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师弟攻略手札》 负责 “打,给我狠狠的打!” “可不是嘛,不过一个狗杂种,也敢来测灵根?” “看那模样,他也配吗?” 青阳宫内,清霞峰脚下,一群人正在围殴地上的少年。 少年被打得鼻青脸肿,可依旧没有开口求饶,幼椿看到这,忍不住暼过头。 看向一旁的系统,上面的黑化值依旧显示为零。 幼椿登时脸色青白,她是穿书穿到了一本大男主修仙文中,男主是青启城城主之子昶燮,这本故事讲的是他一路顺风顺水,收美人,逆袭打脸最后飞升仙界的故事。 本来故事写完就完了,可是作者坑文了,而更坑的是,本来应该黑化,成为男主最大对手,书中最大的反派居然一直保持着正直无私,最后还成了男主的好基友,世界因此而彻底崩溃,为了拯救这个小世界。 幼椿迫不得已绑定黑化系统来到东玄大陆,成为了上风凌的剑修,现在是最大反派的二师姐。 幼椿是青阳宫内的器修门下清霞居掌门的侄女,背景强大,长相美艳,后期也是男主的一个后宫,不过她来这不是做后宫的,而是促进反派黑化。 幼椿想到这,望了望躺在地上的少年。 少年名为邬羲和,要放现代不过就是高中生年纪,只因父母皆是魔修,尤其是青阳宫这种众人眼里门派之最,实在不懂为何会收魔修的孩子。 东玄大陆上本是万宗归一,几百年前正魔两道大战之后,因如何处理魔修有了分歧,成了六派,也正因如此正道愈加厌恶魔修,也就导致了邬羲和的身世成了青阳宫众矢之的。 特别是她来了之后,借着清霞居掌门侄女的名头多次挑衅邬羲和,使得他的处境更为艰难。 邬羲和伛偻着身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片,让纸片飘远,“青阳宫哪条说了测灵根还要看身世?” “青阳宫是没说,我们又岂能让你这种低贱的野狗羞辱师门?” 回神的幼椿看着邬羲和的反驳,还能做什么更过分的事情增加他的黑化值。 被吸引注意力的众人,没瞧见纸片在角落里,显化出一位和清霞居身着同款的双髻少女。 少女开口便说道:“师姐师兄!师父要授课了!”快步走了上前,见有不同色的道袍又问询,“为何有上风凌的人?” “喏,这不是瞧见现在什么样的人都能进青阳宫。” “上风凌的事情为何要涉及清霞居?”双髻少女像是怕被责怪,双手挥了挥,“我就是好奇,幼师姐怎么都不出手,全是师兄师姐在做。” 虽同为青阳宫,拜的师不同,自然也没那么亲密。 双髻少女见众人凝了片刻,又继续道:“不是我想阴谋论,就觉得上巳祭选前十名,上风凌想驱逐几个清霞居的人,想出这种事情不是也很正常?” 东玄大陆的第一祭典,上巳祭。每个门派会选取十名弟子,前去参加祭典,到时候祭典结束,优胜者可自选一件法宝。 双髻少女说得笃定,“师兄师姐别被当了靶子!说不定这就是上风凌的计谋呢!” 不然,幼椿为何会找清霞居的人? “你在胡说!”她哪有这脑子,她要有也不至于被人三言两语矛头对准她了! “那你不出手,躲他们身后,谁知道呢?” 幼椿迟疑了片刻,盛气凌人道:“嫌脏了手。”道袍下的腿哆嗦了起来,她胆小怕事,每次鼓足勇气来找碴,总有人半路截和。 “你哪是怕脏手?恐怕是想借刀杀人吧?” “……杀人?”幼椿显得略微迟钝地重复后两个字。 已经没人在意蜷缩在角落里的少年,他慢慢坐起背靠在柱子上。 “对啊,找的是清霞居的人,来的是清霞居的地方,倘若邬羲和真出什么事了,怪罪的也是我们清霞居。” “你这个同门师姐倒是好,摘得一干二净,可不就是借刀杀人?” 双髻少女把幼椿想说的话堵死,让她辩无可辩。 幼椿沉默了一会,“我打不过邬羲和,上风凌无人可帮,所以找到了清霞居。”用最狠的语气说着最怂的话。 打不过还不能找帮手吗?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就算她打得过也下不去手! “打不过。”少女玩味地重复了一遍,娇笑道:“若真讨厌一个人,有人撑场子会忍住不去动手吗?” 幼椿翕张了一下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她本来就不讨厌邬羲和啊,今日出师不利,她不如走为上策。 张麓凡出来打圆场,“罢了罢了,幼椿都说嫌脏手。” “那不行,若是她不出手,万一事后师父怪罪,担责的是我们。” “我怕我出手,回头报复我。”幼椿说完就后悔了,她找的什么说辞啊! “你不会觉得你不出手,他就不会记仇?”双髻少女惊叹于幼椿的脑回路。 呃,主要是系统面板上他的确没涨黑化值,说明他真的没记仇。幼椿缄默的样子,在众人眼里看来是默认。 张麓凡感慨道:“你总不要告诉我们,你是希望他记得你的好?” 幼椿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她都不知道张麓凡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但是她好像把自己逼入一个很奇怪的境地。 张麓凡盯着幼椿支支吾吾的样子,恍然大悟,不会是大小姐爱而不得,才带着大家威逼利诱,便试探道:“幼椿会觉得我们下手重吗?” “我就是觉得给大家添麻烦了。”幼椿听张麓凡这样说,下意识觉得自己有问题,愧疚道:“我和他的事情,还连累各位。” 不道歉还好,道歉了气氛变得有几分微妙。 这就有点难办了,倘若幼椿是因爱生恨,哪天邬羲和要是从了,倒霉的不还是他们吗?张麓凡想通之后换了说辞,“那你们要是有误会,还是趁早说清楚呗。我们都在也能给你助助威。” 幼椿一脸懵圈,张师兄在说什么?什么误会,什么助威?她现在就感觉自己好像掉线,跟不上他们的思维了。 “对对,你们好好聊聊,你们是缺乏沟通!”说着几人便把幼椿挤到邬羲和身边。 幼椿被拱到了邬羲和面前,没人再去看那个双髻少女,双髻少女翻了个白眼吐槽道:谁说剑修脑子一根筋,它看器修也没差。 幼椿被迫蹲下直视着邬羲和,才发现他伤的严重,脸上虽然只有点灰,身上不说骨折也绝对没有一处好皮,背部道袍已经被血洇湿。 “咳咳,你们有什么就说什么吧,我们不会偷听的。” “我...我?我说什么呀?”幼椿觉得大家怎么都莫名其妙。 视线挪回到邬羲和身上,想检查他的伤势,又提醒自己还要刷黑化值。想到了一举两得的方法,她当众脱他衣服又起到了侮辱效果,又能检查伤势! 一瞬间想通,也不墨迹,直接动手,双手扒拉的要解开他的腰封。 邬羲和双眸透露着迷茫,“二师姐?”似乎不明白她在做什么,死死拉住自己的腰封。 上来就那么刺激吗?清霞居几人立马背对着身子,装作不去看,实则注意力全在背后。 张麓凡想提醒幼椿毕竟公共场合还是要注意点,拍了拍幼椿表示适可而止。 幼椿专注于邬羲和的伤势,冷不丁被拍了一下,受了惊,脚尖往前倾,整个人撞在邬羲和身上。 浓郁的栀子香扑面而来。 闷哼声从耳边传来,幼椿压到了他的伤口,这下好了人家被她二次搞伤。 幼椿想要爬起来去抓住栏杆,邬羲和想要离她远一点,慌乱中,邬羲和却在她手落下的瞬间抬起了脸。 “啪——”清脆的声音小幅度回响在凉亭里。 邬羲和脸上瞬间红肿了起来。 幼椿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她真不是故意的,她怕压到他的伤势,只想站起来抓住围栏。自己不机灵就算了,她怎么还打人!她可真是什么都做不好的小废物。 幼椿站了起来,脚不断的往后退去,还踩着自己的裙摆,往后摔了一跤。摔跤得她甚至都没有掸灰尘。 为了黑化值,她不能道歉。 “我是不会对你负责的!”幼椿涨红了一张脸,可以,她脸丢尽了。她想说的是不会道歉。被自己蠢哭的幼椿慌不择路立马转身逃跑,还撞上了一棵树。 众人瞧见落荒而逃的幼椿,茅塞顿开,合着是怀春少女不好意思了啊。这个当事人都走了,他们也就散场了。 幼椿捂着脑袋,又扒衣服又被打了,这总能涨黑化值了吧。 看向一旁的系统,上面的黑化值依旧显示为零。 这不可能! 幼椿猛然回头不可思议地看向邬羲和,他也在看她。 邬羲和坐在地上屈膝,手臂搭在膝上,待所有人走后,双髻少女变回纸片飘到他的指间,他把玩着纸片细细思索。 “今日非初一、十五,师父怎么会亲自授课?”清霞居几人往正殿赶去。 几个人沉默了一会。 “话说,刚刚那个师妹是谁教导的?”青阳宫正课都是由师父教导,但口诀之类都是由每位师兄师姐教导。 “不知,也没什么印象了。” “哎?说起来我都忘了那个小师妹的脸长什么样了。” 再回凉亭,早已不见人,更别提上风凌的那个师弟了。 香椿 晚课结束。 幼椿趁着邬羲和被留下,拿着药瓶正打算出门给他偷偷送过去。 门外传来敲门声。 幼椿开了门见是张麓凡,“张师兄。”不是同系大多前面会加一个姓氏称呼。 “幼椿,此时打扰实为不妥,但今日那位师妹之事不知你可否有印象?” 张麓凡神态过于凝重,让幼椿不由得正色道:“是发生了何事?” “因我们几人都不记得长相,恐魔修所化,特此一问。”张麓凡也没有抱太大希望。 幼椿回忆着长相,发现真的记不得了,“我,我只记得那姑娘梳着双髻,其余……” “全无印象是吗?”张麓凡了然,随即想到让幼椿增加和邬羲和的说话机会,便说道:“本想再去询问邬羲和,但怕把今日之事抖出,便没前去,幼椿可否代为询问。” “我也知晓,你与他不对付,可清霞居……” “我明白的,我去问他。”幼椿打断了张麓凡的话,本就是她麻烦别人在先,无论那个师妹是不是魔修所化,欺辱同门的事情搞大,大家都别想好过。 “那我先行告辞。” “张师兄慢走。”幼椿把门一阖,背靠着木门,她答应的是爽快,完全没想过她做这件事的尴尬程度。 因为叫了别人帮忙,觉得礼尚往来,所以答应下来。但仔细一想她前脚扇了人家一巴掌,后脚就去问,那个清霞居的师妹你有印象没,想想就好没道理。 现在这个时间点,邬羲和该是回去了,来回在屋里渡步,幼椿决定再过两个时辰,在出门送药。 只好等丑时送东西了,一般人都在这个时间点睡得最香,即使不睡觉,打坐在这个点也会略显疲惫。 幼椿耷拢着肩膀,看着外面皎月的位置,时间差不多了,便拿着药瓶出了门,风露显的愈加凄清。 邬羲和双腿盘膝,空气中涌动着点点星光,往伤处覆盖,破损的衣物里带着伤的肌肤,肉眼可见在自动愈合。打坐几息,少年的背已然光洁无瑕,只徒留一件衣衫褴褛扔在地上。 围墙外细微的声音,接着什么东西翻落的声响。 “是谁?”听见门外的动静。 被发现了,幼椿慌张的想把瓷瓶往庭院石桌上一放,却不够距离,只好先飞快的逃走。 少年上半身还未穿上衣物,便冲出屋外,一身肌肉纹理分明,可见蕴含的爆发力。 看不到来人了,院内徒留一股栀子香。 邬羲和盯着石桌,他还以为又有人来给他送东西了。 两边树影憧憧,幼椿一边缓着气思索怎么去和邬羲和开这个口,一边想不通平常时间邬羲和早就歇息了才对,没发现迎面走来的人。 “二师姐那么晚了要去哪?” “去找邬羲和……”抬头发现,本尊就在她面前,幼椿沉默了一会,借着月色昏暗,攥紧的药瓶塞回袖子里。 邬羲和本没想开口问询,小径就那么一条,避无可避,眼见迎面撞上才开的口。没想过幼椿会来找他,“二师姐找我何事?” 夜寒露重。 幼椿视线瞥到了他的侧脸还隐约可见的红痕,瞬间羞愧了起来,看一下树木,又抬头望了望天,无颜面对。 虽她本意是怕压着他的伤,阴差阳错也是她的错,邬羲和都那么可怜了,她还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他不说想杀了她的心,黑化值居然一点也没增加。还主动和她打招呼,她的九师弟性子也好了吧,幼椿心揪成一团,被自己的内疚所淹没,“你为什么不讨厌我?” “羲和怎么会讨厌二师姐呢。”邬羲和带着笑说道。 幼椿嘴唇抿成一条线,邬羲和是什么样的好人,这样都不讨厌她,难怪黑化值都不涨! 她不知如何开口,也不让路直挺挺站在路中央,好似一座雕塑。 可惜这个点还是有巡逻的人,邬羲和有点遗憾的收回了纸片,她若再往前一步,便好了。 “今日一事你记得多少?”幼椿开了口,她想来想去不如套他话。 邬羲和依旧是谦逊的态度,“不知二师姐问的是何事?” 要提高他的黑化值,语气不能对他太好,“还能有什么事情,你装傻是不是?”嘴上这样说,幼椿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自己好凶啊。下次说话语气应该缓和点,幼椿反思了一下。 “是真的不知。”他笑的勉强,望着幼椿。 幼椿看他表情,他不会以为,她怕他去告状,故意这样说的吧? “二师姐若没有别的事情,我还要去大师兄那边。” “等一下!”幼椿张开了双臂,不让他过去。仅过一人的通道,她不侧身让他,他其实也过不去。两边虽是树丛,也是盘旋着阵法,走进树丛容易迷路。 “你再回忆回忆?”幼椿眼巴巴等着他说清霞居上的事情,不然她怎么开口问那个来拱火的师妹啊。 “二师姐,您放心,今日的事情我一个字都不会和大师兄说的。” 幼椿杵着依旧张开着双臂,心里着急,为了黑化值不能态度太好,语气不善道:“谁问你这个了?我是说……”她懊恼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她怎么又那么凶,幼椿深呼吸,提起嘴角看着邬羲和,“今天月亮不错。”只是她面部表情有些狰狞,看上去皮笑肉不笑的,对他不能和善,但她把握不好,每次都和要吵架一样。 邬羲和抬头看了一眼月亮,清嗯了一声。 “那你有没有觉得这里阵法和荷花岛上阵法很像?”她变着法问他,脸上的表情像鼓励学生答题的老师。 “二师姐不必试探我了,今日的事情我会当没发生过。”邬羲和隔着幼椿看向远处。 幼椿十分焦虑,她没有威胁他,她就是想问问那个师妹,“你这个人怎么不知好歹啊!我都说了……” “幼椿,你又在欺负羲和是不是?”大师兄的声音从幼椿背后传来,瞥见幼椿脸红扑扑的样子,不免想到傍晚听到的八卦。 幼椿吓得一个激灵,往后一跳差点跳到阵法之中。怎么大半夜一个个即不睡觉也不打坐?目光又看向邬羲和,她怎么又凶他了。 邬羲和抿了抿嘴嗫喏着,“大师兄看我没去,估计找来了。”像是在解释为什么大师兄会过来,而不是他故意这样做的。 幼椿心里五味杂陈,邬羲和也太温柔了,她都把人家逼成这样了,那么温顺像小绵羊的人,她刚刚怎么凶的出口的?倒是像极了她在无理取闹,幼椿越想越难受。 “好端端不睡觉,在晃悠什么?”严予己沉声问道,又瞥了一眼邬羲和,见他还小声和幼椿解释,琢磨自己是不是出现得不是时候。 幼椿把头转到一边,瘪着嘴。看样子私底下要加倍对邬羲和好,那么好的人,起码物质条件不能太差! “是要去刑司吗?” “没有,我这就回去。”一听到刑司,幼椿立马同手同脚转身,走了两步才回头看着严予己带着邬羲和离开,邬羲和还回头看了她一眼。 幼椿回头瞥了一眼邬羲和,仿佛在警告他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就死定了。心里惆怅着那个双髻师妹一个字都没问出,袖子里的坚硬提醒着她药瓶还没送。 严予己瞧着两个人眼神互动,装作赏月。 幼椿快步走了两步,趁着大师兄把邬羲和叫走,刚好去送药,立马回头往邬羲和的院子跑去。 幼椿愁眉苦脸地望着篱笆里的屋子,轻车熟路地把药瓶放在石桌上,思索着要不要留个纸条问问,又觉得像是在留证据。 站在石桌前对着药瓶发呆,太入神也没听见后面的脚步声。 “二师姐。”邬羲和眼神穿过幼椿看着石桌上的药瓶,那个人来过了?不知有没有碰上幼椿,被她为难。 幼椿身体僵硬片刻,举着手正想打招呼,改为指着天上的月,“咳,本小姐赏月发现这里月景最美。” 邬羲和静默一会儿才开口道:“打扰二师姐赏月,不知二师姐要在半夜到我院中赏月。” “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那个拱火的清霞居师妹你还记得吗?”幼椿直接坐在石凳子上,看着站得挺拔如松的邬羲和,他在阴影底下,看不清神色。 “记得如何,不记得如何?”邬羲和少见地说出这样的话,平日里他向来问什么,答什么。 明亮的月亮被云一点点遮住。 “记得最好,清霞居他们怀疑是魔修潜入。不记得那也没办法。”幼椿摊了摊手,打算离开去找几本适合单火灵根的书籍送他。 邬羲和动了一步,“二师姐不是要赏月吗?”衣袖里掉出一些碎纸屑。 “不看了,过几日还要选拔……”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说鼓励的话,幼椿立马回头走到邬羲和面前,脚底下踩着碎纸屑,“你别以为你和我单火灵根一样,我就拿你没办法,你等着瞧!” 邬羲和敛了敛眼,让风吹散了纸屑,“羲和明白。”本想杀了幼椿,大师兄见过她,让她回去,这个点也没人知道她来过自己院中,没人会怀疑到他身上,只不过看在同样的灵根她还有用的份上。 幼椿脚心窜起一股凉意,刚刚不知为何感受到了杀意,越想越心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邬羲和的院子。 他目光放回石桌上,拿起瓷瓶,回春丹,吃一粒就能起死回生的药,还真是让那个送药的人破费了。 邬羲和拿着瓷瓶随手放在一个书架的格子上,格子里还有各种数不清的瓷瓶,书籍,甚至荷包,只是每一样不显眼处都拓印着一片香椿叶。走回了屋内,盘膝打坐。不知为何从几个月前,总有个陌生人会往他院里送东西。 这件事情是从二师姐转变开始,也不是说之前的二师姐就对他多和善,只是从不看他,仿佛多看一眼就会污了眼。 上个月测完灵根之后,便开始能听到二师姐的心里话,也是从那时候起她便开始频繁找他麻烦,完全释放恶意,起初只是挑三炼四嫌他哪里做得不够好,后来就带人发生今日的情况。 在青阳宫里大多人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虽不会像幼椿那般,但大多也不会释放太多善意,邬羲和揉了揉鼻梁,想到香椿叶内心涌现的情绪,他简单归为烦躁。 误会 幼椿特意跑了一趟清霞居说明情况。才例行去接师门任务,青阳宫弟子分例是直接和师门任务挂钩。 幼椿交了牌子登记完任务,装作随意问道,“上风凌为何没除妖斩魔的?” 登记弟子头也未抬,“邬羲和与杨依一同下山去驱逐即将化成的马蜂精了。” 邬羲和与小师妹的任务,她倒是想一同前去,刷邬羲和黑化值,但她的任务与他们相差甚远,只好作罢。 做完任务,才去找邬羲和,发现小师妹早已在收尾,净化马峰精,不见他。 幼椿不怀好意道:“小师妹,九师弟呢?” “师兄去那边勘察了。”小师妹指了指山路背阴的一面,看到二师姐就想起最近的八卦,想问怕被凶。 大老远便看见他鹤立鸡群地站在那,附近还有青阳宫其他弟子在为难他,幼椿见状跑了过去,她可以欺负邬羲和,是为了黑化值!那么好的邬羲和凭什么被他们欺负啊! 眼瞅着有人推了他一把,幼椿忘了黑化系统,只想抓住邬羲和,可遗憾的是袖口还是差了点距离。 见他滚了下去,事已至此幼椿看了一眼系统面板,想看看黑化值涨没涨。 黑化值依旧显示结果为零。 “哞——”地动山摇的咆哮声,幼椿往声源处瞧去,面前不知何时冒出来,形如牛,顶着鹿角的魔兽,在俯首蓄积力量冲撞过来。 山路上,一群人被二阶魔兽撵着跑,幼椿顺着人群被推挤,摔了一跤,一下子没爬起来,脚踝传来钻心的疼痛。 山坡下,邬羲和站着树顶上,风吹动着他的发带,如果忽略他脸上的表情,倒真像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邬羲和嘴角弧度稍纵即逝。指尖滑动,让魔兽转而去追那几个为难他的人。 幼椿见魔兽去追其他人,噙着眼泪自己找了一块石头,检查自己的脚踝,果不其然红肿了起来,丛乾坤袋掏出药酒边倒边揉,瓷瓶随手一放。 哪想到魔兽又跑了回来,慌乱中药酒瓶摔在地上,幼椿光着脚丫找了一棵树往上爬去。 药酒瓶滚到了邬羲和脚边,掉落的瓷瓶底部标记是,一片香椿叶。邬羲和捡了起来,“师父教你的剑法呢?” “它的血会脏了本小姐的剑!”打不过还不能跑吗!幼椿眼泪汪汪盯着邬羲和的发带。 “师姐真是宅心仁厚。”即使他刚刚从山坡滚下去,也丝毫不影响他的情绪,仿佛怎么样他都不会生气。 邬羲和说完,抬手几道符打在魔兽身上,幼椿见到邬羲和出手,呼了一口气。虽然名义上她是他的师姐,但其实是进门时间而非能力,她就是武力值为0的渣渣。 幼椿见状呼出一口气,从树下滑落,刚刚紧张都忘记脚崴了,单脚跳了两步,打算去拿药酒瓶,魔兽突然发作把幼椿顶下山崖。 她慌张地想要抓住什么,伸手向邬羲和,可他没有伸手去拉住她,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张常年温顺的脸上,透露出的分明是冷清与危险。 “师姐,我好像念错诀了。”那一切仿佛刚刚是幼椿的恍惚,那神态分明还是一如既往的柔和。 可幼椿总觉得此刻的邬羲和就像一把温柔刀,刀刀要人命。 她的身体坠入,高空下幼椿瞪大了双眼,满脸错愕。 * 上风凌位于整个青阳宫的最高处。 邬羲和跪在正堂,眼眶泛着红,浑身上下沾着草屑与泥,“弟子因摔落山下没有及时护好二师姐,导致她被魔兽踹入崖下,愿受责罚。” “幼椿已无大碍,羲和不必自责。”坐在正堂的人并非师父,师父已在晚间闭关,是剑修首席大弟子严予己代为掌管。 “不,大师兄,若不是我学艺不精也不至于让二师姐受如此重伤。”邬羲和眼里带着愧疚。 严予己看着跪在下面的身体颤巍巍的。先是处理之前成精的马蜂,再是对付二阶的魔兽,去山下找了个把时辰,好不容易找到了,结果幼椿还在魔兽窝的附近,“羲和,切勿多想……” “代理掌门,弟子甘愿受罚。”邬羲和说完磕了一个头,他换了称呼,像是在提醒如今大师兄是代理掌门。 良久坐在上方的人轻叹了口气,“罢了,去你三师姐处领罚吧。” 邬羲和垂下的头,“弟子弃同门,怎么说也应该去刑司……” 严予己沉声道:“羲和,我作为你的大师兄,去你三师姐那,是我的让步。”这话完全是作为大师兄说的,而非代理掌门的身份。 刑司乃青阳宫的受罚之地,用的大多都是法器,若把弟子送去,都是犯了十恶不赦的罪状,邬羲和本就不至于此,受罚也不过是为了让他心里好受点,看样子邬羲和对幼椿情谊到底不同。 邬羲和退下,身上带着细小的伤口,跪着的时候还滴下了两滴血,严予己看着血随手一挥清理掉了。 那边邬羲和去了三师姐那处,正巧她在教别的师弟师妹们剑法的口诀,一看邬羲和全身都是划伤的痕迹,“怎么会来我这?”她倒深居简出,不知八卦的事情。 “受罚。”邬羲和言简意赅。 领完鞭刑,邬羲和穿着未换的衣物,从长春馆又买了些灵丹仙草。 一路走过听着背诵,瞧着其他非同宗师兄姐们整理了药圃果园,才拖着满身是伤的身体去往幼椿的住处。 耳里响起三师姐的话,“羲和,大师兄应是无奈之举,为了上风凌考虑。毕竟幼椿是清霞居掌门的侄女,难免嚣张跋扈。”邬羲和自然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无非是三师姐觉得大师兄作秀给清霞居的人看。三师姐还当是大师兄故意。 终是走到了幼椿的屋子的门前,又能听见她的心里话,他还以为她又会哭唧唧。他测试着距离,以及她心声,不是所有的心声都能听见,有些话就像被屏蔽了一样。 “二师姐你别怪九师兄了,他作为一个剑修,符箓本就不是他强项。”她的小师妹坐在榻前,督促着幼椿吃药,幼椿明艳的长相实在是不像个剑修。 幼椿一饮而尽碗里的药,“谁熬的药,那么难喝!”说完疼得龇牙咧嘴的,她躺在床上,身体上全是缠着的绷带与药膏,手指红肿,手臂上更是仿佛被打出来的青紫痕迹。 “九师兄熬的。”小师妹早已习惯二师姐的抱怨,“他在山下寻了你好几个时辰,又被几个高阶魔兽追着,身负重伤还跑去自领责罚,认为没有保护好你。” “又自掏腰包,去长春观买了仙草来给你熬药。”小师妹絮絮叨叨说着。 幼椿舔了舔嘴唇,居然误会他了,嘴上不讨饶地说道:“谁要他多管闲事啊,本来就是他的错。” 小师妹见说不通,只好拿着碗离开幼椿的房。一出门就看见背上伤痕累累,显眼鞭印的九师兄,不愧是九师兄受了那么重的伤还去领罚,现在居然还来关心不识好歹的二师姐! “九师兄,二师姐那边……” “我知道……”邬羲和虚弱地笑了笑,风灌进衣袖吹得鼓起,像随时要被吹倒了一样,“难为你了,没有被骂吧?” 小师妹摇了摇头,“没有,是二师姐不知好人心,要我说……” “谨言慎行,都是同门。”邬羲和呵止了小师妹的话,眼神瞥了眼窗棂若有所思,“二师姐不过性情中人。” 小师妹憋着气,九师兄怎么会眼瞎喜欢二师姐!人善被人欺啊,“师兄你这样站着伤口会裂开的,我扶您回去吧?” 邬羲和摇了摇头,缓缓地说道:“不麻烦了,过两日考核小师妹可要努力啊。”嘴上挂着和蔼的笑容,但笑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个表情罢了。 邬羲和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对了,小师妹,可知这是谁的?”是之前掉在地上的药酒瓶。 “香椿叶啊,是二师姐的,她所有东西都会拓印香椿叶。”名门大小姐的东西总归是要区别于普通人,才显得她特别,只是这句话杨依并没有说出口。 木春 幼椿故作淡定地说着,“无他,唯手熟尔。”还好今日穿的袍子足够遮住了她都已经打摆子的腿,脸上被吓得毫无血色,手拿的剑都不稳了,内心早已崩溃。 伤势刚修养好就碰上青阳宫的宫内比试考核,选取前十名,为的是去参加东玄大陆的第一祭典,上祀祭。到时候祭典结束,优胜者可自选一件法宝。 由于祭典的法宝只有金丹期以上包括金丹期才能使用,故而青阳宫此次比试皆为金丹期及以上。 幼椿装完逼,利落收剑,看着牌子得分示意,她飞快地跳下武台。回到看台上,盯着双手,旁人有本命剑,她又没有自然也不可能打过,自己的水平几斤几两她心中有数,并不清楚怎么会突飞猛进那么多? 往高的看台望去,他们宫主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眉毛和胡子都长的拖地,可头是光的。 邬羲和站在她的附近,没忍住跟着幼椿往最高的位置看去。 幼椿视线又瞥到武修的方阵上,武修的掌门长得好像现实世界挂着门上的年画娃娃抱大鱼,说起来,体修的掌门倒是挺像被抱的大鱼,两个眼睛像鲶鱼,左右完全各长各的。 邬羲和正经的样子,也不免思绪被带跑偏,被同门喊了好几声才回神,神色复杂地瞥了一眼幼椿。 他看了对阵表,许是太清楚她的水平,如果他想和二师姐对上,只能那场他暗自出手帮了幼椿。 “恭喜师姐了,等会儿望师姐手下留情。”邬羲和不知何时冒出来站在幼椿的身旁说道。 幼椿睨着他盛气凌人道:“你要是输了可别说是我师弟。”加油呀,小羲和! 邬羲和眉眼弯弯,态度温和回道:“不会让二师姐丢人的。”眼神晦暗地盯着幼椿的脖颈上若隐若现的青色血管。 待第二场站在擂台上,看清是邬羲和的时候,她嘴角也难免抽了一下,她刚刚和邬羲和说了什么来着? 双双鞠躬行礼,锣鼓一响,邬羲和身形并未动,倒是幼椿足下轻点往反方向跑去,她根本打不过邬羲和! 打不过她跑就是了,想着决定自己跑离擂台,就见邬羲和冲了过来,脚掂着身体以极高难度的动作扭曲着,幼椿视线瞥了眼不远处的寒潭,灵光一闪。 让他掉下去铁定增加黑化值,邬羲和是单火灵根,水火相克,这个寒潭可不是普通的潭,跳入寒潭无异于自杀,即使勉强救回一条命,灵根也废了。 虽然作为一个天才剑修,她实在于心不忍废他灵根,但是不做又不行。 躲着邬羲和的出招,别人是本命剑,她只有一把修道剑,根本抵挡不住邬羲和,“你不地道,明知我没有本命剑!” 邬羲和缓和了出招,便收了本命剑,改为拳脚,出的罡风还是能刮伤她细嫩的肌肤,流下几滴血珠。 即使拳脚出招,他的一招一式难掩杀气的同时举止优雅,显得幼椿的每招每式略显粗鄙,隐约听见台下的人笑她像乡野间村妇杀鸡的样子。 幼椿回回刺邬羲和的要害之处,逼着邬羲和,而邬羲和则与她相反,回回谨慎避开幼椿的致命点。 但是真的要逼他于此吗?一个天才,最引以为傲的灵根被她亲自摧毁,她眼中流露犹豫,可是逼他黑化她才能回去。 “九师弟就这点能耐吗?”她用着剑,而他拳脚功夫,还嘲讽着他。 邬羲和并不动怒,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寒潭,在她挥剑一刻,抬手助她一臂之力,把自己送入寒潭。 身形太快并未看清两人如何出手,只见邬羲和先是落入水中,却不承想幼椿跟着跳下水。她见不得天才被毁,想着折中的办法,无论出什么能护就护他,就随着邬羲和跳下寒潭。 寒潭,响起一声巨大的水花。 “啊啊,幼椿和邬羲和都是单火灵根啊!” 青阳宫里的寒潭底下住着一只万年灵兽,霜凌龟,也因它在底下住着,提供着源源不断的灵气以及寒气。 幼椿瞪大着双眼,寒潭这个章节她想起来了,原文里器修世家出生的大小姐不幸落入寒潭,最后是邬羲和把大小姐救了上来,可惜寒气入体已经不是灵根废不废的问题,是已经没命了。 尽管如此,清霞居的掌门还是念同为单火灵根救同门的自毁行为,将邬羲和收为义子。 单火灵根更适合去器修与丹修,只不过剑修的包容性更强。 谁知道阴差阳错还是在完成书中的剧情,刚好,邬羲和黑化而她功成身退。但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大小姐死了,那么被男主收入后宫的人是谁呢? 幼椿强迫自己不去想了,当务之急是掏出乾坤袋里的闭息丹扔进嘴里,先在水下呼吸才行,她快憋死了,大口喘了两下气,才去找寻邬羲和的身影。 水下并不像岸上看着漆黑一团,而是透着清澈的莹蓝色的光,阳光可以穿透整个水池,清楚地看见邬羲和在底下看着她。 莹蓝色的光线像是活了过来的生命力缠绕着她的四肢,稍一挣扎捆得更紧,求救般的视线望着邬羲和,他的眉眼还是带着和煦的笑,可他转身之后往深处游去。 幼椿见邬羲和的举动,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只好先吃的闭息丹。凝着气,却发现在水下受阻。 闭眼听见水流的波动,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就像被汲取了一般。只觉得眼前慢慢发黑,视线内的黑块一点点铺满。 像是死之前的走马观灯,脑海里出现的是这位原本大小姐的一生。作为一个器修世家的大小姐怎么会去上风凌,是因为作为一名修士只要温养出一把本命飞剑就能够被称作剑修。 所以她拜入了上风凌,可剑修平日里最为刻苦枯燥,日复一日的挥剑,讲究的是心剑合一。大小姐还是骄纵惯了,不愿多练,每日签到就跑去玩。 外加上她温养出的武器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剑,本命飞剑就是拥有一些特殊神通的由自身温养出来的东西,他们的形状,神通不一定和飞剑挂钩。 剑修不过是一种主观上面的界定罢了。可大小姐眼里若温养出的不是真正的剑,那就是旁门左道,即使平日签到练的也绝非本命剑。 遇事不决,唯有问剑。 幼椿看见脑海里隐约闪烁的光,刀柄加上了刀镡,刀身已经由直变,这不是雁翎刀的形状吗? 全身乌黑,连刀身也是乌黑像枯枝像炭黑,一点都没有利刃的感觉,尘封已久都已斑驳铁锈。 幼椿抬手轻触,身上如同烧焦的斑驳窸窸窣窣地往下掉落。 大将南征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 它,怎么会丑呢? 修剑之人,心之纯粹,纯粹到一剑可屹立于天地间,一剑破万法。 视线里有一点点光,撑在地上好一会,视线恢复了一点点可以分辨出大的色块了,但还是有很多黑蒙蒙的色块在一闪一闪。 即使嫌它丑,即使嫌剑修怎么能温养出非传统意义上的武器,可本命没有弃她。 眼角滑落一滴水珠,溶于水中。 手上汇聚着光点汇聚成脑海中雁翎刀的形状,一剑破万法。 莹蓝色的线被两三下斩断,以她为中心扩散开一股气流,水已经碰不到她了。幼椿摸了摸本命剑,“她好像没有给你取名字,不如就跟我用同样的名字,我叫椿,你叫木春吧。” 刹那间,刀身挺直,刀尖处有弧度泛着淡粉色的光,反刃的刀身扩印着不起眼的花瓣,挥动时候带着花瓣。 幼椿挥了两下,花瓣的挥落让她短暂失神,这明明很漂亮啊。 “木春可以带我找邬羲和吗?”幼椿摸了摸刀身,刀震了震,在幼椿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刀身依然往下飞去,她的本命会带着她。 幼椿并未见到霜凌龟,水中弥漫着蓝色的液体,并不溶于水,以及她说不上来的难闻气息。 底部隐约可见一处洞穴,木春带着她来到洞穴内。 一到洞内不知是不是结界,像一层柔软的保鲜膜一样,水被完全阻隔在外。 邬羲和坐在一块奇形怪状的物体上,双手搭在膝上,看见幼椿来到诧异了一下又见她手里不一样的兵器,了然了几分,随即用笑容掩饰,“二师姐。” “你刚怎么跑了?”她皱着眉,表情是一脸嫌弃,像是嫌弃邬羲和没用,可是眼神里的担忧根本没有遮掩住。 幼椿表面是害怕潭底的霜凌龟躲到邬羲和身边,实则是想检查他身上的伤口,幼椿把木春收了起来,从乾坤袋扒拉出一堆有的没的得丹药,一股脑往邬羲和怀里丢,“我拿着太重了,你给我分担点!” 邬羲和看着怀里的瓶瓶罐罐,清一色都是香椿叶,沉默了半晌,才抬起眼眸,黑白分明的眼里全是自责,“二师姐,寒潭对单火灵根不利,便杀了霜凌龟取了妖丹,才没有来得及找,二师姐会责怪我吗?”又将透明蓝水晶质地交付于她手上。 他眼神里殷切的关心与自责,幼椿抿了一下嘴唇,手指甲死死掐着手心,声线绷得极紧,“要你假好心?”他也是单火灵根,自己都这样了还给她去杀怪? 眼神的担忧快化为实质,那他怎么办?她是为了怕他被废灵根,才跳下来,现在自己反而成了累赘。 姜糖 邬羲和扬起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二师姐放心,我已经吃过了。”若是她有半分犹豫自然能反应过来寒潭下的霜凌龟只有一只,妖丹也只有一粒。 可她没有。 “呵,真是自私,果然先管自己。”嘴上依旧是呛他的话,行为动作是百分百的信任,拿着妖丹便直接往嘴里吞。 听着她内心的话,邬羲和眼里几缕血色般的仿佛蜘蛛网在眼里扩散,又消失,他大费周章想要和她比试,不过是拿她做实验罢了,冰属性的妖丹世间有很多,但整个青阳宫,唯有她刚好与他一样是金丹期的单火灵根。 他只不过是想知道极寒的冰属性妖丹被单火灵根的人吃掉,是会两股力量在体内爆炸还是说会相融。这冰属性的妖丹好找,单火灵根去主动接纳却没那么简单。 一冰一火,两股力量在幼椿身体游走冲撞,这个世界不是没有异灵根,只不过五行里面要变异为冰,是要水生木的水木灵根。 她单火灵根吃这妖丹无异于找死。 邬羲和百无聊赖地半躺在龟壳上,撑着脑袋看着已经昏迷的幼椿,她身侧的木春倒是对着他虎视眈眈。 他身上根本无需丹药,自动在愈合伤口,但邬羲和还是把丹药当糖豆子往嘴里塞,上次在崖下不小心触碰到她的肌肤,听闻世间有些器修会把人制器,不过大多为魔族的器修,邬羲和想着若是把幼椿的皮扒下来做成鼓,送给清霞居的掌门,不知会如何呢? 这样想着嘴角上扬得愈加明显,背后绷直的微微发颤,十分兴奋。 那边陷入昏迷状态的幼椿和系统打着商量,“你当初说给我的金手指呢?” 若不是检测到幼椿的生命体征弱了下去,它也不会在未被召唤时出现。先压制住了妖丹的属性。 ——宿主听不到邬羲和的心声? “听不到!” 系统不信的去查了一下,发现它自己的失误导致送的金手指在邬羲和身上,以至于邬羲和每次都能听见幼椿的心声。 系统沉默了,它不会承认是自己的工作失误。 ——作为知道走向,这难道不是最大的作弊吗? 系统单方面掐断,幼椿一睁眼就看见蹲在她面前举着匕首的邬羲和。 “九师弟?”幼椿看着匕首的尖刺还发着寒光,脚底板一阵寒意窜上心窝。难不成她身后有什么东西吗? 邬羲和有些遗憾,停止摩挲她脸蛋的手指,收起了匕首,站了起来,也没解释自己的行为,“二师姐醒了就好,若醒不了师弟良心难安。”心里最终松了口气。 “你还会良心难安,怕不是没了我,晚饭都可以多吃两碗呢。”幼椿阴阳怪气地说道,他们其实已经辟谷,只是偶尔嘴里解馋。 邬羲和望着幼椿头顶的发旋,耳里听着二师姐嘴上不阴不阳的话,心里听见二师姐说得却是:呜呜呜我是个废物。 他的手还摸着匕首,双眼无神地盯着她皓腕露出的一小节雪肤,心里放松只是因为难得有那么好的手感,若是真把二师姐做成人皮鼓还是自留吧。 “快想办法,我还要争前十的名额!”幼椿看有个高坡一样的地方,手脚并用往上爬了从乾坤袋拿出一块布坐着,即使辟谷还时常嘴馋,吃饱了才有力气出去。 “二师姐似乎很想去上祀祭。”邬羲和眼眸流转,见她爬到尸体的乌龟盖上野餐,也没有提醒。 不是我想去,是你要去,去了那件法宝日后派得上大用处!幼椿眉毛一挑,凌厉的丹凤眼对着邬羲和态度极差地说道:“对,我就是想要法宝傍身,就算卖了也能值不少钱。你也必须去!”掏出肉包,又看见乾坤袋里的姜糖,也没多想丢给邬羲和。 邬羲和并不嘴馋,却见一袋子的姜糖,默默收下。 正啃着包子的幼椿,嘴上糊着油腻,听见外面的咆哮声抬头问道:“那是什么声音?” 邬羲和沾了一粒姜糖放入口中,温和无害地说道:“魔物吧。” “魔物?”幼椿望着邬羲和窄腰宽肩,乌黑亮丽的秀发高高盘起,上风凌特质的袍子,是蓝与白,波浪与白云,交织的刺绣,明明同款的衣物,她却穿得不伦不类。 许是吃了她给的糖,现在邬羲和看上去更加纯良,“霜凌龟,本就是守着魔界的洞口,如今一死自然魔物会想出来。更何况血气的蔓延,它们嗜血焦躁不安也属正常。” “霜凌龟死了?”幼椿后知后觉想起来了,就在方才邬羲和给她的内丹。 邬羲和笑得和善,“师姐的记性变差了。”眼睛在幼椿身下坐的坡度打转。 幼椿看着邬羲和的目光,嘴角往下慢慢撇去,“有没有可能我坐的不是它的壳?” 邬羲和难得笑出来声,“二师姐觉得呢?”平日里他再笑,也是笑得儒雅,只有唇角的略显弧度。 “……”幼椿生无可恋的和滑滑梯一样滑了下来,少见的一言不发,走到洞穴外开始搓着手指。 木春自觉靠了过来蹭了蹭幼椿,她作为本命剑的主人,可以本能地感受木春生理性地厌恶着邬羲和。 幼椿摸着刀鞘,安抚着它,“他可是始终如一,光明向上的正人君子呢。” 木春说不了话,只能贴着幼椿,幼椿正想着给木春也洗洗,又看见水里未被稀释的蓝色的液体,和她刚来时候闻到的难闻气息。 “邬…羲和……”幼椿叫了邬羲和的名字,她从未喊过他全名,仿佛喊他全名就和嘴被侮辱过了一样,向来只喊九师弟。 听见声音,邬羲和踱步过来,他手上还在擦拭着本命剑,“怎么了,二师姐?” 已经不用问了,幼椿已经看见他手里的本命沾着的蓝色液体了。那是霜凌龟的血液,至于气息估计就是它特有的血味。 邬羲和看着她沾着水珠的手,笑意更深,“二师姐可能有所不知,我是拿着本命剑杀了它,开膛破肚,剑锋一路滑到头颅,在中间横断颈部骨椎,见它不再动弹了才放心剖砍掉了脖子和头。去除内脏等容物,取出的妖丹。” “哦,对了二师姐,给你的妖丹是直接沾着它的血肉,师弟迷糊,忘记清洗一番再给师姐了。”见幼椿已经变了脸色,一副欲呕的样子,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也不知二师姐有没有尝出霜凌龟的血肉?” 幼椿没有憋住,冲到一处角落呕吐了几次,除了刚刚吃的包子,也没有把妖丹吐出。他说便是了,形容的那么具体,脑海中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仿佛当着她的面做这些。 邬羲和站在结界口,看着魔兽撕咬吞噬的霜凌龟的尸体,他刚刚只把壳带回来洞穴内。魔兽察觉到了邬羲和,两方僵持。 寒潭上方传来动静,邬羲和见青阳宫的人应是来打捞他们,索性就祭出本命剑,指至剑至,随心所欲。 故意把镇压的魔界洞口扩展得更大,邬羲和眼睛眯了起来,盯着背对他的幼椿,上祀祭他要去,但绝非以青阳宫的弟子名义前去。 而魔物只是戒备地盯着邬羲和,没有做出攻击的姿势。 “二师姐,再不出去,魔物要攻了进来。” 幼椿见邬羲和祭出本命剑,赶忙跑到他的身边, 邬羲和的本命剑唤作明月清风,取自“但有清风,惟当明月”一把清霜如月细长的剑,唯独剑身如玉质地白润,在光下可见包裹着的华光。一如他人的品性,只与清风、明月为伴。 邬羲和听着她的心里想法,面上不显,心里嗤笑。 幼椿语气极差地对着邬羲和说道:“你连这头魔兽都打不过,要你何用?” 说完,她反思了一下自己说的话,邬羲和性格柔和,她老是拿语言去攻击他,不是在逼他黑化,是在pua他,她又措辞了一下,“我,我是想说门派好像有人下来了,我们要不要撑一会?” 邬羲和敛眸睫毛在眼下一片阴翳,“二师姐,下来的人是水或木灵根,若不是武修体修,水下作战他们未必对魔兽能起到作用。” 见幼椿真的在思考,邬羲和又开口道:“事情是我惹出来的,若不是我斩杀霜凌龟破坏了镇压,也不必让师姐为难。由我以身殉道便可。”唯有声音泄露出一丝颤抖。 “二师姐以后别为难其他师弟师妹们了。”邬羲和说着想要抬起手触碰幼椿,又想到了什么,笑得勉强,“我知道二师姐厌恶我的出身,以后羲和再也不会打扰师姐了。”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往魔兽的洞口赶去。 幼椿没来得及拉住邬羲和,拿着木春往邬羲和身边赶去,看见头顶光影是三师妹,一边想要三师妹先别下来,一边又着急怕邬羲和真的以身殉道。 只好先不顾来施救的同门,拼了命往邬羲和身边游去,她想说她没有厌恶他的出身,被打扰她才能助他黑化。 见邬羲和的身影像是融化般一点点消失在洞口,他不会真的以身殉道了吧? 她说 幼椿跟着邬羲和往洞口赶去,已经不见邬羲和,幼椿站在洞口,洞里血腥味尤为明显,身后是寒潭。 幼椿提着木春杵在洞口,邬羲和是真的以身殉道了? 守护他人值得吗?会有人记得他的好吗?他们会知道吗? 为了黑化值她从来没有对他表面释放善意,即使每次私底下她偷偷送东西,这个行为更像给一巴掌再给一颗糖。 幼椿蹲了下来窝在膝盖里,在这一瞬间她厌恶极了自己,如果,如果她对他再好点……又觉得这样想着得自己也很自私,对他再好点不就是想要减轻自己的内心的愧疚感。 “二师姐?” 嫌她碍事,想自己找个借口溜走,都已经走出洞口怀里的姜糖硌到他了,脚不由自主地走了回来。 看着她一如既往在掉眼泪,听着她的心声,邬羲和心里讥诮着。 幼椿抬起头,惊喜地看着邬羲和,少年拿着剑发丝还顺着掉下水珠,自始至终温和的样子。 “你没事就好!”她站了起来想走过去问他,结果蹲太久一站起来头晕眼花,走了两步变成扑进他的怀里。 如果之前他们关系一直很好,那看上去是温馨的师姐弟相见场面。 现在稍许有点尴尬,幼椿默默想要拉开距离。 “别动。” “嗯?”幼椿不理解,还要继续刷黑化值,硬着头皮说道:“你是不是想占本小姐便宜?!” “我怕二师姐又给我一巴掌。” “……” 邬羲和只是把幼椿发间的碎纸屑取了,毕竟他刚刚真想动手的。“可以了。”他退了一步拉开距离,栀子香一点点变淡。 “那我们回青阳宫吧?”幼椿试探说道。 “回不去了。”邬羲和指了指快要闭合的洞口,“怕是几位长老为了其余弟子安危,用阵法封印了。” “不应该啊,三师妹看见我下来的!” 邬羲和看着幼椿淡淡地笑了笑,幼椿总觉得这个笑容有种莫名哀伤,只听到邬羲和说道:“两个弟子的性命和整个青阳宫比起来,孰轻孰重?” 幼椿愣了一下,她记得里的邬羲和每一次都是被放弃的那一方,倘若不是今日她也跳下来了,寒潭之下只有他一人,心里莫名一紧,所有人都在放弃他,他心里该有多难受啊,她靠近邬羲和一步,拉着邬羲和的袖子,“我不是害怕啊,我是怕你一个人太孤单了。”她来这个世界和同门关系并不深,可邬羲和不一样。 邬羲和没说话,走在前面,幼椿拉着他袖摆紧跟其后。 “我们去哪?” “二师姐不是想去上祀祭?” 幼椿没说话,手摸着木春示意它安分点,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要和邬羲和有接触,她的本命剑就和炸了毛的猫一样。 洞穴很深,分叉路口也多,传来的风她觉得有些腥气,幼椿揉了揉鼻子,他是怎么知道如何走的,这就是天才吗?话说回来,她干粮带少了,早知道姜糖就不全给他了,自己留点也好。好想吃薯条啊,那种刚刚炸好控油出来的金灿灿的薯条,外焦里嫩沾上番茄酱,这样想想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幼椿松开了牵着衣摆的手抹了抹自己不存在的口水。 邬羲和听着她心里的想法,不堪其扰,虽然她嘴上一句话没说,可为什么她脑海里有那么多东西? 幼椿手已放开血腥味浓重的她快吐出来了,脚底下黏腻的东西她开始哆嗦的往下要看的时候。 邬羲和遮住了她眼睛,“别看。”她的睫毛剐蹭着自己的掌心,痒意从手扩散开,心里波纹在无限扩大,他想杀她,为什么还会在意她会不会害怕? 邬羲和还在计较自己的怪异行为,幼椿双手捧着邬羲和的手背,“师弟,你害怕吗?” 邬羲和眼神瞥下这些泥泞的血肉模糊看不清本身的肉块上,“习惯了。” 习惯了并没有说自己害不害怕,她手慢慢阖紧,也许第一次第二次看到的时候也是害怕的,只是看多了所以麻木了。里并没有说过邬羲和的出生,可从平日里那些人嘴里,也能猜出七七八八。 “对了二师姐,何为薯条?” 全身鸡皮疙瘩起来,幼椿有些僵硬脖子宛如落枕被密密麻麻的针刺着,她瞧着邬羲和,难道邬羲和知道她在想什么吗! “那天去看师姐,师姐一直梦呓薯条…有些好奇。” 幼椿松了口气,“是土豆切成条状油锅里炸开的东西。”吓死她了,她还以为邬羲和真的能听见。 邬羲和眼睑下垂,他故意问的,为了试探幼椿是否知晓他能听见的事情。 “我走前面,师弟动作太磨叽了。”幼椿握住他的手拿下,往前走。吞咽了口水,眼睛努力不往下看,不过说来也奇怪只要触碰到邬羲和,血腥味就会减少很多。 邬羲和眼神落到牵着的手,明明现在杀了她的时机是最好的,即使后面回了青阳宫,也查不出是他动的手。他大拇指摩挲着她手背的肌肤,或许活着的手感更好吧。 手背被摸了一下,幼椿以为他在意自己说他磨叽,转头看了他一眼,眉眼弯弯像是在安慰他,后面想起来自己刷黑化值,“哼!” “师姐,你走错了。刚刚那个路口该往左走。” “……你为什么不早说!” 