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师不务正业日常》 分卷阅读1 ? 作者:和歌 文案 明明是个猛人,天生一副温柔样 阿秀从一个奇才辈出的时代而来 目睹了太多用力过猛的“光辉(惨烈)”人生 所以她很珍惜这个温柔的年代 虽然只号称自己是个风水师, 但是 八字、紫微、梅花易数 打卦、占卜、过路阴阳, 道门、巫门一肩两挑 她会的比你听说过的多了去了 哦,对了,她还有个古武传家的帅气男朋友 为了避免惨淡人生,非善类的人们啊,请务必每天积极向上 内容标签: 三教九流 因缘邂逅 阴差阳错 古穿今 搜索关键字:主角:阿秀,顾宥真 ┃ 配角:靳南 第1章 It es,it will e 去往省城的国道边上,间隔地种着一些林荫树,在这秋老虎最猛烈的季节里,给行人增添了不少的方便。 阿旁怀和省公安局的司机小王蹲在一棵树下的阴凉地方,一人拿着一把扇子对着自己狂扇。 小王目瞪口呆地看着阿旁怀的女儿阿秀又一次从面包车里钻出来,这次她拿出一个热水瓶,还有套在一起的两个塑料杯,不急不慢地走到他们俩面前,给他俩一人倒上了一杯,“给,王……叔,爸爸,这是我早上准备的冰镇绿豆汤,你俩喝点消消暑。” 小王有点不好意思地接过来,听说阿秀才上高二,估计也就是十六七岁的年纪,自己才二十五岁,虽然跟阿旁怀是同事,可毕竟跟阿秀年龄差距不大,这声叔叔,他实在有点心虚。 “阿秀,你别叫我叔了,我跟你年龄相差不大,这样吧,你爸跟我,我跟你,都各论各的,不掺合,不然我都觉得自己被叫老了。” 阿秀听了一笑,嘴角弯起,可红润的嘴唇没有漏出一点牙齿,很是秀气,有一种这个年龄的少女身上极为罕见的婉约明丽,让小王眼前一亮。 阿秀不再说话,将热水瓶放在他俩面前,再一次钻进面包车里,这次她从车里拿出了一个背包,从包里一叠报纸,分了一些给阿旁怀和小王,自己也拿了几张,在另一个树荫下,仔细铺好,然后从包里拿出了一本书和一把折叠的纸扇,悠闲地看起书来。 小王被她这一个接一个的举动,弄得瞠目结舌,“老阿,你这姑娘,有点意思啊!” 阿旁怀,是N省下属的一个县级市的一位老刑侦,因为屡破奇案,被破格调动进入了省局的刑侦大队工作,和小王是刚出炉的新同事。而小王因为奉命到县级市去送一些资料,大队长就嘱咐他回头时帮阿家父女搬个家。 小王是天没亮就从省城出发的,路上开了四个多小时,等送完材料再到阿家已经十一点多了。按他的意思,拿了东西直接上车就走,在路上找个餐馆随便解决午餐,这样下班前就能赶回省局宿舍了。 可偏偏这个阿旁怀这个漂亮的女儿一会说忘了这个,一会说忘了那个,一直磨蹭到了午饭时间,还让阿旁怀打电话叫了外卖,三个人饱饱地吃了一顿,一直到过了下午一点,那姑娘看了看手表,才说了声“走吧”。 结果小王就发现她所谓的“忘记”的东西,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热水瓶、蒲扇、雨伞、零食包、手电筒还有一个不知道装了什么的满满登登的大背包。小王当时就腹诽,漂亮女儿事真多,瞧阿旁怀只敢抱歉地朝他笑笑,不停地跟他打招呼,却一句让女儿快点的训话都不敢说。 上路了之后,国道才跑了三分之一,面包车就趴窝了。小王挠着脑袋大呼蹊跷,这车前两天才做完保养的,明明什么问题都没有,怎么会趴窝?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国道边上,连个人影都没有,想买口水喝都买不着,小王无比庆幸刚才三个人已经吃过午饭了,不然,这没了空调的车热得跟烤箱似的,又饿又热,那可真的要受罪了。 然后,他就看见阿秀跟动画片的万能机器猫似的,从她那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里面,掏出了两把蒲扇给他们,然后就是上面发生的事情了。 小王经常跟着刑侦的人跑,某些神经比一般人更敏感,随口开了句玩笑,“老阿,你姑娘难不成能掐会算,知道我们今天车子要趴窝,所以才准备这些东西?” 他说这话的时候,正歪着脑袋看阿秀,没看到阿旁怀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立刻又掩饰了下去,在小王肩头热络的拍了一掌,“我姑娘要是能掐会算,怎么会让我们今天出门?哈哈。” 小王一想也对,转过头来,摸了摸自己的高平顶,嘿嘿的自嘲笑了。 而在他的左后侧,阿秀从书中抬起头来,撇了阿旁怀一眼,大有“不听我言,吃亏在眼前”的意思。阿旁怀忙讨好地朝自己姑娘笑笑,没办法,姑娘跟早就他说过今日不宜出门,出门必要出事,他知道自家姑娘言出必中,所以提前把笨重的家什都送去了货运公司的仓库,准备明天跟姑娘一起坐长途汽车去省城的。可一早就接到了大队长的电话,说小王正好空车,把他跟姑娘一起接上,他实在找不着借口推脱,只好感谢一番,乘坐小王的顺风车。 阿秀知道了之后,摇摇头感慨地叹了一声,“It es,it will e。” 阿旁怀傻眼,“姑娘,能感慨点你爹听得懂的吗,你爹连英文字母到底是二十四个还是二十七个都不知道。” 阿秀背对着他挥挥手,“还是那句老话,该来的总要来的。”然后去找邻居借锅熬绿豆汤了。 小王虽然在树荫下坐着,可是担心着车子,又不知道修车公司的拖车什么时候能来,手中一把扇子扇地飞快,可是却越扇越热,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这么焦躁,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似的,不停地东张西望。可是阿秀就坐在他左边不远的树下,他张望间总是视线会从她身上扫过,不知怎的,视线慢慢就在她身上驻留了,只见她只是打开那把折叠纸扇遮在额前,视线一直停留在课本上,左手的纤细白嫩的手指随着目光一行行地往下滑落,然后移到另一侧,然后轻轻地将书页翻过,仿佛她并不是坐在这个燥热的马路边的草地,而是一个古代的仕女坐在自己的书房里,度过悠闲的下午时光。 小王的目光微微一动,就落在了她的脸上。这姑娘是真漂亮,他是当兵出身,文化水平不高,肚子里的形容词不多,但是他眼睛利,这姑娘现在年纪还小,等再过个几年,只怕小伙子们要为她打得头破血流。 “咦~”小王突然想起来,阿旁怀跟阿秀半点也不像,难不成阿秀像妈妈?小王将头转过去,打量着阿旁怀的脸。 阿旁怀一张特别方正的国字脸,单眼皮,两条浓眉像墨水画在上面的 分卷阅读2 。讲好听点,有点像京剧里的张飞,讲不好听点,晚上出来能把孩子吓哭,跟经常在局子里出入的那些道上的人物极为相似。 这父女俩,除了脸部器官的数量是完全相同的,其他没有一个地方相似。难不成阿秀长得像隔壁老王?小王在心里开了句玩笑,却不敢真的说出口。毕竟,能在省队做司机,他并不是一个冒失的人。他眼睛一转,找个安全的话题。 “阿秀今年几年级了?是不是也跟着你,转学来省城?” 阿旁怀一听说这个,顿时满脸的骄傲,“可不是,她在我们市中学可是尖子生。这次转学,原来我准备让她转去省二中的,可是她的校长舍不得她,亲自给省一中的校长打电话,说要是让她去了二中,保证一中校长肠子都得悔青了。” “那后来呢?”小王顿时来了兴致,要知道省一中是全国重点,即便是省厅干部也得跟把一中校长当祖宗供着,就怕哪天会求到他那里。 “后来,”阿旁怀笑得眉飞色舞,“暑假的时候,阿秀就去省一中做了个测试,老师当场阅卷,校长当场就把转学的条子给签了,直接分去了高二的强化班。” “哇。”小王这次是真心佩服,阿旁怀是老刑侦,没有什么过硬的背景关系,阿秀肯定不是走后门进的省一中,而且不但能进,还能进省一中的重点尖子班,“虎父无犬女啊!” 阿旁怀哈哈大笑。 阿秀在旁边听得直摇头,不过算了,估计还得等上一段时间,就让他们随便聊吧。 等到差不多五点多了,才从他们来的方向开来了一辆拖车。 小王忙站了起来冲拖车挥手,等那拖车师傅下了车,忙递过去一支烟,“辛苦了,辛苦了,不过,你们怎么从这边过来了,不应该从省城方向过来吗?” “别提了。”那师傅接过烟,狠狠地抽了两口,“就在前面三十多公里的收费站,一辆水泥搅拌车失控,把排着队缴费过站的车连着怼了七八辆,当场就死了好几个,交警、医护全去了,堵得水泄不通,我绕了老大一圈,才兜过来,我们一会还得再兜一圈,才能回去。话说,你们也真是命大,我看着你们报告事故的时间点,要是车子不趴窝,只怕正好就在那里……“ 说到这里,拖车师傅突然发觉自己失言,“瞧我这乱说话,哪里就那么巧了。” 小王却有点背后发凉,他不由自主地回头一看,只见阿秀已经把背包整理好,可是那个热水瓶和两把蒲扇还有报纸,她却整齐地归拢到了一棵树下,似乎并不想带走。 阿旁怀很敏锐地觉察到了他的目光,忙呵呵得笑,“这丫头,大手大脚惯了,再说,那热水瓶带着不方便。” 不方便你们还一路背到这里?小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一时又觉得自己太敏感。 回省城的一路上都琢磨着这个事,直到跟阿家父女分手了,他才想明白,当时自己的另一个想法是,这个姑娘似乎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那些都是为这场意外准备的。 可是,这个想法有点太荒谬了,只怕自己真的是热糊涂了。 子不语怪力乱神,阿弥陀佛。 第2章 新家 拖车太大,不方便进小道,所以阿旁怀带着阿秀在靠近家属区的主要路段旁边下了车。天色已经晚了,阿秀在路边张望了一会,就指了一家干干净净的小型的连锁酒店。“爸,走吧,我们就在这家先住上几天。” “哦。”阿旁怀点点头,一手拎了一个硕大的行李箱,就往酒店去了。 父女折腾了一天,都累了,简单梳洗一下,到了楼下餐厅用过晚饭,就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阿秀就催阿旁怀起来,让他去后勤那边拿钥匙,而自己去前台问了服务员这附近哪里有卖水果的地方,一路寻了过去。挑了一个个头最大的菠萝,又买了八个漂亮的大橙子,然后往新家去了。 阿旁怀早已经拿好钥匙,站在家属区门口等着她了,一看她的身影,远远的迎了上来,结果她手中的塑料袋。 有点愁眉苦脸的,“姑娘,房子我看过了,朝向不错,还是个三室一厅的,就是门牌号不太好?” “哦?”阿秀挑挑眉,“什么号码?” “04-44.”阿旁怀脸色有点发苦。 “谁说4不好的。”阿秀笑笑,背着她那个大书包往楼上走去。家属楼是老式楼,一层四户,楼梯上去之后,阿秀用手搭在眼前,往远处看了看,然后从书包里掏出个盒子。这盒子是一本硬皮包装的资治通鉴,可阿秀随手一开,里面哪里是什么资治通鉴,根本就是一个罗盘,外面做了个假的壳子而已。 阿秀给阿旁怀递了个眼色,阿旁怀忙到处张望,帮她放哨,警惕着有人路过。 阿秀将罗盘放置在胸腹处,轻而平稳调整着朝向。待罗盘平稳了,她记了朝向,又看看手边,已经过了9点半,她收好了罗盘,从背包里拿出了两个漂亮的盘子,将橙子和菠萝分别装好,用手使劲儿敲敲门,大声喊了一句,“我们进来啦。” 然后示意阿旁怀打开门先进去。 阿旁怀笑笑,对于姑娘这般神神叨叨的举动什么也没说,虽然他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的无神论者,可是这些年,已经被他家姑娘治地服服帖帖的,而且阿秀从来不张扬,也不喜欢让人知道她懂风水,他也就随她去了。 阿秀口中说着吉祥话,将菠萝和橙子供在了厨房。然后让父亲把所有的门窗都打开,一个一个房间看了过去。 这套房子,三室一厅一厨一卫一个阳台,大约近百平方米的面积,大门开在西北亥向,大阳台却在东北方寅向,是套申山寅向的房子,也就是说坐南朝北,再加上04-44这个门牌,难怪能轮到他们初来乍到的这对父女。 阿秀笑笑,这套房子虽然是上山下水的格局,却是山星伏吟。她又打开了三个房间看看,东南方的那个卧室在巽位,是这套房子的文曲位,乃是水风井,贪狼入巽宫,名扬科第,极有利她的学业;与之相邻的那个房间,是正南方离位,虽然是六九相逢,却是火天大有的格局,入住的人要是时运不济,容易引起血症,阿秀推开窗上下望了望,却见这个窗离楼道不远,又被南边的房子遮住了阳光,虽是正南,却是常年见不到太阳,阿秀摇了摇头,直接把窗子关上了。 还有一间卧室,却是朝向西北,因外面就是大阳台,采光倒是比正南的那间卧室好很多,倒是个雷天大壮的格局。左三碧震为青龙,六合乾为武曲。 阿秀点点头,“爸,你就住这间吧。“ 阿旁怀也不问女儿为什么不让他住朝南的屋子而是让他住朝北的屋子,只管点头。阿秀又看了看厨房厕所,让阿旁怀 分卷阅读3 把房子的边边角角都检查了一番。这房子很显然以前是有人住过的,但是后勤部也修缮过,所以没什么大问题。 阿秀开了水龙头,洗干净手,对阿旁怀道,“爸,你跟货运公司的人说一声,过三天,让他们把家具什么的都运到省城来,等七天后再送过来。” “啊?我们今天不住过来啊?反正床垫也要买,就先放在地面上,等床来再放上去就好了。” “爸。”阿秀嗔怪地喊他。 阿旁怀忙举手投降,“好好,姑娘的话就是圣旨,你想住哪里我们就住哪里。” 阿秀笑嘻嘻的,“那我要住总统套间,我只听说过,还没看过呢。“ 阿旁怀挠挠头,他一个月的工资只怕也抵不上那个房间一晚的价钱,可他脑子里灵光一现,“没问题,爸今晚一定让你住上总统套间。“ 阿秀侧目,半晌才说话,“爸,你不会是准备用纸写上四个大字’总统套间’贴在我们酒店的房门上吧?“ 阿旁怀顿时哑炮了,看起来很凶的面相有点愁眉苦脸的滑稽。 阿秀却开心地搂着他的胳膊哈哈大笑。 是的,这是她的父亲,是她五岁时,在孤儿院里,为自己挑的父亲。由记得那是个孤儿院开放日,很多想要□□的家庭都参加了那个活动。她长得最漂亮,想要领养她的家庭很多,但是一听说她小时候有疑似智障的病史,很多人都退缩了。只有两家人,一个是夫妻俩,一个就是阿旁怀。那个时候的阿旁怀,长相比现在更吓人,孤儿院的孩子看见他,吓得连哭都不敢哭,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尴尬又难堪。可是她却盯着他看了很久,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亲缘太薄,父母早亡、红鸾缥缈,子孙宫似断又续,基本上是不太可能有亲生子女的。 院长阿姨很喜欢她,一直想把她往那对夫妻面前领,但是她看到那个丈夫面相刻薄、耳有反骨、眼神闪烁飘忽,她果断地主动上前拉住了阿旁怀的手。在场的人都很惊讶,连阿旁怀都大吃一惊,手足无措,看着这漂亮的小姑娘,眼中差点掉出泪来。 后来阿旁怀顺利的办好了领养手续,也给了她一个新的名字,阿秀。 那么在她叫阿秀之前,很久很久之前,她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玉封,唐朝东都上清宫弟子玉清真人。 套用一句现在的话,那是最美好的时代,也是最糟糕的时代。她和师兄们曾经站在那个盛世的顶端,不知人间疾苦,也在一夕之间,被命运的洪流翻搅得破碎淋漓。 只有失去了,才知道拥有过什么; 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在她的灵魂沉睡了千年之后,她睁开眼睛看着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微笑着,道法自然,随遇而安。 第3章 新学校 看完了新家的风水,阿旁怀就去省队正式报道了。 而阿秀就一个人坐了公交车去了家装市场。她挑了一些宽叶的花草,让老板下个周末给送到新家去。然后,又在家装市场的一家卖装饰品的商店里发现了个用石料做的小屏风,上面刻着福禄寿禧的字样,虽然石料并不名贵,但是阿秀不过是取它的土之气,用来克制新房阳台正北方的泽水困,正好合适。 毕竟他们父女现在居住的是刑侦大队的宿舍楼,要是弄点什么貔貅、八卦之类的东西,万一被阿旁怀的同事看到影响不好。 那个卖石料屏风的老板见她一个小姑娘来买东西,说话很礼貌,讨价还价也不过分,很喜欢她,主动问她是否要送货,可以免费给她送上门。 阿秀就给他写了地址,老板一看咂舌,幸亏没乱要价,刑侦大队家属院,这要是得罪了小姑娘的父母,回头整两小混混上他这儿来喝茶,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主动又送了两个巴掌大小石料雕刻的葫芦。 阿秀笑眯眯的收了。要离开时,阿秀突然转头,“老板,其实你这个店挺好的,就是小东西都放在外面,大件都在里面,不太引起别人注意,我看你还不如把里面那个特别醒目的金属屏风放到门口这个位置,更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时店里也没有其他客人,老板闻言特地从店里跑到店外张望了一下,“哎,对啊,因为有的时候搬东西出来,所以习惯性的把大的重的都放在里面了,不过大件的金属屏风放到这里,是不是有点挡道啊?” 你不放才麻烦呢,阿秀心中暗道,如今这家店的门口开的位置不太好,需要用金来挡煞,如今没出大事,是因为他门口摆了很多金石的小件,无意中化解了不少。而里面那个大件金属屏风式样新颖,虽然跟古老的吉祥图案完全不搭盖,放在门口就能立刻立竿见影。 本来风水一道,取得更多的是五行之气,并非一定得做成八卦、貔貅之类的样子才能生效。 不过她出口隐晦地指点不过是不想欠老板那两个石葫芦的人情,至于老板听不听,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她笑笑,不再多说,就准备离开了。那个年轻老板挺会来事的,看她要走,忙道,“美女,谢谢提醒啊,我回头调整一下试试,要是生意好了,你下回来,我给你打折啊!” 阿秀挥挥手跟他告别。然后她在家装市场里面又转了一圈,买了一套天水青的仿古茶具,又订了两张桌子,让老板一道在下周送去新家。 这么一来,时间到了下午,阿秀在门口一家快餐店点了一套汉堡包套餐,吃得津津有味。要说她最喜欢什么,当然是现在层出不穷的各种美食,不管别人怎么批评这些洋快餐是垃圾食品,可是她还是喜欢这些口味。 吃完了迟到的午餐,阿秀背上了她的那个大书包,坐上公交车,直接往省一中去了。路上有点堵车,等到了省一中,已经过了五点了。 阿秀也不确定能不能办理报到手续。她敲了敲门卫室的门,里面有个大叔探头出来,“同学,你有事吗?” “您好,我是转学生,想来办理报到手续的,不过今天学校是不是放假啊,怎么这么安静?” “哦,今天有个省数学竞赛,用了学校的教室做竞赛场地,所以今天整个学校放假一天,不过四点竞赛就结束了,所以特别安静。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年纪的,我帮你打电话进去问问,要是老师不在,你就得下个星期一早上来了。” 是啊,今天星期五。她差点忘记了。幸亏没明天来。 “我叫阿秀,要进高二年级,但是哪个班我就不知道了。”阿秀大眼睛亮晶晶地完成两道月芽儿,“那就麻烦您了。” 门卫很喜欢她的乖巧样子,立刻就给她拨通了电话,“李主任……有个叫阿秀的同学说是来办理转学报到的手续……哦……是嘛?强化班学生啊……好好,我这就让她进去。 分卷阅读4 ” 门卫给她开了电子门,然后自己从门卫室里走了出来,亲自跟她解释怎么走,“对,就是后面那个最高的蓝白色的大楼,302,你去找李主任就好。不过你要快点了,不然老师们都下班了就不好办了。” 阿秀忙连声道谢,小跑着去了学校的行政大楼。 门卫在后面看着她像小鸟一样轻盈的身影,“学习成绩好,人又漂亮,不知道家世怎么样,前途不可限量啊……”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走回了门卫室。 李主任对于阿秀的到来很是欢迎,这个女学生是校长亲自交代的,据说入学考试的成绩震倒了一批高中老师。为了防止作弊,给她的测试试卷是高二分班摸底的卷子,也就是说省一中的学生都是在她之后才考的。等后来省一中的学生考完以后,年级主任拿来一对比。 她的成绩六科第一,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全部正数第一,而政治倒数第一。把理科强化班的班主任路老头笑得好几天都收不拢嘴,而文科强化班的班主任气得直跳脚,一直嚷嚷这学生是故意偏科的。 这个学生进了理科强化班,是妥妥的名列前茅啊,可见后年的高考,省一中板上钉钉的多了一个重点大学的名额。这样的好学生,整个学校领导那都是捧在掌心呵护的,连冷眼都不敢给一个。而且说不定,过个五到十年的,学校有什么事,还得请这些学生帮忙。 李主任忙把事先就准备好的材料都拿出来,亲自陪着阿秀楼上楼下的跑了一趟,不到半个小时,就把所有手续都办好了。 “阿秀,”李主任和颜悦色地说,“你该办的行政手续,都办完了。校服也拿到了。但是因为已经开学了,书本已经收到仓库去了,我跟那边说一声,让他们帮你准备一下,你星期一课一早再去图书馆领。” “非常感谢您,李主任。”阿秀给他鞠了个躬,“今天还麻烦您带着我跑上跑下的,真的非常感激。” “不用客气。”李主任跟阿秀道别。目送阿秀离去,跟自己家那个任性姑娘一对比,不由得暗自叹息,也不知道阿秀的父母是怎么教出来这么个优秀的姑娘的。下次要是有家长会,是不是该把阿秀的父母请来谈谈经验。 他低头一翻资料,咦了一声,阿秀居然是出身单亲家庭,而且父亲还是一名刑警?! 阿秀办完了入学手续,心中轻松了很多,她掏出手机,给父亲打了电话,“爸爸……我在学校呢,……对,手续都办完了,周一直接来上课就好。……啊,一起吃饭啊?好吧,那去哪里找你们呢?……对,我还在学校,……那行,我就在学校等你们接我……放心吧。这是学校,能有什么事?……” 她一边说着,张望着,看到运动场边上有一处背阴的看台,上面还有风扇,想必比站在路边傻等要凉快多了。阿秀忙向看台走去。那头阿旁怀还没挂电话,非得问清楚姑娘这边的情况。 “……学校没什么人,今天有比赛,学生都放假了……也不是完全没人,篮球场上还有人打篮球呢!……放心吧,绝对安全,我今天出门前看过了,事事顺利,放心吧啊!”阿秀终于挂了电话,这个老爸,她笑着摇摇头。阿秀爬上了看台,挑了一个凉快的地方,然后开始打量起这所新学校。 “哎,宥真,宥真,这么热的天,还有女生冲着你来啊!” 篮球场上的几个少年正在打半场,跑动之间,有个少年突然发现了坐在看台上到处张望的阿秀,立刻挤眉弄眼地对自己的同伴说。 那个被称之为宥真的少年是省一中的校草顾宥真,闻言他微微一皱眉,有点不胜其烦的厌恶,连看都没看那边一眼,沉声道,“打球。” 可其他几个少年却没忍住,好奇地向看台那边张望了几眼。 “哇,大美女啊!” “哎哎哎,比郑雪漂亮多了。” “真的?真的?我看看……哎,真的哎,宥真,反正你不喜欢妹子,让我来追吧。” 什么叫不喜欢妹子,顾宥真扫了他一眼,一把拍掉他手里的球,转身进了一个三分的篮板。可只见身边的同伴居然没有一个人上来拦截他,全都转头看着一个方向,一脸猪哥相。 顾宥真不动声色,往看台那边扫了一眼。 只见一个少女,穿着浅青色的裙子,坐在看台上,正低着头,看着手里的书。她那条裙子的垂感很好,可能是丝绸质地的,被看台上的大风扇一吹,紧密地贴着她一侧的身形,展现了少女修长柔嫩的曲线,尤其显得那腰不堪一握。顾宥真脑中突然跳出一句诗,“腰肢黛眉无人管,百种怜侬去后知”。 她长长的马尾被风扇吹得飘在一侧,而刘海也不时被风扇吹乱了,她抬手理了几次,突然有点着恼了,抬起头,向着风扇一侧,索性让风扇将所有刘海往后吹。 顾宥真的视力极好,她这抬头一转身,不但刘海被吹到后面去了,那丝绸的裙子也被吹得紧贴在她的身上,玲珑毕露。 球场上鸦雀无声。 顾宥真突然有点恼怒,像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的不悦感。他一看其他几个人都傻看着那边,手中一使劲儿,把篮球抛向了看台。然后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先跑了过去。 不知道是他有意的,还是实在是手太准,篮球直直地往阿秀的脸砸了过去。 阿秀听到风声,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一下。篮球直接被她拍飞了,无巧不巧地砸在了顾宥真的脸上。 球场上的少年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下这姑娘可惨了。顾宥真是很帅,笑起来一副能融化你的样子,可是认识他的人都知道,顾宥真的脾气也真的很坏。此时不护花,更待何时。 少年们全部都冲向了看台。 阿秀确实被吓了一跳,突然出现的篮球,突然出现的少年,而且还是被她拍飞的篮球砸中的少年。她忙站起来,三步并两步走向顾宥真,“你怎么样了?” 顾宥真正好被篮球砸在鼻梁上,真是酸楚地说不出的滋味,眼泪都快出来了。他翻身坐在了看椅上,尽量仰头。 阿秀心中不安,凑近一看,只见他鼻子到前额都红了。忙伸手按上他的额头,“你怎么样了,头晕不晕?” 顾宥真还是第一次被少女摸到,直觉得她的手凉凉的,软软的,而她离他很近,有一股幽幽的体香萦绕在他的鼻尖,他抬眼一看,正好看见阿秀因为弯腰,那保守的圆领离开了紧致的锁骨,露出了里面两抹娇嫩的雪白和其中深深的沟壑。 顾宥真只觉得鼻子里有异物奔腾而出。 “宥真,你流血了!”少年们惊呼着拥了上来。 阿秀被挤到了一边,有点尴尬。 顾宥真很想拍死这些围在自己身 分卷阅读5 边的同伴。 阿秀看见他们只嚷嚷,却没什么措施,不由得微微摇头,她掏出一个手帕,将水杯里的水浇了上去,微微拧干,从人群缝中递了进去,“你们把这个放到他的前额,先帮他止血再说。” 少年们面面相觑,想接过来,但是又吃不准顾宥真的脾气,怕他翻脸。 顾宥真翻了个白眼,直接自己抬手接了过来,放在了前额。 风带走了手帕上的水分,让他的前额有点冰凉,很舒适。顾宥真鼻子的酸楚已经过去了,他知道自己留鼻血是怎么回事,所以并不准备为难她。感觉鼻血已经停止了,他直起了身体,却看见阿秀站在人群外,被几个少年直勾勾的视线盯得很不自在,只能微微转过头去,不朝他这里看。 顾宥真的眼睛盯着阿秀的脸,就有点转不开。阿秀的轮廓有点深,一双杏眼从侧面望去像晶莹剔透的琉璃,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不安的扇啊扇,让宥真有点浮躁。 “我没事了。”顾宥真低着声音说。 阿秀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真好对上了他的视线。顾宥真一愣,只感觉自己像沉浸在一汪清澈的湖水里,说不出的舒适。 一个同伴问,“宥真,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只怕这会儿医务室都下班了。”另一个同伴说。 阿秀认真的看着顾宥真的脸,奇怪,这个学生的面相看起来并没有血光之灾的预兆,怎么就被她随手一拨的球给砸流血了呢。但毕竟人是被她砸的,阿秀轻声问,“这位同学,不然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医生吧。” 一个高个子的同伴在旁边轻声笑了一声,有点嘲讽的意思,“这位同学?难道你不知道他是谁?” 阿秀愣了一下,心想我怎么会知道他是谁? 另一个皮肤有点黑的少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哎,美女你好像不是我们学校的?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这话题转得太快,阿秀看了看他们,有点不太想和他们纠缠下去。 顾宥真将阿秀脸上的迟疑看得一清二楚,“我没事,刚才的球砸得不重,鼻血也止住了,你不用担心。” 阿秀正想说什么,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阿秀忙接通了电话,“喂,爸爸……对我在学校,……我……”她迟疑地看了一眼顾宥真,正想说要不要让父亲带着顾宥真去医院看看。只见顾宥真冲着她摇摇头,表示真的不必。 阿秀“嗯,那我到大门那里等你们。”她挂了电话,又仔细看了看顾宥真,“你真的没事吗?” 顾宥真用一支手将她的帕子按在前额,另一只手用腕带胡乱的擦着鼻血的痕迹,“我没事。” 阿秀歉意地笑了笑,“我是新来的转学生,高二年级的,要是有什么事情,你下周尽管找我。” 顾宥真眼睛一亮,不再说什么,冲她挥挥手。阿秀就背起书包走了。 一群少年呆呆地看着阿秀远去的身影,半晌才回过神来,“哎,不是吧,宥真,你就这么让她走啦?谁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假的,你要是被砸出个脑震荡来怎么办?” 顾宥真一把把沾了血的腕带往他脸上砸去,“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继续打球。” 少年们看他真的没事的样子,嘻嘻哈哈地跟着他往球场去了。 第4章 父亲的新同事 阿秀背着书包出了省一中的大门,就看见小王的面包车等在门口。 阿旁怀忙给她拉开车门,“阿秀,这里。” 阿秀快步走了过去,进了车里,发现车里满满的都是人,特地在第一排的双人位留了一个空位给她,而紧靠在门口的第一张单人位置上坐了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帅气十足,此刻为了让她上车,一双长腿正往过道边侧着。 阿秀习惯性的扫了一眼他的面相,嗯,上庭饱满开阔,有家族荫庇之相;一双桃花眼,但眼神清澈坚定黑白分明,可见容易容易取得异性的欢心,不过为人风流不至于下流;下巴轮廓清晰方正,看来在同事跟朋友中的人缘很好。 只见他微微点头,“你好。” 声音也很清亮,还有些磁性。 这人?阿秀礼貌地冲他点头,然后看向父亲,“这位是?” 阿旁怀接过女儿的书包,向女儿介绍,“这位是靳南,靳队长。” 阿秀一点也不惊讶,“靳队长好。” 阿旁怀呵呵笑,“等一会儿到地方,爸爸再给你一一介绍。” 阿秀还是礼貌地回头,冲大家微笑了一下。 靳南有点惊讶,这么沉着大方的小姑娘,没看出来这新来的老阿教育孩子还真有一手。 小王开了车,往他们常去的一家湘菜馆子去了。一路上有人睡觉,有人聊天,阿旁怀就低声问阿秀入学手续都办的怎么样了。 阿秀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性,只要是事关自己,一定要问得仔细明白。所以将下午一一细细地道来。 靳南只听得车内嘈杂的声音中夹着一道轻柔如溪水般的声音,悦耳动听,像是一道缠绵的琴音,让他不自觉地放松了自己。 “队长,哎,队长,到地方啦。”小王停好车,从后视镜里看到靳南坐着没动,一回头惊讶的发现他居然睡着了。 后面的队员也站起来,轻轻地推了他一下,“哎,队长,累坏了吧?要不然让小王先送你回去休息?” 靳南一惊,睁开眼睛,他今天并不是太累,这么放松的情况对他来说极少见,他惊讶地看了阿秀一眼,然后回头对队员们哈哈一笑,“不是,我刚才小眯了一会,不打足精神,今晚被你们撂倒了怎么办?” 队员们哈哈大笑,簇拥着他走下了车。 这是一家不算大的湘菜馆子,取名叫做老味道。馆子不大,省队十来个人一坐下,基本上店里就没什么空间了。老板娘跟他们是熟人,一看到靳南的脸,立刻笑得像朵花一样迎上来。 “靳队长,今天真好有新鲜的土菜来,给你们上点啊?” 靳南客气的点头,倒也磊落大方,“好啊,谢谢老板娘,对了,把你家自酿的酒匀五斤上来。” “好嘞。”这才想起来跟其他人打招呼,“哎,这位大哥从来没见过,咿咿,这姑娘是哪里来的,怎么这么水灵。” 小王最后一个进来的,“这位是我们队新调来的同事,叫阿旁怀。这个是他姑娘阿秀。” “我的乖乖,”老板娘心直口快,“老阿,你生了这姑娘,简直是超水平发挥啊。” 老阿哈哈大笑,不以为意。在他被调动之前,肯定个人档案是经过重重审核的,阿秀的领养关系组织系统里肯定很多人都知道,再说,他们父女俩从来都不在乎这个。 靳南却是知道的,他笑着招呼大家将小桌子拼到一起,把话题岔开。 阿旁 分卷阅读6 怀就给阿秀一一介绍,“这些都是爸爸的新同事,甘彪,铁长春,张卫东,杨明,邱书云,小王你见过,钱莉,这个看起来还像大学生的也是爸爸的新同事,叫金迪。” 连阿旁怀在内一共十个人,里面邱书云和钱莉都是女性,邱书云已经快四十的样子,钱莉也就二十多岁,长得挺漂亮的。 阿秀嘴甜甜的将所有人都挨个问候了一声。 甘彪也是老刑警了,一听阿秀一个不漏的将在场的人都问候了一遍,不由得眉头微微一挑,“老阿,你家这姑娘记性不错啊,只听一遍,就将我们的名字全都记住了。” 小王在旁边忙吹捧了两句,“老甘,你不知道,阿秀那是高材生,省一中强化班,校长亲自打电话抢人的。” 这话就有点夸张了,阿旁怀忙谦虚了几句,可脸上的得色那是一点没少。在座众人心里都有数,估计这姑娘是真的不错。 不一会儿,酒菜就上桌了,老板娘索性关了馆子,只招待他们这一群人,自己也拉了个位置坐旁边坐下。 今天这顿聚餐,主要是为了欢迎阿旁怀,另外也是因为行政大队这两天手上有个棘手的案子,一直没有头绪,大家情绪都有点郁闷,靳南索性把所有人都拉出来放松一下,给大家打打气。 酒过三巡,阿旁怀本来酒量就不错,大家也是有心接纳他,席间气氛很好,酒性渐渐就起了。 铁长春和张卫东不知道低声低估了什么,张卫东突然就爆了一句粗口。大家被他骂得一愣,都朝他俩望去。张卫东酒量并不好,再加上这两天案子一直没有进展,心情很郁闷,酒劲儿就有点上头,“你们说那个王八dan,怎么就下手那么狠呢……” 他说的就是让大家一筹莫展的连环入室抢劫杀人案。 靳南忙喝止他。 张卫东不再吭声。可阿秀抬眼看了过去,他虽然喝得脸通红,可是印堂处却是一团暗沉,只怕轻则血光之灾,重则有性命之忧。阿秀轻叹了一口气,借着给他们倒酒的机会,将张卫东摆在桌子上的香烟盒碰掉在地上,然后在弯腰捡起来的时候不着痕迹地将一个啤酒瓶盖轻轻地塞进了进去。这一幕她做得很隐蔽,谁都没有注意。 第二天,阿旁怀父女在酒店吃过早餐就分头行动了。阿旁怀去了省队上班,毕竟干刑警可没有干五天歇两天的说法,而阿秀就去了省图书馆。十块钱终身制图书馆会员的待遇,让她两眼发光。她直接泡在了图书馆里,连午餐都忘记了吃,一直到公共区广播提示要关门了,她才恋恋不舍地从书桌前站了起来,离开了图书馆。 出了门,肚子咕噜咕噜直叫唤,阿秀不由得奇怪,怎么父亲今天居然没找她吃饭。她掏了手机打了过去。电话通了没两声,阿旁怀那边接通了。 “阿秀啊,爸爸这会儿在医院呢……” 阿旁怀真的在省医院的急诊手术室外面,靳南和铁长春也在,只是三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阿旁怀接了电话,忙沿着走廊走开一些,和女儿讲电话。 靳南的耳朵很尖,就听到阿旁怀压低声音,“……对,昨晚一起喝酒的张叔叔,跟歹徒正好正面碰上了,……好几刀,最后一刀在心脏,幸亏……被卡了一下……还在抢救,希望能平平安安……” 阿旁怀走得远了,声音渐渐模糊不清,可靳南脑中就联想起昨晚阿秀突然起身给大家倒酒的场景。他沉思了一会,很是不解,他转头问铁长春,“刚才是老阿救了大张?” “是。”铁长春惊魂未定,回想着,“那时我们三个人分头去敲三户人家的门,老阿的那户人家离大张的比较近,大张被刺了第一刀的时候,他就跑过去了。看他年纪比我大,身手相当厉害,恐怕是有点传承的。” 铁长春细细回想着当时的情景,“两户人家相距了得有二三十米,老阿几步就扑了过去,一脚踹在了凶手的胸口,直接就把人踹飞了。后面的两个同伙也拿着刀出来,连他的衣角都没摸上,就被他甩飞了。今天幸亏是老阿跟我们一起去了,如果只是我跟大张两个,只怕……”铁长春一阵后怕,他抬头看见阿旁怀讲着电话又绕了回来,目光里就带了几分感激。 阿旁怀还跟阿秀在说话呢,“爸爸不知道几点能回去,你把门反锁好,我回去自然会敲门,要是太晚爸爸就在队里的宿舍先歇一晚上……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终于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铁长春有心要感激他,可是又挂心着在里面急救的张卫东,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在阿旁怀的肩头拍了两下。 三个人就这么沉默以对,等着手术室外面。终于手术室门上的指示灯熄灭了,主刀的医生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周医生是省医院有名的一把刀,这些年跟省刑警队可没少打交道,看见靳南他们点点头,“万幸万幸,他胸前口袋里放了一包香烟,那盒香烟里不知怎么掉了一个啤酒瓶的盖子,正好把凶器背部的锯齿卡了一下,要是再深一毫米,刀头就扎进主动脉了。要是真那样,大罗金仙也难救。大张的手术很成功,先转进ICU,等他醒了,应该问题就不大了。” “啤酒瓶盖子?”铁长春一头雾水,哪里来的啤酒瓶盖子。 这时在手术室里收拾的小护士也出来了,小心翼翼地将用塑料袋包好的刀递给了铁长春。铁长春接过一看,凶器准准的扎在一包红双喜的香烟上,整包香烟已经被血浸得通红,那凶器的刀背锯齿真好卡在一个啤酒瓶盖子的波浪型边缘,要不是这个瓶盖,只怕大张真的要来个透心凉。 铁长春一时又想哭又想笑,盯着那瓶盖望了半天,“谢天谢地,大张真是命大呢?” 靳南却是凝着一双剑眉,他如果没有记错,昨晚喝酒的时候,阿秀曾经不小心把大张的那盒烟碰掉了,而大张在最后离开的时候,顺手就把那盒烟塞在了胸前的口袋。不过,这说明不了什么,“是命大。不过这瓶盖救了大张一命,他该把这个瓶盖做成护身符供起来才是。” 铁长春有点想发笑,阿旁怀也松了口气,姑娘昨晚回到酒店,就提醒他这两天要多注意张卫东,但是没跟他说啤酒瓶盖的事,可是作为一个老刑侦,这个啤酒瓶盖出现的蹊跷他心知肚明。可是张卫东不会毫无缘故的将啤酒瓶盖放进自己的香烟盒,这是多半是自己姑娘干的。回头可得提醒她点,省刑侦的人眼睛都很厉害,别漏了行藏才好。 张卫东没事了,阿旁怀跟着靳南和铁长春忙赶回省刑警队,去跟那几个凶手算账去了。 阿秀知道他们遇上了大案子,也不打扰父亲,反正阿家的经济大权在她手里管着,阿旁怀的工资全部上缴在女儿手里,不怕她饿着。 阿秀第二天背着书包又跑 分卷阅读7 去了省图书馆耗了一天,这么热的天,图书馆里有书有冷气,安静还不收费,上哪里找这么好的地方。 相对于父亲那边的惊心动魄,阿秀的日子平淡的就像一口古井,她本以为日子会这么继续过下去,即便有点小波澜,也很快会平息下来,可她自己也没算到,她已经遇到了命运注定的会折腾她的那个人,会让她气急败坏,啼笑皆非。 套句老话,叫做不是冤家不聚头。 第5章 新同学 “号外号外!”高二七班的小喇叭段然一路冲着进了班级,扑到了顾宥真的座位上,“宥真,宥真,我们班转来一个特牛的转学生。” 旁边的王浩等人互相看了一眼,看来那天下午遇到的女孩子真的就是转学生了。 王浩故意埋汰段然,“你这什么江湖百晓生啊,我们早就知道了。” “啊!”段然很惊讶,“我都是今天早上去抱作业本才知道的,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 王浩卖关子,“我们不但知道,还见过面了。” “是吗?”段然好奇地追问,“都说成绩特好的女生长得都不怎么漂亮,这个转学生怎么样?” 他这话声音说得有点大,强化班一共只有八个女生,几乎都听见了,回过头来狠狠地盯了他一眼。段然背对着众人,自然没看见,王浩却是一目了然,众怒难犯,他哪里敢去挑衅这些女汉子。期期艾艾的不说话。 王浩却是“秒懂”,长叹了一声,“唉,据那些老师说,新来的这个六门第一,把班头笑得春光灿烂的。” “六门第一?”旁边的同学听得咂舌,“你太夸张了吧,我们怎么都没听说过这么个人呢?” “嘘嘘……”旁边有眼尖的学生,“班头带着一个女生过来了。赶紧坐好。” 班级里一阵兵荒马乱,但是很快的,众人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掏出课本,一副认真苦读的样子。 班头姓路,虽是理科强化班的班主任,却是教语文的,跟文科强化班的班主任那是天生八字不合,素有旧怨,如今阿秀因为政治这一门先天不良,顺理成章的进了理科强化班,他简直做梦都笑醒了。对阿秀说话那简直叫和风细雨,生怕打个喷嚏把阿秀吓跑了,那简直比自己亲闺女都亲。 不过进班级之前,他还是把脸一板,习惯性的咳了两声,才踱着步子,进了班级。阿秀大大方方的跟在他的身后。 “今天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阿秀。” 班级里瞬时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阿秀的脸上。 阿秀今天穿的是校服,相比很多男生皱皱巴巴像从垃圾桶捡出来的校服,阿秀的衬衫简直像橱窗里的展示品,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高高地束在脑后,白里透红的皮肤,水汪汪的杏眼,高挺的鼻梁,像花瓣一样的红唇。 班级里几十个大男生被她的容颜震慑得鸦雀无声。 阿秀给大家微微鞠了一躬,“大家好,我是阿秀,阿房宫的阿,清秀的秀。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女生倒是先鼓起掌来,男生这才反应过来,掌声像潮水一样激荡在教室中。 响亮的掌声中,段然咽了一口口水,使劲儿捅了一下王浩的胳膊,“你不是说她不漂亮?” 王浩低声回了句,“我什么时候说她不漂亮了?” 班头看了一圈,这才想起来给阿秀安排座位的事。班里女生少,因为担心早恋影响成绩,所以女生都是两两一座,坐的位置也在中前部。现在阿秀落了单,而班级里唯一一个落单的位置却在后面,就是顾宥真的位置。这是这个小霸王,要是欺负了阿秀怎么办? 可是调整的话,动静又太大了。 班头正迟疑着,阿秀对他说,“老师,那我就先过去坐下了。” 班头有点后知后觉地看了顾宥真的双人课桌一眼,惊讶地发现,顾宥真一向随性的课桌上今天居然整整齐齐的。这应该是个好开端吧,他这样安慰自己。 阿秀捧着一堆新的课本向顾宥真的双人课桌走去。顾宥真看着男同学们藏在书本后随着阿秀移动的目光,原本想缩回来的手,坚定不移地伸了出去,接过了阿秀的书本,让她坐到了自己的旁边。 阿秀有点惊讶,但还是冷静地冲他微微一笑,视线在他的鼻梁上停了一下,发现那里一点痕迹也没有。 等她坐下了之后,早读就开始了。班里有人的声音大,有人声音小,而旁边的顾宥真却是捧着英语的课本,视线却不知游移在何处。 阿秀小声地问他,“你鼻子没事吧?” 顾宥真猛的醒过神来,低声回答,“没事。” 十七岁的少年心思并不比少女心思好猜多少。过去的这个周末,顾宥真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的就是阿秀的影子,那天阿秀虽然走了,可是她跟门卫挥手道别的一幕却落在了顾宥真的眼中,散场之后,他特地去门卫问了一下,得知阿秀是高二强化班的转学生,心中就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所以一早就把自己的桌面收拾地这么干净。 可阿秀真的出现了,他一向灵活的大脑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秀听到他只简单地回了两个字,似乎并没有友好睦邻的打算,耸耸肩,不再打扰他。帅气的男孩都这样,或许是怕自己缠上他吧,阿秀笑了笑,不再说话,低头开始研究课本,并在新领的书本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顾宥真眼角的余光偷偷地注视着她,惊讶地看着她那一手漂亮的钢笔字。这是行草?!他下意识地将自己书本上的名字遮住。 阿秀却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钢笔微微停顿了一下。没必要吧,都是同班同学,迟早都会知道名字的啊,头一次遇到避嫌避得这么利害的男生,明明那天在球场上还没这样。阿秀低下了头,不再看他。 顾宥真有点恼羞成怒,但脸上却是一贯面无表情。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大有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以上算是一个小插曲,总的来说,阿秀进入省一中的第一天还是非常顺利的。各科老师跟她都是第一次见面,特地喊她回答了几个问题,对她比较满意。 只是下午放学的时候,阿秀正在收拾书包,就听小喇叭段然喊,“宥真,有人找。” 顾宥真抬头一望,顿时两条剑眉挤得紧紧的,表情很是不悦。班里的不少男生却哄笑了起来。 王浩故意转过头来,“宥真,郑雪又来了,你是铁石心肠,我们可看得心都痛了。” 顾宥真脸一沉,坐在座位上不起来,脸很不愿意看向站在门口的邓雪,可他脸一转,就看见阿秀好奇的目光正打量着郑雪,好一会,视线落在了他的脸上,才轻声说了一个字,“哦~” 这个字就有意思了,即便宥真 分卷阅读8 是理科生,也能解读出最少四种以上的意思。 宥真气恼,郑雪是文科强化班的学生,成绩还算不错,情书告白轮番上阵,惹得他不厌其烦,连老师多次找她谈话,都没用。宥真觉得她是女孩子,多少给她留了点颜面,虽然没有当面骂过她,但也从来不理她。可阿秀这么一感叹,他偏偏就从其中感觉到阿秀有点谴责他始乱终弃的意思,他脾气突然就上来了,“你知道什么?” 阿秀也不恼,耸耸肩,继续收拾自己的书包。 顾宥真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口气堵在胸口,无处发泄。他一把扯了书包,就站了起来,大步向教室门外走去。 郑雪满是不安的脸上闪过惊喜,忙迎了上来,“宥真!” 顾宥真的视线像刀子一样落在她脸上,郑雪忍不住瑟缩一下,但还是大胆地将手中的粉红色的信封递了过去。 整个班级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位全校知名的痴情文艺少女的身上。只见郑雪大胆而执着的目光饱含着玫瑰色的期待紧盯着顾宥真的双眼。而顾宥真的视线却落在了那封粉红色的信封上。 阿秀饶有趣味地托着下巴看着这一幕,请原谅,她原来在的县城民风比较保守,真没见过像郑雪这么大胆的女孩。 “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顾宥真没有接,语气很冷。 郑雪瑟缩了一下,笑容有点勉强,“宥真,这是我的一片心意,你尝试接受一下不行吗?” 顾宥真冷眼看着她,“我不想再见到你,这也是我的真心意。你为什么不接受?” 郑雪的脸一下子惨白,“宥真,是因为有了她,你才不接受我吗?”郑雪的手臂愤然地指向坐在桌子上津津有味看好戏的阿秀。她今天中午就听说顾宥真来了个漂亮的同桌,早就按耐不住了,所以一下课就来找他。 班里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子全随着郑雪的手臂看向了阿秀。 哎,这干她什么事?阿秀低下头,掏出钢笔,在白纸上写了个大大的“冤”字举了起来。班里的同学一下子就哄笑了起来。 顾宥真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而郑雪的脸色更难看。 顾宥真转过头来,第一次仔细地打量着郑雪。郑雪的容貌在省一中的女生中算是比较出众的了,而且也爱打扮,硬是把七分姿色打扮出十分来。可是偏偏他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顾宥真认真地说,“如果是因为我顾及同校之谊,没有直接拒绝你,而导致你有所误会,那么这是我的错。我郑重向你道歉。而且希望你明白,我不喜欢你,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郑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宥真,不要这样,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顾宥真,“目前有我妈对我好就行了,我有一个妈就够了。” 