都蜷了起来,勃起的器官搭在小腹间蓄势待发,龟头一股一股的滴着水,淫液打湿了下身的耻毛,一缕缕黏在一块儿。撑在后方的手臂有些支不住了,哆嗦着躺平下去,满是汗水的脊背接触到冰凉的办公桌,其触感激得他浑身一震,双腿本能夹紧了些,惹得易然抽了口气,又狠狠顶了几下。 浑圆结实的龟冠出没在两腿间,碾过脆弱的会阴,顶在卵蛋上,明明还未进入,却依然摩擦着腿根通红,像是有蚂蚁爬过,又痒又痛。 喘着粗气分开那要人命的长腿,易然扶着性器拨弄着林渡大腿内侧的皮肤,俯下身去亲吻那泛着水光的眼角,“……天知道那时候我多想把你做了,操到浑身射满我的东西,却不知为什么,总归下不去手……” “或许那个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却不知道。” 敏感的顶端被人以手指刮过,林渡清浅的抽着气,嘶哑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笑意,“……那你现在,总算如愿以偿了。” 他掐灭仅剩一节的烟头,伸手攀上年轻恋人的颈脖,泛红的唇贴上对方耳畔,厮磨间呵出最后一口烟雾,连同那缠绵悱恻的两个字一起,钻入易然耳内…… “操我。” 易然的目光沉了下来,眼中似有火光燃烧;他一边死死盯着林渡,一边伸出两根手指含入口中,草草裹上唾液后,顺着那人挺翘的柱身缓缓往下,划过红肿的会阴,触上后方闭合的穴口。 略有些粗糙的指腹按压着紧缩的褶皱,直到稍稍松软后,缓缓没入一个指节。许久不经欢爱的私处过于狭窄,林渡配合的呼吸放松,却依然止不住的肝到紧张,舌尖来回舔舐着干燥的唇瓣,牙齿轻咬,微皱的眉宇间满是汗水,又被那人极其温柔的舔去。 易然啄吻着他眼角的泪痣,五指包裹着林渡的前端细细抚慰,梳理着湿透的耻毛,时不时扯弄几下,逼迫那人发出急促的抽气声,用湿漉漉的眼睛瞪着他,无声的催促着。 “我可不想弄伤你啊……”年轻的恋人贴心的说着,没入体内的手指缓缓转动,直到内里不再如最初那般紧绷时,才耐心的、探入第二根。 林渡眉心的褶皱更深了,蜷起的手指攥紧了对方的衣服,破碎的呻吟从齿缝间溢出来,像是猫爪挠在心上。易然下头胀得难受,喘息一声比一声粗重,却始终忍耐着,耐心的开拓着紧致的甬道,开合的手指撑开穴口的褶皱,轻巧的戳弄着不平的肠肉,刺激得那处收缩不止,渗出的淫液顺着掌心淌下,草草在臀尖抹开…… 直至那处可容纳三指畅通无阻时,易然才终于撤回手,扶着硬得快炸的那物抵在空虚煽张的穴口,缓缓顶了进去…… “嗯……”林渡闭着眼,汗水淋漓的颈脖微微扬起,像是濒死的、优雅的天鹅。 对于这般献祭似的姿态,年轻的野兽俯下身,毫不犹豫的咬住那凸显的喉结,尖尖的牙齿叼起小块皮肉,狠狠吮吸几下,直至硬上暂退不去的烙印,才转为温柔的舔弄。易然抬起林渡颤抖的大腿架在肩头,手掌沿着紧绷的小腿一路向下,抚上那泛红的腿根,顺势掰开臀瓣,将两人交合的位置暴露在视线之下。 “林叔叔,睁开眼。”与动作不符的亲吻落在眼角,易然舔着那人勾魂的泪痣,“看看我是怎么肏你的……” 他毫无顾忌的说着荤话,还不忘挺腰深入几分,圆润的龟头碾过收缩的肠壁,挤出的淫液糊在深红色的穴口,被撑到极致的褶皱泛着水光,却又本能的、微微收缩着。 “看看你这里是怎么一点点把我吞下去,又死死咬紧不放……”易然重重抽了口气,“你里面好舒服。” 那人粗长的肉刃深埋体内,其尺寸足以填满每一斯缝隙,强烈的满胀感让他有一种随时会被捅穿的错觉……林渡咬着嘴唇,耸动的鼻尖尽是汗水,他不想丢人的叫出声来,只颤着声音,含混的道了声闭嘴。 “才不要,你明明很喜欢听……”易然吃吃笑着,手掌压着那人起伏的小腹大力揉搓,“这里明明都硬成这样了。” 说罢,还恶劣的弹了弹那勃起的器官,林渡吃痛的低喘几声,通红的眼掀开一丝,漆黑的虹膜上水雾氤氲,带着几分恼怒。 到底不是习惯受制于人的家伙,在对方接二连三的挑衅下,骨子里那按捺不住的控制欲又开始作祟。林渡眯着眼,抖着手着拽过易然的衣领,“你……到底做不做。” 那人顺势吻了吻他湿漉的睫毛,有力的手臂抱着林渡的腰,生生将他翻了过去。 脸颊贴上被体温捂热的桌面,林渡有些慌乱的想要回头,偏偏被体内那物搅得浑身酥软,还未来得及反应,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大力,再次深入的肉棒撞上最敏感的那处,肏的他眼前发黑,猝不及防的尖叫出声。 “啊啊……” 本能绞紧的后穴被再度干开,粗长的性器反复鞭挞着敏感的肠道,强烈的快感电流一般直击后脑,林渡双眼失神,本能伸长手臂,手指无助的扒拉着光滑的桌面,赤裸的脊背起伏几下,像是兽爪下展翅不得的雄鹰,哆哆嗦嗦的承受着狂风骤雨一般的肏干,胯骨撞击着臀瓣啪啪作响,分泌的肠液随着抽插溢出,沿着臀缝淌满大腿,与汗水混作 一处。 易然咬着林渡不断颤抖的后颈,捏着那紧致的臀瓣大力揉搓,复而伸向腿间,握住那不知什么时候射了精的性器,刮弄着敏感不已的顶端。 后者的身体本就处于高潮后的敏感,被他这么一刺激,断断续续又射出几股,强烈的羞耻感让林渡浑身发热,呻吟都带上了呜咽的味道,发软的双腿近乎站立不住,被身后人死死抵着,卡在宽大的办公桌上。 易然捞起那虚软的腰肢,低头舔舐着那人脊椎处的凹槽,落下无数细碎而滚烫的亲吻。赤裸目光随着那腰肢的曲线逐渐往下,望着臀缝间交合之处,感受着内里不断绞紧的软肉,轻轻吐了口气。 “这么浪的样子,只有我能看见……”他用鼻尖蹭着林渡后颈的牙印,“我爱你。” 林渡呜咽两声,被欲望冲刷的脑海一片空白,轰隆作响的耳膜被喘息填满,插入时摩擦产生的热度似乎蔓延到脚趾末端,皮肤红得像熟透的虾子,蒸腾起一片潮红的艳色。 易然温柔的剥开那人不住蜷曲的手指,掌心与手背相贴,腰肢挺动,直到紧绷的肠道被肏干湿软,每次插入时都有肠液挤出,糊在穴口打成细细白沫,像是要将人钉死在身下。 林渡下身泄过一次的性器再度硬起,颤颤巍巍的蹭着办公桌的抽屉,黑亮的木漆上涂满了淫靡的水渍…… 不断捣干的肉棒突然抽出时,空虚的穴口本能绞紧,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觉得天旋地转,再回神时,已被人面对面抱在怀里。 略有些失焦的目光对上易然发红的眼,林渡本能打了个哆嗦,喘息几下,断断续续的开口:“你……做、做什么……” 话音未落,便觉得身体一轻,那人抱着他三下五除二来到落地窗前,汗津津的后背抵上冰凉的玻璃窗,随之那根沾满了淫液的肉根再次捣入,噗嗤一声捅到了底。林渡大开的双腿止不住的抖,被肏的眼都翻了白,却本能抱住身前唯一的倚靠,手指在易然后背胡乱挠着,留下道道鲜红抓痕。 “嘶……”气喘吁吁的抽了口气,易然凑近了去咬他敏感的耳朵,呼呼往里吹气,“你还……真是猫变的啊?一发情就挠人?”说罢维持着当下的姿势发狠顶了两下,撞得玻璃窗咣咣作响。 林渡被这声音刺激得脚趾都酥了,喉咙里滚出几声沙哑的气音,“放我……下来……啊啊啊!” 易然抱紧了缠在腰上的长腿,腰腹挺动几下,像是要将人活活干穿了去,林渡被操得说不出话来,开合的口角溢满透明的唾液,湿发黏糊糊的贴在额前,好不狼狈。 勃起的阴茎可怜兮兮的压在两人小腹之间,随着律动稀稀拉拉的吐着精,易然分出一只手刮了点儿白浊,抹在林渡乳尖处,坏心眼的揉搓几下,捻着那处嫣红大力拉扯。“嘶……咬得我这么紧,就这么害怕吗?” “闭嘴……” “如果害怕的话,就应该告诉我……”易然深深地看着他,去吻那双颤抖的唇,挑起那人酥软的舌尖,含在口中,温柔的吮吸着。 “我会保护你的,林叔叔。” “所以……用力的,拥抱我吧,我不会放手的,死也不放。” 林渡眨了眨眼睛,只觉得一股热液顺着眼角淌落,流进口中,略有咸涩。 随之涌上的千万言语哽在喉口,被颠簸的插入操软了去,化作低哑地、呜咽的呻吟,虚软的手臂勾上对方的颈脖,献祭一般主动递上唇去,与之缠绵…… 最终射精的时候,林渡的那根已经吐不出什么东西,通红的马眼可怜巴巴的张合几下,挤出几滴淡黄色的尿液。他有些难堪的捂着眼,被易然抱着在玻璃窗边坐下,双腿大张,被内射过的后穴尚未闭合,不断有白浊随着肠道蠕动渐渐沥沥的涌出来,糊在臀瓣间,淫靡一片。 易然弯腰将还在痉挛的爱人打横抱起,往浴室走去。 温水流淌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热气蒸腾间,林渡张了张口,小声说了句话。 他说,我们明年去国外领证吧。 易然正忙着放水,闻言抬起头来,“什么?” 林渡被那眼神盯得口干舌燥,舔了舔嘴唇,“……没什么。” 等先见过家长,下次再说也一样的…… 反正他们,来日方长。 番外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