最后还是邬羲和带路走出了洞穴,御剑飞行到栖霞山山脚下如同一个屏障无法再进去,两个人只好下来,装作寻常人家开始爬山。 栖霞山是一圈环形山,中间有一处盆地凹进去的便是栖霞山镇,上祀祭便是在这里进行。 “去换身衣服。”他们两个还穿着上风凌的道袍,太引人瞩目了。 幼椿早就想换了,作为一个汉服爱好者,来到世界之后天天穿“校服”她一开始还挺开心,穿久了她内心逐渐发木。 “在镇上,别让人知道我们是师姐弟。” “呵,笑死人了,你以为本小姐乐意和你做师姐弟吗?” 邬羲和垂着头,“羲和知道是自己高攀了,只是想提醒师姐,怕被有心人利用。这里不比别的地,大多都是鬼修很容易被钻空子的……” 幼椿嘴里发苦,她当然知道邬羲和的用意,只是她总想着刷黑化值,“哼,算你有心了,本小姐要去买衣服了,看你那穷酸样,师姐勉为其难给你买件。”大步先行走到一家成衣铺子。 邬羲和一言不发看着她挑衣服,眉心一跳,瞧着幼椿拿着一堆花里胡哨的衣服,想要制止转念一想又放弃了。 “这位小郎君对娘子真好啊。”掌柜眉开眼笑的看着邬羲和,他一开始也以为这位小郎君会阻止呢。 “不是啊,我们是姐弟。”幼椿挑着衣服塔嘴道,“好了,老板就这些,算下钱。” 付完灵石,幼椿拍了怕自己的乾坤袋心满意足,看着邬羲和从头到尾一身黑,衣服绣着暗纹,颓丧中带着冷冽的煞气,在师门中规规矩矩的束发变成了高马尾。而她换了身粉嫩的诃子裙,绣花的精致程度让幼椿爱不释手,全身粉的层次依次迭加,从白逐渐到艳粉像一朵即将绽放到极致的桃夭。 一路上行人只有穿着不同门派的道友偶有惊艳目光,邬羲和目光从他们身上掠过,只觉得幼椿这一身碍事,不过也好。 “师弟,你在瞎转悠什么呢?”幼椿不肯说自己脚累,徒步爬上来也就算了,邬羲和带着她转变了整个小镇,她站在原地一会左脚支撑,一会右脚支撑。 “师姐累了就去前面凉亭休息一会儿吧?”邬羲和眼神望向前面水潭前的凉亭,背靠树林,景色怡人。 幼椿看着天色似乎还早,她也不清楚邬羲和还要逛多久点了点头,“行,那我就在凉亭等你。” 邬羲和正要离开,幼椿抓着他的袖子,眼神中不知是不是湖水泛着的波光,“你会回来接我的对吗?” 铃铛 邬羲和提起嘴角一侧,“羲和不会抛弃二师姐的。” 幼椿这才放走了邬羲和坐在凉亭里揉着小腿,剧情里好像是邬羲和自己一个人来上祀祭,后面进去之后结识男主,一起拿到了法宝,男主邀请了邬羲和去了青启城。在原文里她这个小小配角早就嗝屁了,那和男主在一起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在幼椿回忆书中内容时,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阴风吹过花瓣般的纱裙时,幼椿才反应过来,怎么那么快就天黑了? 站了起来才发现面前的水潭早就变成了一颗巨大无比的古树,一圈的泥坑,待幼椿仔细看发现并不是泥坑,好像是砖石砌成的坑,奇怪的是没有土也能长,有积水。让古树的树根,破土而出,裸露在外,各外明显,粗壮错落有致,像心脏上盘绕的心血管,在供养这颗古树。 而幼椿此时站着的凉亭不知是是因为坑的原因,让她错觉凉亭升高了好几十米。身后的树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莫名其妙多出的食肆,街上的行人走路无声。幼椿冷得哆嗦的跺脚,想着要不先离开凉亭去附近吃点热乎的东西等着邬羲和,因为诃子裙的裙摆她发现下不去,总不能抱成一团爬下去吧? 幼椿偷偷摸摸见路人没有看向凉亭的,她把裙摆撩起搭在肩上,露出光洁白嫩的腿,脚踝上的铃铛平日里并不会去响动,只是小心的从凉亭下的巨石上手脚并用的爬下来,铃铛轻悠悠的晃荡着把伸过来的藤蔓给打掉了。 幼椿叹了口气,也不怪她不能用术法,进了栖霞山之后不仅是她,邬羲和也是都用不了任何灵力,连本命剑都和寻常兵器并无二致。她也并没有发现在她离开凉亭之后,裸露在外的树根活了起来。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放下了裙摆,捋了捋头上的发簪,往街上的食肆走去,发现怎么都走不到,脚底下一直在凉亭周围打转,明明近在咫尺,却无法走进半分,“我这是遇到鬼打墙吗?”幼椿不由得抱着手臂,看见石桌子上多出的灯笼,处处可以用诡异形容。 她踱步到灯笼旁正要走起来,身侧不知出现何人比她先行一步抢过灯笼,“哎!”幼椿想问这是什么,身着黑袍的人以为幼椿要抢跑的更快,在跳下古树旁的坑时,被树根一把抓住,直接伸出须根往他皮肉里扎去,幼椿听见了嚼碎骨头的声音,盖在树根上的是一张薄如蝉翼的纱。 这些发生的时候,是在幼椿眨眼的几毫秒。 灯笼掉落在幼椿的脚边,里面的烛火竟然没有把灯笼烧掉。 这里每一幕都在挑战幼椿的认知,无比想念邬羲和,不是答应了不会抛弃她的吗!幼椿盯着古怪的灯笼,心里默念了好几遍,这是,自己只是在玩大型网游。脚终于不再发软,心一横拿起了灯笼。 往人多的食肆跑去,发现鬼打墙消失了。她很好的融入街上,街上不再是安静,耳边听着吆喝声只卖肉,卖的还贼贵。她还能吃点甜食压压惊,来往的人流中,穿着道服的人都是往一处跑动。 “既然有了灯笼,为何还不找入口?” 幼椿惊吓的踉跄了一步,这里的人走路都是无声的是吧!在这本里面,她没有见过长相普通的人,颜值平均很高,但面前的男子妖异却不女相,左眼下方的泪痣多了几分楚楚可怜,“道友知道灯笼的用处?” 面前的男子,容貌俊美,雍容清贵,仰月唇微翘,男子笑了笑,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两块灵石。” 幼椿嘴角抽了抽,从乾坤袋里还是掏出了两块灵石。 “灯笼是上祀祭的门票,有了它才能进入入口。”男子手上把玩着幼椿的灵石,“你一个小姑娘无依无靠的不如与我组队进去?” “我有个同伴,但是他没有来找我。” 男子看了眼头顶的月亮,“这个点都没来寻你,若不是进了地宫,怕是已经没了。” 没是不可能没,邬羲和虽然是个男二,好歹也是个反派,刚开始的地方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估摸着嫌她碍事把她丢在凉亭自己一个人去了,她就说嘛,男人的话能信? “你是不是因为没有门票所以要和我组队?” 男子笑容僵了僵,“怎么会……” 幼椿学着男子的笑容,伸出手比了个耶,“两块灵石。” “姑娘不能这样说,就算我没门票,你知道怎么进去吗?互惠互利不比开口提钱更好嘛。” 幼椿看着提着灯笼来往的人,从一开始的只往一个方向走,到现在四散而开,说明入口的确不在一处。注意力又放回到面前的男子身上,“成交。” “在下昶燮,敢问姑娘如何称呼,路上也方便有个照应。” 幼椿嘴嗫嚅着,“幼椿……”好家伙,这就是男主啊,这就是男主! “好的,幼姑娘,请跟在下过来。” “你去地宫也是为了法宝吗?”幼椿看着他轻车熟路的带着她去了一家棺材铺,门口的人在见到灯笼的时候就如同烟雾一般消散开。 “不是啊,我实话和你说了,我是个医修,进去是为了买药看病赚灵石。” 幼椿眼皮跳了跳,原文里的男主居然那么爱钱,她依稀记得男主家不是很有钱吗…… “不过与幼姑娘组队,我可以给你打八折。”昶燮转过去眼睛和许久没吃肉的野兽一样眼神泛着幽光。 “听我说,谢谢你。”幼椿看着他捣鼓着又是拿奉的香,蜡烛,找打火石,“你那这些有什么用?” “举办的是青荫墓,或许有些不干净的呢,为了防身,不过幼姑娘一个剑修应该不怕这些。” 一口一个幼姑娘,幼椿听得不太能适应,“你要不叫我幼椿吧?” “呃,倒不是我不乐意喊你全名,这里若是被人知道全名和生辰八字容易遭人利用,要是你不介意我喊你椿椿吧?” 幼椿寻思着全名会被利用吗?那男主还告诉她名字,还是说男主的名字本身就是化名不过里一直没明说。 昶燮当幼椿默认了,给了幼椿一个小的香囊带,“椿椿就算是剑修最好也备些,装点香灰上的米。这个我就不收你钱了。” “还真是谢谢你了。”幼椿听话的拿着香囊带开始装着沾满香灰的米,也拿着香和蜡烛往乾坤袋里放,“所以昶燮,你这是化名吗?” “也不算,只能说不是全名。”昶燮把东西装好,一回头看见幼椿追着一个耗子跑。 幼椿见这个耗子把她的装着米的香囊叼着往前跑,只好追着,耗子也奇怪不跑出去,就在屋子里打转,幼椿只好拔剑,刚要砍向耗子,耗子一转过身,变成了猫的脸,砍下去也是一团烟雾,香囊随之消散,空气中发出“桀桀桀桀——”的笑声。 “哇,不愧是剑修。寻常姑娘怕是已经叫出或是哭了。”昶燮还在那边给幼椿鼓掌。 幼椿瞥了一眼昶燮,再看着自己的木春,砍下去的时候她是有感觉的,真切的能感受到皮肉绽开,可下一秒才空落到地上,“昶燮不是第一次参加吧?” “自然。” “那你为什么不主动去找门票呢?”幼椿眼眸里满是审视,她拿着兵器,背对着庭院外的血月,阴风吹着她的发丝与身上的裙摆。 “因为那是诅咒啊。”昶燮笑了笑,拿出帕子擦拭着自己的手指,“椿椿可以看一下自己的手臂是不是有一根红线。” 幼椿抬起空出的手往上举着,衣袖下掉落果不其然看见手腕下有一根红线,像是纹在肌肤上。 “当红线一圈圈缠绕到你手肘处时,你就会被活活勒死。”昶燮表情柔和,每句话都是轻声细语,“所以每一次和我组队的人无一例外都会死。”只是后面的话随着风一起,整个人阴恻恻的。 “那你还收死人的钱。” 幼椿这句话让昶燮微微挑了挑眉,真是让他太意外了。很少有人,不,确切地说根本没有人听到他说完这些时候还能表现的无所谓。不是装的,而是真的无所谓,那是一种置身事外,仿佛他再说别人的死期。 “你以为我进去治疗的那些人,都会活着吗?每一笔都是死人钱罢了。”说罢,把自己手上刚装好的香囊给了幼椿。 幼椿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只是把木春收了起来走到昶燮身边,“去入口吧。”顺手接了香囊,好歹她也花了两块灵石呢。 “已经在了。”昶燮眼神落在了正堂的棺材上。 幼椿复杂的看着棺材,就当是玩游戏,都是假的假的。手轻轻推开开盖子,里面空空如也,她呼出一口气,吓死了,她还以为里面会有个什么僵尸之类的出来蹦跶的咬她。 “躺进去就可以了吗?”幼椿正要想爬下凉亭那样掀起裙子的时候。 昶燮看着她的动作才开口,“是棺材后的墙,椿椿真有趣啊。”眼神在看见她白皙的脚踝挂着一串极其不符合她的脚链,眼神落在铃铛上变得意味不明。 “……” 幼椿一言不发的维持着动作,她现在好想砍死男主啊,可以动手吗?可以动手吧!提起木春,她这一刻是真想砍昶燮,也不知道是系统的干扰,还是她自己真的没看清,被途径的小石头绊了一下,木春砍向了墙壁,墙上灰尘掉落,紧接着是砖块,接着出现了一个洞。 而洞里有很多提着灯笼的人疑惑的看向她和昶燮,其中包含着邬羲和,只是他握着剑,一个独自走着。 幼椿忽略自己弄出来的举动,已经被人注视着,眼中只剩下邬羲和,就像幼稚园小朋友和别的小朋友玩得好好地,自己的父母突然来了一样。 “师……”想起邬羲和的话,“你答应我的事情怎么不来接我!”幼椿跳过几个被她砍倒的石头块,冲到了邬羲和面前。 其他人只是瞧了一会儿便继续神色匆匆往前赶路。 邬羲和见旁人都开始走动,才压低声音说道:“羲和是答应了不会抛弃二师姐,但从未说过会来接二师姐。” 话说完,昶燮刚好走到他们身边,“椿椿,这就是你说的同伴啊?”打量了一番邬羲和,“看样子椿椿是被抛弃了。” 故交 “我没有抛弃她,在凉亭更安全。”邬羲和皱眉下意识解释了,“这身衣服并不方便,地宫下面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幼椿心里想着邬羲和真是好啊,嘴巴上不饶人的说道:“谁知道呢,要不是现在走丢又碰见,你怎么说都是你有理。” “凉亭,难怪啊。”昶燮笑了一声,很清脆的笑声,“那棵树叫守诺。无论在树下说什么,最终都是要兑现诺言的。” “那可是青荫墓的镇门之宝呢。”一个声音凑了上来,“刚刚大老远就看见二师姐和九师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眼花了,没想到真是你们!” 幼椿见到还穿着上风凌道袍的杨依,“你怎么来了?” “见到你们活着真好。”杨依一把抱住二师姐,虽然她以前也很讨厌二师姐,但是她真的以为二师姐不在了又开始想念,“大师兄说,青阳宫不管,那上风凌自己管。所以我们全员出动来找你们,但是宫主不依,说我们上风凌没人参加,他们就派我来了,让我涨涨眼界。” 明明都是青阳宫弟子,幼椿吸了吸鼻子,别这样她泪点低,怪让人感动的。 “对了,我要和大师兄说一声你们在这里……” “不急,长命灯还亮着,他们知道我们还活着。”邬羲和制止了杨依想要联络的举动,“这里还是不要声张了。” “好……”杨依还是很听邬羲和的话,收了起来。 邬羲和注意到与幼椿一起来的男子一直关注着幼椿,“这是二师姐的朋友吗?” 幼椿刚想解释,昶燮接了话,“故交。” 哪来的故交,刚认识一个时辰不到的故交?邬羲和也是好笑,嘴上和她说不要别人钻空子,一直喊她二师姐,“你都不知道我在凉亭多冷,我要是风寒都怨你!还说什么安全,你都不知道有个人上来抢我灯笼,结果被那棵树给吃了,要不是昶燮……” 杨依偷偷瞄了一眼邬羲和再看向幼椿,真没想到二师姐会像个和长辈告状的孩子一样。 “是我不对,不应该感觉二师姐走不动了就让你去休息。也是我没思虑周全,的确镇上用不了灵力,二师姐买了那么多却都是夏日的衣物。” 幼椿眼珠子都快飘出去了,她怎么感觉邬羲和在阴阳怪气她? “椿椿怎么没和我说,树把人吃了的事情?”昶燮巧妙的把二人隔开,热络的和幼椿讲着话,他眉眼专注地凝视着幼椿,显得亲切又十分在意她。 幼椿挠了挠头,是自己的错觉吗?怎么感觉棺材之后昶燮的态度就变了,说起来自己撩起裙摆不顾形象的样子,应该没被看见吧……幼椿有些怀疑。 “二师姐把衣服换成利索的吧。”邬羲和突然发声喊住并肩同行的两个人。 “衣服很好看,不过在地宫里不太方便吧?”杨依是怕邬羲和又被二师姐怼,附和着邬羲和。 幼椿拽着自己的裙,的确,路过的人鲜少像她这样。 “挺好的,十年前的上祀祭,本就是春日宴,后面才改的,椿椿喜欢穿什么就穿什么。”昶燮手放在背后,盈盈笑眼。 幼椿抿了抿嘴唇,没说话,但是朝着昶燮挪了一小碎步,虽然没说话行动也表明,她并不想换。她利索点的衣服只有“校服”了,买的那几件没有一件是利索的。 “椿椿走吧,反正你师弟也活着。”昶燮身侧朝着她,往前头的方向赶,幼椿被赶得跟着昶燮走了好几步,再回头看着邬羲和和杨依还站在原地没动,正要喊他们过来,昶燮继续说道:“原来你是青启城的幼家啊。”只是声音压了压。 昶燮的感慨让幼椿完全看向了他,“我知道你是青启城城主的儿子。” “那你知道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就这个反应?”不知姓名不奇怪,他们娃娃亲,没有及笄未取闺名,但既然知道他是城主的儿子,她还表现的如此,显得耐人寻味了。 幼椿的表情彻底懵了,“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说的故交是随口说说的?你脚踝上的脚链这件法器可是玄孙才有的,如今在你身上,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幼椿摸着脑袋,她怎么知道原主脚上的脚链是定情信物啊。是记得说男主有个定亲对象,原文里作者也没明说是谁,难怪被收入后宫原来是这一层关系。 昶燮见幼椿走神,又补了一句,“我可不想还没娶进门,头顶就一片绿。” 幼椿瞪大着眼睛,她没有听懂昶燮的弦外之音,想也没有想的回道:“想娶进门再被绿?” “所以你和邬羲和真是一对?” “你说什么啊,我和他的情谊就是普通的师姐弟。”幼椿莫名其妙的用手指戳了戳鼻尖,侧过头看了一眼走在杨依身边的邬羲和,他的侧脸与面部轮廓真是无可挑剔。 昶燮不再和她争辩,似笑非笑的非要挨着幼椿走。幼椿不想和他肩并肩,努力往旁边靠,感觉就差几公分被挤到墙上去了,“就算是娃娃亲,也还是第一次见面,没必要那么亲密吧。” “就是因为第一次见面才要培养感情啊,总好过第一次见面是掀你盖头吧?” 幼椿撇着嘴,瞧他这话说得,听起来像掀起头盖骨,“那你不会对你未过门的妻子,见死不救吧?”说着她卷起了袖子,把手举到他面前。 “我还以为你真不在乎。”昶燮打算牵起她的手腕查看情况帮她抑制一下。 昶燮的手快要碰到幼椿的手腕,邬羲和一把抓过了幼椿。 “二师姐借一步说话。”拽着幼椿往前走,步伐迈的又快又大,完全不顾幼椿能否跟上。 昶燮并没有阻止,视线落在邬羲和握着幼椿的皓腕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属意 “师弟师弟~”幼椿偷摸的把装着香的锦盒往他手里塞,食指偷偷放在唇边比了个嘘。 邬羲和愣了一下,“师姐比我更需要。” “师弟说什么呢……”幼椿声音柔和,笑的甜丝丝的下一秒,堪称变脸,音调拔高了好几度,“师弟几斤几两心里没数吗?别到时候还要我来管你。” “是,羲和让师姐担心了。” “咳咳,我才没有担心你!”幼椿本来还是装装样子,被他这样一说就和跳了脚的猫一样。搞什么啊,被这样说她好像个傲娇! 幼椿不知道的是自从那日找茬之后,整个青阳宫但凡认识他们俩的,都觉得幼椿和邬羲和之间有什么,只是幼椿是傲娇,邬羲和是闷葫芦,所以两个人才没有戳破。 “你找我到底做什么?” “师姐记得多念清心咒。” 就这事也没必要借一步说话吧。幼椿回头看了眼杨依和昶燮,想看他们跟着没,就被邬羲和的胸膛阻碍了视线。 “师姐,与他如何认识的?” “不是说了吗!故交。” 邬羲和眼神落在墙壁的影子上,他们被入口处的萤石光照的诡异,明明之前心里还说认识不到一时辰,如今只说了几句就改了口。 “若是故交,师姐与他未免显得生疏。” 幼椿没继续回邬羲和的话,内心叹了口气,可不就生疏,娃娃亲这种之前两个人还不认识,说是故交倒也没错,父辈祖辈的交情和他们两个又没关系,只是脚上的脚链她现在好想还给人家。 邬羲和瞳孔放大,透着一股冰锥般的凌厉之色,默不作声地把幼椿隔绝在自己身边,与昶燮不同,邬羲和保持着身体的距离,让她有一定活动的范围只是在她想要看的方向时候,加快步伐或放慢步伐去阻碍她的视线。 “不过我挺好奇的,修道之人为何要买蜡烛和香这些凡人祭拜用的东西?还有为什么青荫墓修的是邪修吧,我还以为是鬼修呢。” “邪修大多都是劫取他人法力为道……”杨依回着幼椿的话,说着说着意识到不对劲,目光有些害怕的看向了邬羲和,在他们三个人里面,唯独九师兄最靠谱了。 “因为上祀祭的重点就是祭。而所有弟子皆是牲,用来供奉鬼神,这也是为何每年各派会说选取十名,但这十名从来都是家境贫寒的弟子,而非名门之后。”解释完的昶燮玩味的看着幼椿,按理说她不该出现在这里,口口声声说普通师姐弟,他是不信的。 幼椿终于明白昶燮之前所说的每一笔都是死人钱的真正含义了。 “不可能!”杨依一口否定,看着邬羲和想要征求些什么,大多数情况下邬羲和眉目都是眸光明澈,宛若被清泉濯洗。如今的九师兄一身黑衬的他皮肤极白,红唇乌发,平静淡漠的眼眸透着几分冷,她从未见过师兄这样的神情,她开始怀疑了起来。 “你们作为弟子,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的,但细细想来定有迹可循。” 就算说昶燮阴谋论,可他说的这些根本无法去证实,阴谋论最有趣的一点就是,你不能完全说它是错的。 “名门正派为什么要去供奉……这些。”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随着昶燮最后一个音落下,随着人流又走回了集市。 “怎么会?我们转了一个圈又回来了?”杨依震惊的看着她从一开始来的牌坊。 “并没有回来。”幼椿神色像笼罩了一层灰色的薄雾,“我记得我逛的时候是有卖吃食的,如今一家也没。” 也不怪幼椿记得深,那时候冷她想吃点热乎的,结果全是卖肉类的,本来她是想喝甜羹类的。而且上次把一袋子姜糖都给了邬羲和,她想再补充点,结果什么糖类都没。 比起昶燮,邬羲和更能给幼椿安心,她拉动着邬羲和的袖子,她是狐狸眼,眼睫乌黑卷翘,还很长导致她像画了眼线一样,如今写满了担忧,“师弟,我们是鬼打墙了吗?” 幼椿素净着一张脸,未施粉黛。皮肤吹弹可破,在很久之前邬羲和就发现她稍微跑动,脸色就会因为运动而绯红。 “不是,这里……” “供奉也分三六九等啊,为了剔除些垃圾罢了。”昶燮打断了邬羲和的话,“比如你在守诺旁边安然无恙也是我们定情物的作用。” “师姐,定情……信物?”杨依听着这话,手指轮流指着他们二人,那她师姐和九师兄算什么啊,师姐玩弄同门感情吗! 幼椿小嘴微微张开,像极了在水里吐泡泡的金鱼,这个男主他怎么就这样说出来了啊!她要是记得没错,杨依也是后宫之一吧?有这样开后宫的吗! 被打断说话邬羲和也不介意,只是说出定情物的时候,心里不舒服了一下,这太像本该是自己的物品被人抢走了。 左右两边人流开始分散,这条集市就只有笔直的一条街,往左是戏台子,往右是一个擂台。除了来参加上祀祭的各门各派,还有些对于幼椿而言统一被称为的原住民。 “你是想逛逛吗?” 幼椿看着昶燮摇了摇头,她现在哪里敢逛街,在这个地方出事反而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寻思着自己不是穿越爽文,是穿越什么恐怖游戏了吧? 昶燮指了指她手腕,“它虽是咒,但在地宫还有一处用处。” “二师姐中咒了?” 昶燮顿了顿,原来除了幼椿,他们都没有用正常的方式进来。 “说来话长。”幼椿看着红线已到了一半,“你倒是说它有什么用。” “我们可以嫁接你身上的咒,以此当通讯。毕竟走到这里已经无法使用乾坤镜了。” “噢!这样师姐的痛苦我们也能平摊了。”杨依不清楚是什么咒,但只要愿意有人分担中咒人的痛苦,咒就的威力就会减轻。甚至死亡的时间,也会拉长。 “这种咒,不是只能和一人对半分吗?”邬羲和陡然握住了她的手腕,眼神却死死盯着昶燮。 “是啊,我和未过门的妻子分担也不算什么吧?大不了一起殉情。” 幼椿一头雾水,她是真的不觉得昶燮对她一见钟情,细细回想里的,恍然大悟,昶燮不会是因为过于有责任心吧!天下大义,舍己为人,这样一想就说得通了。 杨依看着二师姐一副沉思还时不时点头,那边九师兄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差了起来,想要打圆场道:“呃,师姐和我分就好了。” “那就麻烦这位姑娘了。” “既然小师妹都这样说了,那二师姐就拜托你了。” 杨依呆滞了几息,她怎么觉得哪里不太对? 幼椿也是一脸难以理解,这两个人要不是一路上没怎么说过话,她都要怀疑他们是故意坑害杨依了,“笑死,本小姐的咒那是能说分就分的。”想要再去安抚一下杨依。 “没关系的,能为师姐做点什么,我很高兴。”杨依牵着幼椿的手,“师姐无需担心。” “我才没有担心你,你这个小身板够几下的,本来让你长见识,谁知道碰到这种事情,你别碍手碍脚到我后面去得了。”幼椿骂骂咧咧的像是嫌弃她,甩开了杨依的手,绝口不提咒的事情,一个人走到了最前面。 昶燮和邬羲和对视了一眼,邬羲和跟着幼椿,而杨依被昶燮带走到了看戏的地方。 喜服 擂台被布置的红红火火,热闹极了,幼椿和邬羲和在人群外,并未往里面挤进去,此时的幼椿穿的衣服并不突兀,好似这里寻常城镇,反倒是他们这些修仙之人的衣服显得格外像奇装异服。 四角飞檐挂下的铃铛都垂着红色的丝带随风飘荡,幼椿眯着眼终于看清擂台正中间是一个囍。 “比武招亲啊?”幼椿轻轻嘟囔了一句。 “快走吧,被选上就倒大霉了。”路人见这姑娘不像本地人又和那些仙家人不同,劝了一句。 幼椿点了点头,“谢谢提醒。”她还真的就往反方向走。 嗤笑声,引得幼椿抬头,才见到一个高出自己很多的男子形如竹竿在冷嘲热讽道:“还真有不懂的会去听啊?莫非不知道这才是破阵之法。” 还真是不好意思,她本人就是玩游戏的时候会认真听NPC说什么的玩家。幼椿没搭理竹竿男,想去拉邬羲和,发现身边的人怎么不见了? “哈哈哈哈,你身边的同伴早就走了!” 幼椿气的直吹自己的刘海,她发四,发独四,她绝对再也不和邬羲和走一道了。气呼呼的挤出人群,被说就说了,邬羲和还走丢了。 “姑娘快回去准备后事吧,你别听刚刚那个人说话,你同伴是被选走了。”还是刚刚那个路人。 “为什么啊?”幼椿决定和路人套取些有种信息。 “这摆擂台的槐家是我们镇上的大户,每年这时候都要比武招亲选一位夫婿。起初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挺乐呵的,虽是招婿但钱多啊,等第二年的时候我们开始回味了,第三年、第四年……” 幼椿吞咽了一口口水,“这样持续了几年?” “十年了!” 她记得,昶燮说十年前的上祀祭本是春日宴,凉意从脚底板升起,连带着鸡皮疙瘩一并席卷着全身。 邬羲和瞅见幼椿要往回走,脚退了一步,想和她一起离开,怀里正好落下一个绣球,眉宇间微皱,比武招亲为什么还要抛绣球,来不及细想,就像被绣球吸入。 再回神的时候,房间里满眼红纱绯幔,甜腻的香气薰得他有些反胃。拿着剑挑开了纱幔,看到了在转圈的人。 “为什么我就要穿戏服啊……不过还挺好看的。”幼椿转着圈,精致的刺绣用金线描边收尾,珠翠被缝制在裙摆,她还以为这种重工材质转不起呢。 “二师姐?”邬羲和眼神闪过了一丝惊艳,被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掉以轻心,连脚踩下去的时候都没有发觉地上奇异的波纹,如同栖息于静水面的水黾,微不可察。 幼椿盯着杏花白的白墙,好奇怪,她怎么感觉邬羲和在叫她。之前邬羲和再次把她抛弃,只好扭头去找昶燮他们,谁知道昶燮见到她的第一反应是让她找个地方躲起来,全程蒙圈的被带到了后台,又被NPC以为是来演出的,就被迫穿上了戏服。 她现在在后台临阵磨枪看稿子。 “椿椿,你怎么还是回来了?” 昶燮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幼椿只见他不见杨依,“我小师妹呢?” “她在戏台外,我来后台找东西……” “我被他们当做角,被迫穿上了戏服。”只怪她拒绝不了这些路人,还反抗不了。 “你知不知道,算了,你就待着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说什么东西啊?”幼椿听着就更气了,她自己能承认自己不好,但她不允许别人这样说她。 昶燮脸色变黑了,他没有想要说幼椿,昶燮之前对幼椿示好是故意的,幼椿对他也没感情,这里最忌讳动心动欲的人,极其容易中招,倘若没感情就算被骗了,两个人也会相安无事。但是对于真心相爱的人梦想和对方的生活很容易就被画皮骗了。看着腰上佩戴的玉逐渐发黑。再不离开情绪无法控制了,嘴已经不受控制快过了大脑,“你真以为我们门当户对?幼家几斤几两……” 幼椿本就无所谓被说家族,她又不是真的是幼家的人,只是火气莫名窜了上来,愈演愈烈,拿起了木春就往昶燮身上砍。 红色的嫁衣转动的如同徐徐绽放的红山茶。 “夫君……?”幼椿一脸娇憨,歪着头不解地唤着他。 邬羲和从未见过有人能把红的穿的如此好看,倒不如说他在这刻明白了什么。他伸出手抚摸上了这张脸,手指捻着她的肌肤,烛光下的红唇艳丽诱人,让人想一探芳泽,他却只是大拇指移动过去不断蹭着她的嘴唇,把那些口脂摸的都出嘴唇,唇边都是一抹红。 最终他没忍住,还是用大拇指拨开了她的嘴唇用手指去调戏她的软舌,玩弄出晶莹的液体。 幼椿见他只是抹着嘴唇,她主动的用手勾住他的腰封,“夫君,春宵一刻值千金。” “别说话。”邬羲和拽住了她的手腕,面容已恢复成平日里含笑的样子,只是笑意未到眼底,还带着杀意,“你说话就不像她了。” 幼椿脸部肌肉线条僵硬的提着,“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开口的第一句。”邬羲和面上依然带着笑意,看上去和之前别无二致,只是另一手不知道何时桎梏住她的脖颈,“你演的很好,也装的很像,可惜她只会喊我师弟。” 就连被人误会都会解释是姐弟。 轻巧的扭断了脖子,下一刻变成了一张人皮。 守诺 邬羲和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再睁开眼,坐在地上的他,面前是弯着腰还是穿着红色嫁衣的幼椿,她朱唇亲启,“师弟……”幼椿看着邬羲和不正常的红晕,想要摸下他的额头,就被掐住了脖子。 “还敢来?” “来..咳咳..什么…呜,邬羲和……” 幼椿缓了口气,摸着脖子发什么神经病!她的九师弟是什么什么奇怪的东西附体了是吧! 邬羲和松开了她的脖颈,改为抓着她手腕,她一下子就站不稳了,拽到了自己的怀里,被擒住的下颌,幼椿话未说出口,他的嘴唇压了下来,张口只是更好方便他的入侵。 唇舌交织,液体被他汲取,幼椿撼动不了全身压制她的邬羲和。 如果身下的人是假的那他希望是真的,如果身下的是真的他又希望是假的。 腰封被拽的松了几分,领口豁开,里面的小衣都明显了几分。 现在的邬羲和太不对劲了,是魔怔了吗?幼椿咬着他唇舌希望他清醒点,即使血液弥漫,口腔中都是血腥味,他还是没松开她,只是手下的动作越加粗暴了几分,被咬破的嘴让他多了几分戾气,柔软被他捏在手里,僵硬的身体都软下来。 他转移了阵地沿着豁开的领口,他想要知道她其他处的皮肤也像她的手她的脸那样光滑细腻吗?隔着小衣咬着她乳儿吮吸的时候,幼椿哭了出来,“师弟…九师弟你别这样我好害怕……” 邬羲和弥漫血色的眼睛看着她饮泣吞声的模样窝在她颈窝处,“抱歉师姐..是我没忍住。” 幼椿拉着自己的衣服,她还被邬羲和桎梏在怀里动弹不得,也不敢再动,勃起的地方抵着她,“没,没关系,这种地方扰乱心智很正常,我也刚刚和昶燮……” 邬羲和听见这名字咬了幼椿的脖子一口,“师姐说什么,我没听清。” 脖子上被恶狠狠的咬了一下,挺疼的,但也比失了智的邬羲和好,“呜呜,我说我和昶燮打了一场,因为他骂我……” 他还是不肯放开起身,像纵容自我却又不得不调整呼吸。闻着她身上的香味,邬羲和终于还是撑起了身体,拉着她一起站起来。 不是心动,是起了欲念。 是清楚的认知留着她的性命,摸着她肌肤时候想要做些更亲近的事情。 “他们人呢?” 那时候见到昶燮就和变了个人一样,被说了几句她就想杀了昶燮,动了一番手,她被拍到墙里的时候,就来到了邬羲和身边,看见他似乎睡着了,靠近他还没怎么样又被轻薄了。 “我不知道!”她根本不想再次见到昶燮,嘴角往下撇像做拱桥,整个人脸颊鼓起,像一个包子成了精,气鼓鼓的。 “怎么了?” “我一个剑修居然没打过医修!” “如果是你的话,那很正常。” 幼椿憋着气,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认知三观从小教育她都在努力配合了,又不是她想来这个世界的。刷不了黑化值,回不了家,前面被骂了,现在还被说,越想越委屈,眼眶开始泛起了红,“哦。” 金豆豆一滴滴洇湿着嫁衣的衣领,长久压抑着情绪快抑制不住了。别人在她眼里都是推进她剧情的工具,但邬羲和对她来说是不一样的存在,虽然她承认言语上为了黑化值老是攻击他。但和他朝夕相处,她还以为他们至少是朋友。 不过谁会把她当朋友啊,这种霸凌行为也就自己不要脸的这样觉得了,心里的委屈逐渐被沮丧所代替。 邬羲和在察觉她哭了之后,全身肌肉绷紧,手握着的剑克制了他所有举动。自从发现自己对幼椿的欲望,他发现看见她哭的样子,会无端的兴奋。 他加快了步伐走到她面前,挡住了她低头的路径。 幼椿抿着嘴,努力把眼泪憋回去,邬羲和抬起手没有逼着她抬起头,只是顺着她的脸抚摸着擦掉了她的泪水,泪水被他拇指慢慢涂抹开,他并不是真的想要给她擦拭,只是找个由头去触碰她,“师姐实战经验少,能做到这样已是超过寻常人百倍了。” 幼椿吸了吸鼻子,邬羲和说的也是实话,她自己玻璃心被说两句就难受,他还安慰她,幼椿打起了精神,拍开了邬羲和的手,绕过了他,走到了前面,“还要你说?本小姐本就是天才!” 邬羲和在幼椿背后,目光肆意的打量着她的身体,可以想象她裙摆之下浑圆饱满的臀部,白皙水嫩的长腿。 邬羲和身上萦绕的气息,连带地宫里幽怨的魂丝都退避三舍,幼椿就觉得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盯着起了鸡皮疙瘩,她停住了脚步,见邬羲和还没走上来,便倒退了几步主动牵着邬羲和的手,“我怕师弟迷路了。” 他目光落到交握的手上,再慢慢上移她说话时胸口的乳儿会一颤一颤的,他刚摸了他的手掌握不下还会溢出些乳肉,“师姐,我不明白,我这样轻薄你了,你为何还会主动亲近?” “师弟是被附体了啊,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你的本意。我相信你。”幼椿笑得眉眼柔和,原文里邬羲和洁身自好和昶燮完全两个极端,还时常被误认为龙阳之好,她怎么会觉得邬羲和对她有什么想法呢,不过下一秒她想起黑化值,板着张脸,“你管我,本小姐想牵就牵,你管得着吗?” 她不是来刷黑化值,她是来表演精神分裂的吧?!幼椿欲哭无泪的想着,黑化值这个东西她怕是这辈子都完不成了。再这样搞下去,她肯定第一个怀疑自己神经病。 邬羲和深呼吸了一口气,也就她脑子里奇怪的想法多,不然他刚刚真的无法遏抑要在这里占有她的念头了。 窃夺【H】 “师姐似乎知道地宫怎么走?”邬羲和被牵着的手,脚步完全跟着她,在这里她仿佛有辨识度,清楚的知道每条岔路的选择。即使走错或者迷路,邬羲和并不在意,只是她的确没有再绕回来或是碰见什么机关。 “你把我丢在凉亭的时候,下面不是有颗树嘛,它的树根凸起的实在太少见了,我就无聊拿着笔画了一下。”幼椿松开了他的手,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块锦帕抖了抖,再递给邬羲和,“但是我很奇怪,昶燮既然说这里每个人都会死,为什么他不会死?听起来他能每次来又能抽身离开,可惜和他走散了,之前居然也没过问问他。” “因为他身上的法宝,这里地宫有一部分就是青启城设计的。”有点遗憾不能握着的手,匆匆瞥了一眼锦帕,这树根的确像极了如今的地宫。若她不说,或许真以为是地图,“师姐既然和他有定情信物,应当能进入不受阻碍,只是中了咒。” 幼椿正在想自己咒的事情以及脚链,说什么玄孙才有,也太小气了,自己满身法宝,未婚妻就一个,邬羲和再次开口道:“我可以帮师姐解咒,但师姐能给我什么呢?” 邬羲和少有的说出这样的话,再幼椿和他打交道的日常,他几乎对于师门里的人都是有求必应,从来不提交易一事。 “你想要我给你什么?” 邬羲和挪动着步子弯下腰,与她的脸想贴无几,在幼椿想要后退的时候,邬羲和搂住了她的腰肢,“师姐不如把信物给我,戎光道人的手笔,羲和一直仰慕。” 热息呼到了脸上刚刚的泪痕被抹的到处都是,痒意就像蚂蚁密密麻麻爬满了身体,她身体微微颤抖,她不知道邬羲和的身上到底是什么味道,却总觉得像小时候阳台上晾着刚洗好的洗衣服在太阳底下晒着,风一吹,鼻间的香味。 这个味道让她充满了依恋,她没有觉得此时的邬羲和充满了侵略性和他的举动早就超出了正常师们情谊,她像是被蛊惑了一样,“好。” 反倒是邬羲和愣了一下,且不说到底她和昶燮有没有情谊,就这铃铛的作用都比得上上成千上万的法器。他此时听不到她任何想法。 幼椿说好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像有一层薄雾完全被笼罩着,没有思考能力,五感消失。 邬羲和手指摩挲着幼椿手臂上的红线像是纹在肌肤里的纹路,“师姐?” 幼椿踮起脚尖吻着他的下颌,一路往下吻到了喉结,舌尖舔着在滚动的喉结。狐狸眼上挑,勾人心魄使人浮想联翩的笑意,“师弟~” 邬羲和并没有拒绝“幼椿”的行为,只是嘴角噙着一抹笑,“什么意思,自己不行靠正主?”被撩起的欲望瞬间被浇了一盆子凉水。 “是啊~”她脸上笑的妖艳,使得本身浓颜的脸更添了几分媚,“你会拒绝吗?”这些男人都是嘴上一套,只不过嘛,身体是另一套。 这样的表情才配的上她本来的容貌,平日里装出来的骄纵与天生的乖巧的确和她的脸并不相衬,幼椿再如何她眼神里是端庄不轻浮,而如今美则美矣全是轻佻。 “不会。”可邬羲和,更喜欢那样的反差,“但如果是你的话就算了吧。” “什么意思?”她表情变得狰狞,“反正你只是对她有欲……” “闻到你的臭味哪还有什么欲望。”邬羲和眼眸深不见底的黑,与平日里散发温和态度大相迳庭,更像是面具摘掉之后,本来的样子,“不想灰飞烟灭就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言毕,抬手打晕了幼椿,看着鲜红的嫁衣明白了是靠着衣服为媒介入了幼椿的神志。此刻的她就坐在他身上,他还被幼椿压在地上,邬羲和看着闭上双眼的她,随着呼吸乌睫就像蝶翼颤巍巍的,小嘴闭着的时候像泡在水中的枸杞吸足了水分,哪怕是昏了过去只要是她,消弭的欲望,就会再次翻涌上来,变本加厉,难以平息,想着要给她换衣服那做什么都是顺理成章的。 轻轻挑开了她的衣领,解开了腰封。 他本就不是正人君子。 嗅着她身上的香味,像是梨发出的清甜,他一口咬在她的锁骨上,想知道是不是会和梨一样多汁。 她的木春在地上颤动发出警告,邬羲和皱了皱眉用自己的本命剑去压制。 邬羲和继续将嘴唇不断地下移,他咬着一手难握的乳儿送到嘴边,重点照顾着蓓蕾吮吸,把柔软的乳尖吸得如同小红豆,轮流嘬着恨不得能吸出乳汁,手终于舍得放开她柔嫩的乳往下移动,又流连忘返会再次揉捏几次,才彻底去撩开了她的裙,隔着亵裤触碰三角地带,邬羲和粗重的呼吸下终于撕开了亵裤,寻到了小甜豆,随意拨弄几下,就想去寻找水源,手指艰难的滑动着她的花缝,花液实在少得可怜,他才拉扯起她的小甜豆。 把她的腿盘到自己的腰间,嘴下咬的用力恨不得叼下乳肉,昏迷不醒的幼椿乖巧的任他发泄,只是紧皱着眉头好似在烦恼忍耐什么。 邬羲和不耐烦的拿着手指戳着,小穴就一下子死咬着手指,紧的邬羲和头皮发麻,水流顺着手指滴了出来,原是她太紧闭合着不肯让水沁出,而非她湿不了。 他伏下身体,把她压在地上,低下头吮吸着她穴口,用舌头进出她的窄穴,有节奏的抽插,水液源源不断地涌出,在她大腿内侧抖动的时候,他起了坏心,把她的液体涂抹在龟头上,并拢着她双腿,靠着她大腿内侧的软肉摩擦泄欲,邬羲和给幼椿翻了个身体,跪在地上的她其实只有臀部是被邬羲和掐着套弄,他扳着她的臀部,翘起的臀部中赫然抽插着粗长被蜜液沾湿到油光发亮的肉棒。 脑海中浮现出她哭着喊出不要,加快了他抽捣的速度,他咬着她光洁无瑕的背部留下自己的牙印,龟头偶尔也会因为水份充沛而滑入一点,贝肉包裹着紧裹的快感,他还是怕自己克制不住,给她翻了回来,常年握剑的带着茧的大掌揉搓着一首难以把控的奶球,另一手上撸动,“师姐……” 肚子上射满了白浊,空气中弥漫着麝香。 他看着被自己本命剑压着的木春,“毁剑还是毁人,对我来说并无二致。”说着打开了幼椿的乾坤袋,看着她买的那些衣服脸部表情隐隐透着烦躁。 最后拿出自己的衣服给她换上。手抚摸着细腻的皮肤,让她身上沾满了自己的味道。邬羲和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忽略了一个点,无论是做出像野兽一般标记领地的行为,还是想法明明是图身体,却在一个并不能给他回应的身体上泄欲。 明明可以强行占有她。 这种独有欲早就变质了。 发带 嫁衣被邬羲和点燃了,随着烟雾飘散的还有一缕影子,在石壁上的似乎十分痛苦,害怕的像过街老鼠,影子流窜。 最终在邬羲和眼前消散开,邬羲和把幼椿乾坤袋里的衣服一股脑全烧掉的时候,没有发现金色的一根细线绑住了什么东西再把残留的碎片一点点往铃铛里拖进去。 “你用什么法器把我绑起来了?!你快醒醒啊,姐妹!” 混沌的白雾消散开了,但是面前有个影子,幼椿表情扭曲的像大脚趾撞到了床脚,她身上好疼。 “有那么疼吗?他又没真和你……哦,不对,好像是因为我的存在。”影子的声音居然让幼椿听出来一丝不好意思。 “那啥,我每次都是直接占人身体,第一次碰见共用的情况,没什么经验多多包涵。” 不是这个影子在说什么东西? “喂喂喂,不会傻了吧?”影子见幼椿没反应嘀嘀咕咕道:“听说剑修脑子都不太好,那我脑子挺正常的,确实破绽有点多了,被几次三番发现也不足为奇了。” “你是谁……” “嗨呀,你醒啦。你就当我是地宫导航,别太在意我。” “怎么可能不在意啊!” “那我说点别的,让你注意力转移?” 幼椿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你的脑回路真清奇。” “别这样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影子不好意思摸着自己的后脑勺。 “我没有在夸你!”幼椿叫了出来,睁开眼的就是一张近在咫尺,皮肤好到根本看不见毛孔的脸。 邬羲和给她系腰封的手顿了一下,“羲和知道二师姐不会夸我的。”垂下的眼睛看上去可怜,尾音说的尽显卑微。 “不是……”幼椿下意识要反驳的时候,发现邬羲和距离她已经超过了正常的社交范围,且手刚刚好像放在她肚子上? 幼椿盯着自己肚子,发现不是嫁衣了,一身白衣布料没有多舒服但胜在透气,感觉像棉麻的材质,她有这种衣服吗?不过她肚子上皮肤不是很舒服,就像哭过的脸蛋,被泪水洗礼之后紧绷的感觉。 幼椿难受的揉着小肚子,感觉和过敏了一样有点痒,“我衣服呢?”猜测自己不会真过敏了吧。 “师姐的那件衣服是魔物的媒介,所以做主给你换了,你不会责怪我吧?” “不会啊,这有什么好怪你的。”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师弟啊。 “嗯,小衣和亵裤也给师姐换了。” 这个就有点……幼椿的声音多了一丝颤抖,“你都看见了?” “是。” 幼椿表情逐渐崩坏,连带着咬牙切齿,拳头松松紧紧最终还是撑着地面自己起来了,把他的清风明月挪开,捡起自己的木春,本命剑刚拿在手上她就感应到自己的木春非常的委屈。 好像拿着本命剑就有底气一样,“师弟,我们就算修道也,也好歹,男女有别吧?” “抱歉师姐,平日里在上风凌习惯了同吃同住没想那么多。是羲和唐突了。”迅速认错,让幼椿没办法在说些什么。 幼椿还是有些在意,握着木春和邬羲和保持着距离,她羞愧的快要往地上打个洞了,换衣服就换衣服啊,为什么……为什么连小衣亵裤都要换。 幼椿脸上的热意消散不去,邬羲和看着她因衣服长度不合身被迫卷起的袖子和裤腿,他明明可以点到为止却非要说出来,为什么?无非想知道她的态度以及……对自己的容忍度。 底限都是一点点试探然后被降低的。 幼椿手死死捏的木春,感知到木春排斥着邬羲和,一个劲的控制着幼椿往前走。 ——哟,没想到剑修的本命剑真的是心意相合啊。 幼椿脚步停住,下意识眼神扫视了一下周围,明白了是刚刚那个东西,它就像系统一样待在身体里可以和她交流。 “怎么了?”邬羲和走到了她的身边,看她面色沉重,听到她心里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是什么事情在瞒着他呢? “没,没什么。”幼椿又走了几步,刻意想要和邬羲和拉开距离,但偏偏他步步紧逼。她想避开只好把木春换了只手拿,木春本就厌恶邬羲和,引导着幼椿抬手。 邬羲和察觉到想要拿自己的本命剑去挑衅木春,但带着玩闹意味更多,并没有真打算做什么,木春不是,它几乎是杀意尽显,幼椿手挥了过去。 木春平日里就像在那时的寒潭里一样,全身乌黑,像枯枝的根毫无生命力可言,只是当它挥向邬羲和的时候,树枝上长满了粉色的花苞,刹那绽放。 也就邬羲和侧身的及时,面无表情盯着幼椿的本命剑,木春剑身上沾到了纸屑。 “咳,那个……”幼椿尴尬的捏着掌心里躺着的发带,见邬羲和高马尾彻底散了下来,“我,我觉得师弟头发披下来好看。”她总不能说在那刻她居然无法控制她的本命剑吧! 他头发遮住了他大部份的表情,邬羲和摩挲着手指,抬起头眉眼舒展开,瞧不出一丝的不满,“师姐觉得好看便好。” ——嚯,这就是真爱吗?这都不骂你? 幼椿根本没工夫搭理身体里的东西,“我再给你系上?” “师姐既觉得好看,那便这样吧。” 靠,那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又在欺负人了!不对,她就是应该表现出欺负人啊。 邬羲和见她面露难色心中挣扎,又故意说道:“毕竟我冒犯师姐在线,师姐对我有敌意属实正常。” “没有!我怎么会对你有敌意呢!”幼椿连忙解释,嘴比脑子反应快说完又后悔了,她就该顺着邬羲和的话说啊!她平日不好意思做的事,刚刚都顺理成章做了,她居然还不找茬?却在看见他落寞的眼神,抿成一条线的嘴唇嘴角努力想要提起时候说不出口了,邬羲和整个人都透着一种阴柔的清冷,幼椿晃了晃脑袋把繁杂的思绪甩开,“咳咳,师弟好看归好看,我想一个人独赏。不是还要找师妹嘛,我还是给你重新系上。” 邬羲和耷下的背脊挺了挺,“好。”听话的蹲在了她的脚边。 断掉的发带已经不够长了,只能拿自己的发带给他竖发,本来想拿上风凌统一发放的发带,幼椿瞥见自己其他颜色的发带想象了画面,忍不住偷笑的取了一根桃色给他竖着。 邬羲和看着他们重迭的影子,听着她心里窃喜,若不是本命剑受到损伤,主人会被牵连,他必毁之。 木春被她随意靠在一旁,没有看见纸屑延展开像棉麻线困绕住了木春,让它不得动弹,开出的花逐渐凋谢,也不像树枝了,变成锈迹斑驳的废铁。 毁不了不代表不能做点别的。 轻慢 拿回手中的木春就像打蔫儿了一样,幼椿抬起手把木春放在眼前,想要检查下。 “师姐,到了。” 幼椿闻言放下胳膊,抬头看见这条隧道终于走到了尽头,豁然开朗,定睛一看幼椿松了一口气没走几步再次提起,是个乱葬岗,不同的人站在不同的坟包上或吆喝,或比划着什么。 邬羲和思忖了片刻,“想来这就是我们最初踏上镇里原本的样子。” 幼椿发现从刚才给邬羲和束好发之后,木春就显得无精打采,还想多安慰一下,就发现一群人围着一具尸体,“你们在做什么?” “赌博。”