郑雪又羞又急,可就是不肯放弃。 阿秀看到了这里,已经没有了兴趣,男欢女爱,妙就妙在两情相悦,可这样一味的死缠烂打,跟作贱自己有什么分别。而且这个郑雪一看就是个拎不清的,她才来第一天,就把她扯下水。阿秀摇了摇头,飞快地收拾好书包,从后门走了。 而郑雪眼泪也流了,车轱辘话说了一大堆,见顾宥真还是不为所动,气得尖叫,“你不过就是因为她长得比我漂亮嘛。” 顾宥真早已失去了耐心,“麻烦喊班主任来。” 郑雪却是知道的,如果惊动了班主任,一定又要惊动自己的父母。哇的一声,大哭着跑走了。 顾宥真气得要命,要不是看在她是个女生,他早动手了。 他有点担心的回头一看,而那个“冤”家早没影了。 第6章 小戏陶道士 因为第一天放学就闹了这么一出,阿秀跟顾宥真虽是同桌,却并不怎么亲密。两人日常除了必要的对话,基本都没有闲聊的意思。 阿秀是觉得顾宥真很帅,而且长相很精致,属于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那种,看起来相当赏心悦目。但是那个郑雪每天早操在操场列队时就一副仇恨小三的表情瞪着她,以至于她看见顾宥真就反射性地想起了郑雪,即便有时觉得顾宥真挺好玩的,也没有兴致去逗他。 而顾宥真见阿秀不喜欢跟他说话,心里很别扭,也经常整天不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这么着,倒也相安无事。 一个星期之后,从县城运来的家具都到了,阿旁怀和阿秀忙了一个周末,终于把新家安顿好,阿秀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好菜,父女两人其乐融融,正式开始了省城的新生活。 刑侦的工作没有规律,有了重大的案件工作起来没早没晚,阿旁怀经常神出鬼没,阿秀早已经习惯他的这种节奏了,所以平日并不怎么做饭,就她一个人,吃不完也浪费了。很多时候,下午放学回家时,也就在回家的路上,随便找一家小餐馆解决了。 一个多月下来,她几乎把回家路上的小餐馆都尝过了一遍,不过她最喜欢的,还是一家馄炖铺子,是外地前来省城打工的一对小两口开的,食材比较新鲜,汤底用大骨头熬得雪白,门面虽然不大,但经常客满,以至于有的时候,客人都得坐在户外。 阿秀也不介意,这馄炖铺子旁边就是一条小河,河水是活水,很清澈,晚风徐徐,吹散了一天的闷热,带来点凉意,虽然一碗热汤馄饨吃得满头大汗,但是还是很舒服的。 这天阿秀吃完了馄饨,也不着急走,就坐在河边吹着晚风。忽听到桥上传来一阵嘟嘟的竹杖,阿秀抬头一看,就见桥那边走来两个人。 一个老人,估计有六十出头的样子,穿了一身道袍,灰白的头发在脑后挽了一个纂儿,脸上带了一副墨镜,右手支着一枝竹杖,左手却搀了一个小男孩,那个孩子也就四五岁的样子。 晚风吹了过去,老人的道袍飘了起来,倒的确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 真好卖馄饨的小老板出来,一见是他,忙打招呼,“陶大师,好久不见了,又去给人看风水了?” 那个姓陶的老道士呵呵一笑,带着小男孩直接就在阿秀的对面坐下来了,“老板,来两碗馄炖。” “好嘞。”小老板应声进去给他下馄炖。 陶道士带着墨镜的脸就微微抬了起来,好像看着阿秀,“不知这位客人是男是女。” 阿秀偏了偏头,突然来了兴致,“女。” 陶道士的头微微一侧,好像很用心听阿秀声音的样子,“听你的声音,清亮圆润,想必容貌上佳,只是似乎跟父母缘分有点……” 阿秀啊了一声,似乎很惊讶的样子。 陶道士有点得意,“老朽乃是火居道士,在这一代也小有名气,小姑娘要是有什么命理风水的困惑,尽管来找老夫。” 火居道士,也就是俗家道士, 分卷阅读9 可以娶妻生子,既不斋戒也不忌酒肉。 “哦。”阿秀没再说什么。 陶道士藏在墨镜背后的眼睛就骨碌碌地转了几圈。他不是真瞎,而是有点眼疾,视力不是太好,但是带上墨镜,装成瞎子,很多人都认为瞎子算命准,所以他也就这样了。因为他会说话,也会察言观色,周围的人都觉得他有几分准,故而送了他一个诨号,叫陶瞎子。 陶道士心里有点嘀咕,一般话说到这里,人们不管信不信,往往都会因为好奇而往下问问,这样来来往往的只要说上话,只要入了套路,客人就会对他奉若神明。可像这样半天只说了三个感叹词的小姑娘,他还真是头一次见。 陶道士浮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小姑娘,好像有什么困惑,相逢即是有缘,老朽今日免费回答你一个问题。” “好啊,“阿秀原本不太想理他,但见他非来招惹自己,觉得有点儿好笑,”你带着墨镜,是因为眼睛看不见吗?” “我爷爷眼睛不瞎。”那个小男孩立刻生气地回嘴。 陶道士立刻拍了小男孩一下,“小杰,不要乱插嘴。”他转头干笑两声,“姑娘不是我辈中人,想必也不知道五弊三缺……” “听过!”阿秀清脆地回答,“五弊,鳏寡孤独残,三缺,钱命权。” 陶道士被梗了一下,就听到阿秀继续说,“经常听一些算命人说,因为帮别人算命,偷窥因果,泄漏天机,所以遭致惩罚,您该不会要说,因为算命算得太准,所以受到天命的惩罚,眼睛快要看不见了吧?” 呃,陶道士有点生气,现在小姑娘怎么一个赛一个的鬼精,把自己的话都说了。而且从她的嘴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有点讽刺的意思。陶道士哼了一声,“看来小姑娘跟我是没有这个香火缘了。” 阿秀有点好笑,拿命理这套来套路我,你可真算是鲁班门前耍大斧,关公门口弄大刀,她突然就起了捉弄人的兴趣,“那倒也未必,要说算命,我也会算,要不你把你的生辰八字报来我听听。你看我算的准不准。” 陶道士毕竟在这一行混了几十年了,哪里那么容易上当,当即报了一个生辰八字给阿秀,不过生日是准的,时辰却是错的。 这时小老板给他们端来了两碗馄炖,陶道士本来想忽悠阿秀一顿晚饭钱,但瞧着阿秀不上当,就有点警惕。按照他们这个行当里的说法,一哥要狠刀,二哥要抛刀,三枣要跳蚤。“一哥”是指最容易上钩的客人,对你深信不疑,此时刀一定要狠,狠到什么限度,金门祖师爷说了:“别倾家荡产就行!”“二哥”是指对你有怀疑了,或者认为你算得不准,那么此时千万不能恋战,不能有贪心,一分钱不收!“三枣”,是指故意找茬的人,如果一看就是上门找茬的,马上溜之大吉。 而这姑娘,不是二哥就是三枣,不好惹。于是陶道士偃旗息鼓,转而照顾着那个小男孩吃馄炖,不看阿秀了。 阿秀从书包里掏出一个草稿本,飞快地给他起了个盘,就像解数学题似的,哗啦啦地写了好几页纸。等陶瞎子一碗馄炖吃完,她慢悠悠地道,“从这个生辰八字来说,幼时家境不错,可惜因为时局动荡,祖上荫庇一日而终。少年时贫苦,可能入过道门,约二十七岁娶妻,三十岁生子……” 陶道士被她说得一愣,那两碗馄炖的热气模糊了他的墨镜,他不由得摘下了墨镜,仔细地打量着面前这位少女。 阿秀却目光直直地望着他,“看你的五官与这个孩子多有相似,多数是血亲关系,你的面相上看,子孙宫有损,而这孩子的父母宫暗淡,只怕是你的儿子或者女儿,他的父亲或者母亲,近日刚过世。” 阿秀低头在那张命盘上重新画了几笔,“但是你刚才给我的时辰却是儿女双全,子孙满堂的命格。所以时辰肯定是不对的,那么我们反推回去,你的真正出生时辰应该是寅时,而不是未时。” 陶道士的汤匙扑通一声掉进了馄炖碗里,溅起了汤水和葱花黏在稀疏的胡须上。有点儿狼狈。 正推,反推,神秘莫测的命理,什么时候变成几何推理题了。 陶道士突然感觉到他这一个月不在,这世界突然变得好玄幻,哦,不对,是突然变得好科学。 他定定神,将面前的馄炖碗移开,向阿秀一拱手,“老朽失敬,不知姑娘师从何方高人。” 阿秀笑而不答,陶道士又问了两句行里切口,阿秀更是笑着不说话,却将自己刚才画的命盘上又补了几笔,仔细看了看,将那几页草稿纸撕下,转身扔进了馄饨汤锅的火炉中。 陶道士这才想起来,刚才阿秀起的命盘竟然是他从所未见的,不由得好奇起来。只是她一把火烧了,竟然没有看得明白。陶道士心中一动,脸上却是余额见诚恳,“也是小老儿三生有幸,竟然遇见高人,不知姑娘能否为我孙子看看。” 看看,这个就有意思,问卜打卦,总得有个明确的方向,而且他俩也算是半个同行,这个看看,就有点切磋的意思了。 阿秀笑笑,“你这半个月之内,必有火灾,若是我说的应了,你再来找我看看,也不迟。今晚这碗馄炖的钱,就算是这句话的钱了。” 阿秀说完,站起身冲着屋内喊了一声,“老板,我的馄炖陶先生请了,记得跟他收钱啊。” 啊,小老板很是意外,特地伸头张望了一下,见陶道士冲他点点头,笑笑把脑袋缩了回去。心中暗自纳闷,往常陶道士来吃馄炖,往往三言两语,那些客人就给他结账了,让陶道士请客的人,这姑娘还真有意思。 阿秀背着书包走了,陶道士心中却暗自称奇。一直到了晚上,把孙子照顾睡下了,心中还是不能平静。 今日阿秀随口说的几句话,竟然无一不准。他幼时家境富裕,祖父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地主,可惜在那个特殊年代,没几天就被整死了,父母成了牛鬼蛇神,也没能活下来,他的日子一下子从锦绣堆里落进了泥地里,要不是一个路过的还俗道士看他可怜,把他带走,恐怕他早就一命呜呼了。 这个道士,后来成了他的师父,传授给了他一些基础的命理知识,可惜更多的是捞偏门的手段。陶道士为人机敏,有学有样,很快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可惜,真正关于命理风水,他连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幸亏捞偏门的手段高明,故而这些年也是小有名气,勉强混口饭吃。 可今天这姑娘,不会真的懂命理风水吧?陶道士琢磨着,一会儿觉得阿秀可能是捞偏门的同行,一会又觉得自己这些往事,连儿子都不知道,这省城里也更没有人知道,即便是捞偏门,自己这身上也实在没有让人可图的东西啊? 陶道士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想起 分卷阅读10 来阿秀说他半个月之内必有火灾,心中忐忑不安,从床上又爬起来,把家里的厨房炉灶煤气统统都检查一遍,再三确定全都关上了,这才上床睡觉。 一连几天,因为阿秀的这句话,陶道士如惊弓之鸟,连门都不怎么出,家里也不开伙,吃饭都叫外卖,所有的蜡烛打火机什么的,全被他收到小箱子里,找了个借口放到了邻居家。 等了十来天,眼看半个月时间就到了,陶道士躺在自家的躺椅里,看着傍晚天空中浓密的乌云,不由得暗自好笑。他自己在这个行当里混了几十年,怎么就脑袋一热,被个黄毛丫头给打了眼睛。他拿着蒲扇噗噗地当着脑门给了自己几下,决定明天出门去堵阿秀,好好嘲笑她一番。 正想到这里,暗沉的天空突然被一道巨大的闪电劈得通明,沉闷巨大的雷声随后而来。陶道士被吓了一跳,忙收起躺椅回到屋里,照顾着孙子,两人便睡下了。 屋外大雨倾盆,雷霆闪电交加,即便是漆黑如墨的夜晚,也不是亮如白昼。暴雨砸在陶家的屋顶上,如奔腾的马蹄声,让人睡得不安稳。 陶道士在床上翻了个身,心中却有点安稳有点得意,今夜雨疾风骤,即便有点火情也被扑灭了,哪里烧的起来。那小姑娘定是戏弄他的。 刚想到这里,忽然一声巨大的雷声就在屋顶上响起,家中那老旧的冰箱一直都有点嗡嗡作响,往日在夜里格外明显,可此刻,却突然没了声响。陶道士忙竖起耳朵细听,屋内外什么声音都没有,刚要放下心来,鼻端却闻到一股浓浓的焦糊味。 不好,陶道士猛的从床上弹了起来,冲进了客厅,只见那老旧冰箱已经冒起了浓烟,而旁边电视机也开始冒烟了。 他顾不得这些,先冲进房间,将孙子抱了出来,送到屋外廊檐下站着,吩咐他要是听到自己喊他快跑,就赶紧跑出去,到邻居家喊人。 而陶道士自己将院落中几盆原准备收了浇花的雨水端着就冲进屋里,朝着冰箱和电视就泼了上去…… 天终于亮了,陶道士疲惫不堪地坐在院子里,看着烧了一半的客厅,直叹气摇头。消防人员从屋顶爬了下来,“大爷,不是我说您,这种无照的卫星电视您也敢拉,电线什么的都不合格,你家起火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卫星器招了雷劈,引起了家中整个电器短路,亏您昨晚睡得不实在,那真要有个万一,还真不好说呢。” 陶道士苦笑,摆摆手,“命里有时终须有,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的。” 消防的小伙是不信陶道士那一套的,可是也不跟他强辩,“您啊,找个合格的电工或者装修公司,把家里的电路重做一遍,可千万不能贪便宜,那样会出人命的。” 陶道士拱手,“多谢多谢。” 送走了消防人员,陶道士收拾家中狼藉忙活了一天,可心中却挂念起阿秀来。都说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这个小姑娘只怕就是不露相的真人,如今既然他们碰上了,何不拜了这小姑娘为师,要是真的能学到两手,自己这晚年也有了着落,孙子也可顺利的长大成人。 想到这里,陶道士心中一片火热,下午四点不到,就拉着孙子出门,往馄炖摊那里去堵阿秀了。 第7章 馄炖摊论道 陶道士难得今日没有穿道袍,也没戴墨镜,也没拿竹竿,而是一副常见的邻家老头的模样,穿着一件体恤衫和大短裤,坐在馄炖摊翘首以待。远远地看见了阿秀背着个大书包走来,忙站起来冲她挥手,“来,来,来,这边请坐。” 阿秀看了看他的脸色,还有那被火燎到的长须,突然很想笑。 陶道士有点发窘,呵呵笑了两声,请阿秀坐下,“是小老儿我有眼不识金镶玉,得罪高人,还请姑娘宽宥。” 说完,还给阿秀斟茶,亲手端到了她的面前。 阿秀笑笑,接了茶,却没有喝,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她眼神清亮,却没有咄咄逼人的感觉。可陶道士却在她的注视下,觉得自己的那些小心思,有点无处遁形。 他习惯性的摸了摸胡须,思忖了一会,“小老儿今年五十七岁,那天姑娘帮我测的,竟然无一不准,心中非常敬佩。得遇高人,也是小老儿的福气,不知能否拜姑娘为师,若能学得一两分,也算是我的造化。” 阿秀盯着他看,突然想起来自己当年拜师的情景,也想起来师傅的那两句话,“你为何要学?我为何要教?” 这样的漂亮话,陶道士当然张口就来,阿秀摇摇头,起身就要走。 陶道士急了,“姑娘,我也是为生计所迫,我年纪已经大了,也不可能再有一份收入丰厚的工作,我儿子媳妇刚刚去世,只留下这个小孙子,我怎么也得把他抚养成人。若是能跟姑娘学到点真本事,而不是整日提心吊胆的耍嘴皮子,我也能直起腰来,好好教导他,教他成材。” 陶道士见阿秀又缓缓坐了下来,心中微安,“既然我想拜姑娘为师,今日就跟姑娘说些心里话。我幼时家道中落,被一位还俗的道士救了,这才在那个动荡的年代留了性命下来,深知生计艰难。我那师傅虽是捞偏门的,但待我即便是亲生儿子也不过如此了。我为他养老送终之后,便扮了火居道士,近年又因为眼睛生病,索性装了瞎子,在这十里八乡的,混了点小名气。可遇到姑娘,才知道这世间还有这样的真本领。我年纪比姑娘大的多,肯定是走在姑娘前面的,故而不敢说传承衣钵,但是如果能得姑娘传授一二,我就执弟子礼,只要姑娘说的,我一定身先士卒,绝不怠慢。” 阿秀看着他,“我师门早已不在世间行走,故而不图名声,不图财势。你即便要拜我为师,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没有大财可发,最多只有个温饱,只能积些功德。为你孙儿添福添寿。这世人所求的,我的师门几乎都给不了。而且我师门门规又多又严,其中最基本的一条,便是卦金逢十留一,那九分都得捐出去做善事,而且不能留名。你若真想入我师门,得通过三个考验。第一个考验,便是将家产的十分之九都捐了出去。积蓄都捐了,进项也薄了,跟你所求的,背道而驰,你还要拜师吗?” 陶道士一愣,许久不能言语。 阿秀见他面色凝重,也不打扰他,却喊小老板上了三碗馄炖。 待馄炖上了,她拿着汤勺慢慢悠悠地吹着热汤,又哄着陶道士的小孙子,教他吹热汤。 陶道士看在眼里,见这姑娘不慌不忙,心里知道这姑娘说的可能多数都是真话,不是吓唬他的,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么做不值当,他所要的名声财富权势,如果从这姑娘身上他都得不到,那他还要拜师做什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一种直觉,一定得拜她为师,要是 分卷阅读11 错过了,这一辈子就错过了。 “姑娘,不知您的师门是精通哪一项?风水,命理,打卦,医咒?”陶道士小心翼翼的问。 阿秀抬头一笑,“堪舆,也就是风水。可惜如今的人,不太信这个。” 陶道士眼睛一亮,“都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如今信风水的人,大有人在,姑娘要是想出名,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阿秀反问,“我要出名做什么呢?我既不要钱,也不要权,图的就是个逍遥自在,而且你也说了,一命二运三风水,这话说得还是有道理的,运在命之后,风水更在运之后,风水能起到的辅助作用那也是有限的,并不像那些人吹嘘得那么利害,当不得真的。而那些邪门歪道,我也不会教你,你赚不了钱的。” 陶瞎子半信半疑,他看看阿秀已经吃完的汤碗,又看看坐在一侧懵懵懂懂的小孙子,“姑娘,即便是拜你为师,不能大富大贵,但是如果日子能就此安稳,能让这孩子将来挺直腰杆做人,我也认了。” 阿秀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半个月前那次相遇,她心血来潮给陶道士起了命盘,就发现这个人前半生时运不济,可不久突然时来运转,晚年生活很是富足安逸,倒有先苦后甜的意思。而且他的命格的确也适合入玄门。从八字上来看,这个人行事机敏,为人聪慧,但秉性却不坏,难得的忠义两全。她既然不愿意抛头露面,有这么个代言人为她挡掉一些纷纷扰扰,也不错。要不是因为早有了这样的打算,她早就一笑而过了。 但既然准备让他做自己的代言人,有些话,却是要说在前面的。 阿秀将面前的汤碗移开,双手放在膝上,“五术,山医命卜相。知道皮毛的人多,通典知义的人少;用来哗众取宠的人多,用来救国济民的人少;用阴损手段谋财图利的多,淡泊名利修行自身的少。你若是入了我门,必须谨遵门规,不能用术数欺骗民众、哗众取宠,更别提谋财害命等恶行。若是让我得知,你要知道,我们这些人,清理门户的手段,向来是干净利落的。” 陶道士被她说得一懔,这姑娘神色平静,端庄有礼,仿佛方才说的竟是些家长里短,并非玄门秘事。他排除心中杂念,“弟子谨遵教诲。” 阿秀摇摇头,“你年纪已经大了,只能学些入门的知识,我只能收你做个外门弟子。另外,我现在还在上学,没有那么多时间指点你。你且改了现在这客人上门就接待的行事,一日一客,一客双卦,一卦十日。” 陶道士认真听着,“请问师父这里面有什么讲究。” 阿秀道,“你不用叫我师父,我跟你之间算是有一段师徒缘分,但我向来不喜欢别人知道我的事情,你且叫我先生就好。” 又道,“你不妨花重金先将自己的眼睛治好,这也算你散掉家财的第一个考验。等你眼睛好了之后,我先传你一些命理与风水的知识。你年纪大了,孙儿又小,需要人照顾,而且也需要时间研究学习这些知识,所以我让你一日只为一位客人卜卦;你如今名声不显,需要别人认可你,当然需要拿出点真本事出来,所以一客双卦,第一卦免费,说得对了,再卜第二卦;你就将上门的客户当作自己的研析对象,一个一个认真推断,我们十日见上一次,看看你的推断是否正确,又是或者是哪里出了错,然后你拿去与客人说,那时客人必定心悦诚服,说起第二卦,不管是问事也好,风水也好,到时都好说话。” 陶道士哦了一声,心中记下。 阿秀正色道,“但我有三不,第一,只看阳宅风水,不看阴宅风水;第二,只断命,不改命;第三,凡事运数未到,急功近利的客人,能不接就不接,如果实在推搪不过,就告诉他跟他只有一次机缘,绝不可接第二次。你要牢记在心。” 陶道士认真答应,“先生放心,我记下了。只是这三不,是否是因为五弊三缺的原因。” 阿秀就笑了,“你在金点里混了几十年,难道不知道这五弊三缺的说法是怎么来的?” 陶道士有点尴尬,五弊三缺的说法,一般来说,是他们这些捞偏门的人经常放在口头上,来取信客人或者抬高身价的伎俩,不过他也是真的好奇,在玄门里是否真的有五弊三缺的说法。 阿秀认真地看着他,“凡事皆有因果,天道轮回,无一疏漏,那些行事不端的,终究要报应的。套句时髦话,出来混的,总有一天要还的。有些玄门里的人,仗着自己懂些门道,用来赚取钱财,却又不懂得适可而止,最后自然没有好结果;二则,我们说的五弊三缺,听起挺吓人,可这世上,有几个人,是样样都齐全的?且不说其他,如今谁人不缺钱?” 陶道士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这一门修的是逍遥道,讲的是顺天意,顺心意。并不看重这人世间的富贵。你也要切记。世间人人,福祉有限,欲壑难填,汲汲营营,却不知有些命中注定了的东西,就像起房子的砖瓦,有些人生来多些,足以盖得起华堂大厦;有些人生来不足,只能得陋室蔽身。若为生活好些,积极上进,倒也挺好的;可有些人,人心不足蛇吞象,将那生来注定的砖瓦,统统累在一面墙上。最后也不过是,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陶道士倒也实在,“先生,我有所图,但我不贪心,只希望能把这孩子培养成人,自己能安稳度过这个晚年。” 阿秀道,“只希望你时时记得。” 说完,她的手指轻轻敲了一下她早已经移开的汤碗。粉色健康的指甲在瓷碗的边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陶道士这才回神,不知什么时候,他们旁边的几张桌子上陆续坐满了客人,却不知为何,似乎自始至终都没有人来打扰他们,仿佛对他们三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陶道士骇然,“这是什么……”神通?他最后两个字却没有出口。 因为阿秀竖起了一根手指,在嘴巴前轻轻一比划,“谨言,慎行。十日后再见。” 说完,拎起书包,施施然地走了。 第8章 阿秀的死穴 基本上阿秀当年师门的共性用四个来形容,就是仙风道骨;三个字形容,那叫-随心意;两个字精简,逍遥;一个字来概括,就是-懒。 尤其是阿秀,上无长辈监督她,下无晚辈需要她监督,如今行事更是懒上加懒。 不但表现在对陶道士的授业解惑上,也表现在她日常学校的学习上。 她入学已经一个多月了,省一中进行了这个学期的第一次摸底考试。虽然他们是理科生,但是因为还没有进行全国会考,所以政治这一科也在摸底考试之内。 考试成绩公布出来的时候, 分卷阅读12 整个年级的学生都震惊了。 阿秀的单项各科分数,再次五门正数第一,而政治刚过及格线,60.5分。别说在强化班了,就是在普通的班级,这样的低分也是凤毛麟角,寥寥无几。 政治老师被气得差点儿没被救护车给拉走。要不是阿秀一脸愧疚外加诚恳的眼神,政治老师简直怀疑这孩子根本就是有意跟他作对。 顾宥真也傻眼,这样外表温婉,内在彪悍的女生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别人不明白为什么,作为每天坐在一起超过十个小时的同桌,他却是明白的。 这姑娘不但任性,而且还死不悔改。明知自己政治这一门天生死穴,却从来没见她在课后复习过政治。上课时被政治老师拎起来一问三不知,坐下后,依旧用钢笔在纸上画兰花画山水画些他看不懂的八卦图,就是不听讲。只有每次要考政治之前,才勉强将书本拿出来翻一翻,那一脸嫌弃加痛苦的表情,跟喝□□似的。 顾宥真吃惊的视线从她那干干净净像扒壳鸡蛋一样白净的政治书上移到她的脸上,阿秀瞬间游移的眼神让他秒懂,她并不是学不好政治,而是天生对政治有一种反感,能闪多远闪多远。顾宥真低头偷笑,阿秀头一次面若桃花,转过头去不看顾宥真了。 可其他学生不明白,这五门主科能考年纪正数第一的人,就代表智商绝对没问题,但是政治却考了及格线上的最低分,只能说明此人天生六窍通五窍,还有一窍不通。所以学生里私下暗自给阿秀附加了一个理科怪胎的外号。 郑雪甚至还特意在女厕所里大声的嘲笑过阿秀几次。 阿秀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根本没当一回事。把郑雪气得快要发疯。 而理科班的班主任对此事也没怎么上心,政治只要能及格就好,反正理科高考又不考政治,怕什么? 秋老虎的热度终于退了下去,秋高气爽的天气来了,虾蟹丰美,水果飘香,正是开运动会的好时节。 阿秀一早起来就感觉有点心不在焉,梳洗之后,走到窗前,为自己卜了一卦,蹇卦,水山蹇,山上有水,君子以反身修德。 阿秀垂头丧气,这是因为最近自己太懒散,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么,所以要自己反省自己,修养德行以克服困难? 唉,怎么看都不是好事啊。 等到了学校,进了班级,就看见班里那八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女汉子,容颜一片惨白,宛如霜后的小白菜一般蔫巴在座位上,阿秀顿觉不好。 班长正站在班级前面,胖墩墩的脸上一脸的无可奈何,看见阿秀进来,脸上又是为难,又是同情,“阿秀。” “干嘛?”阿秀只觉得背后寒毛都立起来了。 “还剩下两千五百米的项目。” “什么意思?” “学校秋季运动会,女子两千五百米。”班长很同情的望着她。 阿秀快跪了,在政治科目之后,她再次被人戳中了死穴,体育。虽然她也曾精通健体之术,但是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而如今这几乎是和平安乐的世界,她已经放弃锻炼十多年了,别说两千五百米,就是两百五十米她也跑不及格啊。 阿秀求助的目光就投向其他女生,只见满地黄花憔悴损,个个都是眼泪汪汪的。 班长耸耸肩,“没办法,一共十几个项目,其他班级女生多,所以分摊得过来。我们班级女生少,每个女生至少要参加两到三项,因为两千五百米的任务最重,所以你只要负责这一项就好。” 阿秀想起早上卜的那一卦,君子以反身修德,555~她不是君子,她只是小女子啊。 班长看她那可怜兮兮的表情,怕自己心软,连忙转过头去。 阿秀只好垂头丧气的走到座位上,顾宥真就望着她笑。 阿秀嘟起嘴瞪了他一眼。自从他发现了自己宛如新书的政治课本,失控偷笑,两人之间的关系就隐隐有了转变,似乎有了共同的秘密而亲近了很多。 阿秀看他一直笑,似乎很开心的样子,不服气地问他,“你跑多少?” “男子四千米,还有接力赛,跳高,跳远。”顾宥真轻描淡写地回答。 阿秀瞪他,得瑟,看我那天不给你画个符,让你跑步掉鞋子,接力抓不到棒子。 阿秀难得这么孩子气的表情,顾宥真眼角瞥着她,“我们放学后,会做些比赛的训练,你要不要一起来?” 阿秀很想坚定的回绝,但是想起来今早的那一卦,哎,这或许是一种冥冥之中的警示,要她捡回那些强身健体的锻炼吧,“好吧。”阿秀悲催地将头埋进了课本里。强化班的霜后小白菜又多了一颗。 放学后,强化班的学生难得没有自习,而是男生陪着女生一起去了操场,毕竟强化班在年级里处处领头,要是运动会上女生捧个零蛋回来,大家脸上都没光。这会大家也顾不上男生女生划清界线了,陪跳的陪跳,陪跑的陪跑,凑热闹的就当啦啦队。几个男生陪着一个女生,整得女生们也不好意思,卯足了劲儿埋头苦练。 本来气氛一片友好,可是没一会,体育场上就响起了顾宥真的咆哮。 “阿秀,你属乌龟的,四百米居然用了五分钟?!” “阿秀,你太空漫步呢?跑一圈还走一圈?” “阿秀,你体育是不是从来没及过格啊,你瞧瞧,这场上有比你还慢的吗?” “阿秀,节奏啊,节奏,跑步得有节奏,我说得是中文啊,你怎么就听不懂呢?” “阿秀,不要一直用嘴巴呼吸,你那样跟鱼上岸一样。” “阿秀……” 阿秀气得尖叫,“把他给我拖走。” 班里的男生女生都哈哈大笑起来,那些平日里的小矜持都在笑声中淡去了。 顾宥真见阿秀被他撩拨得发火了,这才傲娇地走开,去指点其他人了。 等阿秀好不容易跑完了十圈,想倒在一边的看台上休息,他又过来,“起来起来,你有没有常识的,这刚跑完能立刻停下来吗?” 阿秀觉得心肝脾肺肾简直无一不疼,瞪着他眼中快要冒火星子。可惜喘地上气不接下气,哪里还有力气去回嘴。 顾宥真看她不听话,还要继续坐下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不许坐,继续走两圈。”一边递给她一瓶已经拧开了的运动饮料。 胖乎乎的班长在旁边担心地看过来,“阿秀,宥真说得对,你真的不能立刻停下来。宥真,你拉着阿秀慢慢走两圈。” 这会阿秀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去反对了,被顾宥真拉着胳膊,踉踉跄跄地走在跑道上。 微风吹拂的夜晚,高大俊美的男孩喜笑颜开地拉着漂亮的女孩一起漫步在校园的跑道上,这在充满了玫瑰色幻想的年纪本来就是一件相当吸 分卷阅读13 引眼球的事情。从他们身边路过的男男女女无不侧目。可是一看到阿秀那生无可恋的表情,众人哈哈大笑着超越了他俩。 阿秀已经完全不想说话了,一个是累的,一个是被打击的,作为一个曾经用双脚丈量了大唐秀丽江山的堪舆师,如今居然被区区两千五百米就撂倒了,她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堕落到了人神共愤的境界,必须要深刻反省以促进灵魂。 她决定了,从明天早上开始,一定要将健体那一套重新练起来。 她想着自己的心事,一时居然没发现顾宥真一直拉着她的胳膊在走动,一直到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了,顾宥真才松开手臂,陪着她走回了看台。 而远处的教学楼上,遥望着这里的郑雪,已经脑补了一幕阿秀勾-引顾宥真大戏,愤恨懊恼,犹如爱情片中被人背叛的痴情女主角,哭得像个泪人。 而身后不时有同学走过,有的摇头叹息,有的则对她指指点点的。可是郑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不理会。她只觉得顾宥真辜负了自己的一片痴情,而阿秀更是不要脸,居然手段百出的勾引顾宥真。她愤恨地抓起书包就向操场跑去,她今天一定要撕破阿秀的伪装,让顾宥真看清楚她的真面目。她这么想着,急匆匆地跑了过去,路上更是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她随口说了一句对不起,脚步却一点儿也没停顿,向前跑去。 可惜,等她到了操场的时候,强化班的学生都已经散了。郑雪站在操场边,一腔愤恨无处发泄,眼泪忍不住又流了下来。 这时身后传来几声咔嚓咔嚓地声音。郑雪愕然回收,就看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留着半长的头发,正举着相机对着她拍摄。 “你在干什么?”郑雪第一个反应是抬手抹掉了脸上的泪水,拢了一下散落的刘海,然后问那个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放下了单反相机,露出了面容。相比于高中生的青涩,他的笑容有一种不羁和挑逗,一双桃花眼散发着让女生心跳加速的不明的信息。 “我叫万斌,是一个自由摄影师,来你们学校取景,刚才你在楼道里撞到了我。你美丽的容颜,率真的眼神让我心跳不已。我觉得你简直就是我的缪斯。所以我就跟上来了,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的鲁莽。要是你有空,愿不愿意看看我给你拍的照片?如果觉得不合适,我可以把照片和底片都给你。” 万斌的殷勤和赞美,让郑雪备受打击的心灵瞬间得到了满足。她带着点矜持和害羞,冲着万斌点点头。 第9章 陶道士的VIP 十日一课的时间又到了。陶道士觉得总是坐在馄炖摊上太不气派,所以将地点改到了不远处茶楼的一个包间。 有吃有喝有空调,阿秀对此并不反对。 她拿过陶道士递过来的一叠A4纸的手写命盘,叹了一口气,“老陶啊~” 陶道士小心翼翼地哎了一声,画面有点滑稽。 阿秀用手弹了弹那叠纸,“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要与时并进啊。对于客户的资料要妥善管理,可能电脑文档对你来说有点困难,当最起码一个客人或者一户家庭,你也用个文件夹夹一下。拿出去也是个专业形象啊。” 陶道士有点不解,“我们这行不是越神秘越好吗,最好动动嘴皮,掐指算算,让人看得高深莫测才好吗?” 阿秀把脑袋摇得很有节奏,“掐指算算,那是因为过去没有电脑,如今有电脑有手机,那么复杂的东西电脑都能算出来,而我们的风水命理,总有一天会变得不再需要我们起盘,而是输入了生辰八字或者朝向时间等,就能让电脑帮我们计算出一些基本的信息。” “哦。”陶道士茫然地点着头,“要不您教教我怎么用电脑?” 阿秀又摇摇头,“现在你还是先打好基础吧,那些我也没搞明白呢?反正最古老的东西,和最先进的东西,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普通老百姓都不懂。你,灵活体会。” 陶道士觉得其中大有深意,“您是说,这两者都可以用来忽悠……哦,不,”他揪着自己的胡子使劲儿想了半天,那些商业广告里面都是怎么说来着,“提升……我们的专业形象?!” 阿秀用一种很欣慰的眼神看着他。 陶道士突然觉得自己好单纯好天真,这套路太深了,您不是说师门这个不干那个不做吗? 阿秀轻飘飘地丢来一句话,“毕竟谁都要吃饭的嘛!” 陶道士愕然之后,突然有一种想要爆笑的冲动,“我……一定灵活体会。” 阿秀笑笑,“这些……这些……不太对,你这边的时辰弄错了,这位五十多了,找你问什么?莫非是问子嗣?” 陶道士凑过去一看,“对。这位陈女士挺有钱的,在省城里也是个排得上名号的女强人,跟老公离异多年,只有一个儿子,结婚六七年了,媳妇一直没怀上,小两口几乎把全国的大小医院都跑遍了,医生都说没毛病,就是怀不上。所以怀疑家里风水有问题。想请我去看看。” 阿秀往下翻了几页,“咦,怎么没有她儿子和媳妇的生辰八字?” 陶道士问,“我们这不是看风水吗?跟生辰八字有什么关系?” “来来来,敲黑板,画重点,认真听。”阿秀端起茶抿了一口,“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功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一个人的一生际遇、成败得失,起最关键作用的,当然是命和运,可是其他的因素也不可忽视。可是我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木桶理论,一个木桶里能装多少水,不取决于最高的那块木板,而是取决于最低的那块木板。如果她的儿子命中注定无子,你就把她家的风水调成金銮殿又有什么用?所以一个不懂命理的风水师,注定不能成为一个成功的风水师。而有的命理师,却能闯出风水师的名头。我们就像一个医生,你得方方面面都看仔细了,才能找出问题根结所在,才能有的放矢。” 陶道士在某些方面的神经有点职业性的敏感,“那是不是说,要是这位客人明明命中该有的,却在风水上给他动了手脚,一样会让他产生麻烦?所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阿秀瞪他,“你就不能学点正能量的东西?” 陶道士忙不住呸呸了几声,“习惯了,习惯了,一定改一定改。”接着忙岔开话题,“我现在就问她。” 他拿起电话,直接发了一个短信过去,不一会儿,那边就回复了一条短信过来。 陶道士将那两人的生辰八字工整地写好。 阿秀也不吭声,就静静地看着他起了两个人的命盘,然后让他尝试推算。 算了半天,陶道士举着两张命盘,“这搞什么啊,明明两个人明年就能有孩子了,这算算时间,也就是两三个月 分卷阅读14 后就能怀孕了。这还要看什么风水啊,不管懂不懂风水,只要推算出来这个结果,这个钱是三个指头捏田螺,稳拿呀!” 阿秀耸耸肩,“明白我为什么说,有的命理师明明不懂风水,却能闯出风水师的名头了吧?” 陶道士直咂舌,“真是,真是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但是!”阿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你既然接了这个单子,就好好帮人家看看,收了钱,就要做事。可不能敷衍人家。” “先生,您放心。”陶道士认真地说,“我一定灵活体会。” 隔日,陈女士推掉了所有的事物等候在家中。九点半,别墅的门铃准点地响起。她忙从沙发上跳起,小跑着去开了门。“哎吆,陶大师,欢迎欢迎,快请进,快请进。” 其实陈女士早前也不信风水,只是混商场多年,多少被同化了些,在加上儿子媳妇一直生不出孩子,看了多少医生都没用,只好将信将疑地听人指点,去找了陶道士。 谁知道陶道士却跟一般的算命瞎子不太一样,第一卦不收钱,看准了再来第二卦。而且陶道士的确拿了她的生辰八字,能讲出她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她一下子从一成信变成了九成信。 而且陶道士现在每日只接待一位客人,她好不容易才抢到了今天这个空位,为了今天,她把儿子媳妇都扣在了家里,哪里也不准去。 她儿子媳妇坐在沙发上,无奈地对视着,也不敢说什么。没一会,只见陈女士引着一个老头走了进来。 老头身型硬朗,留了一把飘逸的胡子,脸上带着一副墨镜,花白的头发在脑后还扎了一个小辫子,很潮的体恤衫,笔挺的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相当新款的阿迪达斯三叶草,手里拿着一个宝蓝色的盒子。 可惜阿秀没有第一时间看到他的新造型,不然一定会夸他体会的太灵活了。 陈女士的儿子媳妇看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是算命的陶瞎子,怎么看着像港台的老明星? 陶道士呵呵一笑,很有些派头的跟他们一一握手。 然后在沙发上坐下,从里面拿出了罗盘,相机,文件,纸笔。 “请问您家的建筑图纸可准备好了?”陶道士问。 陈女士忙从桌子上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图纸和图纸复印件递给了陶道士。 陶道士仔细看了看,拿着罗盘,从大门外开始,量了各处大小门的朝向,又拿相机将房间内外都拍了照片。陈女士三个人跟着他后面跑上跑下,完全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大约一个小时以后,陶道士回到客厅坐了下来,拈着胡须道,“陈女士,你家这房子,大体还是不错的,尤其是财星方位好,只是有点妨碍子嗣。” “可不是嘛!”陈女士一拍大腿,“您说怎么改?” 陶道士呵呵一笑,“其实也不难,您现在住在二楼的东侧,他们两位住在三楼的东侧。只需要将他们二位移到三楼的西侧房间。将那个房间的蓝色油漆改为淡青色、苹果绿色或者浅褐色,放些绿色花草,多摆些瓷器饰品或者石雕泥雕之类的装饰。不要养鱼,避免蓝色或黑色即可。床头一定要靠在这里。就行了。” 哎,陈女士一家三口面面相觑,一般风水师不都是要摆貔貅八卦阴阳镜之类的吗?“陶大师,需要加些什么摆设,您尽管说,不管多难找,不管多贵,我都能想办法。”陈女士很豪气的说。 陶道士笑得很有不食人间烟火的高人风范,“风水一道,玄之又玄,天下万物皆有五行之气,只要用对了,就能生效,并非一定要用那些。药不在贵贱,能治病就行啊。” 这一家三口将信将疑。 陶道士又说,“放心,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快则两三个月,慢着半年,必有好消息。” 陈女士听得眼睛一亮,刚要说什么,又听得陶道士继续说,“当有一事,我必须说在前面,既然你们已经找了我来看风水,这半年之内,你可就不能再找其他人来乱了我的布局。半年到了,如果无效,你们尽管去砸我牌子,另请高明。” 陈女士一听他说得如此斩钉截铁,跟是高兴,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就递给陶道士。 陶道士念了一声无量寿佛,“陈女士有所不知,我师门的规矩是逢十取一。这些酬劳,我只取十分之一,另九份还请陈女士帮忙捐给启明星孤儿院,只需把汇款单据给我就行了。” 三人都很惊讶。陈女士忙点头,“好的,好的,我一定照办。”忙从红包里抽出了一大部分。 陶道士看得心如刀割,忙垂眉敛色,又念了一声无量寿佛。 那母子三人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讲究,没头没脑地也跟着念了一声,然后陈女士将瞬间减肥成功的红包恭恭敬敬地用双手递给了陶道士。 陶道士双手接过,将桌上的物品一一收好,拿起那个宝蓝色的盒子,像走秀一般告辞了。 母子三人望着手中捏着的厚厚一叠钞票,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良久,陈女士大手一挥,“现在就找装修公司,买漆刷墙。” 出了门的陶道士哭丧着脸,打了一辆出租车走了,心中默念着,散财也是一种修行,无量天尊,呜呜呜~他的钞票~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时间点的设定是2005,所以移动程序的应用还没有那么便利。 第10章 友谊万岁 陶道士回家之后,就像学生写论文一样,将这桩风水事务明细信息以及自己的处理方法写得一清二楚,然后放进专属的文件夹中,准备几日后拿给阿秀检查。 只是他都多少年没写过这么多字了,不免抓耳挠腮,以至于头顶的花白头发日益稀疏,越来越有聪明脑袋不长毛的趋势。 阿秀没空关心这些,自从那天在体育场上跑了几圈,被顾宥真气得半死,她就下定决心为自己制定一套强身健体的计划。说来也没什么新意,不过是将当年师父传授的那套技击之法从头练起。这些年她虽然自己偷懒没有练,但是阿旁怀却得了她的指点,大有收益。 大唐游侠之风盛行,民风开放,她的师门托身在道观之中,更多的图的是这个身份带来的便利,游走在世间,行侠仗义,快意恩仇。她的师父与师兄都是惊才绝艳之辈,传授给她的技击之法糅合了舞蹈的姿势和技击的犀利,绝非简单的修身养性的内家拳。阿秀这么多年偷懒不练,也是跟这套技击之法杀伤力太大有关。而看看如今的自己,跑上不到一千米就快挂掉了,要是哪天真的因为体质太弱而挂掉,她都无颜去见师父师兄们。 于是她痛定思痛,每日提早一个小时起身,开始锻炼身体,见效显著,最起码四百米已经能勉强及格了。如今每天放学后,顾宥真一如既 分卷阅读15 往的在体育场上对着她毒舌吐槽,但是他心里也很惊讶,虽然跟别人相比不出色,但是跟她自己相比,提升的速度那是相当快了。照着这样下去,一个星期后的运动会,阿秀即便拿不到名次,但也不会成了倒数。 顾宥真不禁摇摇头,他的人生里还真没出现过倒数这个词,不过换成了是阿秀,他不禁想起她每次面对政治试卷的坦荡荡的光棍模样,估计她可能不会怎么介意啊。 阿秀慢慢跑到了看台,顾宥真递给她一瓶运动饮料,阿秀接了过来,连喝了好几口,才坐下来休息。 顾宥真故意问她,“作业都做完啦?” “嗯。”阿秀应了一声。 “那政治复习了吗?明天有小考?”顾宥真佯装不经意地问。 讨厌,阿秀瞪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刚才她还想跟他说声谢谢呢,幸亏没说出口。 有同学跑过来,“宥真,阿秀,大家都累了,一起去吃砂锅排骨怎么样?” “好啊。”宥真大声地应着。那个同学挥挥手,又去招呼其他人一起去了。 阿秀偷偷拎起身上的体恤,直觉的满身汗味,“我不去了,一身汗味。” 顾宥真随口来了一句,“挺好闻的。” 阿秀满脸绯红,“你说什么呢?” 顾宥真微微有点不自在,“一帮男生呢,哪里能闻到你们女生身上的那点汗味。” 男生的满身臭汗,阿秀的思路一下子被叉开,“我被你说的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顾宥真推着她,“同学,我们男生浪费着大好时光,陪着你们锻炼身体,你们女生怎么可以这么不讲义气,还没用完就把我们给扔一边了。” 阿秀真心觉得没有好脸色对着顾宥真实在不是自己的错。气呼呼地拎起书包跟着同学们一起去砂锅店了。 砂锅店的老板看见一下子来了二十多个学生,高兴地眉开眼笑。这帮学生是常客了,正好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别的客人一次来点一份,这帮男生,一个人吃三份都没问题。 学生们一窝蜂拥了进去,把砂锅店几乎都坐满了。老板娘眉开眼笑的挨桌点菜,还主动送了些小菜上来。点到顾宥真这一桌,看见顾宥真的手臂搭在了阿秀身后的椅子上,就意味深长的哎吆了一声。 顾宥真脸有点微烫,手臂却没有拿下来。 认真看菜单的阿秀没有发现她几乎是被顾宥真半护在怀里,她正认真地一个图片一个图片地看着,不是还抬头问对面的同学,“是排骨的好吃,还是三鲜的好吃?牛肉的呢?是不是也不错?” 顾宥真不爽她忽视自己,一把扯过菜单,对老板娘说,“来一个排骨的,来一个三鲜的,来一个牛肉的,来一个肥肠的。” 阿秀吃惊地望着他,“你是猪吗?这么能吃。” 顾宥真在同学的哄堂大笑中,也不好说什么,就那么瞪着阿秀。阿秀只好摸摸鼻子,一会儿看这边,一会儿看那边,闪避着他似乎要杀人的目光。 郑雪和万斌走进这家店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一幕,不过阿秀感觉地是顾宥真磨刀霍霍要找她算账,而郑雪感觉到的却是顾宥真玩笑之下的全神贯注的凝视。 她心中一堵,脚下一滞。身边的万斌立刻感觉到了,低头问她,“怎么了?嫌人多么?要不我们换一家?” 郑雪抬头看着万斌,万斌深情款款的眼神让她顿时好受了很多,“不用。”郑雪说,主动将手环住了万斌的手臂,“他家的排骨砂锅真的不错,我们一起尝一尝。” 万斌微微一笑,略显得有点薄的唇有点意味深长,“好啊,我以后也会带你去吃其他好东西的。” “嗯。”郑雪看着他,用力的点头,仿佛两人之间许下的是山盟海誓般的誓言,然后微微抬起头,目无旁人地找了个空位坐下了。 “那不是郑雪吗?”段然低低地惊呼着,“那个男的是谁?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老,应该已经工作了吧?” 高二的学生还比较直率,闻言呼啦一声全都转过头去看郑雪和万斌。万斌落落大方地向众人微微点头,而郑雪矜持而高傲的微抬着头,不向众人看一眼。 一边是帅气十足的俊美型男,一边是穿着校服满身臭汗的青涩男生,两项对比,万斌立刻被凸显出来。 阿秀也在看着万斌,神色却有些凝重。这个人虽然有点派头,但是眼白带粉,微有水光,眼神飘忽,一副典型的藏奸面相。这个人找上了郑雪?想要干什么? 顾宥真只是扫了一样万斌,就没有多留意。心中倒是轻松很多,难怪最近郑雪都没怎么堵他,原来有新的目标了。可低头一看,阿秀目光炯炯地盯着万斌,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你看什么呢?” 阿秀被他突然贴近耳朵低声问话吓了一跳,他呼吸的热气都喷到自己耳朵上了,还从来没有人靠自己这么近。她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万斌身上,忙一把把他推开。 顾宥真心中顿时火冒三丈,但人太多了,不好发作,只得忍了下来。 这时老板娘送了砂锅上来,众人的注意力立刻回到了热腾腾的砂锅上。 顾宥真沉着脸,把四个砂锅全都放在了自己面前。 阿秀的注意力却还没从万斌的脸上撤回来。顾宥真咬牙切齿,“你还看?” “嗯。”阿秀敷衍了一声,“那个人看起来挺帅的……” 小人、色狼、肤浅,那个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帅,能有他帅吗?顾宥真决定了今晚这四个砂锅阿秀一个也别想吃到。 “但是,怎么看,都不像个好人啊。”阿秀小声嘀咕着。 顾宥真眉开眼笑,立刻将自己最喜欢的排骨砂锅移到了阿秀的面前。 阿秀还嘀咕着呢,“郑雪怎么跟这种人搅和在了一起,女孩子,要吃大亏的。” 顾宥真满不在乎,郑雪缠了他这么久,从开始的好言相劝、发展到找老师警告、直至最后无可奈何地视若无睹,她都不当一回事,一根筋儿似的只管自己想干什么,他早就巴不得有个人能转移郑雪的注意力。“你吃你的砂锅吧,别好心被人当作驴肝肺。” 旁边的班长也说话了,“郑雪有点执拗,只怕我们说什么她也不会听的。尤其她对你还有误会,你要是去警告她,说不定误会更深。我找个时间,跟文科班的班长说一声吧。看能不能劝劝她。” 阿秀想想也是。 这时桌上其他人的砂锅还在陆续得上,有些人已经按耐不住,拿起筷子抢顾宥真的三份砂锅了。 顾宥真连忙操起筷子开始拦截,顿时桌上一片筷光勺影,阿秀趁着顾宥真忙着阻挡其他人,也偷偷地夹了两块牛肉和肥肠,吃得不亦乐乎。 顾宥真忍不住笑着和同学们闹成了一团。 分卷阅读16 班长在旁边看着,敦厚微胖的脸不禁摇摇头,这个顾宥真,喜欢人家就直接说呗,这么转弯抹角的,只怕高中毕业,阿秀也未必能明白。幸亏他长了一张帅气英俊的脸,不然这么别扭,情商严重缺货,妥妥的找不到女朋友的命啊。 砂锅吃完以后,自然是各回各家。顾宥真看着那个主动分摊完砂锅钱然后拎包就跑的姑娘,无可奈何地翻了个白眼。 青葱校园的时光似乎很漫长,但在不知不觉间又飞快地溜走了。运动会终于开幕了。 顾宥真拉着阿秀去给他当啦啦队,阿秀不干,“我不去,你不是说你很厉害吗?有没有人加油有什么关系?” 顾宥真气得跳脚,“我当然很厉害,可是我们俩是什么关系?” 阿秀警惕地望着他,“我们俩是什么关系?” 顾宥真一口气堵在胸口,半天才能说话,“我们同班吧?我们俩同桌吧?我们男生陪着你们女生练个半个月的体育,日晒雨淋,从来没抱怨过吧?你看看其他女同学,都在为男生加油吧?你怎么就小气,给同桌喊两声加油都不愿意?” 阿秀看了看,班里的女生的确都在给男生加油,不时递给水递个毛巾什么的,她这样也的确有点……她抬起头,冲顾宥真不好意思地笑笑,“好吧。” 顾宥真嘘了口气,眉飞色舞,“那就快点吧。我那边比赛都快开始了。” 于是阿秀几乎一整天都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顾宥真到处跑,帮他拿衣服、帮他递水,唯一不需要做的就是帮他加油,因为只要他参加的比赛,女生永远比男生多,尖叫声和加油声简直能刺穿人的耳膜,而她的额外负担就是在赛事结束后,顾宥真跑向她的那一刻,强作镇定,忽视掉各路投过来的刺眼的目光。 这个小子,阿秀气得很想挠他,但是那样的话,更像别人口中揣测的“女朋友”吧。阿秀强忍着,向他露出了一个咬牙切齿的充满同学友谊的疏离的微笑。 顾宥真有点得意,但是他哪里那么容易就被阿秀抓住把柄了,特别诚恳地向阿秀道谢,而且长篇大论地赞美她高尚的友谊。 这么“无耻”的人,阿秀郁闷得目瞪口呆。 第11章 运动会 顾宥真所有的项目都进行完了,阿秀如释重负,赶紧把他的东西都还给了他,自己走到一边的看台上去休息。 顾宥真跑去给男生的接力赛加油,阿秀终于能安静一会儿了。 她坐在看台上,看着满体育场活蹦乱跳,大呼小叫的少男少女们,不禁露出了一个愉悦的笑容。 这个世界,虽然有那些林林总总的不尽人意,但是更多的,是这些随手可及的平淡的幸福。 “咔嚓。” 阿秀敏感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个叫万斌的男子站在她同一排座位不远的地方,正端着相机对准她。 “你好。”万斌放低手中的相机,朝她一笑,并向她走了过来。 阿秀微微皱眉,心中很不悦。 “我叫万斌,是一个自由摄影师,最近在你们学校采风。”他向阿秀伸出右手。 阿秀却向他伸出左手,“我能看看你都拍了什么吗?” “好啊。”万斌很高兴地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我这个是数码单反,国内不常见,从日本带回来的。按这里可以反映已经拍摄的照片,还可以在相机上简单的编辑……” 万斌的话突然被梗住了。只见阿秀熟练地操作着他的“高级”数码单反,在他拍摄的照片里飞快地翻找着,“……你懂摄影?”万斌试探着问,“挺熟练的嘛。” “不,”阿秀头也不抬,“我的邻居经常玩这个,有时也借给我玩玩。” 万斌一下子觉得自己身上的艺术家的神秘感光环淡掉了很多,“是吗,难得一见一个懂摄影的女生。” 阿秀抬起头,用一种很诡异的眼神看着他,“不,我的邻居拍摄的对象跟你不一样,他是法医,专拍尸体的。” 万斌一下子觉得背后的汗毛zeng的一下全都立起来了。 阿秀冲他毫无笑意地弯了一下嘴角,“改天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相必你们有很多可以交流。” 晦气,他拍的都是活色生香,谁要跟拍尸体的人交流,万斌心里暗骂,这个女学生看起清纯又漂亮,还以为很好骗,谁知道这么瘆人,他不想再搭讪了,只想拿回相机一走了之。 阿秀却不肯如他所愿,她基本将相机里的照片都翻过了,全是拍女生的,是很青春靓丽,可哪有采风只盯着女生的脸蛋和身段拍的。她直接取下了单反的储存卡。 “哎,你要干什么?”万斌急了。 阿秀挑挑眉,“这里想必是你采风的成果,我也想让大家都欣赏一下,自由摄影师嘛,听起来挺拉风的,想必水平肯定不同凡响,我想我们学校的领导、老师还有家长们一定很想一同欣赏一下。” 万斌额头冒汗,这个女孩子太犀利了,他一直借口在校园采风,别人听了,多数会误以为他是得到校方允许的,可这个女孩子不但没有其他女孩身上常见的青涩与羞怯,甚至直接拿到了自己的储存卡作为证据。万斌不敢动手,这里可是学校运动会,只要她大喊一声,今天自己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这些还是样片,没有编辑呢,等我好好编辑一下再看也不迟。”万斌强辩着。 阿秀冷笑,“这个储存卡,我收下了。也希望我们学校的女生都不会成为你采风的对象。如果我在我们校园里再看到你,我只能把这个卡送给学校领导欣赏一下了。” 其实,即便是采风以女学生为对象,也不是什么上纲上线的罪名,可是经不住万斌心中有鬼,不敢深究,只得脸色铁青地接过相机走了。 阿秀冷笑,什么东西,也敢在她面前装神弄鬼。 学生之间流行的东西,像恶作剧啊,最潮的明星或者歌曲啊,她或许没有那么精通,可是这种社会刑事案件,还有那些魑魅魍魉的手段,她都不知道从她爸阿旁怀那里听了多少。人家小姑娘是听童话故事长大的,她可是听阿旁怀的刑侦实录长大的。再说了,法制社会下的物种也敢跟她摆现,哼哼…… 顾宥真急匆匆地跑过来,“那个家伙刚才在干什么?” 阿秀奇怪地看着他,“忽悠小姑娘呗,还能干嘛?” 顾宥真一下子词穷了,姑娘你这么直接,会把人吓跑的。 不过也好,把别人都吓跑,他就安心了。 阿秀看他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笑得奇奇怪怪的,不由得叹气,亏他脸长得漂亮,让人百看不厌,要不然就这抽风一样的节奏,迟早得进精神病院。 万斌走下看台不远,就遇到了郑雪。郑雪脸色不愉,“你刚才在跟她说什么?” 分卷阅读17 万斌心思一动,“唉,我都不知道现在的女学生都这么复杂,还好你跟她不一样。” 郑雪听得眼睛一亮,“她干了什么?” 万斌一副不想道人短长的样子,“算了,也没什么。我以后尽量避开她就是了。跟一个不成熟的人有什么好计较的。对了你今天的活动都结束了吗,能走了吗?我请你吃饭。” 郑雪很高兴,眼中尽是情意绵绵,“你稍等我一下,我下面还有女子长跑两千五百米。” 万斌怕跟郑雪再当众纠缠下去,阿秀真的会把储存卡交给校方,他不好脱身,他眉头微微一皱眉,“这样吧,我今晚带你去吃好吃的,不过那家饭店不接受预定,一定得客人亲自排队。我先去排队,你一会结束了,再来找我?” 郑雪娇笑着,“好哇。” 万斌当着这么多师生的面,当然不可能像私下那么亲密,只是冲她笑笑,就背着相机离开了。 郑雪痴痴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年轻的脸上全是幸福和得偿所愿,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原来她觉得顾宥真千般好、万般好。如今有了万斌,她只觉得自己过去像梦一场。如今谁要是敢来跟她抢万斌,她一定要那个人好看。 郑雪想到这里,猛地回头四处张望,那个阿秀呢,抢了顾宥真还不够,现在居然还来勾引万斌。 “郑雪,郑雪,你怎么还不去,女子长跑就要开始了!”她的同学急急地喊着,郑雪这才悻悻然向起跑线跑去。 而当她到达那里时,赫然发现阿秀就站在她旁边几个位置。郑雪的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阿秀却没注意到郑雪,她的位置在外侧,比较靠前,所以也没有向后看,反而是顾宥真在旁边喋喋不休,弄得她根本不想回头。 一声枪响,阿秀冷静下来,向前跑去。 这两周的训练还是相当见效的,顾宥真挑着眉看着阿秀奔跑的身姿,在风中飞扬的长发,心也飘飘然,根本没有注意到郑雪也在这场比赛当中。 女子长跑已经是今天运动会比赛的最后一个项目了,强化班的学生都集中到了这里,分散在跑道的不同阶段,给阿秀递个水,喊着加油。 阿秀没有精力去回复他们,只能点点头,一开始还觉得腿像灌铅了那么重,到后来,人跑得都几乎麻木了。 顾宥真就跟了上去,“阿秀,阿秀,最后一圈了,你相当靠前,从现在开始加速,跑进前三肯定没有问题。加油……” 刺耳的哨声在场上响起,体育老师举着喇叭冲顾宥真高喊,“那个同学,不许陪跑,注意安全,不许陪跑。” 顾宥真忙道,“我在终点等你,现在开始加速。” 阿秀满头满脸的汗水,呼吸重得像拉风箱的声音,只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顾宥真看了看她,慢慢往后,向终点跑去。 阿秀听了顾宥真的话,脚下开始加速,越过了一个又一个的选手,其中就包括了成绩并不理想郑雪,她比阿秀整整落后了一圈,而阿秀从她身边超过时,已经离终点相当近。 郑雪本来已经精疲力竭,看到了阿秀的背影,突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猛的脚下发力,仿佛要从阿秀旁边超过,却在靠近时,手臂猛的打在了阿秀的背后。 阿秀虽然在加速,但是已经力竭,被郑雪推得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整个人一头栽了下去。顾宥真整个人像一头豹子一样,从人群里弹了出来,一把抱住了阿秀,两个人倒在了地上。 围观在终点的同学,不少人发出了惊呼,更有强化班的女生们顿时搂起了袖子围住了郑雪,“你干嘛推人!” “我没有。”郑雪大声地说。 “没有,这边这么多人都看见了你出手了,你还狡辩,要不要脸?” “我没有。”郑雪声音更大了。 这时就听到顾宥真和阿秀那边有人突然喊了起来,“快叫校医,阿秀晕过去了。” 郑雪一听,顿时一惊,她刚才只是临时起意,只想找阿秀出气,却没想过后果会怎么样。听说阿秀晕了,她心中灵机一动,顿时两眼一闭,也装晕了过去。 她平日里娇生惯养的,也没怎么跑过这么长的路,人也很疲惫,既然装晕了,索性就闭着眼睛休息,随便校医怎么着了,就这么样,她居然睡着了。 当这毕竟不是家里的柔软的睡床,等她醒来时,就听到校医在和顾宥真还有阿秀说话。 “阿秀同学,你应该没什么事,刚才晕过去,应该是剧烈运动后突然骤停引起的心脏不适,以后要适当加强身体锻炼,不能光成绩好啊,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阿秀小声向校医道谢,然后问校医,“那顾宥真的伤呢?” 郑雪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顾宥真受伤了?难道是刚才…… 就听顾宥真在旁边说话,“我没事。” 校医轻笑了一声,“他没有大问题,只是背后有点擦伤,过个几天就好了,恐怕回家洗澡不太方便。让你家人给你抹点消炎药,如果不方便,这几天每天来我这里,我给你抹点消炎药也行。” 阿秀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又问,“郑雪呢?她怎么样?” “她呀……”校医的声音拖得有点长,唰得一声拉开了郑雪床位周围的帘子,“郑雪同学醒了没有?休息这么久了,要是再不醒,我就得掐人中了。” 郑雪佯装虚弱,微微睁开了眼睛。 就看校医他们三人都看着她。 郑雪低声地说,“我这是怎么了?怎么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校医呵呵两声,刚才体育场上那么大动静,强化班的女生差点就动手要揍郑雪了。不过作为校医,他就不说什么了。“你没事,赶紧起来吧,天都要黑了。” “哎呀!”郑雪连忙坐了起来,万斌还等着她吃饭呢。 顾宥真看着郑雪连句话都没有就一副匆匆要走的样子,一把就把门挡住了,“你推晕了阿秀,连句道歉都没有,就想走了?” 郑雪抬起头,冷笑,“谁说我推她了,我那会体力不支,快要晕倒了,一时失去控制不小心碰到她也是有可能的,怎么说得我好像要害她似的。再说了,她从我这里抢走你还不满足,居然还去勾引万斌,这样不要脸的女生,活该被别人推。” “你。”顾宥真额头青筋暴跳,真的想动手揍她。 阿秀一把把他的手抱住,“顾宥真,你冷静点。” 不,不,我冷静不了,顾宥真无声地呐喊着,你胸前那两团柔软正贴在他胳膊和胸侧,你让我怎么冷静。顾宥真的脸瞬间就红了。 阿秀也很生气,但是为了这事,犯不上让顾宥真打人,而且他今天已经为她受了伤了。她见顾宥真不再说话了,就松开了顾宥真,站到了郑雪 分卷阅读18 的面前。 “郑雪,今天这件事情,你应该道歉。” 郑雪哼了一声,双臂抱胸,头一甩,给了阿秀一个白眼。 阿秀冷静地说,“如果你一直眼里只有顾宥真,我还觉得你有点眼光。可是你要说我勾引万斌,那种刚出炉的狗-屎,也就你当作热腾腾的黄金。你要是真觉得万斌是个好东西,自己捧着享受吧。” 校医忙举起一本杂志,挡住自己的笑脸,这成绩好的姑娘骂人也很毒啊。 “你!”郑雪却没有那么多的骂人词汇,作为一个象牙塔里长大的女孩,她所知道的也不过就是爱情里常用的那些狐狸精、不要脸之类的日常用语罢了。 阿秀继续道,“就冲着你今天故意推我,还不肯道歉,我今天报复你一下也不为过。但是作为同校的同学,我警告你一句,那个万斌根本就是个混社会的,你跟他在一起迟早要吃亏。你好自为之。” 郑雪听到这里,反而笑了,“你这是嫉妒,从我这里抢走了顾宥真,发现我有了更好的万斌,心里不平衡了吧。咯咯……”郑雪笑得很得意,“怎么样,你今天去主动找万斌,他可是跟我说了,你连我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阿秀拦着后面躁动的顾宥真,“你尽管编给你自己听,就那种社会人渣,怎么可能说出这么学术性的形容词。听不听在你,我作为同学,已经尽到了警告的义务,你好自为之。另外。” 阿秀抬手一扬,一片黑色的东西抛给了校医,“今天我从那个叫万斌的人的相机里拔掉了储存卡,里面全是他偷拍我们学校女生的照片。这个人说是来我们学校采风的,但采风也没有全盯着女学生采的。希望您跟学校领导反映一下,要是这些照片真出现在一些不应该出现的地方,只怕家长们反映会很大。” 校医脸色顿时黑了,这事可大可小,幸亏阿秀机警把储存卡拔了,而这个叫万斌的被拔了卡也不敢吭声,肯定是有猫腻。 郑雪尖叫着,“他是自由摄影师,这是他的作品,他的心血,他的权利!” 还用上排比句了,阿秀摇摇头,不再跟她纠缠不清,推着顾宥真走了。 “今天谢谢你了。”阿秀看着顾宥真还发红的脸,真心向他道谢,“我请你去吃砂锅排骨吧。” 顾宥真嗯了一声,脑子里乱糟糟的,唯一清晰的,就是刚才那一小会儿温热柔软的触觉。 第12章 团油饭 第二天一早,阿秀比往常起床早了半个小时,从冰箱里拿出昨晚炖好的虾和猪肉,放到了锅上加热,又煮了一锅白米饭。 满屋的香味,惹得难得想睡懒觉的阿旁怀都忍不住从床上爬了起来,“姑娘,一早上做什么呢?这么香。” 阿秀站在厨房里,一边开着mp3背单词,一边正将虾肉和猪肉粗粗剁碎,加上了椒盐和配料等调味,然后将加了点醋的白米饭盛了出来,略略放凉,“做团油饭呢。” 阿旁怀一听,连忙去洗脸刷牙,自家姑娘的手艺,不是他自夸,五星级酒店的大厨都赶不上,可惜学习压力大,难得做上一回饭菜。这团油饭,他吃一回得想着好几个月。 阿秀学习干活两不误,一口气做了八个团油饭,塞了三个进书包,自己拿了一个当早餐,“爸,我多做了一些,你吃不完就放在冰箱里,回头热一下还可以吃的。” “哎吆,姑娘,你就放心吧,就这么几个,也就够你爸一顿饭的。” 阿秀笑着出门上学了。 阿旁怀将四个用袋子都装好的团油饭塞进了口袋里,用保温杯泡了一杯茶端着,跑到楼下去等着靳南蹭车。 靳南并不是本地人,所以也住在家属院内,虽然他职务不低,但是因为单身,政策规定了,所以分配到的房型较小,但是楼层和朝向都好过阿旁怀的房子。 阿旁怀跟他相处的时间不长,对这个比自己年轻很多的上司还是很尊敬的,靳南又很会跟人打成一片,所以并不反对阿旁怀蹭车,觉得两人路上有说有笑,挺好的。 阿旁怀就在楼下等着,没一会,就看见靳南开着车经过了。阿旁怀坐上了副驾的位置,问,“靳队,吃早饭了没?” 靳南开着车,“没呢,一会路过早餐铺子,买点早点就好。” 阿旁怀献宝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团油饭递给他,“来来来,动不动就蹭你的车,这是车资。” 靳南分神一看,乐了,“你这一小口袋米饭就把我打发了,太没诚意了,寿司好歹上面还有块料呢。” “嘿。”阿旁怀挤眉弄眼,“别拿那个跟这个比,这个可是买都买不着的高级货。” “什么呀,就这个。”靳南失笑。 因为靳南开车,阿旁怀就帮他打开了一个团油饭,塑料袋一开了口,顿时一阵肉香弥漫在车里。靳南深深地吸了两口,“这不是米饭,这是什么?” 阿旁怀一字一句地介绍,“阿家特产名菜,阿氏团油饭。” “说得跟阿司匹林似的,团油饭是个什么东西。”靳南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来来来。”阿旁怀也不跟他耍嘴皮子了,“赶紧吃,刚出炉的,热着呢。” 靳南一手接了过来,凑近了鼻端,那香味更是诱人,一口咬下去,米饭不同于平日的味道,有点微微的酸甜,但是极淡极爽口,里面的肉馅酱香扑鼻,瘦肉筋道有咬头,肥肉极小,几乎吃不出来,但是满口生香,“嗯~”靳南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 “这是什么?”顾宥真望着阿秀从桌下递给他的白白的一团。 “团油饭,感谢你昨天帮我的谢礼。”阿秀拿书挡着在面前,侧脸低声跟他说话。 “救命之恩,你这一碗米饭就把我打发了?”顾宥真不满地看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尽是不满意,“你不说以身相许,好歹也多请几顿砂锅。” 阿秀瞪他,“你再胡说八道!”作势要将塑料袋子收回去。 顾宥真动作比她快多了,一手把塑料袋子抢了过去,“小气,不就一袋白米饭吗?”说着,两手将袋口打开。 阿秀想要制止已经来不及了,忙将书本架得高高的,一副认真晨读的样子。 肉香瞬间从教室的后排向全班级弥漫开去,原本此起彼伏的朗读声瞬间静了,全班的同学开始四下寻找,最后一个个眼冒绿光地盯着顾宥真。 顾宥真有点被吓到了,看着手里简易食品袋里白米饭团,跟捧着个人参果似的,再闭上袋子吧,又有点不甘心,这香味实在太诱人。 算了,吃吧。顾宥真捧着袋子,咬了一大口……emmm……这口感,这味道……顾宥真眯着眼睛,一副极为享受的样子,旁边的男生已经受不了了。 大家早上都想多睡一会,反正 分卷阅读19 妈妈煮的早饭常年都一样,没什么吸引力,很多人都是不吃早饭的,一会课间操的时候,去小卖部买点早点吃,或者偷偷摸摸吃点干脆面什么的。这个可恶的家伙,居然带着这么诱人的早点跑来晨读课招摇,你这是妥妥的要搞事情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坐在旁边的男生摔下了书本,就冲顾宥真扑了过来。 顾宥真死命护着团油饭,可是挥舞闪挡中,那香味发散得更快了,吸引了更多的男生扑了上来,最后连班长都忍不住上来咬了一口。 像食人鱼一般,男生们蜂拥而至,瓜分干净后,哄然而散,抢到的人都很满足,没抢到的男生都鄙视地看着顾宥真。 顾宥真看着手上和塑料袋上的若干牙印,欲哭无泪。 阿秀侧着身子缩在墙角,惊恐地看着一个团油饭引发的“血案”。待一切恢复平静后,才慢慢坐直身体,一副认真读书的样子。 顾宥真不依不饶,低声问,“你刚才怎么不跟我说?” “我又没让你现在吃。”阿秀低低地回他。 “我才吃到一口。”顾宥真忿忿不平。 阿秀不理他。 “喂,你这样太不地道了,我都被咬了好几口。” 阿秀想笑,侧过脸去不理他。 “我背疼。”顾宥真低声说。 阿秀僵了一下,假装没听到。 顾宥真也举起书挡在自己面前,嘴巴里继续念叨,“我昨天晚上,洗澡的时候,被水冲的疼死了。” 阿秀回头瞪他。 顾宥真笑眯眯的,“我背疼。” “你就不能说点其他的?”阿秀咬牙切齿。 “我想吃团油饭。”顾宥真从善如流。 “你!” “我背疼!”顾宥真笑眯眯地看着她。 阿秀真是服了,算了,本来就准备给他两个,还有一个准备留着自己做午饭的。阿秀从书包里摸出了两个团油饭的塑料袋,像考试作弊一样,悄悄塞给了顾宥真。 顾宥真眼睛都亮了,嗖地一下子,塞进了自己的课桌。等课间操结束后,悄悄跑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吃了个痛快。 后来,顾宥真没事就缠着阿秀,“我们同学之情比天高,同桌之情似海深。你让你妈妈再做团油饭的时候,给我带几个呗。” 阿秀磨牙,“我没有妈妈,只有一个爸爸。那个团油饭是我做的,做一次得三四个小时。” 顾宥真窘了,摸了摸鼻子,再也不缠着阿秀要团油饭了。 时间过得飞快,已经到了十一月,期中考试都过了。阿秀跟顾宥真两人在学业上的较量也成了强化班老师瞩目的焦点。一个是天之骄子,一个半路杀出的黑马少女,这半个学期的大小考,除了政治科目,顾宥真能稳压阿秀一头,其余科目,两人都是不分上下,棋逢对手。 路班头原来还担心少男少女春心萌动什么的,但一看这两人学业上的无形较劲儿,每次发卷子时两人之间的紧张杀气,带动着全班都有点杀气腾腾的感觉,顿有点稳坐钓鱼台的老怀大慰。 这次期中考试,顾宥真和阿秀两人,数学、物理不分上下,化学顾宥真比阿秀高,语文、英语阿秀比顾宥真高,至于政治……政治老师已经都不想再看见阿秀了。 可是政治分数是不算理科生总分的。顾宥真看着阿秀以0.5分的优势又压了他一头,气氛地去找路老头,“你为什么作文给她分数比较高?” 路老头悠哉悠哉地翻出阿秀的试卷,“你自己看。” 顾宥真看得心塞,阿秀的作文,那一手钢笔字如行云流水,清晰飘逸,且不说内容,光是一眼看上去,就如同一篇书法作品,赏心悦目。 而自己的字虽说工整清晰,但到底没有什么书法功底,这个半分,他认了。 顾宥真捏着鼻子走了。 路老头端着茶杯就看着他的背影偷笑,他对面坐的是文科强化班的语文老师,姓董,看着顾宥真的背影只叹气。 路老头奇道,“你叹什么气啊?这孩子怎么惹着你了?” 董老师摇头,“不是叹顾宥真,他要是我的学生,我舒心还来不及呢,我叹的是我们班那个郑雪。” “哦~”她这么一说,路老头也想起来了,“就那个从高一就一直倒追顾宥真的那个小姑娘,对了,好久没看到她去堵顾宥真了。这不是省心懂事了嘛?” “别提了。”董老师提到这个糟心的孩子,也是一肚子气,“她还不如去堵顾宥真呢?” “这话怎么说?”其他老师也凑了过来。 “这个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一个什么自由摄影师认识了,为了那个摄影师,在运动会上还推了你们班的阿秀一把,差点儿出事。还好阿秀没有追究,但是当时阿秀就跟校医说了,那个摄影师专盯着女生拍照,不像好人。后来那人就再也没来校园里晃荡。但是郑雪这姑娘就跟着这个摄影师出去社会上混了。她班主任原来还不知道,这次期中考试,这孩子的成绩一落千丈,原来在班里还能排进前二十,现在即使是放到普通班,那成绩也是中下游水平。所以说这谈恋爱,男孩成绩没什么影响,有时还因为增加了自信,成绩跟好;而女孩心思多,一头扎进去,朝思暮想,哪里还有精神放在学习上,自然是成绩一落千丈……” 老师们在这里七嘴八舌地感慨,几个课代表在旁边听了个全套。 回去之后,段然就凑到顾宥真面前把这话说了,阿秀听完了就笑。 顾宥真以为她在笑郑雪,就问她。 “不,”阿秀觉得老师的董老师的这套理论挺可乐的,“我不是笑郑雪,我是笑要是按照这个说法,就让男生跟男生谈恋爱好了,双赢啊,两人成绩都上升,岂不是皆大欢喜。” 旁边来听八卦的男生不少,勾肩搭背的不少,一听阿秀这么说,顿时一阵恶寒,互相嫌弃地看着,更有平日就爱惹事的男生,故意装出娇柔做作的样子,去招惹别的男生,班里面突然掀起了不少哄笑。 第13章 她只是爱上了爱情- 上 那天关于郑雪的八卦就在阿秀的玩笑中被茬开了。但阿秀还是在课间操的时候暗暗留意上了郑雪。 郑雪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漂亮得有点娇媚的感觉。举手投足之间,吸引了不少男生的目光。 阿秀本能的觉察到了不对劲,这不是一个单纯女学生的样子。可是郑雪乐在其中,甚至引以为豪,阿秀也不打算多事。 等到了十二月中,陶道士被敲锣打鼓上门的陈女士给吓了一跳。陈女士笑得简直合不拢嘴,“陶大师,陶大师,你简直太神了。我家媳妇怀上了。” 陶道士悄悄抹了一把冷汗,心想艾玛,你这说的,好像你媳妇怀上了是我干的似的。不过嘴上连连道恭 分卷阅读20 喜。 陈女士高兴的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自从早上媳妇当上了“中队长”,她就一直处于狂喜状态,她拉着陶道士,“大师,大师,你说说,我媳妇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陶道士哎了一声,“别这么问啊,孩子会不高兴的。” “哎吆。”陈女士忙捂住嘴,“那,那我们家需要注意什么吗?” 陶道士笑笑,“你家如今风水没什么问题,等过了年,如果需要调□□水,到时你再来找我,我去帮你看看就好。一切按平常处理就好,不用搞特殊的待遇,也别装修啊什么的。静等着好消息吧。” 陈女士听懂了他的暗示,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伸手招呼秘书过来,接了一个兜子递给陶道士。 陶道士打开一看,大红纸里面包的是从银行刚提出来的一捆人民币,上面连打包的塑料绳都没拆呢。这可是十万人民币啊。他以前一年,不,三年也赚不了这么多。 “您是知道我的规矩的。”陶道士就要推辞。 陈女士连忙按住陶道士的手,“大师,我知道,逢十取一嘛。您看,这是我以我们公司名义捐献给慈善机构的善款凭证,九十万,一分不少。您再看看,这个是上次的那九成,我捐给孤儿院的凭证。哎呀,如今像您这样的高人,别说打着灯笼了,就是举着天文望远镜那也是找不到啊。您看,什么时候有空,上我公司帮我看看,调整一下风水。” 陶道士这才收下那袋子人民币,随手就放到了椅子旁边的地上。看得那位秘书眉毛直跳。 等离开了陶道士的家,那位秘书隐晦地暗示陈女士,陶道士那套不可信。 陈女士笑着看着他,“小王啊,有些事,不发生在自己身上,都不会信的。这位陶大师很有一套,你要是有想问的事情,大可以自己来问问他。陶大师有自己的一套规矩,看不准是不收钱的。” “那您一下子给了这么多,也太多了。”秘书说。 “哪里多了,如今能找到一个真正懂这些的人,不容易,与其将钱撒在那些骗子身上,还不如用这些钱跟大师搞好关系。再说,陶大师这逢十取一的规矩,那九分的善款,我们企业可以用来扣税,也打造了企业的社会形象,也是为自己积德。一举数得,多好。“ 老板这么说,秘书当然不好反驳,只是暗暗将陶道士家的地址记在了心里。 他们走了以后,陶道士摸着那捆人民币,兴奋得老泪横流。 钱就这么来了?钱就这么来了! 他一辈子也没有过一次性这么多的进账啊。有了这些钱,他接下来半年都可以不用出去忽悠别人了。哦,不对,他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有传承的,可不是以前捞偏门的了。 感谢先生,肯传他师门绝学。陶道士想到这里,拿剪子,剪开那捆人民币,放到袋子里。等到整十日见面时,他领着袋子,去馄炖摊等阿秀了。 阿秀看见他,只扫了他一眼,就笑了,“啊哟,发财啦!” 口气很是肯定。 陶道士将她请进茶楼的包间,直接把那个袋子轻轻放在了阿秀面前,“先生,这是陈女士的酬金。第一次她给了一万,我只取了一千;这是她媳妇怀孕了,她特地又送来的酬金,九十万捐给了孤儿院,这是那一成的十万。这是我孝敬先生的。” 阿秀想了想,将那十万人民币分成了三摞,“这样吧。若是你有心,以后这样的重酬,我取三成,你取三成,剩余四成由你看管。你虽然是外门弟子,也代表了我们师门在世间行走,将来必定要给师门添些物业之类的,那些费用便从这四份里面出。” 陶道士原本以为自己能留一成就不错了,毕竟他这些秘术都是阿秀教的,要是阿秀不满意,他以后哪里还有机会更上一层楼。但没想到,阿秀只取三成,跟他一样多。 陶道士很高兴,将剩余的人民币收好。谁知道阿秀将那三万也推到了他的面前,“以后这样的重金必然不少,我的这份你也帮我保管。我年纪还小,若是家中不时有大额现金的收入,少不得要给家长惹上麻烦。你帮我单独收好。我需要的时候自然会找你拿的。” 这年头,钱多数时候可作衡量一切的标准,陶道士愕然,没想到阿秀对他如此信任,“先生,这不合适吧。” 阿秀笑了笑,“这才多少钱?有什么大不了的?” 陶道士突然就跟打鸡血了一样,对啊,只要跟着先生,自然钱财如流水,自己还是眼界太小了。 陶道士将这十日的“功课”交给了阿秀,阿秀少不得给他一一指点,一直到很晚了,才从茶楼出来。可在回家路上的一间酒店面前,却看到了郑雪和万斌。 郑雪没有穿校服,反而一身紧身的服装,穿着高跟的靴子,外套就那么套在身上,前胸敞开着,头发披散着,激动地跟万斌争执着什么。 两人似乎已经争执很久了,万斌最后不耐烦了,啪得一巴掌甩在了郑雪的脸上,郑雪一下子惊呆了,愣愣地看着万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万斌拉着她的衣襟,两人再次靠在了一起,他在郑雪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郑雪猛地抬起头盯着他。 万斌只是挑着眉,满不在乎地笑着,然后还给郑雪理了理外套,反身走进了酒店。 郑雪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许久,终于跌跌撞撞地走了。 阿秀站在对街的阴影里,皱眉看着这一切,不禁微微摇头。 郑雪真的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如今如果真的跟那个万斌就此了结,虽然吃了亏,但也未必不是一件幸事。 阿秀还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谁知道没过几天,郑雪居然在放学之后,在校外的路上拦住了她。 阿秀皱眉看着她,虽然停下脚步,但并不说话。 郑雪的脸色很差,眼下下面是一片浓重的青黑色。她看着阿秀,眼中闪着复杂的情绪,最后终于哭了出来。 阿秀还是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郑雪哭了半天,阿秀实在不耐烦了,举步就要走,郑雪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后面有路过的同学看到了,忙跑回学校,“宥真,宥真,郑雪在外面把阿秀给堵了。” 顾宥真一愣,撒腿就往外面跑,等他赶到那里时,就看见阿秀跟着郑雪坐进了一辆出租车。他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忙拦了一辆出租车跟了上去。 谁知道,前面那辆出租车七弯八拐地,居然来到了城西火车站附近的旅馆区。因为红灯太多,顾宥真乘坐的出租车,不小心跟丢了。顾宥真大急,跳下了车,撒腿就跑,沿街到处寻找。 幸亏这会已经是下班时间,路上交通拥堵,没一会,居然在路上被他找到了那辆出租车。 顾宥真上去猛拍人家车门 分卷阅读21 ,把那个出租车司机吓得够呛。 “请问刚才那两个姑娘在哪里下的车。”顾宥真大声急问。 那个司机看着他,眼中尽是怀疑。 顾宥真忙道,“其中一个是我妹妹,另外一个是她同学,那个姑娘不太好,我怕我妹妹吃亏。所以跟过来的。” “哦。”那司机顿时明了。“她们去了金佰利宾馆,你赶紧去。” 顾宥真撒腿就跑,跑到路边才想起来不知道金佰利宾馆在哪里,又找路人和店家询问,这么着,又耽误了好一会儿。 而那一头,郑雪已经把阿秀带到了金佰利宾馆的305房间。 阿秀站在那门口,没有着急进入房间,而是仔细打量了一会,“305房间,万斌人在哪里?” 郑雪有点慌张,“我也不知道,我跟他约在这里。他应该一会儿就来。” 阿秀看着她,眸色有点黯,“是吗?”终于移动脚步,踏入了房间。 郑雪强忍着颤抖,把房门关上。 阿秀进去看了一下,房间不小,里面有一张双人床,有一台电脑,还有一张折叠麻将桌,有一股子烟味,应该是经常有人包夜打麻将什么的。而墙上,还有一道门,应该是跟隔壁连在一起的。 阿秀强忍着皱眉的冲动,在茶几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郑雪很紧张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阿秀就问她,“你一直说要我救你一命,说万斌威胁你,我要是不帮你,你就会没命了。现在你总能跟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郑雪望着她,满脸的愤恨,“他骗了我。” “他怎么骗了你。”阿秀问。 郑雪拿了两瓶矿泉水向阿秀走了过来,递了一瓶给阿秀,自己则拧开了另外一瓶,仰头喝了两口。 “我原来以为他是爱我的,所以把我能给他的都给他了。他说要在我们最相爱的时间留下爱的记忆,所以给我拍了很多的照片。” 阿秀惊讶地挑眉,“□□?” 郑雪突然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的神色很复杂,有惊讶、有痛苦、有愤恨、有不甘……一言难尽,“是的。”她低声回答,发泄似的,举起瓶子又喝了两口,仿佛那瓶里装的是能浇愁的烈酒一样。 “然后呢?” “然后他要我给他钱,这样他才会把照片给我。”郑雪的声音刚开始很慢,却越说越流畅,“如果被学校,被爸爸妈妈知道,我就死定了。我知道他怕你,上次运动会,他被你拿掉了相机的储存卡,却一声也不敢吭就走了。所以我想请你帮我,帮帮我,跟他要回我的照片。” 第14章 她只是爱上了爱情- 下 阿秀没有说话,一手托腮看着她,一手就拿着那瓶矿泉水。 郑雪好像很渴,又喝了两口水,不经意的问阿秀,“你怎么不喝水?” 阿秀就笑了,一手拧开了那瓶矿泉水,抬手靠近唇边,郑雪很紧张地望着她。阿秀突然很惊讶地望着门口,郑雪连忙转头看向门口,却什么动静也没有,再回头时,阿秀已经放下了瓶子,那瓶子里的水已经少了很多。 郑雪心中的一块大石突然就落了下来,她又想哭又想笑,心中的滋味复杂难言。“这里只有这种水,没有果汁。” 郑雪突兀地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阿秀挑眉望着她,没有多事地去问这句话的意思,直接进入主题,“你凭什么断定,我一来,他就会把照片给你?” 郑雪表情几乎是抽搐的,疯狂、解脱、痛快掩盖了心虚和不安,她的声音有点嘶哑又有点变调的尖锐,“因为他有了你的照片,就会把我的照片还给我了。” “我的照片?我的什么照片?”阿秀看起来很惊讶,“难道说,你把我骗来,是害我?” 郑雪低声吼了出来,脸上有着古怪的笑意,“对,这就是你的报应啊!你要是不转到我们学校,就不会抢走顾宥真,要是顾宥真接受我,我怎么会跟万斌在一起,要是没跟他在一起,我又怎么会被他骗上床,怎么会被他拍下那些照片?要是没有那些照片,他又拿什么威胁我去陪酒?这都是你们的错。是你不要脸,是顾宥真眼瞎,我这么完美的女孩子,他拽什么,居然还看不上我。” 阿秀惊得嘴巴都张开了。 郑雪突然又笑了出来,“不过,我很快就解脱了。只要有了你,他答应将我的照片都还给我。而你,就将我收过的罪就都受一遍吧。” 阿秀慢慢地将嘴巴合了起来,很认真地问她,“我们是同学,你就忍心将你的同学也推下火坑。” 郑雪强忍着心虚,“那是你自己犯蠢呢,我只是随便说了几句,你就上当了。” “难道你就没想过,我们关系这么不好,可是你一说救命,我还是跟你来了,难道不是同学情谊?” “谁知道你是不是想要看我笑话?”郑雪大声地反驳,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并不大。“怎么回事?我怎么没有力气了。万斌,万斌!” 与隔壁相连的房门应声而开,万斌走了进来。 “hello美女,我们又见面了!”他轻佻地走到阿秀面前。想伸手去摸阿秀的脸,阿秀脸一偏,闪了过去。 他哈哈一笑,得意地看着阿秀手边少了不少的矿泉水,“不着急,再过一会,你就会像小雪一样,头脑清醒,但是四肢无力,连说话声音都小小的,哼起来,嗯~”他做了一个极为“se情”的表情,“听起来可xiao魂了。” 阿秀冷静地看着他,他冲阿秀抛了个媚眼,转身走到衣柜里,拿出了摄影器材,开始搭摄影的架子。 阿秀没有说话,郑雪却急了,“万斌,你答应过我,只要有了阿秀替我,你就把照片还给我,我们从此再不相干。” 万斌哈哈一笑,搭好了相机的架子,开始对着大床调整焦距,然后向郑雪走来,“小傻瓜,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这些日子日夜缠绵,你一直说爱我,说海枯石烂不变心。怎么这么快就要跟我再不相干了。” 郑雪惊恐地睁大眼睛,“你马上就要有阿秀了,她比我漂亮,还比我聪明,你放过我吧。” 万斌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放过你?你也很漂亮,虽然笨一些,可是身材好,在床上也够劲,我怎么舍得放过你?” 郑雪已经瘫在了椅子上,看见万斌走到自己面前,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哭求着,“阿秀就在旁边,你去弄她啊!” 万斌笑得得意,“她喝的药少,现在药性还没有完全发作,再等一会。而且,”他伸出舌头在郑雪的脸上舔了一口,“你教教她,她一会也学得快点。你说,我以后给你们取个名字,就叫某某中姐妹花,怎么样?” 郑雪心中最害怕的事情,终于成为了现实。她一直抱着一丝幻想,就是万斌有 分卷阅读22 了阿秀,就会放过她。而阿秀因为这个把柄在她手里,以后只能任她为所欲为。这样她就可以把阿秀踩在脚底下,只要不痛快,都可以向她发泄。但是,那丝侥幸还是成了泡影……不过,她这样了,阿秀就下来地狱一起陪她吧。 她不再说话,任凭万斌对自己为所欲为。 万斌很快将她的外套脱掉,将她抱到了床上。纠缠在了一起。万斌的污言秽语就不说了,郑雪居然也开始破罐子破摔,发出些不堪入耳的声音。 阿秀恶心的都快吐了,她抬眼看着摄影机上闪烁的红灯,伸手到胸前的口袋取出了一个手机。手机一直保持着通话模式,她将手机凑到耳边,人也站了起来,“喂,爸,你怎么这么慢?什么时候能到?” 万斌猛地起身回头看阿秀。阿秀却不看他,手指在空中飞快地滑动着,然后口中发出了一个古怪的音节。万斌只觉得有一个冰冷的东西一下子趴在了他的背上,他身体一僵,瞬间被定住了。有一股阴寒之气从尾椎那里开始,像一条冰冷的蛇在体内游走,凡是所到之处,自己完全失去了感知的能力。 他保持着回头望着阿秀方向的姿势,手不能动,口不能言,眼中全是惊愕和恐惧。 而他身下的郑雪,面颊微红,□□着似乎在催促他快一点。 阿秀不愿意污了自己的眼睛。走到了摄影机的边上,伸手按停了摄影机。并将录影片段倒了一些回去,剪辑掉了最后几秒的画面。她并没有跟万斌郑雪废话,而是举着手机问,“爸,你怎么这么慢?” 阿旁怀急的一身汗,因为怕自己这头声响被那边察觉,他手机一直开的是单向,他能在耳机里听到女儿的声音,女儿却不会听到他这头的声音。 他坐着靳南的车一路杀到这里,却在三楼,被一个高大的男孩子缠上了。那个男孩激动得满脸通红,冲着他就动手,还逼问他人被弄到哪里去了。 他不想理这个少年,谁知道这个少年一出手,竟然相当厉害,进退有度,攻守兼备,居然是武术传家的子弟。阿旁怀当然不能对一个陌生少年下狠手,但这个少年竟然一副不要命的样子,两个人斗得不相上下,缠得他寸步不能进。 这时,靳南从楼梯间冲了上来,一看这场面,“老阿,怎么回事?” 那个少年一愣,突然收了手,“你姓阿?” 阿旁怀也是一愣,看到少年虽然穿了一件时髦的体恤,但是裤子却是一中校服的样子,“你是一中的学生?” “我叫顾宥真,是阿秀的同桌,阿秀被郑雪骗走了,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阿旁怀很想给他一棒槌,正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不快走,305房间!” 顾宥真掉头就跑,找到305房间,抬脚就要踹,而阿秀正好开门,吓得哇的一声惊叫。 顾宥真收脚已经来不及,靳南眼疾手快地上前,一下子把顾宥真撂翻在地上,这才免了阿秀被一脚踹飞的厄运。 阿旁怀立刻快步上前,把阿秀搂在了怀里,“阿秀,阿秀,没事吧。” 顾宥真虽然被撂翻在地,但是并没有受伤,从地上一跃而起,“你没事吧!” 阿秀被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刚才在里面跟危险分子相处,全身而退,谁知转眼就差点折在了友军手里。这个猪队友…… 阿秀不想跟顾宥真说什么,却对靳南道,“靳队,麻烦你去隔壁看看,我怕他还有同伙。” 靳南给了阿旁怀一个眼色,阿旁怀立刻冲进了房间,而靳南则一脚踹开了隔壁的门,里面空无一人。也只有万斌一个人的衣物留在隔壁的房间里。 靳南按下了对讲机,在系统内部报了警,毕竟没有出人命,还没有到刑侦出面的地步。刑侦大队长亲自报警,没一会儿,系统里面迅速来人了。 录像,下了药的矿泉水,还有阿旁怀手机里的录音,这桩案子毫无疑问的被定性了。但万斌居然把龌龊手段用在了阿秀的身上,阿旁怀怎么可能让他好过。在万斌被关押之后,阿房怀隔三差五地就过去“看望”万斌。 作为一个老刑警,他有的是损招,整的万斌生不如死,审讯的时候,招供得特别主动,恨不能立刻被关押进监狱服刑,以保人身安全。 阿秀毫发无伤,第二天就按时上课了,整个校园里风平浪静,除了顾宥真,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文科班的学生只是感慨,郑雪又缺席了。 阿秀虽然嫌弃顾宥真是猪队友,但是他奋不顾身地去救她,阿秀还是很感动的。所以放学时,主动请他吃砂锅。 “你怎么知道那水有问题的?”顾宥真因为事关阿秀,也不顾上这事郑雪也在里面,将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情,问得清清楚楚。 阿秀用筷子挑起砂锅里的粉条,让它散热快一些,“我爸是刑警,一直在刑侦工作,所以这点安全意识我还是有的。最起码不会随便跟人就走了,也不会别人递一瓶水给我,我就傻傻喝了。” “那你昨天为什么还要跟郑雪走?”顾宥真不解。 阿秀叹了一口气,“就她那个性子,是迟早要出事的。昨天她在校外跟我说得不清不楚的,我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我是可以躲过去,可是要是郑雪狗急跳墙,把主意打到其他的女同学身上呢?” 顾宥真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阿秀跟郑雪走的真正原因竟然是这个,“可,可你也不能就这么走了。你昨天是没喝水,可是那个混蛋要是霸王硬上弓,欺负你怎么办?你一个女孩子,连四百米都跑不及格,难道还能反抗一个成年人?” 阿秀笑,心想,想欺负她,这个只怕很难,“放心吧,我昨天因为是先跟我爸说好要一起吃饭的,知道他有空,所以才答应郑雪跟她走。我上车的时候,就跟我爸联系上了。作为刑侦人员的家属,我可是受过培训的。”她没告诉顾宥真,她的手机,其实也被阿旁怀请人改过,毕竟就这么一个龙蛋姑娘,阿旁怀可是一点都不敢大意。 顾宥真才不信她,阿秀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再纠缠下去,“不知道郑雪会怎么样?” 顾宥真皱皱眉,一脸嫌弃,“真恶心。”没想到郑雪居然是那种人,典型的为虎作伥。 阿秀望着砂锅里升起的腾腾热气,缥缈虚无的就像郑雪痴痴追求的爱情,她不禁感慨,“我觉得,她其实并没有多爱你,或者多爱万斌。否则也不会万斌几句花言巧语,她就抛弃了你。而万斌一露出马脚,她立刻又想跟万斌一拍两散。她一直以来追求的,或者说执着的东西,只是想要得到爱情,对象是谁并没有感觉来得重要。很多女孩子,都会犯这样的错。她们以为爱上的是那个人,其实她们爱上的只是爱情。” 顾宥真立刻闭嘴,这种即使是 分卷阅读23 最高明的哲学家也不敢跟女人辩论的话题,他还是能有多远闪多远吧。对于男人来说,喜欢就是喜欢,一旦确定,就赶紧付之行动,想那么多干什么? 吃完砂锅后,顾宥真坚持天色太晚,一定要送阿秀回家。阿秀头一次坐上了顾宥真的自行车后座。 唯一的感受是,在十二月份坐自行车,实在是件很受罪的事,太冷了。 第15章 茶水小妹的逆袭 - 1 从那之后,阿秀就再也没有见过郑雪。反而是郑雪的母亲来学校给郑雪办理转学手续时,跟学校要求见阿秀一次。 郑雪的母亲看见阿秀,眼中的神色很是复杂,似乎有千言万语,最后还是只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阿秀对她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追究郑雪并没有什么意义,她只希望郑雪能够吸取教训,以后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 倒是阿旁怀对顾宥真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一个是顾宥真的身手,阿旁怀打包票,绝对不是什么跆拳道班练出来的,二来,他一直很奇怪,为什么顾宥真那天在旅馆,跟他一见面就动手。他还让阿秀请顾宥真回来吃饭。 阿秀嗔道,“我们两个都是高中生,又不是成年人,来家里吃什么饭啊。我已经请他吃过砂锅了。” 阿旁怀毕竟工作也忙,被阿秀这么一说,也就被岔过去了。 但阿秀去学校,见到顾宥真也挺好奇的,“我爸问你,为什么那天见到他就动手。” 顾宥真呵呵,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当然因为你爸看起来实在太像坏蛋了。不过这句话,打死他都不敢说,否则后患无穷啊,“那不是一时着急吗,乱了方寸。” 阿秀哼哼了两声,不相信,也没有再追究。 自从运动会上,顾宥真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抱住阿秀,后来阿秀又请他吃饭,校园里就有流言蜚语,说阿秀和顾宥真在谈恋爱。 别人这么说,可是强化班里的同学真心觉得不像。哪对谈恋爱的不是甜甜蜜蜜的,可是阿秀对顾宥真向来直来直去,顾宥真老作弄阿秀,气得阿秀总是对他没有好脸色。再加上强化班的排名向来激烈,每次考试,这两人之间必有王座之争,即便是闲谈笑语,总让人感觉刀光剑影,杀气横溢(其实是他们想多了)。