那人双眼无神的盯着尸体,用很稀疏平常的语气说道:“他们已经死了一个人。” 邬羲和与幼椿面面相觑。 ——嗐呀,还不明白啊,镇上那些人都是死掉的魂,借着人皮生活在镇上的。 幼椿想了想,试着用对系统的方式和这个东西交流,‘是和你一样吗?’ ——哟哟哟,您终于肯搭理我了呀。 幼椿在邬羲和看不见的角度嘴角的弧度有些扭曲,眼睛微微眯起,是一个非常无语的表情。她现在感觉这东西一开始的自我介绍也没说错,太像了导航时候阴阳怪气的语音包了。 见幼椿好像不打算继续和它交流,连忙继续。 ——你再和我说几句嘛,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比如你身上的咒啊,我也知道解法。你画的地图,我还可以给你具体化,还有还有…… ‘我想知道怎么让邬羲和活下去?’幼椿考虑过,男主不会死,若他和邬羲和关系好带他离开不是什么问题,但现在邬羲和一直和她在一起。会去合理化主角动机,但是配角这种未必吧?最周全的永远是多一个palyB。 ——啧,我猜到了你们郎有情妾有意,却没想到你们感情那么深,连自己的咒都无所谓啊。 幼椿见它还不说,索性跟着邬羲和检查着尸体,邬羲和故意把逝者的衣袖显露,让她看着红线上的咒已经到了手肘处。邬羲和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她中咒之后,从未担心自己的处境,包括他提了交易之后,虽然被附体了,但是在那之前她答应之后就没下文了,也没追着他要如何去解。 幼椿不去想的根本原因是系统承诺过,这本的世界里除非是男主昶燮动手杀她,否则其他人对她就是无效的,或者说系统会帮她解决。这也是喂了她吃了妖丹安然无恙的原因,虽然幼椿本人并不清楚。 邬羲和看似在检查,实则在思考幼椿,从她那日转变听到心声,有些话会被屏蔽,但绝大部分时间只要保持在一定范围就能听见心声,但从来没有听过她和人对话的感觉。她在问谁呢?他其实更像说比起担心他还是多考虑考虑自己吧。 “九师兄!二师姐!” 脚步声随后又是一个大大的拥抱,幼椿还是抬起手象征性回抱了一下杨依,这孩子怎么那么喜欢抱人啊,她眼眸流转抬起看向昶燮。 昶燮与幼椿眼神交汇的片刻就迅速撇开,躲闪着幼椿,甚至站在邬羲和最边上,和他一起查验是否有外伤。 杨依并不意外幼椿的衣服换了,毕竟那套衣服好看是好看但是太碍事,而且幼椿一直跟着九师兄,肯定是九师兄想办法说服了幼椿,只是…… 杨依不确定小脸蛋蹭了蹭幼椿的怀上的衣服,“师姐,你为何身上有石楠花的味道?” 石楠花? 幼椿头微微侧着,转动着眼珠子似乎在想她一路过来又碰见石楠花吗? 昶燮眼神挪到了邬羲和身上,邬羲和八风不动的站了起来,随手自己用清洁术除了一遍尘,看向幼椿,“我帮师姐洁净下吧?”嘴上这样说却根本没有等幼椿同意,一整微风直面朝着幼椿袭去。 巧妙的隔开了杨依,杨依被风连推开了好几步,看着自己的手呆滞在原地,在看向邬羲和,不至于吧!她只是抱了一下二师姐,有必要吗? 幼椿的发丝随着风悬浮在空中,凉意中泛着潮湿,下一刻像温暖的热水裹了一遍身体。身上不舒服的感觉彻底消失了,尤其是私处和肚子。一开始她还寻思着不会来姨妈了吧…… 昶燮讳莫如深的睨着邬羲和的举动,催促着杨依,“快走吧,毕竟要拿法宝你们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幼椿反应过来了,原文里邬羲和不就和昶燮拿到了法宝顺利的出去了吗!所以法宝才是活着出去的工具。 昶燮盯着尸体,再看向剩下的活人摇了摇头。 邬羲和眼眸瞧着昶燮的动作,目光回到了幼椿的背影上,她和杨柳再往前走,“既然不忍心,为什么不帮他们一把?” “我救得了一个,救不了所有。”昶燮眼神移开了,看着远方,“你以为你伸出手就能把人从谷底拉回来吗?他们现在最多就是摔得粉身碎骨,我要是伸手再放手,他们就魂飞魄散咯。” 前面的话还是慨叹,后面一句语气一转,颇有种破罐子破摔了。 “啊咧,可能我说的话让你误会了。”邬羲和视线回到昶燮脸上,嘴角噙着一抹笑,“我的意思是,直接动手送他们一程,就不必再痛苦了。” “死在梦境里,是栖霞镇最后的温柔。”昶燮也从远处的收回了视线,看着邬羲和的深不见底的黑瞳,“希望下一次你还能醒来。” 昶燮说完大步跟上了幼椿和杨依,邬羲和还是站在原地,直到幼椿察觉到邬羲和不在身边,转头向邬羲和招了招手,“师弟,快跟上呀。” 邬羲和这才迈开了步子。 有了昶燮的带路,他们走的尤为顺利,幼椿忽略着聒噪的背景音,以前她觉得她的系统不管她,现在她很庆幸她的系统至少不会烦她。 ——你小师妹真可爱。 ——哎,这个人我之前也想要他人皮,可是他身上法器真多啊。 ——你快理理我啊,我被关在这里,都没人陪我说话。 却在走到眼睛引入眼前的湖泊里,影子的声音戛然而止。 在地宫里出现什么景色都不会引起幼椿惊讶了,湖水毫无波澜就像一面镜子,头顶的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厚重的看不出一丝缝隙。 昶燮拿出三个铜钱平入于手心,想要六爻占卜。 邬羲和把手压在昶燮手心上,“见渊鱼者凶。”湖畔旁,除了他们四个还有别的门派的人,好像都被这个湖水堵住了往前进的路。 察见渊鱼者不祥,智料隐匿者有殃。 “你若每次都能平安无事,为什么看见湖泊反而要去卜卦?”幼椿实在不解,昶燮一个男主死不了是自然的,关键是他都赚了那么多次,去算卦实在奇怪。 昶燮视线先环视了周围,三枚铜钱收回袖中,“是给你们三个人算罢了。” 幼椿翻了白眼,这个镜心湖她印象很深,原文里故弄玄虚一大堆,其实湖泊里什么都没有,直接往前走就完事了,湖水能完全将人托到对岸。 幼椿边想着边往前走了几步,打算管自己走在湖水上,来个现身说法。邬羲和见她还往湖水上走,拉住了她,“师姐,流水不争先。” 幼椿看着邬羲和,无动于衷的透过他看着面板上的黑化值,反正湖水本身也没什么问题,在这里刷黑化值正好呀,“你真的很碍事诶,万一拿不到法器怎么办?” 这句话不响但是足以点醒其他光是看着的人,眼瞅着其他门派的人祭出法宝,想要飞行越过湖泊,湖水突然翻起了波澜,一道水流卷下御剑飞行的人。 幼椿呆愣的盯着眼前这一幕,她……是不是穿错书了? 邬羲和看着这一幕,蔓延开一丝苦涩的笑。杨依见邬羲和好像被幼椿的话刺激到受伤的样子,“二师姐,九师兄也是为了你着想。” “椿椿,这里的确煞气很重……” “是是是,所有人都是好的,就我有问题。”幼椿充耳不闻,一副不听劝的样子。就算湖水有问题,她既然挑起这个话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系统都说了只要不是昶燮动手,她也死不掉,干脆继续往前冲着。 “师姐……”邬羲和从昶燮想要卜卦的时候就听不见她的想法,幼椿推开邬羲和,连带着木春明明都被压制了,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灵力,在拉扯之中,邬羲和被木春打下湖泊。 幼椿是想要黑化值,但又不是为了让邬羲和死掉,手在触及到湖面的刹那冻住了湖面。 “什么意思,道友明明有能力有办法非要等死一个人才肯用,是何居心?” 幼椿眼睁睁看着邬羲和因为她甩入湖水中,若是平时幼椿并不会在意,现在满心惶恐,还被人说,立马语气不好的怼了回去,“我又不知道,我要有坏心思为什么不再让你们死几个人?” “没看见我们也掉下去一个人吗?我们要是真想让你们死何必等现在?” “你们自己起内讧,管我们什么事情,我看你们就是起了内讧想要害死同门嫁祸给我们。” “一群剑修是真一点脑子都不动啊。”昶燮说话的声音拉的老长,嘲讽拉满,“不如打一架?” 幼椿和杨依对视了一眼,昶燮不是医修吗? 下一秒昶燮拍着幼椿的肩,“毕竟我是医修,剩下的靠你了。”说完自己一个人往反方向跑。 幼椿指着昶燮骂道:“有事你真跑啊!”哪家里男主是这样的啊!哦,也不是,还挺多…… 饱腹【H】 邬羲和看着红色,他头有点痛,抚着脑袋晃了晃。他嗤笑了一下,这次幻境还真是喜欢给他看成亲的场景。 衣摆被拉动,邬羲和视线落在白嫩的像面团的手,如葱白一般,“羲..羲和?” 邬羲和瞳孔不自觉放大,身体迅速绷紧,呼吸都迟疑的凝了几秒。 盖头下的少女朝着邬羲和的位置挪了点,“羲和,我好饿,能不能吃点东西?” “师。”邬羲和觉得这一刻诡异极了,他居然完全不敢确定,“师姐?” “嗯。”少女轻轻回应了,蜡烛的烛芯爆了一下,她才期期艾艾的开了口,“嬷嬷说不能随意掀开,但是我眼前太红了,就只看得见你轮廓。” 少女声音顿了顿,似乎能听出她羞涩极了,“你可不可以先掀开盖头?” 邬羲和瞥到龙凤呈祥的蜡烛下还放着喜秤样式的玉如意,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过去拿,结果动作太快导致,绑着结头的喜服,幼椿连带摔倒,喜帕半掀不掀露出半张娇羞的脸,她甚至不敢去看他。 邬羲和明知诡异,但他默许了。虽然听不见幼椿的心声,但他就是莫名笃定眼前的人就是二师姐。 幼椿揪着他衣服,声音委屈巴巴的,“我真的好饿。” 邬羲和叹了口气,利落的拿着玉如意完全掀开了她的盖头,看着桌子上的桃酥和喜饼,“不是都辟谷了吗?”把她扶到桌前,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语气中带着纵容。 幼椿表情她咬了一下嘴唇,小声嘟囔着,听上去更像在撒娇,“你管我……”拿着桃酥就往嘴里塞,吃的狼吐虎咽。 邬羲和手撑着下巴坐在圆凳上,看着她吃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幻境,虽然是幼椿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他伸出手,用大拇指和食指夹住她鼓囊囊的脸颊,害的她嘴唇完全嘟起来了,像极了小仓鼠。 幼椿一下子拍掉了他的手,“你干嘛呀,我都那么饿了。” “看师姐吃的太香都快忘记我的存在了。” 幼椿的手缓缓放下来看着邬羲和,视线只盯了几秒就把桃酥放回去了。 邬羲和没有放过她一闪而逝哀伤的眼神,“师姐?” 幼椿抹了抹嘴唇,扑到了邬羲和的怀里。 她实在太快,邬羲和虽然接住了幼椿,差点连带着圆凳整个人被她扑倒。 “羲和,你能不能放过昶燮?” 邬羲和手才刚摸上她的头发丝,嘴角扬起的弧度僵住了,“什么意思?” “我们都成亲了,你不能放过他吗?他,他本来就是被牵扯进来,对你来说根本就是无所谓的啊。” 邬羲和没说话,怀里的人栀子花香侵扰着他的思绪。 “我都回来了,你要是觉得我还会走你可以对我下咒下誓,为什么要去牵扯旁人?杨依都怀孕了,好歹也是我们师妹啊,你……” “说完了吗?” 幼椿脸色变得煞白,“羲和……” “你走或不走,真的能由我说了算吗?”邬羲和再开口的时候,他自己就像用第三视角看着他们的对话,就像在印证未来会发生的事情一样。 “若是我能留得住你,我何必去杀昶燮一次又一次。” 邬羲和被困住了,被迫看着一遍又一遍,好像戏台上的剧情,每每他能夺回身体控制权的时候,就会再一次失去。只要幼椿提了昶燮,就开始听着对话直到他说出杀昶燮一次又一次的时候,戛然而止,重新回到幼椿坐在他身边小声说自己肚子饿。 就像轮回的不断重演,在又一遍幼椿抓着他的衣摆,“羲和,我好饿,能不能吃点东西?” 邬羲和掀开了她的盖头,幼椿猛然惊讶的看着他的时候,邬羲和把她推到在床铺上,“师姐,我也很饿。” 他撑在床上,居高临下看着她,“不如师姐先把我喂饱?” “什,什么?” 几乎是残暴的撕开了她身上的喜服,耐心被一次又一次的轮回彻底耗尽,只要不在她嘴里听见昶燮的名字,就行了,用什么方法也不重要。 “羲……”唇压了下去,把后面的音节如数吞下,攻城略地吻的急躁,舌头入侵着她的口腔,追着不放她的软舌,手早就不老实的把她脱的干净。 “羲,羲和,我……”幼椿扭着身体,想要避开他的吻,可刚扭头避开的吻,又被追上来,再次唇舌交缠,他把她琳琅的头饰甩在拔步床下。 红浪翻滚,在大红下她的肌肤如同雪一样,在想舔咬乳又怕她嘴里说出讨人厌的名字,索性膝盖发开着她的双腿,手解开她小衣,就握上乳揉捏着,拨弄着乳珠让它挺立,胯下挺动着磨蹭着她的私处,直到她鼻音里哼哼唧唧的。 他的手才下滑摸到了一手的水,错愕了几分,他用手指分开两片贝肉,试探的进出,见她没有不适,才继续拿着龟头去蹭着软肉。 幼椿随着他的手指摆着臀,腿勾着他的腰,变得主动,环住了他脖颈,连吻也开始变得热切,回吻着他。 唇分开时,还沾着银丝挂到了她身上,幼椿主动吻着邬羲和的喉结,“羲和很饿的话,先吃我也可以。”声音轻的就像水滴涌入湖水。 背脊肌肉绷起的时候,肉棒笔挺的破入甬道,泥泞湿润的窄穴被完全撑开,如同无数小舌迎了上来热切的亲吻。 穴里绞得厉害,他进来的时候,环着脖子上的手就完全收紧,挺起的胸,变调的声音,“唔~” 还来不及适应,身上的人就迫不及待大开大合的肏弄了起来,幼椿被迫躺着,像一颗在土里幼苗还要被小铁揪一下又一下的凿着。 他弓着身体,濡湿的口腔含住了她的耳垂,包裹着她耳,“师姐里面真热情。”摆着臀捣得又狠又重。 她不间断的软肉蠕动像一小口一小口有节奏的嘬吸,随着他的那句话,穴里每一寸痉挛着哆嗦着,盘着腰间的腿还夹的更紧了。 幼椿完全能跟得上邬羲和的频率,自动自发扭着腰肢,就感觉他们做过上千遍,并不是第一次。 幼椿在他深顶的下一秒,反扑邬羲和,媚肉裹着性器转了一圈,女上位让他入得更深,她热切的自己摆着臀,吃着肉棒,穴里收缴缠紧一圈圈的媚肉黏裹上来,她小口喘着气,想要缓一下来的汹涌的快感。 身下的少年可不再给她机会,握着她的腰肢,不断上挺,恶劣的把她持续往下压着,掐着她的腰肢上下抛送着,耻骨被拍打得一片红痕,肉棒在小穴内搅出咕叭咕见的水声,势必要捅到最深处。 “够了,停..下来..啊啊啊,哈啊,羲和……不行..呜....”随着声音变得尖锐下一刻她的双眼失神,完全瘫软下来躺在邬羲和身上,眼角的泪水混着汗水,交合处湿润的肌肤拍打声都变得黏腻。 舔咬着幼椿的白嫩嫩的脖颈留下属于他专属的印记,少年刚开荤没那么容易满足,把她翻着身体趴在床上,分开的腿部抬起她的腰肢撅起饱满的翘臀,掰开臀瓣后入了进去,湿透了的穴口轻易的再次滑入,借由充沛的水分轻松的享受着夹缠吸舔。 酸胀感让幼椿想要挣扎反抗这种难耐,手脚却无力难以动弹,他只管往里顶肏,膝盖跪的姿势摩擦,娇气的哼唧着,“羲和,都肿了……” 哪里肿不言而喻,他肏弄的力度太大了,又顶得深,邬羲和头埋在她颈窝处,舔咬着她后颈,语气里带着点委屈,“可是我没吃饱。” 虽然他嘴上说着没吃饱,却没有继续插捣,完全停住了只是堵在里面,托着她的臀部缓缓抽离性器。媚肉被龟头扯着带出来,依依不舍地吸裹着。他只留一个龟头堪堪卡在穴口,要离不离的,让她的穴含着。 幼椿抚上他的手背,宠溺的说道:“那我换个方式帮你?”毕竟对于喜欢的人撒娇,她也没办法去拒绝。 她握着一手圈不住的昂扬丁香小舌清理着沟壑他们交织缠绕的液体,照顾着每一寸肌肤,在邬羲和期待的眼神中慢慢张口含入,实在太大了她只能包裹着一截。 平日里脸上的嘴,如小小一片桃夭的花瓣,半趴在他的双腿间,张着嘴艰难的吞吐,嫩白的臀部因为这个动作向上顶起,使得弧度更加圆润饱满。 偶尔也会停止吞吐靠舔弄让他获得快感的累积,她太主动了,媚眼如丝,邬羲和压着她后脑勺迫使她吞的很深,香舌完全被压下,口腔处破了,反射性作呕吸得更多,浓精太多她根本吞咽不及,脸上迸射出的白浊让她春情潮红的脸多了几分色情,她的眼睛明亮有神,小舌头把嘴附近的精液舔掉了些,臀部曲线完美,夹着腿显得欲求不满的扭动着,“羲和,我都这样满足你了,你可以放过昶燮吗?” 这句话就如同魔咒。 邬羲和闭上了眼,再次睁开的时候,果然,又回到了原点。 算了,那就完全让她再也想不起来好了。 遐想【H】 昶燮惹了麻烦就跑路,幼椿就算三脚猫功夫她也不可能真让杨依挡在她前面,手里的木春毫无生机,硬着头皮把杨依护在身后。 常言道,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但是当幼椿利落躲闪挥下来的剑,往后跳了两步,下腰出手的时候,幼椿发现她即使是上风凌吊车尾都能轻而易举制服别人的时候。 做凤尾也没什么不好的。 “快滚。” 杨依小嘴张成了O,她的二师姐怎么那么厉害了! “小师妹,看到没,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软脚虾,回去记得勤加练习。”幼椿看冷眼睨着不远处还在和她招手的昶燮。 “哪能那么说呀椿椿,我看着你呢。没有实战经验,即使过了这里,你后面怎么办?”昶燮踱步过来就听见幼椿的话,“不过现在湖水冻住,你师弟怎么办?” “我去看看,我师妹就拜托你了。” “师姐,我和你一起去……” “一起去送菜吗?别到时候你师姐还要腾出手管你。”昶燮说话说的直白,瞧着杨依握着剑的手背青筋都凸了起来,最终也只是走到了距离几步的位置,在幼椿背后。 幼椿蹲在镜心湖边,拿着木春戳着冰面,被她戳着戳着还真戳出了一个冰洞。 脸盆大小的洞口倒影出她的样貌。 ——你就不想知道这个人脑子里,梦境里都装的是什么吗?你跳下去就知道了。 ‘你是不是想让我死啊。’ ——我让你死我有什么好处啊!我是想占据你身体,但是在你不虚弱的情况下,我没有办法,何况你现在死了我们就一尸两命了! 影子愤愤不平,还不是这个该死的铃铛把它吸进去了,它也不想和寄宿一样共用身体! 幼椿无语的盯着水面里自己映出的影子,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东西更像系统啊!她的系统说消失就消失怎么喊都不出来,倒是这个玩意,尽心尽责还给她答疑解惑。不过这玩意说一尸两命,幼椿嘴角抽了抽。 ‘那你干嘛非要我跳下去?’ ——因为你师弟道貌岸然,我最喜欢看虚伪的人摘下面具了,对你有欲望还装的一本正经,我最烦这种装逼犯的男人了! 幼椿手指触碰了一下湖水,她的倒影立马模糊不清,‘你今年贵庚?’ ——随便问女孩子年龄不好吧? ‘那你是被男的伤害过吗?’ ——姐妹,对男人的厌恶非得是受过伤害吗? 湖水最后还是趋于镜面,再一次倒影出幼椿的样子,‘哦,那其实你想说的真话呢?’ ——想借用你的样貌去吃他的魂魄罢了,我挺喜欢你师弟这张脸的,想要这张人皮。 诡异的同时陷入沉默。 ‘那个,你刚刚不是说随便问女孩子年龄不好吗?’ ——没有啊,我是欲望所产生的,可不像你们一样分性别,我只在乎美的事物。况且不这样说你万一一直想要问我年龄呢? 那就不要一直姐妹姐妹的喊她啊,害得她下意识就以为是女孩子。 ——真的不去看看吗?这里的镜心湖是东玄大陆唯一一个能看透人心的东西。 幼椿轻声的对着湖面的自己说道:“人心若是能轻易被看透,就不是人心了。”叹了口气,但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她还是跳了下去。 湖面完全隔绝了杨依的呼喊声音。 ——我可不想你回不来,让他醒过来的办法就是他自愿放弃梦境里所有。 幼椿下去时候发现湖水里能呼吸,意外了一下。上面的天空是阴天,水下竟然看见阳光直达水底,水清澈无所依,仿佛整个人是悬在空中,隐约看见一个人影游了下去发现是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雕塑。 内心震惊扩大,手不自觉的去触碰,眼睛看东西逐渐影影绰绰。 视线模糊不清,阴暗交界线并不分明,再缓了缓身体的愉悦让她恍惚了起来,娇媚的呻吟从自己喉间带动着鼻腔。 幼椿终于明白视线里不分明的原因,屋里昏暗,透过窗棂照射进来却被压在她身上的人因为身体耸动而时有时无。 “唔……不要了……”幼椿发出声音才知道自己甜到发腻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就像发烧了一样,身体也是,沉重的使不上力气,可身体似乎再告诉她,她享受着一切,甬道内不受控制绞紧着作乱的东西。 “师姐终于肯理我了。”一口含住她整个耳朵,舔舐着耳廓过于舒服,导致穴内软肉更加热切缠夹着他的肉棒,吮吸的快感让他差点没忍住射入,强压着射意,“师姐的身体终于被我调教的越来越淫荡了。” 只要让她一直陷入情欲中,就再也听不见讨人厌的名字,发现了规律就带她离开了那间全红的房间。成为他的禁脔,永远关在岛上。 幼椿分不清自己想要推开他,还是做些什么,她大脑迟缓觉得小腹很涨,酸软无力的腿都抬不起来,还被他强制的扛到肩上。 “师弟,我……我好难受……”她压抑着娇喘,气息不稳的说道,过量的快感令她害怕了起来。 “哪里难受呢?”邬羲和有些意外,她居然像以前那样和他说话。耐着性子,减慢了抽插的速度与力道,却肏得更深,在她宫口处作乱。 空气中浮动着尘埃,她眼睛焦距的艰难,眼睛里流出生理性的泪水,身体分泌出的液体试图要让幼椿看的清楚些,邬羲和整张脸脱了稚气,骨骼分明的线条,让他看上去英朗了几分,整张脸布满着爱欲,在她身体上作乱。 “呜呜,小肚子……”蜷缩着脚趾,无力地被他按着腰不断地上下套弄着肉棒,半失去意识般地贴着他,口中溢出一声又一声的娇吟。 “我替师姐揉揉可好?” 没有注意到邬羲和眼里藏的促狭,幼椿哼哼唧唧的同意下,湿滑的肌肤被手掌摩挲的激起阵阵痉挛,他的手就像有魔法触摸到哪出就能泛起酥麻,穴里包裹的更紧致,每一处都舔吸的卖力,他的手掌终于来到她的腹部,再摸下去的时候,随着突然大力的一次顶撞,那呻吟声陡然变得尖利起来。 他肏入了她的胞宫,在幼椿凝住呼吸,眼神彻底失焦的时候,用力挤压,把肏凸起的肚子按了下去。整个盆腔受到挤压,她彻底失去了意识,花穴迅速喷涌出清液混着他刚刚射出的白浊,让本就湿漉漉的交合处愈加淫靡。 邬羲和眼神里带着略微的疯狂,每次看她掉眼泪更加控制不住,咬着她的脖颈,她肌肤上全是他的痕迹,但肌肤总是会逐渐消退,他在这些位置上再一次加深属于他的印子。 “师姐,师姐……” 蛊惑【H】 从睡梦中醒来再次被唤醒,发现自己浮在水里,身体如同被牛乳清洗一般,手想要抓住些什么,都是徒劳,随着波纹上下漂浮。 “醒了?” 耳边的声音让幼椿意识彻底归位,察觉到自己的大腿被分开的彻底,完全展露出来的穴里,进出着手指,似乎想要把里面的精液全部掏出来,小甜豆挺立起来。 “小穴里面抽动的真是厉害,师姐现在看起来真是下流。” 邬羲和的声音让她穴瞬间夹住了手指死死咬住,手快速在她的窄穴里抽动就像在操她一样。在她濒临高潮的节点抽了出来,幼椿扭着臀不想再坐在他身上,她的臀下夹着的肉棒逐渐变硬。 泡在灵泉里的温度适宜,能补充体力与灵力,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怎么能把扶着她腰的手,往上去摸她的胸。 从乳根出开始挤压,柔软绵密的触感被抓弄的全是指印,扣弄敏感的乳尖,抓捏着小小的一粒来回捻搓拉扯。直到像一颗成熟的红彤彤的果实,才肯放过,“师姐的乳珠肿的都像樱桃了,太可爱了。” 虽然是在夸她,可那些话羞耻的程度,是幼椿想要滑入水中,发现水下过于清澈透亮,在幼椿的注目礼下,某些人更过分的挤压出各种形状,抽出穴的手早就被肉棒所代替,只是龟头小幅度耸动在拨开她的贝肉,她就像溶在灵泉里瘫软在他身上,声音又娇又颤,“不要了...行不行?” 幼椿根本无法挣扎,细腰嫩乳被他揉磨的酥麻,小穴开始一阵一阵的抽搐了。 “嘴上说着不要,脸上却是一脸期待的想要被挨操。”邬羲和并没有完全顶进去,只是磨蹭着她的穴口就能感受她的紧缩,喷洒出来的东西比泉水还要烫上几分,“师姐现在只是被玩弄奶子都能高潮了。” 就像邬羲和说的那样光是被玩弄奶子,她就觉得小穴酸涩如同被醋浸泡了一宿,失神的少女已经是受到了蛊惑的木偶娃娃呢喃的叫着,“羲和……” 腰肢弹了弹,她大脑一片空白,叫出的名字是身体本能的依恋,高潮之后的小穴格外湿软,蠕动着欲求不满什么。 氤氲的雾气水中涟漪从未平静过。 “哗啦——”邬羲和抱着她突然站了起来,她像只青蛙趴在岸边,唯独两条腿跪着,臀部翘起面向他,他掐着她大腿两侧的软肉,笔直的破入。 仅仅是因为被唤了名字,邬羲和再也无法克制了,“你想看着我怎么肏你吗?” 邬羲和的手指不断扣弄幼椿的小甜豆,她身体被限制住无法从灭顶的快感中挣脱出来,眼角的泪水争先恐后的流出来,分不出来到底是上面的水多还是下面的水更多。 听到邬羲和说的话,脑海只是过了一遍羞耻的画面,穴肉吸的更紧,层层迭迭的软肉快速收缩了起来,穴里裹着肉棒不断地抽搐着,让幼椿整个人止不住的发情,腿部弯曲不断贴合他的腰肢。 “师姐的小穴,怎么突然咬的那么紧?”邬羲和呼出一口浊气,压下射意,“这样淫荡真是迫不及待的想把我榨干。” 粗重滚烫的鼻息萦绕在她脖颈,双手支撑不起,无力的贴合在地上,肉棒在她的胞宫口紧贴着轻轻摩擦,感觉甬道都要记住了他的形状,细密的快感如针扎疼痛中带着难以言喻的爽感。 在进入幻境前,她就是个小处女完全没有性生活,对她而言这些过于刺激。表情不断地崩坏,他每说一次骚话,她就猛烈的夹紧一下,她现在被调教的成整个穴都成了敏感地带。 “每次要从师姐里面滑出来,你又会把我夹紧,感觉到了吗?顶到师姐胞宫了。” 娇软的身体紧绷的背脊凸起,绷直的瞬间又有温热的液体喷出来了,他把她翻了过来,她的眼泪总是让他尤为兴奋,性器被软肉包裹转了一圈,幼椿哭着叫了出来,她感觉要坏掉了,绵密的酥麻从穴里的深处开始蔓延开了,痉挛的穴恶狠狠咬着肉棒,幼椿一口咬在他的锁骨处,是想要凶巴巴最后舍不得咬重。 被咬了一下,兴奋到让邬羲和快坚持不了了,小穴就像在邀请射在深处,去填满她。 他把双乳挤在一块,张口把两个乳珠含在口腔,想烫化她,舌头不断去拨弄,舔刮轻轻摩擦想要她怀孕,彻底变成他的。 “真想把师姐肏到怀孕。” 清醒与快感相互交织迭加,脑袋里总是空白飘入云端,就算是幻境也太真实了,无意识的夹缩,鼓起的小肚子,双眸再也无法对焦,完全被抽离了。 再一次清醒过来,幼椿身体干净又轻盈,感觉随时都能飘起来。她终于看清这间“屋子”,这根本不是屋子,她就在一个水榭,三面都是水,唯独她躺着的床是背靠着墙的,那日她以为窗棂其实是唯一的墙。 水里缥缈出的雾气缭绕恍如仙境,就像里面有着她根本无法数清的干冰一样,要不是偶有露出的含苞待放的荷花与荷叶,那个雾大的她根本不知道下面是水,像是悬在空中被云层包围的岛屿。 她想爬起来,幼椿挪动了一下身体,忍不住趴在床上小口娇柔的喘息,身体小浮动的喘息,带动穴内的东西轻轻晃动,穴口湿滑的让里面的东西滚动的制造出阵阵快感,很快干净的身体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乳珠也挺立了起来,杏色的布料吸着水液,渐渐身体上穿的衣服开始透明了起来,才发现身上都是牙印。 幼椿夹着大腿发现她越夹,穴里的东西所带来的快感就越多,哆嗦着身体,她想要伸出手去取,可她的力气就像被软穴里的东西吸走了,只能发出小兽般的哀嚎,小声的啜泣着自己的没用,手揪着自己完全没有任何遮挡能力的布料。 她只动了几次,就高潮了两回。 “真希望师姐再耐肏一点,不要做着做着就昏过去了。”邬羲和从她背后把她搂到了怀里,他舔舐着她的耳廓,心不在焉的把玩着乳儿。 幼椿这下反应过来,她原以为她每次失去意识是因为幻境的作用,沉溺在高潮的余韵里根本没发现邬羲和是什么时候来的。 所以身上的牙印不会都是在泉水的时候咬在她身上的吧,她只咬了他一下,他却留了那么多……没有忍住内心的憋屈,“你是狗吗!”本该愤恨的声音因多次高潮越加妩媚,更像是娇嗔。 “我是狗的话,那师姐放任自己一脸淫乱的表情是什么呢?”邬羲和嘴角勾起,摸着她的脸颊,自问自答道:“是发情期到了急需交配的母兽吧。” 小小类似球状,凹凸部不平的表面,本是冰凉的的金属制品被她溢出的花液吸收的逐渐变暖,痒意从深处弥漫,高潮就像望梅止渴,却发现越来越渴,她希望被什么东西填满,她知道该由什么东西进入她体内的。 一直高潮,感觉要坏掉了。 幼椿眼角挂着眼珠,楚楚动人的开口,声音里娇媚的带着哀求,“师弟,帮帮我……”之前狠狠操过的贝肉外翻红肿,流淌出亮晶晶的汁水,是连用灵泉都没办法消下去的红肿,可想而知他肏弄了多久。 她看上去实在太可怜了,会忍不住想要肏死她。 层层迭迭的软肉终于被凶物撑开,急躁的戳着她的敏感地方,健硕的身体纠缠着她,来来回回用肉棒摩擦着紧致的花穴,让幼椿愈加渴望,能清晰感受到分泌出的花液溢出来,流到他的肉棒加快他的抽插。 “师弟...不..不要啊啊啊啊...唔,停,停下来..会坏的...呜呜呜~”他怎么能不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就顶进来。 “叫我名字。”师姐和我一起再堕落一点吧,邬羲和死死掐着她的腰肢套弄,眼神幽深到如殊死一搏的困兽犹斗,“连续高潮话都说不清了,小穴吸得未免太紧了,那么不想让我拔出来吗?” 肚子好热强烈的异物感,震动的缅铃让她穴里软肉激烈的吸吮着肉棒,炙热的肉棒每每擦过小甜豆,都让她心上颤巍巍的感受到舒服,邬羲和脸上布满了情欲和焦灼让她兴奋,身体不断往他方向拱起,摆动着腰肢,好像如同他说的那样,她被调教的越来越淫荡了。 幼椿软穴舒服的他爽意从尾椎骨蔓延,缅铃为他一路扩张,震颤让她穴内蠕动的停不下来,“师姐好贪心,到底打算吞多深呢?” 连同缅铃一并捅进了胞宫,少女挠了几下呼吸都停了一般,僵着身体,单音节的卡在喉咙,小腹起起伏伏隐约可见顶起肉棒的形状。 不知道是不是水分过于充足,铃铛的声音都能从肚子里传出。 昏昏沉沉睡过去又被肏醒成了常态。 幼椿终于耐力比上之前好了很多,她咬着唇,想起了影子的话,要让邬羲和自愿放弃梦境,可梦境里就是日日夜夜肏她。 幼椿冥思苦索才期期艾艾的开了口,“师弟,我想和你回上风凌。” 挞伐的人身体顿住,幼椿手抚着他的后背的肌肉的线条,“想和你结为道侣。”她不懂自己在说什么,如果邬羲和对她只是欲望,其实她说这些并没有用。 幼椿双腿盘在他的劲腰上,用力一转把他压在身下,看着他满是情欲的双眼,“想让他们都知道,我是你的。” “你一个人的。”她心一横吻了下去,主动的抬着臀部去套弄肉棒,汁水流淌的更多,身体被他开发的过于敏感,几下自己就到了,只能趴在他胸膛上气喘吁吁,穴肉还是在勤勤恳恳的绞缠着他的硬物。 他摸着幼椿的脸蛋,把她的发丝绕在耳后,邬羲和一直都知道自己被困于幻境之中,还是彻底沉沦了,既然贪恋身体不如玩腻了再出去。 如今的她在身下,让他开始期待想出去看看幼椿知道他对她有这样的念头,会是什么反应,逃离吗? 想到她的反应若是逃跑,他下腰一沉,用力顶了一下,穴肉立马锁住绞着肉棒。 那不如像现在这样,囚禁起来,作为自己的禁脔。 毕竟比起梦里,还是现实彻底占有更让他血脉偾张,更何况她来到他的幻境,也没有拒绝他的求欢。 “那师姐会让我肏到怀孕吗?”他唇轻轻抚着她脸蛋,如同情人之间才会有的亲昵,有一下没一下的吻着,摩挲着。 幼椿潮红的脸被热气蒸腾,他眼睛像被洗涤过闪闪发光,明明又在说这种下流话,结果他脸上对她却是虔诚的渴望。 “嗯……” “师姐的嗯是什么意思?”他摆着腰,龟头研磨着她宫口,小肚子被顶到凸起,酸胀感让幼椿险些迷失,“是同意让我灌满精液吗?” 邬羲和见她羞涩的开始只会咿呀娇喘,又把她压回到自己身下承欢,“如果师姐不能大着肚子给我肏,涨奶给我喝……” “给..给..呜呜..”他突然耸动剧烈破开了她的宫口顶了深处去搅动。她脑子混沌不正常了起来,邬羲和的声音灌入耳里,潜意识里都是被这些话迷惑住了,想要被他肏到怀孕,想要他的精液,想要小穴被他射满,想要彻底变成他的。 “师姐记得自己答应我的事情。” 让步 杨依焦急地走来走去住岸边徘徊不定,相比较之下昶燮过于悠闲的躺在岸边的石块上望着一片阴霾的天空。 “你怎么就和没事的人一样,我二师姐不是和你有婚约吗?”杨依说话的口气都冲了点,长得俊美谁能想到毒蝎心肠。 “除非被咒杀,否则死不了。” “你嘴里能不能有点吉利……” 水里有了动静,杨依话来不及说完,连忙往水窟窿里看了去,冰面裂开的口子,冰面上如今已经没有人在走动了。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见冰面冻住没有人来询问他们是否有帮忙都是一个劲往前赶。 水流朝着一处翻滚,直到簇拥什么,杨依终于看清水流形成的波动把邬羲和抬了上来, 杨依见邬羲和抱着幼椿上来的时候,立马告状,“师兄你可出来了,你刚刚不在这家伙还给我和二师姐惹麻烦。” 昶燮脸不红心不跳大言不惭道:“毕竟我一个学医的,哪里懂你们剑修。” “二师姐怎么了?”期初杨依以为二师姐又在压榨九师兄,现在才发现二师姐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 邬羲和把幼椿放下,“麻烦看下她的身体。” 昶燮灵力过了一遍幼椿身体,洗涤净化之后,“太累了,她再睡会就会醒了。” 邬羲和点了点头,看着幼椿安静的睡颜,睫毛会随着呼吸轻颤,明明非要形容该像展翅的蝶翼,他却想到她哭着挨肏时泪滴挂着眼睫要掉不掉的样子,颤巍巍的在他身上起伏的乳尖,他清了清嗓子,“我想请教一下,为什么在镜心湖里能预知未来?” “正常,镜心湖为了引诱出人最深的欲望,通常会靠预知将要发生的事情,来做诱导。利用未来的事情去欺骗。”虽然不知道他们在镜心湖里经历了什么,昶燮看着邬羲和的眼神,邬羲和目光里带着他自己可能都没注意到的眷恋流连在幼椿脸上,昶燮视线移到幼椿的脚踝上,即使被衣物遮挡,但也不妨碍他看着,“但不要着相,未来有万千种可能,它所展示的不过是其中一种。” 幼椿似乎梦见了他们刚从地道里出来。 她和邬羲和从洞口出来,阳光直射在她脸上,她被光晃到难过的眯起了双眼只留了一条缝,手想要挡住光,看外面景象的时候。 “师姐。” 邬羲和叫了一下她,他看着光下的粉嫩的脸蛋下小绒毛清晰可见,像多汁的水蜜桃,邬羲和在幼椿还未完全转过来的时候咬了一下她的脸颊,“真可爱。” 幼椿直挺挺的坐了起来,说不清是不是被吓醒的。 “二师姐?!” 听见杨依的声音,疲乏感涌上了全身,身体似乎还是熟睡中,没精打采的打了个哈欠,正想和杨依问好,冷不丁眼神瞥到了邬羲和,这个哈欠张嘴打不下去了,完全吓精神了。 幼椿避开了邬羲和看过来的目光。 出来的幼椿完完全全不想和邬羲和有任何接触,她都不知道该指责邬羲和对她奇怪的念头,还是因为害羞,就算是镜心湖这种没有实质发生,但在他的幻境里,她的触感过于真实,以至于她总觉得是真实存在更不想和邬羲和交流了,实在太令人难以启齿了。 幼椿红着脸垂着脑袋,但她现在这种状态不是在告诉他,她都知道了些什么吗!纠结了一番,她决定摆着一张脸,就当无事发生,反正邬羲和只会觉得幻境里的人是他臆想出来的,自己还是当初喜欢找他茬的二师姐。 似乎早就知晓出来之后的幼椿会对他的态度,说浑然不在意也不可能,但更多是他想再一次去试探她的底线。 “二师姐。” 懒洋洋的声音,让幼椿一下子就蜜液涌出,他这个声音实在太像梦境里餍足之后的样子。身体本能的反应,似乎梦里调教的都带到了现实。 尤其是每次醒来都被压着做些,奇怪的事情。 杨依有些诧异幼椿被这个叫法吓的激灵,莫非是二师姐被九师兄欺负了?不应该啊,或许是幻境里二师姐欺负的九师弟太过分了,所以出来不好意思了? 幼椿拉着杨依避开了邬羲和,邬羲和也没有继续去捉弄幼椿,找着昶燮。本以为得到过了,也就没什么执念了,结果发现,好像是对她上瘾了。 心里的深渊漆黑不见底,迫不及待地想要拖着人深入,想要吞吃入腹,想要完全占有,想让她完全填满,他试过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无论多绝望,深渊里是没有回响的。名为欲望的沟壑又怎么会传出回应呢…… 和杨依闲聊着她下去之后的事情,幼椿眼睛从阴沉沉的天飘到了邬羲和桃色的发带上,随风舞动着,在他骨骼分明的侧脸下丝毫不觉得女气,他似乎感受到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邬羲和再次往幼椿脸上看的时候,她收回了目光欲盖弥彰的捋着自己的头发丝。 ——梦里的事情我没说错吧! ‘你怎么那么清楚?’ ——我说过啊,我是由欲望产生的,自然清楚。无非就那些事,他是把你囚禁起来了吧。 ‘也不算..囚禁吧,只是在岛上。’ ——你怎么能因为够美就忘记了它也是枷锁啊 ‘我……没说岛美啊。’ 影子没有在出声了,幼椿静静的抱着腿,安静下来她明白了影子的意思,苦笑了一下。 “师姐走吧?” 邬羲和站在她身侧伸出了手,悬在她的面前,她因醒来后一直坐在地上,没站起来过。 幼椿自己撑着地面,站了起来,躲闪着邬羲和,“谢谢,不用了。” 杨依和昶燮已经走在前面,昶燮之前说有船,杨依就和昶燮一起,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习惯性让邬羲和与幼椿待在一块。 木春依旧死气沉沉,分量都重了不少,又或者说她太虚弱了。拿着木椿像举着十公斤的哑铃,终于一个踉跄,她摔了下去。 邬羲和把她搂在怀里,轻嗅着她身上栀子花的淡香,“师姐走路的时候还是要看路。”说着放开了她,手明明规矩的放着没有越界。 可幼椿还是觉得,自己怎么可能摔的莫名其妙的,她并没有觉得是自己拿不动。他说话的热气依旧在耳边盘旋,身体分泌的蜜液如同来了月经,清晰地感受着涌出。她盯着邬羲和黑化值的面板,依旧为零。 为什么感觉邬羲和黑化了又好像没有,好像…… 只对她一个人黑化了。 但是邬羲和只是站在距离她一个手臂的位置,人畜无害的看着她,“师姐,如果介意我也可以帮你拿剑的。”其实他也可以让幼椿收起来,毕竟安全的情况下收回神识里,还方便。 “不用。”幼椿忸怩的把木春抱在胸口。 眼眸深处闪过阴鸷,片刻整个人颓然的嘴角勉强上提,连带声音都开始失落,一种被嫌弃的可怜模样,“虽然不知道幻境里发生了什么,但是师姐也不是讨厌我一天两天了。我该有自知之明的。” “师姐走前面吧。”邬羲和退了两步,看着远方越走越远的昶燮气闷道:“虽然羲和很想替自己辩解一句幻境里的东西都是假象,目的无非就是离间。不过我也不清楚师姐看到了什么,也无从解释。” 对啊,幻境里本身就是假的,虚构的成分就是为了扰乱他们之间的关系。毕竟里的邬羲和油盐不进,要是真沉迷女色,杨依哪还轮得到成为昶燮的后宫啊,这不先下手为强?说起昶燮,如果换成昶燮,她肯定也是这样,也许幻境的本身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关系恶劣。这下全说得通了。这样一想幼椿向邬羲和身边迈了小碎步。 没有瞧见邬羲和的嘴角扬了几度,只是他又再次后退了一步,“师姐,再不走要跟不上了。”故意把手垂在身体的两侧。 “我没有讨厌你。”幼椿主动去拉住了邬羲和的手,“那我的木春就拜托你了。” 木春毫无生气像根小木棍交给了邬羲和。 影子眼睁睁看着幼椿委曲求全到心软,忍不住了。 ——哎,没救了 不懂影子为什么突然诈尸了一下,手被牵着往前走,发现自己很难不去在意皮肤触碰,从掉落寒潭开始,和邬羲和肢体接触不再少数,怕摔跤,害怕诡异的东西,她主动去握着他的手,也不会多想,就是自然而然。可现在,自从发生了幻境里这样的事情,幼椿开始介怀了起来,手心紧张的冒出薄薄一层汗液,僵着的手她自己都觉得像鸡爪,在意的想要抽出。 听着幼椿的心声,邬羲和故意把手松了手好让她自己挣脱出来,“师姐,没必要默默忍受的,可以抓着我的袖子。” “不用了。” 双手交握成了她主动的和他十指紧扣。 上瘾 他的师姐太蠢了,还总是心软。十指紧扣导致的手心贴着手心,软弱无骨,肌肤细腻能清楚感受到自己手上的茧子,他渴望更多的肢体接触,自从幻境出来,能明显感受到耐心变差了。 “师姐师兄快来。”杨依声音从远处飘来。 邬羲和放慢的脚步,不得不因幼椿走路速度而加快,一开始他对幼椿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她就和遇见过所有的人一样,无非性别不同。 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人维持着表面的和善,背地里的恶意让人毛骨悚然。他能听见心声的那一刻,以为幼椿在玩什么把戏,相处久了,才发现真有人表面飞扬跋扈,实际单纯好骗,唯一始终不变的是外在内在他都觉得幼椿笨拙。 邬羲和并不否认,是有善意的存在,但很多人的善意是出于好意,是想要你变得更好。而她想的是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这就促使他想一探究竟,想知道她还能蠢成什么样。 杨依招呼着幼椿上了船,幼椿看着矩形而首尾略上翘,两边有出角轻巧地跳了上去。幼椿想也不想往船头走去,一屁股坐在船头。好在邬羲和一只脚踩在船尾没有让整个船重力不平衡。 杨依本想提醒,看见了九师兄的行为,松了口气,坐到幼椿身后。 “看样子,没人在船尾,船就要翻了哦。”话是这样说,昶燮慢悠悠的坐在了杨依的身后。 他们两坐在中间还是一左一右错开,邬羲和什么都没有说,拿着船桨,站在船尾,用船桨撑在岸边把船驶离岸边。 邬羲和眼神掠过了中间的两个人,最终注视穿着他衣服人的背影,抿成线的嘴有了弧度。 船桨滑动着,涟漪以船中心荡开,冰没有化的彻底,浮在湖水上偶有被船撞开,乌压压一片的云变成斑驳的形状,虽然看不见蓝天,却是一层层一块块白灰深浅不一。 照理这样的天气不是压抑的沉闷,就应该是偏冷才对,风把幼椿额前的碎发吹动频繁,视线时不时被青丝遮挡,她却觉得现在的天气很舒服,凉快。听见了杨依在问昶燮。 “前面你怎么一看见镜心湖就要给我们卜卦?” “世界在变迁,而这里维持着一种恒定状态。真正的青荫墓和栖霞镇早就已经消亡了。所以我们进栖霞山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走进了所谓的‘地宫’。” 邬羲和收回了看幼椿的目光,看着昶燮侧脸,说着什么每一笔赚的都是死人钱,听起来好像是很爱钱,昶燮这种世家赚钱方式何止一种。若真把他们当做赚钱工具,为什么还要和他们走一起,说是姻亲对象却默默纵容他和幼椿之间。‘救得了一个,救不了所有。’之前昶燮说过的话,说明他尝试了,却失败了。 “我由衷地希望你们能活着出去。” 昶燮这句话让幼椿心有所感,她抬起手臂,衣袖因动作而往下掉,露出的红线,发现已经退至手腕。好奇怪,是什么时候消退的呢? 昶燮脸侧了侧,与邬羲和对视,“在很久以前这里堕神了,以至于没有新鲜的人族,整个东玄就会被吞噬殆尽。所以各大门派想的办法是什么?是供奉。” 昶燮在解释当初那句,上祀祭的重点就是祭。而所有弟子皆是牲,用来供奉鬼神。 “为什么现在才解释?”幼椿缩了缩身体,用邬羲和的衣服把自己裹的很紧了些,她因昶燮的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只是突然觉得,也许你们能活着出去呗。”昶燮坐姿多了几分恣意,“这些话也就还在这里说说,等我出去了,只能当个哑巴咯。”他的家世注定这些话只能烂在肚子里,枪打出头鸟,就算真想出手,他又能改变什么呢。 船头撞到了岸边,幼椿晃了晃身体,转回身体,视线一回到面前,落下的鸡皮疙瘩再一次浮现,甚至窜到了头皮。 面前是人间炼狱,那些自管自顾往前冲的人,死相凄惨,开膛破肚,肠子流了一地被缠绕在脖子上挂在枯树上。 幼椿胃酸上涌,想要呕吐,杨依还没来得及安慰她的二师姐。邬羲和不知何时下的船揽过了幼椿让她待在怀里,盖住了她的眼睛。 邬羲和的触碰让血腥味消散了大半,她贪恋着身上的温暖,像幻境里早已悉知记得他的身体,块状分明的肌肉,沾着汗珠在她身上……停停停,她好色啊,她在想什么东西! 幼椿惊恐的抬起头撞入他满含笑意的眼眸。想要倒退一步,忘了还被他揽在怀里,弹簧一样又跌回他的怀抱。 杨依不忍看着惨烈的场景,瞥开了眼神想要从师兄姐那边获得安慰,结果发现他们抱在一起,就像走在路边好好地突然被踹了一脚,为什么这种情况下,这两个人还能打情骂俏啊!杨依忍不住怒瞪昶燮,不是有婚约?这不管管。 昶燮先是看着那两个人,强烈的视线让他不得不侧目而视杨依,“怎么了?你也要抱?” “滚。”杨依气鼓鼓的召出本命剑,往前走了。 “你就这样往前走,也不怕成为他们当中一员?” “呵,当就当。”杨依不喜昶燮这种讲话方式,总让她觉得故弄玄虚,花里胡哨一大堆,有些话直截了当不能明说吗?非要搞得和神棍一样,“大不了魂飞魄散,成为空气中一粒尘埃。” “那倒不至于,他们还是有来世的,并没有魂飞魄散。要是遇见师门里好点的师父还是会把长明灯召回魂魄,重塑肉身的。” “遇见这种破事不如下辈子投胎做个凡人吧。”杨依难得阴阳怪气了,她就说青阳宫为什么非要让他们上风凌去一个,合着名额不够非得去送死一个。她的师兄师姐是好心让她去长见识的,哪里能想到这些。 “也是。”昶燮见多了这种的场景,见怪不怪,跟着杨依走了几步,想到了身后的师姐弟,“再不走,卦象一变,就不会是这里了。” 这里的地宫会随着时辰自由组合变化场景,时间快到了。 幼椿趁着他们都背对的时候拧了一下邬羲和的手臂,邬羲和吃痛松开了。 邬羲和觑着她鼓着的脸颊,猜到了她的不好意思故意装作痛的松开,亦步亦趋的跟着她。眼眸盯着她的手久了,本来他一贯都是嘴里说些博取同情的话,等着幼椿主动。这次他的身体动作比脑子和嘴都更快。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牵起了她的手。 她居然迷恋邬羲和安抚她的触感,幼椿脑袋晕乎乎,微醺像喝酒了一样上头。 意象 “我没有害怕。” “嗯。”邬羲和眼睛垂下弯弯的像峨眉月,散发着莹莹柔和的光,“是我害怕。” 幼椿看见他眼神,低下头了,“哦,那,那就勉为其难牵你一下吧。” “嗯,师姐人真好。” “谁..谁好了,我是坏蛋!”说完幼椿恨不得把舌头咬了,她好蠢啊。 邬羲和点了点头,“好,坏蛋。” 他怎么和幼儿园小朋友似的说话,幼椿握着的手,在意起自己手心的纹理,会感受到吗?