同学们觉得这两人有点瑜亮情节,至于谈恋爱,呵呵…… 后来路班头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阿秀的男生跟男生谈恋爱的调侃,心里更是放心,现在孩子逆反心理太重,要是挑明了,说不定反而是两个人的催化剂,就这么着良性竞争,挺好的。 很快,寒假就到了。 阿秀欢呼着装了满包的寒假作业就跑了,连声寒假愉快都没跟顾宥真说。顾宥真刚才还装模作样说找几个人一起做寒假作业,欲盖弥彰地打掩护,准备喊上她不时在寒假里聚一聚。一看她听都不听就跑了,气恼地什么都不想说了。 阿秀不是没听到他说一起做作业什么,但是这天寒地冻,滴水成冰的天气,谁不爱在被窝里呆着啊。上学的时候没办法,早早就得起身。这都放假了,她脑子抽了才要出门。那些个作业,她爱做就做,不爱做估计班头看在她各科第一的份上,估计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傻了才去自讨苦吃。 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估计除了她这个千年小油条兼滚刀肉,省一中里就没有第二个学生敢这么做。 她放假的第一天,就跑去了市场买了很多的食材,在家里大做特做,炖了好多吃的,把冰箱塞得满满的,这样就不用一天做三次了。然后她就开始了冬眠。 只可惜,事与愿违,刚消停没两天,晚上她就接到了阿家小堂姐阿霖的电话。 “阿秀啊~”阿家小堂姐的声音在电话那头虚弱无力飘忽不定,大晚上让人听着很有鬼片的效果。 阿秀摸着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姐,你这是怎么了。”一个气吞山河的女汉子突然变成这样,实在很有惊悚的效果。 阿霖在一家会展公司工作,是公司的顶梁柱,穿上西装就能抢客户,换上旗袍就能客串主持人,绝对的多面手。 “妹啊,江湖救急。”阿霖一副命悬一线的样子。 “怎么了?” “明天省体育馆有个国际性的武术比赛。我们公司接了礼仪部分的活。可是姐姐我现在上吐下泻,实在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姐姐泪满襟。”都躺在床上了,阿霖还没忘记贫呢。 “这种事情,请假就行了呗。有了医院证明,你们老板也不会这么不通情达理吧?”阿秀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阿霖叹气、惋惜、心疼,“妹啊,你姐都二十有八了,还一个男朋友的都没有。这次国际性的武术比赛,都是三十左右的各国精英啊。你姐打破了头才抢到一个VIP室礼仪小姐的名额。说什么这肥水也不能流到外人田里去。你就替姐姐去了吧,帮姐姐掌掌眼,要是真有看得上的,无论如何也得把电话号码要来,回头姐姐一定把他拿下。” 阿秀瞠目结舌,这也行?“我还没满十八周岁呢,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害祖国纯洁的花朵?” “你拉倒吧。”阿霖在那头吐槽,“你是没满十八周岁,可就连我这二十八的,都赶不上你没脸没皮。”阿霖对自家小堂妹的了解,绝对超过了阿旁怀。 “我不去。”阿秀稳坐钓鱼台。 “妹啊,你未来姐夫就缺你这一把劲儿啦,去吧,去吧,你不是一直想去云南玩吗,回头姐姐接你出花销,机票住宿吃喝玩乐,给你全包了。”阿霖虚弱地仿佛下一刻就快挂了,不过她也是有责任心的人,自己身体出了问题,但怎么着也不能把这个烂摊子推到公司头上,无论如何也得把这个缺填上。 阿秀明白这个价码也差不多,就答应了下来,阿霖让她明天去找自己的一个小姐妹报到。有鉴于阿秀没有满十八,所以她铭牌上用的还是阿霖的名字。 第二天一早,阿秀哆哆嗦嗦地坐公车到了省体育馆。找到了阿霖的小姐妹。那姑娘挺粗线条的,也可能是因为事情太多,把衣服铭牌全都塞给了阿秀,噼里啪啦跟阿秀讲了一堆,自己就跑去忙其他事情了。 阿秀拎着那衣服左瞧右看。虽然是旗袍设计,因为是冬天,所以旗袍的开叉一直开到了腰上,里面搭配了白色的长裤,上面还配了假毛的坎肩。看起来有点像旗袍,但更像越南的奥黛。好吧,包裹得挺严实,看起来还算保守,阿秀就换上了。可是她身材实在是太好,玲珑曲线,即便是冬装的旗袍,也掩盖不住。 阿秀在镜子里一看,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妥。可这是统一服装,又没法改动。阿秀眼睛一转,跑到化妆台前,就给自己画了个大浓妆。 分卷阅读24 入场时间到了,还好VIP室的礼仪小姐不用去陪同入场仪式,只要在VIP室等着就好。 大约一个多小时以后,阿秀就听到耳机里传来主管的声音,“阿霖,5号VIP室的客人已经过去了,你小心点,他们不太好伺候。” 阿秀哦了一身,从沙发中跳了起来,跑到门边,把门打开。 很快,就有一行人进入了房间。 居然都是外国人,阿秀望着满屋的金发碧眼,有点惊讶。看来这真的是国际赛事。 里面有两个年轻人,不过外国人的年纪她也看不准,反正一个长相英俊,不说话时看起来像个杂志封面得模特,可是一说话就下巴朝天45度,行事挺高调;而另一个长相一般,身材壮硕,但是很闷,进屋之后一句话都没说。一屁股就坐在了阿秀刚才坐的沙发上,可能是因为那一块被阿秀坐过了,温度有点暖和,他用手往旁边的位置一摸,心中就明了了,他看了阿秀一眼,却被阿秀的浓妆给吓得眼角一抽,但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阿秀松了一口气,主动问里面一位看起来像教练或者总管那样的人,“先生,请问需要咖啡或者茶水吗?” 那人虽然是黄头发,华语倒说得还能听懂,“给我们茶就好。” 阿秀就去泡了茶,给每个人端了一杯。 她动作轻柔,但是弯腰奉茶时,还是被衣服勒出了一副好曲线,那个高调的年轻人的目光不由得就落在了阿秀的背影上。 但是当阿秀一转身时,他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OMG,太丑了。” 那个教练一样的人,就低喝了一身,“乔治。” 乔治皱着眉,仿佛想能离阿秀多元就离多远,在阿秀给他上完茶之后,用英语说,“这怎么回事,就不能找个漂亮姑娘吗?” 那个教练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乔治,不要多事。” 乔治耸耸肩,刻意避开了阿秀的方向,仿佛阿秀会脏了他的眼睛一眼。 阿秀巴不得清净呢,上完茶,立刻站到了离众人最远的位置。那个教练对阿秀相当满意,尤其对阿秀的大浓妆更是满意,乔治最爱沾花惹草,要是组委会安排了一个漂亮的姑娘在这个房间,乔治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事来。 比赛很快就开始了。乔治和那个一直不说话的青年都上了场。VIP房间有一个大屏幕电视墙,清晰地直播着现场情况。 阿秀从电视的介绍上知道了那个不爱说话的青年叫做克鲁。乔治和克鲁的身手都不错,顺利地从初赛晋级,返回了VIP房间,和众人一起关注接下来的比赛。 可是很快,一直缩在墙角的茶水小妹阿秀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儿了。 这个团队里有一个老头,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年纪大约应该挺大了,跟乔治偶尔交流一个眼神。而乔治再次上场之前,他居然拿出一个什么东西,在乔治的拳头上喷了一下。乔治一脸嘚瑟地上场了。 阿秀觉得怪怪的,但不方便接近查看。 待一会乔治开始比赛时,阿秀就发现了,他的对手在第二招时闪避不及,险些被乔治的拳头击中了面部,之后,那个对手就有恍惚的样子,好像有点反应不过来,被乔治乘胜追击,很快就被击败了。 阿秀垂下眼睑,假装帮个人添茶水,从那个老头身边经过。她感觉到那个老头身上的气息有点不太寻常。而她放茶杯的时候,发现那老头面前居然摆了一个风水盘。 不是吧,阿秀有点惊讶,打不过别人就别来参加比赛啊,居然用风水盘做弊,这真的是丢脸丢到国外得节奏哇。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大家喜欢,请记得收藏,谢谢。 第16章 茶水小妹的逆袭- 2 阿秀没有做什么,托着茶盘回到了房间的角落里继续观察着。 随着比赛的进行,阿秀渐渐看出了一些名堂。乔治才是这个团队的中心,而那个沉默的克鲁,根本就是来给乔治做垫脚石和扫清障碍物的。虽然两个人在比赛中,都一路赢了下来。但最起码,克鲁上场之前,那个老头从来没有给克鲁做过什么手脚。 这就让人很不爽了,你大老远飞来比赛,若是真的技高一筹,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可是拿着风水术来坑人……阿秀听到了场内的通知,下一场乔治的对手是来自国内北方的一位选手。 乔治信心满满地上场了。而那个老头又开始准备摆弄那个风水盘。 我让你鲁班门前耍大斧,关公门前耍大刀。 阿秀的手指轻轻在背后划动着诡异的曲线,然后假装轻咳了一声。 那个老头并没有察觉阿秀的举动,只是很快,他就觉得自己的肚子有点不对劲儿。可能是天气太冷,不适应吹着寒风了,他一边揉着肚子安慰着自己,此刻正值乔治上场的重要时刻,还是忍一忍吧。 有些事情能忍,比如想哭、想笑、想吃东西;但有些事情是忍不了的,比如说人有三急。 眼看着乔治就要走到赛场边了。那个老头脸色一变,捂着自己的肚子,冲向了房间里的独立洗手间。 所有人都傻了,更有一个坐在老头旁边的人,紧张地站了起来,想看看那个老头怎么了。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站起来地太急了,居然把面前的茶杯给带翻了。 阿秀忙拿着一盒纸巾上前,装作帮他们拭擦茶水,然后腿不着痕迹地碰了一下那个放风水盘的桌子,将桌子的朝向微微移动了一下。 那些人除了克鲁,都很紧张地看着那个风水盘,但看阿秀完全没有碰到那个风水盘,只是拭擦隔壁茶几的茶水,这才又放下心来。 老头很快从洗手间出来了,看了一下桌上的风水盘,松了一口气,正要坐下,只觉得肚子又是一阵绞痛,脸色一变,再次冲回了洗手间。 阿秀偷笑,这老头肚子痛,当然是她动的手脚,她刚才凌空画了一道符,将一小股极细微的煞气逼进那个老头的肚子里,这程度极轻,所产生的效果也不过就是让人肚子疼痛,跟拉肚子的感觉差不多。然后她又移动了放风水盘的桌子,改变了风水盘的朝向。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这下子,这个风水盘不但无法起到辅助的作用,而且还会让直接受益于风水盘的乔治倒大霉。 这不着痕迹的妙手空空,简直像间谍电影里的女主角一样,阿秀满意的在心里翘着莲花指赞了自己一声,完美。 果然,接下来的发展相当的解气。 乔治的那个对手很机敏,方才乔治的几场赛事他应该观察地十分仔细,察觉到了乔治的拳风从对手的脸部经过之后,对手都有点不对劲的表现。所以一旦乔治攻击他脸部,他立刻就闪开,坚决不让乔治的拳头靠近他脸部一尺之内。 乔 分卷阅读25 治几个回合下来,不但没讨到好,反而被对手攻击的手忙脚乱。终于在第二十个回合,败下阵来。 那位北方的选手很有风度地向乔治一抱拳,表示承让,而乔治却是脸色发青的一言不发转头就走。 阿秀看着屏幕上的直播撇撇嘴,什么人啊,亏阿霖还打破头抢这个VIP礼仪小姐的工作,这种垃圾送给她做姐夫,倒贴钱她都不要。 这时,那个坐在沙发里一直闷不吭声的克鲁突然抬头向她看了一眼,然后视线缓缓地转向了大门。 阿秀不知怎的,突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这是让她出去避一避吧。 阿秀拎起那一袋潮湿的纸巾,就轻手轻脚地向门口走去。乔治正好跟她碰了对面,她立刻往旁边一闪,等他进了门,然后自己走了出去。 这门还没关上呢,就听乔治在房间里一阵怒骂,还有砸东西的声音。阿秀云淡风轻地耸耸肩,在外面兜了老大一圈才回去。 待她再进房间时,只见那个老头跟乔治黑着脸对视着,那个风水盘也不知道被谁给掀了,估计多数是乔治。房间里应该被人收拾过了。阿秀暗道掀得妙,掀得好,这样更是不着痕迹了。 那个教练呵斥了乔治些什么,阿秀听不懂,但是从乔治黑如锅底的脸上也能大概明白他的意思。然后那个教练又和声悦色地劝着那个老头什么。 那个老头神色很是不悦,却没有直接离开。 阿秀暗自翻了白眼,这个老头是混哪里的?被人这么打脸居然还不走,就这么差钱?太丢风水师的脸。 接下来没有乔治和克鲁的赛事,一屋子人沉闷地盯着屏幕墙,只有阿秀不时地走动着,给众人添加些茶水。 终于,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赛事就结束了。 阿秀待他们都走了之后,才离开房间。可就在走廊转弯的时候,迎面碰上了一群人。 她往旁边一站,微笑着等着那群人走过,却在这群人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顾宥真! 顾宥真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虽然她脸上的粉比刷墙还厚,眉毛画的比毛毛虫还粗,一张宜喜宜嗔的嘴巴图成了血盆大口,可是顾宥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阿秀保持着微笑,装作不认识他,视线很自然地转到了地毯上,然后等人群走了过去,立刻快步地向更衣室走去。 虽知道她卸完妆,换完衣服,准备溜之大吉的时候,在体育馆的公交车站还是被顾宥真给堵住了。 “你怎么在这里?”顾宥真想起她那一脸怪异的浓妆就发毛。 阿秀觉得他管得太宽了,“打工!” “你还没成年呢!”顾宥真拆穿她。 “那就是帮忙。”阿秀想绕开他。 可是顾宥真长腿长手的,哪里那么容易就让她跑了,“你骗人。我才不信呢。” 阿秀站了一天,腿都酸了,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吃饭,不想跟他扯嘴皮子。所以不说话,就想直接走了。顾宥真不肯放过她,两个人就跟老鹰抓小鸡一样,在站台上闹来闹去的。 正巧,乔治他们一行人乘坐的汽车正好从这旁边经过,等在上下客的公车后面,正是一肚子火气的乔治扭头看着窗外,视线被这打闹的两人吸引了。 他一眼就觉得这个女孩长得不错;第二眼就觉得这个女孩的轮廓有点眼熟;再仔细盯着看了看,凭他多年浪迹花丛的经验,咦,这个不就是今天在他们VIP室服务的那个女孩子吗! 乔治的视线落在了顾宥真身上,今天顾宥真只穿了件黑色的羽绒服,很普通的打扮。乔治轻蔑地一笑,穷小子,难怪这个女孩看不上。 只顾着和顾宥真打闹的阿秀当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最终她还是被顾宥真押着去吃了一顿涮锅子才回家。 在寒风刺骨的冬天有人请涮羊肉,阿秀当然不反对。吃得高兴了,才告诉顾宥真,“我给我堂姐临时救场。” 顾宥真今天看到她的时候,就注意到她胸前的铭牌了,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你为什么会在哪里?”阿秀也很好奇。 “我有亲戚也参加比赛,所以过来见见世面。” 好吧,两人的理由都很合理都很寻常,彼此都没有再追问,都很满意。 第二天,阿秀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那个乔治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就落在了她的身上,他脸上的笑容有点古怪,有点若有所思,甚至还用生硬的汉语让她给他倒茶。 姑娘我爱白龙鱼服是一回事,你真以为姑娘我不值二两钱,这事就得说道说道了。 阿秀心中火气渐大。 轮到乔治再一次上场时,阿秀又一次让那个风水师老头跑进了厕所。然后倒了一杯热茶,放在了风水盘的旁边。 屋里其他人都没有看出来,那个教练甚至还觉得阿秀挺细心的,还以为她看见老头闹肚子,特地给老头换上热水。 可是等那个老头从洗手间蹲了半天出来时,还没有关注比赛进程,就先看见了风水盘边上的那杯茶,顿时脸色大变。 阿秀的那杯茶好巧不巧就放在了坎位,而乔治的命理中属于火命人,水克火,这是要出事的节奏啊。 果不其然,这场跟乔治对战的是一位来自俄罗斯的选手,性格也相当的暴虐,比乔治有过之而无不及。 乔治下场时,被打的满脸是血,那个对手也被裁判亮了红牌。所以乔治以鼻青脸肿的后果拼了一个平局。 乔治回来后,踢门掀桌子,冲着风水师毫不客气地咆哮着。气得那老头差点没晕过去。 教练好不容易才将乔治拉开,甚至让另外一个人陪着乔治走出房间冷静冷静。 阿秀拿了袋子装了被打碎的茶杯,走出了房间。在走廊的尽头,有一个大的垃圾桶,阿秀准备将袋子丢进那里。谁知刚丢完东西,就被人从后面一扯,给拉进了消防通道里。 阿秀的一声尖叫被捂住自己嘴巴的大手闷回去一半。而那个挟持她的人,一把扯掉了她耳朵上带的通讯耳麦,扔在地上,一脚踩的粉碎。 阿秀原来还以为是谁跟她开玩笑,但是看到这人踩碎了耳麦,心中一凛。 然后她被人重重地压在了墙上。 阿秀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这个人,居然是乔治! 乔治的表情很愤怒,鼻青脸肿的样子很是狰狞,他靠近她低声说道,“你不要喊,只要听话,我给你很多钱!” 他说得怪腔怪调的,但是他的眼神很完整的补充了他的意图。 阿秀慢慢停止了挣扎。 乔治的眼神有点满意,更多的是轻蔑,他真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钞票,花花绿绿的,在阿秀的眼前晃了晃。他见阿秀完全停止了挣扎,笑着松开了捂住阿秀嘴巴的大手,准备往下探去。 阿秀猛地一个 分卷阅读26 高抬腿,踢在了他两腿之间,转身就跑,高喊“救命啊!” 乔治毕竟是武术高手,反应极快,扑向了阿秀。 阿秀哪里跑得过他,眼看就要被抓到了,消防门突然被打开,一个身影闯了进来。 是顾宥真。 顾宥真今天不是来看比赛的,而是特地来“偶遇”阿秀一起吃晚饭的。他跟他们贵宾室的礼仪小姐打听好阿秀在哪个房间,就一直关注着阿秀。刚才见阿秀出来,准备埋伏在拐角吓她一跳,谁知道就听到了阿秀喊救命。 顾宥真一把把阿秀拉到自己身后,朝着乔治就扑了上去。 阿秀见过顾宥真跑四千米冲刺狂奔的样子,见过他打篮球耍帅的样子,见过他两眼亮晶晶跟自己耍嘴皮的样子,见过顾宥真踹门的样子,却从来没见过顾宥真这般狂怒的样子。 这不是电视剧上演的花架子,顾宥真跟乔治两个人完全是拳拳到肉,几乎是生死相搏。 阿秀摸了摸自己的心跳,有点快,她觉得自己此刻的想法有点俗,因为她莫名觉得顾宥真挺帅的,以往只是觉得他长得漂亮,而此刻,看着他出拳时凶狠的表情,居然觉得真的挺帅的。 阿秀的手指在空中飞快地滑过,然后她轻轻的说了一个词。这个词的发音很古怪,跟任何方言都不相似,但是简短有力。 空间有微风轻动。 然后下一秒,顾宥真一拳落了空,因为乔治莫名地昏倒了。 第17章 茶水小妹的逆袭- 3 顾宥真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盯着乔治小心地看了一会,这才确认他是真的晕倒了。 顾宥真迅速冷静了下来,蹲下身去,用手指轻探乔治颈侧的脉搏。咦,明明挺正常的,怎么会昏倒呢? 阿秀在他肩上拍了拍,“你起来,让开。” 顾宥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起了身,然后下一幕让他吓得差点倒退三步。 阿秀抬起脚,对着乔治就是一阵猛踹,从脸到身体再到某些不可描述的地方,使出吃奶的劲头,踹了个遍,一边踹着,一边骂着,“敢招惹我,不让你骨折个二三十处,你也不知道什么叫做铭心刻骨……” 顾宥真被吓得眼睛一抽,突然觉得乔治有点可怜,就阿秀这番狠脚,连他在旁边看着就疼。可是他还是知道分寸的,一把上前搂住阿秀的腰,将她扯了回来,“别揍了,他昏倒得很奇怪,再踹出事来,等一下我们说不清楚了。” 阿秀喘了两口气,觉得自己今天的警惕性和身体素质简直表现得糟糕透了,明天回去就加强身体锻炼,一定要把自保能力捡回来。“没事。” 她扯开顾宥真环在她腰上的手,抬起手,整理了一下有点散乱的头发,“你赶紧走。” 顾宥真瞪大眼睛,“你说什么呢?人是我打的,我怎么能走?” “没事。”阿秀说起瞎话来眼睛都不眨,“我堂姐认识他的领队,我现在直接去跟他的领队告状,自然有人收拾他。” 这种事情,小孩子告状的手段能好使吗? “放心吧,他的领队跟我堂姐交情很铁的,一定会帮我出头的,你一会看见他,就当不认识他就好。这事要是真追究了,反而是我们讨不了好。” 顾宥真还是不信。 阿秀有点不耐烦,“你赶紧走,反正一会儿发生什么你也能看到,要是真觉得不对劲,你再英雄救美来来得及。” 顾宥真被她这句话逗得想笑,就她画得跟如花一样的大浓妆,美在哪里了? 阿秀突然想起来,“等会,再帮个忙,把他身上的脚印子拍掉。” 顾宥真只好上前,帮着乔治把身上的那些脚印子使劲拍了拍,可有些不可描述的部位,他实在是下不去手,回头皱眉地看着阿秀。 阿秀摆摆手,“那里留着给他做纪念好了。” 顾宥真被阿秀给推走了,阿秀捡起了地上被踩坏地耳麦,冷笑了一声。她站到了乔治面前,低低地念一段古怪的话语,谁也听不懂。 但是乔治慢慢地睁开了双眼,没有焦距的茫然起身,向出口走去。 路上他碰到了守在不远处的顾宥真,但是却像从来没有见过顾宥真一样,看都没看顾宥真一眼,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顾宥真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地背影,然后转头就发现了阿秀。 阿秀笑笑,像个没事人。去找阿霖的小姐妹去换耳麦去了。 等阿秀再回到房间时,那些人都围着乔治,其中有个队医正仔细地帮他检查,却什么都查不出来。 那个老头却坐在沙发没有动,手指轻轻地掐算着,眉头微皱。 阿秀去倒了一杯茶,端到了那个老头的面前,那个老头转头看了她一眼,只见阿秀手中的茶杯就要落在他风水盘的坎位,他刚想喝止,阿秀与他对视了一眼。 这一眼很平淡,但表达的意思相当的多,有警告、有挑衅、有不屑、有-你尽管放马过来…… 老头心中顿时明了,这一切都是这位茶水小妹做的手脚,他的年龄是阿秀的数倍,如何能服这个年轻的姑娘。他手下转动着那个风水盘,调动着煞气直往阿秀而去。 阿秀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将手中的茶杯微微移动了一下位置。 那只是一杯普通的茶水,可是在老头的感知中,那是一片浩瀚的汪洋,不管他催动多少的煞气,铺天盖地也好,浩浩荡荡也罢,一片浪头过来,终究消散地无影无踪…… 老头再次转动风水盘,阿秀仍然移动了一下茶杯;老头还是转,阿秀仍然移动。 此刻房间里其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乔治身上,根本没有人关注这两人。可即便是有人看到,也只以为是滑稽的一幕,好像阿秀准备放下茶杯,老头却始终用风水盘挡着,阿秀只好不停地尝试着改变位置放下。 老头心跳如鼓,不好,这个女子根本不是他能对付得了的。他又抬头看了阿秀一眼。 只是一眼,他就看到了无间地狱,各种阴森的景象接踵而来,他身坠期间,眼耳鼻喉身意,无不恐怖。他面如白纸,冷汗如瀑,想动,却动不了,想喊,却无法出声。 如坠地狱。 阿秀终于垂下了眼帘,看向了那个风水盘。 那老头缓一口气,然后就见阿秀又看了自己一眼。。 那老头的眼中就有了哀求之意,他心中早已转过千百个念头,早知中国民间高手如云,他真的不应该贪图这次丰厚的报酬,跑到这里来做这些。如今只怕要鸡飞蛋打,能保得性命回去就不错了。他软软地靠在沙发座上,哪里还敢说一句话。 阿秀的茶杯落在了茶几上,手落在了他的风水盘上,这次不但调换了方向,而且将他的设置尽数调转。 老头看得眼角直抽,他看了一眼一旁队医正 分卷阅读27 在检查的乔治一脸浑浑噩噩的,心中多少猜到,只怕乔治刚才出门的时候,肯定是惹到这个女煞星了,活该,也是他自找的。 阿秀做完了想做的,轻手轻脚地回去了那个角落,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而房间里其他的人,始终都围在乔治的旁边,都没有注意到刚才发生的那一幕。 那个领队实在没有办法了,过来请那个老头过去看看。 老头的内衣都湿了,这个女子太恐怖了,他那里敢动手,可是什么都不做也不行。他慢吞吞的起身,慢慢地走到了乔治的面前,装模作样地检查了一番。 就在这时,他听到阿秀咳了一声,他脸色瞬间苍白,可是这时乔治却醒了。 老头被吓得腿一软,连退三步坐到了沙发上。 其他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那老头心中一动,用英语说,“乔治刚才撞见了些不好的东西,现在我已经帮他解决了。但是我也费力太多,一会儿我就得回去休息,接下来的比赛我就无能为力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 教练见他一过来乔治就醒了,而且这老头的脸色的确白的吓人,以为他真的出了大力,千恩万谢的。 乔治醒来后,一脸茫然,不管众人怎么问,他都想不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队医给他仔细地检查了一番,一切体征都正常,众人即使心中再多的疑惑,也只能以赛事为重。可是接下来发生,让众人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乔治下一场的对手,是东南亚某个国家的选手,那个选手个头矮小,以速度见长,从力量抗衡上根本无法与乔治相比。本来应该是稳赢的对局,可偏偏只要乔治与对方发生肢体碰撞,脸上的表情就极为痛苦。 弄得对方选手还以为他在打假拳,最后看乔治的表情简直跟女人难产一样,都不怎么敢碰乔治了。 乔治终于忍不住哀嚎一声在场上倒了下去。把对手吓了一跳,完全摸不着乔治的套路。 裁判也觉得不对劲儿,忙喊停,场内的医生忙进场给乔治检查,发现他居然多处骨折,而且貌似受伤最严重的地方,是那不可描述的一处。 医生挑挑眉,这不对啊,刚才的过招里,那位选手根本没有碰到这里!唯一的可能就是上场前这位乔治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这武术比赛居然还有碰瓷儿的?医生相当无语,索性把他说成重伤,用救护车给送进了医院。 到了医院x光一拍,所有人都觉得匪夷所思,这哥们据说也是某国的国手啊,怎么骨头跟饼干做的似的,这浑身上下骨折居然高达三十处,而且某处伤得很蹊跷,估计以后功能会不太正常。 领队觉得很蹊跷,一个劲儿问乔治刚才他出去以后,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乔治无论如何都回想不起来。而且他回到房间时,身上都是正常的。 这个事情,正常思路无法解释。教练不由得往一些玄之又玄的方面去想。就打了个电话给还在贵宾室的那个老头。 那位哪里敢说实话,只是说刚才乔治出去不知道冲撞了什么,所以才招惹了祸事,让乔治不要再回来了。 教练心中很是不安,他既然花重金请老头随队,自然是相信这个老头的本事的。如今得了老头的警告,他心中也七上八下的,索性就留在了医院照顾乔治,而让克鲁和另外一个领队单独留在了赛场。 顾宥真在过道里守了半天,看乔治没有发作,而是继续比赛,继而到被救护车送走。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当日比赛结束后,他等到了阿秀。 卸完浓妆的阿秀,脸色有点苍白,嘴唇难得的抹了一点口红,跟苍白的脸色形成了对比。 “要去吃饭吗?”顾宥真问道。 阿秀沉思了几秒,“要。不过我要吃些好的。” 阿秀的声音有些沙哑,今天下午在贵宾室发生的对阵,看着似乎很简单,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摆平了那个老头。其实并不然,就在那一转一移之间,她花费了大量的心血和精力去计算各种可能,真的是呕心沥血才堵到那个老头无路可走。然后还得装得云淡风轻的仿佛真的只是小事一件,压得那个老头不敢轻举妄动。其实那会,只要是个普通人,就能把她摁倒。 对于十几年都没有真正出手的她来说,今天是元气大伤。 顾宥真觉得她有点不对劲,但是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两人去了阿秀点名的一个老店,阿秀一口气要了三份人参汽锅鸡。将那汤喝得一滴不剩,鸡肉却一口都没动,尽数推给了顾宥真。 顾宥真当夜很凄惨地流了鼻血,不知道是因为鸡肉吃多了,还是因为其他。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没怎么动笔,因为在追择天记的电视,一边追,一边和小九吐槽,连十岁都还没满的孩子都快看不下去,“这些人都是些Idiots,整天就知道说些pns。” 虽然小九的华文成绩不怎么好,但是吐槽能力从他只有五六岁的时候开始吐槽电视剧的剪辑就初现雏形了,对此我很满意。 所以我上豆瓣给了个一星,这个一星是给鹿晗的,在主角的评分范围里我给了满分,毕竟看脸是我的本能,已经无法更改了,而且鹿晗的气质和表演还是很符合猫大的人设的。 至于其他的,就没有其他的了,完全0分,要是有负分我真想打负分。把一部不落俗套的改编成如此俗套且低智商,连孩子都看不下去了,那些编剧居然还好意思署名,就不怕原著党给他们寄刀片吗? 第18章 居然不止一个 第三天的比赛,阿秀还是去了。 只是贵宾室有点儿冷清。 乔治、教练和那个老头都没来,只有克鲁和一个助手等着赛事的进行。两个人一个完全不说话,一个低头玩掌上游戏。 阿秀窝在房间的一角百无聊赖地托腮发呆,心里吐槽阿霖怎么脑子就抽到这种程度,居然想在这一堆人渣里面挑男朋友。哎,顾宥真不是说他有亲戚也参加比赛嘛,不然一会去那边的贵宾室串个门,看看有没有潜力股,帮阿霖挑一个? 克鲁跟那个助手两人木雕泥塑一样,根本不需要她做什么,也不在乎她干什么。阿秀拿着一个茶叶罐,假装茶叶用完了,就走了出去。 果然,顾宥真正在不时从一个房间里探头探脑地往外看。阿秀冲他招招手。顾宥真立刻就偷摸的跑出来了。 “你怎么今天还来啊?”顾宥真低声问,“那个……没事了吧?” “没事。”阿秀闲的发慌,“哎,你那个来比赛的亲戚,怎么样了?” “都已经进决赛了。” “都~进决赛了,看来不是一个人啊!哎,有没有长得帅的,性格忠厚人品好 分卷阅读28 ,目前还是单身的?”阿秀来了兴趣。 “你要干嘛?”顾宥真警惕起来。 “当然挑男朋友啊!”阿秀看他一脸紧张就突然想逗他。 “挑男……朋友?”顾宥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他们都快三十了,不,都超过三十了,你还未成年呢,都能当你爸了,知不知道?” 顾宥真都想咆哮了,前两天还说是替人帮忙顶班,今天就露马脚了,小小年纪挑什么男朋友,而且她面前就站着一个呢,又高又帅成绩又好,她眼睛长哪里了?“你要挑也挑个年纪差不多的!” 阿秀拼命忍住笑,“胡说什么呢,你家都是十二岁生孩子啊?那有没有跟你年纪差不多的,比你大一点的?” “你什么意思,你?”顾宥真急了,就这么看不上他? “哎,宥真,跟谁说话呢?”贵宾室的门忽然打开,有个男子走了出来。 顾宥真第一个反应居然是拿手挡住了阿秀的眼睛,把她往身后扯。 出来的人是顾宥怀,他的二堂哥,也是这次的参赛选手,潇洒多金,如果论相貌,在顾家这个专出美男子的地方也是排得上号的,这要是让阿秀看见了还得了。 顾宥怀剑眉一挑,“女朋友?” 这个一向被女孩子倒追的小堂弟什么时候这么紧张过一个女孩子,不过,看着服饰是礼仪小姐?顾宥怀看着顾宥真手下面露出的半面浓妆,不免想得有点多。 阿秀听着顾宥怀的声音,觉得很好听,就去抓顾宥真的手。 顾宥真急了,一手把阿秀困住,另一手死死地捂着阿秀的眼睛,把阿秀往通道一头拖走,“二哥,我有点事,一会回来。” 顾宥怀目瞪口呆地看着小堂弟把那个拳打脚踢的姑娘给拖走了,那姑娘可真彪悍,又掐又挠,整得小堂弟龇牙咧嘴的。 顾宥怀笑了,眼中尽是看好戏的神情。 顾宥真一直到看不见顾宥怀的地方,才松开捂住阿秀眼睛的手。可是一松开之后,顾宥真就傻了,然后就想爆笑,阿秀刚才拼命地挣扎,以至于她的眼妆如今花的像熊猫一样。 阿秀看他神情不对,就在对面墙上找了一块不锈钢板能反光的部分照了一下。 “顾!宥!真!”阿秀开始搂袖子,今天她非挠死他。 顾宥真忙伸出手拦住她,“我不是有意的,谁让你的妆化得这么浓。你,你先找个地方把脸弄干净,再找我算账也不迟。” 阿秀瞪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湿巾,转过身去对着那块不锈钢板的边框开始擦脸。 顾宥真在她身后偷笑。 从阿秀的身后看去,只见她削肩长颈,瘦不露骨,曲线玲珑,随着握着湿巾的手在脸上轻移,那不锈钢的镜面渐渐映出她的弯眉秀目,顾盼神飞,两颊因为刚才的打闹,红云轻染,白白的贝齿,不时轻咬着粉唇,好像下一刻就会扑过来咬他一口。 顾宥真看得目醉神迷,一时不能言语。一直萦绕在心底的渴望终于在这一刻无比清晰的展露了出来。顾宥真的心跳得有点快。 阿秀收拾完脸上乱七八糟的妆容,正要说什么,突然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 两人闻声往那头望去,只见一行人从房间出来,正往他们这里走来,看样子,是准备上场的参赛选手。 顾宥真移动了脚步,站到了阿秀的身前,为她挡住了那些人投来的目光。 阿秀站在他的身后,顾宥真宽宽的肩膀,挡住了她一半的面孔,当并不妨碍她观察这些人。 奇怪,这一行人身材并不高大,肤色偏黑,并不是中国人。里面有个中年人身穿着唐装,气息很是古怪,阿秀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移动。 而那个中年人似乎有所感应,居然偏过头,看向了阿秀的方向。谁知道他这一转头,那行人里,竟然有半数以上的人都随着他的动作看了过来。 阿秀一低头,将前额抵在了顾宥真的肩后。那些人望过来的目光只看到了一个漆黑脑袋。 有人低笑了一声,其他人也笑了。其中的意思自是不难理解。顾宥真的脸有点发烫,但目光毫不闪躲,直直的回望了过去。 那个中年人的目光在顾宥真的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径自向前走了。可是他身后一个人手中捧着的盒子却让阿秀为之一惊。 罗盘?又是一个风水师? 她没来错地方吧?这到底是武术比赛还是风水术比赛? 这是组团来砸场子呢?! 其他的事情可以忍,这个事情没法忍。你们要是再作妖,姑娘不给你们点color see see,你们也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顾宥真觉得背后动静不对,一看阿秀又开始捞袖子。忙一把抓住她的双手,“别闹了。” “谁闹了?” “你不会真是来找男朋友的吧?”顾宥真还揪着这事没过去呢。 “是,我给我姐找男朋友,你有意见?” 顾宥真想笑,“没意见。” “来,你那些哥哥有没有单身的?介绍认识一下呗,我姐肤白貌美,工作不错,学历不错,为人更不错。绝对是难得的好姑娘。只是一直没遇上合适的人,所以才单身着。” 顾宥真看着她笑,“你挺会做媒啊。” 阿秀态度顿时好了起来,“要不这样吧,我跟你们在的那间贵宾室的礼仪小姐换一下,我先暗中考察一下。你协助一下。” 顾宥真觉得她好生可爱,“我干嘛要出卖哥哥。” 阿秀两眼亮晶晶的,“事成我请你吃饭。” 顾宥真无可奈何,放开她的手,“你跟我来吧。” 顾宥真所在的那间贵宾厅人比较多,相对的工作也比较多。那个礼仪小姐忙得前后直转,腰酸腿疼。一听阿秀说她那间只有两个人,而且没活,立刻点头同意了。 阿秀就轻手轻脚的走进去了。 里面的确不少人,有老有少,阿秀安静地观察着,有好几个年轻的男子,跟顾宥真眉宇间有点相像。身材挺拔,都是难得的帅哥。 阿秀心想,阿霖还是真的挑错了房间,要是挑到这间贵宾室,还不得乐开花? 顾宥怀看到顾宥真回来,下意识向阿秀看了一眼,但是阿秀此刻脸上干干净净的,一点妆容都没有,他还以为不是同一个人,所以就没有多加关注。 可是渐渐的,他就发现顾宥真异常地殷勤起来,倒茶添水这些原来礼仪小姐应该做的工作,全被顾宥真包了。长辈们很是满意地看着顾宥真,有种吾家有子终长成的欣慰。 可顾宥怀就觉得不对劲儿起来,他冷静地观察了一会,发现顾宥真的目光动不动就落在了那个礼仪小姐身上。顾宥怀眼睛一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看着顾宥真笑。 顾宥真被他笑得满脸 分卷阅读29 通红,手足无措,最后直接送了他两个大白眼。 顾宥怀又好气又好笑,顾宥真才高二,要是被长辈知道了,少不得要教训一顿。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女孩子的身上,卸掉了浓妆,一张脸干净又漂亮,目光清澈,里面有着好奇和跃跃欲试,饶有趣味地在他们兄弟几个的身上转来转去,好像有一肚子鬼主意。这两个孩子在干什么呢? 顾宥怀没有吭声,转而关注赛事的进行。 这场比赛是顾家老六顾宥川上场,但是情势并不乐观。很快顾宥川就败下阵来。 他客气地向对手行了一礼,就返回了顾家的贵宾室。 众人纷纷询问他对战的感受。 顾宥川面色微微凝重,“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一直很压抑的感觉,中间跟他碰了一拳,这条胳膊就很不对劲。” 他说着,就把左臂的衣服扯了上去,众人仔细看着,却看不出什么问题。有位长者,伸出手指,搭上他的脉,认真地给他检查。 人群外地阿秀却看出了问题。 这是煞气入体的初始征兆,如果不及时医治,顾家这位帅哥只怕要出大问题的。 阿秀倒了两杯水,手指在虚空中划过,然后用手掌拍进了杯中。 她冲着顾宥真眨眨眼,顾宥真疑惑着,走了过去。 她把第一杯水递给顾宥真,轻声道,“这杯水,浇在他的胳膊上;这第二杯水让他喝下去。” 顾宥真望着还冒着热气的茶杯傻眼了,即便这是冬天,这杯热水倒下去,他六哥也绝对讨不了好啊。 “你别逗了!”顾宥真低低地说,“这可是开水啊!” 阿秀看着他没好气,“你赶紧吧,再不倒,你哥的那条胳膊就算是废了。” “什么意思?”顾宥真一愣,阿秀绝对不是不知轻重的人,要恶作剧也不会在这个时候。 阿秀不再说话,只是把茶杯往他面前一推,意思是你自己看着办吧。 顾宥真将信将疑,只能硬着头皮端着那杯茶走过去。阿弥陀佛,他心里念叨着,阿秀你千万别害我,我六哥脾气可是最爆的一个,你这茶要是没用,我少不得这个寒假就得卧床静养了。 他慢吞吞地凑到顾宥川面前,“六哥,来喝杯茶。” 顾宥川欣慰地抬头看着顾家最小的这个堂弟,正准备夸他两句呢,只见杯子一晃,冒着热气的一杯开水就当头歪了下来。 靠,这小子!顾宥川头一闪,躲过了毁容的危险,可是他的左手还被长辈按着号脉呢,一杯开水全撒在了他不着一物的左臂上。房间一阵惊呼。 可下一秒,众人一片安静。 顾宥川的左臂上不但没有被烫红,反而像一瓢冷水泼在了烧红的火炭上,次啦作响,升腾起无数的白烟。 顾宥川觉得那杯开水根本不烫,反而左臂里隐约地那股子寒气被一下子激发了出来,舒服了很多。顾宥川瞪着自己的那条左臂有点发呆,不太能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顾宥真将自己已经紧闭上的双眼微微睁开一条缝。他也发现这事有点诡异。难不成真的像阿秀说的,他六哥的胳膊有问题,中了别人的暗算?顾宥真转身就跑到茶台,端起另外一杯滚烫的茶杯,就往顾宥川冲了过来,“六哥,六哥,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有意的,我给你再倒一杯。” 顾宥川两眼瞪得比铜铃还大,靠,还来?! 可这次顾宥真不是冲着他的胳膊来了,一手搂着他的头,捏开了他的下巴,另一手就端着茶杯往里灌。 顾宥川被烫了个半死。当时事出突然,竟然毫无防备的顾宥真灌了一杯开水。 舌头都被烫肿了的顾宥川气得想立刻收拾一顿这个浑小子。可是那杯开水从嗓子往下,竟然不烫了。他身体里有了些难以描述的非常奇妙的变化,顾宥川暴怒的眼神渐渐平静,转而变得充满了疑惑,可是视线却紧盯着顾宥真一动不动。 满屋子的人被他这个反应搞得一头雾水,一时间,满屋子的问号飘荡在空气里。 终于,顾宥川动了,他一张口,吐了出来。东西不多,像一口痰,可是颜色却黑得发青。 有一个茶杯突然出现在那诡异的液体飞行的轨迹上,将那口液体,又或者是痰接了进去。然后砰地清脆的一声响,那个茶杯被杯盖给盖住了。 众人的视线顺着拿着茶杯的那支手臂晚上看去,是房间里的礼仪小姐。还未等众人看清她的长相,她已经端着那茶杯转身走了,就像收回了一杯普通的空茶杯一样,若无其事地走了。 顾宥怀的剑眉一挑,看向了顾宥真。 他这一动,屋子里所有的视线都落在了顾宥真的脸上。顾宥真装傻充愣,“我不是故意的。” 顾宥川不再看他,闭目调息,直觉得体内的那些异样尽数消除,人也舒服了很多。他收回了手臂,试着出了两拳试试,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种异样的感觉。“宥真,你给我喝的是什么?” 顾宥真用手一指茶台方向,“就是茶!我从哪里倒的。” 茶台很普通,一台自动饮水机,一排干净的茶杯,还有一个茶叶架子。只是原来一直站在哪里的那个礼仪小姐不见了。 顾宥怀又看了顾宥真一眼,顾宥真如坐针毡,却不敢有任何异样。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喜欢,请点击收藏,谢谢。 第19章 她到底是谁 阿秀端着那个茶杯向礼仪小姐的更衣室走去。 事到如今,她心里很不爽。 你说你们这些人,比赛就比赛呗,你要是真材实料赢了就赢了,我们又不是输不起。可是在风水的发源地,虽然如今真正的风水高手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是你这么上门打脸,姑娘我要是不给你狠狠地打回去,你真以为我朝无人。不但得打回去,而且不揍你个鼻青脸肿让你长长记性,哼哼,你真以为这里是你为所欲为的地方呢。 阿秀此刻哪里还有心思去做什么礼仪小姐。她换好了自己的衣服,又带上了挡风的口罩,脖子上套了一个工作人员的挂牌,端着那个茶杯就向场内走去。 她脖子上既然挂着工作人员的挂牌,保安自然不会拦她,而且见她优哉游哉地端着个茶杯,也弄不清她到底是什么来头,就糊里糊涂地让她进去了。 场内的比赛正进行地如火如荼。阿秀对谁能拿冠军并不怎么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都来了些什么人。 她端着茶杯在场内走了一圈,真是气乐了。 这场内武术比赛中规中矩的,受着各种规矩的限制。 这场外各种风水阵,五花八门,各出奇招,简直清新脱俗,不同凡响。 她呵呵地笑着,觉得很有意思,挑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那个穿着唐装的中年人叫做努热瓦,正被人簇拥 分卷阅读30 着坐在观众席上。而在他的膝上,他正摆弄着他的风水盘。 随队的教练正熟络地跟他的徒弟交流着。努热瓦的徒弟很不以为意地对教练说,“你就放心吧,只要我师父出手,不管他们请什么人来都没有用。我师父用的那件宝贝,岂是他们那些寻常的东西可比的。” 随队的教练连忙点头称是,努热瓦在他们的国家相当出名,如果能成这个机会跟努热瓦较好,以后有什么麻烦时,也能请他出手不是吗?只是努热瓦的价码太高,没有大事,不敢请他。 努热瓦并不介意徒弟的自吹自擂,的确,在他的国家,他是屈指可数的玄门高手,他自认徒弟说得并不过分。 他集中精力在膝盖上的一个罗盘上。这个罗盘并没有详明的二十四山,只有大概的八卦方位。但是每个范围上都有一个凹槽。而且罗盘的天池内只有混沌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他的徒弟坐在努热瓦的后侧,看见师傅聚精会神地盯着膝上的那只罗盘,眼中闪过一阵狂热。这是师傅最重要的一件法器,他见过师师傅无数次与人斗法,对方都败在这件法器的威力之下,而如果有一天,师父能将这件法器传给他,那才代表他真正地继承了师门的衣钵和传承。 他看到努热瓦打开了第二件罗盘,开始辨别方位,立刻凑上前去,将另外一个精致的木盒打开,里面有九件珍稀之物,等一下师傅会将它们尽数放在罗盘上,那时法物就会开始运转。 努热瓦冷静地计算着方位与时辰,还有选手的生辰八字,然后将那木盒中的物品一件一件小心地放到了罗盘之上,最后,将一粒通体漆黑的小圆球放到罗盘的天池上方。 他的徒弟做回了自己的位置,用肩膀轻轻地撞了一下那个教练,得意地说,“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以经验来说,那粒黑球会与那混沌的天池发生某种感应,从而黑球会变得通体透明,天池会变得清澈一片,然后天池内会显出磁针与海底线,而他师傅可以通过操控那八个方位的物品来控制他想要控制的物品或者人。 努热瓦的徒弟和教练瞪大眼睛望着那个法器,生怕错过一丁点儿的细节…… 只是眼睛瞪得太大太久,有点儿发酸,有点儿想流泪。 那粒黑球就浮动在天池的上方,不停得转动着,像个摸不清方向的小孩,懵懵懂懂,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或者去哪里。 努热瓦咦了一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了对面的席位。 对面的观众席位里也有一位老者,看长相倒是慈眉善目的。可是正是这位慈眉善目的风水师,让努热瓦的国家队在去年比赛中吃了大亏。所以努热瓦的国家队才花了重金请来了努热瓦。· 努热瓦眉头一皱,难道这位的能力这么强悍,竟然压制得他的法器丝毫不能动弹? 他一时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而对面那个老者也黏着自己的长须,久久不能出声。 两人的视线隔着宽阔的赛场碰到了一起,激起一阵无声的刀光剑影。 双方都无法动弹,但也无法阻止时间的流逝。随着裁判一声令下,场内的比赛开始了。双方的教练已经没法再去顾及两位风水师的较量,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场内比赛的选手上。而选手们却心中很不安稳,不是说请来了大师给自己加持了吗?怎么对手似乎丝毫不受影响呢? 场内的两位选手无比纠结的打完了这场比赛,但是因为心不在焉,两人都没有发挥出自己应有的水平。竟然打了个平局。 阿秀笑笑,将手中的那个茶杯盖轻轻地打开了一条缝。 努热瓦和那个老头顿时色变。 努热瓦法器上漂浮的小黑球发出了一阵咯咯的破裂的声音,咚的一声落在了那个罗盘上,滚落了下去。努热瓦一把把那个小黑球捞了起来,托在掌心一看,那个小黑球里面已经破碎的乱七八糟。努热瓦心痛的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而对面的那个老者也没好到哪里去。手里一尊千手千眼的佛像木雕,从眉心开始,裂开了一条大缝。眼看着就成了一块废木头。 那个老者忍不住低声咒骂,只是他的语言不知是哪个国家的方言,晦涩难懂,除了他周围的那些人,别人只觉得莫名其妙。 白胡子老者和努热瓦隔空相望,竟然有势成水火的架势。 但是他们毕竟不是直接参加比赛的人,除了场内的几个风水师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多数人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比赛上。 有跟努热瓦相熟的风水师觉得很好奇,就特地过来询问了一下,发生了什么。 