他们交握的手并不紧,还留有缝隙。 幼椿猛地抬头瞧着邬羲和的脸庞,他……幼椿头埋的更低了,留有缝隙交握的手成了十指紧扣。 “师弟。”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师姐能喊我的名字。” 幼椿身体瑟缩了一下,想到了在在幻境里在被摁着做那些事情,逼迫她喊,喊了又不肯放过她。 “师姐能喊下吗?” 话连带着喷洒出的热气萦绕着耳边,刻意沉着的嗓音,好像冲进耳道朝着鼓膜去敲击。 邬羲和眼见她身上泛起了薄粉,脸蛋绯红的比在他身下吟哦时更加艳丽,蓄意喘息成了放纵。 他喘的好色情,身体起了反应,他没有给她穿小衣,本来衣服宽松她也没在意反正也看不出来。现在发现激凸的明显。幼椿握着的手想要松开,可十指紧扣代表的是她单方面松手,根本没用!幼椿眼神乱瞟做贼心虚的说道:“我手有点不舒服。” 邬羲和嘴角勾出一个稍纵即逝的弧度,清了清嗓子。 在阴云密布雾茫茫的荒芜之地,穿着一身黑的少年,牵着她的手,用清泉一样的嗓音絮絮耳语,“是抽筋了吗?”邬羲和把手拿到自己的面前,他抬起手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面前。 他双手捧着她的手,两手轻轻揉捏着她的掌心与手背。 此时的环境既不是鸟语花香的郊外,也不是微风和煦的湖泊。面前是死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血腥场面,背后是吞噬人的镜心湖。在这样的环境下,仅仅是在他身边就莫名安心的感觉,明明他不止一次的把她丢下。 幼椿仰起头看着邬羲和,他因眉形,眉宇间常年带着微微的冷意,只是那无奈的表情像是一季的寒流被春日融化,就像穿过厚重的云层直射下的光,不是因为光照在了他身上。 而是,光即是他本身。 想要抽掉的手,就乖巧的待在他的手里。 邬羲和能明显感觉揉捏的手安分了下来,没有再继续挣扎,就像美丽的鸟落入掌心,鲜活的生命雀跃想要挣脱手,却发现手只是合拢没有打算伤害它,就停止了扑棱。她就像鸟飞翔在天空中,用翅膀记录着行程,飞到未知的领域。 最后选择围绕在太阳身边。 “……羲和?” 她没有抽掉手,只是遂了他愿喊了名字。 听到了名字,邬羲和如梦初醒般的直愣愣的保持着动作,尤其是他不受控制的吻了她的手背,不像幻想中那样肆虐横行的亲吻。 是蜻蜓点水。 “魔怔了。” “时间似乎到了。”幼椿已经没心思去听邬羲和的解释,此时也不适合去探究他的行为,苦不堪言的皱着一张脸,想要再去找昶燮发现前路已经变了,谁能想到前面的路变回了他把她丢下的守诺树旁。 水流静而缓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潭,水潭前的四角凉亭,背靠树林。只是心中不再觉得景色怡人,一颗巨大无比的古树,树根没有破土而出,树须挂满了枝头,独木成林的恢宏气势。 幼椿在想是那些树枝上向下生长的垂挂的树须落入土里最后成了根吗? “师姐,别过去。” 幼椿卡住身体像是皮影戏的学徒第一次操作剪影一样僵硬到怪异,同样的笑容,眼神里时是瘆人的声音,“啊咧,好久不见啊。” 邬羲和面色不善,“你没死。” 前面越是没中幻境后面就越是程度更深,像前面中过反而会好些。 “是呀,是不是很失望。现在可是来到我的地盘了。” “幼椿”的视线挪到了交握的手,正要回捏,邬羲和松手了,“场景换到这里也是你的手笔。” “嗯哼。” “你要做什么?” “比起担心我要做什么,不关心关心她吗?她之前都没中过幻境,你懂我意思吧?”她巧笑倩兮的弯着眉眼,晃着身体步步生莲,扭动的幅度令人遐想。 “想要我的皮囊?” “幼椿”冷哼了一下,“所以下凡渡劫就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 云雾深处,耸立着一座气势磅礴巍峨的宫殿,远远看去清静与庄严,院落式的格局、殿堂式的雄伟壮观建筑。 往下望去是一条的山路,好似婉蜒于密林幽谷中的黄龙。 在山路里,一少女穿着天蓝色与绯色交织的云裳,拿着剑砍着数不清密密麻麻的马蜂,闭着眼泛起了密集恐惧症,嘴里是不服气的对着前面的衣袂飘飘的少年说道:“九师弟!我不过是让小师妹去打清泉罢了,也是为她好啊。”明艳的脸上是攻击性极强的美貌。 前面被唤作九师弟的少年,挥剑的动作干练沉稳,自带风光霁月,像是纵容又像是一起做错事不得不陪着小伙伴收拾捅出来的篓子,“师父派予师姐的任务,怎能让他人代办?”他盯着幼椿。 不知为何从几个月前,他总能听见二师姐口不对心的话。 比如他刚刚听见的密集恐惧症,那是何病? 少女见马蜂被他消灭的差不多,堪堪躲过了一击,下一刻满是愧疚的表情,看着邬羲和的背影咬着下唇,山坡的高度推下去应该死不掉人吧?对不起啦,九师弟,我只是想快点回家。心里想着动作已经故意装作手滑把邬羲和推下山坡。 “九师弟!我手滑了!”少女趴在坡上叫出了驴的气势,看着邬羲和错愕的表情,脸上分明没有半点不好意思还带着坏事得逞的笑。内心却是:男主你快黑化吧,真的对不起! 少女名叫幼椿,虽是同名同姓,只不过是为了让她更好代入,芯子已经不是当初的幼椿了。几个月前她坑了一本,本想快速完结,实在是写的痛不欲生,她就弃坑跑路了,结果晚上睡觉就来这了。 有个自称系统的人指责她不负责任,自己设定那么多正派角色,没一个反派,可不就写的痛不欲生,而且她设定的男主原剧情是置死地而后生,黑化之后灭了所有当初欺辱过他的人,是跌落神坛一飞冲天的故事。结果她在弃坑前都没写到男主黑化,还是一身正气,更别提欺辱过的反派们了。 她和所谓的系统讨价还价最后商定的结果让男主彻底黑化,推动剧情发展,就送她回现实世界。 简单来说,现在的幼椿,要成为恶毒女配专门为恶心男主存在,助他黑化!不过她到现在都没搞懂穿到了哪个路人甲身上,不过不重要。 她打算先让她的男主,名义上的九师弟感受一下“同门情深”。 “哞——”看见邬羲和滚下去的声音,才发觉马蜂是消失了,但是为什么会出现二阶的魔兽。 幼椿看着面前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形如牛,顶着鹿角的魔兽,在俯首蓄积力量冲撞过来。 山路上,美艳到像是魔修的少女一路被二阶魔兽撵着跑。 山坡下,邬羲和站着树顶上的叶片上,风吹动着他的发带,如果忽略他脸上的表情,的确是位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二阶魔兽是他放的,幼椿自从高烧之后,便行为怪异,也是那时候起他能听见幼椿的心声。既然要把他推下去,为何不选山崖?选个根本滚不死人的山坡。 他嘴角勾出一个稍纵即逝的弧度,这样的魔兽好像追不死人。脚下轻点叶片,到二师姐面前。 幼椿见九师弟回来,拼命向他招手,她刚跑着脚还崴了,能隐约感受到肿涨的疼痛,“这丑东西一直追着我,太恶心了!”和和救我! 听见她内心声音,邬羲和差点难以维持住一贯的温和,深呼吸才问道:“师父教你的剑法呢?” 它也没做错什么,滥杀无辜总不好吧,心里这样想着。幼椿却脚下生风,左躲右闪,她的表情本是带着一丝怜悯,像是反应过来硬生生凹成厌恶的神情,“它的血会脏了本小姐的剑!” “师姐真是宅心仁厚。”邬羲和带着笑说道,即使是刚刚滚下去山坡,也丝毫不影响他的美感,仿佛怎么样他都不会生气。 邬羲和说完口中念着诀,几道符打在魔兽身上,幼椿见到邬羲和出手,拍着自己胸脯顺着气,师弟出手就好,她快吓死了。虽然名义上她是他的师姐,但其实是进门时间而非能力,她根本就是武力值几乎为0的渣渣。 剑眉星目,隐隐透着沉稳是莫名给人安心的感觉,就在幼椿快走到邬羲和身边,魔兽突然把幼椿顶下了山崖。 她慌张的想要抓住什么,伸着手向邬羲和,可他没有伸手去拉住她,不知是不是错觉,在邬羲和那张堪称神祇般祥和的脸上,透露出的分明是冷清与危险。 “师姐,我好像念错诀了。”仿佛刚刚是幼椿的恍惚,那神态分明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可幼椿总觉得此刻的邬羲和就像一把温柔刀,刀刀要人命。 她的身体坠入,高空下幼椿瞪大了双眼,这要不是她写出来的男主,她都以为男主是天然黑了!不,不可能,她设定就是浓眉大眼的男主一直光明磊落,公子世无双。她怎么能误会她笔下的人物? 幼椿直挺挺的起来喘着气,瞳孔真大,像经历了一场噩梦。 邬羲和帕子才擦了两下,见她醒来,把掉在地上的帕子捡了起来掸了掸,迭得四四方方,“醒了就好。” 幼椿盯着邬羲和的脸,为什么她做的梦似曾相识,不是都经历过吗?但为什么又不一样?这不是别人写的,好像她是作者一样。 幼椿心里疯狂喊着系统。 此时的邬羲和眼睑下垂,他现在什么都听不见,是失效了还是她真的什么都没想? ——落笔的那刻每个人物就被赋予了灵魂。 ‘你这算什么解释啊!我是问你刚刚什么情况?’ ——因为规定,我只能回答我可以回答的问题。 ‘那你倒是说你知道的情况啊!这不是普通的幻境吧?’ ——我已经把我能说的都告诉宿主了。 ‘你和我打哑谜是吧?信不信我不刷黑化值?’ 系统沉默了,只有微弱滋滋滋的电流声。 ——已知,落笔那刻每个人物就被赋予灵魂了。灵魂不同于傀儡,不会由你所想而摆弄,在无框架无束缚情况下自由生长。即所有角色都会脱离剧本。 ——已知,宿主只有被本文男主杀害,这是宿主唯一一种死亡情况。宿主也已得知,刚才看见的不是幻境,也就是真实发生的。即宿主被男主杀死,导致故事线倒退原点,所有角色重置。 幼椿脑子乱糟糟的,她是不是能理解为,刚才的情况是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事件一样但是行为选择不同,造成的情况也不同。 ‘但是昶燮为什么会杀我啊?就目前而看昶燮没有杀我的理由啊。’ ——不在权限内无法回答。 幼椿攥紧着手,看着邬羲和的脸,内心继续问着系统。 ‘我每一次都会经历,我是说我每一次都会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况吗?’ ——宿主每一次的选择并不一定一样。 所以不是每次都能知道自己死掉就会重置世界,一切重新开始。 ‘我想知道,哪一个才是真的?’ ——我并不知道宿主之前的人生。 邬羲和见幼椿神经紧张想要安慰,发现以前信口拈来的话,现在都跟船锚深入海底一句都说不出口,“如果你认为你生活在幻境里,你将永远无法醒来。” 说完话的邬羲和眼神默默瞥开了,这句根本起不到任何安慰的作用,陷入思考是什么起开始对她词穷了呢? 亲吻 刚刚所经历的与其说幻境,倒不如说是梦境,是她分不清第一视角还是第叁视角的自由转换。 幼椿并没有因为他的话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还是陷入在自己的世界里,蹙着眉头思考着。 邬羲和讨厌幼椿忽略他,或者说邬羲和喜欢她把所有的目光放在他身上,他想要幼椿所有的一切。有什么能快速引起她的注意力呢。 幼椿咬着大拇指食指曲着搭在自己的上嘴唇,这是她很久没有做的小癖好,她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每次重置她的记忆力还会被消除。 ‘那既然我的记忆也会随着重置消除,为什么我的认知是有出入的?’ ——宿主就算你偷换概念,你本质上还是再问,哪一个才是真的。 一直在和系统沟通的幼椿没有注意邬羲和距离她越来越近。 邬羲和吻了一下幼椿的脸蛋。 幼椿一脸惊讶像金鱼微微张着嘴吐泡泡,只是她吐得不是泡泡,“你在做什么?”似乎是对邬羲和的信任,又或是习惯于之前幻境里频繁的触碰,她为此没有厌恶与害怕,很单纯的询问。 “亲吻……?”邬羲和柔和的表情不确定自己的行为,回答的时候都染上了疑问,好像他本身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也在问自己。他看向幼椿疑惑的表情变了变,“我对师姐,好像不太一样,但是我说不上来。就确认了一下。” 什么感情是要靠亲吻来确认?幼椿嘴唇蠕动了几次翕张的闭闭合合,脸火烧火燎涨红了起来,“你就算喜欢我,你也不能当臭流氓阿!” “是喜欢吗?” “那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要靠亲吻来确认,不是等一下,你占我便宜就那么理直气壮吗?” 邬羲和的眼睛蒙上了一层太阳没出来前的晨雾,在仔仔细细看着幼椿的脸,“嗯,那我大约是喜欢上了师姐吧。” 幼椿脑子彻底卡壳了,这句话说的她猝不及防。 “一开始想杀了师姐后面怕再也见不到鲜活的你,我就忍住了。频繁得想要和你有肢体接触,不想再克制了。” 幼椿背后有种被钝了的针扎感,密密麻麻深深浅浅不疼却哪哪变扭又难受,照理说表白就算不浪漫也至少做到不渗人吧,又不是恐怖片,她怎么感觉邬羲和是在威胁她? 邬羲和脸放大了死死盯着幼椿的反应。 幼椿往后缩了缩,立马脑补恐怖电影里下一秒嘴角露出笑容,脸上涂满血的妖魔鬼怪,“你干嘛靠那么近!” “我想知道师姐喜欢我吗?” 这时候她能说不吗?幼椿咬着下唇嘴唇都开始泛白,挣扎了许久快把自己嘴唇咬破才吐露出一句,“大约是..喜欢的…” 不是娇羞是害怕,这样的背景氛围,她怕说不喜欢就被毁尸灭迹,就算系统能帮她免死但是疼痛感完全不会降低啊! “那师姐回去之后会毁婚约吗?” 幼椿点了点头,婚约必然是会毁的,她又不想当后宫之一。等等,不会是她毁约了,昶燮把她杀了吧?应该不至于才对…… “那师姐和我回上风凌会和我结为道侣吧?” 幼椿还在思考昶燮会不会因为毁约动手,根本就没仔细听邬羲和在说什么,点了点头。 “那我现在吻师姐就不算耍流氓了吧?” 随着邬羲和的话音刚落,幼椿眼睛不自觉放大了,他的脸部完完全全印在了瞳孔里,嘴唇润泽的柔软一触即分。 是不带情欲完全表达亲昵的喜悦,幼椿愕然的保持着动作。 邬羲和的眼睛不再是蒙着一层纱,取而代之的是下过雨破除了阴霾的艳阳天。 她好像答应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邬羲和完全将他搂在怀里下巴搁在她肩上,“好开心呀。“ 幼椿手不知道该放哪垂下来放在衣服旁。 ——宿主既然是刷黑化那让他彻底喜欢再把他甩了不就好了? 系统有句话未说出口,反正它的宿主也不是头一回做这种事情了。 幼椿一瞬想通,默认了系统的话,她环住了邬羲和的劲腰,“我也是。” 邬羲和眼睛凝视着不远处的“守诺”,“师姐,其实这个地宫的阵眼就是这棵树,破除了它便能出去了。” 幼椿退了半步离开了邬羲和的怀抱。 邬羲和视线收回看向幼椿不紧不慢地说道:“它也是师姐一直想拿的法宝。” “那还等什么?” 邬羲和见幼椿打算去树旁,他召唤出了本命剑,也把木春拿了出来插在地上,“可是我们之间只能活一个。” 幼椿回头见他只是抱着剑,似乎待在原地等她的抉择。 “为什么?” * “为什么?” 杨依加快两步走到了昶燮面前挡住,拦住他继续前进的步伐。 “无论一行人是几个人,‘守诺’旁最大人数上限就是两个人,哪怕是我们四个人同时进去也是随机选取两个人。”昶燮看出从土里冒出的树根,神情凝重,明明双十年纪表情皱的和七十多的小老头子一样,缓慢而深沉的说着,“当‘守诺’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就会开启绞杀阵法,而现在开启了就说明树旁已经有人了。” “是师姐师兄在里面了吗?” 昶燮听着杨依语气激动,显得他有些冷漠无情,“很抱歉,我并不知道里面是谁。” “那怎么办啊……” “你问的怎么办问的是自己,还是他们?” “当然是他们啊!” 昶燮对幼椿和邬羲和的态度就是,看热闹。与他而言,娶不娶幼椿都无所谓,她和邬羲和就像无聊人生里面的调味剂。所以那时候他是真的想带幼椿出去的,因为看了一出还不错的戏曲,去砸金捧场也无所谓。 可是当他努力想要把幼椿藏起来,最后她还是能到邬羲和身边的时候,他只是在地宫里学会一遍又一遍的:一生皆由命,半点不由人。 “树会同时把两个人缠绕,只有一个人才能活下去。如果不是朋友认识的话,大致都会动手,如果你想两个人都不动手的话,那两个人都会死掉。当一个人好不容易把另外一个人杀掉拿到法宝的时候就会发现,如果想要出这个地宫就必须是两个人,因为他的出口是个太极,两仪上需要各站一个人。如果没有两个人还是会死,所以从头到尾这就是个骗局。”给人生的希望,又让你尝到绝望。 昶燮没有回答杨依的怎么办,只是每一句都在告诉她放弃吧。从她遇到昶燮的时候,她就发现昶燮身上处处透露着矛盾,努力想要挣脱却又趋于妥协,明明可以奋力一搏最后自己说服自己。 杨依看着他身上的玉牌,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说教本身毫无意义唯有自悟。 “好的,谢谢您。”杨依拿着剑对昶燮鞠躬,“后面的路就不劳烦您,您应该有自行出去的办法,我这边也不打扰您了。” “你是觉得单凭自己就能救他们吗?跟我走也许有一线生机。” 杨依维持着弯腰曲背的动作,又来了,那种想要救人却又不敢伸出手,“我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但是我们上风凌是绝不会抛弃每一个同门的。”如果他做事真的问心无愧就好,可杨依现在觉得,昶燮来地宫不是赚钱,是为了赎罪一般。 昶燮盯着杨依转身,“这样不会觉得自己很蠢吗?明知道会死,还要去送死?” “如果一个门派里每个人都是私心自用,那这个门派永远不可能发扬光大。” 昶燮笑了笑不再言语,往杨依的相反方向走去,每次都能见到不同的人也是他乐此不疲来地宫的原因。 * “所以真相是谁都活不下去。” 邬羲和始终带着笑,目光深邃细细的用眼神描绘着幼椿的脸,好像是想把她的模样彻底记住。 幼椿听着邬羲和之前说的话,问着系统,怎么可能谁都活不下去啊!难不成是因为她破坏了邬羲和和昶燮之间?这又不是耽美文!无论死她死还是邬羲和死,结局又是重置的话,那她现在不都是白用功?她思绪乱成一团麻线。 “可是我更想要师姐活着出去。” 心静了下来,脑海中的麻线被火一把烧完了,幼椿怔怔看着邬羲和。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是因为知道自己死亡只有被昶燮杀,但是他不一样啊,他什么都不知道。 栖霞 与其说更想要幼椿出去,倒不如说想看她怎么选择,他从头到尾想的都是生则同衾,死则同穴。就算不听她当时的心里想法,也知道她口中的喜欢是假的。不过那又如何呢?一直注视着他,待在他身边就够了。 “蠢死了,我要你可怜?”幼椿走到了邬羲和的身边,拔出了木春,木春在手中实物化为花瓣一握就从手中炸开。 花瓣随着风起,形如可视的气流,风把花瓣送到了不远处。 景象流转,守诺成了一颗巨大古朴的桃花树,别说多少人围住能抱住它,而是树上是有人修了木板的阶梯,望不到树顶,除了粉色的花瓣还垂着红色的缎带,随风舞动。 再往前走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是谁在说话?幼椿四顾茫然,是自己又中了幻像吧。 * “这孩子可真有灵气。” “是呀,水灵的模样这小脸嫩的哟。” “小孩子脸嫩正常的。”稚嫩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屑。 “椿,你怎么说话的。”年迈老妇人呵止了童声。 一群人围着迷路的孩子,被叫椿的小女孩打了个哈欠,掏了掏耳朵,“我的错我的错,我不会说话。姆婆我先出去。”她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指,眼神瞟了一眼被人重重迭迭包围着的木床。最后跳到外面,她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不知什么原因,镇上似乎没有生育能力。所以在栖霞镇小孩属于稀有物。 这孩子是今早猎户打猎的时候在树林里发现的,也难怪很多人会来看。 他们处于青荫墓上,有一株千年桃树,下面就是青荫墓。每个门派附近都会有小镇,为了求得庇佑。他们栖霞镇也不过是为了平安求得一隅之地。 最早的栖霞山是和所有山大差不差,并没有奇特之处。就在城池不远处,地震导致城池塌陷,山淹没了城,随着时间的变迁,地形开始变得奇怪,最后要幼椿来说,就像年轮蛋糕上插着一圈西蓝花。西蓝花是栖霞镇,年轮蛋糕是栖霞山,底下装着蛋糕的盘子则是青荫墓。拿西蓝花比喻栖霞镇是因为树太多了,郁郁葱葱入目所及是不同颜色的绿。 幼椿抬眸,眼睛看着自己走近的桃花树。 这镇上,唯一的色彩。 那是一棵巨大到她超出自身认知范围的桃花树,若是别的树在现实世界她也见过,可那么大的桃花树,她是头一次见。好在她没有巨物恐惧症,只是站在树下会再一次感慨人类的渺小。 花开不谢,却总有花瓣,幼椿伸出手接住了一枚花瓣,花瓣总有掉完的一天,不然这些花瓣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这个问题,镇上可没人会回答她,只说上苍庇佑。 若真有上苍庇佑怎么不庇佑庇佑她这个小倒霉蛋啊,胎穿不算什么,刚出生没多久就被送回了这个镇上,据姆婆说是名门大小姐,但送到这里之后一直活得很糙,想来长大之后是个野妇也不足为奇,若真是名门大小姐怎么舍得送回来呢。 在生活了几个月,幼椿明白了。 栖霞镇除了她之外只有另一个镇长的女儿,她们同岁,在入了青荫墓当上了弟子才能离开栖霞山,可条件苛刻并没有几个人能入,就算入门出去了,也是有了孩子,要把孩子送回来,否则便会被诅咒而亡。幼椿的便宜母亲就是这样把她送回来,她问过姆婆没有成为青荫墓弟子想要离开栖霞镇会怎样。姆婆只是摸了摸脑袋挽着袖子,告诉她下场一样的,诅咒而亡。 幼椿来到栖霞镇之后和姆婆一样,手臂上有一根红线,这是他们的生命线。当到了手肘处时意味着生命走到了尽头,就会被埋于桃花树下,红线很奇妙,它妙就妙在,不因年龄而决定死亡先后。 幼椿花了一柱香的时间也没把桃花树一圈走完,“乌鸦呢?”她几天前发现这里有一只乌鸦,据说乌鸦会记住每个人的脸,所以会记仇或者是把亮晶晶的东西衔过来来报恩。幼椿想要验证一下真实性就经常去找这个乌鸦玩,主要镇上也没什么同伴。 “我都不嫌弃你叁只脚,你还嫌弃我了。”幼椿小声嘀咕了一句,心里笃定乌鸦走了,不想继续接受她的投喂。 她就是个大冤种,看完睡觉穿书,来了个系统和她说刷黑化值,刷就刷呗,鬼知道人物都不告诉她,给个隐藏人物,让她刷黑化值是不是过分了点?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系统介绍完毕直接消失。人家玩个游戏起码还有新手教程,她倒好什么都没有。 乌鸦的不见把她之前所有的怨念都发作了,幼椿蹲了下来,想要捡点花瓣,发现只要捡到掌心,花瓣两秒就化成光点消失。气的幼椿站了起来猛地跺脚踩地。 “笨蛋椿!” 幼椿闻声抬起了头,先是看见一双脚丫子晃呀晃的,等那人探出脑袋才看见小揪揪。是与她同岁的女孩,只不过对方单方面认定她是死对头。但对于幼椿而言,作为一个成年人,是不会把这种小孩子之间的较量放在眼里。 “看见你的亵裤了。”幼椿瞥了一眼,掏了掏耳朵。 女孩脸蛋涨红,捂着裙摆,动作一不留神就直挺挺的往地面上摔去。 “哦吼!死了没?”幼椿绷着脚背,用脚尖点了点一动不动的人,爬的树枝不算高,但也绝不低。 躺着的人,手指抽搐了一下,接着手背拱了起来青筋凸起,整个人从地上弹起来,“你也不知道接我一下,万一我真摔死了呢!” “毕竟你可是焘焘啊,取这种名字没那么容易死。” 焘奡一时语塞,她竟然不知道再说什么,只好讪讪补了一句,“你真是没良心!” 幼椿打算往回走了,她可不想和焘奡再继续纠缠,应付小孩子太累了。 “你那么着急回去,也是为了看那小孩吗?” “人家看上去只比我们小几岁。”幼椿停顿了一下,看焘奡身上还是沾到了灰尘,又走回去帮她掸灰,“我要是为了看,就没必要来这里了,张叔把孩子寄养在我姆婆这了。” “可恶,怎么能这样!”焘奡立马拽住了幼椿的手腕,“你必须和我回去,把这孩子丢到别人家!” 就是就是,幼椿心里补充,这孩子难得心地善良,她姆婆本来就照顾她一个不容易了,家里的鸡,姆婆都不够吃,再来一个她喝西北风去! “放在你家,你一定会把他养死的!” “嗯?说的什么话这是!” 金乌 最后焘奡来了她们家也没把小家伙送走,幼椿有点生无可恋,一家老小全靠她。要是没有以前世界的生存经验,幼椿觉得焘奡的话也没说错。 一定会养死的。 “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呢?”幼椿摸了摸下巴,揪了多小野花放进嘴里,咀嚼着,酸酸的让她当糖果抿着,眯着眼看着小家伙劈柴劈得可有力气了,她当时看着精雕玉琢的样貌,还以为是哪家小少爷走丢了,这熟练程度让她深刻意识到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邬羲和。” 幼椿叼着的野花梗掉地上了,“原来你不是哑巴啊。”当初张叔问他,他也没说话,镇上的每个人都试图和他讲话,他都一声不吭,害的大家都以为他是哑巴。 “我没说过我是哑巴。”握着斧头的手绷的用力,手背泛白,声线不知是不是紧张,比上一句话听起来尖锐了点,说完后,嘴巴立马抿成了一条线。 “哑巴也说不了自己是哑巴。”幼椿又揪下一朵小野花,咂摸了味道,抬起头看着他招呼道:“你要尝尝看吗?” “莳霖偏酸,那株味道会好点。” 幼椿听着他的话,连根拔起一根紫到发黑看上去和有毒一样的野草,将信将疑的咬了咬,“唔,真的诶,甜丝丝的。” “它叫苎宁,嚼烂了覆在伤口能止血。”邬羲和小心翼翼的偷瞄着幼椿解释道。 “你懂得好多哦。”幼椿打量了一下邬羲和,不觉得自己“雇佣”童工有什么问题,“那你除了劈柴还会做什么?” 邬羲和思考了一下,“不喜欢水。” 懂了,那除了洗衣服洗碗,他应该都能做的意思吧,“那挑水可以吗?” 邬羲和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好嘞,以后就是你打水你浇园,你耕田你织布。”她好像说了一个老掉牙的梗,幼椿抖了抖身上的包袱。 “好。” “嗯?”这孩子真好欺负啊,幼椿双眼冒光,感觉自己捡到了宝。 邬羲和在家的第一周,幼椿庆幸还好他留了下来,她当初怎么会觉得自己会把他养死啊,就算不在她们家,他也是做家务小能手。砍柴挑水,烧火煮饭,样样精通,除了不太喜欢吃肉。 但是对于幼椿来说这是好事,她和姆婆抢一只鸡都艰难。 “幼婆婆,今天又要麻烦你啦。”焘奡提着一吊肉,她就一个爹,还时常要下青荫墓办事,这时候她就会选择来幼椿家蹭饭,虽然是蹭饭,每次也都会被她爹逼得拿上些肉。 “不麻烦不麻烦。”姆婆看着肉两眼冒光摆着手,直接抢过肉,“你们去玩吧,我来烧。” 平日里佝偻着身子的姆婆拿着肉,腿脚麻利地就往后院奔去。 “婆婆腿脚真好……” “哼,她只有吃肉的时候是这样的。”幼椿双手环胸,一到家务日常琐事上,她姆婆就这里痛那里抽的,不然她也不至于去奴役邬羲和。 幼椿眼珠子滴流滴流的转了一圈,瞧了一眼焘奡,故意阴阳怪气道:“哎呀,姆婆也是,我们还要浇菜园子,打麦子呢,哪有空玩啊。” 往前走着偷瞄着焘奡,“羲和快过来干活了,别杵在小姑娘旁了,她细胳膊细腿可干不了这种粗活。” 焘奡一听这话果然不乐意了,“什么叫我细胳膊细腿,就你干活,就你能耐吗!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栖霞镇第一浇水王!” 幼椿窃喜憋着笑,加快步伐,她可不能让焘奡看出来,不然就起不到效果了。 邬羲和眼见幼椿走出篱笆外,迈开的脚步被拦住了。 焘奡拦住了邬羲和的路,盯着他脸,面部细微表情一点都不想放过,深沉的声音粗重的磨砺声,“这是我的新玩具!” 就像动物之间用着喉间发出的声音警告,全身的毛发竖立起来,身体都感觉膨大了一圈。 “别打扰我渡劫。”邬羲和绕开了焘奡,留下这一句,便跟上了幼椿。 焘奡死盯着邬羲和的后脑勺,最终用跑的赶去幼椿身边。 一下午的活,有焘奡在,时间大幅度缩短,幼椿开始思考怎么诓骗焘奡来他们家干活,完全没有想过她现在像极了万恶的资本家。毕竟带肉来,干活不给钱,就管顿饭,这种好事应该多来点。 “呼,感觉还是很轻松的吗,你这种天天干活的人还不如我。” 焘奡素净的小脸脏兮兮的,得意的笑容,让幼椿想到了如何去诓骗,“是啊,我们焘焘真厉害,我确实没想到。不过这种只干一次明天就会累到爬不起来吧?辛苦你了第一浇水王吃了饭就赶紧回家休息吧。” 转而幼椿故意压低声音小声嘀咕,“虽然打麦子是有点差强人意,也不能什么都强……” “你..你……”这种连夸带贬焘奡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你既然都承认我第一浇水王了,我,我打麦子也强了,我明天会证明我自己的!” “证明什么?没关系你今天已经证明过了,辛苦一天明天真的会爬不起来腰酸背痛的。”幼椿眼巴巴的瞅着焘奡似乎真的在担心她明天爬不起来,“你今天做了那么多,明天我会带饭来你床边感激你的。” “去去去,我还不至于要喂!不对,我根本不会爬不起来!你等着瞧,明天我们要干嘛,我可不仅仅是栖霞镇第一浇水王。” “呃,快入冬要备柴火……” “好,明天天蒙蒙亮我就会来你床边喊你起床,别到时候起不来的人是你!” 嗐呀,小孩子真好骗。幼椿美滋滋地想着,这样分担劳动力,节约时间早上顺道能让邬羲和去挖点药材拿去卖。幼椿觉得自己如意小算盘打的可真好,“不会的,起不来的也是姆婆,我跟羲和都起很早的。” “椿还是会赖一会床。” “嘘,你怎么回事!怎么能揭穿我呢。”幼椿戳了一下邬羲和咬耳朵的唧哝。 焘奡脚步顿了一下,“什么意思,邬羲和每天早上喊你起床你起不来?” “什么呀,他,他起床动静太大连带着我就被吵醒了,不是我起不来,是怪他在没有起床的时间吵醒我。”幼椿现在的心理状态更像是想给小朋友树立好榜样,结果被抓的现形。 “我记得你们家不是就两个土坑吗?东屋西屋差那么多也能把你吵醒?”焘奡狐疑地向目光投向了幼椿,他们两个屋子还隔着中堂。 邬羲和眉眼之间流转着和煦微风般,“姆婆不喜欢别人和她一起睡。” 只这一句焘奡几乎炸了,“幼!椿!你害不害臊啊!!你都及笄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怎么能跟没有血缘关系陌生男子同卧一塌,不对,有血缘也不行,反正你怎么能和夫君之外的人同床共枕啊!” “可..他还小啊……” “这是问题的关键吗?你以后还要不要嫁人啊!不行我要和你姆婆说一下,怎么能这样啊。” “我们就两个土炕,你和姆婆说了也没用,而且我爹娘既然把我丢在这了,也不会让我去嫁人反正也出不去。”幼椿耸肩无所谓的说道,再说她睡纸片人,指不定谁占谁便宜呢。不过,要是动词的睡,可能她占的更多吧。 “那你搬到我家来!” “椿哪都不会去的。”邬羲和的声音很轻,至少在幼椿视角里她根本没有听见邬羲和讲话,只是见他翕张着嘴张了几下。 但这句话被风,原封不动的送入了焘奡的耳里。 焘奡没有意识到幼椿听不见,“呵,你说她不会去,你问过她没?” 见焘奡面色不善要找茬邬羲和,幼椿站到了邬羲和面前,“焘奡,你不要欺负他啊。这是我们家的事情,你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们觉得没问题就没问题。” “你真是不知好歹!” “好好好我不知好歹,那你还要不要来我家吃饭了呢?”幼椿说话软了下去,尾调娇娇的,像糯米团子软糯香甜。 焘奡见她这样撇着头,“我干嘛不去吃,我带来的肉!“ 幼椿好不容易抓来的壮丁,明天还指望她干活,自然好言好语,亲切地挽着焘奡的胳膊,“是呀,我们焘焘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是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可以了,椿。是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焘奡甩开了挽着的手臂,独自一人走在前面。 脚程过快,幼椿也就不追,还有心情摘着路边的花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椿为何对她那么好?” 起码在邬羲和眼里没必要。 “你不明白,倘若只是张张嘴就有人干活,何乐而不为啊。”作为一个现代人,画大饼是必备技能,被嘴两句又掉不了肉,真掉肉了她还谢谢人家。 幼椿与邬羲和慢悠悠地晃荡回来,焘奡已经坐下等着他们了,脏兮兮的脸也已经擦洗过了,甚至她还去换了一身衣物。 桌上一碟炒的野菜,一碗红烧肉配叁碗糙米饭,幼椿看了一眼在摇椅上的姆婆,“姆婆怎么不吃啦?” 姆婆笑眯眯剔着牙,“姆婆吃过了,你们吃。” 碗里就切了八块拇指大小的红烧肉,心知姆婆可能吃了个肉饱,“你倒是多留一点,我们好歹也在长身体呢。” “嗐,你们长身体还能吃好多年,我这把身子骨儿再不吃了就吃不到咯。” 这话要是寻常地方,她幼椿信,这栖霞镇死亡又不是按照年龄来算的,忽悠谁呢!跟邬羲和洗完了手就一块坐下,焘奡换了个坐姿一脸不想搭理他俩。 幼椿没在意焘奡的变扭,坐下来拿着筷子,舔了舔嘴唇,只要想到肥瘦相间裹着酱汁涂抹在晶莹的饭粒上,立马夹了一块肉打算大快朵颐好下饭,就被焘奡夹走,“你怎么老抢我的?你是不是暗恋我啊。”虽然肉是焘奡带来的,但是不带这样的吧,盘子里又不是没有,哪有人夹碗里的! 焘奡咀嚼着抢来的肉,果然味道不错,最主要的是幼椿终于注意力放她身上了。 邬羲和看了看米饭,再看了眼焘奡鼓着嘴故意咀嚼出声,难得夹起一块肉,却没放在自己碗里,夹给了幼椿。 “瞧瞧这就是自家人和外人的区别吧。”幼椿笑眯眯看了一眼邬羲和,对着焘奡翻了个白眼,就着米饭满足的吃下去。 焘奡面无表情地的看了一眼邬羲和,在低头看着米饭。拿筷子戳了两下,“他和你是客气,我和你不客气说明我们关系更好。” 幼椿狐疑的咬着肉,这孩子不是把她当死对头来着吗? “焘焘是怕你和小羲玩,不和她玩了。”姆婆坐在摇椅上摇着看门外,看见外孙女疑惑才出口解释。 “我没有,我巴不得幼椿不和我玩。”焘奡矢口否认,“要不是我爹让我来多看看您,我才不来呢。” “死鸭子嘴硬容易煮熟的鸭子都飞了。” 焘奡看着幼椿又夹了一块肉嘟囔着那句话,直接站了起来从筷子上抢过肉,一边咬着一边挑衅的说,“彼此彼此。” “我哪里死鸭子嘴硬了?”幼椿此时就像长辈对待小朋友,听着童言无忌想要逗弄一下。 “椿明明很在意我,还老是装不在意。” 这话她没办法反驳,她确实在意焘奡来帮她干活,“你好啰嗦。”幼椿吃了两块肉也不打算继续吃了,拿着小勺子兜着卤儿倒入碗中拌匀搅拌着吃。 “哼哼,婆婆你看椿还害羞了。” 姆婆笑了笑,把目光投向了远方。 饭过幼椿整理的碗筷要拿去洗,让邬羲和去送焘奡。 走出门没多久,邬羲和就打算回头了,背后传来了警告声。 “这是我的玩具!” 邬羲和侧着身子,半张脸在明处,另外半张脸在阴影下,“聒噪。” “就算是金乌。”焘奡站在原地,倏地笑出声,“到了别人的地盘也那么嚣张吗?” 邬羲和终于转过身体,正眼看着焘奡,“她不过是我渡劫必经历的一个环。” 算是解释,他没有想抢她的玩具。 “那最好不过了。”焘奡表情恢复正常了,“刚刚冒犯啦,如果大人再回天界别和我一个小小精怪计较呀。” 这种渡劫还能带记忆的人,关系户真不是一般硬,不过也是,毕竟太阳的孩子。 萌芽 在幼椿每日诓骗下,焘奡不知不觉为他们家贡献了劳动力。 彻底入冬,焘奡的爹还没有回来,幼椿就邀请焘奡来过年。 “所以过年是什么?” 不止焘奡和邬羲和,连姆婆也是一脸奇怪,幼椿意识到可能这个世界没有过年一说,她挠了挠头,“就是纪念一年辛苦劳作,嗯……呃,春回大地、终而复始、万象更新。”不行她编不出来了,谁能想到这里不过年啊! “所以要做什么呢?” 他们叁个没有多想,只是觉得一直在栖霞镇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又或者说邬羲和跟焘奡并不清楚人族。 “就是吃好吃的。”幼椿笑嘻嘻的说着,用胳膊肘捅了捅姆婆,“姆婆,我想吃糯叽叽的稻饼!” 说是稻饼其实就是年糕,姆婆的年糕做的是真的好吃,但是姆婆太懒了,到现在她就吃过一次,别说邬羲和一次都没吃过,虽然都是糯米水磨制成粉蒸煮,也不知道姆婆到底是怎么做的,她打算借着帮忙偷学一手,以后回去了没得吃她真的会哭死。 姆婆褶皱的脸耷着的眼皮抬起一点,“为吃的找借口,羞不羞人。” “哎,姆婆你当初可说的‘我这把身子骨儿再不吃就吃不到咯。’那这句话我们也通用啊。”幼椿浑然不觉得拿这个说事,气氛会僵住,她把手腕抬起来给姆婆看手臂上的红线,“再说了民以食为天,有想吃的东西才说明自己活着啊。” 姆婆看着红线半晌,叹了口气去准备食材了。 幼椿耸了耸肩放下手臂开始分工,“我去王叔家拿上次订的吊锅,羲和去杀鸡,焘奡你去菜园子摘点蔬菜,今天我要带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火锅!” 幼椿哒哒跑出去,话音还留在堂里,“快点啊。” 焘奡抬起脚走了一步,邬羲和跟上了一步,“那个是什么?” “你知道这底下是青荫墓吧。”焘奡转身看着邬羲和,笑眼盈盈眼里盛着一汪的水,明明长相是出水芙蓉清丽,在没有面对幼椿的时候,她的举止是勾人不端庄,透着狐媚的妖冶,“青荫墓是鬼修,你猜他们养的东西从哪里来的呢?” 邬羲和发丝垂下了几缕随着穿堂风舞动,“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红线的生死无非是由认领的人决定,对方想要你活久点,那就会一直活着,对方想要出去历练了,就会夺取生命?” “大人真是机智呢。”焘奡掩唇笑了笑,“对了大人,椿是你的什么劫数啊,能用到奴家的地方,奴家一定全力支持呢。” “情劫。” 焘奡的脸色变了,她的消息明明是邬羲和应当是最后一个死劫才对啊!所以她才这样问,想要再确保一下,他们仙人就四个劫,死劫渡完就正式归位天界。 邬羲和没说的是,渡得过去是情劫,渡不过去是死劫。 焘奡定了定心神,看着邬羲和缓缓开口道:“幼椿的母亲本是青荫墓的禁脔,她母亲是逃出的,用的方法奴家并不知道……” “……只不过,镇里的人都说幼椿与她母亲九分像。” 邬羲和点了点头,并未表态,“我先去杀鸡了。” 焘奡挑了挑眉,听见快走进的脚步,“奴家先告退了。” 一溜烟,厅堂只有邬羲和一人。 焘奡看着菜园子,被白雪覆盖,她并不觉得冷,手脚麻利,心思却飞走了,从邬羲和的反应来看,似乎真的没有打算和她抢幼椿,她和邬羲和说的真假参半。或许是她想太多了,情劫也并非全是男女之间的感情。但以防万一,她还是骗了邬羲和。 “你怎么还没去杀鸡啊!”幼椿抱着一口锅,气喘吁吁地把锅放在桌上,“我都从那么远的地方回来了。” 邬羲和看着她鼻尖上挂着的汗珠亮晶晶的,以及运动过后被洗涤般的眼睛让人移不开眼,“在烧热水。” “哦……那我先去洗锅,你杀快点啊,先把鸡骨剔出来给我,我拿鸡骨炖汤,剩下的你就切块好了。”她差点忘了杀鸡还要烧水,她也不熟练嘛,幼椿不好意思的讪笑着,想起家里还有两颗冬笋,“我先去找下吊汤的食材。” 邬羲和按照幼椿的要求先把鸡骨拿去厨房,就看见她在剥冬笋,不知道和姆婆在讲什么,笑的一脸开心,还是那双眼睛。他有点疑惑,同样是笑眼,焘奡的眼睛是湖水却深不见底,幼椿的眼睛却像会反光的东西,反光的东西,是什么东西呢? “羲和,你把鸡骨丢进锅里就好啦。”幼椿见到了站在门槛外的人,才惊觉邬羲和其实挺高的,他逆着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模糊看见身形的轮廓。 “小羲多大来着?” 幼椿听见姆婆这样问,想着姆婆可能和她想的一样觉得邬羲和原来挺高的,是因为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是一下子窜高的吗?不过说来,他们的确没问过他年纪。 “舞象之年。” “原来是可以上战场的年纪了啊。”姆婆点了点头,把稻饼放在蒸笼里。 幼椿嘴唇嗫喏了半天才缓慢的吐出了一句,“那你长得还真的挺显小的……”她还以为邬羲和比她们小呢,所以邬羲和算是娃娃脸吗?幼椿回想着他的脸蛋。 邬羲和把鸡骨丢进锅里,热气熏着眼睛,让他短暂的难受了一下。 幼椿擦了擦手,拉着邬羲和的手臂,“你是不是傻啊,这样会烫到的。”把他牵出了厨房,“闭眼。” 捧着的雪盖在他眼皮上。 “还好……” “闭嘴,不许动。” 邬羲和闭上了嘴,他现在的动作十分变扭,他虽然坐在小马扎上,但是整个人是扭着腰头枕在幼椿的膝上,他吸了吸鼻子,幼椿身上的香味,是春天才会有的栀子花香,每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味道会格外浓郁。 幼椿以为邬羲和是冷,就把自己的小马甲脱了盖在他身上。 香味愈加馥郁争先恐后的涌入鼻间,不知何时偷溜进一株藤蔓悄无声息地从后背长出了新芽,疯狂且自由的野蛮生长,蔓延到脊柱,在贫瘠的土地上开出一簇簇的鲜花。 眼睛闭着上面盖着的雪快化的彻底,他透着眼皮能看到红着的黑暗,在冬日的午间,他不合时宜的想到了,枯木逢春。 “我回来……”焘奡走了一圈,终于在后院见到这两个人,但是没想到邬羲和居然枕着幼椿,“你们在做什么?!” “他眼睛熏到了。”幼椿看着焘奡的小篮筐里满满当当的菜叶子,眉开眼笑的夸着焘奡,“焘焘好厉害啊,能摘那么多,手冻了吧。” 焘奡已经走到了幼椿的身边,想要拽开邬羲和,却没想过幼椿捧着她的手揉搓着小心翼翼的呵着气给她暖手。 焘奡所有的话吞咽回去,站在原地任由幼椿,就像被安抚着炸了毛的猫。 邬羲和早已睁着眼,可他还是保持着不动,这个角度他能看见她的双下巴,总得来说这个角度的幼椿并不好看,甚至可以说有点丑,但莫名的他挪不开眼。 直到姆婆喊着他们,邬羲和才坐起来,打断了捧着手的两个人。 吊锅里翻腾着滚烫的汤汁,鸡骨冬笋炖出来的香气还用火腿吊出来的鲜,在整个中堂里弥漫着。 可惜不比现代的食材丰盛,幼椿有些可惜,不过有的吃她还是很开心的,捧着稻饼沾着黄豆粉,糯叽叽的裹着一层甘甜的豆子研磨出的香味,小口的咬下一块,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真好满足啊,焘奡有些迷恋的盯着幼椿咬着稻饼的小脸,要是幼椿就这样一直天真这样的活着,她也不是不能让栖霞镇的人陪着。 姆婆吃完大部分的鸡肉就直说吃不动了,要回屋休息了,幼椿灌了一碗汤,抹了抹小嘴,“焘焘今天要留下吗?”虽然就她一个人在过年,她也想拉着小伙伴一起守岁。 焘奡想着栖霞镇陪着幼椿长大这件事,她摇了摇头,她要先回一趟青荫墓。 中堂里邬羲和打算收拾,“别收了,锅还烫着呢,等明天一早再收拾好了。” “没事,椿先去洗漱好了,厨房热水烧好了。” 幼椿没有在说什么,打算先回房间拿衣服突然想起衣服里两个小玩意,她也不算长辈,压岁钱好像不适合给,所以就买了两个小玩意,焘奡和邬羲和一人一个,结果她忘了给。 幼椿把小铃铛样式的禁步放在衣柜里,是用各式彩线穿组合成一串,系在腰间的饰品,压住裙摆,防止女子行走的时候裙子散开。 洗完的幼椿小脸还在被热气熏着,红彤彤的,发现邬羲和已经洗好,看他样子好像又去洗冷水澡了。 幼椿以往都是撒丫子狂奔到土坑,一双鞋乱飞。她走到邬羲和身边,把东西往他手里一塞,才往炕上爬。 本来以为邬羲和比她小,所以那时候就想男孩子没有不喜欢弹玻璃珠的吧?主要她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孩子大多喜欢什么,结果买完在厨房才知道人家比她大,那她买都买了。 “虽然羲和嘴上没说,但是我感觉羲和真的很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哎。”幼椿洗好脚丫躺在土炕的里面,他们的被窝是分开的,她钻进了属于自己的被子,晒过的被子以前的幼椿会说是太阳的味道,长大了之后她知道了这都是螨虫焦香。 手里捏着的琉璃珠子,邬羲和呆愣在原地,他想说那时候在树下找他的命中劫,看见她的眼睛,那一刻他觉得以前收集璀璨夺目的东西都黯然失色。 他本来想换一种说辞,犹豫几番还是这样说出口了,“没有椿的眼睛好看。”尤其是光下的她,皮肤都有一层他形容不出的光泽。 幼椿听着本来就因洗浴后的热气未消,现在更甚。 被夸了的幼椿缩进了被窝,躲在被子里,闷闷的传出一句,“谢谢。” 汲取【H】 幼椿平时不起夜,只能说火锅太好吃,汤多喝了几碗。她睡在里面,现在她要跨过邬羲和去外面方便,她摸着黑,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小心的估算着邬羲和的位置,他睡相好也不动,所以幼椿笃定了他不会起,干脆爬到他身边,刚迈开腿,跨坐在他身上,正要把另一条腿伸过来的时候,邬羲和动了。 他惺忪的睁开眼,“椿?”邬羲和有些不理解幼椿为什么跪趴在他身上,虽然她是悬空的。 “呃,你睡吧,我就……” 话卡住了,邬羲和把她搂着压在她身上了,蹭了蹭她颈窝。 幼椿还来不及反应,怀里的人均匀的呼吸声无不在告诉她,邬羲和又睡着了。 “羲……羲和,你醒醒啊……”幼椿欲哭无泪,她快憋死了,扭着腰想要抬着把压在她身上的人拱醒,“我膀胱快炸了,邬羲和!” 幼椿气咻咻地挣扎了半天,身上的人巍然不动,但是她好像蹭的地方,起了反应,幼椿表情凝固着,她很想请问一下,睡着的人也会……呃,起生理反应是吗? 好像会的,不然怎么解释晨勃。 在幼椿思考的时候,邬羲和换了个姿势。 她收回邬羲和睡相好这句话,现在她和邬羲和的动作非常尴尬,她的腿完全被分开,而他勃起的地方完全贴着她的私处。 他挺了挺腰肢,磨蹭的动作,让幼椿忍不住溢出了声音。 喉间的甜腻声唤醒了压着的人,邬羲和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这个声音他不由得想起,之前秋日的时候陪着幼椿去玉米地剥玉米。 玉米地里的赵寡妇和张叔在做什么,就被幼椿想要拉走,最后他们被玉米梗子绊倒看完整场活春宫。 即使在黑夜里,邬羲和视力完全不受阻碍,看着幼椿白皙的脖颈上清晰可见的青色血管,滑动着喉结,他当时也听着赵寡妇发出的呻吟,那时候就觉得是看着动物交配。 可是听着幼椿压抑的匀着气,溢出的娇声,萦绕鼻子的香味。没有盖着被子依然觉得血液在燃烧。 他恶意顶了一下,想要再听一声。 幼椿瑟缩着身体,“唔~”幼椿盯着屋子的天花板,她这个角度并不知道邬羲和已经醒了,呼吸的鼻息挠的她脖子痒痒的,因为邬羲和的反压,被子都在她身上,双手被束缚在被子里,此时的幼椿开始希望邬羲和能被冻醒。 邬羲和不受控制的舔了舔血管,身下的人颤了颤,剧烈的扭动着身体,发现都是徒劳,尤其是这样的动作是在送上去给邬羲和缓解苏醒的欲望。 小甜豆在硬物与布料的磨蹭下,越发敏感,她憋尿憋得难受,眼角沁出泪滴,她分不清是憋尿还是其他无法形容的感受,发出的声音越来越腻了。 她的本意是想挣脱邬羲和才乱动,可这一切的行为倒像是拿邬羲和当作纵欲的工具。 送上来的身体蹭着逐渐坚硬如铁质的性器,邬羲和手握着用力,骨节泛白,青筋凸起,性器每一下触到的柔软,舒爽下是希望更多的接触,是不满足隔着这些布料。 邬羲和无法忍耐继续装睡了,声音喑哑着在她耳边低喃道:“椿在做什么?” 一个激灵幼椿被吓到了,憋不住的液体彻底释放出来。 幼椿随着液体,哭了出来,她太丢人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导致幼椿一整天颓唐的不想搭理任何人,小太阳突然没了精神躲进了厚厚的云层里。 晒着的床单与被子,在没有太阳的冬日里实在太难干了。 幼椿窝在摇椅上谁都不想搭理,拿着线不知道在戳着什么。 “她怎么了?”焘奡看着幼椿无精打采的样子问着姆婆。 “尿床了。” 焘奡瞪着圆鼓鼓的眼睛,差点没忍住,笑出声。算了算了,幼椿看上去一副生无可恋,她还是别笑出来了。 到了晚间被褥还是没干,家里只剩下一床被子了,昨天可是把两床被子都弄湿了,好在焘奡和姆婆都没发现盲点,若是普通的尿床,怎么会连邬羲和的被子都搞湿了呢。 “椿要不来我家住吧?”焘奡还是在意幼椿和邬羲和同卧一榻。 邬羲和微不可察的绷着背脊,听着幼椿的回答。 “不要了。”这种丢脸的事情要是发生在人家家里不是更尴尬吗! 焘奡愤愤看了一眼邬羲和,“那我回去拿我家的被子给你!” “不用了,土炕上放一会儿就干了。” 拒绝了焘奡的幼椿在晚上的时候再次后悔,她就应该去和焘奡睡觉的,不然也不至于发生现在的事情。 由于一整天都在当鸵鸟没发现柴火不够的事实,剩下的柴都给了姆婆,他们的烧土炕的锅灶是分开的,屋里的土炕没烧起来,导致被褥并没有干,还在屋里挂着,两个人挤在一个被子里,被子还小,他们要是保持距离两边漏风,中间灌风。 她现在去焘奡家还来得及吗?幼椿缩成一团,想要靠近邬羲和这个热源,又介意昨天的事情想要保持距离。 邬羲和没有多想,很自然得把幼椿带到自己的怀里,“椿怕冷的话,还是这样会好点吧?” 他体温让幼椿有点茫然,感觉比土坑烧起来的时候还要热。 比起隔着被褥,衣物的质地轻薄多了,少女的轮廓若隐若现,环着的人身体不自觉紧张,尤其是想到了昨日的种种,邬羲和的呼吸重了起来。 幼椿贴是贴着邬羲和,下身还是避免触碰,导致她身体是斜着的,脚放在外面还是冻得不行。 就在幼椿思考着自己会不会冻感冒的时候,邬羲和居然问出了她无法回答的问题。 “所以椿昨天是把我当抚慰的工具吗?” 幼椿大脑宕机了,她要怎么说?说她尿急想要挣脱没挣脱出,结果尿了出来。虽然事实如此,可她昨天的举动,像极了拿邬羲和当自慰的工具。 邬羲和见幼椿没有反应,把她的腿勾回被子里夹住了她的腿。 冻到没知觉就脚开始回暖,邬羲和没有别的动作,“晚安。” 幼椿松了口气,她还以为邬羲和会借题发挥,不过邬羲和也不是这样的人。提着的心放了下去,说到底她心里有点介意的不仅仅是昨天,更多是她怕邬羲和会怎样去想她。却发现邬羲和还和以前一样,轻松了许多。 安心下来的幼椿很快睡着了。整个人依偎在邬羲和怀里,他眼神幽暗的深深盯着她的睡颜,被唤醒的欲望会消弭吗? 缓慢而稳定的呼吸声,邬羲和确定她熟睡之后,他手不满足于隔着衣物触碰,抽开的绳子展露的是自己的欲望,诚实的面对着自己的邪念。 幼椿的衣服被脱下的彻底,受冷的她皱了皱眉,完全搂住了邬羲和,连腿也架在他的腰上。 邬羲和嘴角噙着笑,握着她细细的腰把她完全带到自己身上,坐到了自己怀里。 就和昨天一样,又不太一样。这回她是真的趴在他的身上,没有被子的阻碍,她一丝不挂。 真是令人兴奋。 手指爱不释手的一遍遍抚摸着她光滑细腻的背部,她自己乖巧分开着的腿部,让他又能感受到水域丰饶的地方。 坚硬的硌着她不舒服,挪了挪小屁股。幼椿悠悠地醒了过来,睁开眼看见的是放大版的邬羲和的睡颜。发现自己衣服不翼而飞还趴在他身上,要死了她睡相怎么那么差!不行不行现在真的解释不清楚了,幼椿想要爬下来,发现邬羲和可能怕漏风被子被他压在身下,可是她的腿部也被裹在其中。 “椿……” 动作太大,吵醒了邬羲和。 邬羲和与她对视,眼神扫视了一眼,表情有些无奈。 幼椿满脑子都是,完蛋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相信这是个误会吗?” 邬羲和放在身侧的手环住了幼椿的腰肢,“椿要是思春了,可以直接说。” “不是..我没有…唔….” 忙于解释的幼椿没有提前预知邬羲和的举动,他用性器捻了一下她的小甜豆,腰肢软了几分,瘫软在他身上,昨天邬羲和就发现幼椿好像很敏感。 “椿这样会舒服吗?” 他握着她的纤腰前后磨蹭,幼椿揪着邬羲和的衣服,她不着一缕,他还好端端地穿着衣服,看上去实在是像她蓄意勾引邬羲和。 “不…停停…下来….”幼椿喘着气,感觉好奇怪就和昨天憋尿一样,“不…不舒服….” 邬羲和听话的停了下来,手指划过肌肤能感受到她的战栗不已,他手指停在了不该停的地方,手指勾着晶莹,放在她面前疑惑的问道:“椿是又尿出来了吗?” 穴口湿润的不像话,把他衣服打湿的都能见到勃起雄伟的形状。 幼椿咬着嘴唇,她大脑羞愧到短路,因为自己睡相她甚至都不能说邬羲和在欺负她,“羲和..你..能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说话带着颤音。 那种将要哭出来的腔调让邬羲和陷入漩涡不断下沉。 “好。”他沙哑的嗓音同意了,在幼椿以为他手环着她腰是要把她放下去的时候,他却是按了下去,肉棒隔着布料塞入了点,粗粝的布料激得幼椿起了密密麻麻的爽意,小甜豆被恶狠狠揉捏着,身体如缺了水的鱼弹跳着。 陷入高潮的幼椿大脑停止了思考遵从了欲望的本能任由邬羲和把着她的腰给自己泄欲。肉棒每一次的抽插都有布料阻挡以防他真的进入幼椿体内,邬羲和真想捅穿裤子,可这层布料就像窗户纸,像最后的理智和底线。 少女迎接着一波波的情潮,眼角挂着泪,如同脱了水的鱼张嘴小口小口的呼吸,娇嫩的乳儿也被送入滚烫的口腔,嫩芽般的乳尖都快被烫化了。 “唔…嗯……嗯……”她像夏日缺失水分卷起的叶片,蜷缩着身子要保护自己,又被风雨尽力将她舒展。 邬羲和不免霸道的将她的手桎梏在她的腰后,一手禁锢她手腕,另一只手揉掐她的乳根送入嘴里吮吸咬嘬。 只有一边的乳被重点照顾,另一边被冷落乳儿因她微不足道的挣扎而颤巍巍的与冷空气接触,摩擦的地方,衣物完全贴合肌肤,面料对于她娇嫩的皮肤来说终是过于粗糙,红的磨破了皮,小甜豆哆嗦着想要藏起来,却无奈充血的肿大,敏感点被攫取,幼椿看着面前的画面,映入眼帘她大脑好像无法处理这些图像。 “椿还想要吗?”邬羲和仿佛只是为了满足幼椿的欲望,他眼睛不染情欲,清醒的看着她沉沦。 只是幼椿忽略了他克制放缓粗重呼吸声,以及硬到随时能捅穿裤子的肉棒。 幼椿迷茫的眼睛,这样的眼神邬羲和滑动着喉结,把她扑在了土炕,他跪在土炕上,分开她的腿挂在他腰的的两侧,手轻轻按摸着乳儿避开着乳珠。 幼椿小穴不满足的流淌出更多的蜜汁,栀子花香浓郁的让人逐渐丧失理智。那种快乐感快降临的时候,硬生生逼停了,就像过山车慢慢悠悠到了顶端等了半天还不往下坠入。 她眼神落到了躺着趋于平缓的胸上,一处只因冷空气而挺立,另一处胸部上却全都是邬羲和造成的指印和红痕。 他刚刚只….玩弄了..她一边…幼椿眼神带着渴望,他现在还避开了被他吸的像颗葡萄大小的乳珠。 “要……”她声音浓稠,宛如用竹签刚挑起的麦芽糖,要搅一搅味道才好。 “从某种角度来说,椿真的很色。” 邬羲和的睡衣被他单手脱了,坦诚相见没有让幼椿瞥开眼睛,她没有羞涩,和纸片人睡觉,她只觉得赚到了。 幼椿听见邬羲和说她色,她伸出手滑动着他腹肌,汗津津的反而看上去他色情的很好吃,小穴又吐出一口蜜液。 如果误会解释不了,那就做实好了。 幼椿抓着他肉棒撸动摸着龟头渗出的液体,放在唇旁伸出了舌尖舔了一下,“羲和的味道好像生的青豆……”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但她做这些是无意识的行为,就单纯想这样做。 邬羲和忍到了尽头,龟头亲吻着贝肉缓慢的挤入潮湿温热的洞穴,却有些艰难前行,狭小的缝隙勤勤恳恳地将外来者阻挡在入口。 他改捧着她的臀部,抬起的腿跟被他扛在了肩上,他想要俯冲去占有她,水分充沛孜孜不倦的在滋养在润滑,可邬羲和还是入的艰难,终于卡进了一个头。 紧致穴口立马锁住想要咬断,箍得邬羲和皱眉,他试探性再刺入了一点,幼椿的小嘴蠕动了几下憋着呼吸,他掐着她的臀部撞了上来,耻骨相抵。 “啊啊啊啊……” 声音响得外面的野狗突然吠了起来。 穴里软肉拼命吸着肉棒不肯松口,疼与酥麻缠绕集中在一处才慢慢从身体荡开,邬羲和弯腰吻住了叫出声的幼椿。 邬羲和手指深深陷进白花花的臀肉里,托起她的身子就是一阵失控的撞击。这样的动作捅的更深了,直接撞到了软肉,穴内的痉挛让幼椿身体高频率的颤抖了起来。 屋内啪啪啪肌肤拍打声,水声啧啧的抽捣,屋外鸡鸣狗吠,可是哪有如何,月光还是透过窗棂朦朦胧胧撒在两具缱绻旖旎的肉体上。 腿始终架在他的肩膀上,俯冲下来又深又快,幼椿觉得自己的肚子都被捣烂了,眼泪就没有断过,嘴里的咿呀声全部被邬羲和吞咽下肚,唇齿交缠的津液从嘴角溢出,她好像从水中打捞起用自己一池子的春水融化他。 邬羲和从来没有感受过毫无意义重复性的动作能带来如此极致的快感,身下承欢的娇躯在属于他的那一刻分不清肉体的欢愉和精神喜悦哪一个更印象深刻。 幼椿频繁的翻动着白眼,舌头已经无法回应他而被邬羲和卷到自己口腔中含着,穴里再一次痉挛抽搐,邬羲和强忍着射精的欲望,逐渐加快抽送,喜欢她因自己的撞击而意识模糊的样子,入侵着从未有人踏足的领域,在前所未有的深度去探知她。 急剧的紧缩,让邬羲和变换的角度寻找敏感点去开发那些生涩地带,他想要的更多。细密的吻如同春雨轻柔且密集,嘬舔出一个又一个的痕迹,裹着她的手模仿着性交亲吻含入她的手指,似乎在告诉幼椿。 幼椿的穴是在如何回应他的掠夺。 像是被丢入湖水无法在水下呼吸,幼椿视线越来越模糊,到失焦,下身大面积涌出的蜜水像极了昨夜的尿床。哆嗦着幼椿疲惫不堪的昏沉沉,意识模糊到昏迷。 抽出的性器在穴口中拉扯出黏腻的一缕银丝稀释到快看不清的血丝,邬羲和吻了吻她的额头把她的衣服穿了回去。 像烧滚的水被皮囊隔绝着,他没有泄出,怕明日不好解释,压抑着呼吸。最好是他现在放开她,去冲洗个冷水澡,可他实在不想放开鲜嫩可口的幼椿。 滥用着自己的灵力默默捂着她的小腹,让暖流去她身体每个地方流转。 幼椿一觉醒来摸了摸衣服完好无损地穿在身上,摸了摸被褥是干爽的,她见邬羲和不在,偷偷看了眼胸部,很好什么都没有。 她长长吁出一口气,幸好是梦。 但是也侧面说出了焘奡说的没错,他们年纪摆在这,实在不适合同寝。 邬羲和没有想到他怕幼椿身体不适而对她用灵气温养,让她误以为是春梦一场。 潮湿【H】 夏日一到幼椿就喜欢去栖霞镇几里外的溪水里去踩水。 今年夏日格外炎热,让幼椿怀疑是不是多了一个太阳,踩水已经不能很好满足她的消暑行为,她发现溪水有一处比较深,可以到她的锁骨处,所以偷摸带着衣服打算背着他们去泡一泡水。 “你的玩具去玩水了。”邬羲和提醒着焘奡。 焘奡打量了一下邬羲和,没反应过来邬羲和会那么好心的提醒她,“大人怎么不去?” “她会介意。” 焘奡想起,幼椿从入冬之后格外在意男女有别,焘奡满意的露出一个笑容,“那行,奴家去了啊。” 邬羲和收回了视线看向屋内。 夏日里的黄昏,天空大面积被涂满了粉紫色,红黄交织的光将云层晕染成纹理相间的五花肉。 幼椿难得没有邀请焘奡一起吃饭,她头晕乎乎的,头重脚轻,不会是玩了一下午的水,着凉了吧? 和姆婆他们说了一声想要先补觉,饭也没吃爬到了炕上迷迷糊糊,夏日的夕阳总是落得格外的慢,月亮还没有爬上柳梢头。 但是小偷行径的人已经爬上去了。 “椿,生病了吗?”邬羲和乖巧的跪在了幼椿的身侧,看她自己把衣物脱的歪七扭八,嘴角含笑,却不动作。 幼椿感觉热源靠近,热的难受往旁边靠了靠,嘟囔着,“热,你别过来。” 邬羲和手悬在一半,被嫌弃了,“要让米叔叔过来看看吗?”是镇上的大夫。 “不用,我睡会就好。”幼椿口齿不清,大脑就像一团浆糊。 也罢,叹了口气,邬羲和离开了屋内,把中堂打扫完,陪着姆婆把一些琐事干完,溪水里冲了一下凉,光着膀子这才回的屋,见幼椿还是躺着,最终他回到自己的小木床躺下了。 他们中间有一道帘子,用帘子分开,不过大多数的晚上邬羲和总是借着帘子的剪影偷窥,而现在这个帘子被撩开了。 “椿……”邬羲和喉咙干涩,幼椿贪凉家中送过来的素纱被她做成睡衣,平日里她自己半夜才会换上,现在若隐若现的酮体眼神迷离的看着他。 从邬羲和回来的时候幼椿就觉得屋内凉快了许多,身体燥热的始终睡不着,感觉他就像个行走的空调。幼椿脚步拖动的走到木床边上,鞋子因为她抬起的腿都掉落在床下,她爬了上去,坐在他身上抱着他汲取凉意。 幼椿环住他的脖颈,声音又轻又柔像是在撒娇,“羲和,我好热。”脸蛋贴着他的脸蹭了蹭,娇气的不行。 “羲和好凉快啊。”她的臀部湿乎乎的,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流出来,她想找个东西堵住,混沌的状态中想起什么东西捅一捅能舒缓一下。 她眼睛依然是璀璨的,蒙了一层纱质也掩盖不住本身的姝色。 幼椿伸出小舌舔了舔他的唇角,像一只幼小的猫崽舔水,小屁股扭啊扭的,而邬羲和的动作仅仅是扶住幼椿不让她掉下去。 “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手指摩挲着素纱,鼻息喷薄的凉气逐渐变烫。 “唔,想要羲和。”幼椿又扭了扭腰肢,往下滑了点避开了他热气,她记得有根小棍子变硬就能堵住了。 邬羲和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却放任着幼椿。 直到她主动解开他的裤头掏出他硬到发疼的肉棒小口吮着张口含入,邬羲和绷着身体双眼猩红,手从护着幼椿变成了握拳克制,他没有想过幼椿会…这样做…… 邬羲和眼神中的欲望放肆看着幼椿撩着头发到耳后塌腰撅臀,吞吐间小屁股还会轻轻晃着,他滑动着喉结,“椿……” 听着邬羲和沙哑磁性的喊着她,她渴望自己也能舒服,可她嘴下吮得用力,又是一滩蜜液汹涌,最后顺着大腿根部流出几滴。 “椿..别……” 即使牙齿剐蹭,邬羲和依然爽到从尾椎骨深处透出的酥麻,他手掌卸力一瞬抚摸着幼椿头,“椿再深点,再含深点。”他的声音低沉蛊惑着幼椿。 随着他的动作幼椿遂了他愿,越含越深,剩下在外的被她小手圈住。 湿热温软,柔软的小舌舔舐,虽然青涩但是架不住眼前的人是她。 他的动作越来越粗暴,嘴唇角都感觉快磨破,鼻腔中涌上酸涩,幼椿皱着眉反射性的呕吐喉口一吸,精液喷薄而出,邬羲和抽的比较晚,吞咽了一些,嘴角还挂了一点白浊,幼椿鼻子红红的,眼睛晶莹委屈又可怜,“羲和..能帮帮我吗…” 幼椿小屁股往后坐,玉腿对着他张开,一只手肘撑在床上一只手拨开了贝肉,小小细细的一条花缝被她自己手指分开湿漉漉的水浸透着花瓣,“羲和……” 她低声地哀求,邬羲和爬了过去,用手把她嘴角的精液抹开,“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幼椿小舌头舔着他放在嘴边的手指,完全不觉得自己像个被逗弄的小宠物。 “记住是你说让我帮你的。”邬羲和眼神幽暗的盯着她的小舌见她嫣红的小软肉一点点把白色污浊舔完。 硕大的龟头已经抵着她自觉掰开的穴口,邬羲和不想再吃哑巴亏了,既然上次就捅破窗户纸,这一次说什么都要让她记住。 那日因为一时冲动,让幼椿和他彻底分开睡了,邬羲和后悔了吗?并没有,只是幼椿自己觉得分开睡了。某些人还是会趁着幼椿熟睡时候进行爬床行为,在她快醒的时候再回到小木床上。 只是随着日复一日,夜半无人时的搂搂抱抱,亲昵的举动始终都不能解馋,想起了夏日溪水多蜮。 蜮生于男女同川而浴,淫以女为主,故曰多蜮。蜮者淫女惑乱之气所生。 所以才会特意告诉焘奡去找幼椿。 那根被她舔舐得水光发亮的粗长,一点点撑开窄穴,一点点浸入紧致的热源,一寸寸贯穿了她的身体。 好久没碰,窄穴里头恢复如初,夹缠的甬道过分的绵密,吮吸的力道让他无法控制动作,一进入就开始猛烈的抽插,是想直接捣烂这具身体。 “哈..啊啊……羲…羲和……”幼椿的小脸蛋潮红得厉害,哭着挨操的小模样又纯又媚的勾人极了。 “椿好会夹。”他粗重的喘息声,让幼椿缩得更紧恨不得绞断他。 双腿张开到极限摩擦着他结实的大腿,又忍不住攀上耸动的公狗腰,要与他紧紧贴合,她很乖的伸出小舌头主动回吻,还挺着翘的晃悠悠地奶子不知廉耻的直往少年胸膛上磨蹭。 跟随他的节奏摆动着臀部,哼唧的小声喊着他的名字,声调软绵绵的,还不时杂夹着动情的娇喘。 细嫩的媚肉裹缠着肉棒拼命的夹弄撮吸,爽得邬羲和差点被缴械,呼吸粗重的动作粗暴的越发没了轻重。 敏感的身子越发动情,乳珠俏生生的挺立,被他揉掐,汁水直流的小嫩穴被他操得又涨又爽,交合处的快感强烈到近乎灭顶,“羲和..呜啊啊啊...呃嗯……我好胀..涨的难受呜呜呜呜……” 沉溺其中的他丝毫不见半点疲态,只恨不得把她操死在床上,抽出之后把幼椿翻了个身,撅着的臀部掰开,好不容易泄出一些春水,又被那样粗硬的巨物再一次整根没入,粘腻汁水声“咕叽咕叽”不绝于耳,雪白的屁股被沉甸甸的囊袋撞红了一片。 幼椿只觉得最柔软的私密处被坚硬如铁的肉棒反复鞭挞,撞得发昏,腿一阵阵的发软发虚。她被撞得往前扑,又被强制摁回插到深处。她咬着手背呜呜直呜咽,拼命想要往前爬,直至无法承受汹涌快感的地步。 “羲和,不要了,真的呜呜,呜不,哥哥,哥,好哥哥……” 她胡乱喊着想要快点阻止邬羲和,朦胧记忆中的玉米地里的赵寡妇就是这样喊得。 明显被她这句话给刺激到了,漆黑的眸子越发猩红,箍紧细细的蛮腰就开始加速。 见幼椿想要跑,邬羲和一口咬在她后颈上,不重,但像猛兽咬住了猎物的致命咽喉一样。坚硬牙齿的衔咬内含着湿濡的舔舐,幼椿也不敢动了,只能紧紧趴在木板床上,被撞到发软呜咽。那么大的力度,木床发出的声音又那么响,幼椿开始担心她会不会被肏死还是木床先塌了。 楚楚可怜的小东西被抬着臀部上半身悬空迎接肉棒的狠操蛮干,‘啪啪啪’的肉体撞击声密集得像夏日里的暴雨打落在荷叶上,要把世间万物的绿植都冲刷到无法再挺立的样子。 再也压抑不住尖叫,哭着喊着的攀上他给予的极致高潮。 幼椿失神地躺在邬羲和怀里,他脸蹭着她肌肤,她好像把邬羲和给睡了?她甚至清楚的知道自己贪凉要他抱,勾引他肏了自己。 穴里透出来的液体粘稠的让她意识到是两个人的混合物,她被肏得太狠,腿还在抽抽,穴里时不时从闭合不及的缝里流淌出。 “…羲和……” 幼椿不知道说什么还是喊了他。 “嗯,我在。” “我……”大脑卡住,她应该说什么?古人有一夜情说法吗? “是我喜欢椿,是想和椿永远在一起。”邬羲和接过了幼椿的话,他嘴唇印在她汗津津的肌肤上轻轻摩擦,“是我无法抗拒这样的椿,强行和椿做了夫妻才会做的事情,希望椿不要因此讨厌我。” “我想和椿成为夫妻。” 他伏在她身上,让幼椿的瞳孔只能倒映他。 “我…姆婆…不是…” “我会和姆婆去说,那椿呢,椿愿意和我结为夫妻吗?” 幼椿看着邬羲和的眼睛,她本来没有想那么多,现在有点被赶鸭子上架。 “是我想多了,椿就算把我当工具也行。”邬羲和见她犹豫,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但我希望以后椿的工具只有我一个。” 邬羲和磨磨蹭蹭的把她抽着的腿再次分开,潮湿的地方就算花朵再一次紧密闭合,也因足够湿滑被顶开,就着之前交合的液体挤了进去。 他的幼椿也没有拒绝,他伏在她身上耸动。 幼椿咬着下唇,贝肉红肿一碰就酸,是她没有多余的力气拒绝,讲出的话甜腻,幼椿的欲被勾着,她好奇怪啊,她明明不想要了,可是他肏进去的时候,身体就像被操控了,无限渴望想要再一次攀上极致的享乐。 “羲和……” “我在。” 她轻哼哼的将小脸蛋贴在他的胸膛上,“要再重点……” 山杏 做那档子事之前幼椿也没吃饭,做完之后幼椿也没挪窝,继续躺在他的小木板床上。 邬羲和摸了摸她的小肚子,只要想到里面是他灌溉的东西,内心充盈着满足,“肚子饿了吗?” 下巴搁在他身上,可怜巴巴的撒着娇,“饿了。”说完有点后悔,不会是另外一个意思吧?“我,我是肚子饿,不是别的。” 解释之后欲盖弥彰,幼椿蒙到毯子里。邬羲和见幼椿的动作,轻笑了一声,“我知道。”起身走出屋外。 不久他拿了一个木盆,里面是温水,“椿自己先擦一下,我给你蒸了馍。”把蜡烛点上就又出去了。 幼椿从毯子里探出个毛茸茸的脑袋,她身上裹了一层薄汗,的确难受死了,等邬羲和把门阖上了,她才爬起来,用毛巾打湿水擦着身体,发现邬羲和在她身上留的印子有点多,像去了一趟山里她还没来得及搽药,被蚊虫叮咬的。 腿间因为她站立的动作开始往下淌没有稀释完的液体,幼椿红着脸蹲下来开始清洗,勾着手指小心清理。 拿着木盘进来的邬羲和看着幼椿的动作,就像采集蜂蜜的蜜蜂从花心里汲取,他咳嗽了一身,把木盘往下拿了点,尽量用阴影挡住再度勃起的地方。 “你,你回来了啊。”幼椿磕巴的说着,她难为情的下巴都快埋到了胸口,尽管已经做了亲密的事情,她面对邬羲和无端的还是会紧张。怯生生的,就像做错了事怕他嗤笑而心中不安。 “你你你,你干嘛……” 邬羲和把盘子放在桌上就去拦腰把她抱着,“我帮你洗?” “别,我..我洗完了。” 邬羲和心里觉得可惜,“那行,那你先吃饭。”把幼椿抱到床上,再端来馍和卤好的鸡腿,里面还留着一个鸡腿。 幼椿掰扯着馍沾着酱汁,瞅着鸡腿,“真稀奇,姆婆还会留鸡腿。” “杀鸡的时候就预先藏起来一个。”邬羲和看着她的小嘴吃的油光发亮,目光被烛火照的更加温柔,“不先吃腿?” “呼,我就知道。这不姆婆不在嘛,她和我抢我才总是先吃肉的。”姆婆怎么可能会给她留肉呢!迅速的解决幼椿想把碗筷拿回厨房销毁证据。 却见邬羲和自然接过,“椿先漱口吧,我去洗。” 门再度关上,幼椿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发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真是惬意。 “椿吃饱了?” 幼椿点了点头,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他。 “也有力气了?” “嗯。”她拿着邬羲和前面给她的漱口杯子,想要下去穿着鞋子回到土坑上,只走了两步被横腰抱回了木床上。 “羲..羲和我……”幼椿怕邬羲和要再来一次慌张的都结巴了,“我,我不,不要……” “我知道,只是想和椿睡一起。”他接过水杯。 幼椿在睡梦中还迷迷糊糊记挂着别让姆婆知道。 结果次日姆婆就知道了,主要原因还是怪邬羲和。 “哼,坏小子。你当我不知道你给幼椿藏了鸡腿,我都闻到厨房卤汁儿的味道了!你可太坏了,饿着我这个糟老太婆的……” 邬羲和嘴边挂着笑,任由姆婆的唠叨。 “说实话,你是不是对椿丫头有好感啊,有好感要趁早生米煮成熟饭,鬼知道那天她就嫁人了。” 听听这是一个家中长辈能说出来的话吗?幼椿还没走到面前,听到姆婆这样的发言就想摇醒姆婆,能不能教点好的啊! 邬羲和听着脚步声抬头看着幼椿,四目相对,“已经熟了。” “嗯,熟了,熟了好。”姆婆意识到什么,碗落在了桌上,“嗯?”猛地眼神杀到了走进了的幼椿身上。 “早,早上好?” 姆婆放下了筷子,“小羲,先出去一下。”声音不似方才说笑,气氛变得僵硬。 “姆婆是我……” “出去!” 邬羲和与幼椿对视,幼椿安抚的拍了怕邬羲和的肩膀示意他安心。 邬羲和犹豫在回眼看着幼椿,幼椿摆了摆手让邬羲和关上门。 中堂的光被隔绝了些,显得有些昏暗,热气腾腾的米粥快被放凉了。 院内除了蝉鸣,安静的好像只能听见呼吸声,邬羲和并没有走远,她们也就谁都没开口。 直到劈柴的声音响起,姆婆才开口,“怎么样,姆婆眼光可以吧?这个童养夫。” 以为会被说的幼椿喝的豆浆差点喷出去,她为什么会觉得姆婆会骂她。她这个不着调的姆婆语出惊人才是常态。 “姆婆当初让他留下可是给镇上好多人使过绊子呢。” “为什么?”幼椿不明白姆婆的做法,她的第一反应是孩子,可是记得只要是入了镇的人,就是不可能生育。 “他不是镇上的人。你要是有天拜入青荫墓,你们一起出去姆婆也放心。” 幼椿手还摸着碗的边缘,是隔代亲吗?便宜母亲没考虑的事情,而姆婆去却替她在着想。但是这个出去又从何说起呢,她感觉入门派并不容易。 “不过你父母也给你找了门亲事,待下一次的春日宴那天对方会来,见一见也好。” 栖霞山上常年被雾笼罩,等到了春日宴的时候,亥时的月光会驱逐雾,雾散是栖霞镇唯一一次能下山的机会,只不过,有红线的人在春日宴结束的次日没回来,日落的时候就会凋零。 幼椿表情有些凝重,她是再猜那个寻亲事的人会是她要找的隐藏人物吗?日子过得太安逸,她都快忘了这件事情了。 果然,日子过的太悠闲,谁还记得工作啊。幼椿因为系统也不出现,她都已经当成来这里度假养老了。 “等一下姆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和羲和在一块,我还要嫁人……” “谁规定女人不能多一个夫君。” 合着这世界没有重婚罪是吧? 就听见木门被劈开的声音,斧头被取下来之后,裂开的缝隙透过光看见了邬羲和。 “不好意思手滑了。” 姆婆拿起碗,用筷子搅合搅合,“椿啊,有些人太过暴力,万一成亲之后……” “最近天气多雨,山上野猪频繁出没,村里肉价……” “既然手滑的话,麻烦小羲手滑的把门修理了。不然少一个也是少,少的指不定是谁。”姆婆轻咳了一声,吹了吹粥,嗦了一口放下碗,“嗨呀,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利索,但是就是喜欢吃那种野鸡野鸭野兔子……” “羲和明白,姆婆往后都能吃到。” 幼椿手指挠了挠脸颊,为什么她感觉她就只值几顿肉。 “对了,镇上戏台排了个新的,你们去看看吧。”姆婆从怀里掏出两张戏票。 “姆婆不是最喜欢听戏了,不去了?”幼椿夹了块腌萝卜,眼神瞟着戏票,看名字就是那种情情爱爱,也不是不能看这种,相对而言她宁愿看武生。 “张叔给了两张,我带你们谁去呢?”姆婆皱着的眉头都能挤死虫子了,“别到时候看个戏,我倒成了棒打鸳鸯了。” 家里其实距离镇上还是有点路的,要幼椿解释就像市中心和郊外的区别。幼椿唏哩呼噜的把粥喝完了,她为什么觉得姆婆在阴阳怪气。 “快走快走。”幼椿看见邬羲和早吃完了,用脚尖踢了踢他。 邬羲和跟着幼椿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姆婆,“会给姆婆带吃的回来。” 见两个人跑出去,姆婆笑了一声,“臭小子。” 两个一前一后走在泥沙路上,两边的野花上沾着晨露,太阳还未完全展露,这些小生命还有力气展现自己的朝气,邬羲和瞥了眼树上结的杏子。 “椿,这个杏子挺甜的。” 幼椿回过头,看邬羲和揪下了几个杏子,边咬边走,走到了幼椿身边。看他吃的津津有味,幼椿吞咽了一口口水,想要从邬羲和手里抢一个,他借着身高幼椿也捞不到,幼椿一气就踩了邬羲和一脚硬拽着他手臂抢下一个。 往嘴里一塞。 小脸皱的和姆婆差不多了,全吐出去,“那么酸!你骗我!!” “是你自己要抢的。”邬羲和把口中的杏子也吐掉了,他自己也酸的不行,他手背揉了揉脸,酸的牙都有点发软,“下次不做了。” “你还知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幼椿把他手里剩下几个杏子拿了过来,这些野杏还挺有欺骗性的,黄灿灿的看上去就很甜。小脑瓜转了转,眼神笑的弯起来像月牙,背对着他,“羲和你弯下来点。” 邬羲和被招呼着蹲下来了点,不懂她要做什么,虽然隐约知道她可能想报复回来。 幼椿咬了一口杏子,酸的嘴里立马生津,脸上维持的表情险些破功,难以想象邬羲和是怎么做到若无其事的,她勾住了邬羲和的脖子去吻着他的唇。 邬羲和自然不会拒绝送上了甜头,他主动撬开她的唇想要去触及柔软,去攫取她的所有,味蕾接触到的酸,他动作凝了一下,她把所有的果肉都推给他。 想要推开邬羲和,他却不容她后退了,桎梏着她不及盈盈一握的腰,下压的攻城略地,果肉不知道到底被谁吞咽,唇齿依然在掠夺她,连口腔中的空气都要悉数抢夺。 一吻结束,幼椿腿软,手挂在邬羲和的身上,头埋在他怀里,“我只是想礼尚往来。” “不是礼尚往来。”他脸靠在她头上,手现在变成没有力道的放在她腰上,感受着衣服的织布纹理,“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你,胡说什么呢。”杏子成了木桃是吧?幼椿隔着衣服想要咬他,发现他肌肉太硬有点难以下口。 “走吧,不然赶不上了。”他牵着幼椿继续往前走。 期初大步迈着往镇上走的幼椿,因手上牵着被动的往前走,说的好像她蓄意的吻成了琼瑶,“赶不上都怪谁呀。” 邬羲和低头看着她的发旋听着她小声嘀咕,“怪我,太珍惜和椿独处的时光了。” 唢呐 “这摆擂台的槐家是我们镇上的大户,每年这时候都要比武招亲选一位夫婿。起初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挺乐呵的,虽是招婿但钱多啊,等第二年的时候我们开始回味了,第叁年、第四年……” 幼椿坐在戏台外的条凳上,用膝盖窝勾着木板,小屁股几乎是悬空的,晃悠着两条腿,膝上搭着手肘,托着腮,“米叔叔,你每年都讲这个累不累啊。” “就是。槐家本来就是走亲可不就每年这时候都要招夫婿吗!”另一边坐着赵寡妇磕着瓜子翻了个白眼。 别人走亲是为了孩子,栖霞镇纯粹是民风开放,和离一事也特别轻巧,只需去桃花树下取下当年挂上的红绸当着镇上人的面拿着剪刀一分为二,就算和离了。 米大夫想起邬羲和,便说道:“对了,羲和啊,你有没有兴趣……” “不好意思,我家的。”幼椿抬起手臂故意摇着十指紧扣的手掌,让米叔叔看看,怎么当着人明晃晃就开始撬墙角了! 邬羲和噙着笑,还没维持几秒,幼椿就松开了手,往焘奡的方向跑去了。 “嗐,我话都没说完呢,我说你有没有兴趣猎山猪,这乱跑的把好几处庄稼都搞坏了,等夏季过了就要秋收了。” “会的,米叔叔。” 米大夫抚着胡须,看向两个叽叽喳喳聊天回来的姑娘,“那便好,看得出椿丫头是真喜欢你啊。”目光再次回到邬羲和身上,从小看到大的两个人喜结连理,眉开眼笑的。前两天张叔给幼椿姆婆戏票,老人家特地要了两张说给小家伙们去看,张叔想着给叁张,老人家还不乐意觉得自己在会碍事。 邬羲和不语只是含笑,眼里专注的盯着幼椿。 戏开场了,可惜幼椿并没有坐回来,她被焘奡拉着去了第一排的座位,幼椿侧脸轮廓分明,与戏台上浓彩重墨相比寡淡许多,比起看戏,他显得过于专注的看幼椿了,哪怕是背对的着他的背影都有趣许多。 幼椿听到一半悄悄离开位置去如厕,回来就被邬羲和堵在了月门旁,这里既能纵观全场看见台下的人,台上说话,又僻静的无人打扰。 幼椿手势学着刚刚台上的角比划着,“你休做那薄情郎……” “不会的。”邬羲和握住了她抬起的手把兰花指裹在手心里,“倒是椿,怕是想要多一个夫君。”他还是在意早上姆婆对幼椿说的那些话。 “不,我的叁观从小教育我重婚是违法的。” 虽然邬羲和并不能完全听懂幼椿这句话,但是他明白幼椿再和他说,自己不可能会多夫君的。 焘奡想着幼椿还没有回来,想要寻着幼椿,一回头就看见他俩躲在月门说悄悄话,跑过去打算吓幼椿一跳,听见这些话焘奡脸色变了,“你们……” “诚如你所见。”邬羲和手掌还裹着幼椿的手,故意轻晃了一下。 焘奡想起但是身边说着幼椿的亲事,当时听还觉得奇怪槐家的婚事与幼椿有何干系,如今一串联,她才反应过来刚刚是她想差了。 戏里结束了,戏外并没有。 那边戏台子老板说着明日槐家成亲由槐家买单招呼着大家继续听戏凑热闹。 “难怪,米叔他们说着你们好事将近,原来,我是那个被瞒着的人?” 幼椿焦急的拉着焘奡,将心比心如果从小到大的叁人组,两个人在一块了,她也会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人,“羲和你先回去。” 邬羲和瞥了一眼焘奡,听话的往回走,消失在她们的视野之后,折了回来用树遮挡住。 “不是的,焘奡你别多想……” “你要我怎么不多想啊!”焘奡嘴角微微上提,靠深呼吸压制着自己的怒气,脑子飞快的转着,说辞专找会让幼椿内心愧疚的话,“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在一块了,就我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我心里能好受吗!” “不是的……”幼椿慌张的拉着焘奡的手,“你听我说……” “还要说什么呢,我只是感觉我好像从来没有和你们在一块,我一直像个多余的存在。” “焘奡……” “我只问你一句,邬羲和,真就那么好吗?”焘奡表情凝重,眼睛死死盯着幼椿,就像草原里的孤狼狩猎时盯着猎物那般。 幼椿被这一句问的措不及防,以为焘奡是担心她,幼椿浅笑,“我又不是因为他好,我才喜欢他,他就算不好我也喜欢啊。或许会因为他好的某方面注意到,但绝不是因此爱他的原因。影响到喜欢他的因素绝不是单单的他好或者不好。” 焘奡咬着的牙都快碎了,倘若她对幼椿真的是好姐妹之情,她会由衷的替幼椿高兴,然而她对幼椿并不是这样的情感。可她面上依旧维持着与朋友之间仅是介意小秘密的样子,没有过多的情绪。 邬羲和双眸明亮,意外的听到那些话,树叶尖尖上的水滴,滴下去的瞬间,心悸颤动他反应过来他对幼椿的不独是好感,是比喜欢更甚。 雀跃的心情让他不想再伫立角落,忍不住迈出的步伐都带着跃起的感觉,“椿,该回家了。” 幼椿还是在意焘奡的心情,“焘焘,就算我和他在一块了,你还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这不一样……”焘奡喃喃低语道,眼神逐渐无光,像落日余晖里最后一丝光坠入山后,消失殆尽。 这怎么会一样呢?焘奡说不上来此时的心情,是麻木到没有知觉,酸甜苦辣搅合在一起,味觉失灵的不在乎食物本身的味道。她提着嘴角,纯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而挤出来的应付。 可邬羲和明白焘奡想表达的意思,强硬的拉着幼椿,“姆婆还等着晚饭,再不去镇上的店要关了。” 幼椿纠结了一番,也好,她回去组织组织说辞。 “大人,我可是一而再再二叁的和您强调,这是我的玩具啊……” 邬羲和猛地睁眼盯着焘奡,发现她脸上妖族的暗纹都显现出来。 然而幼椿毫无察觉,连那句话也不听闻,皱着眉头还在思索。 “她不是玩具。” 树叶簌簌作响,风把地上的灰尘都卷起了些,幼椿眯着眼惶恐被灰迷了眼,看着天空变得越发昏暗,“要下雨了啊。” 台下的人刚才就散了,如今要下雨了愈发显得台下冷清,徒留他们叁个人。 “焘焘要下雨了,我送你回家吧?”边说边挽着焘奡往她家的方向走,焘奡拽下了幼椿的手,死死捏住了幼椿的手。 戏台子距离焘奡的家并不远,一路上还有些热闹,槐家明日喜事,今日却已经开始摆着酒席请镇上的人去吃。 焘奡看着一路被装点喜庆的红,满脑子都是幼椿要嫁给邬羲和。 “大人抢我的玩具,只能害你渡劫了。” “随你。” 这两句话的交流,幼椿依然毫无察觉。 送焘奡到家门口,两个人就结伴而行。 焘奡眼睁睁看着两个人回去的背影,夕阳将他俩人的背影相融,直至消失在地平线,“是不是我变成了邬羲和,你就会喜欢我?” 可惜无人应答焘奡,她抬起头看着空中悬浮的木牌,赫然显示着镇上每个人的名字,焘奡手指翻动着木牌,木牌交迭发出清脆的声响。 焘奡扯下了一块木牌,红绳啪的一下断了,女子的笑声在街巷里回荡着,“唢呐还是白事的时候好听。” * 夏季知了声吵得幼椿翻了个身,邬羲和想要贴上来就被幼椿踹了。窗户纸捅破之后,某些人就没脸没皮再也不睡回小木床了。 “姆婆已经知道了。” “那你也不要贴过来,太热了。” “椿得到了就开始嫌弃了。” 幼椿满脸问号,今天不是才听过一场戏吗?怎么就开始活学活用成戏精了! “真的太热了。” 邬羲和有些失落,“嗯……” 夏日的夜里热气消散的差不多了,还没到最热的叁伏天,她其实毯子拿掉还是有点凉飕飕的,她见邬羲和那么大个身体可怜巴巴缩在边缘就是为了不碰到她,还是心软了。 “好像..有点凉…” 就像狗狗动动了耳朵,邬羲和注意力全都在了幼椿身上。 “咳咳,夜里凉谁知道我会不会乱踢毯子。”幼椿故意踢了脚毯子。 邬羲和凑近了点见幼椿没反应,大着胆子摸到了她的手,又见她没继续拒绝自己,邬羲和凑了上来把手臂放到她腰肢上,手掌盖在她肚子上,“椿睡吧,我就是椿的毯子。” 幼椿盖在他的手背上,拍了两下。听着虫鸣声,她转了个身体,与他面对面,吻了吻邬羲和闭着的眼,“不光是毯子。” 邬羲和闻言张开了眼,眼皮上还留有温度,“那还是什么?”目光炯炯有神,像是黑暗里人族微弱视线里可见的萤火虫。 月下的两个人其实视线能见度并不一样,就算借着月光,幼椿也只能看个轮廓大概。而邬羲和不同,清晰可见的看着幼椿所有细微表情。 “是想永以为好的人。” 耳边再也听不见房外的虫鸣,万籁寂静,徒留她的呼吸声,心跳声重迭。是白日里他为了调侃说的话,眼下却被她极为认真说出口。 邬羲和愣愣地看着她,好半晌才说道:“那椿愿意和我结发为夫妻吗?” 幼椿想再一次回避,栖霞镇没有生育能力为何能一直微妙的维持着社会运转体系,是因为每年都会有迷路的人,而这些迷路的人下不了山,栖霞山下山的路,常年被雾气笼罩。那些迷路的人久而久之就会和镇上的人成亲,与外面的世界不同这里的夫妻都是去桃花树下挂红缎,许下缔结的诺言,此时镇上的人手臂上的红绳就会缠绕在对方身上变成了一人一半。 据她姆婆说,一般与外来的人成亲,会比自己在原来镇上成亲的人要活的久的多,是因为红绳将外来者的寿命均分。她不想要邬羲和因为她而减去原本的寿命。哪怕之后和离间断了红缎会归还,但她依然不想。 “是我误会椿的意思了吗?” 邬羲和声音低落了许多,幼椿靠近了邬羲和手伸到他腰上钻到了他怀里,“羲和,我们出去了以后我想带你见见我父母。”唯有春日祭那晚,下山的雾气会被月光驱逐。 幼椿并不在乎便宜父母,但是她又实在想不到别的借口。 邬羲和蹭了蹭她发丝,“好。”原来是因为父母,他松了口气,椿愿意就行。 麦地【H】 喜事变丧事,这事并没有引起住在郊区的人过多的关注点。 夏日炎炎逐渐变成了秋意浓,漫山遍野的绿成了红黄迭加的暖色。 小麦终于从绿油油结成了金黄的麦穗,在麦地的深处,两个人重迭的让人分不清。 “唔..会有人……”幼椿脸红红的,开荤的邬羲和总是缠着她做这些,秋日里的麦子地,借着高度起初还算规矩搂搂抱抱只是要亲亲,然后就开始松了松她的领口,手摸进把玩着她的乳儿。 “不要脸……”幼椿背对着邬羲和,却没想到他撩开了裙摆让她衣物松的过分。 柔软细腻摸不厌的奶子在手里触感极好,她因害羞发抖的身子更加爱不释手。 “不要脸,要椿。” 他过于直白,幼椿反而背对之后就任由他了。 做粗活的手,手上的茧子摸着细腻光滑的柔软,白嫩的乳肉手感极佳,觉得天上的云朵也不过如此,敏感的樱色奶头挺立了起来。粗燥的手只是揉捏就让幼椿气喘吁吁整个人背靠在邬羲和的怀里。 随着邬羲和的动作领口越来越大,是腰封没办法在捆住领口的风光无限,从上而下的看去,乳球被他把玩成各式的形状,奶子的肌肤都没捏几下就泛起了红,好像在拿什么剪刀糟蹋上好的绸缎,这种破坏性的视觉享受让性器高高耸立。 他摆着腰摩擦着她的臀部,“好想在这里肏椿。” 乳珠被他手指按进去,另一边则是食指和大拇指揪着轻轻旋转,幼椿就要站不住了,耳边的话语让幼椿觉得秋高气爽的好天气成了夏季还未过去。 “臭流氓。”她闭着眼,耳边一边是他低沉的喘息,另一边时麦穗随风舞动的声音,声音娇媚无力。 “可是椿被玩着奶子就一副要去了的样子,真骚。”邬羲和找到了小嘴,想要靠亲吻来解馋,唇舌相缠,带着她的小舌在嘴里细细吮吸,她口中吞咽不及的晶莹顺着嘴角滴在白花花的奶子上,邬羲和将这些液体抹开走光下显得十分亮眼。 乳儿在他的玩弄下,完全在野外下展露出来,沉甸甸的像结好硕大的果实,邬羲和还颠了几下,就像在称分量,奶子弹跳的颠簸让幼椿膝下一软,邬羲和顺势把她压在麦子地里。 “原来椿那么迫不及待了。”邬羲和只撩开她一点裙摆,一口咬下乳儿,咂嘬着小小的乳珠,粉嫩的如同桃子上的尖尖,舔了舔又狠狠吸了一口好像这样做能吸出奶水。 幼椿臀部抬了一下迅速坠落地上,发出猫崽子一般的声音。她只是来给邬羲和送饭,并不是来做农活,就穿了荆钗布裙哪里知道方便了邬羲和作乱。 他开了荤总共也没吃到几次,夏日太热幼椿不愿与他接触,好不容易等着天气转凉,姆婆开始有了起夜的习惯,导致幼椿顺理成章有了拒绝他求欢的借口。 两个桃子被他吃的都是痕迹,漂亮的奶子一看就被糟蹋的不像话,小小的乳尖都被吸成了肿大的葡萄,被他轻轻呵气都能引得幼椿轻哼哼。 龟头抵着两片湿透了的贝肉试探地拨开,“椿好湿。” 她的腿被自然分开挂着他的腰间,“你…快点…”她想让邬羲和速战速决,怕人来。 “椿,我要是早泄,以后椿就会去找别人了。” 随着话音他一鼓作气顶了进去,窄穴紧致绞着肉棒想要一下子就逼出白色的液体,邬羲和舒服的喟叹了一声,在幼椿耳边喘得色情,“椿下面又紧又热。” “你…闭嘴……” “我不要,椿每次听到这些下面这张嘴都会咬的用力。” 幼椿锤了锤邬羲和的胸膛想要阻止他说这些,邬羲和不在意这些小猫挠痒痒的行为,恶狠狠的顶了几下就开始大开大合肏弄了起来。 风根本驱散不了身上的滚烫,水泽声与啪啪声缠绵在一起,“椿比以往水更多,是喜欢在野外吗?” “不…啊啊啊啊,呃没…..” “椿缠的那么紧,都想射在里面了。” 龟头撞在软肉上,磨蹭的敏感处腿就哆嗦着身体,压抑着自己的娇喘,无助的啜泣声断断续续的,穴肉紧缩缠夹想要肉棒进出的慢些轻些。 可这舒爽的程度让邬羲和根本停不下来,野外的刺激,她在光下在麦子上,汗水打湿了她的小脸,头发黏腻的贴着被欺负的狠了一副受不了高潮的脸蛋,淫荡的模样让邬羲和越肏越深,顶到了宫口。 “椿现在看的真骚。” 少女大张着双腿任由他操弄,眼睛失神到无法聚焦,小嘴本是紧咬下唇,又因为无法用鼻子呼吸,微微张嘴想要呼吸,奶子随着他大力挞伐颠簸起伏,那指印和吮吸的痕迹都是他干的,他手握着她腰继续套弄自己的鸡巴,另一只手抓握着乳儿尽情揉捏一副随时想要捏爆的样子。 “唔..不骚……”少女都被操干的快要玩烂了还心心念念不想被邬羲和说,“椿不骚……” 想起那个晚上她被操的喊他好哥哥,兴奋的专攻宫口想要扩张开占据所有,“椿放松点,让我肏进去就不是小骚货。” 幼椿乖乖听话尽量放松下身体,眼角沁出泪水,小肚子感觉要被捅破了,麻麻的酸胀像月经快来的时候涨疼,有些哭泣的哀求着邬羲和,“羲和轻点..不要了……” “叫哥哥。” “哥哥…哥哥呜呜…啊啊啊……” 幼椿挪着小屁股想要逃避他的操弄,握着的手,两只手死掐住了幼椿的腰肢让她避无可避,随着她一声声的哥哥,他终于顶开了宫口的小口子,龟头一进去猛烈的吸力让他头皮发麻的舒爽,奋力的一下下凿着她最后的柔软。 酥麻感与酸意从穴口蔓延在整个腹部,甬道再一次规律性的痉挛,视线无法聚焦,手指无意识卷缩,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水流在他抽出时流着到了交合处顺着股间滴落。在他整根没入又把涌出的水流顶了回去,穴肉感受他粗硬和青筋脉落,为什么她觉得邬羲和的肉棒又大了一圈。 狭小的花缝在猛烈的操干下变成了一个洞,把一圈粉嫩的肉快撑破了,肉色被撑的泛白一副随时要操破的样子。 “哥哥..哥…羲和…夫君…不要…受不了了…..”不自觉扭动着的腰却多了几分迎合,间歇性的夹紧与吮吸。 幼椿就像被操开了,大脑开始停止思考胡乱喊着邬羲和,大腿内侧绞着他腰,奶子胡乱挺着。 “椿真是浪荡。”邬羲和拍了一下晃悠悠地乳儿,幼椿就哆哆嗦嗦地攀上高峰。他喜欢她喊他夫君,邬羲和牵着她的手摸着自己的脸颊,又挪到自己唇边轻轻的吻着,沿着她手臂上的一条红线落下细密的亲吻,想起了焘奡的话,“椿的红线那头要是绑的人是我就好了。” 幼椿迷迷糊糊的整个人还沉浸在高潮之中迷失自我,“我是焘奡的。”很久之前焘奡好像和她说过,她能让自己活得很久。 邬羲和的肉棒还在被穴肉无意识吮吸舔舐,里面如同万千张小嘴伺候着他的肉棒,可他现在听身下的人出这样的话,“椿是我的。” 邬羲和眯着眼,戾气萦绕着周身,看着幼椿一副淫荡到人尽可夫的样子在他胯下承欢,心里明知是因他,但更多的是因为那句话。 胯下耸动频率变成了残影,黏腻的汁水就像豆浆上一层泡沫,他用力过度地捏着奶子又想抓爆又想乳肉分离。 耻骨相抵拍红了她娇嫩的臀部,邬羲和整个人如同控制不住,只把她固定在合适自己抽插的位置,将她一次次送上来供自己支配,穴里哆嗦的一口一口吐出液体滋润着肉棒也无法去阻止他的愤怒。 