努热瓦老成精的人物,怎么会漏出破绽,而且这个罗盘是他最重要的法器,如今受损严重,不知何日才能修复或者找到替代品,他的实力大受影响,哪里能在同行面前露怯,只能忍着吐血三升的冲动,保持着微笑,含糊其辞。 阿秀对此很满意。 下一场比赛很快就开始了,白胡子老者的国家选手和另一个国家的选手对阵。同样的,那位选手也特地花重金去泰国请来一位玄门高手助阵。 努热瓦冷笑一声,他不相信那白胡子老者跟他对阵一场能毫发无伤,最少也是元气大伤,且看他在这一场场外风水对决中如何出手。 如何出手?白胡子老者看着手中那尊已然破裂的木佛雕,叹了一声,将那木佛雕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那位与白胡子老者对阵的泰国玄门高手正庆幸今日自己的运气逆天,兴高采烈的取出了自己的法器,却发现根本无法催动。 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自己刚才没看错,白胡子老者的法器受损,所以这一场他根本没有出手,那么为什么自己的法器被压制得无法动弹?会有谁损人不利己的跟自己过不去呢? 泰国的这位玄门高手抬目四望,眉头紧锁,表情一片茫然。 努热瓦等一众玄门中人自然看到了这位的表现,心中很是疑惑不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如此情势一面倒的情况下,这位居然什么都不做,而且表现得如此天真小清新,究竟发生了什么? 努热瓦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他不是不想做什么,而是很可能发生了跟自己一样的遭遇。他喊来徒弟,低声吩咐来几声,他徒弟立刻应声而去。 果然,在比赛结束之后,那位泰国的玄门高手法器也受了极为严重的损伤。可是这位玄门高手只能一脸茫然,那位白胡子老者根本没出手,他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努热瓦的徒弟回来了,在努热瓦的耳边低声汇报了自己说看到的。 努热瓦沉思了一会,突然醒悟到,自己的法器受损,应该不是那位白胡子老者出的手,只怕他也发生了跟自己一样的遭遇。 这个场内 分卷阅读31 有高手,直接碾压了所有的玄门术士。 那么这个人究竟是谁? 按照一贯的思路来说,谁所获得的利益最大,谁就是主使者。努热瓦不甘心自己的法器被毁,但是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实在心有不甘。所以即便是他的国家队全部被淘汰了,教练带着队员全部都离开了,他还是留在了现场。 赛场上的比赛并不能吸引的他的目光,他的视线一直在场内逡巡着,希望发现些蛛丝马迹。 但是很遗憾的是,这个神秘的高手只是碾压着敢在比赛中出手的玄门术士,却没有一次代表着任何一方出手。 玄门术士毕竟不是前来参赛的选手,种子选手失败了,还有候补的。他们这些人要不是这场比赛根本不会如此集中到一起。只是几场比赛下来,场内的玄门术士几乎都被镇压了个灰头土脸。 究竟是谁? 努热瓦越来越好奇,若说是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有点忿忿不平,想找出这个人算账。但是随着这个神秘的人物在轻描淡写间就让场内这么多的玄门术士一败涂地,甚至毫无还手之力,他心中的惊讶已经变成了惊恐。 这个人到底是谁? 要知道玄门之中,想要惩罚或者杀死一个人,根本不会留下任何的物理证据。这个人毫无疑问能力很强,但迄今为止,只是镇压和毁掉了个人的法器作为小惩,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难道,他只是希望保证这场比赛的公平进行? 努热瓦老脸一红,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这事儿的确是他做的不地道。他叹了一口气,将手边的东西收好。站了起来。 而在他不远处的一排看台上,有个穿着羽绒服带着口罩的人也站了起来。 努热瓦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一动,目光就停留在了那个观众的身上。 他,更大的可能是她,不高不矮的中等个子,头发梳在脑后,脸上带着黑色的口罩,所以看不清脸,她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是手中端着一个茶杯。那个茶杯很普通,也很眼熟,努热瓦努力的回想着,贵宾室里用的就是这个茶杯。 可除了茶杯之外,这个女人没有拿第二件东西。 努热瓦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不禁轻轻摇头,准备离去。 这是场内的哨声突然响起,原来,一场新的比赛开始了。 那个女人应该已经准备离去了,可不知道怎么,她突然停下了脚步,猛地转头望向了观众席的某一处,她可能轻轻地哼了一声,手中的杯盖被轻轻拎起,然后砰的一声落下。 此间的观众席里有杯盖被拎起又落下,本是很寻常的事。 而彼间的观众席里有某个人狂喷了一口老血,顿时昏迷不醒,就不是什么寻常的事了。 寻常的事和不寻常的事本来也没什么关系,只是时间太过于接近,让努热瓦觉得太过于巧合。 他的身形就那么定住了,望着那个女人的方向。 那个女人就这么转头望着场内的观众席。 努热瓦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却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是有一种无形的气场散发开来,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场内的玄门术士们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黑色羽绒衣的女子身上。 那个女子慢慢地转过身来,一手捻着杯盖,轻轻地拨弄了一下。 那一声清脆的瓷器碰撞声,落在了玄门人的耳中,犹如响起了一道惊雷。甚至有人站立不稳,直接坐了下去。 那个女子慢条斯理地掏出了一块手帕,将那个茶杯慢慢悠悠地擦了一遍,就那么放在了观众席的座位上,然后施施然的走开了。 望着她两手插在口袋里离去的背影,很多人都很无语。但是大家都明白,最后的那一声,就是警告。 我就在这里,你们且试试! 谁还敢试?今天虽然没有人有性命之忧,可谁不是被打掉牙齿和血吞。每个人出手时都没有留余力,可是这个女子只是两手空空,就压的他们无可奈科。 那不成那个茶杯是什么特殊的法器不成? 努热瓦第一个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那个茶杯反复确认,那个茶杯就是贵宾室里最常见的茶杯,大概十几块钱一个,根本不是什么法器。 断风水,有八卦、奇门、心易法和巫咒等,但多数还是需要借助法器或实物。这个神秘的女子居然用一个十几块钱的茶杯…… 很多人陆续围了过来,望着那个茶杯,面面相觑…… 她,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别忘记点击收藏啊! 第20章 有位高人,在此一方 省体育馆的这番动静,在玄门世界引起了轩然大波,一传十,十传百,一夜之间,很多人都听说了n省有一位神秘高手。 茶杯在手,天下我有,杯盖开合间,犹如风雨骤来,零落了千红万紫,让众国玄门高手颜面扫地。 而且最关键的问题就是没有人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当日在场的人只觉得应该、可能、感觉上是一个女人。可是男人也有长头发的。谁都没能看到他的真面目,所以这事谁能说得清楚。 有位高人,在此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自此很多人无功而返,同时心生警惕,迅速收拾包袱,快快离去。在这个不受人类法律约束的世界里,这个神秘高手没有下狠手,并不代表不会下狠手。人间自有无穷的富贵,何苦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 当然,也有人怀着诡异的心事不肯放弃。 但不管如何。一场风云际会后,在玄门世界中留下了无数传说。 而时间回到当天比赛结束后,这位传说中的“高手”,正哆哆嗦嗦的被人拉着钻在一个避风角落的烤羊肉摊子上,哼哧哼哧地啃着烫嘴的羊肉串。 刚从烤架上烤好的羊肉串,香味扑鼻的油脂滚烫欲滴,应某人要求撒了过多的辣椒粉,显得有点鲜红耀眼,让人很有食欲。 阿秀呲啦着小嘴,不知道是辣的还是烫的,不停的哈着气,然后继续埋头捧着羊肉串奋斗着。 顾宥真有点傻眼,看着她面前的一堆金属扦子,很是无奈,“你吃饱了没?” 阿秀很是气恼,“我今天可是下了血本了,现在虚弱的很。吃你几串羊肉串怎么了?难道还不应该?” 这连停顿都没有的一长串话,讲的是两件事情。 下血本和虚弱,是指她后来在比赛现场与众人斗法; “不应该”是指她救了顾宥川的事。 但她把这两件事情凑到了一起说,并不是为了忽悠或者误导顾宥真。前面她只是陈述事实,但讲到了后面,她明显有点委屈起来。要不是我那两道符咒,你家那位帅哥哥如今应该躺在医院动弹不得,我不过吃了你几十串羊肉串, 分卷阅读32 难道很过分吗? 可惜说话是不带标点符号的,顾宥真自然会意错了。但是今天贵宾室内发生的事情,很明显已经超过了他的理解范围。作为一个品学兼优的高中生,很明显他对未知事物好奇多过畏惧。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开水洒在我哥的手臂上会冒烟,而且没有烫伤他,那后来他吐出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你把那个东西怎么处置了?” 阿秀瞪他,啃着羊肉串,不肯说话。 顾宥真却不肯罢休,虽然今天在贵宾室里,他装傻充愣蒙混过关了。可是顾宥怀明显不相信,而且目光下意识地就看向了阿秀站过的地方。 顾宥真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不能被更多的人知道,但前提是他得知道是怎么回事,才能帮助阿秀。顾宥真用目光表达了他的坚持。 阿秀被他看得有点失去了胃口,本来想随便编个什么段子忽悠他一下,可是看着顾宥真执着的目光,阿秀突然就改变了想法。 “我有一个很厉害的师傅,还有几个很厉害的师兄。”她无意识地放下了手中的羊肉串,迎上了顾宥真的目光。 她看着顾宥真的眼睛,但视线的焦点却落在了非常遥远的地方,似乎看到了或者回想起了很多的东西。 “他们很厉害,擅长很多东西,你今天遭遇的事情他们也懂,所以我恰好知道些皮毛。” 顾宥真觉得阿秀说的是真的,因为她脸上的表情很复杂,远超过一个花季少女对于人生的感悟,“他们人呢?” 阿秀的眼睛里涌起了浓浓的悲伤,“他们把我弄丢了,我找不到他们了。” 阿秀说得云山雾罩,顾宥真似懂非懂,可是他看着阿秀瞬间有了泪意的眼睛,突然就不想再继续追问了,他有点愧疚,因为阿秀看起很伤心的样子,于是他诚心诚意地一抬手,“老板,再来四串鸡翅膀。” 阿秀满怀的忧思被几只鸡翅膀扇得一干二净,她扑哧一声笑出来,“你真信啊?” 顾宥真认真地看着她,“只要你说的,我就信。” 阿秀想笑,却有点笑不出来,“我想喝酒。” “不行,”顾宥真严肃地说,“你还未成年。” “切~”阿秀很是不屑,当年她才十二岁,师兄就带着她偷喝师傅埋在后山的陈年佳酿了。 你不买难道我就喝不成了吗? 似乎看懂了她的眼神,顾宥真无奈的挠挠头,喜欢上这样的姑娘简直就是自讨苦吃啊,而且他居然还这么的隐秘地自得其乐,“老板,有米酒或者啤酒吗?” 老板很贴心地送了两小杯温过的米酒过来。 顾宥真帮她启开放到了她的面前。 阿秀不再说话了,一边咪着米酒,一边啃着鸡翅膀和羊肉串,神态间快活无比。就在顾宥真以为她不会再提到那个问题时,阿秀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认真的看着他,“你读过吗?” “当然!”顾宥真是品学兼优的孩子,但是品学兼优跟读不读没什么关系。 “读些什么?”阿秀问。 “什么都读,历史,侦探,武侠,玄幻,推理,游记等等。”顾宥真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个。 “那你读过风水吗?” “风水,阴阳师?”顾宥真想起了一部日本的动画片。 阿秀认真的想了想,“那个其实也算。” 顾宥真挑眉表示不解。 阿秀小脸有点发红,刚才喝得太高兴,以至于酒劲来得有点快,她举起羊肉串遥遥指向着寒风冷冽的天空,“风水,古称堪舆术。堪者,天道,舆者,地道。最终的目的是想达到天人合一。” “然天人合一,各家有各家的法门,于是世间就有许多的流派,从而有了各种奇异莫测的手段,你家的那位帅哥哥今天遭遇的便是其中一种小手段,并不怎么稀奇。” 顾宥真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真的假的?” 阿秀耸耸肩,显得满不在乎,“你信便信了,不信,反正我喝酒了,就当我酒后胡说八道就是了。” 顾宥真还有些青涩的表情显得格外的可爱,阿秀托腮看着他英俊的眉眼,唇角不自觉就带上了点微醺的笑意。正是赏心悦目啊,她对自己说。 顾宥真愣了半天,突然端起了那杯米酒猛地灌了自己一口,“难不成你就是中写的那种大隐隐于市的那种高人。” 阿秀笑眯眯,夸张地点点头,很想看看顾宥真的反应。 顾宥真很认真地看着她很久,眼神一片肃然,然后冷静地说了一句,“一个连四百米都跑不及格的高手?” 阿秀脸上的笑顿时挂不住了,她拍案而起,越过桌子,扯住顾宥真的袖子,就要揍他。 两个人笑闹成一团。 在烧烤摊的马路对面,零零散散地停着几辆车。 而其中一辆,里面坐的是顾宥真的二哥顾宥怀,他看着笑闹成一团,亲昵却不过分的少男少女,眼神深如古井,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直到对街那对少男少女吃饱喝足,跑去了公交车站坐车回家,他才缓缓地发动了汽车离去。 他不是顾宥真,他是顾家未来的主事人顾宥怀,他的阅历自然比顾宥真丰富了很多。刚开始他在贵宾室外的走道看到了阿秀和顾宥真,他以为自己想多了。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他的直觉告诉他还是想得太少。尤其是阿秀如何能端着那只茶杯走进了顾家人挤成了一团的圈子,而且准确的接住了顾宥川吐出来的不明物,转身就走。 宥川吐出来的是什么?是什么时候遭人下的黑手,宥真端过去的是不是两杯开水,为什么能解决宥川身上的问题。他看得出来宥真隐瞒了些事情,但是宥真眼中的迷茫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所以要解开这个谜团,只有从阿秀身上入手。 赛事结束后,顾宥真跑去堵阿秀了;而他却找人去查了阿秀。 但是让他更加疑惑的是,这个小姑娘除了长得漂亮点,成绩比宥真还好一点,家境一般,除了父亲在刑侦工作,根本没有任何特别。 难不成是从她父亲那里得知的这些不为人知的事情?顾宥怀摇了摇头,决定将这事儿先放一放。 他暂时放下了,可有些人却放不下。 在西南某省,有一处农家,有人在观星。看到夜空中那颗分外明亮的星星时,不由得手舞足蹈,狂喜不已。 在N省省城的郊外,今日在赛场中现身过的一位风水师,在前去机场的途中,特地绕道到这里的某个别墅,拜访了一位贵人。 这些阿秀并不知道,不过估计知道了她也不会放在心上,多数可能是一笑了之,再不然,还是那句老话,it es,it will e. 该来的总会来的。 所以 分卷阅读33 她心安理得的回家了,所以她开始每天拿着阿旁怀的工资卡开始在商场里上下求索,给阿旁怀和自己添置新年的衣物;每天早上锻炼完之后,在菜场和超市里蹓跶,开始在自家的厨房里忙碌。她忘记了体育馆的赛事,忘记了寒假作业,偶尔会想起顾宥真的那张帅脸,但更多的是像个孩子一样,惦记着今年的新年能收到多少的零花钱,和老家的烟花今年会不会很好看。 第21章 山道有行人 - 上 又过了一周左右,进了腊月二十,阿旁怀放了假,整日带着女儿到处游逛。他们父女搬来了省城半年,却连一处风景名胜都没有去过。阿旁怀虽然知道女儿成熟稳重,但是还是心有愧疚的。 阿秀觉得能跟父亲一起到处走走看看,也是很开心的一件事,只是,这天要是再暖和一些就更好了。 N省省城的西南处有山,夏日时,林荫遍布,鸟语花香,实在避暑的好去处。但是冬日来,未免太过萧条了些。 阿旁怀拉着阿秀走在山道上,心中有点懊悔,“这是什么名胜啊!早知道什么都看不到,连个人影都没有,还不如在家里待着呢。” 阿秀喘着气,鬓角微汗,回眸向山下看去。 满山的绿意已经枯黄,在冬日望去,的确太过于惨淡。然昨夜的一场小雪,犹如神来之笔,让这苍茫的山水陡然生动起来。绕山而行的水,仍然是绿的,缓慢而幽静地流淌,那些隐在林间或水边的黑青色瓦房被白雪描出了轮廓,犹如在宣纸上被浓墨描绘,深浅相间,好一副冬日山水。 阿秀跟阿旁怀爬到了山顶,站在庙宇的钟楼前,从那宽宽的矮檐下挑目远望,山河满目,千峰一色,巍巍壮观。 如此大好风景,都是她父女两人的,这是何等惬意的事情。 阿秀拍着栏杆,前俯后仰地哈哈大笑,阿旁怀不知女儿笑什么,但女儿高兴,他也高兴,所以很憨厚地呵呵笑了起来。 雪后初晴,风并不大,笑声在山间回荡,传出了很远很远。 惊动了山道上的两拨行人。 时近年关,再加上这冬日山中萧条,已是游人罕至。居然先后有三拨人在这山道上跋涉,的确有些少见。 第一拨,自然是已到山顶的阿家父女。 第二拨人,人数比较多,衣衫华贵,周围有数名精悍地青壮男子,身着统一的黑色衣服,围着中间的一位老者和一个年轻的女人。那名老者头发已经花白,脸上气色红润,显得精力充沛,眼见都快爬到山顶了,仍然轻松有余的样子。 而那名年轻的女人,穿着红的耀眼的羽绒服,走在这苍白的山道上,远远看去,像一团燃烧的火。其实即便是走近了看,她也像一团火,她长得很漂亮,是极具侵略性的那种美,用四个字来形容,也只有艳色逼人比较合适。 她的体力明显不如老者,大口地喘气,却不肯要旁边的人扶她一下。听到笑声,不禁挑眉冷哼,“哪里来的蠢货?” 老者微微偏头一嗮。 那红衣女郎容颜更冷,“这冰天雪地不在家里呆着,跑到这荒山野岭来发疯,不是蠢货是什么?” 老者也不生气,似乎很宠她的样子,“他们是蠢货,在发疯;那我们又是什么?” 红衣女郎忿忿不平,“我也想知道我们这是在干什么?但你不肯告诉我原因,我除了当一个蠢货,还能做什么?” 老者心中叹了一声,“你呀。”望着这个自己最喜爱的孙女,他实在是不忍心训诫。只得低头继续沿着山道向上行走。 红衣女郎拧眉看着老者的背影,很是不痛快,但毕竟是最疼爱自己的祖父,她只得跟了上去。 山道是石阶,有些地方被游人踩的有点滑,再加上昨夜的初雪,很容易不稳。可是他们这一行人也不知道穿的是什么鞋子,稳稳当当,居然一点打滑的迹象也没有。走得不快也不慢。 而在他们下方的另外一拨人,则步伐特别的快。这一拨只是一个人。 他穿着老旧的军绿大衣,却没有扣上前襟的扣子,露出了里面的棉衣和棉裤,脚上是一双老旧的已经看不清原本颜色的棉鞋,他头上带了一个雷锋帽,因为走得太急,两侧护耳的部分耷拉了下来,看起来像个游走在火车站门口的破烂混混。他背后背着一个很大的包,似乎很沉,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脚下还是很轻快,在到达山顶天门的时候,后面的那个人居然赶上了前面这拨的贵客。 按道理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看两拨人衣着举止,似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的地方。 可偏偏最后来的这个衣着太过于普通,甚至破落的人,居然走到了前面这拨人的面前。 他低头望着掌心的一个罗盘,那里面的磁针跳得比他的心跳还快,但大概的方位还是指向面前这个红衣女郎。 军大衣很不确定,一手伸进雷锋帽里,使劲挠了几下。“哎,我说你们等等……” 军大衣开口了,他的声音很洪亮很年轻,带着很浓重的地方口音,所以一下子,对面那拨人居然没有一个人听懂他在说什么。 但是黑衣的保镖们非常迅速地将老者和红衣女郎围在了中间,冷漠地注视着军大衣。 “我是来找人的,我没有恶意的。”军大衣不知道跑了多远的路,骤然停下脚步,他自己都觉得热得受不了。他一把摘下了帽子,露出一头浓密的黑发和一张方正的脸。 他的头发被雷锋帽压成了很奇怪的造型,但是即便是没有帽子,他那头太过浓密太过长了些的头发也没有任何的美感或时尚可言。他的脸自然也没有什么美感或者时尚可言,他肤色是很少见的古铜色,有点像七八十岁的那种乡村老汉,但是没有一条褶子或者皱纹,因为他还年轻,二十多岁的样子。但也有可能更年轻一些。 军大衣看着面前这些表情严肃的黑衣人,有点紧张,他仔细地回想着家中的那台黑白电视里每天播放的新闻联播的口音,尽量让自己放松一些,然后模仿着播音员的说话方式,“我是来找人的,你们不要紧张。” 虽然不标准,但是黑衣保镖这次听懂了。 红衣女郎听着他中气十足的拿腔拿调的说话,带着嘲弄的笑声就响了起来。“找谁,当然是找我,还能找谁?” 军大衣有点囧,结结巴巴地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找你,但应该是找你。” 红衣女郎心想你说什么废话呢,这荒山野岭地你都能契而不舍地追过来,除了找我,还能找谁? 不怪红衣女郎如此自信,她如今是当红的女明星,追在她后面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像这样疯狂的粉丝,她见的多了。 “拿来吧。”她微微一呔,今日她难得跟祖父一聚,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烦人的家 分卷阅读34 伙身上,也不想把事情搞得更加糟糕。 “拿什么?”军大衣很不解。 “你不是要签名吗?难不成还要合影?”红衣女郎瞪大眼睛,看着军大衣,他是疯了吗?就这种形象也敢跟她要合影。 军大衣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为什么要签名,为什么要合影?” 两人隔着黑衣保镖组成的人墙大眼瞪小眼。 军大衣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他突然围着黑色保镖开始兜圈子,就发现手中的罗盘仍然在跳动,但指向依然维持着最开始的方向,并不是红衣女郎,他觉得自己更热了,脸还有点发烫。 军大衣微微一鞠躬,“对不起,是我找错人了。”说完他就沿着磁针的方向继续向前狂奔而去。 红衣女郎有点回不过神,他不是来找她的?那她刚才的举动算什么,自以为是?她抿着唇,狠狠地看着军大衣的方向,轻轻地喝了一声“去死。” 脚下却不由自主地往军大衣的离去的方向前行,她倒要看看这个不知所谓的人到底是来找谁的? 老者刚才瞄到了军大衣手中的罗盘,那个东西明显是个古物了,他平日里把玩古董无数,眼力还是有的。他也有点好奇那个军大衣是做什么的,所以没有反对,也跟了上去。 军大衣哪里有心情去理会他们,他一路不停的低头看着掌心的罗盘,确认着方向,一边庆幸今天自己的运气真不错,这要是换到了汽车站那些地方,可怎么找啊。 从山顶的天门平台再往上的钟楼,也只有一条山道,军大衣看着不停变化方向的磁针,心中很紧张,如果错过今日的机会,回到那都市里的茫茫人海,他得猴年马月才能找到那个人? 山道当然是依山势而建,哪里可能像城市里的马路那么笔直宽敞,军大衣再心急也看不到磁针所指的方向是否有他想要寻找的人。 这时,从上方传来一阵隐约的歌声。“……行人过尽烟光远,立马任河流,茂陵风雨秋……壮年何事憔悴,华发朱颜不解忧,……借他只手回澜……临水且渡弯舟……” 唱歌的人是一个女子,声音并不高亢,要不是今日山中无人,只怕想听见都不容易。 可红衣女郎却急急地往前走了几步,一反平日的傲色,竟然听得格外认真。她受过声乐培训,也出过专辑,但是这个女声所唱得腔调极为特别,竟然闻所未闻,而且很明显歌者是随兴而歌,唱到高兴了,声音就大些,但也有细微处,几乎细不可闻。但总结成一个词,那就是非常好听。 渐渐地,歌声清晰了起来。有两个身影出现在了山道上,正是阿家父女。 阿秀原本正唱得高兴,可忽见下方山道上有人,她立刻就闭上了嘴巴。 军大衣看看她,又看看掌中的罗盘,似乎有点不敢置信,毕竟他刚刚才找错过人。 而当阿秀与他擦肩而过时,那磁针抖得跟打了鸡血一般,跟着阿秀的步伐缓慢地转了一百八十度。 军大衣激动地一把上前就要拉住阿秀的衣袖。 紧跟在阿秀身后的阿旁怀眼神一凛,出手如电,拍向了军大衣的手臂。 第22章 .山道有梅 军大衣看起来憨厚老实, 而且还背着一个半人高的背包, 可身手一点也不迟缓。他左手握着罗盘, 不方便阻挡, 去拉阿秀的右臂立刻化伸为垂,迅速反手曲起,竟以手肘的部位推向了阿旁怀。 阿旁怀面色一沉,丝毫不退, 虽然山道崎岖, 他在那陡峭的石阶上暴起抢前了两步, 将阿秀挡在了身后。 两人出手快如闪电,没有任何花架子, 完全是以招换招,谁也不沾便宜的那种。 山道下方的老者和红衣女郎看得一愣, 不知道为何两人打了起来。然而他们身边的黑衣保镖们看得心中警铃大作,未想到今日只是随意出来游山玩水, 居然在这荒山野地碰上了两个高手。 “先生,这两个人太厉害, 我们还是离开比较好。”保镖的头领额角冒汗,恨不能立刻带着老者和红衣女郎离这两人十万八千里才好。 红衣女郎细眉微挑,“你怕什么, 他们要是想动手, 早就向我们动手了。你们平日不是牛皮哄哄的吗?一副天上地下舍我其谁的样子。” 保镖的头头领脸色很不好看, 他们再厉害, 也是从部队出来的人, 现在又没有佩枪,怎么赶得上这两个人。 老头笑笑,替那个保镖的头领解围,“民间藏龙卧虎的能人异士多了,不要看不起人。你们也别担心,我们且先看看,说不定这两人也是一场误会。” 保镖头领无法,只好紧紧地围在这两人的身侧,红衣女郎的细眉又挑了起来,“让开点,你挡在我们面前,我们还看什么?” 挡在她前方的保镖们情不自禁地背着她齐齐翻了个白眼,但没办法,只能让开。 阿旁怀和军大衣两人已经从山道上打到了山道下的石坪。 阿旁怀双拳,但那个军大衣只出了一支手,两个居然打了个不相上下。 阿秀站在山道上,有点惊讶,这个军大衣有点意思,哪里冒出来的这么个人? 山道侧有金黄色的腊梅,疏枝微斜,意境横生。阿秀随手折了一枝,从山道上往下走了几步,定定地看了一会,突然将手中的那枝腊梅敲了下去。 激荡的拳风中,纤细轻窕的黄色花瓣在枝头轻颤,始终没有坠落,但那香味却随着拳风飘荡开来。 黑衣保镖的头领很惊讶,他本以为这位少女只是平常人,但如今看来,光是这份眼力就很不寻常了。这枝梅花轻轻落下,正好敲在了交手两人的空袭之处,时间再巧妙不过。 阿旁怀和军大衣同时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望着对方。 那山道石阶,阶窄且陡,阿秀就站在几道石阶之上,却比军大衣高了一个头。她重新抬起那枝腊梅,随意地立在胸前,然后,问军大衣,“有事?” 军大衣连连点头。 阿秀看他憨得可爱,又问道“何事?” “找人。” “找谁?” 军大衣这次不说话了,他向着阿秀伸出左手,掌心向上,露出了那个金黄色的罗盘。 那个金黄色的罗盘跟普通的罗盘有些不同,看起来像个超大型的怀表,表面有着古朴典雅的阴刻,那些深深的纹路中生长着一些铜锈,看起来像蓝绿色的青藤缠绕着整个罗盘,精美而华丽。中心天池里面的那根磁针不停的跳动着,幅度浅浅地减缓,直到完全静止,这整个过程中,它的方向一直指着阿秀,从来没有改变。 阿秀定定地望着那个罗盘,脸上的笑意渐去,双眼中渐渐有了湿意。 “天罗。”她说道。 只是这个词,她的发音很奇怪,连站在她身边的 分卷阅读35 阿旁怀都没听懂。 但是军大衣听懂了,他的脸上的表情惊讶、狂喜、悲伤、解脱、难以置信、如释重负……他可能有生以来都没有在一瞬间感受到如此复杂的情感,最终,他双手托起那个罗盘,扑通一声,跪倒在阿秀的面前。 他身材很高大,双手很长,而且举得很直很高,所以即便是跪了下去,阿秀也能轻易地拿到他手里的东西。 阿秀拿到了,握着那个还有体温的罗盘,她细细地抚摸着,神情间很是柔和。 不远处的老者看在眼中,只觉得这个少女的表情很怪异,一个豆蔻年华青春懵懂的少女,如何会有这么沧桑的表情,而且毫不违和,这本来就是一件很怪异的事情。 军大衣在阿秀接过他手中的罗盘后,就往后膝行了几步,端端正正地给阿秀磕了三个头。磕完之后,就那么匍伏在地上,纹丝不动。 红衣女郎又一次挑起了眉毛,嗤笑道,“什么啊,谁编的剧本,想要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这情节也太烂了些。” 她声音刻意提高,嘲讽意味更是丝毫不掩饰。 阿秀听到了,却像没有听到一样。将那个罗盘小心地收到了胸前的拉链口袋里,然后走下石阶,弯腰扶起了军大衣,“辛苦你了,起来吧。” 军大衣低声说了句不敢。非常恭敬地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形因为恭敬而显得有点可怜。 阿秀笑笑,“你跟我回家吧。” 军大衣忙说好。 阿秀又指指站在自己身后瞠目结舌的阿旁怀,介绍道,“这是我父亲。” 军大衣很窘迫,差点要跪下,给阿旁怀也磕头。阿旁怀忙拦住他,“不用,不用。小伙子,身手不错啊!” 军大衣憨厚地挠了挠头,呵呵地笑了。 阿秀也笑了,带着他们俩向下山的方向走去。 两队人马擦身而过时,红衣女郎冷笑了一声,阿秀看了她一眼,很和气地说了一声,“有病,就要治。” 红衣女郎眉宇的暴虐和嘲讽之意更浓,张口要反驳两句。 阿秀却不再看她,手持那枝梅花,轻嗅着飘然而去。 没人跟她吵架,她还能对着谁发泄,难道对着这空旷的山谷?她又不是骂不过人的神经病。 红衣女郎愤然,很想冲上去跟阿秀大吵一架,分辩个明白。但是老者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她说的对,有病,就要治。” “她才有病,我没病。”红衣女郎气得满脸通红。 “躁郁症也是病,每天像个火药桶一眼,逮着谁忿谁,这难道不是病?”老者慢条斯理地问。 “我看不惯他们,难道还不许我说两句。” “如果一个人看这个世界什么都是错的,那么最大的可能,不是这个世界错了,而是他的眼睛出了毛病。”老者缓缓放开她的手,“即便是这个世界错了,谁又会有那么多的闲工夫非要去一样一样嘲讽一番、修正一番。控制不住自己,什么都要喷一下,愤慨一下,修理一下,你这不光是有躁郁症,还有强迫症。这种病,通常都属于神经病。” 红衣女郎气得发抖。 老者看着她,爱怜地总结了一句,“有病,就要治啊!” 红衣女郎只觉得一团火憋在胸口,恨不得找个人大吵一架,可是那样除了更加证实“她有病”是对的,还能有什么用。 于是,她更加郁闷了。 第23章 .原是故人来 陶道士这几天忙得口舌生烟。 倒不是因为时近年关置办年货什么的, 而是他这半年来声名鹊起, 来找他看风水批八字的人越来越多。 刚开始还有半夜在门前排队的, 后来居然还有黄牛开始贩卖预约了。被他小整了几次, 黄牛不来了。可是止不住有钱人用钞票猛砸已经排上号的小老百姓。左邻右舍都因为他发了一笔小财,所以他人缘越发的好了。 而且知道他一天只见一拨客人,所以有不少人都是七大姑八大姨的一起来,非缠着他打包着一起看。 这风水命理又不是批发!饶是他在江湖修炼了多年, 应付起来也是头痛。 今日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居然还有人在敲门。 陶道士有点头痛, 但还是扬声问,“谁啊!” “我。”院门外响起了一个清亮的女生。 陶道士惊喜地迎了出去, “先生,您怎么来了?” 院门外站着的是阿秀和一个大高个, 只是这人的一身打扮差点没让陶道士眼珠掉出来。这位兄台是从上山下乡的年代穿越来的吧,整的打扮如此与众不同。 陶道士不敢怠慢, 忙道“快请,快请。” 阿秀带着军大衣走进了陶道士的家中, 她吩咐陶道士,“你去订些饭菜,晚上我们一起吃。” 陶道士很是欢喜, 这半年, 虽然每个月都阿秀见上几面, 但从来就是上课喝茶, 没有更多的交流。如今阿秀主动说在这里吃饭, 他顿时如同中了大奖一样,但是,“这位是?” 他看着军大衣。 阿秀向他挥手,“我有话要跟他说。” 陶道士顿时明了,忙带着小孙子,一起出门去置办晚饭了。 阿秀对军大衣说,“你坐吧。”给他倒了一杯水。 军大衣有点儿紧张,规规矩矩地坐下来。 阿秀从口袋中掏出了那只罗盘,神色很是怀念,“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为什么来找我?为什么会有这个?” “我姓李,叫李同垣。我家世代居住在西南。”他从自己那个硕大的背包中取出一个用层层油布包裹起来的东西,双手递给了阿秀。 阿秀接过打开,居然是一本比砖头还厚的家谱。她翻开第一页,那第一个名字跃然于纸上。 李踆化。 四师兄的名字。 阿秀手指微颤着摸索着那个名字,这么多年了,没想到四师兄居然还有一支血脉流传在世间。 李同垣继续道,“我家有主训,长房长子世代不得离乡。但是家传的风水术也只能由长房长子继承,包括这本家谱。同时祖宗还有遗训,并留下了一副星图,如果有一天出现了这样的星象,长房长子才可以离开家乡,找到那个认识天罗的人,拜他为师,然后……”李同垣挠挠头,觉得下面的话有点不太好说。 “然后?”阿秀合起了他的家谱,很慎重地交回给她。 “然后带你回我的家乡。” “跟你回家?”阿秀愕然,“做什么?” 李同垣,“我也不知道。□□的时候,因为十里八乡都知道祖父会风水,被当成了四旧典型,受了很重的伤,他临终时没能说清楚,我爸也只学到了些风水的皮毛,到我这里就又差了些。我爸临终前将这些告诉了我,所以我就来了。” 阿秀沉吟了许久,实在 分卷阅读36 想不出为什么,转而问,“那你家还有什么人?” 李同垣道,“长房就我一个,母亲也在前年过世了。叔伯姑姨倒是不少。只是平日里并不怎么往来。” 阿秀看着这个有点紧张的年青人,觉得他很有意思,“你今年多大?” “刚满二十三。” 阿秀惊讶,看他长得一副老成憨厚的样子,她还以为他三十了呢。“我今年还没有满十八,你还要拜我为师吗?” 李同垣点点头,“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这是李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秘密,老祖宗肯定有他的道理。” 阿秀满意的看着他,虽然不知道他学习能力如何,但最起码李同垣孝顺、憨厚、坚毅、不贪婪这几点还是让她相当满意的。光是能千里奔波、契而不舍地找到她,并且把天罗还给她,这样的品性,如今已经很难找了。 “那你还等什么?” 李同垣愣了一下,这才明白了过来,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阿秀身前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师傅在上,请受礼。” 嗑完之后才发现居然没有茶,他张望了一下,只好捧起刚才阿秀倒给他,他还没有来得及喝的水,又捧给了阿秀。 阿秀想笑,也很感慨,“你家的秘密,以后时间到了,我再讲给你听。但是我跟你家的渊源倒是可以让你知道。” “你家先祖出自我的师门,这天罗就是师门旧物,也是凭证。难为你家世代守信,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找到我。” 李同垣认真地听着,他虽然性情憨厚,但是并不笨,尤其是阿秀说道“这么多年”这四个字时,他能听出一些深刻的感慨,虽然不明白,但他相信迟早能明白。 阿秀弯腰扶了他一把,“起来吧。” 李同垣很听话地在一边坐下,认真地回答着阿秀的提问。 大约一个小时以后,陶道士带着小孙子回来了,他居然拎了两瓶茅台和两瓶饮料,因为他也不知道阿秀会喝哪个。 不一会儿,饭店的人送菜上门,陶道士忙着摆桌,李同垣忙站起身来帮忙。陶道士仔细打量了他一下,他虽然衣衫老旧,但是并不脏,双手也很干净,连指甲都剪得很整齐。是个有意思的人,陶道士心想。 等大家都入了席,阿秀就介绍了,“这位是陶满贯,人称陶道士,算是我的大弟子,你要称他一声师兄。” 李同垣忙站起来,端起了酒杯,敬了陶道士一杯,“大师兄。” 陶道士忙道不敢不敢,心里却很高兴。 阿秀指了指李同垣说,“这位是李同垣,今天刚刚入了师门,行二,是你的师弟,以后你要多多照顾他。” 陶道士很高兴,忙回敬了一杯。 阿秀今天还是很高兴的,“他刚刚从老家来,就暂住你家,你好好照顾他。” 陶道士连连点头,“理应如此,理应如此。” 餐后,阿秀没有久留,吩咐了陶道士些琐事,就回家了。毕竟今天这个事情还是要跟阿旁怀说一下的,不然他那个爱操心的性子,还不知道要怎么担心。 陶道士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眼力心劲儿那是哪样都不缺。阿秀既然特地嘱咐他好好照顾李同垣,而且这么久了,阿秀也就吩咐过他这一件事,他当然要办的漂亮。 待阿秀走后,他便拉着李同垣和孙子小杰,一起去澡堂泡了个澡,找了个理发店给李同垣理了发。在路边的服装店先简单的给他买了两套衣服先换上,第二天便带着李同垣杀去了市中心商场的男装部门。 第24章 .冒失 陶道士带着李同垣去了省城中心的百货商场。 既然能在省城排上号的大型商场, 气派规模当然都没得说。李同垣看着这光鲜亮丽的建筑, 有点紧张无措, 他在电视上看到过, 但是还真的没有进去过,实在太有距离感。 尤其是当陶道士把他带到男装部门,他看到了标签上的价格,舌头都不利索了, 附在陶道士耳边悄声说, “大、大师兄, 不,不行, 这太贵了,无论如何都不能买, 这一件衣服,赶上我们那里一年的收成了。” 陶道士自从受了阿秀启发自行“领悟”之后, 那过去的道士行头基本上已经弃之不用了,打扮得是稳重又时髦, 务必时刻给客户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一看李同垣看到标价吓成这样,忙安抚他,“放心, 放心, 这是先生交代的, 我们给人看风水, 也要有专业形象的, 这个服装和打扮也是专业形象的一部分。自古以来,都是先敬罗衫后敬人,你就说你要是还像昨天那样的打扮,谁肯相信我们是有真本事的?那绝对是砸先生的招牌。” 李同垣觉得他说地有点道理,可是,“可是先生是谁?” “先生就是师傅,她不愿意别人知道她的身份,所以以后你也称她为先生就好。” “哦哦。”李同垣忙点头,可是一想起那标牌上的价格,他有点想哭,“可是大师兄,这实在太贵了,我买不起啊。” “放心,”陶道士小小的嘚瑟了一下,“这些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以后带你去见客户的时候,你再穿。一会我再带你去挑几套日常的,让你平日换着穿。” 李同垣很老实地说,“大师兄,我挺想说这些算我跟你借的,但是看这个价格,我估计把我卖了也还不上。” 陶道士乐了,“你放心,别说这几套衣服,即便是这个商场,如果先生想要,也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先生既然已经收了你,你只要用功,好日子自然在后面。”陶道士还有一句话没说来,他考虑的是,自己年纪已经大了,而李同垣才二十多岁,结个善缘,日后要是自己两眼一闭先走了,小杰也能请他多照顾些。 李同垣很是过意不去,但觉得陶道士说的也很有道理,而且他的确从来没有穿过这么好的衣服,心里很高兴。 陶道士付完款,带着李同垣继续在男装部门挑选着,不光给李同垣买了好几套,给小杰和自己也买了几件过年的新年。三个人大包小包的,开开心心的很是应景。 售货员们看见这样的客人那也是开心的了不得,这简直就是送业绩的财神啊,温柔体贴无微不至,又是送热饮又是送小吃。把小杰撑得实在憋不住了,拉着陶道士的衣袖直晃,“爷爷,我要上厕所。” 陶道士让李同垣坐在这家专卖店的沙发等着,自己带小杰去了厕所。 售货员见缝插针,捧上了明年春季的新款样本,让李同垣欣赏。 李同垣哪里能“欣赏”出个子丑寅卯来,要么都是黑的,要么都是灰的,要么袖子短点,要么领子高点,可基本上都一样啊。 他只好捧着那本贵宾专用的时装硬刊,跟销售小姐两两对望,笑得好 分卷阅读37 不尴尬。 这时,门口突然又走进来几个人。 销售小姐抬头一望,看清来人的脸,忙迎上前去。 李同垣自幼习武,听力自然比一般人强很多。只见其中一个穿灰大衣的人笑容满面地向其中一位老者介绍,“蒯老先生,云暇子大师是南方最出名的风水大师,这次要不是抬出您老人家的名号,那可真的是请不动啊。” 其中一个穿着中山装样式冬衣的中年人就矜持地笑了,“哪里哪里,过奖过奖。” 蒯老先生呵呵一笑,也不说什么,“今天就有劳大师了。” 云瑕子就捧着一个罗盘,带着助理,开始到处走到起来。 蒯老先生就走进了这家店,在沙发区坐了下来,销售小姐忙奉上茶水。 这么一来,蒯老先生和李同垣正好坐了个对面。 李同垣礼貌地朝他笑了笑。 蒯老原本以为他认识自己,结果看他朝自己微笑致意之后,也不说话,反而跟捧着一个烫手山芋一样捧着一本时装硬刊,觉得他挺有意思。“小伙子,这是要过年了,出来买新衣服啊?” “嗯,嗯。”李同垣看着沙发旁边地上放的一大排购物袋,很高兴,也有点不好意思,“我刚来省城,这是我师兄给我买的。” “师兄?”蒯老微微有点差异,这个词儿,如今除了在电视剧了,平日里听到的可不多了。 蒯老身边围着的几个人不由得侧目,咦,看不出这个土头巴脑的小子还挺有钱,这个师兄出手也阔绰,这地上好几套西装,赶上一个工薪家庭一年的收入。 蒯老哦了一声,笑着说,“那你师兄对你可真不错。” “嗯嗯。”李同垣一个劲儿点头,他的普通话说的不是太好,经常被人鄙视,不过这个老者对自己态度倒是不错,他大着胆子,尝试着跟这个老者聊天,“我师兄对我很好,我先生对我也很好。我师兄说只要我努力,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蒯老已经七十多了,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几句话就听出李同垣只怕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年轻人,不过性格直爽朴实,倒是现在的年轻人里面少见的了,只是不知道能保持多久。 蒯老就跟他聊了起来,渐渐的蒯老的兴致越来越浓,反而是旁边的人失去了兴趣。原来还以为是个不露相的有钱人,原来只是个从农村刚来城市的土狍子。 没一会,那位云瑕子带着助理回来。他在蒯老旁边的沙发坐了下来。 “蒯老,这座商场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小的地方调整一下就好。但是,如果能在商场中心再建上一座水池或者喷泉就跟好了。“ “哦。”蒯老呵呵一笑,“是吗?在哪里建?” 旁边立刻就有助理打开了商场的平面图纸。 云瑕子立刻就伸手在商场的中心一点,“就建在这里。高度要超过两米,宽度要超过四米。” 李同垣很好奇伸头一看。 图纸上标出了具体的商场个门的朝向,通道的方位,甚至还按照云瑕子的要求,找出了商场的中心点,画出了八卦的方位。 李同垣仔细地看了又看,终于没忍住,“您说错了吧,这里怎么能建水池或者喷泉呢?要是在这里建了水池或者喷泉,只怕这个商场每年不是被雨水淹,就是会经常水管破裂,那是要出事的。” 你在说啥? 众人齐齐傻眼,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子全盯住了李同垣,李同垣被看得有点手足无措,“我,我没说错啊。” 云瑕子的助理第一个忍不住了,跳了出来,“请问你是哪位,你可知道我们云瑕子大师是全国文明的风水大师,多少达官贵人排着队都请不到他,你这人怎么就敢当着大师的面胡说八道!” 云瑕子脸色不虞,朝着灰大衣,“请问这位高人是?” 灰大衣也是一脸茫然,他刚才跟着云瑕子到处走走看看,根本不知道李同垣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时,陶道士带着陶杰走进了专卖店,“同垣,等久了吧,小杰这孩子贪嘴,所以……咦,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李同垣,有个人横眉竖目的,恨不得把李同垣给吃了。 而李同垣一脸无辜茫然,根本不知道为什么。 “师兄。”李同垣有点委屈,就指着咖啡桌上的那张图纸,“这位先生说要在这里开一个喷泉或者水池,我说不能开……” 李同垣还没说完,陶道士已经秒懂发生了什么,他忙给李同垣使了个眼色,不然他再说,往前走了两步,“哎呀,真对不住,完全是误会,误会,是我家这个……”他含糊了一下称谓,继续道,“太冒失了,我代他向这位大师赔礼道歉,实在是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啊。各位请继续,我们这就走。” 第25章 .规矩 陶道士这么一说, 蒯老的眼睛里倒是生出了几分兴致, 这个师兄跟这个师弟年纪相差的太大了, 而且一看就是一位老江湖了。他不让师弟往下说, 肯定是不想得罪云瑕子,但道歉的话里却只说这个师弟太冒失,是个误会。 这个师弟这么耿直的性子,看一眼就说这个水池不能修, 恐怕这个水池真的有点问题。 蒯老就笑笑不说话。 那个云瑕子的助理却不依不饶的, 这是从哪里杀出来的程咬金, 难道不知道风水这一行的规矩吗?本来今天一切都顺顺利利的,他这一句话, 只怕今天红包就要少了一个零了。“你这么不负责任的一句话,说完就走了, 可我们今天的工作要怎么继续下去,而且你以为污蔑了大师就一句赔礼道歉就完了, 今天你要是不下跪道歉,这事就没完!” 蒯老听得眉毛一挑, 望了云瑕子一眼。 云瑕子耷拉着眼皮子,完全没反应,的确, 多少人请他看风水, 哭着下跪的又不是没有, 而且今天被这个小子当面拆台, 要是不强硬一点, 他还怎么混。 陶道士也不恼火,脸上还带着微笑,但态度却不像刚才那样的软和了,“这位先生,这么说就有点过了。若说是坏了规矩,我刚才已经诚心道过歉了,若觉得还不合适,今晚我们可以设宴赔罪。不知道是否可以?” 那位助理态度很是强硬,“你以为谁都可以请到大师吃饭?” 云瑕子故作大方的一摆手,“算了,这位既然说到了规矩,看来也是同行。只是这位小哥?” 陶道士忙一拱手,“他是我师傅刚收的徒弟,昨天才入门,所以这事的确是我们不对,还请大师大人大量,高抬贵手。” 云瑕子本不想这么算了,可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算了算了,后生可畏。” 陶道士呵呵笑着拱拱手,带着李同垣和陶杰拎着东西走了。 云瑕子看着他们的背 分卷阅读38 影,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了句失陪一下,急步追了上去。这时四人已经站到了店外,云瑕子低声喊道,“还请稍稍留步。” 陶道士一愣,心想你有完没完,老子是按照道上的规矩,不小心拆了你的台,这才低声下气地再三给你赔不是,但是你要是再没完没了的,老子可不怕你。就你这好好的一片日进斗金的商场非要给人挖个漏金口的水平,你恐怕连小师弟的水平都赶不上。再说,即便老子斗不过你,后面还有师傅撑着呢。怕个球! 云瑕子低声问道,“还请问这位同行贵姓。” 陶道士双手拎着购物袋也不跟他见礼,“小老儿免贵姓陶。” “陶师傅,听闻前一段时间,贵省出了一位神秘高手,不知可有什么消息。” 陶道士眼珠一转,呵呵一笑,“不便奉告,就此告辞。” 云瑕子冷笑着看着他们三人离去,眼中阴鹜一片。 回到家中,李同垣心中很是忐忑,“师兄,我是不是做错了?” 陶道士安慰他,“你今天说的没错,只是说的时间地点不合适。你有没有听说过我们这一行的规矩?” “没有。”李同垣很老实的回答。 真的跟一张白纸似的。 陶道士心中感慨着,不过倒也不着急,让李同垣泡了壶茶,顺便给孙子点了两片大字,让他在旁边练毛笔字。 “我们这一行的,一般的来说,有这些不成文的规矩。