伏在身上的人埋下头大口吸着奶尖,留下牙印,手上的力道加重,红痕慢慢都变了色,宫口默默忍受着抽捣巨大的吸力也没能榨出他的精液,邬羲和搅动着势必要让她的宫口与花穴记住他的形状。 要在她身下留下自己浓重的气味,洗都洗不掉,幼椿的哭声都破音,沙哑嗓音叫着邬羲和都换不回他的理智。 哭喊声下一股股劲多量足的白浊将胞宫灌满。 “啵——”的一声,他抽离了,看见被他操成小洞的穴口慢慢闭合,除了两片贝肉红肿,又变成了一道花缝。 少女衣衫不整的躺在麦地里失焦的望着天,好像被人拖进麦地里强奸了一样,身体抽搐的一看就知道被玩烂了。 邬羲和瞳色变得像琥珀,他摸了摸幼椿的小脸,“椿应该还能继续的吧?毕竟椿的身体那么淫荡。” 奶子被地里的小麦磨了又磨,青紫痕迹的印子把乳儿弄得愈发敏感,手抓断小麦秆子,指甲掐着泥土,幼椿已经无法叫出声了只能哭着喘息,她膝盖早已无力被撞飞的瞬间又迅速被扯回他的胯下,她感觉自己快被操死了,身上唯有知觉的穴被肉棒抽捣的火辣辣的疼痛又带着无法言语的爽,她好像只能被箍着臀去迎接他的撞击。 屁股被他拍的疼痛,随着他每一次落下的掌印,穴里的软肉就巴不得把他的肉棒咬断,幼椿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她依稀听到了别人聊天的声音好像还有人和邬羲和打招呼。 她就像邬羲和发泄的工具,好像有人看见她在被邬羲和随意当成发泄对象,手指插在泥土里最终软了下去。 白皙的肌肤如今没一块好皮,青青紫紫的痕迹都是他的杰作,块状的肌肉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健硕的腿部依旧压着娇嫩的身躯进行活塞运动,月亮都快出来他好像还是不肯放过幼椿。 她的小腹微微隆起像怀孕四五个月了一样。 邬羲和痴迷的看着意识不在的幼椿,“太想和椿融为一体了。” 窃爱 纵欲过度的后果就是一整个秋收的季节幼椿都生了病,病恹恹的。相比之下邬羲和的状态不要太好了,简直就像榨干了人类精气的妖精。走在镇上不少人会纷纷侧目,直言幼椿有眼光。 但这些幼椿根本不在乎,她完全不肯与邬羲和亲近了,更别提晚上睡一块,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和邬羲和同榻,邬羲和再一次被赶回了小木床。 温香软玉抱久了,再抱着被子有些心酸,邬羲和可怜兮兮的道歉,“椿,我错了。” 幼椿只是捂住耳朵不去看他,每日道歉幼椿始终心如磐石坚不可摧。 邬羲和想到了另一个法子,特意冬日里去洗冷水澡,想着感冒能让幼椿回心转意的时候,姆婆叫住了邬羲和,姆婆可不想家里少个劳动力。 “你真是个傻孩子,装装样子就好了,哪能真那么傻乎乎啊!” 在姆婆的掩护下,邬羲和装病装的十分顺利。 “嗐,那么冷的天就几床被子哪够啊。”姆婆打着水给他换了个块毛巾,“再怎么样土坑也好歹可以挡挡风寒。” 幼椿听着担忧的看着面色红润的邬羲和,这个红应该是病态导致的。 “我这就让羲和搬回来。” 幼椿小声说着开始铺床,让邬羲和躺回来,邬羲和却拒绝了,“还是不过来了,会过病气给椿的。” 嗓音低哑,幼椿心被揪着,她好像确实挺过分的,都冻感冒了还考虑她会不会被传染。 “没事,你睡过来吧。姆婆帮我一下。” 在幼椿看不见的地方,婆孙俩对视了一眼。 幼椿出去打算烧柴火的时候被姆婆叫住了,“夫妻不就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多大点的事。” “姆婆,不是……”幼椿下意识先反驳最后叹了口气,“是因为觉得自己没有被尊重。” “那椿说出口了吗?” 幼椿把柴火丢了进去,摇了摇头。 “你不说出口,他也不知道。人与人之间终究隔着两层皮。”姆婆把锅打开见水沸腾,把切好的咸肉丁先下了锅,接着扔下来一把切碎的菜根子,“憋在心里又不舒服,等哪天想开了,回头一看,人不见了。” 姆婆撒了把盐,解开麻绳用碗挖了一勺面粉,水里咕噜咕噜翻滚着肉末丁与菜梗子,姆婆拿着木勺搅动着就直接把面粉倒在滚起的水里。 “说的姆婆碰到过这种事情。”幼椿从灶台旁抬起头,鼻尖有个炭火的小黑点,像只小狗。 “这种事情才是人生常态。” 幼椿不太喜欢吃这种面疙瘩,她喜欢面和好之后揪成一小块一小块下水里,姆婆今天的烧法太稠了,虽然也明白是为了照顾病人。 端着碗走回去,还没走到就听见邬羲和的咳嗽声,幼椿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只是从厨房走到房间那么点路她耳朵就被冻得通红,而自己还让邬羲和窝在木板床上那么久。 愧疚的心里让幼椿加快了步伐,进了屋子,邬羲和坐在土炕上,不知道盯着什么在发呆。 “吃饭了。”幼椿见他回过神想要坐起来,幼椿拿着碗挨着他,“别起来了,我喂你。” 邬羲和抬眼没想到还会有这种好事,可他并没有动作就是瞧着幼椿。 幼椿见他呆呆的样子,心里愧疚不断扩大,是她平日对邬羲和态度太差了吗……看样子以后要对他温柔一点。 幼椿柔声细语神态柔和,像哄孩子吃药的母亲,“姆婆切了咸肉又放了盐,可能会咸。” 幼椿舀了一勺吹了吹,确定凉下来才给他喂到嘴边。 邬羲和张口吃了看着她,“吃不出来。” 幼椿又兜了一勺,她都忘了感冒的人味觉多少会丧失,“姆婆也是,你都发烧了还做的那么咸。” “我再去给你做一碗吧?” “不用麻烦了,邬羲和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偷偷拽着她的衣摆,凑了凑靠近着,“给椿添麻烦了。” “你要是真觉得给我添麻烦,那就快好起来吧。”说着又喂了一勺。 安静的只有碗与勺碰撞的声音,很快一碗就被吃的底朝天,“还要吗?” 邬羲和摇了摇头,眼神专注的停留在幼椿的身上。 看着幼椿忙里忙完给他漱口,一边是觉得自己不该骗她,一边又贪心的想要更多,他好喜欢椿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以他为准。 晚上幼椿忙完了,躺回床上,把被子再掖了掖看看有没有漏风的地方,“好了,睡吧。晚安。” 邬羲和手脚都被她被子裹的紧紧的,蜷缩在一起他挪动的时候就像个蚕宝宝的蠕虫一样,他黏黏糊糊蹭着她颈窝,声音拉长一句话不知道转了几个音,撒娇的说着“喜欢,好喜欢椿啊。” 明明如石头那样坚硬了被撒娇的邬羲和一句话就融了,她好没用啊。 “因为太喜欢椿了,所以在做那种事的时候,根本不想听到椿提到别人,就失控了。”邬羲和的声音带着委屈,像明知道做错事还不服气,为自己与理据争,“万一我对椿做那些事的时候,椿也不想听到我喊别人吧。” 呃,都不用想就来气,她喊谁了!幼椿转过去,和他面面相觑,想起来了有些哭笑不得,“羲和,我只是喊了焘奡,都是女孩子你也吃醋啊?” “我不管,反正幼椿除了我,谁都不应该喊!”邬羲和憋着气,导致声音幽怨,不知是他埋在被子里还是感冒鼻音很重,“就算你喊的是姆婆我也会心里不爽,想要椿里里外外心心念念的人都是我。” 生病的邬羲和让幼椿觉得他无理取闹的有些可爱,“好好好,不喊。” “嗯,我也没有不让椿和焘奡玩,但是椿可不可以在玩的时候也能想到我,起码考虑考虑我的感受。” 他说这句话实在太像个小朋友了,幼椿伸出了手隔着被子了搂住了这个“蚕宝宝”,霸道,小心眼,爱吃醋。幼椿庆幸黑夜里他看不见自己的脸红,她居然很吃这个,果然,人没谈过恋爱好像就不知道自己真正喜欢什么类型。 “好,我答应你。” “椿真好。” 整个冬日在邬羲和装病中慢慢渡过,幼椿对他的态度温柔到即使春日的来临都不曾察觉。 邬羲和开门闻到了一院子的花香,栀子花浓郁的呛到他咳嗽了起来,这才惊觉春日已过大半。 “姆婆说要我做香囊,马上春日祭了。”听到门扉声,幼椿抬起头,笑的灿烂,她晾着栀子花,整个人被一片白色的海洋包围。 栖霞镇的最早传统是女子在春日宴做的香囊,被闻出最多的人拿到优胜奖可以受到古树的庇佑,本来只是个讨彩头的小事,只是总会被传出古树能使人愿望成真。 “不过,去树下许愿真的能成真吗?”幼椿虽然做着这样的事情,她还是保持怀疑态度,即使穿得是的世界,她还是无法颠覆自己的认知。 “相信是知道自己相信,知道自己相信,就是不相信。” “咱就是说能不能别打哑谜?” 邬羲和没有在解释前面说的话,他想说的又何止一句,但最后他还是希望幼椿放轻松点,“与其说服自己相信,倒不如是为了体验过程会好点吧?”以结果为导向,期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如果最后她并不会开心,那他宁愿幼椿一开始就别做了。 “我不在乎名次啊,我只在乎你闻不闻得出来。”幼椿本来想着潜移默化的,直接说出来就觉得乐趣都没了,让邬羲和天天闻,总能闻出调制的花香吧,这是她不想说出口的小心思。 “椿是在让我作弊吗?” “想让心上人闻出来,这个要求很过分吗?”她没有回答邬羲和,反问他了一句。 “不过分,应该的。”邬羲和说着正要把握着手的人拉住了幼椿,想要搂到怀里,结果姆婆从旁边走过来。 姆婆轻咳了一声,幼椿就把邬羲和推开,两个人背对着一个假装整理花,一个人抬头望天。 姆婆眼神打量了欲盖弥彰的两个人,“椿去镇门口接那个我刚刚和你说的客人。” 幼椿捋了捋裙摆,拿着一朵栀子花,在走过邬羲和身边塞在他手里,才快步往外面跑去,快跑到镇上牌坊处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姆婆有和她说要接谁吗? 幼椿表情凝滞住,她好呆啊!而且镇上来来回回几百个人,哪个人还需要接啊?越靠近才发现不止她一个人。 幼椿被人群挤到了一边,还在匪夷所思一道声音连同手拍着幼椿的肩膀,轻巧的把她揽过,“椿也来了啊。” “赵姨!”是镇里的赵寡妇,“怎么那么多人啊。” “春日祭是青荫墓特殊的日子,别的门派会来道喜,你母亲不来吗?” 幼椿愣了一下,视线落下,心跳了几拍又慢了下来,不是便宜母亲,若是她,姆婆也不至于让她来接。幼椿眉眼自然抬起一点眼,嘴角自然的往上提,“不来,倒是来了个客人。” 赵寡妇眼睛在幼椿脸上扫了扫,有些意外,正要再开口询问,幼椿又马上接道:“赵姨怎么来这里,是有熟人?” “儿子今年会回来。”她儿子入了青荫墓之后就能下山历练了。 “哦,小雅叔回来啦,那挺好的,我先不打扰你了我往前在挤一挤。”幼椿不想在听赵姨说些别的,手不再扒拉人群努力往前走,反而再往后退,扯出来的笑脸都快僵了。 幼椿在麋肉粥铺子旁坐着,一勺一勺舀着米粥吃,大部分镇上的人都快来齐了,看着远处穿着华服的焘奡,幼椿很识趣的没有凑过去。 “偷偷吃米粥,回去吃不下饭姆婆又要说你了。” 幼椿兜了一勺,“啊~”喂给身边的刚刚落座的邬羲和。 邬羲和听话的张嘴,没想到幼椿真的喂给他了,没怎么咀嚼就吞咽了下去。 “你怎么来了?”幼椿把整个碗都推了过去,让他吃完。 邬羲和眼神瞟开了,“想你。” 幼椿脸噌的红了起来,这个直球打的她措不及防,就那么一会儿,他也太喜欢撒娇了吧,幼椿手指缠绕着裙摆,不好意思的往人多的地方看。 邬羲和只是想到了当初在门外听到姆婆的话,不放心才跟来的。 ‘不过你父母也给你找了门亲事,待下一次的春日宴那天对方会来,见一见也好。’ 可春日宴唯有甲子年才会举办。 花海 天还未完全黑下来,月亮却已经若隐若现,距离春日祭还有叁日,他觉得他来的挺早了。 踏入牌坊下的人,瞥了眼现在有点冷清的街道,狭长的凤眸闭了闭眼,呃,他收回刚才的想法,他好像来的有点晚。 “是凌昶燮吗?” 傍晚料峭的春风还带着微微的寒意,树梢晃悠悠的,在影子里像是它才是那个罪魁祸首,把少女的发丝摸乱。 屋檐下挂着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泪痣上的眼睛缓慢的眨了一下眼,“吓了一跳。” 幼椿揉了揉自己的耳垂,“那,不好意思啊?”她也不是突然出现啊,吃完粥之后来回走了好几遍的街道太累了,她和羲和就在树下面等人了。 “我带你去见姆婆,呃,不过先等我一下。”幼椿却没马上带路,而是跑回刚刚的树下,把盖着邬羲和眼上的树叶拿掉,“回家了,客人来了。” 邬羲和嘴角勾着笑,睁开眼看着她伸出手打算拉起自己。 昶燮缓慢的摸上了左边的领口,手指抚摸着衣服的暗纹,清晰感觉到心怦怦的跳,如果是被吓了一跳,怎么现在还在跳。他不由得把视线又移回树下的少女。 “抱歉久等了,跟我们来吧。”幼椿推了推邬羲和让他走的快点,侧目并没有怎么掩饰自己审视的目光,原来男主长相是阴柔那一卦的啊。 邬羲和走在最前面,一路上都是幼椿推着他的背走路,还要扭头和昶燮搭话,让人家不至于太窘迫。 “抱,抱歉。我有点笨手笨脚的。”昶燮有些懊恼,少年本是不信一见钟情的,奈何眼珠子就像黏在对方身上了一样。这才说着话不小心踩到了幼椿脚后跟,“真的很抱歉,我会赔偿的。” 一个红了耳,一个冷了瞳。 鞋子被踩出,飞了一小段距离,幼椿差点摔跤,邬羲和一转身把幼椿拦到怀里抬眸打量着昶燮,不着痕迹的皱着眉。 “没关系的,我没放在心上。”幼椿看了眼飞出去的鞋子单脚站着,抿嘴笑了笑摆摆手,“请您也别放在心上了。” 昶燮看着这个笑容第一时间没有去捡,愣愣的看着幼椿,做出这样失礼的事情,她还能笑出来,为什么能有人笑的那么好看,就像日光下被照射低着花,不是被晒到打蔫,更像是对于太阳害羞一样。 “可我放在心上了。”邬羲和脸黑了下来捏着幼椿的手,可爱的小鞋子上,多了一个脏兮兮的鞋印。 幼椿也没想过邬羲和去把鞋子捡回来,用手指擦她布鞋,这布鞋也擦不干净只能回头刷一下了,“别擦了,回去洗洗就好了。”她把邬羲和拉了起来,想要拽着他往家的方向走,他们还要带路呢。 邬羲和更恼火,他在家里上次没看见下床的时候不下心踩了一脚她布鞋,被念叨了一个晚上,凭什么这个人幼椿还能笑着让对方别放心上,凭什么啊?他把她踢出去的布鞋攥在手里,蹲了下来,“我背你。” 昶燮见状有些尴尬,他也没想过造成这样的局面,“你们姐弟关系真好。” “我和她不是姐弟。”邬羲和的态度差到离谱,盯着昶燮的样子要杀人了一样。 在背上的幼椿并看不见邬羲和的表情,小腿挂着他的臂弯里晃悠晃悠的,搂着他的脖颈,幼椿讪笑着解释道:“嗯,我们确实不是姐弟。” 昶燮蹙了蹙眉,不是姐弟却住在一起,试探道:“你们关系好的,真像亲姐弟。” 叁个人说着话,到了门口,姆婆已经把小院子里的栀子花都收了起来。 “姆婆人接来了!”幼椿从邬羲和的背上滑下来,一把抢过布鞋,穿着就蹦跶往姆婆面前蹿,帮着姆婆晒着的腊肠取下来。 邬羲和眼睛在灯笼的烛光下琥珀色的有些耀眼,睥睨中带着不屑,“无所谓,你觉得我们是就是。我和她心里清楚是什么就行。” 昶燮收起了温和的表情,眉眼间的笑意荡然无存,“是吗,若真这样,我也不必来这里接她。” “你可以试试,她在乎的是她父母还是姆婆。”邬羲和只留下这一句,进了院子陪着幼椿一起摆放,姆婆腾出手了,才看见昶燮。 招呼着昶燮进了中厅。 邬羲和眼神一直看着幼椿,发现幼椿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松了口气。但幼椿过于认真的收着腊肠,“怎么了?” 幼椿皱着一张脸,委屈地说道:“姆婆把我的栀子花,做成了茶泡了喝了!” “都泡了?” “还有些被她用糖腌着做栀子糖馅了。” “那..有什么关系呢?” “那你不是认不出来了,你不是不知道我到时候会拿什么花去做香囊?”幼椿上贝齿咬着下唇,咬着嘴唇微微发颤,她倒是想提前告诉邬羲和可她一时半晌也记不清镇上那些人用的都是什么花,至于栀子花她和焘奡虽然分半,但她偷偷加了点秋日才会有的桂花,现在她去哪找桂花?也不怪姆婆会做成糖馅了。 “相信我,我认得出来的。” “真的?” 她问的小心翼翼眼神偷瞄着他,邬羲和憋着笑,“真的。” “好的,你要是认不出来你就死定了。”幼椿早就把腊肠都放好,挥舞着小拳头对着邬羲和警告。 邬羲和忍不住发笑握住她的手,用手心把她的小拳头包裹住,“嗯,认不出来任你处置。” “嘁!”幼椿抽出手,做了个鬼脸跑掉了,她还是赶紧去想想用什么花吧。 邬羲和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中厅的两道身影,栖霞镇能不靠寿命存活那么久,无非靠那棵桃花树,对于修仙之人两叁百年不过尔尔,更何况区区一甲子。只是栖霞镇特殊,大多吃的都是灵米灵植,都带点灵气也就让他们的样貌并不会有变化。从姆婆身上视线挪到了那个一看就是哪家修仙世家的小公子,眉头紧锁着,从那次和焘奡说她不是玩具的那刻起,就清楚知道他再也不能像起初那样,蓄意接近她,只是把她当一个能渡劫的工具。 晚间邬羲和看着幼椿已经上了坑,拿着并列的等长线条,针针扣套而成,落针于起针近旁,落针时将线兜成圈形。第二针在线圈中间起针,两针之间距离约半市分,随即将第一个圈拉紧。趁着她心思全然在线上,拿着她的布鞋出去了。 幼椿见他上了坑,才抬起头,很快看见了水渍,“你做了什么啊?”握着他的手背还有未擦干净残留的水珠。 邬羲和不自然地抽了抽手,觉得自己不够细心没把手擦干,“洗漱。” “少来了,你不是带着昶燮去溪边的,回来就告诉他盐巴的位置了吗?”幼椿脑瓜转了转越过刚上土炕的邬羲和,望着自己的布鞋果然不在了,“我鞋子呢?” 幼椿握着他的手,不可思议地说道:“你不会真拿去刷了吧?” “不喜欢椿的东西上有别人的印子。”邬羲和的语气委屈但理直气壮,“而且椿不是很喜欢姆婆绣的图案吗,狐狸尾巴都脏了……” 是个小狐狸的图案,姆婆知道她喜欢叮铃铛铛的声音,还给她绣了小铃铛,走进小院子,姆婆就知道她回来了。后来有次和焘奡出去玩掉了,也是邬羲和去给她重新买了个做了上去。 幼椿凝住了呼吸,不是故意想要憋气,是无法通畅呼吸,鼻塞的酸意都快感觉到口腔,可内心里一点点渗入进来的味道,是苎宁的草本味,甜丝丝的。 “羲和好蠢。” 邬羲和眉头紧锁,本就因为鞋子和幼椿对待的方式两样就气愤不已,“我哪里蠢了,我……” 幼椿在邬羲和想要辩驳的时候扑了上来,亲吻着他的唇。就退后看着邬羲和,看着他本是遇到烦心事跟欠他钱一样的臭脸,然后被亲了一口,有点不敢置信,是确认幼椿做了什么后,他才嘴角上扬,还想压抑一下别笑太明显,但实在忍不住。 “你笑的好傻哦。”幼椿捏着他的脸蛋,事后回想还有点害羞,她怎么会那么主动啊。 邬羲和嘴角依然挂着笑,只是看着幼椿的眼神越发幽暗,放在身侧的手环住了怀里的人,手臂逐渐收紧想要回吻的时候,姆婆不客气的踹着木门,“幼椿!” 幼椿慌忙地爬起来,“我..我忘了我要去和姆婆睡了。” 邬羲和手握成拳锤着炕,见幼椿想要下炕,他率先一步下了炕穿上鞋子,横抱起幼椿,“你鞋子还在外面,我抱你去。” 搁平日里光姆婆在,她都会尽量避免和邬羲和的亲近,更别提多一个外人了,“你快放我下去!” “你赤脚过去姆婆会让你上炕吗?” 一句话堵死了幼椿的举动,干脆埋在邬羲和怀里装睡了。出了房间,假装睡觉的幼椿听着姆婆压低声音问邬羲和她是不是睡着了,幼椿想到了在现实小时候装睡,爸爸也是这样抱着她回房间,一瞬间想家,情绪低落了下去。 她都快忘了,她要找到隐藏人物刷黑化值才能回去。她悄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偷看,却发现昶燮也在看着她。 幼椿慌忙闭上了眼。昶燮作为男主角,一定会碰上她要刷黑化值的隐藏人物吧!那得想办法和昶燮套近乎呢。 昶燮泛起笑,真可爱啊,只是随后昶燮的视线从幼椿的脸移到了抱着幼椿的手臂。就算他和幼椿没有婚约,幼椿还是会被他接走,只因青荫墓的诅咒。 邬羲和见昶燮盯着怀里的人,身体转了一边用后背挡住昶燮的眼神,这种眼神真是令人作呕像极了臭水沟里的耗子,躲在阴暗处面对食物本身的觊觎,趁着人不注意去玷污,这种眼神他经常在焘奡的眼睛里出现。 邬羲和隐晦地盯着昶燮的影子,这些碍事的人都消失就好了。 农活 “农耕本就靠天吃饭,这几日天气好赶紧做了。”幼椿先是带着昶燮嫁接,把树枝上的树皮割开一点,再嫁接到同样树皮被割开露出嫩绿色的茎上,又用特质的线缠裹上,“这是嫁接,利用植物受伤后具有愈伤的机能来进行的。这样的野山杏种出来味道就又甜有糯。” “幼椿好厉害,懂得真多。” 幼椿小脸染上一抹绯红,些许不好意思的拿着手背擦去鼻尖上的汗珠,“是发明出这个人厉害,我只是比你早一点知道罢了。” 只是昶燮实在不像话,不是多切了把茎切坏,就是绑的太松让幼椿再一次返工,看着幼椿不厌其烦的和他说着还手把手教学,昶燮第一次开始怀疑自我,平日无论是符箓炼丹,还是术法身法哪一个不是一学就会一点就通,偏偏种地这些他觉得此刻自己就像个废物,“大致是我太愚钝,让幼椿一次次教导,我这都学不会。”脸上挂上了无奈的苦笑。 “这有什么关系?”幼椿听着话惊愕的表情都不遮掩,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当初姆婆那种把她丢在农田隔叁差五她就能养死,被姆婆骂的来,没去自裁全是她抗压能力强,“没有人天生就会什么呀,都是靠后面一点点学起来才熟练的。” 尤其是农耕一类,完全就是熟能生巧。 “真希望以后有机会也能教幼椿些什么。” “会有机会得啦!” 邬羲和咬着牙,额头上的青筋都跳了跳,一遍手把手教也就算了,毕竟那会椿也是这样教他的,可哪有一遍又一遍的?他不觉得昶燮是愚钝,他觉得昶燮就是故意的,想占幼椿便宜。 有这样想法的人不止邬羲和一个,焘奡的神色也不好看,她把青荫墓的公务处理完偷溜出来想趁着农活的时候多和幼椿接触接触,虽然平日里有个邬羲和,但她在的时候,幼椿还是和她说话最多了,哪里想过蹦出个外来者抢走幼椿所有的注意力,还需要手把手教那么多次吗? “椿,昶燮不适合嫁接,你让他做别的吧。”邬羲和嘴角噙着笑,眼神里根本没有半分笑意,冰冷的像凛冬将至。 焘奡赞成的点了点头,做些挑水苦力,只需要蛮力不需要技巧,眼神瞥到幼椿思索的样子,生怕幼椿不认同,连忙帮衬道:“术业有专攻。有的人天生适合炼丹,有的人时候养灵宠,都打击到他了不如试试别的?” 焘奡其实最后一句话的音调都变了,不阴不阳的。 幼椿没多想看了一眼焘奡,细细瞧着昶燮想要蜷缩到身后的手,虽然昶燮一声没喊,但是细嫩的手指都是被剐蹭的细小伤口,“我带你去种点幼苗吧。你是药修,种植灵植应该有经验吧?” “实不相瞒,并无。”昶燮些许脸色露出尴尬,凌家的灵石矿脉多到数不清,自打出生便是天之骄子,想要什么都有人双手奉上,在珍贵的草药对他而言也不过如此,何须他亲自种植栽培。 在幼椿的观念里药修都有自己息土灵壤,他们对于自己的药都有苛刻到变态的执着。可幼椿不知道大多药修是因为很多东西难寻,或是怕时间来不及有些草药珍贵摘除的时候若不保存就会失去药性,昶燮根本无需考虑这些。 “那就当积累经验,拿庄稼试试吧?”幼椿殷切的看着昶燮。 昶燮眼神闪动,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手指微动,心头泛起了丝丝痒意,他悄悄深吸了口气,才按捺下想要捏一捏她脸的冲动。 眼见昶燮想要做些什么,邬羲和忍不住了拉着幼椿就往外拽,“他若想学,自己会跟上来的。” 天气阴霾,乌云的云层厚到一丝光都透不下来了,就像天上的太阳彻底被吞噬了,黑云压了下来。 幼椿皱了皱眉,紧紧的回握着邬羲和的手,“不会要下雨了吧?” “嗯,不若今天早点回去吧。” 农耕靠天吃饭,这大雨下下来,土壤流失,“那不是还要带着斗笠去舀水?” 幼椿的话让邬羲和沉默了一瞬,“那先回去看情况吧?” 回去趁着幼椿去喂鸡,焘奡拦住了邬羲和,先是朝着乌云翻了个白眼,“大人,您这样治标不治本,就算一直乌云,还是能找到机会的。总不至于您在春日宴之前一直阴天吧?” 金乌渡劫,像他这种记忆都能不丢失的人,做出乌云蔽日也不难,毕竟金乌就是太阳的化身。 邬羲和睨了一眼焘奡,“有何不可?” “大人,信我一次。” * “叁踩二埋一提苗。”幼椿手把手教着昶燮,忽略了邬羲和和焘奡的表情,不就教昶燮耕田种苗,这不是为了多一个劳动力吗! 昶燮从最初的的错愕变成了淡然,他实在难以理解本该是天之娇女,如今来种田反倒一点怨气也没,白嫩的脚丫踩着湿软的泥土上,他没忍住,“女子爱美,你这般种田就不怕留老茧?” 幼椿下意识的反应便是朝着邬羲和看去,邬羲和绷着背脊在翻土,运动中的他肌肉线条即使被衣服裹着她也知道大致的样子,幼椿眼神挪开了。其实平时她也不怎么农耕,就像当初她对邬羲和说的话,邬羲和也是真的做到,他耕田他织布,他挑水他浇院。 “她平日里有人宠着,种什么田呢。”焘奡冷嘲热讽的来了那么一句,平日里这些个粗活轮得到幼椿亲自做嘛?上赶着做事的人还有她这个大冤种,结果来个小白脸就要亲力亲为! 焘奡的想法很简单,本来就邬羲和一个人,现在多一个,不得一致对外吗?先解决外患再处理内忧,很何况他们两个人再怎么样也是一直待在栖息镇的,哪能真让外人带走。 邬羲和的动作停滞了几息,几乎是秒懂了焘奡的意思,“椿回去吧,我来教他。你不是还要找花做香囊?” 邬羲和与焘奡合力把幼椿支回去之后露出满意的笑容。 昶燮看着两个人一口白牙对着他笑得灿烂,毛骨悚然,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当天傍晚,太阳还没落山,昶燮就趴在小木板的床上,被米大夫用药酒推拿着腰。 “怎么会……闪到的?”幼椿扒拉着木门,羲和堵着门口不让她进去,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真好笑和她睡一张床的时候怎么不说这句话。 “他自己不当心,大..邬羲和都提醒他了。”焘奡站在屋外倚靠着墙体,看似拉着幼椿不让她进屋,实则摆弄着她的手。 “提醒他什么了?” 邬羲和垂下头只见她小小的手戳了戳他腰上的肉,他想一把抓住发现她还有只手任由焘奡把玩揉捏,邬羲和又瞥了一眼床上疼的直皱眉倒吸气的人,前后夹击他抓住了幼椿的手,“焘奡家里今天留不了饭,你也见到了我们家现在的情景了。” “没事呀,幼婆婆今天不是去打马吊了嘛,家里还没生火,我可以和幼椿一起做饭的。” 对哦,幼椿抽开了两边的手,她光顾着弄香囊完全忘记做饭了!“我这就去!”幼椿提着裙子二话不说往厨房跑。 邬羲和拦都没她跑得的动作快。他微不可查的蹙了下眉,他得想个办法让他们狗咬狗才行。 春日 “焘焘你生日是春日祭当天啊。”幼椿撑着下巴坐在小条登上,还在想着用什么花做香囊。 焘奡梨涡浅浅,像细雨落入湖中荡起的涟漪,水波画两三圈。生辰礼她没想过,“我现在没想好呢。” 彼时的焘奡的确没想过生辰礼。她回过神,看着幼椿左边是昶燮右边是邬羲和,虽然性别这种对于她根本无所谓,可作为人族事后才醒悟,既然深知自己绝不会是她的另一半。 焘奡看向桃花古树,许下取代邬羲和的愿望,幼椿是自己唯一想要的礼物。 “你们还会术法?”昶燮先前听到几个青荫墓的人说他们破格传授了一些,意外的看向幼椿,修仙世家若说一点也不教自己孩子也不可能,只是他那时猜测幼椿是会些炼丹养灵宠一类。 “以前不知道,小时候教我们根本不知道是在学这些。”焘奡含笑的解释,不着痕迹挤开了昶燮,牵着幼椿的手好像在回忆过去的事情。 “小时候?” “嗯,我们学皮影戏,教邬羲和用兽皮或纸做成的人物剪影,我来绘上色彩,焘奡操纵影人。” “画皮,剪影,纸人。倒的确都是阴间……”自觉说错话的昶燮,“青荫墓居然会教你们这些。” 这些技法顾名思义,画的是人皮易容方便。剪影抢夺他人的身体控制权。至于纸人,昶燮最多就是见到用于替身来挡致死一击,其他他倒真不清楚。 说是纸人,邬羲和其实是喜欢用碎纸,别人不清楚,幼椿清楚的很,他有时候会拿碎纸来作弄她。不过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 “幼椿!过来挂香囊啦!” 远处的赵寡妇喊着幼椿去挂香囊,幼椿提着裙摆往赵寡妇身边跑去,转头对他们喊道:“我很快回来。”幼椿嘴角挂着笑,又想看羲和错愕的表情,又担心他找不到。 裙摆转出一朵朵芍药般的形状,这条诃子裙是幼椿母亲托昶燮带来送她的及笄礼物,只是送的太迟了。她如今穿着还露出一圈脚脖子,昶燮想到怀里发烫的脚链,心想她挂着一定很好看,白嫩嫩的肌肤挂上精致小巧的铃铛,就和那双小狐狸的鞋子一样,光是想象就觉得相得益彰。 “那我先去招待客人了。”焘奡对着他们示意要走。 他们两个人点了点头,站在凉亭旁,这个位置几乎能看到大部分人流。 “她若跟我走相安无事。” “她不走我也会护她周全的。” “邬羲和,你若真为她好,你该让她和我走的。”昶燮看着桃花树下的红绸,“至少该让她自己决定。” 邬羲和眼神追逐着幼椿,不语。 昶燮有些急了,“邬羲和,到底是她的命重要还是你只是把她当成自己的所有物?!” 邬羲和这才把眼神转到昶燮身上,黑瞳变成了琥珀色,在青天白日里竟像金瞳,是高高在上睥睨蝼蚁的轻蔑眼神,“你……” “羲和!” 后背被拍了一下,探出个脑袋,“你们在聊什么?”幼椿是跑着来回,还气喘吁吁匀着气。 昶燮看着用手背擦拭额头汗珠的幼椿,不合时宜的想到了芳菲尽,是看着美好转瞬即逝的消散,昶燮几乎是牙咬切齿的用气音怒叱,“邬羲和。” 虽然声音并不响,“嗯?”幼椿不解昶燮,抬起头正要看邬羲和。 邬羲和却是接着揉了揉幼椿的脑袋,不让她抬头看,“你自己同她说吧。” 幼椿觉得邬羲和莫名其妙的,凑到了昶燮身边,用肩膀撞了一下昶燮,“你俩吵架了啊?” “没有。” “声音都沉闷成这样了,还没有?” 昶燮维持着笑的表情,只是嘴里的苦涩只有他自己知晓,他不知道如何开这个口。 邬羲和快步走到了焘奡的不远处,看着她交际于其他人族门派之间,静等她忙完。 焘奡抽出身,走到了邬羲和身边,眼神落在人群里树下的那对壁人身上,对饮成双的人,对她而言像饮下的砒霜。 平心而论,从外形上来说,幼椿和昶燮更登对,但是哪有如何呢?幼椿是她的,“大人不在椿身边,怎么会来寻我?” “昶燮今天晚上会带幼椿走。”邬羲和说完便打算离开,倒不是说幼椿不会留下,他只是觉得昶燮有能力会让幼椿跟他走。 “大人什么都不做吗?” 邬羲和看着焘奡,眼神望着红绸缎,“即使是我,也没办法。”明明金乌的火可解世间所有的祟。 焘奡无声的摸着怀里被红线密密麻麻缠绕的禁步,嘴角是压不住的笑容,金乌是能烧光所有的污秽,但人心的恶意可是野火烧不尽的。 “所以大人这样做是为了让幼椿活下去对吗?”焘奡也没有放弃要邬羲和的人皮,“红线是能噬主的,青荫墓底下有个阵法,若是能绞杀墓主,无论是幼椿还是栖霞镇的人都不必再受红线牵制。” 焘奡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像邬羲和这种来渡劫的人来说,若是能解决下界这些有损天道的事情是为自己修为加福报的,很难不心动。 “你不是靠着墓主才有栖身之地吗?”邬羲和疑惑,他查过焘奡的修为,所以为大妖当伥鬼,他并不意外。青荫墓的墓主是个魑魅,修炼万年的大妖就是连上界的都要忌惮几分的存在。 焘奡温柔的笑着,她的眼神随着花瓣附着幼椿身上,“可大人也知道我对幼椿的心思啊。” 邬羲和不疑有他,“寅时树下见。” 寅时是夜与日的交替之际,也是大妖最虚弱的时候。 焘奡眼神闪了一下,昶燮今夜就要带幼椿走了。邬羲和还约寅时,只能说明邬羲和就没想让幼椿再回来。 “好。” 焘奡眼神送走了邬羲和,掏出幼椿当年送她的新年礼物,被红线缠绕的密密麻麻快看不出本身是个铃铛形状的禁步了。她能猜到邬羲和为什么答应那么快,一方面邬羲和确实不想让幼椿离开他,另一方面邬羲和是觉得她说这些,他肯定以为自己是小精怪想要大妖的妖丹也属实正常,也算卖她人情。 可是邬羲和不知道的是,那个大妖就是她啊。她连上界的人都不怕,更何况来渡劫的金乌呢?欺骗这种没见过世间险恶艰难,靠着与生俱来纯正血缘就一步登天的神仙,她最厌恶了,何况还要抢她的东西。 “这个是香囊,闻出香味就能得到古树的庇佑,无非是讨个彩头的说法。”幼椿带着昶燮去了刚刚她挂香囊的地方,她偷偷瞄了一眼自己的香囊,很好,还没人取下。 昶燮瞧见幼椿欲盖弥彰的盯着一个方向的香囊,面上表情实在灵动,他太想去揉她的脸蛋,安耐住心痒难耐的手,远远眺望桃花古树,“听说栖霞镇上的古树能让人愿望成真。” “这谣言都传到外面去了啊,反正我是不太相信愿望能成真。”就算是世界,幼椿还是会习惯性用现实世界的认知去理解。或者说当初邬羲和那句她听不懂的话,总而言之,愿望成真总代表要牺牲些什么,这世间哪有平白无故的好事。 “它也是青荫墓的镇门法宝,据说是上古时代的。”昶燮说这些是为了增加可信度,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桃花树。他本不信一见钟情,却也不曾想过自己会见色起意,他看着幼椿的发旋,几乎是轻轻低喃,“不过,我也不相信。” 可惜幼椿心思根本不在昶燮身上,她在邬羲和走过来的时候就全神贯注的盯着邬羲和的动作,连脸上细微的表情也不放过。 邬羲和早就瞧见幼椿一直盯着一处香囊看个不停,好几次用眼神逼退别的门派想来这边看香囊的人,有点像守护幼崽的母亲,邬羲和这样想着眼神不自觉飘到了幼椿的肚子上,他走神想着他们要是有孩子会更像谁呢?还是像她多一点好。 这时候还发呆!幼椿着急的眼神乱瞟,捏着自己的手,生怕自己的香囊被别人拿走,她的香囊针脚不密,样式也有点丑。不过她觉得样式丑是因为是比起鸳鸯蝴蝶梅兰竹菊而言,她偷懒找了块素色的布,秀了个表情包:-3- 可幼椿眼里的丑,在邬羲和眼里是别致,像极了幼椿干完坏事装作若无其事的表情。 邬羲和故意将手停留在蝴蝶的香囊上,看着她紧张的拽着自己的裙摆,他刻意的迟疑将手移到了虎头,只见她目不转睛的瞪着自己,邬羲和憋着笑,终于选到了她的别致香囊。 见到幼椿松了口气,邬羲和要去拿着香囊送到“组委会”的时候幼椿又把心提了起来。 先是一股醇香的甜扑面而来,是一种自然水果发酵的香味,像糖又像蜂蜜,拿远了鼻间还萦绕着草本植物略带一丝甜味的幽香。 “咳咳,永以为好。” “哎哎,不可以作弊!”张叔弹了幼椿一个脑瓜,“怎么回事!” “我才没有呢!”幼椿捂了捂头,挥舞着小拳头,有点委屈眼神中闪着光,“这句话哪里作弊了啊!” 邬羲和顿了一下,幼椿是要哭了吗? 幼椿瘪着嘴她哪里知道他们会把香囊里的东西掏出丢掉,现场让她们填充里面的东西啊!这样邬羲和能猜到才奇怪吧!幼椿也不想听了,变扭的和昶燮说让他去找焘奡,她要去如厕就跑开了。 “杏,合欢,苎宁。”邬羲和匆匆留下一句便去追幼椿。 “这哪来的杏和苎宁?”张叔嘿的一声拿着香囊用剪刀将特质的绳子剪断,因为怕被调换所以在让她们填充完都会拿着红绳打上特殊的结,张叔把东西倒了出来,里面果然都是一堆干合欢,“我就记得我们没有……” “瞧,这不就是杏干嘛。”赵寡妇从成团散碎的干合欢里拣出裹着的杏干,“你说说,人家小姑娘藏点心思不是很正常,你上纲上线个什么劲儿啊。” “香囊确实装过苎宁。”也是一味药材,米大夫闻了闻香囊给出了答复,“闻香囊最早的传统也是男女定情。” 只是后来才演变成这样的,那时候的栖霞镇这颗古树还没有如此巨大,也没有红线一说,就是普普通通的小镇。 “为什么那么在意我闻不闻的出香囊的气味?”追上幼椿的邬羲和握住了她的手腕。 为什么呢,还不是她决定和昶燮走,去找隐藏人物刷黑化值,给他留个香囊当念想,不过更重要的原因她不想说。“你别问了,我尿急,我去了……”幼椿甩了甩手,发现没甩掉,她才抬头看着邬羲和。 “椿对我来说每个想法都很重要,所以我想知道,就算你用这样的借口,我也不介意椿再次尿在我身上。” “你……”幼椿涨红了脸想到当初的事情,语速极快一口气说完不带停顿,“姆婆说最早栖霞镇的有情人都是用香囊定情,若是男方能闻出女方所做的香囊用料,寓意极好又说明心有灵犀是被上天所祝福的。”就是这样她才会潜移默化觉得让邬羲和闻出香味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说完她呼吸急促的还没缓上气,邬羲和就弯腰吻住了她。 原来这就是两情相悦,邬羲和手掌抵着她的后脑勺,原来彼此情投意合纠缠在一起是一件想到就忍不住发笑的事情。 “其实他们也准备了桂花和栀子花的干花……”一吻结束幼椿完全埋在邬羲和怀里,声音轻柔的想要睡着了一样。 “我和你没有误会吧?”邬羲和唯一想到是镇上有些人难以启齿道歉会赠予对方,已示和好之意。 “笨蛋,合欢花,有情树!” “我和椿才不是友情!” “啊!你真是笨蛋!” 月光 “臭丫头走了我得连夜放鞭炮庆祝庆祝,走了可别回来了。” “哼,我尽量。早就知道你巴不得我走了。” “那可不,快滚吧。” 幼椿气鼓鼓的往前走了两步,正要回头,就感觉什么东西朝着她脸上丢过来,幼椿着急忙慌的接住,手心被砸了一下,还有点痛。 “姆……” “记得给我把门关上,我要睡了。” 幼椿叉腰在姆婆门口,“哼!!”哼的超大声,顺道故意把院门的木门用力关上,什么人啊! 昶燮静静的看着幼椿做一系列的事情并没有打扰她,知道这是她们之间特殊的道别,只是看着她怔怔的看着布袋,昶燮心里连带着沉闷了。 幼椿像见到了烫手山芋把它塞进了怀里,深呼吸着。 幼椿和昶燮告别了姆婆在出去的转角碰见了邬羲和。 “要走了吗?” “你不挽留我……吗?”比起挽留她想问的是为什么不和她一起走。可她猜邬羲和一定会说,我们都走了姆婆怎么办? 我挽留有用吗?这句话邬羲和都在唇边绕了,最终没有说出口,邬羲和他知道幼椿可能并不想走,想要挽留,但他还是愿意让幼椿去接触更多,她不应该被囿于这世界一隅。她既然希望带他回去见父母,他起码要争气一点先把青荫墓的大妖斩杀,再去见她。 焘奡一定不会放幼椿离开的。精怪妖魔小心眼的很,凡是自己认定的东西一定会想方设法得到,“椿,路上小心。”他当然可以和幼椿一起走,但一起走了,他怎么给焘奡制造机会,去狗咬狗呢。 幼椿并不知道邬羲和怎么想的,她这一瞬间心里无比惆怅,又很沉甸甸就像什么东西一直拽着自己往下坠。 幼椿跟着昶燮走了几步,回头看着月下的邬羲和,良久她还是跟着昶燮走了。 邬羲和站在门楣并不入门,脚尖一转,往门外走去。 山雾不断地被月光驱逐,散开的雾浮现出山下的路,原来就在脚下,幼椿有点懵,他们的小屋子后面就能下山啊。平日里的就像游戏边缘一样雾茫茫的她一直以为后面是悬崖。 幼椿也不是没见过每个月十五的月亮,只是今晚的月亮不仅是明亮与大,感觉是伸出手就能够到,难怪能驱散月光。 “我没想到你会答应那么快。”昶燮走在前面带路,看着他们重迭的影子。他才提出要带她下山,她就说了好。 幼椿抿嘴笑了笑,只是那次邬羲和把她抱回姆婆屋里,想家了。才惊觉出来那么久,就算系统和她说过现实世界的流速很慢,根本不会影响到外界对于她人不见的感知。可对于她而言,她是真真切切出来了那么久。 不务正业的她也该打起精神想想办法找寻回去的钥匙,那个隐藏人物。 “山雾又重了。”幼椿扯开了话题,虽然稀薄但是能在月光下起。 化为雾气的焘奡听着他们的对话,并不现形,藏匿于黑夜。 “那要加快步伐了,月光只能驱散一个时辰,而下山也要一个时辰。” 昶燮的话让幼椿晃了晃神,这代表每一步都在远离山上的过去,至此之后就是记忆,只存留在脑海里。 能许愿的桃花树,大到初次见面她都在庆幸自己没有巨物恐惧症,红绸缎垂挂下迎风而起,随着花瓣的舞动。 栖霞镇不大从东走到西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每年都要走亲的槐家檐铃清脆,也不知道近几年做错了什么,每次骗外来迷路的男子,就会隔天办丧事了。 她来那么久都没有陪姆婆,两个人一起去听过戏,戏服的精美她也心动过,想要花枝招展说着戏文体验别人的一生。 姆婆虽然每次都要抢肉吃,每次都奴役她,但是和姆婆在一块的时候,她是真切实意的喜欢这个小老太太,就像真的外婆会为她考虑打算,会不厌其烦耐心的教她做着农活这些,就算她想偷懒,唠叨几句也就让她去了,姆婆攒下的灵石现在都在她怀里发烫。 眼眶微红,幼椿咬着下唇,跟着昶燮走了几步。 “我好像,没办法跟你一起走了。” 昶燮侧过身,因台阶他仰着头看向已经眼眶里满含泪水的幼椿,“为什么?” “我,我,没和焘奡道别,她虽然娇气了点可是后来都是她迁就我,还老被我骗来做农活……我怕我走了,她被别人欺负了。” 昶燮想说这算什么事,可是看着幼椿本是泪悬睫上,将掉不掉随着这句话落下,眼泪也一并滚落了下来。 “姆婆年纪大了,一个人不好做农活,我,我怕我一走就是天人永隔了。” “还有米叔叔的药材铺,也全靠我一个人撑起来……” “幼椿,你是不是想回头了。”昶燮打断了幼椿的话。 “是。”幼椿从怀里把昶燮给她的脚链还给昶燮,她虽然收下了,却一次都没戴过。 “你不怕死吗?”本以为能顺利带她回去的,果然人这一生不会想什么都能顺遂。 “怕啊,而且我知道我一定后悔的。” 幼椿的手还举着脚链,昶燮并没有打算收。 “脚链你收着吧,若是你后悔了,它能带你走。” “不,你,你还是收下吧。” “为什么?因为他吗?唯一一个你没有提到的人。” 雾气浓郁了起来,几乎快要盖住整条山路了。 “我怕他吃醋。” 所以坚持要把脚链还给他,明亮的月光也照不亮笑容惨淡的人。 见昶燮这样,幼椿下了台阶打算直接把脚链给昶燮,“我与他早已有夫妻之实,姆婆也是知道的,你也不会想娶一个不洁的女人吧?” 山林里树叶被风吹得飒飒作响,大有一种风要刮跑整个树林的冲动。 “是……这样啊。”昶燮猛地抬头盯着幼椿,视线挪到了脚链,深呼吸了一下, “但我希望椿椿不要说自己不洁。定亲联姻非你我本愿,你与他两情相悦情到浓时自然水到渠成。那我就不再劝你了。” “只不过。”昶燮手放到背后,面上换上了和煦的笑,“我希望你留着它,全当我送椿椿的新婚贺礼了。” 接着昶燮往后又退了一步,下了一个台阶,双手合于胸前,左手在外,右手在内,拱手礼作揖,“他日若是再见,昶某到时定会讨杯酒喝。” 幼椿手举着的动作僵硬的收回了脚链,“好……” 昶燮抬起头笑了笑,“那祝福的话也是喝到酒了再说。” “小气鬼。” “祝福一个人有什么意思,说喝到酒再说无非是祝福新人肯定也是要双方都在场。这铃铛让你留着也不全是贺礼,若他日你想出去,摇一摇铃铛便能带你走出迷雾,若你……”昶燮停顿了一下,给了幼椿一沓符咒,里面什么都有,最重要的是他借着这沓符咒把自己的信物混入其中,“若你犯懒,我来接你便是了,也算半个娘家人了。” 说到底,昶燮内心唾弃了一下自己,他不想放弃。 “那我目送椿椿回去。” 那个在往台阶上一步步走上山的姑娘,是他一直想要去触摸,指尖却从未碰到,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即使月华落肩都阻挡不住她消失在昶燮眼前,隐在雾里。 月光亮归亮,却也凉。 焘奡在听见夫妻之实的时候炸了,她都已经妥协了那么多,翻开的牌子,镇上每个人的名字,红线缠绕在她手指上,她看向伫立不动的人。 昶燮瞧着披着月光的人越来越渺小,不知为何想到了幼时吃东西总是粘到衣服上的灵米,小小一粒,总是被家里人取笑说留着当夜宵,可他现在想着是把幼椿牢牢记着,就想幼时沾着衣服上的米粒,但他舍不得吃。 雾气逐渐将昶燮笼罩起来,月光都难以穿透,昶燮羊脂玉的配饰如墨水滴在上面逐渐浓郁起来。 昶燮皱了皱眉,来的妖物似乎很厉害。他作为个医修没有什么战斗力,靠的都是家中长辈们的法器自保。 “觉得能直接把我杀了,就不隐藏了?”昶燮手在袖子里,手指摩挲着什么。 “听起来凌少爷好像早就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了。” 昶燮手垂在身侧,语气平静的陈述着事实,“整个栖霞镇,唯独你没有心脏。我看不到你的生命线。” “天生异象,我就在想器修世家的青启城怎么就出了个医修的继承人。”焘奡玩弄着手指上缠绕的红线,红线随着她的玩弄木牌悬在半空中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在深山老林能见度薄弱的情况下,看上去渗人的很。 “你就是那个魑魅吗?” “我不太喜欢这个称呼呢。”焘奡没有打算继续聊天,红线在雾气下布满着一地却一根都无法触碰到昶燮,他还是站在原地。 昶燮嘴角勾起一点,像是在嘲讽焘奡。 焘奡眼睛眯起真是不喜欢这种表情,和邬羲和实在太像了,那种与生俱来不用靠自己努力就能轻易获得资源,还为此高高在上自以为是自己能力如此。 “不是装成人样就能真的变成人类。” 怜悯的神情让焘奡差点现出原形,毁了自己的肉身,红绳齐齐朝着昶燮的命门攻击,却被一道无形的罩子给弹开。 “你们家还有人修佛?”在法器上渡的经文能如此密到这种程度,又能制止到这样的境界,除了天生克制的原因,便是炼造时就一直在诵经念佛。 “修仙世家出什么都很正常。”昶燮嘴角含笑,笑意不达眼底,是一种极致冷漠下又因涵养而透露出的礼貌。 红绳被经文缠住,像两团缠绕的线纠缠扭曲彼此难舍难分,丝毫理不清。 但也仅此不让红线继续够到昶燮,她杀不了他,而他也无还手的能力,两方只能僵持着。这样继续拖着她就没办法去赴邬羲和的约做接下去的事了。 焘奡脸上的妖纹显现红线如同上万只蜘蛛吐丝去给昶燮结茧。 薄衣【H】 邬羲和说不上是不是失落,心里更多的是中药喝完之后,口中回上来的涩,他不如他自己相像中那样可以毫不在意,果然在事情未发生之前所有的设想都只是设想。 月亮今夜特别明亮,想着她下山的路,月照台阶也不容易摔跤。 夜吞噬着他,黑暗闯入眼里。 门扉打开,栀子花香还在,徒然惆怅了,想着她之前想要做的花茶还晾着就看见了一道粉。 “哎……”少女捂着胸口惊慌地往门口看去,洒满了一地的月光上伫立的人,“你怎么这个点才回来啊?” 邬羲和没有想过下山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屋里。 呼吸凝住,好像自己呼出去的那一口气就会把眼前的人吹散。 月色溶溶,撞入心里的人,在转动着身体,脚底下旋出一朵又一朵的花,“这条裙子这样穿会奇怪吗?” 邬羲和没想到她换了回来,春日祭上那件大袖的诃子裙,只不过现在她穿的有些不伦不类,看上去伤风败俗。 幼椿本来是规规矩矩换回来,既然给他惊喜当然要穿的好看些。这条的确是她衣柜里最好看的裙子了,她等了邬羲和好久,他都没回来,等的耐心全无,就开始改起穿法最后被她折腾成像个小吊带裙一样,其余的罩衫,披帛全被丢在土炕上了。 “你..怎么没和他下山?” “可能..因为姆婆……”幼椿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她和便宜母亲没有感情,都会记错她早就及笄了。和只见几面的昶燮亦没有感情。她也想过昶燮会不会才是要刷黑化的人,但是谁会把男主定为隐藏人物啊。不过等下了决定,昶燮看着她走,也短暂后悔过,跟着男主走才会碰见隐藏人物吧。 “还有你。”世上后悔这东西无非是没有想起当时做决定时说服自己的原因,倘若她和昶燮走了,她知道她肯定会后悔的更快,“不过我没想到你真的会让我走。” “如果椿想去更广阔的地方看看,那我不应该成为你的枷锁。我可以成为椿的垫脚石,但我不想成为你的绊脚石。”邬羲和牵着她的手,摩挲着她细腻的手背,眼神幽暗想要把她吞吃入腹,就算他不出手,焘奡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那他何不当个甩手掌柜,还能被幼椿记住他的好。 幼椿看着邬羲和的眼睛,他眼里倒映着自己,心里微微动容,就像这个无边无际的世界里只容得下她一个人。 幼椿想起大家都说春日祭时桃花树在月下极美的形容,“我们去看花吧?” “现在?” “对啊!” 心血来潮的幼椿拽着邬羲和就往外面跑。 “椿还是多穿一件吧?”夜里总归是凉的。 “没关系的!” “椿是怎么瞒着他们在里面塞了杏干的。”邬羲和腰间别着白日里的香囊,他哄完了幼椿又赶回去拿了香囊,他怎么会舍得那么可爱的香囊流落在外。 “你之前做的杏干我一直有好好的留着当零嘴啊。”幼椿拍了拍自己挂着的鼓囊囊的荷包包,人家女孩子穿裙带的是禁步,是挂饰,她倒好挂一袋子零嘴。也不能怪她,那时候她嫌弃杏子酸,谁能想到邬羲和瞒着她去摘野杏问姆婆怎么做杏干。 搞得那时候收到她都不好意思吃了,在邬羲和再三保证下次还会给她做的时候,她才动嘴,只是变成了走到哪都要带着这袋没吃完的杏干。 “怎么了?”幼椿意外邬羲和亲吻着她的肩与脖的交界处,不是濡湿的吻,是干燥灼热的一个吻。 “是觉得椿很好看,情不自禁。” 幼椿难为情的用手指戳了戳邬羲和的腰,被他一把抓住。 陪着幼椿往古树走的时候,邬羲和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雾变的浓重了起来,除了妖气还有隐约可见的佛光,虽然想让他们打起来,就怕他们动静太大引向到幼椿。 见幼椿想要爬上去,邬羲和搂着她轻巧的飞到了最高处。 见幼椿一脸震惊的表情小嘴张的圆鼓鼓的,“这是我和椿的秘密。” “你还会飞!!”虽然幼椿一直知道这是玄幻文,但是她平日里都过的稀疏平常,即使有些事情不能用科学解释,她还没有接触过这种直接方式。 “嗯……” 幼椿见邬羲和不想多说,也没有揪着不放,他们并排并坐在粗壮到像一条小路一样宽的树干上,眺望着月下被明亮的光照射的镇子,还有被雾气缭绕的树林。 “羲和猜到了我做的香囊,那猜到了我要给你的香囊吗?” 邬羲和手摩挲着腰上别着的香囊,“是什么?” 幼椿耳朵一点点变粉很快比桃花还要红了,最后到能感觉要滴血,她手揪着自胸口的衣服,深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面对着邬羲和。 裸露的肌肤下是一朵徐徐盛开的栀子花,特殊的颜料只有在月光下才能看清,肌肤上印着一层柔光,隐约的能闻到栀子花香,在她展现的圣洁同时是邬羲和内心中的无限扩大阴暗面,是想逼迫这种高洁去堕落。 “椿,好美。”邬羲和呼吸凝了几拍,在月光下她的肌肤赛雪,尤其浑圆下凸起的傲然盛开的红梅。 解腰封的手迫不及待地想要采撷下雪中绽放带着香气的花。 “嗯……”幼椿头低低的垂着,看着手掌慢慢包裹住她露出的乳儿,他手的触感带着凉意,害得她瑟缩了一下,连同乳珠都颤巍巍了起来。他一把抱起了幼椿让她坐在自己的膝上,能感受到他下面越来越坚硬,硌着的臀部都开始发烫。 耳侧传来色情的呼吸声,她揪着自己的裙摆,又怕掉下去。 懵懂纯粹,却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好喜欢椿。” 他黏糊糊地蹭着她的肌肤,娇嫩的肌肤被蹭了几下就开始泛红,可见她有多娇嫩。 凹陷的地方被凸起锲合,他手指揉捏抚摸并没有涂掉盛开的花,反而再给月白色的花瓣染上春意。 他从不吝啬对幼椿的喜欢,会一遍遍告诉她,自己对她的喜欢,连带空气都变得旖旎。 大着胆子做了这样的事情,幼椿觉得自己还是被动被他引导,她偶尔也想主动点,两只手捧着邬羲和其中一只手,下滑到裙摆上,“羲和,可以在这里的……” 她停顿了一下,后面的话就像幼崽的轻哼哼,“对我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情。” 邬羲和脑子一下子就炸开了,他把腰封解开放到了旁边,脑中盘旋了一个想法,为了证明自己,他是手快了速度,抽开了两边的结,一片式的诃子裙下,她果然什么都没有穿。 裸露着的少女羞于展现自己的身体,蜷缩着身子在少年怀里,耳边听着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他迫不及待地放出性器抵着已经泛潮的花穴,手不停扣弄着小甜豆让蜜汁溢出,方便他的下一步,清纯的小脸布满了色欲,不止一个人在期待,更深入更亲密的下一步。 龟头慢慢挤入温暖的巢穴,两片贝肉被顶开,花缝被撑开,软穴里的嫩肉就像有意识一样对着肉棒又吸又舔,期待已久让邬羲和的动作粗鲁野蛮,托起她的腿弯就挺腰开始大开大合的放肆抽送。 折起的两条美腿搁在他臂弯里摆动,不得不摊开最私密的花口,任凭青筋盘虬粗长的肉粉色肉棒粗鲁的捅进抽出。 “嗯嗯…啊….唔…嗯啊啊……” 两条腿被在身体的着力点只有他们相连的地方,幼椿浑身发颤夹的肉棒更紧,害怕自己掉下去,身体染上了媚色,拼命的扭腰试图挤出侵犯的巨物,如饥似渴媚穴却只把肉棒绞得更紧更深,蜜液横流的花穴一次次被强行撑开填满,里头的殷红媚肉随着肉棒的抽送被反复碾磨。 幼椿现在就像个送上来的小骚货,邬羲和舔泽她玉莹莹的耳垂,“怎么叫春叫成这样了?”手臂上是她的双条白嫩嫩的腿,也不妨碍他无情的去挤压揉虐颤巍巍的大奶。 视线里是他大手不断揉掐绵软还要去拉扯已经绽放的蓓蕾,娇喘染上了哭腔,只是让身下进出倒弄的人越肏越深,越来越用力。 “椿每次被操一会儿就会这样。”顶到宫口研磨着,给她做着扩张好让胞宫对他敞开大门,让他进去,“好像我在欺负椿一样。” “你…你现在..不就在欺…啊啊,欺负……我吗呜呜呜…….”酸胀感快把她淹没,幼椿水汪汪的眼睛软的快把邬羲和化了,唯有插在花穴里的肉棒越来越硬。 “可是被欺负,椿会那么爽吗?都快咬断我了。” 邬羲和蓄意压低嗓音,磁性的声线带着电流一样,与身下作乱带来酥麻酸胀感不断冲刷着幼椿,哆哆嗦嗦攀上高潮,勾在臂弯的腿紧紧绷直,腰连带背部弯成一个C,彻底倒在了邬羲和怀里。 穴内松软的壁肉泄了力还能缠夹,在幼椿高潮时邬羲和就已经大剌剌的肏入胞宫,爽的他不想再说话刺激幼椿只想埋头苦干,说话时的游刃有余早就被情欲所替代。 抽插了几百次才堵在她的深处射出精液,幼椿身体抽搐的迎接着他的浇灌,有意识的感觉小肚子胀鼓鼓的。 “椿,我还想继续。”邬羲和轻柔的摸着她的小腹,她身上还有他留下未消退的红印,盛开的如同海棠花。还记得那次在麦地她的生气,假惺惺地询问只不过是想回头说起来有个借口,他明知道现在的幼椿根本没力气说话了。 他几乎没怎么抽出不见疲软的肉棒依旧硬邦邦的堵着她宫口,一滴都不给她洒出。他抱着幼椿又摸又亲,“椿喜欢正面被我压在身下还是面对面呢?” “我好纠结,又想肏得深,又想吸椿的奶。” 幼椿听着话大脑没思考,身体已经惯性熟稔的吐出一口春蜜,绞着肉棒有间奏的吮吸。 “椿只是听到就迫不及待了吗?” 幼椿指甲划着他的肌肉,她已经被压在树干上,他咬吸着奶尖把乳晕吸的越来越大,掐着幼椿大腿内侧的软肉,用力的攻击着大腿根部传来啪啪声,水流顺着交合处黏腻的贴着肉与肉。 再一次将被操的软烂的花穴贯穿,狠狠撞击着胞宫。 “椿,椿……” 幼椿意识逐渐远去,压在她身上的人一直喊着她。 地宫 “你身上的味道有点甜腻的过分。” 邬羲和并不回答焘奡的话,只是抬头望着树上,目光变得柔和,“下去吧。” 两道身影从树下隐没。 鬼影重重的地宫里,烛火是幽蓝到淡紫的鬼火,地下的影子时而发出桀桀的笑声,邬羲和记得焘奡下来时候说的话,让他收敛点气息以免金乌的光打草惊蛇。 “什么人?!” “被发现了。”焘奡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地上的影子,手指藏在袖中拨弄着红线。 邬羲和只是瞥了一眼,也没让焘奡动手,纸屑所到之处轻易黏着影子就像蜡烛被吹灭只剩下袅袅的烟雾,影子也只是几息之间就消身匿迹了。 看样子邬羲和的纸屑和守诺的花瓣是异曲同工之处,只是他更加娴熟,不用本身的能力怕打草惊蛇,可这纸屑被他玩的神乎其技。 焘奡表情有些凝重,她刚刚在昶燮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和法力,得想办法骗邬羲和自己走神平台。 只剩下她和邬羲和,他完全可以指示她做这些,顺便展示她叛变青荫墓的忠心,“大人怕我动手是累赘吗?” “明天幼椿还要拜托你照顾。”邬羲和只是想着幼椿既然回来了,因为香囊的事情,指不定明天又要拖上焘奡去闹腾张叔。 焘奡听着这话晃了晃神,就看见邬羲和脚步踩上台阶走到了平台上,茫然的心终于像尘埃落定,嘴角扯出扭曲奇怪的弧度。 “你是打算弑神?” 邬羲和站在阵法之中,眼神波澜不惊,看着焘奡就像在看死物。 “怎么会呢?神陨在这里对我来说可不太行呢。”虽然焘奡确实想过,取了邬羲和的仙骨更好,但是她想完完全全变成邬羲和的话,还是让他堕神更好。 按理说来渡劫用的都是肉体凡胎,死了也就回上界,但几次金瞳加之邬羲和的记忆,焘奡有了猜想,邬羲和是用真身下凡来渡劫。 她布置了许久的锁魂困神,让所有青荫墓的人去围剿邬羲和,自然不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只要我成为了你,幼椿就是我的了。”恍惚的想法再一次坚定了起来。 从很久之前就思索出放手一搏的诡计,既然没办法让幼椿爱上她,那就成为幼椿爱的人不就好了。 少年伫立在阵法之中,丝毫没有慌乱,脚底下腾起白色的烟雾,他叹了口气,“你猜到我用真身,觉得能困的住我?” 金色的光芒掩盖住浓厚的血腥味,黑色的羽翼展开,富有光色柔顺的羽毛,几乎覆盖住整个阵法,阵法所产生的符文捆绑在羽翼上勒出痕迹,羽毛残破的落下阵法。 “可是,守诺只要尝过人肉的滋味入了魔,就会开启幻境呀。”焘奡眼神笑眯眯的看着化为本体的邬羲和,“我没有想过这群废物拖住你,也没有想要困住逼迫你呀,我从始至终只是想成为你。” “守诺尝过人肉就会入魔,那它尝过神的血呢?” 树下的花瓣粘附在黑色羽毛上,伤口下的血被花瓣附着,就像有了生命般的吸血虫源源不断的亟需着养料。 “差不多够了吧,我可不想让你真的杀死它。”焘奡手轻挥了一道暗影,让花瓣退散了点。 在焘奡靠近的一刹那,翅膀张开了,人影掠出,迅雷不及掩耳快,以手化刀,焘奡还维持着走过去的动作,瞳孔不断地扩大。他居然用翅膀掩住自己的肉身,让她误以为邬羲和失了灵气没有办法维持人身。 翅膀慢慢收回,邬羲和手里把玩着一颗妖丹。 只是他侧脸还是沾染到了几滴血,显得妖冶,金色的瞳不再纯粹掺杂着几缕黑。 是实力的绝对碾压。 焘奡迅速展开了木牌靠着红线像掉线木偶般,提着自己。 “原来你就是靠这个来夺取镇上人的生命以便维持自己的吗?”邬羲和看着她头顶上悬挂的木牌,也看见了幼椿的名字。 邬羲和正打算伸手去勾幼椿的木牌,焘奡变成了一道影子钻到地宫的墙壁里逃走了。 邬羲和把身上的沾着自己血的花瓣捻下,放在指腹细细揉捏,成汁沫。 幼椿在树下醒了,确切说是被冻醒了,虽然邬羲和用他的衣服把自己裹得很紧,“怎么光秃秃了?”难怪被冻醒了,常年不凋谢的桃花,她现在一朵都没看见了。 幼椿捂着腰从小木板的台阶走了下来,狗男人,她以后再也不做这种事情了,居然还把她丢在上面。虽然也不排除有事去忙了,但是不能先把她带回家吗! 镇上弥漫着雾气,就像冲破了什么结界,山里雾气全都涌到镇上,雾茫茫的幼椿回了家,看见姆婆倒在门槛上,“姆婆?!” 红线到达了手肘处,幼椿愣住了,是来不及有任何的情绪反应,大脑充斥着一片空白,为什么啊,她突然开始觉得很荒唐,她们就像口粮,被养在农场,等着主人饥饿的时候,一口将其吞下。她当初为什么不和昶燮走,那她是不是就可以自欺欺人不知道姆婆会离开。 “幼椿……快跑……” 幼椿慌忙的看着跌跌撞撞满身血污的焘奡撞在木门上,惨白的脸,身着的衣服都是被灼烧过的痕迹,露出的大片肌肤被火燎烧过。她输给了邬羲和甚至不需要刻意卖惨,就足够狼狈。 “邬羲和……入魔了。”要不是在昶燮身上耗费太多妖力,她怎么会轻易被邬羲和取到妖丹。 “是吗?”幼椿没有太多感觉,只是抱着姆婆缠着红线的手臂,就像孩子来到陌生环境下的茫然无措只能从熟悉的大人身上去找寻安全感。 焘奡看见幼椿的动作,眼睛微眯,她漏了幼椿的姆婆,“椿,姆婆不是红线,你看她身后。” 木牌的红线已被扯断,焘奡将木牌捏断。 姆婆背后的血从衣服上渗出,幼椿的衣服也染到了,如果刚刚觉得荒唐的是她们像储备粮,现在觉得像闹剧,好像台下有一群人等着看她出丑。 焘奡看着远处的古树,桃花不再随风摇曳。 “快走吧幼椿,起码古树那边能拖一拖。”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再如何地宫也像迷宫邬羲和出来也要时间,她先去找幼椿把她带回来古树这边,等她们快到了邬羲和估计已经赶去找幼椿了。 幼椿精神恍惚的架着焘奡,焘奡身上黏着白色的纸屑,好像心里一块地方空荡荡的,所以把她一个人丢在在树上是因为焘奡说的入魔,那他为什么莫名其妙就入魔了? 起风了,花瓣难得刮到了镇上,还有黏着在人身上,血与粉嫩的花瓣相融一起,幼椿呆滞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张叔,她缓缓蹲了下去,看着张叔手上还攥着戏票,她记得昨天下午张叔就说在给姆婆送那次姆婆没和他们一起去的戏票。 幼椿捡起一片纸屑,怔怔的看着,一口气没提上,视线里是黑色闪烁的方块,别人不清楚但她知道,邬羲和的碎纸能黏在人身上吸取灵力,倘若对方不是修仙者,那便会蚕食人的血。 幼椿起初并不是完全听信焘奡的话,但焘奡是不知道邬羲和碎纸的能力,所以邬羲和真的动手了? “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邬羲和要是能死在古树下,姆婆就还有希望活过来,你懂我意思吗?镇上的人都有活下来的希望。”主要她不死,她的红线就能让他们“死而复生”。守诺会去亟取邬羲和的神力再反馈给她,而她就能寄身于邬羲和身上,“他是神就算入魔也是堕神,他的神力可以起死回生。” “神?焘奡你在说什么啊……” “邬羲和只是来渡劫的,和我们不一样!他只是利用你来渡劫啊!” 幼椿眼神呆滞无光,脚步虚浮她甚至都不知道她靠的是什么支撑着焘奡走到古树下,彼时在树下举办的春日宴现在变成这样的光景,大脑接受到的信息使得她因为眼前的状况无法消化。 她觉得一切都无法理喻,可她来这里本身就是无法理喻的情况。 焘奡看着幼椿一脸茫然无措的样子,抓着幼椿逼迫她看着自己,死死盯着幼椿的眼睛,“幼椿会信我的对吗?” 幼椿看着焘奡的眼睛,就像亲眼见到了邬羲和是如何有纸屑去夺取镇上人的生命,是如何杀了姆婆。 焘奡触及到古树上,就浮现出一根树枝,黝黑光滑的树枝,“只要碰到邬羲和身上就行。”守诺已经尝过了邬羲和的血,阵法加上守诺,足够了。 “碰到?怎么……” 焘奡已经来不及回答了,白色的碎纸一样的纸屑就像刚刚那些花瓣一样怎么吸取他的血,就怎么去吸取焘奡的生命力。 “羲和?” 幼椿整个人处于断线状态,发生的太快,她根本没办法前后斜街起来,可是任凭她再怎么思考都被系统上线的提示音打断了。 ——恭喜宿主刷满黑化值。 黑化值? ——是的宿主,恭喜宿主找到隐藏人物邬羲和。 系统的声音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果说刚刚她对于面前理不清楚,大脑运转速度跟不上眼睛接收到的画面。 是啊,她是来刷黑化值,那邬羲和利用她渡劫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那焘奡说的都是真的,幼椿在听见系统的声音,就如同被催眠的人听到了一声响指。 乌黑的枯枝像炭黑碰到了邬羲和的那刻身上如同烧焦的斑驳窸窸窣窣地往下掉落,树枝幻化成利刃。 “椿?” 邬羲和身体没有痛感,比起刀刃划破肌肤,冰冷的坚韧刺入血肉,心中不可置信更让他疼。 他猜到焘奡会用镇上人的生命力来维持自己,也猜到了她会去找幼椿。既然撕破脸皮就看谁能说服椿,但是他没想到,椿连给他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黑瞳彻底被金色的光芒所掩盖,黑色的羽翼随着花瓣漫天飞舞,幼椿的眼睛被一片阴暗遮挡,耳边的声音空灵清澈,不似人类发出的。 “吾最大的错误就是信了人族的承诺。” 黑暗之后的灼烧感熏到了眼睛,陷入一片红。 - 好不容易从挣脱了被做成茧的的昶燮,走回了栖霞镇,他心里想着大不了就在栖霞镇待上一段时间,走入城镇发现死寂一般,雾蒙蒙的早上,没有人吆喝卖东西了,直奔幼椿家里房子空荡荡的,绕了半圈一个人都没有除了满地的花瓣,花瓣? 昶燮依稀记得古树很少会把花瓣吹那么远,他抬起头眺望远处的桃花树,哪还有花,光秃秃的树杈子,脚不由自主的往那个方向走去。 树下的少女还穿着那条诃子裙,只是她上半身就是抹胸,披帛不翼而飞,完全展现她的冰肌玉骨,只是幼椿一直维持着闭眼的状态。 地上是一团红线缠绕着黑色的鸟类,让它动弹不得。 “昶燮……”明明什么都看不见了,只能听见脚步声,她却笃定来的人。也是,镇上已经没有活人了。 “椿椿你怎么了?”昶燮在看见幼椿左脸才发现她在流血泪,跨过了奇怪的红线团和三只脚的乌鸦,他到了幼椿身边,想要去检查她的眼睛。 “不用了,应该是瞎了吧。”幼椿说的很平静,在经历了一系列如同大爆炸一样发生的事情之后,她现在反而冷静下来了。尤其是在她真的把邬羲和刺伤了之后,系统和她说由于隐藏人物死亡,她无法被传送回去了。她突然觉得一切变得很好笑,连骂系统都做不到了,就很疲惫,疲乏无力的不适感,分不清是肌肉张力下降还是心理上对一切事物的厌烦。 “昶燮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椿椿有什么能……” “杀了我。” 昶燮说到一半的话彻底卡住了,音节卡在喉间吐出也不是吞咽下去也不是。 “如果你不能接受,我换个说法。”幼椿扬起了下巴,曦光下的脸柔和的朦胧,只是那一滴血实在触目惊心的挂在脸上,“超度我。” “栖霞镇的人是因我而死的,焘奡是我害的,邬羲和是我杀的。”幼椿眼角挂着红色的液体不断地顺着脸蛋滴落,“昶燮,把我杀了。” 昶燮深呼吸了一口气,“椿椿,焘奡不关你的事,她本来就是妖……” “可是,她没有伤害过我。而我也没听邬羲和的解释。”语气没有任何的变化,像是冷静到了极致,不会再收到任何的干扰来影响自己思考问题,“就算他们两个人有什么私仇,我也不应该听到……听到声音就仅凭自己判断。” 如果能清晰的做出决策,随时保持清醒的头脑,不会被情绪所左右,那就好了。 “昶燮,你并不会动手对吗?” 昶燮皱着眉蹲了下去,拿着安神草想要让她睡过去,此刻的幼椿散发着明显的死志。草药还没拿到她的面前,幼椿往后倒去。 红色浓稠的液体染上诃子裙,晕染的花不成型。 死物的线一点点缩紧,乌鸦不再挣扎。焘奡愤恨地用红绳吸取着乌鸦的生命力,如合泄愤的继续绞着乌鸦,宁愿毁了我的玩具,也不让我留个念想。 昶燮睁大眼睛发呆地直视着大片血泊像绽放极致的罂粟花,幼椿就是这样躺着,在这里倾泻的过往,“我还是不信愿望能成真。” 但倘若古树真有灵,他希望以后再也不要对任何人有男女之情了。 怨怼 ——恭喜宿主获得记忆碎片 ‘这种碎片,不如不要。’ ——由于这条出生线被彻底搞砸,不得已修正世界,每一次重制世界造下的孽都是自己要偿还的债。时间是河流,可逆,但必须是流动,堕神和神殒却让这里没有继续流动,成了一潭死水。让整个镇子上的人的亡魂桎梏这里。 ‘你有BUG,你不是说我只有男主才能杀死吗?’最后昶燮根本没有动手,是她自己拿的古树幻化成的利刃杀了自己的。 ——这就好比玩游戏,玩家死亡可以读档重来,但是玩家要删除角色,就算是GM也没办法阻止。 幼椿不想再和系统说话了,就算她的问题更大,也不可能完全不去怨系统的。 洪水侵袭的时候,每一滴水都带着罪孽。 幼椿睁开眼,就看见邬羲和坐在地上,一腿平放,一膝曲着还夹着手肘,他手心托着腮听见她坐起来的动静,才望过来,明明嘴角勾起带着笑,眼睛却如同死水。 ‘他一直记得我们之前的事情吗?’ ——不是的,宿主是开启回溯的钥匙,您不记起他们也不会记起的。因为这一切本身就是基于宿主存在所发生的事情,而且因为原文男主凌昶燮不在此处,所以本次的回溯他将不受到任何影响。 “椿要和我做当年未做完的事吗?”邬羲和看着她身后,眼神往上望去,挂满红绸的树。 只要取了红线,挂在树下,他们就是夫妻了。 她看着邬羲和,记忆只是载体,感情一直存在,就算她不记得了没关系,身体会替她记得。所以一直以来她从来没有排斥过邬羲和与她的接触。 红线是诅咒却不是因为灯笼,那些灯笼也不是像昶燮说的那样是什么门票,是灯笼主动找到了他们这些留有血脉的人。带他们这些后代回家而已。昶燮是知道买香火纸钱是为了供奉死人,让他们不要为难自己。却不知道这些死人都是谁。带这些香火纸钱,也不代表‘他们’会收,因为很少人会像幼椿那次一样。一开始买的纸钱香火就是为了祭拜祖先,所以幼椿的东西被抢了说明镇上的亡魂收到了愿意去庇佑她。 就算是这一世,红线的本质还是没变,他们挂了这红线,就代表寿命平分,谁都不能保证未来自己会不会遇到更令人心动的人,万一邬羲和有一天遇到了他更喜欢的人,他心里难免不会产生怨忿。 幼椿转移了目光,不知如何面对的时候逃避成了不二的选择,‘我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系统没有马上回答,传来滋滋的声音。 就当幼椿以为系统会再一次回答她,不在权限内无法回答的时候系统开了口。 ——邬羲和本身就是下凡渡劫,失败了之后也不过是被召回重新开始,而宿主的身体被昶燮带回去还给了幼家,你的母亲毕竟也是青荫墓,用了一些特殊的方法,把它当作亲生女儿在养。 ‘所以那个身体里的人是焘奡吗?焘奡被带去上风凌了,邬羲和就在寒潭里把她杀了。这就是我一直以为的这本的剧情线不是吗?’ ——是的宿主。 ‘那我想知道,昶燮娶的‘幼椿’是谁?’ ——还是焘奡。只要焘奡的影子不是被完全抓到,她就能一直活着。 幼椿咬着大拇指,大概能明白昶燮娶“她”是因为愧疚,愧疚没有带走她把她救下来。哪怕知道那个人不是她。可是焘奡为什么那么执着的要变成她呢? 邬羲和还是维持着这样的动作静等幼椿。 “影子呢,不对,焘奡呢?” 邬羲和一脸了然的表情,遗憾的看着红绸,“椿似乎总是在我和焘奡之间,选择她。” 这话让幼椿一时语塞,“你是当我的面杀了焘奡。”试问哪个人能做到男朋友当着自己的面杀了好朋友,此时电视机还在播放逃窜凶手,所有特征完全符合的是你男朋友,这她还杵着才奇怪吧,她又不是恋爱脑。 若只是焘奡,她还能问一句邬羲和为什么,可系统那时候的那句话就像压垮她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椿我没有怪你。”邬羲和脸部肌肉像抽了抽,没有真的在笑,“但是我希望你也为我想一下,焘奡做了所有,我只是知道真相怕她去动你。可是我爱的人没有听我一句解释,还亲手杀了我。” “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邬羲和更想问的是你真的爱我吗?可他问不出口,不是羞于表达,是知道真相有多残忍。倘若幼椿对他有半分感情,起码会给他辩解的机会。 他可以技不如人被焘奡算计死,可他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渡得过去是情劫,渡不过去是死劫,“只有我自己在意你答应过会在意我感受的承诺。” 幼椿话被堵住了,她确实答应过。她无法去感同身受,即使角色对调,她成了那个所有人都不相信的人,她成了被喜欢的人捅了最后一刀的人,她一定会恨邬羲和的,而不是还能像他一样笑着和自己说没怪她,除了抱歉她想不到还能说什么,“对不起。” “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你道歉。但是椿,我希望你把栖霞镇的记忆丢掉。” “为什么?” “这对我来说是耻辱。”因为相信人族的承诺,而被骗成这样。 互相驯服就是要冒着掉眼泪的风险,这句话对于幼椿来说轻飘飘的一句话,声音却很大,耳朵都快震聋了,他在否定他们的过去,他希望他们过去所发生的事情就当做不存在,幼椿鼻间冒出的酸意,温热的液体涌在眼眶打转。 “我希望今后的幼椿不是椿,只是上风凌的二师姐。” 掌心被指甲掐到毫无知觉,幼椿此时觉得眼睛快被滚烫的水灼烧到把眼球都烫熟了,她倔强的不想让眼泪掉出来,“好。” 她答应的爽快,好像对过去不曾留恋,邬羲和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他们之间若是谁都记得清清楚楚,就再也不纯粹了。 邬羲和站了起来,和幼椿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焘奡藏在守诺里了。”语毕,他转身走到了更远的地方。 似乎不打算听,确切说那是一种漠然,不是礼貌。是一种幼椿说什么都与他无关。 幼椿目光放回到守诺上。 焘奡只敢浮现出一个影子像做错事的孩子。 还是幼椿主动开得口,“我没想起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太怀念和椿以前拌嘴的时候了。只是我没想到椿,会对邬羲和那么冷淡。”焘奡躲在树里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幼椿瞥了一眼邬羲和一眼迅速收回了目光,“只是觉得,他要是不认识我的话会更好吧。”没有在她们家寄宿,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无论那时候邬羲和和焘奡发生了什么,她总觉得都是因为她的存在。 焘奡伸出手她却感受到了幼椿的疼,是从心底深处万花丛中里突兀的一片贫瘠,是春回大地后曾经被火烧过的地方还是光秃秃的一块。 “为什么啊!你明明是我的玩具啊!”焘奡摸着她手上纹上去的红线,如同叹息一般又喃喃了一句,“明明是我的啊。” 幼椿反握住了焘奡,“你想出去吗?” “我这样对你们了你还愿意带我出去?” “我只问你一句,你想出去吗?” “我还能出去吗?”依山而生的精怪,真的能离开山吗? 幼椿牵着焘奡的手,回头叫着邬羲和,“羲和我想带她出去。”眼神是希翼中带着散碎的星光。 “二师姐自己决定便是了。”邬羲和却瞥开目光冷淡道。 幼椿想要带焘奡出去的原因是她想活着带邬羲和从地宫里出去,系统说因她而起债要自己还,那她还就是了,而且她不带着焘奡走,她都不知道焘奡和邬羲和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有个问题,既然当初我黑化值刷完为什么不是马上把我穿回现实?’ ——传送是要时间的宿主,您这次若是成功了。我向您保证这一次很快。 幼椿不想再和这个坑逼系统交流了,本来早点把她穿回去啥事也没。 系统心里苦,但它有苦说不出,这都叫什么事啊,谁知道这两人是双向的,幼椿是刷到了黑化值但是邬羲和没有渡完劫啊。 急了 “你们站在邬羲和站太阴,椿去太阳。这阵法第一步解的是阴中有阳,阳中有阴。”焘奡站在树旁,让他们去阵法里破除。 气流顺着八卦的走向像用风重新画了一遍八卦阵,扬起的尘埃连带着古树的树叶一起在空中飞舞,像极了七八级的台风天,幼椿看着焘奡的手势,“焘焘,是你把姆婆杀了的吗?”正在里面她依次见到了栖霞镇人的残魂,唯独没见到姆婆。 当丧失的记忆重回脑中的时候,回忆中她成了第三视角,节点中的细枝末节她开始逐渐清晰明了。 将真伪莫辨的话语娓娓道来,让幼椿一直沦陷于令人盲目的话语,直到被发现,“是她年纪到了。” 幼椿面带微笑,“我知道了。”系统和她说过,只要焘奡的影子不是被完全抓到,她就能一直活着。 邬羲和沉默的看着她们,他解释才会坠入焘奡的思维陷阱,但他真的没办法解释吗,也不是。被误会难受肯定是难受的,但是他很想知道幼椿如果自己发现真相,会对他产生多大的愧疚。 阵法中包罗着万象,日月星辰尽流转在其中,被时光惠赠了的未必是好事,连同残忍都一并算在内。 * 本来杨依和昶燮已经分道扬镳了,但是杨依对地宫并不熟悉,加之每个时辰地宫的自由转换,杨依又走到了昶燮面前。 “你怎么那么狼狈?”昶燮眉尾轻挑起,打量着看不出原本衣服的颜色,沾着灰的衣服似乎遇到了水大面积的污浊沾染上衣服,头发凌乱像是睡相不好,睡了一宿没有梳头,上面还有叶片,移到了杨依的脸上。 杨依用衣摆擦了擦脸,显然什么话都不想说。 “除尘决也不用吗?”昶燮走进一步,杨依就慌张的举起本命剑的举动,“我要对你动手,早就动了。好歹也是椿椿师妹,我不至于。” 几句话没有打消杨依的戒备,昶燮索性和邬羲和之前一样,没有等杨依同意,清洁术直接像杨依袭去。 杨依慌忙的往后退了几步也没避开。 微风带着暖流席卷身体的时候,杨依发现他真的只是清洁术,连带着疲乏感消退了不少,杨依用衣服把自己脸埋着,“谢谢。”刚刚昶燮举起手她根本没有还手能力。 “把自己弄得如此窘迫,连除尘决都用不了。对我产生戒备是中了幻境?” “我不想说。”她和昶燮分开没多久,应该就中了幻境,因为那时候昶燮又追了上来说要和她一起走,陪她找师姐他们。她根本没想到自己中了幻境,只当是以为昶燮和幼椿也是婚约关系。 要不是遇见其他门派的人,她估计早没了,但是其他门派的人又觉得她和魔物待那么久,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对着她打杀,幸亏地宫时辰到了她跑到树林里又下暴雨但起码甩开了那群人,接着就遇到了昶燮。 整个过程,让杨依觉得十分丢人。怪自己技艺不精,也怪自己没有自知之明。昶燮之前劝过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说什么每个人私心自用,门派就无法发扬光大的时候确实很帅,当时也的确是抱着赴死的决心。可危险真的来临,她发现她没有办法去克服自己想要活下去的念头,甚至怪自己在没有绝对的实力前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不想说就不说了。你打坐休息会,我给你放风。”昶燮耸了耸肩,刻意和杨依保持着一定距离,又是能在她遇危险时,即使出手。 杨依揉了揉鼻尖,把酸酸痒痒的感觉想要弄没,昶燮这样对她全是因为二师姐的关系,二师姐还生死未卜,她却什么都帮不了。 “椿椿不会有事的,我们家的法器即使在地宫也是能保命的。” “嗯。” “邬羲和藏拙,看得出地宫与他只是闲庭信步。” “嗯。” “所以不用担心了,你恢复好,我带你出去地宫便是了。” “那个,昶公子谢谢,但是你一直和我说话,我没办法入定。”杨依无奈的看着一直安慰她的昶燮。 昶燮摸了摸鼻子,这不是作为一个话痨一个人走太久,好不容易碰到活人想多说几句嘛,“您继续。” 这边看着杨依入定,昶燮揪了一根莳霖放在口中咂摸,看着天上月亮出现,诧异了一下,他来地宫那么多次,还从未见过云散之后的天空。 不过绞杀阵法开启没多久就关闭这件事情来说,地宫似乎就开始不太一样了。 幼椿睁开眼就看见打坐的杨依旁边,昶燮一副吊儿郎当叼着莳霖的看见他们还惊讶的草都掉了。她真的很难去把那个农活做不好就自卑,说话时容易羞涩的少年与他划为等号。 “你们怎么那么快?” “你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幼椿走到了昶燮旁边,看着他坐的附近一簇的莳霖,也揪了一根放在口中,酸的眉头直皱。 “现在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惊讶了。”昶燮若有所思的看着空中的如同玉盘一样的明月,“若是能走出树林就能走出地宫了。” “嗯。”幼椿单音节的应了一声,这里就是栖霞镇下山的路。 “你在让你师妹打坐会,她灵力几乎都空了。” 幼椿惊诧了一下端量着昶燮,最后什么都没说。 昶燮从刚才就看见原地不动的邬羲和与另一位女子,只是邬羲和连装都不装了,是那种将其礼貌撕破,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和他有点说不清楚的傲。 另一位女子穿着简单,一身白衣如同披麻戴孝一般,脸上也无血色,像是死了一段时间还没有开始腐烂的死人一样,眼珠子有些僵硬。 “有什么方法能让我不要某一段记忆吗?”幼椿的问话打断了昶燮的审视。 昶燮从刚才开始就觉得幼椿和邬羲和之间有些奇怪的氛围,他说不上来,“有。”昶燮注意到幼椿说出那句话的时候,邬羲和身体轻微晃了一下。 “那要如何……” “不过要出了地宫和我回一趟青启城才行。”见幼椿好像迫不及待地,邬羲和虽然没有表露出来,但昶燮感觉邬羲和的气息一瞬发生了变化,有点像……急了? “好。” 等杨依入定完,一睁眼看见幼椿和昶燮两个人蹲在她面前讨论那株口感好的时候,杨依没忍住扑了上去把幼椿扑倒在地。 “二师姐!”杨依嚎完一嗓子,才想起还有个九师兄,眼神先是飘到一名身上泛着寒意眼神如同看死物一样的注视她的女人,害的她又往幼椿怀里缩了缩,才看见九师兄。只是九师兄的眼神,杨依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从幼椿怀里起来,把幼椿拉起来。 幼椿注入了点灵力发现杨依已经完全恢复了,“好了,那你恢复好我们就赶紧走吧。” 杨依点了点头,她朝着昶燮望去,不管怎么样她应该和昶燮道歉的,还有……道谢。 幼椿见杨依似乎有话要和昶燮说,她挪开步子,“那我们走吧,再不走地宫又要变了。”等杨依恢复他们已经在这个地方停留了两天,只是变换的时候焘奡和他们说过,只要他们一直保持在这个地方不走动,即使换了场景,最后换回来的时候还是会被传送在这。这也就是杨依完全没有意识时间在流逝的原因。 幼椿见焘奡在前面带路,她走到邬羲和的旁边, “你之前说焘奡做了所有,她做了什么?” “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邬羲和冷淡的瞟了一眼幼椿,想要走开,却被幼椿拉住了袖子,“二师姐自重。” 幼椿听到这话手不自觉松开了,好像他们之间只能都忘了才行,不过话说回来她可能也没办法去面对一个听别人话就动手的男朋友。 杨依这边扭捏的和昶燮道谢完就看见两个人比她道歉还要变扭的样子,“二师姐你和九师兄吵架了?” “没有…”幼椿下意识一口否决,瞅着杨依的小眼神犹豫了几番,“你要…咳咳我是说你要是大师兄和三师姐意见不合,你会帮谁啊?”她当然清楚小情侣之间肯定会吵架闹变扭,但是那对情侣会像他们一样,一方动手那啥…… “看谁有理啊。”杨依想到没想的回答,眼神从幼椿挪到邬羲和的背影再转过来,“可是这是因为他们都是我的师兄师姐啊。倘若是道侣这种就不一样了嘛。” “怎么不一样?” “哦~”杨依听着幼椿问的急切,拉长了音调,偷偷手肘顶了顶,“那之前还说没关系。” “本来就没关系,我就一问。”幼椿恢复成一脸傲娇的样子。 杨依内心叹了口气,要是指望二师姐猴年马月才能哄好就九师兄,“我个人觉得,像道侣亲友这些就应该帮亲不帮理,和谁关系好就帮谁。大道理谁不知道啊,但是伤到了心就很难修补了。” “如果是大师兄和二师姐闹不和,我一定无条件帮二师姐的!” “我可谢谢你哦。” 杨依笑眯眯看着幼椿变扭的样子,眼神掠过了二师姐带着的姑娘,杨依只觉得浑身不适,往昶燮身边走去。 “你也觉得不舒服?”昶燮见杨依靠近他,轻声说道。 “是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地宫的原因,就感觉阴深深的。” 昶燮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解释。 “椿,能跟我一起走吗?”焘奡亦步亦趋跟着幼椿问出了这句话。 走在最前面的邬羲和侧目了一眼。 “好。” 邬羲和冷哼着走的更快了。 幼椿带着焘奡跟在后面,她想过了哄不好就不哄了,虽然她没理,但是架不住男朋友一心想分手。她比较懒又不愿意动脑子,她能怎么办?唯有摆烂一条路。 系统本来都想下线了,怎么会有这种宿主,它开始怀疑人类的喜欢都是嘴巴说说的。 矫情 邬羲和脚步一顿,差点没忍住转身,那些植物也没碍着他们前进的道路,他却拿着本命剑利落的砍着藤蔓。 他还不能生气了?他被背刺就算了,他本来就没指望幼椿能意识到焘奡是什么,虽然想过解释,但是没有证据的解释苍白无力像狡辩,既然焘奡有本事让幼椿如此坚定的想要杀他,一定是让幼椿看见了百口莫辩的东西。但是凭什么要带着焘奡?带着就算了,他之前都给她台阶下了,她还是不下,挂了红绸,他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到底是谁想离开谁啊。 照理说焘奡都跟他们了,会畅通无阻才对,可这条一直走不出去的隧道般就像鬼打墙了。越想越气的邬羲和回头皱着眉,冷不丁的往焘奡方向看去,她故意瑟缩的躲在了幼椿身后。 幼椿见焘奡害怕的样子,看向邬羲和,邬羲和只有一边的嘴角提了提,露出不屑的表情。 幼椿摸了摸鼻子。算了,她决定再努一把力。幼椿也没有管身后的焘奡,小碎步挪到了邬羲和身后,就像明知道做错事的小朋友忸怩的叫着大人,软糯的唤着他的名,“羲和。”声调和姆婆捣的沾满了黄豆粉稻饼并无二致,还带着回甘的甜。 “二师姐不是一向来都觉得我的名字污嘴吗?” “没..没啊怎么可能呢。”幼椿挤出个大笑脸,“我最喜欢羲和了,巴不得天天叫羲和名字呢。” 焘奡幽暗的盯着幼椿的手,只见她手指小心翼翼用着食指和大拇指可怜兮兮拉扯着邬羲和手肘处的衣服,那不敢造次的样子使得焘奡鬼气森森的皱着眉。 “嗯,只是手起刀落不带一丝犹豫。”说出来的邬羲和发现自己本质上真正在意的点,不是被幼椿背刺也不是她不愿和自己结为道侣,他真正在意的点是他发现自己不如焘奡重要。所以当幼椿没在关注焘奡的时候,他显然没有之前生气了。 “那倒也不是,还是有犹豫的。”幼椿松开了手,摸着自己的下巴,虽然前脚因为邬羲和否定他们的过去难受的要死,后脚她就忘了这茬。 邬羲和被气笑了,看她的表情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当初那个香囊,就和哑了炮仗生不起气了。算了,本来也不怪她,说到底是自己大意觉得焘奡是小妖被钻了空子。 幼椿突然反应过来惊讶的看着邬羲和,好家伙这边在说‘这对我来说是耻辱’,现在自己上赶着提起。 邬羲和听见幼椿的想法略微尴尬的摆起脸色,想要找补一下。幼椿就抓着他胳膊往自己怀里揣,深怕他跑掉还十指紧扣,“你自己提起的啊。不关我的事,你也说你不想要我的道歉,那既然你不要,那就拉倒,但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床头吵架床尾和,哥哥不会不要我了吧?” 一句句往外蹦,邬羲和本就从气到极致成了哑火状态,现在觉得自己就像没底线没原则,松了口气,无奈道:“你现在倒是反应快了。”什么都介意,到最后却什么都原谅。 “那不是以前牡丹没有什么和男朋友吵架的经验,现在我会了!以后我会努力变得熟能生巧的!” 邬羲和整句话里面,两个重要的词汇他不懂,但整句话凭他的直觉来说这句话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是二师姐追的九师兄啊。”杨依和昶燮两个人已经慢慢悠悠地晃荡了上来,杨依拿着乾坤镜给同门实时播报,她完全忘记邬羲和让她一开始不要联络的事情了。本来她记得的,后来发生一系列事情就被屏蔽无法使用。好不容易现在能用了为了报平安就把邬羲和最初交代的事情忘在脑后,结果就被大师兄勒令早日回上风凌。 幼椿一转头就是乾坤镜里严予己板着脸,身体下意识害怕的往后跳了一步,蹿到了邬羲和怀里,为了避嫌想要推开邬羲和的时候。 “师姐若是跳出去,那就不要了。”邬羲和嘴角含笑,嘴唇几乎没怎么动就把这句话说出来,吐字异常清晰,声音虽然说的轻,但一字不落的进入了幼椿耳里。 不要,什么不要?幼椿呆滞的抬起头看着他下颌线,想到刚刚那句‘哥哥不会不要我了吧。’脸色怪异着回看乾坤镜里的严予己。 严予己倒是没说他们之间,只看着邬羲和提了一句,“会回来吗?” “会回来的。” “嗯。心魔注意。”严予己说完就掐断了乾坤镜。 “请问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幼椿用手指勾了勾邬羲和的衣领,丝毫不觉得现在的举动过于暧昧。 这也太过分了吧,全程没有和她交流一句的大师兄!注意力怎么全在邬羲和身上!这怎么她这个师妹就是捡来的是吧? 邬羲和正想开口。 “心魔什么心魔?”杨依疑惑的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她一路过来被撒狗粮习惯了,也不觉得他们这个举动有什么问题,最多就是认为两个人可能遇到生死之际把话说开了。 “呃,因为剑修不太结为道侣……”幼椿闻着邬羲和身上淡淡地草药味,真是令人安心,毕竟大多数剑修的道侣就是剑,“就本来修无情道这种没什么,但是一旦有道侣就容易有心魔。” “这就是你们剑修人均单身狗原因吗?”昶燮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杨依举着手中本命剑挥了挥,慷锵有力的回答道:“我们剑修有伴好吧!专一!钟情!”想起原先是有个大师姐的,和严予己同时进门,这事除了大师兄就只有大师姐唯一关门教学的二师姐了,“二师姐,大师姐是什么个情况啊……” 幼椿因为重制世界已经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的接触过那个大师姐,只是依稀记得,“大师姐曾经就入魔再斩心魔,回归正道,突破瓶颈。” “她怎么解决心魔的?” “据说杀了心上人” “……好的当我没问。”杨依入门晚,确切说她连大师姐这个也是三师姐说漏了嘴。好像大师姐是上风凌不能提的存在。 “不提大师姐,是因为大师兄。不是因为大师姐是禁忌的存在。”幼椿猜到杨依是不是因为门派里没人提,她才问的模棱两可。 “哟,这是什么,不会严予己喜欢的人吧!”昶燮嗅到了八卦的气息,凑近幼椿想要听一听。 邬羲和默默环着幼椿的手,带着幼椿往后挪了一点,拉开了昶燮的距离。 “那我不清楚…只是当初大师兄和大师姐出门历练,一起离开了东玄大陆,只有大师兄回来了,大师姐不见踪影就被上风凌剔名了。”严格说起来大师姐才应该是二师姐。 昶燮本是为了八卦,见着邬羲和的动作挑了挑眉,莫名心里多了一丝不爽,眼神挪到了幼椿带着死气沉沉的女人身上,“你和我未婚妻是什么关系?” 只一句话,把所有人的目光都焦聚在自己身上,昶燮含笑,“椿椿要和我要回去了,你要和她一起吗?” 邬羲和沉声道:“和你回去是为了取消婚约。” “那没有取消之前,她就是我的未婚妻啊。”昶燮嘴角上扬,根本不在乎邬羲和冷到掉渣的脸以及他蠢蠢欲动的本命剑在颤。 一个医修是怎么敢挑衅剑修的啊。幼椿震惊的盯着昶燮,怎么这么讨打啊。 “啧啧,我的未婚妻对别人那么好,真是嫉妒。”昶燮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眯起像是盘算什么的狐狸一样,作死般的踩在邬羲和一副随时要爆发的边缘上,“对了,我可爱的未婚妻,我要是出什么事,青启城可是有未过门也要守寡的传统,那到时候可不止我一家逼着你了。” 好贱,幼椿制止着邬羲和,犯不着因为嘴贱动手,“算了算了,我们上辈子欠他的。” “欠他什么了,他又没真动手,没动手就没和你产生因果。”邬羲和冷意更深,“要欠也是焘奡,关我们什么事。” “话也不能那么说……” “那要怎么说?”邬羲和冰冷的看着她,他和焘奡选择焘奡,现在连这种也要忍着昶燮,明明她之前在每次和焘奡起了争执,她都是无条件帮他说话,为什么越亲近反而越不把自己当回事。 幼椿吞了吞口水,扭头就对着昶燮和善的微笑,“我倒是不知道您有喜欢被戴绿帽的癖好。” “现在知道也不迟。” 杨依嘴角抽了抽,一个医修是怎么敢挑衅两个剑修的啊。杨依都没眼看两个脸都快扭曲的情侣组,连二师姐的剑都开始跃跃欲试了。 杨依想着昶燮一路过来帮了她挺多,还守着她,立马当起了和事佬,“师姐师兄,昶燮可能不是这个意思。” “多管闲事可不是什么好事。” 杨依直接拔剑朝着昶燮砍去,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好心帮他说话,什么人啊真是。 昶燮侧身躲多一击,“就这?” 杨依气到牙痒痒,本身是玩闹性质挥过去的剑现在连起手的气势都变了,这一句彻底把杨依惹毛了,几乎招招凛冽,不留余地。 