多收少收一定要收和不能收。” “富贵者多收,因为他们社会影响力比较大,他们的一句话往往可以造福一方,也可以危害一方,所以要多收。” “贫穷者少收,本来他也没什么钱。” “老话说,算命不收钱,等于白送人一条命,其实也是让自己沾了因果,所以不能不收。” “但是,也有三种人,不能收。一,阳寿将尽;二,在劫难逃;三,气数已尽,永无翻身的人。” “还有四不算。哪四不算呢?” “一,不算他人隐私。比如有个男人带着他儿子来算命,可是你一看这个男人命中无子,那么这个儿子是怎么回事,不用算也能猜到个七八分。所以这时,我们很多话就不能说。说了,这个男人怎么办,这个孩子又怎么办?徒生事端罢了。” “第二,不算胎儿性别。有些人传宗接代的思想很重,盼星星盼月亮,就盼个男丁。但是生男生女命盘里早就注定了,说了,搞不好就是一条无辜的性命,所以如果怀男胎还好,有时可以讨个口彩,若是女胎,万万说不得。” “第三,不算凶徒,那些大凶大恶的人,只能委婉地劝一劝,连说都不能说,否则就是引火烧身。” “第四,心不诚的不测。”说到这里陶道士又给他普及了一番捞偏门里金典的一些知识。直说得李同垣瞠目结舌,连连点头。 “再者,风水一行里,也有一个规矩,同一桩风水,两个风水师不碰头。若是第一个风水师做不好,主家请第二个风水师再去调整,这个没有问题。但是像你这样当面说他做的不对,那不光是拆台,这已经近乎踢馆了。” 李同垣觉得脸上发烫,“对不起,师兄,是我做错了。” 陶道士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你师兄我在没遇到先生之前,被人追着跑的经历都有。今天这个真的算不上什么事儿。但是以后小心些,不要主动去得罪人就好了。” 说了这些话,陶道士又特地将阿秀的一些规矩讲给了李同垣听,李同垣用心的一一记下。 他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但事情没有陶道士想得那么简单,结果没到晚饭的时候,小杰就发起高烧来。 陶道士一看小杰印堂里的青黑色,气得手脚发抖,这个什么云瑕子,太心黑了,居然对一个小孩子下手。 好吧,我治不了你,可有人制得了你。 陶道士拿起了手机,就拨了阿秀的电话,“先生啊~” 李同垣被他那凄惨的声音吓得浑身一哆嗦。 第26章 .欺负了老的,来了小的 阿秀赶到陶道士家的时候, 刚过了饭点。 阿秀一看小杰烧的满脸通红, 印堂却青的发黑, 心中就有数了。“谁下的手?” 李同垣心里很愧疚, 要不是他今天说错话,怎么会给小杰惹来这一场无妄之灾。 陶道士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跟阿秀说了一遍。 阿秀眉头紧皱,“真不算个东西。” 她用手指在空中画符,混入了温水中, 让陶道士给小杰喝下并用剩余的擦拭身体。 大概十多分钟之后, 小杰的体温就降了下来, 小脸渐渐恢复了正常,呼吸也平缓了下来。 李同垣跟陶道士都是第一次见到阿秀用这样的手段, 跟看西洋景一眼,眼睛眨都不敢眨。 阿秀又给小杰搭了一把脉象, “好了,小杰没事了。是有人用煞气冲撞了他, 所以才高烧来得又急又快。不过这人用心太毒了,这样的高烧并非病菌感染, 送进医院也没用,孩子只会反复高烧,虽然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但是绝对能折腾掉半条命。” 陶道士确认了小杰没事, 这会儿心事倒没放在云瑕子身上, 他现在抓心挠肺的是刚才阿秀施展的手法。“先生, 你刚才在空中画的那是什么?为什么这么好用?” 阿秀说道, “这个其实是咒术的一种。” “符咒!”陶道士眼睛一亮,“就是我们平日里画的黄表吗?先生你居然能凌空画符?” “不。”阿秀笑笑,“这是道家的死对头,巫咒。” 陶道士不解,“我们经常听人说符咒符咒的,这个难道不是道家的东西吗?” 阿秀又好气又好笑,“你这个半路出家的假道士,回头去多读点书。免得把你师弟带偏了。在历史上,道门与巫门之争不知持续了多少年,你去读读历史或者道门的典籍都能看到其中的影子。回头我给你们列个书单,你们也好好读一读。” “那先生你怎么还会巫咒呢?”李同垣好奇地问。 阿秀哭笑不得,“我会的东西多了,你们能不能学到手,那就看你们的天分了。” 陶道士高兴地直搓手,“一定学,一定学。” 阿秀笑了笑,站了起来,“你在家里照顾小杰。我去会会那个人云瑕子。” “可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李同垣挠挠头。 阿秀道,“你跟着我来就是了。” 出了门,阿秀带着李同垣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司机问,“你们两位去哪里?” 阿秀从口袋中掏出了天罗,不知道在上面做了什么,天罗的指针飞快地转动了起来,最后朝向了西方。 “往西,师傅。” “往西?” 分卷阅读39 司机很奇怪,“总得有个地方啊?” 阿秀二话不说,掏了五百块钱,“您只管开,到了地方,我一分钱都不少您的。” 有钱好说话,师傅二话不说就开了车。 最终,出租车居然还是在市中心的购物中心停了下来。 李同垣咦了一声,“这不是白天师兄带我来买衣服的地方吗?” 阿秀下了车,抬头仔细地看了看周围,时间已经接近了晚上九点。购物的人流明显的少了很多。但是购物中心顶层的灯光很是耀眼夺目,硕大的霓虹招牌在夜空中分外的耀眼,“御宝皇宫?”应该是一个高级饭店,“走。” 李同垣跟着阿秀坐了电梯一直上到购物中心的顶层,一进门,就是一阵带着香味的暖风袭来,脚猜在地毯上,柔软地像是踏在云端。看着其中从未见过的富丽堂皇,李同垣心中飘飘然地不着地,一米九多的大个子觉得有点害怕,他小声说,“先生,我没有带钱啊。” 阿秀有点儿想笑,不理他,对穿着高叉旗袍的迎宾小姐道,“还有最好的房间吗?” 迎宾小姐按捺下心中的惊讶,甜甜一笑,“还有的。不知两位想用餐还是?” 阿秀也回她一个甜甜的微笑,心想姑娘我今天出门就带了五张人头像,幸亏刚才没全给那司机,不然回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家中长辈要请客,所以让我和哥哥过来看一看地方和菜单。” “哦。请跟我来。”虽然这位“哥哥”看起来太老实,但这个妹妹倒是挺漂亮的。迎宾小姐转身引着他俩往里走去,裙摆旋转微扬,露出了雪白的小腿,看得李同垣忙闭眼抬头,心中直念阿弥陀佛、诸法空相。 可偏偏阿秀让他走在前面,以便挡着迎宾小姐的目光,好让她查看天罗。 李同垣只觉得整个人都僵硬了,而那位迎宾小姐离他又那么近,阵阵暖香扑来,他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一间是?”当三人走到最里侧的贵宾间时,阿秀突然停住了脚步,指着一间只能看到灯光的贵宾包间问。 “这间是乾坤厅,是我们御宝皇宫最高级的房间,可惜今晚有客人。两位要是想参观,得明天上午或者下午,在非用餐的时候来,会比较方便。“迎宾小姐很委婉地劝说着。 阿秀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问李同垣,“听说大师好像今晚就在乾坤厅用餐,要不我们去打个招呼?” 李同垣跟迎宾小姐一样懵,阿秀也根本不等他的回答,抬脚就走了过去,在门上意思意思敲了两下,自己就把门推开了。 乾坤厅气派非凡,说句实话,只怕过去皇城内的乾坤宫也没这么奢华。极品紫檀精雕的大桌上,一盘盘生猛海鲜摆放得如同一个个博物馆的艺术品。中间还有一盆缓缓流淌着青烟的果雕,假山流水老叟,栩栩如生。 阿秀没有兴致观赏这些,目光直接落到了坐在主宾位置上的云瑕子身上。她笑得明媚动人,“云瑕子大师!” 众人微微有些惊讶,还以为云瑕子遇到了熟人,正要开两句玩笑,可是云瑕子自己也是一脸茫然,“你是?” 这时,迎宾小姐跟李同垣跟了上来。在座的人对李同垣还是有印象的,不由得有点奇怪,为什么他会找到这里来。 云瑕子的助理一看这场面,心中就有点不好的预感,“你是怎么回事?” 阿秀不理他,从门口附近的酒水架上拿起一个酒杯和酒壶,然后径直走到了紫檀桌边,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捏在手中。“听说家中小辈今日多有得罪,所以我特地过来敬上三杯酒,以表歉意。” 众人愕然,这个姑娘看起来稚嫩地很,怎么说起话来如此老气横秋的。 云瑕子脸色微沉,“你家中长辈呢?” 阿秀笑得一脸乖乖牌的样子,“我年纪虽小,但是辈分特别大。来这是第一杯,还请大师海涵。” 阿秀端起了杯子,云瑕子双目微沉,像没看见她一眼。 阿秀也不介意,随手将杯子里已经微微发黄的白酒信手一泼,就泼在了一盘菜上。 云瑕子身体随之一震,脸色陡变。 阿秀毫不介意,拎起了那小巧精致的酒壶,将空了酒杯又满上了,端起来轻轻一嗅,“难得的陈年茅台,少说也有七八十年的份了,有钱都买不到,真是可惜了。这是第二杯,大师请。”阿秀端起了酒杯,朝着云瑕子示意。 云瑕子脸色已经是一片惨白,连唇色都已经开始发灰。他这次终于抬眼看向阿秀,有震惊、有恐惧、有怨恨、有不甘……但是他嘴巴抿得很紧,双手紧紧按着桌边,眉头紧皱,一声不吭。 阿秀见他不动,眉毛轻轻一挑,将那杯白酒又泼掉了。 噗得一声,云瑕子身体猛得前倾,一口鲜血狂喷了出来。 “大师……”席间一片慌乱,众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云瑕子的助理和蒯老隐约想到了什么。 云瑕子自己最清楚发生了什么。今天白天他追上去问陶道士一些话,却在那个年纪最小的孩童身上做了点手脚,原本只是想出出气,但未想到真的把高手惹出来了。 但这个黄毛丫头他哪里放在眼中,谁知道第一杯酒被泼的时候,他全身的血脉就像被冰冻了一般;而第二杯酒,全身的血液又想岩浆一样滚烫。这如酷刑一般的刺激,他哪里还忍得住。一口心头精血被逼出了体内,这次只怕真的是不死也要去了半条命。 阿秀脸色平静地像什么都没发生,她继续给自己斟满酒,稳稳地端了起来,“云瑕子大师,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晚辈们不懂事,您教训就是了。何必发这么大的脾气。我年纪虽小,在我这一门中还是说得上话的。有道是,山水总相逢,低头不见抬头见。干了这一杯,今天这事儿,我们就算过去了。您看如何?“ 还能如何?云瑕子简直想再吐一口老血,这话明着听是赔罪的,可哪一句不是赤果果的威胁?而他技不如人,再不借梯下台,难不成还真的要吐血吐到死不成? 他手脚无力地站了起来,举起自己面前的杯子,那白酒里已经沾了一点点血丝,他抬头猛的一口气闷了,火辣辣的白酒穿胸而过,不过说也奇怪,不知道是因为酒好,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他居然感觉舒服一些了。 他愣了一下,挤出了一抹微笑,“误会一场,说明白了,也就过去了,大家都别放在心上。” 阿秀一笑,不再说什么,将杯中的茅台一饮而尽,咧着嘴,啧啧了两声,“好酒。” 她放下杯子,朝云瑕子一拱手,“后会有期。” 又朝蒯老先生拱了拱手,“打扰了,还望见谅。” 对于这个两杯酒就把人逼得口吐鲜血的姑娘,谁还敢不见谅。 众人只能愣愣地看着 分卷阅读40 阿秀带着那个大个子轻轻松松地走了,一肚子疑问却一个字也不敢问。 白天的那个灰大衣忙站了起来,朝房间的服务小姐招招手,“还不过来,重新换些其他的菜上来。” 云瑕子脸上实在有点挂不住,强笑着跟蒯老打了个招呼,“实在对不起,我这年纪比您小,精力却拿您老差远了。身体不适,我就先回去休息。” 蒯老忙道,“是我们不好,这年底这么忙的时候,还请您这么远过来,来,快送大师回宾馆休息。” 待云瑕子走了以后,蒯老看着桌上那些血迹,不由得微笑,“果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他的助理忙凑过来,“您看,这事要怎么处理?” 蒯老笑笑,“先去打听打听这个小姑娘是个什么来历。这里的风水先不要动。缓一缓再说。云瑕子师傅那里,原来的酬金再加一倍,客客气气地把人送走。” “那以后?”那个灰大衣没忍住,追问了一句。 蒯老的笑意就深沉了起来,他看着灰大衣,直到他额头冒汗,才说了一句,“以后的事情,当然是以后再说。” 第27章 .新年 上 阿秀处理了云瑕子这档事, 没几天就到过年的时间了。 阿家父女来到省城才半年, 并没有太多的新朋旧故, 唯一有来往的亲戚阿霖也回老家过年了。所以阿秀觉得应该按平日分量准备, 差不多就行了,做太多了也吃不完。谁知到了除夕的中午,阿旁怀突然跟她说晚上还要请几个人过来,就是靳南、铁长春一家子和钱莉。 “啊?为什么呀?”阿秀有点发愁, 她也没准备那么多蔬菜什么的, 这都下午了, 菜市都关了,难不成还得上超市去买菜。 “靳队跟老铁都不是本地人, 靳队住在单身宿舍,一个人孤零零的;老铁的老婆和儿子从老家来看他, 但是单身宿舍实在没什么地方,我就喊他们一家一起聚一聚;钱莉今年值班, 可是父母不在省城,也来不及赶回家了。所以我也喊上了她。” 阿秀叹气, 这坑姑娘的爹啊,她还没满十八岁呢,怎么就操起家庭妇女的心了。 阿旁怀嘿嘿笑, 有点心虚, “往年都我们父女两人, 今年热闹热闹。” “好吧。“阿秀无可奈何, 去了厨房的阳台, 翻了翻家里的食物,就开始列清单。阿旁怀忙拿了纸笔记下。正忙着,突然有人敲门。 阿旁怀忙过去看,“哎,靳队,……哎,还拎了这么多东西,怎么好意思。” 靳南两手拎得满满的,蔬菜鲜肉饮料和酒水都有。 今天上午大家早早就下班了,阿旁怀也是临时起意跟大家聊了几句,才知道他、老铁和钱莉的情况,当时就邀请他们一起来。 既然是临时起意,他家只有父女两人,恐怕东西准备的就不够了。靳南中午索性跑了一趟超市,买了满满一购物车,送到阿家来。 “我这除夕上你家来打扰,才是过意不去。”靳南客气道。 阿旁怀忙把靳南迎了进来,两个人拎着东西都挤到了阳台的厨房。 靳南是第一次上阿家,但却不是第一次进家属楼。虽然他拎着东西,眼睛却职业病犯了,不留痕迹地观察一起。这一看,却相当意外。 虽然都是一样的格局,阿家并不像一般居家人家,为了方便东西都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反而是一眼望去,家中清清爽爽,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墙上挂了一副玻璃装裱的绣品,墙角点缀着两盆绿植,厨房的阳台上居然还点缀了福禄寿的石料屏风和两个可爱的石葫芦。 这看起来并不像一个单亲家庭,反而像一个老牌世家的居所。但就他这半年对阿旁怀的了解,这绝对不是出自他的手笔。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阿秀。这个姑娘,真有意思,上周还听阿旁怀说她这学期又考了第一。 靳南一脚踏进了厨房,就看见阿秀把长发都盘在脑后,身上穿了件紧身的绒衫,扎着围裙,正在忙着。 从背后一看,这姑娘的曲线玲珑,身材真好。 嘿,自己这瞎想什么呢,靳南忙把视线转开。阿秀已经转过身来,“靳队,给你拜早年了。” “新年好。”靳南忙道。 “来,东西先放这边吧,我来处理就好,你们喝喝茶?” “不客气,我们这么多人,怎么能让你一个小姑娘忙。”靳南立刻把自己升级到长辈的位置,放下东西就开始脱掉外套准备动手帮忙。 阿秀也不跟她客气,索性把包饺子和面的活都交给了靳南。 阳台并不大,阿旁怀也不在这边挤着了,跑去客厅摆桌子了。 靳南卷起袖子开始剁肉馅,一边随意跟阿秀聊聊天。 阿秀什么都能接两句,而且手中特别利索,一点停顿都没有,把大虾洗净挑线剖开摆盘浇上调料似乎要清蒸,鱼去鳞洗净背部开花刀,似乎要做松鼠桂鱼。她把食材一样一样准备好,井井有条的放在一边,只等晚餐前再加工。 靳南看看这厨房,忙了半天居然还干干净净一点狼藉都没有,实在是很意外。 “靳队,你喜欢什么口味的?咸的?辣的?甜的?”阿秀拎着排骨突然问。 靳南原本想说随便,可是看着小姑娘拎着排骨认真的样子,觉得她特别可爱,“红烧吧,我喜欢咸口的,不要太甜。” 阿秀转头看了看他,“北方人?” “嗯,”靳南笑,“北京人。” “啊~”阿秀说话带着点微微扬起的尾音,听得人软绵绵得。她想了想,“家里还有点羊肉,你想吃大葱羊肉馅的饺子吗?或者焖羊肉?” 靳南被她这么一说,突然食欲就上来了,原来只是顺便聚一聚的除夕夜突然让他有了点期待,“要不焖羊肉吧,多放点辣,入味又带劲。” 阿秀笑得有点调皮,“我爸也喜欢这么吃,而且要大块的。” 靳南哈哈大笑,脸上出现了少见的轻松的神色。 “哎,说什么呢?这么高兴。”钱莉突然冒了出来。 “你什么时候到的?”靳南有点惊讶。 钱莉嘴巴一翘,“你看你们俩都成忘年交了,相见恨晚的画面啊,我敲门都没听见吧,老阿给我开的门。” 忘年交?靳南听着这话怎么觉得有点不舒服,他跟阿秀有差那么多嘛? 阿秀倒无所谓,她眼睛一转,看到钱莉微笑里那隐隐的一丝不自在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不过这是父亲的同事,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好太计较。她笑着打招呼,“钱莉姐,新年好。” “新年好。我来帮忙。”钱莉笑笑,也脱了外套,准备来帮忙。平日里都是公事,难得有机会展示一下她女性温柔贤惠的一面。 钱 分卷阅读41 莉原来想着阿旁怀一个大老粗,女儿才高二,能忙出个什么水准的年夜饭,正好让自己露一手,虽然自己的水平有限,矮子里面挑将军,怎么着想也是她最出色。 可是等她走进来仔细一看,那鱼虾的处理,她心里就打了退堂鼓了,很明显在场有高人,献丑不如藏拙,她还是小心点儿吧。 “阿秀,需要我做什么?”她问。 阿秀给她洗了盆,从柜子里面拎出一袋面粉,“钱莉姐,你和点面吧,靳队剁着馅呢,你们俩正好搭配一下,今晚饺子就拜托你们了。” 饺子皮和饺子馅,天生一对啊,钱莉脸微微一红,觉得阿秀这活派得好。虽说平日也经常跟靳队肩并肩站在一块,但是这种居家的环境,特别像小两口一起过日子的。钱莉洗了手立刻就开始了。感觉不要太好~ 可是动手还没一会,她就感觉不太好了。 “阿秀,这面怎么老散呢?” “加点水啊。” “……阿秀,这面又稀了,老黏手……” “再加点面。” “阿秀,又干了,团不起来……” “再加点水……” “又稀了……” 阿秀实在没忍住,背过身去翻了个白眼,“姐姐,你是敌方打入我们内部的吧。”感慨完了之后,还是得去抢救那盆面团。 看着那盆几乎能养鱼的面,阿秀实在不好说什么。“姐,面反正不着急,一会让靳队和就行。我还需要不少葱蒜末,你帮我洗洗葱蒜吧。” 钱莉很尴尬,作为父母膝下的独女,她其实做的最多的,也就是方便面加火腿肠加鸡蛋,她自我解嘲,“靳队,明年的训练里面加一项和面吧,这可比自制炸-药-包难多了。” 大家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钱莉脸色微红,不知道是因为看到靳南难得的魅力爆表的笑容,还是因为自己的出糗,她不再添乱,开始帮阿秀洗菜扒蒜,这些小事,倒也没再出错。 厨房里,阿秀把要炖的肉类先下了锅,浓烈而诱人的香味就在房子里飘散了开来。靳南突然想起来有一次阿旁怀带着他的油团饭,今晚这是意外的口福啊。 钱莉望着锅里,不停地深吸着这香味,“阿秀,以后我们重大节庆都上你家聚餐吧,这太香了,我都忍不住了。” 阿旁怀一脚踏了进来,“哎,哎,哎,打住啊,我姑娘高中呢。” 钱莉叹气,“要不然你传授姐两招也行,就你这水平,姐要是能学两个菜,估计就能把自己嫁出去了。哎,不对啊,老阿,阿秀不做,你可以做啊。以后聚餐,让靳队给你放半天假,我们就指望你了。” 阿旁怀乐了,“没问题啊,只要你们敢吃。” “什么意思啊?难道阿秀的厨艺不是跟你学的。”钱莉好奇。 阿旁怀两手一摊,“就是因为我做的菜太难吃,所以我家姑娘是被迫自学成才。” 钱莉两眼瞪得老大,感慨地脑袋直晃荡,“这说到坑亲姑娘,估计也真是没谁了。” 阿家父女哈哈一乐。 东西准备的七七八八,老铁一家三口才到。 铁长春有点不好意思,上同事家过年,按理说该早点儿来帮忙,可是老婆孩子难得来一趟,待不了几天就得回去,他特地带着老婆孩子出去逛了一大圈,一直到收市了才来。 铁长春的儿子才七岁多点,正是虎头虎脑可爱的时候。说话奶声奶气的,有点腼腆,像妈妈更多一些。把阿旁怀稀罕得不得了,抱在怀里都舍不得放下。 铁长春的老婆也很不好意思,拎了两兜子土特产,刚放下东西,就要进厨房帮忙。阿秀心想,你们还是别了,今天她索性能者多劳,让大家都尽尽兴,高高兴兴过个年。好说歹说把铁长春老婆给劝了出去。 她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伸头喊了一声,“爸,对联还没贴呢,你可别忘了。” 阿旁怀立马又找到一个可以摆现姑娘的地方了,“看看,我家对联怎么样?” 铁长春有点眼力,“哎,不错,请老师傅写的吧,这笔力,入木三分啊!” “嗨~哪里哪里,也就是我家姑娘随便写的。”阿旁怀的尾巴都快翘到房顶上去了。 阿秀在厨房听得翻着白眼直摇头。 第28章 .新年 中 靳南看得直笑, 工作后, 他只回家过过两次春节, 每次都是被他妈不停念叨找对象结婚的事, 他想说点其他事打岔都不让,真的是特别痛苦。今天跟阿秀就站在阳台上忙着小半个下午,就觉得特别惬意,这姑娘年纪虽小, 给人的感觉却很轻松自在, 很享受。靳南突然想起来, 第一次见面时,自己光听着她的声音就睡着的事。 钱莉特地跑去出欣赏了一下对联, 啧啧称奇,“老阿, 其他我不敢说,但就培养孩子这一项, 我估计我这辈子是拍马都赶不上了。你分享一下经验呗,你怎么把阿秀培养地这么优秀地?” 阿旁怀想了想, 他家阿秀好像就这么随便长长,也没上过补习班,也没给老师送过礼, 他工作一忙起来, 几乎都是阿秀在照顾他, 他摸了摸脑袋, “估计是名字取得好?” 屋里笑成一团。 阿秀站在锅灶前也笑了, 他爸这点特别好,什么事都不往心里去,宽的足够开航空母舰了。她调好了饺子馅,让靳南把馅和面都端进了客厅,气氛顿时热闹了起来,连铁长春的儿子都揪了块小面皮,像模像样地包了两个小饺子。 但不知道为什么,客厅的气氛虽然热闹,靳南还是把擀面杖交给了钱莉,自己回去了阳台的厨房,站在了阿秀身边,随时帮她搭把手。 他头一次觉得厨房那撩人的烟火味挺生动的。 鱼虾的味道从生腥变得鲜甜,排骨在葱油的香味中炖得浓油赤酱,用橙子腌制的萝卜和冬瓜看起来晶莹剔透,完全看不出本尊的面目…… 还有几道靳南从未见过的小菜,看得他眉毛直挑,口水都快滴出来了。 一道道的菜经过他的手端上桌,他自己都有点不敢自信,这姑娘好像也没干什么大动作,怎么整出这一大桌菜来的。 阿旁怀很得意,把靳南带来的酒和饮料都打开,给众人分别斟上。热闹的除夕饭就此开始。 众人吃得那是头都不抬。钱莉都傻了,拉着阿秀的手,直嚷着要拜师。 最后大家都吃撑着了,扶着墙走了。 靳南把别人劝走了,自己倒是多留了一会,帮忙把东西收拾完了,才离开。 阿秀在一片鞭炮声中,钻进了被窝。咦,有人给她发短信,打开一看,原来是顾宥真的。祝她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阿秀笑笑,这个家伙,连好听的话的都不会说。回了一条祝他新年快乐的短信,阿秀进 分卷阅读42 入了梦乡。 而顾家那头,几十个人都聚集在顾家的老宅中,老人们在喝茶聊天,女人们在打麻将,大大小小的男人们正撒了欢似的放烟花。 顾宥怀瞄了一眼一直不停瞄着手机的顾宥真,“给你的小女朋友发短信了?怎么着,没回?直接打个电话呗。” 顾宥真把手机捏在手里,很想说你别乱说,可是话到嘴边,也只是含糊地哼了两声。 顾宥怀笑,拍了拍他的肩,“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别怪哥没提醒你。” 顾宥真有点恼,“我才高二!” “所以呢?”顾宥怀挑眉? 所以得安分点,不然得罪了未来的老丈人得吃不完兜着走。顾宥真觉得自己的脸在冰冷的寒风中格外的发烫。不过,明天多拉上几个人,同学们新年聚会的话,应该就不会那么醒目了吧。 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顾宥真收到了阿秀的短信。看着那短短的四个字,顾宥真快活的一个凌空翻,朝着院子里大喊了一声新年快乐。 顾宥怀摇摇头,哎吆,没用的东西,不过是普通的四个字就这样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初一的早晨如约而至。阿旁怀给姑娘包了个大红包,父女两个坐在餐桌上,面对面说了半天的吉祥话,自己都觉得太傻了,相对着哈哈大笑。 吃完早餐,收拾完家里,阿旁怀问,“姑娘,今天去哪里啊?要不要去什么寺庙道观的烧烧香什么的。” “不用。”阿秀想了想,“不然去看看我那两个徒弟吧?” “你真收徒弟啦?”阿旁怀还以为她早把李同垣送走了。 “嗯,收啦。” “不对啊,这个不是应该徒弟上师傅家拜年吗?怎么反过来了?” “他们一早就打电话过来了,是我不让他们过来,这不是怕对你影响不好嘛。” “嘿,你爹我天天跟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被人看见有什么好奇怪的。”自己姑娘懂风水命理,还帮他破了不少案子。只是父女两个都比较低调,旁人不知道罢了。 陶道士的家就在阿秀上学的路上,离阿秀家不过几站公交车,父女俩都觉得吃多了,穿好了外套,两人溜达着去了。 谁知道到了陶道士家门口,两人都吓了一跳,那不是太宽的小巷子,被各种豪车堵的水泄不通,若干人大包小包的站在陶道士家门口。 奇怪,陶道士明明跟她说过,过了正月十五才开张的,哪里来的这些人啊? 陶道士接了她的电话,忙迎了出来,“快请快请。”他不敢提她的身份,那些等在一旁的人就更好奇,看着阿秀父女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一进了院子,就看李同垣搬了张桌子在院子里,弄了个大红礼簿在一一记录,并把相应的礼物都贴上了纸条。 陶道士把阿秀父女请进了堂屋,请到了上座,亲自泡茶奉茶。 外面送礼的人见陶道士亲自接待,还自己坐在了陪座,不少人就对阿家父女留心上了。知道今天没有办法跟陶道士套近乎,纷纷放下礼物,驱车离去。 陶道士一早上忙了一身的汗,“先生,这位是先生的父亲大人吧,我给两位磕头,祝两位福寿安康,万事如意。” 阿秀忙拦着他,要是父亲不在,她可能也就受了,可是父亲在,陶道士比父亲年纪还大呢,这就有点不好了。“别客气了,真要磕头,就让小杰代了就是。” 陶道士立刻就喊了小杰来,端端正正地给阿家父女磕头。 阿旁怀早有准备,给了小杰一个大红包。 阿秀拦住了陶道士,却没拦住李同垣,只好等他磕完头,也递给他一个红包,最后索性连陶道士都发了一个红包。 阿秀另外给两人一卷书单,让他两人自己去找上面的书,并就陶道士提出的一些问题,为他俩答疑解惑。 阿旁怀对这些不感兴趣,带着陶杰在院子玩,不小心碰倒了一兜子礼品。 袋子里的东西哗啦滚了出来,除了茶叶和白酒,居然还有红纸包住的一扎崭新的人民币,少说也有一万。 阿旁怀吓了一跳,忙把东西装好,拎进了堂屋,“这袋子里有钱!” 陶道士怕阿秀多想,“先生,最近很多客人都上门送礼,我都让同垣一一做了礼单,怎么处理,还请您示下。” 李同垣最近每天都清点着送上门的礼物,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师兄为什么对上万一套的衣物根本不放在眼里了,光是这几日收的礼金,足够他们每个月都换上好几套了。 阿秀随意翻了两页,“还是按照老规矩,同垣现在还在学习中,先不算他那份,他的那些花费,都从公中的那份出。” 陶道士笑着说,“他现在不过只是多张嘴巴吃饭,能花什么钱。先生这事我就做主了,您别管了。”阿秀没坚持,有来有往交情才能深,日后也能互相扶持。 阿秀给他俩看了看新年的运程,指点了化解的方法,这才离去。 陶道士挑了个不起眼的包,在里面放了两盒茶叶,两瓶酒。等阿秀到家了,才发现包下面还压了十万现金,难怪这么重。她也没吭声,直接将钱收了起来,准备做平日里贴补家用。 接下来几天到是挺悠闲的,父女俩简单的给邻居们拜个年。阿旁怀在楼下健身时经常碰到靳南,每次客气地问他要不要上自己家搭个火,靳南十之八九都会答应,于是阿家的餐桌上,经常会多了一个人。 顾宥真拉着班长还有几个同学,约了阿秀一起去给老师拜年,总算有一就有二,在寒假里聚了几次。 阿秀抽空去了几次陶道士的家里,给他和李同垣授课。意外的发现李同垣的底子要比她想象的扎实的多,只是经验方面完全不能和老江湖陶道士相比。这两个搭配起来,实力增加了不少。 她这每天东一榔头西一棒的,等快要开学了,才发现寒假作业那是一个字都没动。她坐在书桌前纠结了两分钟,到底是把选择题做了,还是索性都不做,说作业丢了呢? 阿旁怀来敲门,“姑娘,晚上有人喊我们吃饭。” “谁啊?”阿秀挺好奇。 “一个远房亲戚,不知道怎么知道我们来省城了,喊我们一起聚一聚。” “好的。”阿秀愉快地合上了作业本,尊亲睦邻的重要性远超过寒假作业不是吗? 第29章 .新年 下 父女俩路过陶道士那里, 拎了两个礼包。 阿旁怀原来还觉得不太好, 阿秀说没事, 陶道士家现在的高档茶叶和酒水喝上十年都喝不完的, 这些东西与其堆在哪里发霉,还不如拿来赶紧用了。 陶道士只恨送不出去,家里都快没地方堆了,巴不得他们多拿点。 阿旁怀上了车回味着, “姑娘, 我怎么觉得你收这个老 分卷阅读43 徒弟, 像收了个管家似的?” 阿秀但笑不语,也不是谁都有这个命来当她徒弟的。 父女两人到了地方, 是省城的一个中等规模的海鲜城,春节前刚开张, 干净又喜庆,生意不错。阿秀盯着招牌看了又看。 “姑娘, 怎么了?”阿旁怀低声问,“是不是风水有问题?” “不是。”阿秀仔细看看门向和大厅的布置, “感觉这家的风格有点熟悉,说不定,就是我那老徒弟给看的风水。走吧。” 阿旁怀到了预约好的房间, 服务小姐忙敲门给他俩引路。进了房间一看, 人也不少, 加上阿家父女都有十六个人了。 主人座上的一个中年男子就起身迎了过来, “ 旁怀吧, 我是你大哥慕华,我们俩这都多少年没见了?” 阿旁怀仔细想想,“恐怕还是十多岁的时候见过的,时间过的真快啊。” 两人叙着旧,阿旁怀把两个礼包送上。阿慕华的太太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居然有两瓶五粮液,不是说只是个刑警吗?看来油水很多啊!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更加热络了几分。 这种场合,阿秀向来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礼貌地问候了再场的众人,她就安静地坐在位置上,微笑着装可爱。 在座的还有三个晚辈。最大的那个是阿慕华的儿子,应该上大学了,眉目间长得很有阿家人的特色,但是又遗传了他妈妈相貌的特点,可以说是挑着父母双方的特长,长得挺阳刚帅气,只是有点傲。另外两个孩子都是初中生,一脸孩子气。 话说起来,其实这段饭的起因还在这两个孩子身上。这俩孩子是阿慕华太太娘家姐妹的孩子,过年的时候,上阿慕华家拜年,就说起省一中高中部今年来了个转学生,也姓阿,特别牛,一来就霸占了学年第一。 阿这个姓很少见,阿慕华就打电话回了老家,才问到是阿旁怀调来了省刑侦大队。 人到中年,眼光就落在了小辈身上。阿慕华起了交结的心思,请阿家父女一起来用饭。 长辈们坐在一起话当年,阿旁怀酒量不错,来者不拒,大家很快就熟悉了起来。而四个晚辈坐在一起,刚开始还有点生疏,可是架不住两个小的对牛人的崇拜,很快就叽叽喳喳地拉着阿秀说起话来。 阿慕华的儿子叫阿名扬,成绩并不是太好,考了一个二流的大学,但是他长像出众,很多女孩子喜欢,平日里心高气傲被人捧得有点不知轻重。虽然也不至于跟一个高中生的远房妹妹计较,但是也并不是太主动。 小辈们还在预热阶段,长辈们借着酒兴,已经热乎起来了。说完工作自然就说孩子。 阿旁怀比较低调,只说阿秀成绩还不错;阿慕华的太太已经开始拐着弯夸阿名扬了,“他呀,在大学里入了学生会,经常主持晚会呀,活动呀,什么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一家明星公司的经纪人看上了,要签他当明星呢。” “哦?”阿旁怀定睛看看阿名扬,心里嘀咕,就这小子一脸欠揍的样子,居然有人要捧他当明星?他目光就落在了女儿的脸上。 阿秀垂目一笑,也没有夸赞,也没有嘲笑的意思,阿旁怀就明白了,忙顺着阿慕华太太的话夸赞了几句。 酒席吃到一半,突然有人敲门,服务小姐忙介绍,“这是我们饭店的老总张总。” 一个中年男子端着酒杯就进来了,先说了两句吉祥话,就走到了阿旁怀的旁边,“先生能光临我们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 阿旁怀一头雾水,“张总,这话是从何说起啊?” 张总呵呵一笑,“初一那天,我去给陶大师拜年,有幸见过先生一面,对了,我还不知道先生贵姓?” 阿旁怀这才明白,这位张总肯定也是初一早上在陶道士家门前排队的一员。原来他是借了女儿的光,错把他这个冯京当了马凉。张总肯定想不到真正的先生正坐在旁边喝果汁偷笑呢。 “我姓阿,阿旁怀。”阿旁怀相当给面子,站起来陪了张总一杯。 张总能在餐饮业混,那是相当会做人。两句漂亮话一说,请阿旁怀多多光临,就退场了。 在场其他人都有点懵,一时拿不准阿旁怀到底是怎么回事。言语里带着小心,态度更加热切起来。 而阿慕华最后结账时,发现张总居然给免了单,两口子回家后不免暗自嘀咕,看来以后要跟阿旁怀常来常往加深感情才是。 阿旁怀回家后也在跟阿秀闲聊,“你说那个小子,能红吗?我看他一脸傲气,看见长辈都是鼻孔看人,就这样的态度,能有人喜欢吗?” 阿秀在给他准备热水泡脚,“我又没拿到他的生辰八字,哪里能算得出来?不过感觉现在的少男少女貌似就喜欢这个调调。” “那你要是有他的生辰八字呢?能算得出来不?” “能。”阿秀把泡脚盆端到他面前。 “姑娘啊~”阿旁怀感慨着,“你这要去开个明星公司,专挑着能红的签,妥妥的日进斗金啊。你爹养老就看你了。” 阿秀扑哧就笑了,“行,我明天就去开一个,等你哪天退休了,就让你给公司的大明星做保镖,天天让娱乐记者把你拍上头条。” “那也不错。”阿旁怀半躺在沙发里,长叹了一声,“爸爸最怕做这一行,得罪道上的人太多,最后那些不长眼的拿你出气。”想起阿秀小时侯被绑架过几次,虽然每次都是有惊无险,但是他吓得命都没了。而且现在姑娘人也大了,越长越漂亮,这要是落到了那些垃圾的手里,有什么样的下场他都不敢想,虽然说阿秀厉害,可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呢,阿旁怀好几次做梦都吓醒了,渐渐的开始心生退意。 阿秀给他递了条毛巾,“您啊,也就想想吧,我给您看过了,至少这两年,您应该不会换工作的。” 阿旁怀长叹了一声,“做哪一行都不容易啊。” 过了十五,陶道士突然给阿秀打了电话,“先生,有一位蒯老先生,指名要见你。”怕阿秀误会,忙补充了一句,“他亲自上门,态度很好,同垣说您也见过他,就是请云暇子看风水的那位。他说了,什么时间由您订,只要您一个电话,他随时恭候。” 蒯老登门后,跟陶道士聊了一会,作了自我介绍,陶道士这才想起来,这位可是出身n省有名的家族,在解放前那是全国闻名的大资本家。可惜解放时,一部分蒯家人去了台湾,留下的人在那个特殊年代遭了不少罪。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政策一开放,蒯家立刻就起来了。这样的人,陶道士心里也打颤。他将蒯家的背景跟阿秀详细地介绍了一遍,“先生,不是我认怂,这样的人命格贵重,气场强,我跟他坐对面都小腿打颤,只能请您出面了。” 分卷阅读44 阿秀想了想,“我再过两天就开学了,这样吧,挑日不如撞日,就明天,约他下午三点在你家喝茶。” 第30章 .迷障-1 蒯老果然言而有信, 为了表示慎重, 甚至提前了半个小时就到了陶道士家里。让只提前了十分钟抵达的阿秀有点不好意思。 陶道士如今手里有了宽裕的钱, 也认识了不少省城有能力的人, 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整套金丝楠木的茶座,放到了二楼的室内阳台。两米多长水波金丝纹的大茶台,看得人眼睛都要瞎掉了,不过气派倒是真气派。 蒯老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坐在那茶台旁边, 就像看到普通木头一样, 倒是阿秀进来时,起身表示欢迎。 阿秀忙请他坐下, 让陶道士把其他人都请到楼下堂屋喝茶。她自己主动给蒯老泡了茶。 “蒯老先生,不知道您想见我有什么事?”阿秀开门见山。 蒯老一笑, “都说自古英雄出少年,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阿秀揣着明白装糊涂, “您说那天晚上的事,那是我冒失了。” 蒯老摆摆手, “小先生,您也不用跟我打马虎眼。年前省体育馆,您一战成名, 我是诚心而来, 结交您这位朋友, 也是有事相求。” 既然能把省体育馆的事儿都挖出来, 还绕道陶道士这里再转而找她, 阿秀明白蒯老肯定在她身上没少下功夫。“既然如此,蒯老不妨直言。” 蒯老取了一张茶几旁备好的白纸,写下了三个人的生辰和性别,却没有名字。递给了阿秀。 阿秀接过一看,前两个生辰的年份跟蒯老年纪相当,只是不知道是否有他本人。而第三个却是一个年轻的女性。 阿秀取来了几张白纸,给第一个生辰排了八字,她认真地看了一会,道,“此人命中甲木,喜有庚金雕琢成器,必是栋梁之才。然而命好运却不好,含着金汤匙出世,少年离乡背井,到老不得归,一生拼搏,行走在风尖浪口之上。说得形象点,他这一辈子犹如开着劳斯莱斯行走在颠簸崎岖的山道上,别人眼中他风光无限,有多少艰辛劳苦,只有他自己知道。此人去年有一个大劫。如果没有特殊的造化,他恐怕已经过世了。” 她递回给他第一张生辰纸,却不问蒯老是否正确。 蒯老听到那句“犹如劳斯莱斯行走在山道”就已经叹服,“这位是我的本家堂兄,当年随他父母去了台湾,在那里打拼了一辈子,也算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他一直说想回来看看,结果一直到去年急病过世,都没能回来看一眼。”这也算是承认阿秀说得全对。 阿秀低头开始批第二个八字,蒯老默不作声喝着茶。 半晌,阿秀道,“这一位也算是含着金汤匙出世,只是个人的运气抵不住社会的大气运,在那些特殊年代怕是没少吃苦。大运从三十二岁起,功成名就。”说到这里她就停住了。 蒯老呵呵一笑,“小先生,我今天来见你,就是想听几句真话,您不妨直言。” 阿秀心想,这个恐怕就是你的生辰八字,你既然要听真话,那我就直言相告,“只是身边人多复杂,做事操心劳力,帮忙的多,拖后腿的也多;虽然儿女双全,却享不了多少儿女的福。其中次女走在他前面,剩余的儿女不太贴心,唯恐应了那句老话,儿女多是债。若是有些天伦之乐,也从是隔代儿孙里面来的。”说到这里,连阿秀都要摇头了,她已经说得很委婉了,只怕蒯老平日的日子就是豪门的勾心斗角,年轻的时候跟别人斗,年老的时候看着儿女斗,有金山银山又有什么用?吃着龙心凤肝,这日子过得也不舒心啊。 蒯老心下唏嘘,这位小先生当真不容小觑,这个八字就是他自己的,把他的困境说得丝毫不差。“不知道小先生对我可有什么建议?” 阿秀直截了当,“散财,反正千金散去还复来。与其过世之后留着遗产徒生事端,还不如行善趁早,报在当世。” 蒯老对她的直白有点无语,他见过不少命理先生和风水师,像阿秀这么直接的,倒是极少见,不过很投他的脾气。“那您看看,我还能活多久?” 阿秀听了就笑,“挺久的,不把儿孙的事料理完,估计您闭不上眼睛。” 蒯老啊了一声,下巴微微扬起,又低下,听不出是失望还是放心。他苦笑一下,用手指轻轻点点最后一个生辰,“还请您看看这个。” 阿秀重新排了命格,居然咦了一声,又另起了紫微斗数的盘,两边一看,“这位小姐,风华正茂,容颜出色,命中多金又多土,锐气太盛,只怕脾气不怎么好。母亲早亡,跟父亲关系冷淡,祖辈的荫蔽多来自爷爷或者外祖一辈。运气从去年开始不好,今年会跌至低谷,要是不小心,要出大事的,怕是一辈子都不能翻身。” 蒯老认真地望着阿秀,“小先生,能否给她改一下?” 阿秀摇摇头,“蒯老先生,恕我直言。天道均衡,命运不可违。人的一生就像这天地一样,有光就有影,有白天就有黑夜,有日长夜短的时候,就有日短夜长的时候。硬着把后面的福祉挤到前面用,是能够做到,但是后面怎么办?所以我不替人改命的。” 蒯老听到她给自己批八字倒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这个特别的上心,“那么是否可以化解一下?” “这个倒是可以。”阿秀看了看她的流年,“这位流年不好,最好这一年深居简出,不要与人多接触,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修身养性,陶冶性情,多读书。反正她这一年多做多错,还不如顺势而为,沉寂一下,蓄势待发的好。这位若是能过了今年这个坎,来日倒是大好时光。” 蒯老若有所思。 阿秀不冷不热地提点了一下,“只怕这位的性子没这么好说话。您要是用上强硬的手段,很可能要出事的。” 蒯老不由得苦笑,这可真是应了阿秀那句不操完心都不能闭眼。“这个就是我那早早就走了的次女的小女儿。她父亲再婚多年,跟她关系的确不好。她性格倔强,非要在娱乐圈打拼,唉。” “蒯老,她今年如果不小心谨慎收敛脾气,是要出大事的。你还要多上心。”阿秀觉得蒯老这人不错,便多关照了一句。 听阿秀这么嘱咐,蒯老不免多说了两句,“小先生,我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就像您说的,她母亲去的早,她父亲将外室扶正后,她就搬去跟她爷爷一起住。成年后,不听人劝,非一头扎进娱乐圈那个大染缸。她从小脾气就暴躁,从去年开始,竟然有变本加厉的趋势。幸亏还有她爷爷和我两个人劝着,不然真的就自己作死了。” 蒯老一直云淡风轻的脸上头一次出现如此疲惫的神态,阿 分卷阅读45 秀还是有点动容的,“要不这样吧,下个周末,您把她带来这里,我当面看看。能帮就帮,但是她要是真的不听劝,那我也无可奈何。” 蒯老大喜,“那就麻烦您了。对了,今天还有另一件事情,就是市中心的那个购物中心,那里的风水到底怎么样?” 这个阿秀踟蹰了一下,“老先生,这世上没有完美的风水,只有合适和不合适的风水。做商场的,主要是招财、平安,就这两点来说,购物中心这几年是没有问题的。我的建议是不要动。若是真的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到时可以出手调整一下。” 这就是委婉地说云瑕子的建议是有问题的。蒯老心中明了,云瑕子的事情,他这几日思来想去背后肯定还有一幕大戏。既然他知道了,那么事情就好办了。“多谢指点。以后小先生有空,还请到我那里喝茶。那么下个星期,我再带着我那个不成器的外孙女来打扰您。” 蒯老说完之后,告辞离去。阿秀亲自送他到了门口。蒯老离开之后,陶道士当着阿秀的面打开了礼金包,里面是十万现金,和九十万的善款凭证。陶道士咂舌不已,“先生出手果然不一般,只是说了一会话,蒯老就砸了一百万。” 阿秀摇摇头,“这种豪门之争,哪里会这么容易摆平,蒯老今日亲自登门,日后我们少不得就被牵扯到蒯家的内部事务之中。你们要小心谨慎为好。” 李同垣不太明白,“他只是来找您聊聊天,能有什么事?” 阿秀耐心跟他说,“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云瑕子既然能在小杰身上动手脚还不被你俩发现,就代表他的能力还是相当不错的。怎么会冒然地将购物中心的风水破坏,这后面也不知道是谁花了多少钱才打动了他。你那天一句话喝破了购物中心的风水不能改,今天蒯老又特地来再次确认。以蒯老的本事,这个局就已经破了。狗急了跳墙,你们要小心。” 陶道士一时还没有这个心理准备,他现在接触了不少商场人士,帮人调□□水是常做,但更进一步的还没碰上。听阿秀这么一说,心里不免忐忑不安,“先生,那我们要怎么做?” 阿秀端起茶杯,小抿一口,“低调就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要是真的欺上门来,那就试试谁的手段高明好了。”说完了这些,阿秀检查了他俩的功课,指点了各自的不足,让他们两人自己看书,自己就回家了。 蒯老在回家的路上,微眯着双眼,似乎在假寐,又似乎在深思,跟了他二十多年的一个管家,不由得轻声问道,“老爷,这位小师傅怎么样?” 蒯老轻叹一声,“沉稳,老练,有分寸,连陶道士看见我腿都发软,她却稳稳当当连个颤音都没有,这哪里是个没满十八的孩子,便是八十的也少见,居然还有一身的玄门手段。这么小小的年纪,也不知道是谁□□出来的徒弟。” 管家原本看到那些调查资料还不敢相信,亲耳听到蒯老印证,还是有点惊讶,“真的这么厉害?” 蒯老感慨地点点头,“可惜蒯家小字辈里面没有一个男丁能降得住她,要是哪个孙子能把她娶回家,最起码能保蒯家再兴旺平安百年。便是让我立刻闭眼蹬腿也心甘情愿了。” 管家啼笑皆非,“老爷,您这话说的。” 蒯老沉默了一会,“你去把省体育馆的事彻底抹干净了。不要再让人查到她。好好地跟她保持联系,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不计代价地出手,她就是我手中的一张底牌。有她在,只要我不死,他们就谁也别想翻起风浪来。”老人眼中精光一闪,终于露出了慈祥之下的狠戾。 “老爷,恐怕盖不住,有不少人在查省体育馆的事。” “不管谁在查,已经查到的,我们不管,反正从现在开始,谁也别想再查出来。” “可这位小师傅这么厉害,迟早要出头的。” 蒯老摇摇头,“我看她身上倒是有几分玄门高人避世的意思,等闲不会出手的。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另外,给那个死丫头打电话,就说我病了,让她下周六下午来看我,到时把她带到陶道士家。” 第31章 .迷障 - 2 阿秀不知道这后面的平静还得多谢蒯老, 她此刻的心思没有放在蒯家, 开学了, 她正绞尽脑汁跟各科课代表缠斗, 说因为某种某种不可描述的原因,她的寒假作业全没了。 估计课代表们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就没听过这么离谱的理由,直接把她的原话如实转给了各科老师。 本来老师们还准备一个星期后再给学生们收收心,谁知今年居然碰上了这么个滚刀肉, 一不做二不休, 考卷直接压下来, 一点缓冲都没有。考得学生们在冽冽寒风之中也来了个外焦里嫩,而阿秀居然还是恬不知耻以总分0.5的优势压着顾宥真又成了年级第一。 老师们看着这结果也是醉了, 好在多少年了也就出了这么一个奇葩,只好继续放羊吃草, 随她去了。 阿秀松了一口气,倒不是怕带家长, 小时候她就老不做作业,老师把阿旁怀找去, 结果阿旁怀完全站在女儿那边,理由比阿秀还多,差点儿把老师气了个心肌梗塞, 她也怕要是阿旁怀把老师们气出个三长两短来, 她对全班不好交代。 顾宥真也是醉了, 别人不清楚寒假作业是怎么回事, 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就算她爸爸是警察,难道还有小偷专偷寒假作业不成,这么瞎的理由她也能掰得这么义正严辞,顾宥真内心是颤抖的。 阿秀很镇定的对他的凝视视若无睹,切,她又不是第一次不做假期作业,少见多怪。 考了一个星期,大家都觉得日子过得特别快,卷子一发一收,一天就过了。看着全班同学生不如死的眼神,阿秀默默地从后门撤了,人贵在自觉,要是再招摇,她要被全班群殴了。 周末,她按照约定的时间,到了陶道士的家,一进门,就感觉到很浓的火药味。哎吆,真是无巧不成书,蒯老的这位外孙女不就是李同垣跟她在山道上遇到的那位红衣女郎。 阿秀觉得自己真没给她娶错外号,红衣女郎今天又是一身红色衣服,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腰背笔直,双手交叉抱胸,两眼冒火瞪着坐在她对面一脸无辜的李同垣。 李同垣还是第一次遭遇美女“火辣辣”的眼神的洗礼,真是如坐针毡,看到阿秀进来,立马从椅子上跳起来,很委屈地喊“先生”。 红衣女郎的视线就落到了阿秀身上,冷笑了两声,低低的说了一句,“装神弄鬼”。 阿秀挑挑眉。 蒯老从椅子里站了起来,向阿秀拱拱手,“小先生,这位是我的孙女,周晓君。” 阿秀看着周晓君的脸,觉得有 分卷阅读46 点熟悉,应该是在广告或者电视上见过,不过似乎不是这个名字啊。 蒯老看她一脸疑惑,补充了一句,“她还有个艺名,周鸾。” 哦,这么一说,阿秀就对上号了。这位貌似老招黑啊,口碑并不好。 周鸾哼哼了两声,脸色及其难看,这几个骗子还真有一套,居然把外公也给骗了。 阿秀朝着蒯老拱手行礼,看都不看周鸾,就来了一句,“这位有病,得治。” 周鸾气得发颤,强忍着不发作,“我说,你第一次见我就说我有病,现在还说我有病,你就不能换个词吗?有病我去看医生就好了,还有你这个江湖骗子什么事?” 蒯老呵斥道,“晓君,住口。” 阿秀也不介意,指了指楼上,便率先上了楼,还是坐在了室内阳台的金丝楠木大茶台旁边。阿秀在自己的老位置坐了下来,向蒯老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在自己对面的位置坐下,又低声吩咐了陶道士几句,陶道士忙点头去了。 周鸾恨得银牙紧咬,恨不得能把阿秀撕下几块来才解恨,气呼呼地就要在蒯老的旁边坐下。 阿秀把手一摇,“这儿没有你的座位,你坐一边儿去。”说完用手一指旁边的一把摇摇椅,那是陶道士平日自娱自乐或者偶尔午休时躺的地方,用了十来年了,老藤做的,色不好,好多地方也磨损了,只是陶道士用惯了,没舍得丢。 周鸾哪里肯坐,阿秀就朝着蒯老看了一眼,蒯老就朝周鸾看了一眼,周鸾没办法,只好走过去,狠狠地一屁股坐了下去。老藤椅咯吱一声,差点儿没散架。 阿秀眼都没抬,从茶台一头取了开水,优哉游哉地开始泡茶,挑点儿茶叶,初泡洗杯,再泡闻香,跟蒯老一人一杯,也不说话,也不着急,仿佛今天见面就是为了大家一起发呆来的。 周鸾一肚子的无名火也被她这么一折腾也折腾地差不多了,可是若大的房间里,谁都不说话,她冒然开口显得特别傻,所以她也只好按耐着性子,准备看看这个江湖骗子到底搞什么鬼。 一会之后,陶道士蹬蹬瞪,带着李同垣走了上来,李同垣捧着一个实木方盘,往茶台边上一放。 周鸾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小碟子鲜红的朱砂,一支泡好了的毛笔,和几张黄裱纸。这些东西她见过,有时跟港台那边的娱乐公司合作时,开机仪式上,经常看见有人贴这个。不过他们拿这些上来干什么? 阿秀这才斟了两杯茶,放在一边。拿起毛笔沾了朱砂开始在黄裱纸上画符。 周鸾眯着眼睛看她,那黄裱纸上也不知道画了什么,看起来跟三岁小孩随手乱画的东西一样。阿秀画完了,把毛笔一搁,左手捏着那张符,右手在空中乱画,口中突然喝了一声,那张符突然就烧了起来。阿秀把那张燃烧的符凑近了一个茶杯的上方,不一会儿,那符的灰烬就全落在了茶杯里。阿秀拿起一支茶匙,在里面轻轻搅了一搅。 周鸾恶心地快吐了。 阿秀指着那两杯茶,“你自己挑一杯喝吧。” 周鸾两眼瞪得快掉出来了,“神经病才喝这个。” 阿秀慢条斯理地回了一句,“你说的没错。” “我不喝。”周鸾直截了当的拒绝了。 阿秀又望了蒯老一眼,蒯老默默地转头看着周鸾。 周鸾仰头瞪着天花板,几乎快抓狂了,怎么聪明一世的姥爷也糊涂了,就这么听一个江湖骗子的话。好,不是让她挑一杯喝吗,这一杯是符灰水,另一杯却是干净的茶水,她就喝茶水好了,要是逼着她去喝符灰水,她立刻翻脸走人。 周鸾抓起那杯干净的茶水一口灌了下去,然后把杯子砰的一声重重的放在了茶台上,两眼像看仇敌一眼瞪着阿秀。 阿秀不理她,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问蒯老,“这下我们得等上一段时间了,要不我们找点儿事情,打发一下时间?” 蒯老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但是很平静地回了一句,“好的。” 阿秀就问陶道士,“家里有什么?扑克牌?牌九?麻将?” 陶道士挠挠头,“都没有,我去邻居家看看,看能借到什么。” 不一会,李同垣便扛了折叠式的麻将桌回来,还有一盒崭新的麻将,“隔壁大妈家的,桌子是旧的,麻将是新年前刚买的,还没用过呢。” 阿秀来了精神,“来来来,过年不打麻将,叫什么过年。” 饶是蒯老他人老成精,被她这想着一出是一出弄得也有点发晕,有点招架不住。 乘着李同垣他们搬椅子,架桌子,他不放心地回头看了周晓君一眼。周晓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倒在了那张躺椅上,两眼瞪得大大的,看着前方,表情很迷茫,“她这是?” 阿秀已经上了麻将桌,正在拆那盒新的麻将,闻言头也不回,“蒯老,儿孙自有儿孙福,儿孙也自有儿孙的难。您帮的了一时,帮不了一世的。您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对得起她了。我也只能帮到这里。今天她要是能过了这一关,也就过了,过不了,你我都没有办法。您啊,还是等着看看吧。谁呀,最后都得靠自己的。” 李同垣不会打麻将,于是陶道士和蒯管家被拉着凑成了牌搭子。李同垣在旁边端茶倒水的伺候着,还得动不动下楼去看看小杰的动静。 四个人便在一阵刺鼻的廉价塑料麻将的味道中开始了伟大的砌长城工作。 第32章 .迷障 - 3 周鸾觉得自己在慢慢地倒下去, 又好像慢慢地在站起来。 这种混沌迷糊的体验让她一片茫然, 她在哪里, 她在干什么? “快点去吧!”有个清脆的声音传入耳朵, 她向那边望去,是姥爷,管家,那三个骗子, 他们在打麻将。 为什么在打麻将? 那个傻大个子听到那个女孩子说的话, 忙转身走了, 所以那句“快点去吧”是对傻大个说的吗?周鸾迷惑着,感觉自己也跟着走了出去。 那个傻大个走得很快啊, 怎么一转眼就没影了呢? 她茫然地向前走着,咦, 这片风景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小时候她们一家三口住的别墅啊。那个独自坐在二楼阳台的小女孩是谁?为什么跟她小时候那么像? 楼下客厅里正在吵架的年青夫妻是谁?很像家中那些旧照片中年轻时候的父母。 周鸾有些迷糊, 就那么傻傻地站在院子里。 日升日落,春去秋来, 那些光影变幻得如同电影里的过度。 有个看起来让她很讨厌的女人,在男人不在的时候,过来找了那个妻子几次。每次她来过之后, 那对夫妻总是会大吵, 那个小女孩缩在二楼的阳台, 独自一人, 不哭不闹, 看着院子里的她。 周鸾回望着 分卷阅读47 那个小女孩,觉得有点熟悉。 后来,那个年青的夫人病了,不久家里办了白事。 然后,很快,家里又办了喜事。那个曾经出现过几次的女人挺着大肚子穿着红色的喜服住进了这个家里。 小女孩被人带走了。 周鸾没有任何的感触,只是跟着那个小女孩一起走了。 这次小女孩住进了一个大宅子,里面有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对她很好。但是那个小女孩还是孤零零的。 有时小女孩的爸爸和那个讨厌的女人会来看她,还带着一个小男孩,可是小女孩从来不朝着他们笑,那个女人总会说些让那个男人更加讨厌小女孩的话。 后来,小姑娘越长越漂亮,明艳得像朵红宝石雕刻成的玫瑰,光芒四射。她不再沉默,会回嘴,经常顶的那个讨厌的女人当众哭泣。可是那个女人躲进房间之后,脸上的泪水立刻就没有了。 小姑娘越来越漂亮,终于长成了一个大姑娘,而那个女人的儿子也开始经常出现在这座大宅子里。有一天,女孩终于跟那个男孩子大吵了一架,搬了出去。 周鸾就像一尊雕塑一样,站在那个老宅子里,看着那个讨厌的女人和那个男孩子越来越频繁地出现,最终搬进了老宅。 那个曾经强干的中年男人终于老了,头发花白,有时候会整夜腿疼得睡不着。可白天坐在庭院里看报纸,他的容颜越来越熟悉。很像谁呢? 周鸾使劲想,对啊,很像她的爷爷啊。 那个女孩终于再次出现在老宅子里,周鸾跟着她进了房间,她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脸,原来这就是自己啊。 “她”的到来,打破了老宅的宁静,争吵频繁地爆发在“她”跟那个已经长大成人的男孩身上。 有一天,那个讨厌的女人从皮包里掏出了一罐东西交给了那个男孩。 然后周鸾看到了那个男孩在后花园里将什么东西交给了家中年轻的帮佣,帮佣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年青还带着青涩的脸庞泛着朵朵红晕,双手尽管颤抖着,还是在打扫房间的时候,换了“她”梳妆台上的维他命。 “她”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有时候爷爷都忍不住皱眉,但是“她”仍然一无所知。 周鸾听着“她”有时几乎是失去理智的言辞自己都忍不住皱眉,“她”是怎么了,真的是病了吗?为什么一直钻在“她”自己的死胡同里,看都不肯看外面一眼。 周鸾忍不住眉头紧皱,跟在“她”的身边。“她”的脾气越来越坏,对谁都不客气,在片场时,因为助理买来的咖啡冷掉了,“她”直接把咖啡泼了助理一头;“她”看不上对手演员的矫揉造作,直接在片场开骂;“她”跟投资方吃饭,因为投资方的代表开了一句玩笑,就直接掀了酒桌;在发布会上,因为记者的挑衅提问,直接上演了全武行…… 那个讨厌的女人还是一直在拿药给那个男孩,那个男孩也一直让那个帮佣替换掉她的药品,从维他命到安眠药到止痛药。 终于,有一天药停了,他们不再换了,而“她”在片场发了狂,拿着道具刀,伤了好几个人,被送进了神经病院。 医生说“她”是因为乱服用精神类药物而倒是精神错乱,但是“她”除了嘶吼,已经没有办法帮自己辩护。 周鸾到此才有一丝情绪的波动,她就站在“她”病床前,看到很多人来看她,看到有人笑,看到有人哭,看到爷爷和姥爷黯然神伤,给她请名医给她转院,但终于,“她”还是在一个深夜里瞪着眼睛去了,到最后,都没能挣脱那特质的捆绑病服。 周鸾不明白,她站在那张床前怎么都想不明白。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就这样了? “和了!”一声清脆的声音像巨大的钟声在她耳边响起。 周鸾猛地睁大了双眼,深深地倒吸了一口空气,像溺水的人终于浮出了水面,逃脱了无望的深渊。 她这番动静惊动了拍桌上的蒯老和管家。他俩猛地回头看着周鸾,只见她脸色煞白的跟见了鬼一样,满头满脸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正茫然地回望着蒯老。 阿秀哗啦一声将面前的牌全部推到,“清一色,门清,庄家自摸,外带三个花,呵呵,算钱。” 蒯老见外孙女已经醒来,心中终于稍安,他们已经打了一个下午的麻将了,饶是他再深的城府也急躁难耐。 阿秀已经开始哗啦哗啦的伸手洗牌,不带蒯老开口询问,脆生生的说了,“唐朝的时期,有一位叫做吕翁的道士因事要到邯郸,途中巧遇了一名卢姓的书生。卢生被荣华富贵所迷,吕翁一番劝解不见成效,便让卢生在他的枕头上睡了一觉。卢生在梦里历经大起大跌,最后在荣华富贵中度过余年。而卢生做完梦后醒来,发现店主人蒸的黄米饭还没有熟。” 阿秀洗牌洗到了一半,看众人都盯着她,完全没有继续的的意思,于是挑挑眉,“黄粱一梦的故事,你们没听过?” 听过,不过这个跟现在发生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阿秀叹了一声,没有了打牌的兴致,“黄粱一梦也好,南柯一梦也罢,周晓君,你的梦醒了吗?” 周鸾愣愣地看着她,泪如雨下,原来浮生若梦,到了最后,那张死亡通知书上,写得还是周晓君三个字。 蒯老大惊,忙起身走了过去,搬了凳子坐到她的身边,“晓君啊,怎么啦?” “姥爷……”周鸾猛地扑到他的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阿秀站起了身,“蒯老,我能做的都做了,我还有晚自习,现在就得走了。” 蒯老被外孙女哭的手忙脚乱,只好胡乱点点头。 倒是在阿秀转身准备离去时,周鸾哽咽却清晰地说了一句,“谢谢你。” 阿秀没转身,直接下了楼,同时她的声音从楼梯道清晰地传了上来,“桌上还有一杯茶呢,虽然冷了,你别忘记喝。” 蒯老一时也是晕头转向,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杯混了符灰的冰冷的茶水上。 李同垣是个实诚人,居然还好心地问了一句,“要不,我再给你加点热的?” 周鸾瞪了他一眼,“不用。” 李同垣忙摸着鼻子往后闪了闪,不过,这个母老虎怎么睡了一觉之后,眼神的杀伤力没有那么强了?看起来娇滴滴的,还挺好看的。 周鸾居然一声不吭端起了那杯符灰水,一饮而尽。 蒯老担心地看着她,“晓君。” 周鸾原本煞白的脸上突然又青又紫然后一片潮红,张口哇地一声吐在了旁边接茶滓的木桶里。 她中午明明没吃什么东西,下午又是眼泪又是冷汗淌了个满头满脸,可这一开始吐,居然吐了半桶的黑水才停下来。 陶道士早有准备,让李同垣将那木桶盖好收 分卷阅读48 走,然后给周鸾斟了杯滚烫的热茶,“先生交代过了,吐出来就没事了。” 蒯老慢慢地摸着外孙女的背,心疼地看着她慢慢的喝茶。 周鸾大哭一场,又大吐一场之后,居然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眉宇间少了一份癫狂和任性,多了一份沉静,她喝了好一会的茶,突然开口问,“她还说了什么?” 陶道士给她续了茶,“先生说,你今年流年不好,凡事多做多错,不如修身养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凡事且待日后。” 周鸾静静地听着,捧着那杯热茶又缓缓的喝了几口。 李同垣蹬蹬蹬又跑了上来,用茶盘托了块热腾腾的干净毛巾,“给你,擦擦脸。” 周鸾看看他,伸手接过,居然还说了声谢谢。 蒯老惊讶地和管家对视了一样,怎么她睡了一觉,他们打了一下午麻将,她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周鸾擦完脸,把毛巾折好放回了茶盘,对陶道士说,“你帮我约个时间,我还想再见她一次。” 陶道士有点为难,“我得问问先生。” “好,我等着您的信息。”周鸾站起身离去。 陶道士跟李同垣对望一样,被吓得不轻,居然会用您了,这个世界太神奇了,哦,不,是先生太神奇了。 第33章 .原来你也一样 回程的路上, 蒯老眉头微皱地望着周鸾, 终于忍不住问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鸾看着窗外, 久久没有说话,而当蒯家的轿车驶入了山道之后,她突然喊了一声“停车”。 司机一愣,还是把车停在了路边。 周鸾道, “姥爷, 我们下车说说话。” 蒯老应了一声, 和她两个人单独走到了山道边上的一个观景亭里。 “姥爷,她让我做了一个梦……” 周鸾很久没有这么平静地说话了, 她轻声地复述今天下午平淡而离奇的梦境。 蒯老看着孙女,眼中阴霾渐渐凝重, 等她终于像背剧本一样复述完了整个梦境。蒯老也是一时无语。 天已经全黑了,祖孙俩站在黑暗的观景亭中, 沉默了很久很久。 蒯老终于开口,“你相信这个梦吗?” 周鸾的视线看着远处的灯火, “我不知道。但是今天下午吐过之后,我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我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平静的感觉了。姥爷, 你帮我查查看。” 蒯老自然知道她说指的查的是什么, 他点头, “好, 慢慢来。我们不着急。” “嗯。” 阿秀当然不知道她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 但不用算也不用卜,她也知道后面肯定会发生些什么。 一个月之后,她在校门口的一个八卦周刊的封面上看到了周鸾的脸。 她回去在网上搜了一下,居然搜到了周鸾当日召开记者会的视频剪辑。 周鸾没有穿红衣,破天荒地穿了一身黑色的改良式的西服,她在视频里很冷静地宣布,她感觉到自己的演技到了瓶颈,寻找不到突破的路径,脾气越来越暴躁。她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所以暂停工作一年,回去深造并参加一些公益活动,希望能将自己的状态恢复过来,并潜心磨练演技,为大家展现更好的作品。 作为一个当红的女演员,而且是不是就闹点新闻上头条的女演员,突然宣布停工一年的消息,这么敏感的一个时间长度,不有不让人多想。 当场就有记者问她是不是怀孕了。 周鸾没有像以往那样直接反驳或者开骂。她稍稍想了一下,“我想肯定会有不少这样的猜测,但是口头的否认是最没有说服力的。这一年我还是会参加一些公益性的活动,实际的照片应该才是实证。” 有一个记者就问,“周鸾小姐,您觉得自己的状态需要调整,应该是有一段时间了,是什么契机让你决定放下一切,去实现这样的改变的呢?” 周鸾想了一下回答,“今年过年前,我碰到了一个人,她对我说,我有病,有病就要治。我原本还以为她在骂我,但是后来,我想了很久,我觉得她说得对,心态不正常了,也是一种病。现在的我,拿到一个剧本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挑刺,挑这个角色的刺,觉得她跟我如何的不适合,而不是去想着怎么去塑造这个角色。走到片场之后,挑工作人员的刺;平日的时候,挑助理的刺;结束完工作,去挑家人的刺。总觉得什么都是别人的错,我自己没有错。我已经变得不像以前的我了。” “那么为什么会变得这样?是不是明星的光环笼罩在我的头上,就让我迷失了自己。那么这样的话,我就褪去这一身光环,去做一个学生,去做一个普通人,去做最普通的事情。是不是可以让我找回原来的那个自己。” “我不知道沉寂一年,回来后会面对什么样的局面,我是否能变成更好的我。但是,我不能让自己再这样下去。所以我想试试。” “这世界这么大,我也想去看看。” “在离开之前,我想对那些被我伤害过的人说声对不起。诚心诚意……” 剪辑到这里就结束了,阿秀看着视频,得意地笑了。毕竟,看到一个人自己挽救了自己,还是很愉快的一件事情。 于是她给陶道士发了一条短信,让他转告周鸾,这个周末可以一起去爬山。 于是在周六早晨冷冽的寒风中,周鸾一看见她就免费送了她两个大白眼,“现在我没病了,轮到你有病了。这冻死人的天,不在家里睡觉,居然喊我来爬山。再不然,找个地方喝早茶也是好的?” 阿秀哈哈大笑,“谁说你没病?这不还是一身的懒病吗?” 周鸾刚被她说得一紧张,听到后面才放松下来,跟后面的保镖说,“你们离我们保持点距离,我们有话说。” 她身后跟着的三个保镖都是上次在山道上见过阿秀的,见这两人居然能“和平”相处,感觉很不可思议,不过相比这位大小姐今近日的转变,也没什么能让他们更惊讶的了。于是他们很自觉地远远地跟在后面。 周鸾一开始还有点不自在,可是两个人毫不客气的带着点嘲讽的对话反而让她放松了下来,反正自己最狼狈的一面她都见过,也不需要对她有什么心防了。 两个人一边拌着嘴一边爬山,爬得全身是汗气喘吁吁,才在一处避风的地方坐下休息。 周鸾看着远处的风景,努力平息着呼吸,“你是怎么做到的?” “做到什么?” “那场梦!” “哦~”阿秀懂了,“这个嘛,术业有专攻,我跟你解释你也不明白的。” 周鸾又白了她一眼,“坏丫头,一句话不呛人就不能过吗?” “最起码得把你呛我的都呛回去才行,不然 分卷阅读49 我岂不是吃亏。被人呛的感觉怎么样?” 周鸾傲娇地哼了一声,“虽然我现在脾气好了很多,也不是谁都能呛我的。” “艾玛,说得对我多特别似的。我还未成年,别把我往蕾丝的路上引啊!” “你!”周鸾瞪着她,都气笑了。 阿秀哈哈笑,迎着朝霞的脸上满是朝气蓬勃,周鸾愣了一下,即便是在那样的梦里,她也从未见过“自己”有过这么生动的一刻,“你知道我在那天下午梦到了什么吗?” “不知道,但是猜得到。” “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不知道你梦到的细节,但是能按照你的命运推断出大概的剧情。再说细了,又是专业的问题了,说了……” “说了我也不懂。”周鸾直接把话给截了过去。 阿秀抛了个孺子可教的眼神给她。 毫不意外的,周鸾回赠了一双妩媚的大白眼。 阿秀呵呵地笑。 周鸾问,“是不是我逃过了这一劫,就会好人有好报,坏人有坏报?” “不知道。”阿秀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只是个风水师,不负责天道轮回因果报应。但是我只知道,好人只要能把日子过好了,这就是坏人最大的报应。惩罚坏人的工作交给警察叔叔。” 周鸾像听到了世纪最大的笑话,冷笑了两声。 阿秀就轻轻地哼起了一段曲调。 曲调很熟悉,周鸾听了两句不由得就唱了起来。 “风雨过后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不是天晴就会有彩虹……不是所有感情都会有始有终,孤独尽头不一定惶恐……” 她唱着唱着,就不唱了,“我不甘心,梦里的那些事情,我让姥爷帮忙查了,都是真的。他们为了害我,把我的维他命换成了伤害神经的刺激性药物,要不是遇上了你,只怕我真的会失控发狂,最后像一堆烂泥死在了精神病院。” “所以呢,你要化身为复仇女神,每天较劲脑汁跟他们斗智斗勇,下药设圈套,牵扯点有的没的人进这潭浑水?最后让他们身败名裂,身无分文,万人唾弃,而你大仇得报,再遇上个对你千依百顺的男人,甘愿做你的垫脚石,甘愿为你冲锋陷阵,死而无憾。最后坏人死了疯了被关起来了,你和那个男人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happy ending,全剧终?” “有什么问题?”周鸾挑眉? “没问题。”阿秀笑着说,“完全没问题,可以拍电视剧了。要是想要再有看头一点,再戏剧性一点,坏人光害你,还不足以判死刑,你还可以把他们的视线引到你爷爷身上,说不定他们利欲熏心,就在你爷爷身上下药了,然后一朝恶行被曝光,完全可以鞭尸了。” 周鸾沉默了很久,“你在嘲讽我?” “我只觉得你拍戏拍多了。这世界上,有光明就有黑暗,有白天就有黑夜,有善良就有邪恶。只要太阳每天照常升起,这所有的一切就会继续存在。哪里来的happy ending?” 周鸾看着阿秀的脸,方才还觉得很朝气蓬勃积极向上的脸,可她突然就看到那里隐藏的对这个世界深深的嘲弄。 周鸾突然就笑了,笑得花枝乱颤,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原来你也一样!” “我们不一样。”阿秀不再看向前方,转而认真地看着周鸾,“你对这个世界还报有希望。” 周鸾笑声顿止,不寒而栗。 阿秀笑着,像一朵在晨风中微微盛开的花,“但是我对自己抱着希望。” 第34章 .春游 to be,or not to be,that is the question: whether\'tis nobler in the mind to suffer the slings and arrows of eous fortune, or to take arms against a sea of troubles…… 在这春寒料峭的山崖上, 周鸾居然开始考虑人生的哲学问题。想了半天,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真的是抽了。 “所以你建议我放弃报复?”周鸾挑眉,不平之气立显。 阿秀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我可没这么说。你爱做什么, 那是你的自由。没有人可以代替其他人做决定。只是人生就这么几十年, 时间没法重来一遍, 做了这个,就做不了那个。总得挑着更值得的事情去做吧。风物长宜放眼量嘛。” 周鸾已经无语了, “啰嗦,说重点!” “重点嘛, ”阿秀说,“说得好听点, 做你想做的事。” “要是不好听呢?” 阿秀学着她的样子,柳眉一挑, 红唇一晒,一股冷冽的劲儿像冰箭一样夹在早寒的风中扑面而来,“干我屁事!” 真冷!周鸾被喷地毫无防备。 这姑娘有毒, 鉴定完毕。 而她不小心中毒较深, 居然觉得这姑娘是当闺蜜的最佳首选。 周鸾不说话, 心想, 难不成自己有被虐的潜质? 阿秀才懒得去扮演知心姐姐或者贴心妹妹的角色,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再多的,呵呵,她还没成年呢,没兴趣去操那份老妈子的心。 周鸾毕竟已经冷静下来了,不再像以前那样逮谁怼谁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转话题,“我准备去进修,去做点公益活动,然后准备开一个我自己的工作室,明年开张。这次欠你的酬谢,到时我把工作室的股份给你一半。” 阿秀有点惊讶,但是很直率地说,“不用,你姥爷给过钱了,而且还以你的名义建了好几所希望小学。足够了。” “那是他给的。算我欠他的,我会好好孝敬他,把这个都还给他。但是欠你的,我得自己还。”周鸾很坚持。 阿秀看了她一会儿,觉得这姑娘当年数学肯定不及格,“难不成你这个工作室注定要亏钱,所以才拉我下水?” 周鸾柳眉倒竖,“虽然我脾气不好,可这些年从来没叫投资商亏过钱。而且一分也不用你出,你怕什么?再说,你不是能掐会算吗,赚不赚钱你算不出来?” “我怕麻烦,而且很懒。如果能少点麻烦,我情愿不要钱。”阿秀一脸嫌弃。 周鸾简直想掐死她,“管你要不要,反正股东写你名字了。但是,回头签的艺人,你给把关。” “我就知道没好事!”阿秀忍不住笑了出来。她那天还跟父亲开玩笑呢,结果还真的能成,“行啊,你好好干吧。” 我好好干,感情没你啥事是吧?周鸾狠狠瞪了她两眼,然后转头对着面前空旷的林海放声尖叫,将这宛如一场噩梦后所有的郁闷都发泄了出来 分卷阅读50 。 后面跟着的保镖闻声特别紧张,生怕这位大小姐又不安排理出牌,别再跳下去,他们离这么远,只能干收尸的活了。正准备往上跑呢,就听见那位继续大吼,“我周晓君一定要活出个模样来。” 艾玛,保镖们听到这句话,顿时心情一松,大小姐,只要你不抽风,随便你活成什么样,我们都不介意啊。 今日爬山一趟,周鸾自己觉得收获良多,说是焕然一新也不为过。 不管阿秀同不同意,中午周鸾把她给拉去了一家私房菜馆,反正周鸾最近也不需要考虑拍摄和上镜的问题,敞开了肚皮吃得两个人快走不动道。下午又拉着阿秀去了一家自己经常光顾的美容美体俱乐部,从头到脚做了一遍美容加按摩,一直厮混到晚上才把阿秀送回家。 阿秀看着她远去的轿车的灯光,到底还是松了一口气。虽然她不喜欢多管闲事,但是看到一个人努力去改变自己的命运还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她哼着歌往院子里走,却被院子大门后面的一个黑影给吓了一跳,“谁?” “是我。”那人从暗影里往外走了几步。 阿秀这才看清他的脸,“靳队啊,吓我一跳。” 靳南没想到会吓到她,“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啊,有个姐姐非要拉我去吃饭,吃完了才送我回来的。”阿秀忙解释清楚,怕给阿旁怀带来麻烦。 靳南没看清车里坐的是谁,但是隐约听到告别的声音,的确是个女人,这才放心一点,“早点回去吧,以后一个人,别太晚回来。要是太晚,让你爸接一下,再不然打个电话给我,我去接你也行。” 阿秀觉得好奇怪,要是阿旁怀没空,那肯定是队里有案子,如果队里有案子,靳南怎么会比阿旁怀更空闲,应该是客气话吧,“哦,好的,谢谢靳队,那我回去了。” “你等一下。”靳南又喊住她,“你手机号码多少?” 阿秀不解,还是报了手机号码。 靳南低头就开始按自己的手机。 没两秒,口袋里的手机就响起来了。 靳南说,“是我打给你的,你把我号码存起来,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阿秀有点摸不着头脑,只好说“谢谢。” 虽然正月里靳南经常出现在阿家的饭桌上,当自从阿秀开学了,阿家已经不怎么正式开火了,靳南自然不能再去阿家。 可此刻阿秀在前面走着,靳南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跟着她的脚步一起往前。 都走到两家的分叉口了,靳南还是没有停下来。阿秀暗自叹了一口气,停下来脚步,“靳队,你还有事?” 靳南很想说自己没事,但是自己此刻的行为实在是有点……他抬头张望了一下,“我就送你到这儿,以后要注意安全啊。” 阿秀看着他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轮廓特别立体的脸,心想,原来这张俊脸还能动不动yy一下,但是他这么啰嗦非往父亲的角色上靠,实在很幻灭啊。 想到这里,阿秀就随口开了一句玩笑,“知道啦,靳大叔。” 听到她前面那拉长的软绵绵的像撒娇的三个字,靳南忍不住嘴角就弯了起来,但是,靳大叔?靳大叔是怎么怎么回事? 看着阿秀一跳一跳消失在楼道的背影,靳南嘴角抽搐着,强忍着把她拽回来问清楚的冲动,他俩也没差多少啊?怎么一下子就跨了辈分了。 凄风冷月的,靳南突然有点想仰天长啸的冲动。 周鸾跑去美国了,据说申请了一所很有名的艺术学院,进修了几门课程。 阿秀对于这个保持沉默,她向来觉得娱乐圈演技什么不是太重要,演员要么脸得好看,要么身材得好看,如果两者都好看那就更好了,至于演技什么的,啊呀,那不是她关注的重点啊。 就比如所在学校,顾宥真坐在她旁边,她就觉得很赏心悦目,学习效率翻倍,要是换个满脸青春痘的,她真的未必能学得下去啊。即使是满腹经纶,她也提不起劲头啊。 女人,什么时候都是看脸的生物啊,所以就别嘲笑男人只关注外在了,大家半斤八两,其实都差不多。 高中的日子很平淡也很枯燥,每天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件事儿,上课,考试,做作业,吃饭,睡觉,上学校。唯一的娱乐,也就是课间的时候大家一起八卦一下。 对于阿秀来说,她还挺喜欢这种平静的日子的,尤其是天气渐渐暖了起来,春风柔和了起来,不再那么冰冷刺骨,班级的窗子终于可以打开通风,阿秀再也不用忍受男生们的臭鞋子味道,她的心情像春光一样明媚起来。 一天课间操之后,班长一脸被五百万砸中的表情走进了班级,“最新消息,学校决定,这周五,我们高二年级组织春游。” 段然跟王浩他们根本不感兴趣,“又春游,说吧,今年的主题是爱国主义教育,还是养老院彩衣娱乐?德教处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能不能把那些德教活动单独组织啊,而不是把难得一次的春游也给占了。过了暑假,我们就高三了,高三可没有春游了,这可是我们最后一次机会了。” 班长咳了一声,“你不要着急啊。这次春游,不跟其他活动合并,完全单纯的、纯粹的、只是春游。地点是洛湖东山,各班自己组织玩游戏,在烧烤区可以自带炊具烧烤做饭,学校只提供交通,其他的全部同学们自己负责。” 全班完全不能置信,沉默了几秒之后,整个班级都跳了起来。 即便是群学霸,听到玩的,还是很高兴。 班长抬手压了压,“我还没说完呢,学校这次特地安排在了星期五,没有占用周末时间,所以大家要是愿意,可以回去跟家长协商一下,我们周五晚上可以留在东山的农家乐过夜。但是,必须得有家长签字的同意书才可以参加。” 虽然说有了这个背书,但是即便家长不同意,只能玩一天也行啊。大不了周六早上再搭公交车进洛湖东山跟大家会合呗。 有了这么个万众期盼的星期五,很明显课堂上的注意力都涣散了,每到下课,班长就被一群人包围着,七嘴八舌的全是各种主意。同年级其他班的班长也开始互相交流,互通有无,大有要将这个春游办成盛世大典的架势。 第35章 .少年们的理想 - 上 班级里面算上阿秀, 一共才七个女生, 智商高情商也高, 即便有点什么小心思, 也不会放到台面上,所以大家平日里相处的都不错。这春游闹得大家都心痒痒的,七个女生商量了一下,决定抱团行动, 星期五晚上都在农家乐留宿。毕竟真的等到进了高三, 像这样的活动也不可能再有了。 因为女孩子, 家长肯定更谨慎一点,但既然七个人都去, 家长点头 分卷阅读51 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大家彼此打气, 磨刀霍霍地回去面对家长了。 阿秀猜中了结尾,却没猜到过程。她原本以为自己一开口, 阿旁怀肯定点头,谁知道她爹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看着她, “姑娘,你忘记这个星期六是什么日子了吗?居然抛下你爹一个人?” 阿秀莫名其妙地去翻日历,星期六, 四月二十四号, 农历三月初六, 这天是什么日子?貌似什么都不是啊? 阿旁怀瞪大眼睛, “这是你身份证上的阳历生日对应的农历生日!” 饶是阿秀脑子转地快, 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顿时哭笑不得,“爸,我那个生日哪里做得了准?” 阿秀小时候被扔在孤儿院门口的时候,身上什么身份证明都没有,大概是亲生父母怕留下什么线索,孤儿院再把孩子给退回去,所以只有一身衣服,其他什么都没有。 后来孤儿院给她登记户口的时候,索性就用登记的那天做了她的生日。所以阿家父女都不知道阿秀的准确生日是什么时候,而阿秀也从来没当一回事。 这会听阿旁怀居然能扯出这么一段,阿秀顿时哭笑不得。少不得撒娇扮傻,好不容易哄的阿旁怀开心了,才点头给她写了同意书。 阿秀捧着那张同意书,跟捧着圣旨一样,感慨了老半天,瞅着她爹好像随时可能反悔的样子,连忙收了起来。 春游的事情就这么定了,别看只是高二的孩子,只要涉及到玩的方面,行动力那都不是一般的强。星期五早上,学校的大巴车把整个高二年级送了地方,而农家乐的老板已经把他们提前预定的食材都送到了。 老师们私下里感概,以前春游什么的,学生还背点面包饮料什么的。现在的这些孩子完全知道如何利用金钱去服务自己了。这样不就少了动手的乐趣吗? 才不会呢。 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居然跟岛上的一家农户定了一块蚕豆田,组织大家比赛摘蚕豆。一帮韭菜和小麦都分不清的少爷小姐们,把人家蚕豆田简直祸祸地都不像样子了。 田主也不生气,站在田埂上呵呵直笑,看着他们闹笑话。反正这帮孩子们给的钱足够这田里蚕豆的双倍了,还不用他亲自下田去摘,多划算。 中午的时候,各班手忙脚乱地自己动手准备午餐。 各种想法很丰满,但是现实太骨感。做出来的午餐,居然还有人捧着先去孝敬自家班主任了,把自家班主任吓得花容失色,差点没拔腿就跑,连忙说自己准备了午餐,千万别客气。 不过,幸亏每班里面也有几个会点厨艺的,指挥着大家一起开工,才没让大家饿肚子。 而强化班的一群学霸们,虽然成绩出众,但厨艺这方面实在是很和谐地跟大家保持在一个水平线上,甚至还低一点。 顾宥真不会做饭,也从来没有做过饭,顾家那么大的家族,因为练武的关系,小辈们几乎都住在一起,家里一直安排人照顾他们,最多也就是饭后收一下碗碟,他连方便面也只会泡,不会煮。 原本他也在蚕豆田里撒欢,起哄,但肚子开始咕咕叫的时候,顾宥真就发现情形实在是不对了。段然他们商量了很久,居然准备把整棵的蚕豆放到火上做烧烤。顾宥真原本也很赞同这个方案,但是看到旁边站着的阿秀眼珠都快掉出来。他立马察觉到这个方案是有问题的。 “等会等会。”顾宥真大喊,“这样吧,我们分成小组,每组负责一样菜,不然这样一窝蜂只做一个菜,什么时候才能吃到嘴啊。” 班长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行啊,怎么分?” 阿秀立刻明白他要干什么,大声喊,“我们女生一个组,你们男生一个组。” “不行。”段然发现那整棵的蚕豆不但烤不熟,而且还冒烟呛人,立刻察觉了会做饭的人的重要性,“我们分成七组,女生当组长,各领一队。现在开始站队。” 顾宥真立刻跑到阿秀身后站好。段然眼睛一转,立刻也跟着过去站到了顾宥真的身后了。 这个就比较好玩了,平日里大家都比较拘谨,不好意思过三八线,可是青春爱慕,谁还没有个看得比较顺眼的人。男生们纷纷往自己比较有好感的女生后面站去。 女生们涨红着脸,故作大方地指挥着男孩子们干活,不时自己露一手。 只有阿秀,完全只动嘴皮子,所有的任务全部下放,只干监工的活。 段然一边打着鸡蛋,一边叫苦,“顾宥真,真是被你害惨了,我看你第一个就奔着阿秀来了,还以为你知道点内情呢,谁知道你完全是奔着美色来的。兄弟,今天我们要是饿肚子,全是你的错。” 顾宥真才不管他呢,接过打好的鸡蛋和切好的西红柿站到了锅灶旁边,一副厨艺担当的样子,架势十足,可惜帅不过三秒,他就回头很诚恳地问阿秀,“先放鸡蛋还是先放西红柿?” “先放油!笨蛋!”阿秀望着那快要冒烟的锅,实在是忍不住了。 周围的同学捧腹大笑,连那些一直关注着顾宥真的其他班级的女生都忍不住笑着向其他同学转述。 阿秀没办法,只能自己上场,一场午饭这才安安稳稳的吃到嘴。 炒完菜后,阿秀让男生们把摘下来的蚕豆剥了壳,直接用大锅给焖上,最后放了点盐调味。可能是因为新鲜,也可能因为是自己下地亲自摘的,同学们都觉得那盐水煮蚕豆特别的香,连老师们都格外的捧场。 愉快的一天过得特别的快,感觉吃完午饭后,还没玩几个游戏,就到傍晚了。 毕竟只有少部分的同学得到了家长的许可,强化班只留下了不到二十个人,而其他班的学生则更少,但加起来也超过了六十个人。 东山小镇上唯一的那条小街上面全部的农家乐,几乎都被学生住满了。各班各自为营,但这些农家乐毕竟都是农民自家房子改建的,规模有限,所以阿秀他们班就住进了两家靠在一起的农家乐。 有了中午的教训,大家都不敢轻易动手了,就直接在农家乐的院子里请老板做了两桌晚饭,大家聚在一起用餐。 谁知开饭之前,就听段然在楼上惊嗷了一声,“为什么我的粑粑是绿色的?” 艾玛,这孩子缺心眼都缺到什么程度了? 女生们顿时对着满桌的菜都失去了胃口。 男生们也怒了,上楼抓住他就是一顿胖揍,“下午那锅蚕豆你一个人就吃了四分之一,不是绿色的才怪!” 闹完了之后,该干嘛还干嘛,女生们没胃口,男生们可一点影响都没有,在班长点头之后,男生们居然还一人干了一瓶啤酒,然后就跑到人家楼房顶上的露天阳台借酒装疯,鬼哭狼嚎的,惹得小街上是鸡也叫狗也叫,农家乐的老板 分卷阅读52 们还是头一次遇上这种举街同欢的,但反正整条街住的都是这些学生,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随他们去了。 发泄完了多余的精力后,大家终于开始轮流梳洗。 阿秀因为中午做了饭,又疯了一天,索性也洗了头发,等她头发擦干,发现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出去一张望,大家都跑在阳台上坐着聊天呢。 阿秀走过去一听,原来大家在轮流说着自己的理想。 班长的理想是从医,做一个出色的外科医生; 段然的理想是当一个记者,而且是一个战地记者; 轮到王皓时,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将来想当官,做个村官也好,做个小处长也好,做个地方官,照顾好一方的老百姓。” 阿秀很惊讶,王皓的文科成绩很好,尤其是政治,“那么你为什么不选择文科呢?” 王皓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因为我觉得一个不是专业出身的官去乱指挥那些专职部门,这才是很多社会问题的关键,要做一个好官,最少得懂一门专业知识或者技术,而不是把那些政治要条背熟了就行。” 阿秀对他刮目相看,在这个年纪就能有这么明确的想法,而且是少年们都不感兴趣的政治,不管他的想法是否成熟,都足够让人赞许了,“加油!”阿秀真挚地祝福。 “我会加油的!”王皓捏着拳头在空中挥舞,“首先,我就要干掉你和顾宥真两个人,这第一跟第二的位置,绝对不能让你们两个家伙霸占到毕业!” 真是正经不过三秒,众人大笑。 有了王皓的真情告白,大家倒是敞开了胸怀,开始袒露自己的梦想。 有人希望以后能去做同声传译;有人希望以后能去国防大学搞武器研究;有人希望能从商;有人觉得自己性格不够外向,想在研究室里搞研究…… 阿秀颇有耳目一新的感觉,在如今的这个社会中,很多大学毕业的人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但是这些高二的孩子们,却对未来已经有了很具体的设想与规划,这个实在是让她有点汗颜。 “宥真,你以后想做什么?”班长问。 顾宥真认真地想了想,“我想去做电子科技,那是一个有着无限未来的世界,是一个会完全颠覆我们现有一切的世界。我觉得她很迷人。”虽然他的家族有着悠久的武术传承,别人眼中或许觉得很神秘,但是他身在其中却能体会到更多的无奈与失落,拳打得再好有什么,除了比赛就是参军,用武之地在哪里?顾家得目光早已经落在了更远的地方,而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那最新颖最有活力的事物上。 段然却嘴贱地插了一句,“我还以为你的眼中只有阿秀最迷人呢?” 这话一说,阳台上突然一静,顾宥真俊脸爆红,跳起来就要去掐他,大家都起哄笑了起来。阿秀反而无所谓地耸耸肩。 班长怕她尴尬,忙打岔问,“阿秀,你将来想做什么?” 阿秀认真的想了想,“我很懒的,不想做什么大事,也不喜欢出去应酬,所以可能会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开个茶馆;如果要开个自己喜欢的茶馆,应该需要有一个自己喜欢的房子;如果要盖个自己喜欢的房子,我可能会去学建筑。嗯,就是这样。应该可能会去学建筑。” 大家震惊了,“所以你真正的理想是什么都不做?” “嗯。”阿秀很老实的点头,“学而优则商,商而优则仕的设想很好。可惜我的性格不适合,我比较适合建一所桃花庵。” “桃花庵?尼姑庙?”有人不解。 “切,你有没有看过唐伯虎点秋香?”王皓离开翻白眼。 顾宥真稍稍沉吟,将那首著名的背了出来。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折花枝当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须花下眠。花前花后日复日,酒醉酒醒年复年。 不愿鞠躬车马前,但愿老死花酒间。车尘马足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世人笑我忒风颠,我叹世人看不穿。记得五陵豪杰墓,无酒无花锄作田。 顾宥真的声音很好听,尤其在这安静空旷的夜晚,有一种莫名的静寂悠远的意味。 阿秀笑着朝他点点头。 王皓觉得好可惜,“你这么聪明的脑子白瞎了。” 阿秀哈哈大笑。 这时,阳台下面却有人哼了一声,“书读多了,无病呻-吟。” 第36章 .少年们的理想 - 下 谁呀, 这么讨人嫌。不会说话, 还不会闭嘴吗? 众人不由得纷纷站起身, 走到天台边上往下张望。 只见有七个人, 站在院门外,正抬头往上看着他们。衣着倒是不错,尤其是其中一男一女打扮得格外有型。只是不知道刚才那句话是谁说的。 顾宥真他们站在屋顶天台不开口,就这么俯视着下面。 天台有灯, 加之双方的距离不太远, 下面的那几个人倒是把顾宥真的脸看了个一清二楚, 其中一个络腮胡子的人倒是小小惊讶了一下,这个男孩子长得好出色。 络腮胡子主动打了招呼, “你们好,能帮我们问一下老板, 这里是否还有空房间?” 班长刚要答应,却被段然拉了一把, “不要,刚才是谁酸我们呢?” 这个…… 下面几个人不由得都朝一个中年人撇了一眼。想说又不好意思, 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跟些孩子计较。 谁知那个人却冷哼一声,似乎根本没把楼上的少年们放在眼中。 哎, 你这是要搞事情啊, 段然他们几个对望了一眼, 心想今晚不折腾你一下, 简直浪费小爷们未成年的优势。 那个络腮胡子一看男孩子们交换眼神, 就觉得不好,忙打招呼安抚,“是我们不好,我们也是开了很远的车过来的,谁知道车坏在小镇外面了,所以想找一家农家乐,先住下,明早再叫人来拖车。同学们帮个忙吧。” 班长是个老好人,看这个络腮胡子说话客气,态度就软了下来,刚准备说话,就听阿秀在后面轻飘飘的来了一句,“哎,算了,就帮他们喊一下老板吧,我们小孩子大气量,别跟更年期综合症的人计较。” 她声音柔和悦耳,在晚间格外的清晰。可是,楼上楼下都静了一下。 更年期综合症,那不是中年妇女才得的毛病吗?这是讽刺那位尖酸刻薄地像个更年期妇女吗? 天台的少年们闷笑出声,完全不顾忌下面那个咬牙切齿的中年人。谁让你酸我们,有本事你单挑我们一群啊,为了备战高考,我们哪个肚子里没塞满了上下五千年,保证没有一个 分卷阅读53 脏字,光是引经据典,就能侃得你吐血。看谁能占到口头上的便宜。 下面那个中年人的确有点尖酸刻薄的文人习性,但是直接面对着一群半大不小的高中生,他也实在扯不下脸来,只好哼哼了两声。 阿秀他们继续在天台坐着聊天,没一会就听见老板在下面跟他们说话。他们七个人想要五间房,可是这两家农家乐只剩两间了,老板跟他们把情况说了,这个小街基本上都被孩子们包了,每家农家乐也只剩下一两间就不错了,他们只能分开住。 络腮胡子倒是比较通情达理,安排那个一男一女留在这里,自己则推着那个满身酸气的中年人,带着其他人跟着老板去了其他的农家乐。 男生们轮流去洗澡了,可是难得跟同学们住在外面,谁舍得睡觉啊,大家拿着扑克牌开始在天台上扎堆。 阿秀完全不会玩扑克牌。 不是装天真或者装小清新,她是真的不会玩扑克。她原本不肯玩,被王皓他们硬拖着下场,被教了半天的规则之后,她还是一脸蒙圈,完全不在状态,最后班长都看不下去了,坐在她背后,手把手的教。 一圈打完,阿秀唯一的事情就是放炮,连班长都救不了她。众人难得一见阿秀犯挫的样子,哈哈大笑。 阿秀不干了,“来,我们来打麻将。” 以己之短搏人之长,谁也不干,而且坚决不让她撤退。顾宥真洗完澡出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顾宥真这下可逮住了阿秀的第三个短板,于是他也在阿秀身后坐下了。 顾宥真的牌技那是跟几个哥哥练出来的,相当地了得,很快班长就发现自己变得多余,索性换了位置给其他人做参谋去了。 最后三家联起手来,截杀阿秀和顾宥真。阿秀完全不懂牌的玩法,只好不停的侧着头问顾宥真。顾宥真就半靠在她身后,一手支着凳子,一手指点着她手中的牌。 刚才入住的一男一女,都已经入住梳洗完了,但是外面的少年们此起彼伏的笑声实在太大,他们也睡不着,便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看。 那个女人大概二十多岁,卸掉了妆容,生得有点楚楚可怜,还是挺漂亮的。她一看阿秀和顾宥真的坐姿,笑了一声,“你俩一对?” 顾宥真被她说得脸一红,屁股却没动一下。 阿秀回头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坐得这么近的?” 顾宥真脸更红,强硬地回话,“这不是帮你打牌吗?笨蛋。” 段然他们起哄笑,“对,这是我们班班对。” 阿秀就冲着他们翻白眼,大家闹哄哄地笑。 阿秀把牌一丢,“瞧你们一个个小样,有本事我们来打麻将,看我不把你们都收拾俐落了!” 众人看她装泼辣的样子,都觉得挺新鲜的,嘻嘻哈哈地闹成一团。 而那个随后上来的男人也换了件休闲的衣服,听阿秀这么说,笑着插话,“要不算上我们两个,我们凑一桌麻将?” 阿秀立刻神气起来,“好,你们还有谁来?”一副要大杀四方的样子。 少年们会打牌的多,会打麻将的少,谁也不肯上去找虐,最后顾宥真点头,“算了,我来凑一个。”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反正阿秀跟顾宥真从来不承认、不否认、不解释、不着恼,大家也就乐于动不动就拿他俩开涮了。 