昶燮面带笑意迎刃有余,甚至继续嘲讽,“原来上风凌徒有虚名。” “慎言。” 邬羲和与幼椿都极有默契拔出本命剑。 昶燮依旧笑靥如初,口型表演,“我说,上风凌,名,不,副,实。” 面对三个人还是有些吃力的昶燮躲起来开始抱头鼠窜,也就幼椿和杨依对邬羲和来说是累赘,不然邬羲和一个人就够把他打的心理阴影。 昶燮之前和幼椿过招就发现幼椿有时候过于大开大合很容易被钻空子,果然,在幼椿幅度较大程度的情况下,环住幼椿的腰,借着她的力去打杨依,就瞧见邬羲和,直接推开了杨依开始逼退他松开幼椿。 脚步轻点,把幼椿带到杨依身边,借着邬羲和逼过来的剑刺向焘奡,邬羲和虽不清楚昶燮这样做的目的,却也故意将本是能收回的剑就着力道顺到焘奡身上。 焘奡身体接着剑,并没有见血,只是用惨白的手握住着邬羲和的通体雪白的兵刃,即使看得出手被剑割伤,她也毫无痛觉,慢慢拔出,过程中根本没有去看邬羲和,而是冷漠的乜斜着昶燮,倒退了几步,“凌公子真是演了一出好戏。” 昶燮无谓的耸了耸肩摊开手,大方说道:“我承认是故意的,但是椿椿执意要带着的人我总得知道是什么,毕竟要带回青启城,我总得为青启城的人负责吧?”他印象里应是从未见过这个女人,可对她的厌恶是打从心底冒出来,他简单直接面对了自己昭然若揭的恶意。 “一如既往的讨厌。”焘奡的病态的肤色伤口格外刺眼,她晦暗地盯着昶燮,眼神里淬满了毒,她并不在乎伤口,但她这种只活在阴暗潮湿地方的东西记仇的很。 === 从很久之前就知道自己写着写着总是会脱离大纲,每次都很离谱。这次也不例外,本来都要写吵架分道扬镳,谁知道你还真是成熟的男主啊,自己把自己哄好啊啊??(疯狂摇肩 你这样我很难搞啊,我后面剧情咋搞啊!(发出猪叫┗|`O′|┛~) 回首 幼椿却瞥开了视线。或多或少知道昶燮这样的目的,她也是看邬羲和明明能避开,还完全不避,直截了当地捅了上去。 焘奡看着幼椿的反应身体震了一下,手握成拳,眼神扫视了剩下的三个人,才看向邬羲和,“我倒不知道您现在这么大方了。” 冷嘲热讽着邬羲和似乎完全不介意昶燮和幼椿的互动。 邬羲和没有接茬,清楚知道昶燮对于真正喜欢时候是克制而非现在这样,“再不走时间又要到了。”说完再转身的时候,表情凝重了起来,焘奡隐忍不发只能说明在憋大的,就像当初一样,再知道他们在一起之后,只是假意闹了变扭,然后就开始无事发生,那时候他也以为焘奡其实根本没有那么在意幼椿。结果下场就是如今这样。 “这是一条隧道,只能往前走不能后退,也不能回头。”焘奡指着由树与藤蔓相织而成的隧道,“一旦回头,就会永远被留在地宫里。” 焘奡这次说完却看着昶燮,“凌公子很清楚吧,曾经那么多次想带人离开最后那些人无不例外得都被留在这里了,永世不得超生。” 昶燮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终于知道厌恶从何而来。 “凌公子,那么恨我,可是你们家还是每年都会给我送祭品呢。”焘奡似乎好像觉得自己说错话了,食指轻点着自己的下巴,“啊,也不是哦,他们呀,都以为是给金乌大人送祭品呢。” 焘奡带着笑眼神流转在邬羲和的身上,“只可惜,地宫里的‘大人’早就投胎转世了,这不就便宜了那个魑魅嘛。” 杨依其实有点不能理解,这个姑娘是二师姐要带上的,她起初以为是和昶燮一样,是故交能带着他们出去。后来昶燮故意挑衅他们,实则针对这姑娘的时候就猜到有仇。但现在看起来,这姑娘好像和九师兄也有仇。 但若是有仇,二师姐为何要带着她呢。 “你觉得我们气急败坏就会回头吗?”邬羲和反问了一句,就牵着幼椿往隧道里走了。 焘奡站在原地未动,眼神又瞟到在叮嘱杨依的昶燮身上,“你记住了,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回头,哪怕是你最亲近的人死在你的面前,你也要跨过尸体往前跑。” 杨依懵懂的点了点头。 “那你往前走吧,只要你过了这道坎,往后剑修修道什么心魔都不成问题了。”昶燮让杨依先走在前面。 “你怎么还不往前走?”焘奡见昶燮与她一样站在原地未动,她以为昶燮是要看杨依会不会回头,但是杨依都已经走到了没影了,他还不动。 “你不也是。” “我是在等人回头。” “幼椿吗?” 焘奡不语,只是含笑看着隧道。 “在下有一个疑问。” “看心情回答咯。” “每一次来地宫,我总是能梦见一个姑娘,想要把她带走的执念,是不是与你有关。” 焘奡的脸微微侧了过去,不再看着隧道,“你怎么会觉得是我?你就没有对谁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吗?” 昶燮叹了口气,“那便是着相了。” 焘奡看着昶燮还不跨进去,“你是不是曾经对古树许过愿啊!”边说变用手掌推了一把昶燮的背,把他推入了隧道。 昶燮背后阴影晃了晃,像极了灯笼里的烛火跳动了一下。 昶燮步子缓了缓,终究没有回头,焘奡好像听见他说了什么,却不真切。 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人并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幼椿慢吞吞地和邬羲和走在如同散步,掌心里的温度和以前没有任何差别,干燥温暖,会牵引着她,“椿,你知道为什么那些阵法里,没有姆婆吗?” 幼椿眼睛本是看着前面的路,听着话的时候脑袋微微侧过去的时候,掌心被握了握,幼椿意识到邬羲和可能根本就没开口。是为了骗她回头,可是侧过头也会被留住吗? “臭丫头!” 幼椿浑身一个激灵,脚步彻底停住了,邬羲和牵着她发现牵不动了。难怪阵法里姆婆不曾出现,是为了这一刻吧。 是让她产生疑问却不得相见,是明知道她没有见到最后一面,一定会介怀心里,在让她回头的时候去见最后一面。 焘奡根本没想着要和幼椿出去,她从始至终的目的都是把幼椿留下来。 难怪昶燮这样演她,都完全不动怒。 邬羲和无法拽动她,想尽办法也不能撼动她半步,邬羲和面色凝重,只因这一次是肉体凡胎他拿焘奡毫无办法。 焘奡还是站在原地等着幼椿回头,在阵法中把所有的亡魂召唤而出,徒留幼婆婆在她手上,通过姆婆把幼椿彻底留在地宫,留在这里,留在她的身边,永永远远陪着她。 幼椿清楚的知道姆婆不会再活着了,只是这一刻幼椿回想起了自己经历过这样失去的瞬间,是那时候她经历一系列大爆炸的时候,她无人可依,她觉得从一开始就错了,所以那时候把一切归咎于自己身上。不想活,放弃了,人是抵挡不住自己放弃的。 “有姆婆有我,一起生活在栖霞镇,和当初那样不好吗?你要是醒过来不就再一次感受离别的痛苦了?以后再也无法见面了。” 幼椿陷入迷惘,那时候在春日祭没来之前,确实很快乐,虽然有红线在提心吊胆的,但是后来长时间没有人离世,她就开始放下心来。 手里的木春从枯木中透出了嫩芽,丝丝嫩嫩抽出的绿意连带着花苞都开始涨了,花瓣如潮涌至。 风与花瓣缠绵在一起吹在幼椿身上,就像从背后吹来的风把她一直往前推。 “出去吧,幼椿,别回头。” “走吧,别回来了。” “幼椿,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对啊,替我们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是镇上的人声音。 她一直都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在最不理智的时候,做了判断造成的错误让栖霞镇的人来买单。她是重置了,可是栖霞镇的亡魂却一直停滞不前。 无法消亡,无法返生,无法被超度。 泪珠从脸庞滑落滴到了木春上,花瓣与风愈加猛烈的往幼椿不断的推动她迈着步子,明明是她害了他们被桎梏在镇上。 却没人怪她。 无力可欺的手回握住的时候,邬羲和还来不及问,幼椿握着他往前奔,是茂密植被遮天蔽日的树影底下都抵挡不住向阳生长的生命力,那些想要阻碍的藤蔓植物皆被踩在脚下。 她带着邬羲和从洞口出来,阳光直射在幼椿脸上,她被光晃到难过的眯起了双眼只留了一条缝,手想要挡住光,看外面景象的时候。 “师姐。” 幼椿扭头想说既然和好了,还叫什么师姐。 邬羲和看着光下的粉嫩的脸蛋下小绒毛清晰可见,像多汁的水蜜桃,邬羲和在幼椿还未完全转过来的时候咬了一下她的脸颊,“真可爱。” 幼椿回神,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不许咬我!”她揉了揉脸蛋,总感觉有个牙印。 “椿太可爱了。我没办法保证。” 幼椿看着光下的邬羲和,脸上毛孔都没有,不知道是真皮肤那么好还是光的柔焦,光晕在他身上晕染的色彩让她觉得像法式油画一般透着朦胧细腻的美。 她眼睛有些失焦没办法焦距了,整个人往后仰,和来月经时候猛然站起供血不足一样,她抓着空气以为能稳住身体,却明知道自己会抓空,邬羲和握住了她的手,倒在他怀里昏睡了过去。 “你在做什么?”昶燮眯着眼,看着焘奡在给熟睡中的幼椿梳头,这样的场景真是诡异的很。 焘奡似乎很惊讶昶燮的出现,眼神落到了奶白色的脚踝上金色细链,变得了然,“凌公子真是小人行径,有了婚约便可以随意入梦吗?” “是因为它察觉到了你要害她,才把我唤过来的。” “只是梳头,怎么到你嘴里就是害她了。”焘奡摸着幼椿柔顺的青丝,梳子从头梳到尾,动作轻柔的像怕吵醒幼椿,“只是想为她梳去三千烦恼丝。” “我可以让她失忆又不会伤害到她,但是你的方法未必不会伤到她吧?”昶燮几乎一下就想通,之前幼椿和他说的不要某段记忆,“若真的不会伤到她,法器也不会把我召唤到这里。” 焘奡抬起头,看着昶燮,良久,才把梳子丢到了地上。 “记住你说的。” 焘奡化为影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铃铛察觉到危险消失,昶燮睁开眼,看着纱幔不知在想什么。最后坐起来看着在玩折纸的邬羲和。在出来隧道之后,焘奡并没有跟上来,他只见到了昏迷的幼椿和面色难看到极点的邬羲和。 便干脆把他们都带回了青启城,路上邬羲和只是让睡觉,是的,睡觉。他从辟谷开始连带睡觉也一并摒弃,如今让他睡觉。最后邬羲和甚至在他卧房里逼着他睡觉,“你怎么知道的?” “你要是记得之前发生的事,你也能猜到焘奡会做什么。” “也许吧。”昶燮耸了耸肩,“不过焘奡为什么和你一样希望她忘记栖霞镇里发生的事情?” 昶燮并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所以在他的认知里,认为邬羲和和焘奡都是希望幼椿忘记地宫里的事情,他只觉得在阵法里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我和幼椿是家务事,焘奡是不安好心。” 这句话算是解释,又不算,与其说是解释倒不如说是变相去堵昶燮追问的嘴。 “我可以让幼椿不记得,但你会失忆吗?”昶燮看着邬羲和的背影,一腿盘着,一腿架着手肘,“哦,不对,我换个说法,那你想失忆吗?” 邬羲和转过身看着昶燮不怀好意的笑,沉吟道:“你想做什么?” 心结 “你之前不是想忘记某一段记忆吗?” “呃,现在不太需要了。”幼椿尴尬的退了一步,醒来在青启城也算预料之中,只不过她来了就被幼家接回去,幼椿眼神落到杨依的身上在不远处盯梢,害的杨依成了见他们的幌子了。为什么修仙这种世家还能古板成这样啊! 昶燮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在幼椿眼里他在拿个平金,装个瞎子就有江湖行骗的样子了,“我现在是真的不用了,之前和邬羲和吵架了,才需要,现在真不用了。” “这次是邬羲和委托我来的。”昶燮握着自己的手腕,不再是插科打诨沉重地说道:“你只要还记着栖霞镇,焘奡就能顺着找到你,让你忘了是不想再受这些牵绊。” 幼椿皱着眉,邬羲和为什么不自己和她来说这些?她为什么要忘,对她好的人,她不想忘记。尤其是现在只有她知道焘奡的影子不被完全抓到,就根本杀不死她。系统那次会解答那么多也是因为她记得。 看着幼椿似乎并不想忘,昶燮装作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有一个秘法你可以把你不想记得的事情放在里面,但是它会察觉到你想记起来的时候碎掉,到时候所有的你依然会记得。” “还能这样?”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昶燮变戏法一样拿出一粒珠子,在阳光下流光溢彩,“需要吗?” 见幼椿还有些犹豫,昶燮继续说道:“你看,邬羲和的本意是怕焘奡伤害到你。你不记得她就没有媒介来接触你了。而你本身并不想忘记,到时候你就算记起来了你也可以装失忆,邬羲和又不知道对吧?” 昶燮靠这句话轻易说服了幼椿,就在幼椿还想要找根绳子的时候,珠子接触到了她手腕上的红线,珠子就像被悬挂在手腕上,而纹在肌肤里的红线因为珠子就像被拽出一些被迫挂着珠子。 “它会在一炷香后生效,邬羲和也不会记得地宫里的事情,不过麻烦先结一下在地宫里欠我的钱。” 嘛玩意?幼椿不可置信的看着昶燮,“好歹我们也算过命的交情了,你还管我要钱?” “感情是感情,钱是钱。你这时候提交情,多伤钱是吧?”昶燮怕幼椿不给连忙笑眯眯补充道:“概不赊账。” 现在幼椿很难不去想,原文里面邬羲和会跟昶燮成为好基友,其实终极目的是为了看病不想给钱吧?幼椿磨磨蹭蹭从腰间解开荷包要掏灵石。 被昶燮一把抢过,“这些刚好!那么我先告辞了。”昶燮拿着幼椿给的灵石在手里把玩,招呼着杨依一起离开。 杨依走的时候时不时回头看着风中凌乱的二师姐,内心复杂,那她是不是还要谢谢昶燮帮她盯梢的时候没有收钱,“对了,你和二师姐商量好了骗我九师兄,又和九师兄联合起来诓骗我二师姐?他们两互相忘记地宫的事,对你是有什么好处吗?”杨依不知道原委,只能想到是地宫里的事情沾染到了脏东西,靠记忆压制确实能起到一定作用,但是昶燮让两个人互相欺骗就很耐人寻味了。 “啊哈哈哈。”昶燮干笑了几声,没想到杨依听到了全过程,“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杨依在昶燮想说你不会要去告密揭穿我的时候,杨依就率先说道:“我要回上风凌了,没时间告发你了。” “那么快?这你不看看道侣互演?” 杨依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谢谢,我没有这种恶趣味。” 昶燮笑了笑,“不过,我骗了他们。” 杨依走了几步,机械的扭头,看着昶燮的笑容,嘴唇干的彻底,“你不会真的让他们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嗐,谁知道呢。” 杨依把刚刚的质疑吼得更大声了,“那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啊!?你别再回答是有趣了,这哪里有趣了啊!”他们好不容易在一起,杨依还想着回去就能看着二师姐和九师兄喜结连理当道侣了! “我不喜欢留后患。”昶燮笑还是挂在脸上,“既然记忆是她的媒介,那就把记忆毁了。” “那不能换个方式吗?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当初她使劲找糖吃,后来和他们走散之后,嗑的cp居然开始发糖,结果现在来了个毒唯? “会喜欢的人,总是会再次心动的。”昶燮不懂杨依在意的点,“再说他们结不结为道侣,管你什么事。” “你懂个锤锤,你知不知道剑修真的很难找老婆啊,我真的担心那么好的九师兄孤寡一辈子,等等,好家伙,你其实嘴上说无所谓,实际你就是觊觎我二师姐?!” 昶燮双手举起装作投降状,“可别,我们两个都在想办法悔婚,我若是真觊觎你二师姐,我强取豪夺又如何?在青启城谁敢说什么。” “呵,那是因为我九师兄厉害,你当然不敢正面引战,只能背地了耍阴招,做些小人行径。” 一天之内被两个姑娘说小人行径的昶燮快绷不住了,敷衍的回道:“好好好,厉害厉害。”想快点结束话题。 “那是,我九师兄真的很强啊,青阳宫并不好进,但是他用实力证明规矩是人定的,但强者就是来打破规矩的。” 昶燮知道邬羲和并非普通剑修能入上风凌,还能每次在地宫化险为夷,实力定不俗,但他听着莫名内心不畅了起来形成了郁结,“嗯。”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从小有个样样比你好的哥哥,家里人时不时就会让你把他当榜样,结果有天哥哥不见了,你以为好不容易喘口气,却发现当你做什么事情都不如哥哥出色的时候,家里人表面不说什么,暗地里还是会希望你哥哥在就好了。 杨依这句话让昶燮再次回忆起这些,是啊,消失的是他就好了。 “好了我走了。”杨依抱拳示意昶燮不必再送了,昶燮也就留步目送着杨依进入人海随波出城。 杨依都快出城了被人拦截下来。 “这位姑娘,例行公事。需要检查。” 杨依倒是真没多想,青启城发家就是靠法器,大多出城的人都要检查一下乾坤袋,登记法器购买的出处,方便统计和管理。 “那麻烦姑娘了。”来人见到上风凌的袍子显得客气,还特意解释道:“青启城比较特殊,城主大人虽是凌家的,但商会会长一职一直都是几家轮做,所以才需要登记出处,后续若出了什么问题,也好证明是在谁家手上污了青启商会的名声。” “明白。”虽然是解释听起来像为了售后,但是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杨依任由他检查,盯着别人的襻膊回神,往上看是商会的徽章,她终于知道哪里奇怪了,前面说几家轮着做,又说出了问题一副严查追究到底的架势,怎么想都觉得那几家很在乎商会会长,而且为何特意和她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说这些。 “检查完毕,放行。” 杨依在整理着乾坤袋的东西,在一样样放回去,她东西不多检查的也快,无非是二师姐当初觉得她东西太少,强塞了些,否则她能更快的出城。 “会长有令,封城!只进不出。” 收拾到一半的杨依手上慢了下来,不解的看着御剑而行来传话的人,旁边已经有人抱怨起来了,“什么啊,一个商会会长又不是城主发话凭什么封城啊!” “是说啊,你们商会的人难道不知道,我们一天赶路就是为了尽快送货吗?” “就是就是,南离山的陨铁一天一个价,你们要货那么急,还不让出城了?!” “你们若是不想死,我劝你们听令行事。”传话的人一脸煞气的扫视众人,冷笑了一声,“有命赚没命花,可别怪我没提醒过。” 那些抱怨的人立马噤声。 传话的人又扫视了一遍,在确定有哪些门派的人,统计到上风凌的时候瞥到了少女剑穗上与之纠缠的玉佩是少城主的护身符。想到了幼家的婚约,一时间分不清眼前的人是不是幼家的嫡女,怕出事。 便跳下了飞剑,走到了杨依身边,自作主张说道:“这位姑娘,商会会长有请。” 杨依的眉毛都快拧成麻花了,“是有什么事吗?” “属下不知,但还请姑娘走一趟。” 这态度颇有点蛮不讲理,若是不同意可能会强行带她走,“那我可以通知昶燮吗?” 能直呼名讳果然是与少城主有关系,“自然。” 杨依整理完东西就跟着来人一起走,这才发现昶燮的玉佩被自己剑穗勾住跟着自己,她记得这块玉原先是颜色润泽如羊脂玉的纯白,如今和墨水滴在上面,黑白相融浑浊不堪。杨依手摩挲着玉佩,感受到似乎为了保护主人自己被腐蚀所以才被她的剑穗轻易勾了下来。不然这种护身符,是不会轻易就能离开主人的。 再联想到封城,昶燮是出了什么事吗? 琐事 对于便宜父母她其实没有过多感触,就像路人NPC,只觉得十分疲倦。 “椿儿也是大姑娘了。” 看着这个女人的长相,眉眼里让幼椿莫名的亲切感,最终还是搭理了便宜母亲,“嗯。” 幼母嗫喏着唇,许久未见,千言万语的话反而说不出口了,却还记得联姻的事情,“青启城的商会会长历年来都是几家轮流。” “母亲有什么话,开门见山说便是了。” 幼母眼神细细端详了幼椿许久,良久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肯定怨我,但是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就有什么样的使命,那我便直说了。” “幼家想要商会会长的位置。” “您觉得我嫁过去之后,凌家就会默许把位置直接给了幼家吗?”青启商会之所以轮着来就是为了制衡一家独大,人人平等。尝过权力的滋味,又岂会甘愿屈居人下,但是凭什么觉得她嫁过去就能得到。 “这自然不会,但是椿儿手上的红线也不知道昶燮那孩子能不能处理好,要是椿儿出什么事情,我们幼家自然会上门讨个说法。” 这样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进地宫,无论用什么方法她都会被幼家人带回来,这是现在的情况。倘若是她初次来没有毁了原本的剧情线,她也懂了为什么孩童时期被送入栖霞镇,为什么要昶燮要给她送华服接她。 “明白了,我只是牺牲品。”幼椿笑了笑,无悲无喜的看着幼母,有点同情又像是可怜。索性她不是真的女儿,不然该多伤心。 “椿儿……”幼母还想要说更多的时候,看着幼椿的眼神,话突然哽住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那是一种早就知道自己是个祭品的存在,是怜悯是慈悲是冷漠,是反差杂糅在一起组成的神性。 马车上的母女再也没人开口半句。 幼椿第一次来城主家,显得过于隆重,下了名帖,凌家几个旁系女孩出门迎接,十分正式。 幼椿跟着便宜母亲介绍时候该问好之外一句话也没说,她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就像她该知道原本剧情线。 她恍神的功夫就坐在水榭里看着烟雾缭绕里的荷。 “幼姑娘是因为看见我堂哥太俊俏害羞了吗?”凌家旁系的姐妹看见幼椿脸红,不免开始打趣。 那边昶燮顿了顿,往屏风看去,屏风让她的身影变得朦胧,风姿卓越倒影在屏面。 幼椿拿着手背降温,昶燮那张脸初见确实觉得好看,但看久了也就习惯了,根本不至于。这不是想到了些在地宫里不该想的场景嘛。 幼椿惊醒般慌张的站起来环视了一圈,这里实在太像幻境里她被囚禁的岛。 “椿儿快坐下,那么没规没矩。” 幼椿茫然的看着幼母,她终于想起为什么会从地宫里出来时候,邬羲和咬她脸蛋似曾相识了,在离开幻境时的梦境,是一模一样的。 “幼姑娘是坐太久闲不住了,让哥哥好好陪陪幼姑娘吧?伯母和我们一起去听戏吧。” 嬉笑的离席,这本来就是为了给他们制造相处的机会。只是她们的方式过于生硬了点。 水榭里,徒留两个人隔着屏风,“邬羲和也不记得了。” “不记得什么?”幼椿看向屏风那头,不理解昶燮在说什么。 “没什么。”昶燮不确定幼椿记得多少。 “说起来,我师弟呢?” “近日来青启城有很多人受到诅咒,严予己让他去调查此事了。”昶燮发现幼椿称呼变了,眼神移到她手腕上的珠子即使隔着屏风都能见到珠子的微光,试探道:“想他了?” “对邬羲和就是普通同门之情,只是未见他才一问。” “既然是同门之情为何前面刻意加普通。” 见幼椿答不上来,昶燮绕过屏风走到了幼椿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沉吟不语的少女,“你想,悔婚吗?” 她早就换下了在地宫里简朴的白色道袍,暗纹印花特质的衣领,袖口和下摆的刺绣在随着她动作,若隐若现浮现出栩栩如生的展翅蝴蝶,似乎晃神的功夫就会飞走,珍珠挂坠在袖口随着她的动作撞击得颤音还有些悦耳。 “当然啦。”幼椿抬起头望着昶燮,别说是不是包办婚姻,她便宜父母都想送她去死,还想利用她的死来谋取好处,别做梦了。 “那我们去把我家的传家宝给偷了吧?” 幼椿期待的表情,变得扭曲,嘴角像有线在操纵着她抽搐的不停,这男主脑子什么时候能正常点。 “我们家想要我娶你,不仅仅是因为我们的灵根生出的的孩子。是因为你母亲说过陨落的青荫墓中,唯有你是最后一个传人。” “最后个传人?”幼椿挠了挠脑袋,她隐约记得自己好像会点什么,但是她连上风凌的剑法她都学的画虎不成反类犬,她就算真的会青荫墓的术法,也是刻鹄不成反尚鹜,如果她真是最后个传人,不如当失传比较好。 “是啊,说起来青荫墓可是能让死人复活。”昶燮沉思了片刻,“从你不知道的情况下来说,你母亲的话并不可信。但也不排除一个可能性。” “你想说以命换命吗?”幼椿第一个反应就是,她果然是祭品啊,送上去给人换命啊! 昶燮变得哭笑不得,“我可没这样说,我是觉得你可能是身上有什么秘宝之类,虎毒还不食子呢。” “老虎又不是人。”人可比老虎心思歹毒多了,幼椿细细的打量着昶燮的五官,想着男主嘛,代表着正能量,心思单纯也实属正常。 昶燮注意到幼椿说着说着声音轻了下去,思忖了片刻说道:“死而复生确实令人神往,鲜少有人能拒绝。人,总是希望自己深爱之人即使死掉了也幸福的活在另一个世界。正因为如此才会让人忽略了死而复生是违背常理的。” “谢谢你的安慰。” “不仅仅是安慰。”昶燮正色道,含情的眼眸明亮,神采像一圈晶石上的光晕,“无论是你想的还是我想的,只要咬死不是真的不就行了?本身就是违背常理的,我从未听闻过有任何能起死回生的法术。”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哪有那么简单,就算你说了,旁人不信只当你故意的。只会觉得藏着掖着,或许也不是起死回生,再说了你觉得什么样的法宝能逆天改命?死而复生唯有一命抵一命吧……” “说的多了,自然有人信,不符合常理的说多了,只当玩笑话。” 幼椿没有继续说了,总之她觉得事情根本没有昶燮说的那么简单。不看近处的小荷尖尖而是眺望着远处如同墨汁点化出重峦迭嶂的山群。 入眼大片的郁郁葱葱,树木苍翠茂盛把湛蓝的天空遮挡只有几块破碎的光影,蓬勃的生命力,邬羲和皱了皱眉,他厌恶一切旺盛富有朝气的东西。 只是他舌尖抵着姜糖按在口腔软壁上,辛辣与甜味交织在一起从嘴里弥漫开。咬碎了却没吞咽,只是让糖慢慢融化在口中。 “九师兄,大师兄让咱们找什么呀?”杨依看着前面小气巴拉都不肯给她分糖吃的九师兄,她倒也不是非要吃这个糖不可,她好奇多看了两眼,结果九师兄就塞入怀里,还睨了她一眼,不就是一颗糖,至于吗! “剑脉。” 杨依眼神落在了随风舞动的粉色发带上,“师兄不把这个换了吗?” “地洞里有机关,我看过,你去疗伤吧。”邬羲和只是指了指前面,来此处调查附近的村庄,就看见杨依被人捆绑在祭坛,借着青启商会的名头,“暂时先别回上风凌了,此事我会和大师兄汇报的。” “师兄怀疑,是阻止我回上风凌吗?”杨依被带走之后就被迷晕一直绑起来,绑的绳子是特质的,她无法使用灵力还好把本命剑藏回识海里,至少不会被收走,可无法使用灵力自然无法催动召唤与凡人无疑。 “青阳宫另一位峰主是幼椿的姑姑。应是青启城出了什么事情,不想你回去从上风凌传出什么风声。”邬羲和救下杨依检查过,只是被捆绑起来卸了灵力,看上去并无大碍。 虽然二师姐确实是裙带关系在师门里也不是什么藏着掖着的事情,但是她就没想到这一层。不由想要试探九师兄还记得多少便问道:“师兄发带不换根吗?这个太过胭脂气,师兄不会觉得过于女气吗?” 邬羲和看了杨依一眼,皱了皱眉,“看样子恢复好了,自行前往吧,我还有别处需要探查,杨师妹就此别过。” 这嫌她话多了,杨依自讨没趣掏出玉佩,“那师兄能把我把这个转交给昶燮吗?” 邬羲和看着一块发黑的玉饰本想拒绝,但是附在玉佩上的气息,他总觉得在哪里接触过,正要接过的时候,杨依指着半空中的仙鹤,“那不是二师姐和昶燮嘛!我自己去还他吧。”玉佩又被拿了回来,杨依御风乘剑打算追上他们。 偏袒 “你这孩子,是不是因为你的小师妹?你放心好,你是我们凌家唯一的媳妇。” “老夫人您误会了,我和昶燮……”昶燮的奶奶死死拽着她的手,卡着的话都是因为看见背后御剑飞行的两个人,杏瞳瞪大,这两个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们所乘坐,唯有舆一块长方的地方,一把伞面一样的蓬悬挂在上方,不靠任何外力支撑。故而老夫人顺着幼椿的眼神往后转去,一回头就看见了他们。 老夫人先是见到上风凌道袍的女子,面色不善虽然不清楚地宫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自从回青启城,昶燮就和这个上风凌的小师妹形影不离,居然还被商会带回来家里来了,她只能找人先拖住,以防纠缠不清。 眼神挪到另一个少年身上,老夫人微微不自然的翕张了几下,她暗地里调查过,幼椿与一个师弟关系甚好。耷拉下来的眼皮看不出眼睛眯起,这两个剑修御剑飞行追过来的人实在是太碍事了。 在快接近的时候,邬羲和与杨依被拦了下来,“哎,你们是哪来的,这里今日属于限行区,不得入内……” 杨依在邬羲和面前没有表露出什么,目光投向凌家的标志时一肚子的火,表面上客客气气请她过去,实际上把她绑着丢祭坛,语调冰冷道:“我们上风凌不欠人东西,只是来还物件。”杨依留了个心眼,催动着留影石,省的到时候给了侍卫,昶燮非说没收到,讹她一笔。 杨依亮出的玉佩正打算拿给侍卫,那边疾驰而行的上前的贴身小厮率先说道:“少阁主邀请两位过去。” 杨依望向邬羲和,自己心怀芥蒂却不想为难九师兄一直没见到二师姐,便开口道:“有劳您了。”收回了玉佩,打算当面转交。 邬羲和装作若无其事的瞟了一眼幼椿的方向淡淡道:“我就不去了。” 杨依见他真打算掉头回走,“师兄?”若是本就不打算来,还追过来干吗,总不见得是怕她从剑上掉下来吧。 幼椿不顾老夫人还坐在旁边瞅着她,就身子往前顷,喊住了邬羲和,“师弟!” 似乎是笃定了幼椿会叫住他,他脚下的剑只偏了方向几度。 虽然邬羲和掩饰的很好,但杨依还是看出到了自己的九师兄身上散发的愉悦的气息。她刚刚怎么会冒出九师兄怕他摔下来的想法…… 侍卫带路,又唤来一人与幼椿那边交代,稍后少阁主来安排会面。 “对不起啊,老夫人。”幼椿尬笑了几声,从下帖拜访到男女分席来看,还是保留着传统观念,她这种行为被认为是野妇可在正常不过了。 老夫人面色如常,“上风凌的师门关系处的倒是不错。” “因为新晋弟子最初都是由师兄师姐亲自教导待有了基础,师父才会正式上课。故而关系比寻常门派要更甚一点。” 老夫人点了点不再言语。 幼椿屏气凝神想要倾听前面昶燮与他们说些什么,老夫人瞥了一眼,幼椿惦着脚尖又尽量保持着不动声色,“便连一刻也等不急?” “许久未见同门,让老夫人见笑了。”幼椿尴尬的慢慢站回原地。 “怕不只是师弟吧?” “老夫人何出此言?” “见你这样,像极了想要见心上人的样子。”老夫人摇了摇头,连下意识的否认都没有,看样子传闻是真的,“起初我以为你是因我孙儿的态度和你师妹。如今看来你们是我们多事了。” “老夫人……” “那就当你们年轻人出来踏青了,我回头会劝劝昶燮他娘。这香囊你带着吧,山里头还是有些蚊虫,驱蚊的。” “谢谢老夫人。”幼椿保持着笑,接过香囊别在腰间,心里却开始奇怪起来,不知是不是先前和昶燮交流的那些,让她敏感了起来,老夫人误会她和邬羲和的关系,为什么只是说劝劝,心里的疑惑一旦种下了种子很快就会发了芽。 这一块最早是一片群山,后来因为当年仙魔大战群山被一分为二,随着时间的变迁,渐渐变成了两座山头,底下的平台是用来歇脚的行宫。 “阁主,少阁主邀请幼姑娘过去。” 幼椿垂着脑袋,男主家里除了坐拥好几处灵石脉,名门家族器修为主,最重要的一点,这个天下最大的藏宝之处琳琅阁阁主就是老夫人。 “是在奇怪唤昶燮少阁主是吗?” “请老夫人解惑。”幼椿作揖,她确实不知也十分好奇。 “凌家是嫡长子继承制,他上面有个兄长是少城主,即便出家了,这位置还是会给他兄长留着。我们作为长辈更想看见兄弟俩休戚与共。” “所以琳琅阁的存在是为了辅佐青启城吗?” 老夫人笑了笑,“谁成就谁,还真说不准。” 那边昶燮亲自过来邀请着幼椿,老夫人只说两边景色不同,她先去品茗,只是最后老夫人离去的时候,幼椿觉得老夫人有点欲言又止。 “两处景色不同,朝山下面是海,由于海水特殊在光的反射下像晨曦故此朝山。另一种山的山脚下种植着金蒲桃从高处眺望是宛如暮霭,得名暮山。不过这金蒲桃和很多植物都相克,对人体有不同程度的损害,远观就好。”昶燮看着幼椿因运动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带着她从朝山前往暮山,一路介绍着景色,三步一个侍卫,五步一个小厮。昶燮多看了两眼,为了撮合不是应该人越少越好?祖母怎么还反其道行之。 “朝朝暮暮,寓意真好,你要单说名字,我还以为会是什么男女最后爱而不得,化作两座山遥望呢。” “你要编故事倒也不是不能编,只不过大多数人都知道,这里是因天魔大战,一斧头劈开的,你再编故事未免太把大伙当傻子了。” 话音随着台阶最后一步落下,幼椿第一眼看见的是倚栏听风的邬羲和闭着眼养神,接着才看见皱成苦瓜脸的杨依。目光再次转回邬羲和发现他还用粉色发带束发,“师弟,你不把发带换了吗?” 原先在地宫里,大多情况下昏暗,倒也不是很起眼,现在地势开阔一眼就看见黑发中被粉色竖着,而且地宫那时候没条件换发带,这都在青启城多久了,还不换?幼椿细细盯着邬羲和的脸,恍然大悟,不会是邬羲和有颗少女心吧!他喜欢粉色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邬羲和身体站的笔挺,衣摆被风吹得摆动了起来,遮掩住他晃了晃的身形,什么颜色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只是说他少女心,他不能接受。 “你没忘啊,二师姐!” “我忘什么?”幼椿懵懵的看着杨依。 昶燮捂着杨依嘴强行拖着她离开,小声咬耳朵,“你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她只会忘记那个女人有关的事情,并不是地宫里所有的事都会忘记!” “哎哎,你们去哪啊?”幼椿想把那两个人叫回来,不过看这架势两个人交头接耳的再说悄悄话,看样子是叫不回来了。 幼椿看着抱剑的邬羲和眺望着远方,想到刚刚在昶燮那个荷花池的事情,脸热了起来,她还是不要搭话了。 “师姐把我喊住,为了何事?” 邬羲和起的话头,不接又不太好,幼椿盯着自己的脚尖,“昶燮说大师兄让你去调查诅咒?” “青启城商会例行换届,琳琅阁借着换届给众人展示了青荫墓的画皮。殊不知那东西有诅咒。凡参加之人必遭诅咒,三个月以内相继暴毙。一时流言四起说接触了那些参加的人也会中咒。” “那听起来不像诅咒?听起来倒像是瘟疫。” “瘟疫。”邬羲和复述了一遍。因为青荫墓这个门派的特殊性,大多数的惯性思维是与咒联系,反而最常见最容易想到的却忽略了。 “青启城也不是人人修仙,灵根这种东西靠后天培养很难培育出来,还是凡人居多,极阴之地沾染什么东西带回来,得瘟疫也不奇怪吧?” “还是师姐考虑周全。” 昶燮和杨依已经走了回来,听到幼椿的那些话,昶燮立马想到了,“有能帮上忙的尽管说,价格公道。” 杨依听着这话一脸鄙夷的表情。 “少阁主还是注意下商会动向吧。”邬羲和轻描淡写提了一句。 昶燮目不转睛的看着邬羲和,虽然他们之间没有交情可言,在此之前邬羲和也从来没有喊过他少阁主这种称呼,“邬少侠是觉得与琳琅阁有关?” “只是推测对琳琅阁不利。” “邬少侠可有什么线索?” 幼椿听他们俩这种对话方式直摇头,现在装什么不熟啊。 “线索有。”邬羲和说完三个字看着昶燮,伸出了手,“她的荷包。” 昶燮语塞着把荷包拿出来还给了邬羲和,“分文未动。”小眼神斜视着杨依,这都要告状? 邬羲和点了点头,换了一袋灵石给了昶燮,“凌家有内奸。” “内奸?不可能。我们家规严苛,门风磊落,不可能出的。”昶燮想都没想就一口否决,拿着邬羲和的灵石放回乾坤袋里。 杨依看见九师兄只是换了袋灵石,昶燮对她表情由阴转晴,她拳头硬了。 风吹动了粉色的发带,少年狭长的眼睛闭起像是图个清静,“信不信是你的事情。” “少阁主,我们找到了偷窃玄兵陨铁的人,是一名女子大约五尺,束发穿的是上风凌道袍,属下……就是她!”那人指着杨依,只是幼椿的站位让昶燮以为指的是她。 杨依刚刚就是把玉佩还给了昶燮还没和他说自己被抓起来的事情。 昶燮皱了皱眉,“他们是我的客人,不得无礼。” “城主有令要缉拿归案。” “拿城主压我,便是不把琳琅阁放眼里了?” “属下不敢。只是少阁主还是亲自去解释为好,属下也是奉命行事。” “那你就去和他说,我不放人。” 这种一脸公事公办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又和闹着玩一样,幼椿真的无法想象前脚还说自己严苛家规是怎么养的出这样性格的人? 来人只能眼神示意后面的人去请人,自己则是还杵着原地与昶燮形成对立。 唤来的人并没有等多久,杨依不由得起了疑心,似乎是早就料到他们回来特意等着,又或者说想把他们一网打尽。 幼椿见到昶燮往她身边迈了一步,身体紧绷的像蓄势待发的兽,神经随时要被扯断。 “直接拿下,费那么多话?” “那我倒要看看,谁敢?” “凌昶燮,青启商会不是一家说的算,城主也是为了整个城考虑。你也说他们是你的朋友,你也不想你的朋友蒙受不白之冤吧?有什么事情去公庭对簿。” “堂姐好大的架势啊,知道的是怀疑丢失案与他们有关,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杀人放火了。” “少阁主,您这样做有失偏颇,不能因为他们是您朋友就偏袒至此。” “偏袒又如何?她是我未进门的妻子,我不护她谁护她?”昶燮常年挂笑的脸,神色都凝了几分。 慕春【H】 凌家几个面面相觑,难怪怎么撮合都没用,怀疑他们要去审讯就被拦下不说,当着面就说未过门的妻子。 “除非她自己想走,否则没有人能带她走,我话放这里了。”昶燮护在他们身前,尤其是把幼椿完全挡住,小声和幼椿交流,“把我劫持我祖母应该会出手的。” “那么怂?!”幼椿压低着声音也无法遏止住自己的惊愕,她不知道杨依他们是不是因为调查得罪了什么人。 “毕竟家里没实权,我就是个纸老虎。唬唬外人还成,真要家里长辈出面,我也不过是个纨绔子弟。” 被唤堂姐的女人看着他们小声嘀咕,再另一座山头看见了反光,得到了指示冷声道:“放箭!” “不是吧,昶燮,他们是真不管你死活啊。” “我说了我爹不疼娘不爱你还不信。” 幼椿哪里知道男主在自己家里混的那么差,“那你现在说怎么办啊?” “要不从这跳下得了。”昶燮说着就想拉幼椿往下跳,幼椿没有反应过来尖叫声都才啊到一半。 “老夫人,小少爷和小少夫人真的跳下去了。” “嗯,那就好。这孩子我还不知道,他两在谷里待上一段时间,想不成亲都不行。哎呀我抱曾孙指日可待咯。” 他们两个器修大家,名门之后,一个单火灵根,一个单金灵根全是器修最完美的天赋灵根,好家伙,一个跑去当医修一个跑去当剑修,他们能不气吐血吗? 那事已至此也没办法了,既然儿时有婚约,那就让他们结道,到时有了孩子,让他们的孩子当器修岂不是美滋滋?最主要凌家现在就那么个独苗苗了,昶燮他原本上面有个哥哥哪里知道去修了佛,皈依入空门。 “老..老夫人……是幼,幼姑娘的师弟与……幼姑娘。” “什么?” “掉下去的是幼姑娘和她的师弟。” 老夫人连拍着玉石扶手两下,震碎了围栏,她气急道:“你看看你想出来的馊主意!!” 昶燮的堂姐摊了摊手,“我当初说把她师妹师弟引过来,你也是赞同的。”利用师弟师妹总能赶鸭子上架吧。 “怎么会是她师弟?” 小厮一脸尴尬的举着浮生镜,镜中冷箭是对着幼椿,邬羲和想要拉开幼椿,昶燮却一把把幼椿推了下去。 然后就看见邬羲和不假思索的一起跳了下去。 “师弟怎么就跟着一起跳下来了?”幼椿捂着脚踝,坐在地上,任由风吹动着碎发一脸疑惑。 “脚崴到了为什么不说?”邬羲和靠近蹲了下来,想要拿开她的手,却发现幼椿死死的捂住。他根本没打算回答幼椿的问题。 “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她被推下来视野丢失,召唤出木春,靠着本命剑插在陡壁上,单手挂着,接着她就看见邬羲和也下来了,只是他大概没想到她会这样挂着,所以也是她第一次明显看见邬羲和脸上错愕的表情。 邬羲和眼神落到自己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他不觉得昶燮会害幼椿又掉下来,但他想不通短短时间里幼椿是怎么掉下来的。 “我护你,我是自愿的。” 幼椿还是捂着脚踝,她根本那时候没想过御剑飞行,见邬羲和来着之后带着她安全降落,只是她不知道是不是他本命剑超载了,接上了她之后迅速降落和蹦极一样刺激,她吓的腿软走下来的时候一个踉跄就把脚扭了。 听着幼椿想着超载,邬羲和嘴唇抿成一条线笑的无奈,“这里有个阵法,无法催动灵力,不然直接御剑返回就行了。” “哦。”感受着手背上的热意传递过来,连带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我自己能解决的。” “解决什么?脚崴走不动还坚持走到现在?还是你觉得脚崴了坐在这凌昶燮就能带你回家?” 为什么他一瞬间火气那么大,幼椿瘪了瘪嘴,她是能走的,不然也不会和他走了那么多路找上去的办法,崴到是不适感,偶尔麻麻的有种被针刺到的感觉,她都能忍受。只是走到大片金蒲桃下的时候脱力了,呼吸困难,她都怀疑金蒲桃是不是在抢氧气。 而且,她总觉得覆盖在她手背上的邬羲和的手心越来越烫了,“师弟,你中暑了?” 邬羲和滑动着喉结,他俯视她的角度,看着她白皙的脸蛋酡红,醉酒后脸色出现的红晕,眼睛雾蒙蒙的泛着奇异的水光,红润的小嘴翕张着急切的喘着气。 花香浓郁的令她感觉氧气稀薄,幼椿汗洇湿了整件春装,显得愈加透明,浓郁的栀子花香袭卷他的鼻腔。 她一个人蜷缩着,能感受到她手开始卸力那副难受的样子让他开始回忆起幻境里给她用上缅铃时候的模样。邬羲和靠近她嗅着她身上的味道,从见到的时候就隐约闻到了药味。 邬羲和浑身带着热源猛然靠近像狗一样嗅她身上的味道,幼椿吓得往后跌去被他扯到自己怀里,他勾下了香囊问着幼椿,“这是什么?” 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幼椿颤着身子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昶燮祖母给的驱蚊。” 娇滴滴的嗓音迤逦的尾调,她软弱无骨瘫在他怀里,小手攥着他的衣领,邬羲和冷笑了一下,不是因为幼椿这幅样子,是因为觉得凌家下作。 “师姐我给你香囊取下了,金蒲桃比较特殊。” 幼椿微微抬起头盯着邬羲和脖颈线条凸起,他讲话是喉结的滑动,她靠了过去行动比脑子快了一步,拽着他的衣领把他扯弯了腰,干燥却柔软的嘴唇贴在了喉结上,她舌尖伸出舔了一下。 汗珠随着脸庞滑落在脖颈上,刹那肌肉绷紧,青筋凸起,邬羲和咬着牙才没有扑上去,手捏着香囊几乎快碾成破烂。 “师弟……”扭动着娇躯蹭着,她好难受,哪怕是幻境里那些,她也不算未经人事,缓解内心深处的焦躁,仿佛多蹭蹭身体难受的感觉就会消失。 “师姐。”他声音低沉沙哑,邬羲和清楚的知道幼椿佩戴的香囊有问题,和金蒲桃的花香产生了反应,他最好找个水池把她放里面,再去找昶燮拿药。 可他贪恋她在自己的怀里,理智告诉他该如何做,身体却半分都不想动,他喜欢她软糯的喊他,享受着投怀送抱的主动,他现在做的就是任由事态发展,和凌家比起来他还真说不出谁跟下作。 在地宫里的幻境,满脑子欲望只想着泄欲,可如今,他却不想那么草率。 幼椿抬着头,黑白分明的瞳染着情欲,就像烦人的柳絮一样想要缠绕想要交织,嘴唇抿着他的肌肤。 “唔…”邬羲和为什么不对她做些什么啊,就像在地宫里那样囚禁她,让她成为他的禁脔…… 这个事态发展难受的不是她,是他。 “师姐。”声音比刚刚还要喑哑几分。 唇瞬间被攫取,嘴唇与嘴唇的厮磨碾压他根本不能满足于此,濡湿的舌强硬的扫荡着口腔软壁,幼椿殷切的回应着,用自己的乳儿去蹭着他,扭动着身躯,她好想邬羲和肏她。 这种话……邬羲和额间暴露的青筋跳了跳,他不想忍了。他终于把她压在花丛中,自己的身下,挑开着已经湿透了衣物,“师姐。”吻从嘴角,锁骨一路往下。隔着肚兜张口咬住,她身体瞬间如一张弯弓。 “唔,师弟……” 手快速脱掉她的肚兜,白嫩嫩如桃儿的乳被束缚解开,弹跳了出来,像口渴已久的沙漠旅人见到绿洲,迫不及待的一口含住那粉粉嫩嫩的尖尖,还不够,他手中搓揉把玩着乳根捏成他可以吸咬更多的形状。 幼椿挺着身子迷迷蒙蒙身体依旧难受,可又好像缓解了一样,手不知放哪,一边推着邬羲和的头,一边又希望不要离开自己。 “师弟,哈…啊啊..嗯我好…呜呜....难..难受….”也不是难受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乳珠在他口中咂嘬,她变得好奇怪。 大力吸吮着奶尖,想要吸出奶水般,含含糊糊道,“师姐,马上就不难受了……” 空出一手,一路解开她的腰封,抽开绳子,往花香浓郁之地寻去,手指摸到一片嫩滑如豆腐般的花户,潮意明显,他急切地探索着花缝,却寻而不得。 凸起的小甜豆一碰她就敏感的抖动着身子,“…我…好奇怪…呜呜呜…”想要他触碰更多小甜豆。 幼椿发出似哭非哭的声音,难受又舒服。 邬羲和一路往下,急切地解开她的衣服,扳开她纤长笔直的双腿,迫使她完全张开展露在他的面前。 趴在她身下,唇舌挑逗着她的小甜豆,她弹了一下腰肢,邬羲和见状就高频率用舌按压着,打圈挑逗小甜豆又重重的吸了一口,身下的娇躯哭喊娇喘越来越激烈,“脏..别…不要了啊啊啊啊啊……”濒临到一个点,绷直的身体化成一滩春水。 少女双眸失神,眼角噙着泪水,娇躯泛着粉,奶子的乳珠被吸的像樱桃般,乳儿上都是他大力揉捏的红痕,而邬羲和捧着她的小娇臀,头埋在她花户喝着她大片涌出的花液,好像什么琼浆玉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