麻将桌子都是现成的,顾宥真从旁边柜子里直接翻出了一包用毯子包住的麻将。 四个人就坐了下来,阿秀跟顾宥真对面,还在洗牌呢,就听那个女人说,“我还是第一次这样打麻将呢。” 这话有点意思,你想摆现什么呢? 桌上那其他三个人谁也不吭声,只是伸手洗牌。 四个人四双手。 那个女人的手纤细雪白,涂着暗色的指甲油,可能白天看会时尚一点,但是晚上灯光暗淡,看起来就有点怪怪的。 阿秀的手在手套里藏了一个冬天了,雪白更甚那个女人,而且指甲干干净净的,伸出来像两朵白玉兰花盛开在青白两色的麻将里。连那个男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顾宥真的手因为练拳的缘故,骨节分明,修长有力,让人一看就觉得特别有力量。 而那个男人的手,修长白皙,虽然不像顾宥真那么有力道,倒也厚实柔棉、骨肉饱满。 一双有钱人的手,阿秀看了看,没吭声,心里暗自揣测起来,这几个人是个什么来头。 那个年轻的女人轻声说,“你们俩怎么称呼啊?我先自我介绍一下,这位是陆总,我姓关,你们叫我关姐就好。” 关姐?我跟你很熟吗?要不要后面再加个炎字,大家更熟悉。 阿秀不太喜欢跟人套近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叫阿秀,他叫顾宥真。” “姓阿,这个姓很少见啊,陆总遇到过吗?”关姐没话找话说,不过她声音软绵绵的,有点嗲,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儿童不宜地味道。 阿秀眉头微微一皱,抬头看了顾宥真一眼,心里已经后悔跟这个女人打麻将了。 顾宥真眉头一挑,回了她一个眼色,阿秀秒懂,微微一笑,开始摸牌。 顾宥真跟阿秀的心算都很厉害,两人都是做数学题喜欢跳过过程直接写答案的那种人,再加上两人不需要言语的默契。关小姐刚开始还有心思挑逗陆总说话,一圈还没打下来,已经被阿秀跟顾宥真逼得手忙脚乱,完全乱了章法。 那位陆总倒是镇定,看着阿秀跟顾宥真不时交换眼神的举动,不由得失笑,反正也没玩钱,输赢也不重要。但是在这荒郊野外的,居然碰上这么两个古灵精怪的少男少女,也挺有意思的。刚才没怎么仔细打量,这摸牌的空档,他瞄了这两人几眼,不由得暗暗惊叹,这个男孩长相很精致,漂亮成这样却一点也不娘气地,便是放到娱乐圈,也少见,而且宽肩窄腰、身高腿长,妥妥的衣服架子。 女孩一张脸清秀婉约,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偶尔跟男孩对视一眼,才泄漏出点古灵精怪来,有意思的很。这么聪明又漂亮的小姑娘真是不多见。 关小姐努力了两把,很快就明白自己根本跟不上这三人的节奏,索性放弃思考,抓了牌就胡乱打,努力地跟陆总搭话。但是她很快就发现了,陆总的目光不时会停留在阿秀的脸上。 关小姐眼睛一转,“阿秀,你现在高中?” “嗯。” “高中很辛苦吧?”她轻声问。 “还好啊。”阿秀摸牌打牌。 “还好啊~那你有没有兴趣拍电影呢?” “嗯?”阿秀被她吓了一跳。 关小姐有点小得意,“对,拍电影,我是一个演员,陆总是投资方,刚才那几位都是同行。我看你长得这么漂亮,有没有兴趣走演艺这条路,你瞧贵人就在眼 分卷阅读54 前,只要……”你能进陆总的眼,肯定能红。这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呢。 阿秀斩钉截铁地回了一句,“没兴趣。” “只要……哎?没兴趣?”关小姐完全没想到这个答案,“走演艺这条路,成功很快的,你们辛苦读书考大学,出来还不是要找工作。今天你遇到了贵人,只要陆总愿意提携……” 一句话成功得罪了三人。 阿秀直截了当地回了一句,“我不喜欢整天被人评头论足,说三道四的。” 顾宥真直接瞪她,你怂恿阿秀去混娱乐圈,我同意了吗? 陆总则多少能明白关小姐在想什么,肯定是他刚才多看了阿秀两眼,被她看在眼里了。这几天关小姐一直找着机会往他身上贴,可他一直没有回应,但是现在居然给他拉皮条拉到了女高中生的身上。陆总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关小姐还准备说点什么,但是看三个人的脸色都不好,只好闭嘴了。 阿秀把面前的牌一推,哗啦一声,“不好意思,夜太深了,我困了,失陪。” 顾宥真没说话,跟着阿秀站起来,就要离开。 倒是陆总站起身来,“不好意思啊。不过,小顾,你有没有兴趣拍电影?” 关小姐捂嘴,omg,难道陆总不喜欢走水路喜欢走旱路?所以她这些天完全努力错方向了? 顾宥真回头看着陆总,“谢谢您的邀请。不过,我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陆总倒是很诚恳地说,“小顾,你的外形很好,进娱乐圈一定能红的。我敢打包票,你一定能成功。虽然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梦想,但是如果这条路成功的可能性更大,为什么不试试呢?” 顾宥真有点惊讶陆总会这么说,他想了想,“我怕我以后年纪大了,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有勇气了。所以我想在我还有勇气去面对和接受失败的时候,去试试,万一不小心成功了呢。” 陆总挑挑眉,看来刚才这些少年们在天台上并不是胡乱说的,真的是有自己的想法。“祝你们成功。” “谢谢。”顾宥真几步就追上了阿秀,两人一起往楼梯口走去。 远远地还能听到阿秀几句戏谑,“明明能靠脸吃饭,非要用什么脑子。” 顾宥真不服气,“你买股票,买看涨的,还是看跌的?” “当然是涨的啊!” “那不就得了,颜值最终会跌停的,而大脑的价值涨幅无限~” “欸,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天台上的众人偷笑着散去,只剩那位注定会“跌停”的关小姐在风中凌乱。 第37章 37 第二天一早, 天还朦朦亮, 阿秀就醒了。 她有一点认床,而且同屋的女同学还有点磨牙,让她睡得不怎么踏实。生物钟又特别准点, 于是她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洗脸刷牙,穿了衣服就走出了房门。 房门刚开了条缝,阿秀就差点失声笑出来。 这楼上楼下的呼噜声,简直够上一个交响乐团了,各种声效, 无奇不有。顾宥真脸色铁青地坐在天台上, 裹着外套, 双眼无神,一副被人蹂-躏了一夜的样子。 阿秀乐不可支, 冲他招招手,“怎么啦?昨晚没睡好?” 顾宥真从天台上跳了下来,低声抱怨, “你觉得能睡好吗?这完全就是一个呼噜博物馆好不好?” 没办法,这现场版的呼噜协奏曲实在是让人捧腹。 阿秀说, “要不然我们俩出去蹓一圈吧。我看他们都没有一个凌晨前睡下的, 估计不到十点, 应该都起不来。” 顾宥真闻言来了点精神, “走吧。” 两人出门前,看见农家乐的小三轮车停在了门口,就跑去跟老板说了一声, 借了小三轮车,两人出门蹓跶去了。 洛湖很大,是N省面积最大的淡水湖,湖中有很多岛屿。而东山岛面积较大,靠北岸较近,因此建了桥梁与岸边相连,交通比较方便,引得很多的客人周末过来。 但此刻新的客人还未上岛,昨晚疯了一夜的学生们还未起床。 顾宥真骑着小三轮,载着阿秀沿着湖边的长堤前行。 整个东山岛一片静谧,湖上有氤氲的水气未散,朝阳隐隐约约只露出丝缕霞光。偶尔有鱼在湖面跃起,哗啦一声,惊起圈圈涟漪。 阿秀很喜欢这种生气勃勃的地方,不时惊呼着,喊着顾宥真快看。 顾宥真背对着她的脸上,笑得很甜蜜。“喂,你以后真的准备开个茶馆,当老板娘啊?”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阿秀没察觉其中的语病。 “没事,没问题。”顾宥真眼睛亮晶晶的,以后两口子有一个人挣钱就行了,反正他挣得钱肯定能养活阿秀。“回头我找不着工作,你给我留个职位啊。” “好,没问题。跑堂的活我就留着你了。” “切。”顾宥真笑,“你这个茶馆准备建在哪里啊?” “当然得建在一个安静的,风景优美的,山珍水产特别多的地方。”阿秀摇头晃脑的。 “猪,就知道吃。”顾宥真低声笑。 阿秀伸手就掐在了他的胳膊下面,“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顾宥真立刻认怂,“我说我是猪,就知道吃。” 阿秀这才哼了两声,松开了手。 东山岛既然名字中有山,岛上有山也就不奇怪了。这岛上不但有山,而且还有三座山,其中靠东北角的这一座最高,有点奇峰突起的意思,虽不雄奇,却胜在俊秀,很有点意境。岛上的农家乐多数都是靠着这座山。政府也投资修了一个小景点。 顾宥真蹬了半个多小时的小三轮,就到了山脚下了。正好赶上小景点的售票员要开着电动车上山。那个售票员其实就是他们住的那家农家乐的老板娘,一瞅那小三轮挺眼熟啊,再一看是他俩,乐呵呵地问他俩要不要跟车上山,免费的,不收钱。 两人闲着也是闲着,好话不要钱地哄着那位老板娘,把人家笑得合不拢嘴,直接把他俩塞进车里给拉上山了。 老板娘很喜欢他们俩,这年头长得端正的常见,长得这么好看嘴巴又甜的后生和小姑娘可就不常见了,一路上高高兴兴地给他俩讲解。 阿秀看着看着,突然就指着南方问,“阿姨,那座小山是什么?” 老板娘望了一眼,“哦,那里啊,就是小南山。这岛上三座山,这个最高,就叫东山,西边那个,原来我们岛上人都喊叫西山,后来政府开发东山的时候,就把西山改名叫落霞峰,说吸引游客看落日。而小南山因为什么也没有,地方也比较偏,连种点不吃肥的庄稼都种不活,政府也就随它去了,也没人管。我们也就小南山小南山地喊着。现在啊,都成垃圾场了。一塌糊涂,一塌 分卷阅读55 糊涂。”老板娘两说两遍,还直摇头,可能也是觉得有点惋惜。 阿秀伸着脖子朝小南山张望,“阿姨,小南山以前不是这样的吧?” “哎,你怎么知道的?你以前来过东山岛?” “没有。我只是觉得奇怪。”阿秀笑着说。 “哎,这事估计也就岛上的老人们还记得了,原来我们小的时候。呃,这么一说,都是四十多年以前的事了,小南山挺漂亮的,上面全是果树。后来不是全国闹饥荒吗,果子都吃了,可人都饿得发晕了,哪里还能去照顾那些果树。再后来不知道怎么地又烧了几场林火,小南山就荒废下来了。八十年代那会,还有人承包了,说要种果树。可是奇了怪了,你说,原来满山的果树没人管都活得好好的,可是后来不管承包的是谁,不管请什么专家来,那满山果树就是种不活。来一家垮一家,赔得倾家荡产。后来就再也没有人来了。我们岛上人,就看那边地荒着可惜,心想种点豆子啊,辣椒啊什么的,自己家吃也行啊。可是就是蹊跷了,连个苗都生不出来。我在自己家里把苗都生好了,移过去种地里,不到两天就死了。我们岛上,连散养的鸡鸭都不肯往那边去。其他奇怪的事儿也没有,就是养不成活物。” 正说着,半山腰的售票处到了,老板娘就停下了电动车,“你俩还要上去吗?赶紧去吧,乘着太阳没出来不晒人。” 两人忙跟她道谢,进了门,继续向山上前进。 顾宥真就发现阿秀的视线一直落在小南山的方向,“怎么,那边有什么古怪吗?” 阿秀摇摇头,“一时半会儿还看不出,我们再往上爬一会看看。” 两人肩并肩,一口气爬到了山顶。阿秀围着山顶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在小南山的方向停了下来。她很是疑惑,不对啊,小南山的方向,正在东山岛的最南部,不管看砂法水法或是城门,都是生门所在,按理说是岛上生气最充裕的地方,甚至可以说是一条小龙脉的龙头所在,可为什么会如此死气沉沉的。若说是煞气,阿秀望了半天,觉得也不像,那片焦黄的范围很明显全部集中在小南山周围,也不往旁边扩散。 肯定有问题。 但是问题出在哪里,她一时也看不出来,恐怕得亲自过去看一趟,才能知道。 “你想什么呢?”顾宥真看她表情很严肃,不由得也往那个方向看,不过,哪里能看出个子丑寅卯来。 阿秀道,“不想了,反正一时也想不明白。我们下山吧,估计他们这会都该起来了。” 顾宥真心想谁要跟他们待在一起,踟蹰着,脚下不肯移动。 “你怎么啦?”阿秀觉得有点奇怪。 顾宥真手揣在口袋里半天了,捏得一手心的汗。 阿秀看他的脸都快憋成茄子色了,很好笑,“你口袋里揣着什么呢?” 顾宥真吓了一跳,捂着口袋,“你怎么知道的?” 阿秀觉得他很搞笑,“你这满脸写着此地无银三百两,谁看了都知道。” 顾宥真觉得自己平时挺能说的,只是当着阿秀有点发挥不出来,“那个,那个什么,今天不是你生日嘛,我正好还有个小玩意儿放在那里没有用,就送给你当礼物好了。“ 阿秀把笑意使劲儿憋在肚子里,故意拉长着脸看他,“闲着没用的东西,送给我当生日礼物。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的,你的诚意呢?” “今天是你的农历生日,我那天碰巧查到的。反正我们家都过农历生日的……”顾宥真很紧张,咕噜咕噜说了半天的废话。抬眼偷看阿秀,她似乎也不是特别生气的样子,他暗暗松了一口气,“给。” “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阿秀一点也不客气,伸手就接了过来。 桃木的佛牌。 桃木的佛牌? 桃木的!佛牌! 阿秀眼珠子快瞪掉出来了,东西是好东西,这桃木恐怕还是一块雷击木,可是用桃木去雕佛牌! 阿秀嘴角抽搐,表情有点扭曲,这是哪位“大能”把佛道两家合二为一,就不怕晚上两边都入梦找他? 阿秀低着头,顾宥真看不清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喜欢不喜欢,心中很是忐忑,“上次省体育馆的意外,家里长辈特地去拜访了老朋友,他的朋友就送了几块佛牌给我们压压身。我是男孩,又是练武的,阳气足,用不上。你是女孩,又常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你留着防身比较好。” 阿秀把那个佛牌翻来覆去看了又看,又递给了顾宥真,“你还是收回去吧。” “为什么?”顾宥真脸上的红潮瞬时全褪了。 阿秀抬头看他,“这个闲着没用的小礼物太贵重,虽然不大,但是光是这块原料就值好几万,而且是可遇不可求。再加上一些其他的功效,真的是有钱也买不到。你不清楚它的价值,我却是知道的。我不能收。” 顾宥真这才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了些。他如何不知道这块桃木佛牌的价值,爷爷在除夕那天把这几孙子都叫过去,一人一块,多一块都没有,千叮咛万嘱咐,万万不可离身。可是他平日里又不跟这些奇奇怪怪的人打交道,哪里来的危险。而阿秀仗着自己懂些,未免有托大的时候,有道是,善战者死于兵,善泳者溺于水,要是真遇上这样的情况,能帮到她一点是一点。 “就是因为它对你有用,我才送给你的。要是那些纯是场面和礼节性的礼物,我也就不白费精神了。” 阿秀笑了出来,“无功不受禄啊,你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也没法回报啊?” 顾宥真脑子一转,“你上次在体育场帮我六哥的事,我还没回报呢。再说,你今天不是还答应我一件事了吗?这两件算一起了。” “我答应你什么事了?”阿秀奇怪。 “你不是答应我给留工作了吗?”顾宥真脸又开始红了。 阿秀想不明白这个有什么好脸红的,“如果是这两件事的话。嗯,这个我就收下了。” 顾宥真抿着嘴,眉飞色舞地看着她。 “但是,”阿秀挑着眉问,“如果这个是这两件事情的答谢,那就跟我的生日礼物没关系了。我生日礼物呢?”她冲着顾宥真摊手。 顾宥真傻眼了,“不带这么玩的。” 第38章 38 豆蔻在最娇嫩的季节, 绽放在青松或翠柏的肩头, 是一件多么赏心悦目的事。 阿秀双眼亮晶晶的,接过那个佛牌带上,“顾宥真, 你要加油哦!” 顾宥真看着她,强作镇定,低声说,“我一直在加油啊。” 阿秀欢快的笑声很快就在山顶上飘荡了开来。 虽然只是送了一个生日礼物,可顾宥真却觉得两人之间多了一种默契, 虽然什么都没有说, 可是心 分卷阅读56 里莫名的就安稳了好多。 两个人不说话, 肩并着肩,往山下走去。 两人沿着山道往下走了一半, 就碰到昨晚的络腮胡子一行人。 络腮胡子看着他俩,两眼有点发直,突然大手一拍, “对,就是这种感觉, 晨雾将散未散, 他们两人肩并着肩从山道上走了下来, 好一对神仙眷侣。” 陆总和那位关节炎小姐也在里面。 陆总看到顾宥真, 微微点头,眼光里却有点惋惜的意思;而关节炎小姐看着陆总的目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而那个络腮胡子大叔和另一位中年男子两人交头接耳地讨论着什么,眼睛一直盯着顾宥真和阿秀,眼光都有点发绿了。 待双方都走到了面前,络腮胡子主动向顾宥真伸手,“你好,昨晚太晚了,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姓高,高明生。” 顾宥真出于礼貌,伸手握了一下,不过他和阿秀都有点茫然,高明生是谁? 高明生是一个导演,这次过来东山岛是为了新片采风,这一行人里,有投资商陆总,编剧王珑,就是那个出言讽刺少年们的中年人,有内定的女二关节炎小姐,还有摄影、美编等人。 高明生一见顾宥真听到他的名字毫无反应,就知道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于是他不着痕迹地将众人介绍了一圈。 倒是阿秀听到了王珑的名字,表情立刻就有了反应。 高明生奇怪,怎么回事,这年头,难道编剧比导演跟出名了。 阿秀挑眉,“你该不会就是那个改编的编剧吧?” 王珑也有点意外在这荒郊野外的居然还能找到一个他的粉丝,嗯,看来这小姑娘还是有点眼光的,于是他忍着心中的得意,故作冷傲地点点头,“对,那是我的作品!” 你的作品,艾玛,你还有脸说是你的“作品”? 好好的一部,被你改编的连小学生都看不下去,所有出彩的地方全没了,除了主角的名字一样,连原著的情节都被砍地四肢残缺,生活不能自理了。你智商低能不能别一起侮辱我们的审美?我说要给你寄刀片很久了…… 阿秀二话不说,开始挽袖子…… 顾宥真赶紧一把上前困住即将暴走的她,一手捂着她的嘴巴,一手紧紧地抱着她的两支手臂,“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我们先走!” 别人不知道,他却在无数个晨读课听过她咬牙切齿地嚷着要给这位编剧寄刀片了,再不拖走,估计今天这位编剧就得躺着下山了。 高明生一行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秒变脸的阿秀被顾宥真给挟持走了。 这编剧还有点沾沾自喜,“这年头,粉丝们总是太疯狂了。” 陆总虽然只是个投资者,但是在商场里混的人,眼睛还不至于那么瞎,闻言不由得暗自摇头,真不知道这位编剧从哪里看出来那个小姑娘是他的粉丝的,没看见那小姑娘一脸要挠死他的冲动吗?而且那部改编的电视剧,口碑并不好,要不是男主角撑着,估计投资商得赔死。看来,这部戏的投资,他还是请人好好审核一下剧本再决定。 顾宥真把阿秀夹着,跑了老远才把她松开。“你冷静点,我把你放开,你可不能咬我。” 阿秀点点头,心想我不咬你,才怪! 果然顾宥真一松手,就被阿秀顺势抓住了手臂,狠狠地给了他一口。 顾宥真惨叫,“你刚才还答应我的呢?” 阿秀出了气,松开了嘴巴,“哼,叫你把我跟夹娃娃似的夹着就跑,身高了不起啊,练武了不起啊,我还会咬人呢!” 其实也不是特别疼,顾宥真故意喊得惨些,好让她消消气,可是看着手背上那整齐的一小圈牙印,他又有点想发笑,“你不喜欢他别看他就是了,动手不划算啊。” 阿秀满不在乎,“打不过他,不是还有你吗?而且,他把我最喜欢的一本就那么给糟蹋了。那本又不是金庸的作品,不会隔个几年就有人翻拍的。想着我最喜欢的角色就这么被糟蹋,我能不心痛吗?” “好好好,要不我回去给你要个地址,我们回头还给他寄刀片。”顾宥真哄她。 阿秀哼了一声,理了理被弄乱的头发,“一点诚意都没有,不用了。” “怎么了?”顾宥真看她这么快雨过天晴,有点儿不解。 “那个人印堂发黑,气色暗沉,不出三天,肯定有大麻烦,也算是给我出气了。” 顾宥真疑惑地看着她,“说得你跟能掐会算似的,你上次说你会看风水,难道你还会跟人算命?” “我说他会倒霉,他就一定会倒霉。”阿秀哼哼了两声,没有多解释。 顾宥真还真怕她不依不饶地非要去找那个编剧的晦气,看她径直往山下走去,不由得送了一口气。 两人跟着小景点的观光车下了山,又骑着小三轮回了农家乐。途中遇到了刚靠岸的捕鱼船,阿秀看到那活蹦乱跳的新鲜小湖虾,口水都流得快走不动道了。 顾宥真摸摸口袋里还有点钱,跟渔民商量买了几斤小湖虾,阿秀看他的眼神立马就不一样了。 “走吧,”顾宥真看她不再生气了,高兴地蹬着小三轮,“回去让老板给我们加个菜。油爆小河虾,我看你昨晚就吃了不少。” 阿秀笑眯眯地看着脚边袋子活蹦乱跳的小河虾,心想,果然是美食与美色不可辜负。 到了农家乐,已经有几个同学起来了,坐在天台上打牌呢,看着他俩一辆车回来,远远地就发出了一阵哄笑,更有甚者就开始吼夫妻双双把家还的黄梅调。 顾宥真怕阿秀生气,就拎着小河虾喊,“别闹了,再闹都没份了。” 这一阵喧闹,把那些都还没起来的都惊动了。同学们这下子又找到了新的乐子,让老板联系一家渔民,开着小机船,带着他们去捕鱼捕虾去了。 不得不说,高中岁月时候是最能自娱自乐的美好岁月,那个时候的他们(或者说是我们)都没有太多太具体的渴求,多数人最主要的压力还是来自于学业,只要能短暂地脱离了书本,很快就能找到新鲜愉快的事情,并将之留在记忆中成为一段美好的回忆。 吃完午餐后,有渔民来接他们去打鱼。虽说是打鱼,渔民有哪里敢让他们去做有风险的或者重活。只是在自家的水域里起起渔网,意思意思撒几网或者看看早上刚起过的虾笼,就把这帮大孩子们高兴地不行了。意外捞上来的几只湖蟹,被当成宝似的,又是赛跑又是格斗的,结果船还没靠岸,螃蟹就口吐白沫快罢工了。 撒欢了一天,每个一帮人站在湖边眺望着夕阳西下的美景,依依不舍。 班长劝道,“好啦,能让我们出来野了两天,老师和家长们已经 分卷阅读57 够给力了。回去全都认真学习,等高考过后,我们再上这里好好地玩上几天,把现在没玩够的全都补回来。” 段然叹气,“只怕那个时候,就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班长伸手给了他一下,“你就不会说点积极向上的,职业拖后腿的东西。” 大家又笑了一场。 大巴已经等在农家乐外面,只有阿秀没有拎包上车,班长奇道,“阿秀,你怎么不回去啊?” 阿秀点点头,“嗯,我爸正好明天不上班,我跟他约好了,一会儿他也过来。我跟他再玩一天,明天下午回去。” 车上一阵叹息,几乎是人人羡慕。 顾宥真没听她说过,忙问,“那你爸什么时候过来?” 阿秀想了想,“应该过不了多久了吧。” 顾宥真忙跟司机打了招呼,从行李仓里把自己的运动提包给拿了出来,“你爸还没到,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不放心,我陪着你吧。” 车上又是一阵起哄。 班长把顾宥真拉到一边,“你自己注意点啊。” 顾宥真囧了,“你说什么呢。” 班长回头看看,没人,低声说,“我可看见你手上的牙印了。我们还高中呢……” 顾宥真虽然个子高大,对阿秀有着不能错认的心事,但这会还是个里外都青涩得冒水的纯情少年,闻言差点没跳脚,“你想哪去了,我是那种人吗,那是今早她要揍人,我阻滞她才……” 班长一脸鄙视加不信,“阿秀那么乖巧,怎么会揍人。” 顾宥真傻眼,无语,最后只能认输,“你赶紧走吧,我以人格保证,而且她爸马上就来了……” 嗯,最后一句比较有说服力,班长满意地领着同学们回城了。 第39章 39 作者有话要说: 老实说,这两天有点懵,因为我还在度假,所以每天在酒店或者午餐的时候抽空上个网,就会被暴增的点击量和留言吓到。 幸福来得太突然,非常感谢大家的喜爱,我会好好写的。但是要求日更10086或者跟身份证等值的mm们,我真的被吓到喷了。哈哈。 文荒的可以去看我的,但是其它的文就算了吧,毕竟是我好几年前写的了,我自己都有点看不下去…… 么么,谢谢砸我地雷的妹子们,我下周一定努力! 阿秀和顾宥真目送着两辆大巴开走了, 顾宥真突然问道, “你爸真的会来吗?” “当然。”阿秀有点惊讶他会这么问,“今天是我的生日啊,所以他答应了陪我再玩一天的。” “好吧。”顾宥真暗暗松了口气, 他看她早上对小南山那么上心,真担心她留下来是想一个人去小南山。不过一会她爸爸看到自己再这里,会不会多想啊?啊,怎么办?好紧张。 阿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哼着小曲就往农家乐的厨房走, 她跟老板说好了, 晚上借用一下厨房, 好好做几个菜。慰劳一下最近工作特别辛苦的阿旁怀。 结果晚饭前,阿旁怀真到了, 不但阿旁怀到了,靳南也来了。 阿秀看见靳南,阿旁怀看见顾宥真, 都很吃惊。 “你(靳队)怎么来了?”阿家父女同时开口。 不过阿秀看见快炸毛的阿旁怀忙安抚一下,“顾宥真和班长不放心我一个人在这里, 所以他们商量了一下, 班长带着同学们回家, 他留下来照顾我。” 阿旁怀看着站在阿秀身后的顾宥真, 表情有点凶狠,这小子不会高中还没毕业呢,就瞄上他家阿秀了吧, 哼哼,要是真的敢对阿秀动手动脚的,看不打断他的腿,哎,不对,这小子貌似挺能打的,自己未必能那么轻易地撂倒他,今晚先摸摸他的底细。 “靳队怎么来了?”阿秀有些不解。 靳南开玩笑,“怎么,不欢迎啊?” 阿旁怀在一旁解释,“原来跟小王说好借车的。结果靳队听到了,他明天也轮休,我索性也拉着靳队来休息休息,让小王回家去陪陪他家人。” 靳南笑,“我来当司机。” 阿秀忙客气了两句。 阿秀进了厨房去做菜了,顾宥真很自觉,去给阿旁怀和靳南泡了茶,在农家乐的小院子中间和厨房里来来回回,端菜拿碗的,倒真有点毛脚女婿的意思。 阿旁怀越看越觉得有点不对劲,冲他招招手,“小伙子,来来,我们来聊聊。” 说完就把神色明显紧张起来的顾宥真给压到一边去“严刑逼供”了。 靳南看着他俩人站在小院菜田旁边的身影,就有点想发笑,看阿旁怀的架势,那完全就是把局里那套审讯犯人的招数都用上了,那个叫顾宥真的少年都冒汗了。 “咦,这是干吗呢?”阿秀在厨房等了小半天,看顾宥真不进来端菜,只好自己端出来,然后就看到了这一幕。 靳南笑笑,“你爸找你同学聊天呢?” 阿秀奇怪,“他俩能有什么好聊的。爸~”她扬声喊,“我做了水晶脍,快点,再不来,冰要化了。” 阿旁怀这才哦了一声,放过了顾宥真。 因为是阿秀生日,阿旁怀还特地在城里买了个小蛋糕。不过这桌上又是水晶脍,又是烈酒生呛小湖虾,年糕烧毛蟹什么的,谁还有心事吃蛋糕啊,吹完蜡烛,蛋糕被就搬到隔壁桌子上去了。 顾宥真刚开始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做水晶脍,结果一看,阿秀完全就是把一条活鱼给生剐了,粉色的鱼肉像透明的樱花瓣一样躺在冰上,虽然好看,可他完全不敢动筷子。那可是全生的鱼肉啊,能吃吗?会不会还没咽下去就吐出来? 阿旁怀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小顾,这可是我家阿秀的拿手好菜,你不尝尝?” 阿秀看着顾宥真几乎惨白的脸,乐了,“小伙,要是真害怕,来点白酒壮壮胆呗。” 顾宥真只觉得每根头发从毛囊开始立正,瞬间头皮都麻了。 靳南抬眼笑着看了顾宥真一眼,伸出筷子挑了一块水晶脍,挑在面前仔细看了又看,“阿秀的刀功真不错,能把活鱼片成像花瓣一样,而且薄而不碎,轻而不散,恐怕能达到这水平的专业厨师都没几个。” 阿秀顿时眼睛一亮,“不怕货比货,就怕不识货。靳队,有眼光。” 顾宥真闻言不由得就看了靳南两眼,怎么这位靳队的说话时机总有点怪怪的呢? 阿旁怀从旁边拿了个白酒杯子,给顾宥真倒了一点点,“吃生鱼都得来点白酒,杀菌防虫,你可以尝一尝,要是真吃不惯就算了。” 顾宥真几乎是双手颤抖着接过了那浅浅的一小杯白酒,艾玛,这可是未来老丈人倒的酒,别说是生鱼片,就是生的龙肉,他也得吃啊。 舍得一身剐,敢把美人拉下马! 分卷阅读58 顾宥真二话不说,抬头将那白酒一口闷了,然后挑了一块鱼肉,沾了酱汁,没敢多看,一口吞了下去。然后决定一定要拿出小时候挨揍的劲头来,绝对不能吐出来。 嗯?凉凉的,滑滑的,没什么腥味,倒有点像冰淇淋果冻? 顾宥真意外地一挑眉,感觉了一下,身体好像没有什么意外的反应,然后用筷子小心翼翼地又夹了一块。这次他没有了心理障碍,倒是有心思打量起这个水晶脍来了。 阿秀今天下午的确跟渔民买了鱼,不过他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哪里认得那是什么鱼,“鱼不是都有很多刺吗?刺哪里去了?” 顾宥真挑着那块淡粉色的鱼肉上下来回的看。 “吃吧你。”阿秀笑,“好吃就行,你管我怎么做的。这个生呛活虾也不错,你试试。” 好吧,顾宥真可真是开了“土”荤,他只知道日餐常用海鱼做生鱼片,却头一次吃湖里捞上来的鱼做的生鱼片。越吃越好吃,筷子就有点收不住了。 阿秀实在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把水晶脍的盘子端走放到了阿旁怀的面前,“顾宥真,这幸亏你不爱吃,要是爱吃,再来两条也不够你一个人吃的。而且你第一次吃生的,少吃点,防止拉肚子。” 顾宥真有点委屈地望着她。阿秀心一软,把红烧排骨放到了他面前,“你吃点熟的吧,生的不准吃了。” 顾宥真望着那盘很快就被阿旁怀和靳南瓜分了的水晶脍,只好闷声吃自己面前的红烧排骨。 阿秀做了六七个菜,份量都不少,虽然只有四个人吃,可除了她自己,另外三个食量都很惊人,半个小时后,桌上居然光盘了。 阿秀也没想到他们这么捧场,“你们还要主食吗?不过我好像没有煮饭啊,我去看看老板煮了没有。” 阿秀起身去了厨房转了一圈,又出来了,“哎,奇怪,老板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来煮晚饭呢?” 顾宥真忙阻止她,“你别忙了,这不是还有蛋糕,吃蛋糕也一样啊。” 正说着,门口有摩托车的声音响起,大门一推,有个人急急地走了进来,正是老板。 他远远就喊了起来,“小姑娘,昨晚投宿的那一男一女回来了没?” 阿秀站了起来,“没有看到他们啊,就我们四个人。” 老板急匆匆地走到了他们桌旁,“那两位客人还有几位昨晚一起来的,听说打电话报了警,说在岛上走丢了。然后110再联系他们,电话就没人接了。我们几家把岛上各处翻了遍也没找到。真是奇了怪了。” 靳南闻言,立刻站了起来,“具体是怎么回事?” 老板累得满头大汗,嗓子都快冒烟了,接过阿秀给他倒的一杯饮料,一口气全干了,这才缓过来一点,“我家老太婆白天在东山景点卖门票,那几位客人白天还在东山游玩,一直到快傍晚了才下山,还说要在岛上继续转一转。结果就在晚饭前,110就接到电话,说有人报警,在岛上走丢了,但是信号不好,说了一半就掉了。110再打回去就没有人接电话了。于是110就出警了,我们几家也是在岛上一通找。可是他们能去哪里啊?我们岛也有上百平方公里,可能走的路就那么几条,他们这是跑到哪里去了,真是急死人了。” 靳南一听,伸手就去拿外套,“你们先吃,我去看看。” 阿旁怀立刻也跟着站了起来,“我也去。” 靳南一边穿着外套,一边说话,“别了,不是说今天是阿秀生日嘛,你陪着阿秀过生日吧,阿秀,祝你生日快乐。” 阿旁怀却不答应,“人命关天,我还是跟着过去吧。” “我也去,我也去!”阿秀忙举手,一边使了个眼色给顾宥真,她说什么来着,就说那个编剧要倒霉了吧,她一定得过去看看他的倒霉样,看他以后还乱改。 阿旁怀脸一沉,“你给我老实待着,别添乱了。这天已经黑了,谁知道会遇上什么情况,你一个女孩子家,是能抗得动,还是能搬得动一个成年人。” 知女莫若父,阿秀若是动点手段,想要揍趴一个成年人很容易,可是要想搬动一个成年人,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阿旁怀转头看着顾宥真,“小顾,你看着她,今晚绝对不能让她出门。” “哦,哦。我知道了,叔叔。”顾宥真忙站起来点头。 阿秀没办法,她看了看阿旁怀的面相,有点不放心,悄悄把那个顾宥真刚送给她的桃木佛牌给摘了下来,走过去塞到阿旁怀的手里,“爸,你把这个带着,晚上小心点。” 阿旁怀摸摸她的头,“晚上早点休息,说不定我们一会就回来了。这岛又不大。” 阿秀看着他们两人匆忙离去的身影,莫名的就想起了小南山。 第40章 老板稍微吃了点东西, 也骑着摩托车出去继续找人。 偌大的农家乐只剩下了阿秀和顾宥真两个人。 收拾了锅碗瓢盆, 两个人又跑到了天台上,端着饮料,看着那盒蛋糕发呆, 虽然蛋糕看起来诱人,但是两个人都实在吃不下了。 “不然我们聊聊天吧?”顾宥真道。 “哦。”阿秀半靠在凉椅上,“聊什么?” 顾宥真挺想问她为什么只有父亲没有母亲,但是觉得有点太过于敏感,想了想, “聊聊风水。” 阿秀想了想, “好啊, 我们俩一问一答吧。轮流问轮流答。你先问。” 顾宥真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学风水的?” “五六岁吧, 很久了,有点记不清了,反正很小, 刚开始学写字的时候。那你什么时候开始学武的?” “更小一些,大概会走路就开始了。我看我大堂哥的儿子, 今年还不到两岁, 就开始了, 我估计也是差不多的年纪。风水好学吗?” “不好学。”阿秀吐糟, “义务教育好歹九年就结束了,可是这一行要是碰不上个好师傅,学一辈子都未必能学明白。又没有个正规的教科书, 每个师傅都有自己的一套东西,而且一个个敝帚自珍,不肯交流,还互相不服气,只肯打嘴仗。”阿秀突然就古怪又得意的笑了一下,“所以我就从来不打嘴仗。武术好学吗?” 顾宥真挠挠头,“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学的。小时候老被哥哥姐姐们揍,想要不挨揍,就得好好练,而且练久了,一天不练怪难受的。我们家是家传的武术,在N省小有名气。可惜现在天下太平,练武除了强身健体,真的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家里长辈动不动还要被有关部门请去喝茶提醒,注意家教,注意社会和谐,严格管理顾家子弟,不能在社会上惹事生非什么的。想来也是憋气。练了这么多年,要么就是参加比赛,再不然就是参军或者 分卷阅读59 去兼职个教练、武术指导什么的。特没劲儿。” 阿秀同情地看着他,“感觉里写的武术高手都特风光牛掰,你咋就混得这么惨呢?” 顾宥真笑笑,“那毕竟是,要是顾家子弟天天在外面动手,相关部门就不是找老爷子们喝茶那么简单了。再说了,再牛的武术,还能抵过一颗子弹?顾家早就认清现实了,我那些叔叔哥哥们,没有一个是专门做武术的,基本上都各自有各自的事业,只是有些比赛还是会参加,跟军警部门的合作也比较密切些。” 阿秀笑笑,“哦,原来如此,什么时候都一样啊。侠以武犯禁,除非是特殊的年代,好像你们这些“危险”份子一直都是相关部门密切关注对象啊。” 顾宥真挠挠头,“这个真的有点冤,但也没办法。你呢?你的风水学得怎么样?感觉你上次露地一手挺厉害的。我六哥被家里长辈带去给老朋友看看,都夸你处理的及时。要不是二哥给你盖着,那个人说不得就来找你了。” “一般一般,略懂略懂。”阿秀哈哈一笑。 “感觉风水比武术还神秘,到底风水是什么?”顾宥真很好奇,自从上次阿秀跟他说过堪舆之后,他回去还查了不少资料,但总感觉像是封建迷信的故事,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阿秀想了想,尽量用简单的语言,“你练的是武术,我学的却是另一种五术,山医命卜相,其中相术中有一支为相地之术,古时候,人们选择城市、村落、宫殿甚至墓穴,都会用到相地之术,古人给了它一个比较文邹邹的名字,堪舆。后来到了晋朝,有一位大师叫郭璞,他说了这么一句话,“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所以堪舆术又被称之为风水术。” “山医命卜相,因为时代和科学的发展,以及政治的需要,有些逐渐没落,比如山术,有些则发展日益完善,比如医术。但是这五术从来都不是独立发展的,这几千年下来,早已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分不开了。” “风水术也跟武术一样有很多流派吗?我看的资料里面好像就提到过不少流派。”顾宥真看着她。 阿秀撇撇嘴,“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但总的来说,可分为两类,一种以形为主;一种以气为主。形势派偏重地理形势,主要以龙、穴、砂、水、向来论凶吉;而理气派呢,又吸纳了阴阳五行、八卦、河图、洛书、星象、神煞、纳音、奇门、六壬,而正因为理气派吸纳的东西太多,所以又分成了诸多不同的分支流派。反正说起来,各家都有一套,但实际上总结起来,总归有三个原则是不变的。天地人合一,阴阳平衡,五行生克。” “那你是哪一派的?”顾宥真好奇。 “我的?”阿秀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两派都是,亦或者两派都不是。哎呀,不提那些,反正这个跟高考又不一样,用起来又不分文理科。” “风水真的有用吗?我看有些风水师好像神神叨叨的。” “唉,”阿秀长长地叹了一声,“怎么说呢,你说有用就有用,你说没有就没用。尽信书不如无书,易者不卜。不过话又说回来,就像你家是家传的武术吧,水平最高的那个人有没有天天站在大街上喊’我天下无敌’?没有吧?风水也一样,那些天天在外面奔波劳碌,连饭钱都赚不够的,你信他真的有本事吗?反正我是不信的。” “我看你挺厉害的,为什么以后不干风水师这个职业?”顾宥真问,就从阿秀在省体育馆展现的那一手,顾宥真就觉得她肯定是有两下子的。 阿秀两眼睁得大大的,看着满天的星斗,慢慢地又眯成了一条缝,久久没有回答,最后才给了个不算答案的答案,“可能是不愿意重蹈覆辙吧。” 顾宥真不解地望着她。 阿秀问他,“你从小练武,不也一样不走武术这条路,每行都一样,走进去才知道困境是什么。” 顾宥真听出她不愿意再多说,也学着她仰头望星,“很久没看过这么多星星了。听说风水师会观星,是真的吗?” 阿秀就想起来一句话,“好像听人说过,一流地师观星斗,二流地师看水口,三流地师满山走。哈哈,不过要我说,还是邓爷爷那句话最实在,别管黑猫白猫,逮着耗子才是好猫。” “那观星到底是不是真的?”顾宥真真的很好奇。 阿秀原本不想说的,但还是给这个好奇宝宝一个答案,“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个人会看。” “谁?” “李同垣。” “李同垣是谁?” “你哪里这么多问题,我们说好一人问一个的,现在轮到我了。你最后一次尿床是什么时候;第一个女朋友是谁?交过几个女朋友?初吻发生在什么时候?”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顾宥真大囧,后面三个问题好回答,答案都是没有,可第一个问题怎么说得出口。 两个人就在星光下的天台上胡扯着,一直到半夜才去睡。 可是靳南和阿旁怀一夜都没回来。 第二天早上,阿秀起来了,就看见农家乐的老板娘在厨房做早饭,“阿姨早,老板他们一夜没回来吗?” 老板娘估计也找到半夜才回来,累得不行,有点没精打采的,“是啊,我们几家人都去找了,110人也来人了,还有你爸和那个靳队长也去找了。可就是两个人影都没找到。你说也奇怪了,这七个大活人,能跑到哪里去啊?” “您是最后见到他们的人吗?” “是啊。他们问我这岛上哪里还有些好风景,我就给他们介绍落霞峰。可是他们也上落霞峰去找了,也没看到他们。这岛上就这么大点地方,还能去哪里?” 阿秀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想着小南山,“他们有没有可能去小南山?” 老板娘一愣了一下,猛的一拍大腿,“哎呀,我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他们里面那个大胡子还问过我小南山的事,可是那地方什么都没有,他们去那里干吗?” 阿秀心想,我哪里知道?“您还是打个电话跟老板说一声吧,让他们去那边找找。” 老板娘说着就摸出了手机,“当家的,你跟110说一声,那几个人还问过我小南山的事情,会不会上小南山去了……什么,警察半夜就过去小南山了?那都小半天了,怎么还没找到呢?……” 老板娘挂断了手机,一脸的想不明白,“难不成在小南山出事了?” “您说什么呢?”阿秀一直在旁边听着。 “嗨,小姑娘,其实不是我们岛上的人,我们都不说给外人知道,那个小南山,其实有点古怪……” 第41章 41 “顾宥真, 顾宥真…… 分卷阅读60 ”阿秀高声喊着, 跑到了二楼顾宥真的房门外。 顾宥真被吓得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睡眼朦胧地打开了门,“怎么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你……”阿秀原本想说你快点起来跟我走,但是房门一开,活捉穿着无袖背心的帅哥一只。 修长的手臂崩起着肱二头肌按在门上,结实且线条分明的胸肌太晃眼, 无袖背心欲语还羞的有点遮不住, 这画面美得阿秀有点不敢睁眼, 想要说话却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你, 要不把衣服先穿上?” “哦,哦……”顾宥真手忙脚乱地回房间把衣服穿上,“出什么事了?” “你赶紧洗把脸, 我们一边走一边说。” 顾宥真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立刻冲回去洗脸刷牙, 然后冲到楼下。 阿秀已经拿着钥匙在等他, “你会骑摩托车吗?” “会。”顾宥真点头。 阿秀把钥匙抛给了他, “走, 路上说。” 顾宥真看着那台红色的老旧小轻骑,很明显是农家乐的老板娘平日用来代步的,不过这会也顾不上了计较了。 他俩刚跨坐上车, 老板娘就从厨房里颠着跑了出来,塞给阿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豆浆和包子,你俩路上吃。到那边千万别逞强啊,找到你爸就赶紧回来,大人都丢了好几个了,你们可千万别再添乱了。” “好嘞!”阿秀冲她挥挥手,跟顾宥真说,“快走。” 顾宥真发懵,“往哪里走?” “出门右拐,小南山。” “小南山?”顾宥真的脑袋被晨风吹得渐渐清醒过来,“难道那几个人跑去了小南山,然后丢了?” “对,”阿秀趴在他肩上,对着他的耳朵大声说,“老板娘跟我说,那个小南山有点古怪,曾经有个岛上的居民走进去,被困了好几天,后来还是自家的狗跑进去把他给带出来的。那里基本没有信号,手机肯定打不通。” 顾宥真回想了一下昨天在东山上远眺小南山的情景,“那个地方虽然叫小南山,可是面积也不小啊,但是冲着一个方向走,怎么也能走出来?这七个大活人怎么就能被困在里面?我觉得不太可能啊!” “我爸和靳队昨夜就和派出所的人一起进去了,到现在都没消息呢。我总觉得那地方有古怪,我们去看看再说。” “好吧,”顾宥真点头,“不过你可不能一会自己溜了,我们俩必须一起。” 两人虽然路不熟,但是奔着小南山的方向也没几条路。两人朝着小南山方向开,居然没有摸错道。等他们俩到了小南山的山脚下,就看见有110的车停在路边。 阿秀把早餐袋子塞给了顾宥真,自己跑过去询问情况,才知道情况已经有点不对了,那七个人昨天下午是请一户农家乐的老板,把他们送到小南山的山脚下的,说好看完了一圈,就给农家乐老板打电话来接他们回去。可是那个农家乐老板一直也没有接到他们的电话,反而是110接到他们的报警了。 半夜的时候,110的人和靳南、阿旁怀一起进了小南山,可是到现在,谁都没有出来,110用对讲机都联系不上,正联系人请求支援呢。 阿秀担心阿旁怀出事,乘着那个110留守的警员在跟局里沟通,两个人佯装回去了,实际上骑着小轻骑,往回走了一段路,却从另外一条小道突突地顺着山势上去了。 小南山本来就没有什么正规的道路了,顾宥真开的这条小道可能是很久以前留下来的一条山路,大概两三里之后,已经颠簸崎岖的厉害,小轻骑已经不能骑了。 顾宥真只能把车停了下来,问阿秀,“我们是继续还是回去?” 阿秀看了看天色,“你身上都有些什么东西?” 顾宥真摸了摸,刚才吃完包子剩下的两个塑料袋,两个塑料杯装着的豆浆,一个喝了一半,一个还没开口,还有几百块钱人民币和自己的手机,再有就是摩托车的钥匙串。“哎,居然有个指南针?” 阿秀接过一看,还真是指南针,只不过不是什么精密的东西,而是地摊上卖的那种塑料的指南针钥匙扣。她把那个指南针往手里一握,轻轻一弹,那指南针居然能用。阿秀松了口气,能用就行。 “走,我们进山。”阿秀抬头看了看山形和走势。 顾宥真则在一旁的一棵树上擗下了两个树杈,稍修整了一下,递给她,“你撑着,这边地面坑洼不平,小心崴着脚。” “嗯。”阿秀拄着那根树枝走在了顾宥真的前面。要说体能,目前的她来上几个也抵不上一个顾宥真;但要说着翻山越岭的经验,来上一打顾宥真也比不上她一半。而且因为她的职业病,昨天在东山上南眺时,她就已经将小南山的整个方位都在心里琢磨了一遍,此刻闭上眼睛,她也知道自己大概在哪个方位了。 可是按常理说,小南山的山形地势也算是少见的好格局,说是延年益寿、生气盎然、荫蔽子孙的福地都不为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阿秀一边走着,一边琢磨,最终还是决定,先不去找阿旁怀他们或者那七个失踪的人,而是先沿着小南山的龙脊先走一趟,看看小南山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如果只是普通的迷路,反正110的人应该很快就能来了,但如果是些风水上的问题,只要能找到小南山风水问题所在,暂时化解一下,大家自然就能脱困,不会被困在里面了。 在阿秀和顾宥真开始翻山越岭的时候,阿旁怀和靳南已经累瘫在地,完全不想动了。 这一切得从昨夜说起。 昨夜他们和110出警的人员一确认那失踪的几个人进了小南山,就立刻跟110的人出发进山一起寻人。 大家是分散开寻人的,彼此之间还隔着不远的距离,可走着走着,就只有靳南和阿旁怀还能听到彼此的喊声和手电筒的灯光,他俩就觉得不太对劲,忙靠到了一起。喊了半天110的人,却一点回音都没有,完全就跟凭空蒸发了一样。靳南虽然是搞刑侦的,心里也有点犯嘀咕。 找不到人,又跟同伴失去了联系,这半夜三更的,当然不适合再深入。靳南和阿旁怀当即就决定折返,准备从原路返回。 从时间上计算,他们只进入小南山一小段路程,可是等他们往回走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儿了,手电筒照着漆黑一团的树林,往哪个方向看,几乎都是一样的。他俩边走边讨论着,可怎么走都找不到原来进来的路,而且感觉越走越远,越走越糊涂,渐渐就转了向。 靳南虽然听以前在云南工作过的同事说起过深山老林的可怕,可是这小南山在他心里实在是算不上什么,最多也就是面积大点的荒废的丘陵,他根本就没把它当回事。 分卷阅读61 可两个小时之后,靳南停下脚步,喘了口气,拍了拍手里的手电筒。那手电筒的电力已经消耗地差不多了,只剩下一点点跟萤火虫似的光芒。他转头问阿旁怀,“老阿,你怎么样?” 阿旁怀扶着一棵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只觉得自己头皮发凉,后脊梁却闷了一下子汗,“八十岁老娘倒崩在孩儿手里,我们俩今天大意了,居然在阴沟里翻了船。”阿旁怀深深地喘了几口气,看了看天,只有模糊不清的几颗星斗,月亮连个边都没露,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方向。“靳队,不能再这样走下去了。我们进来地匆忙,都没带水和食物,这样干消耗不行,先歇会儿,一会看看能不能先找到点山间的小溪,喝点水也行。” 靳南也在他身边坐下,沉默不语。 好一会儿,两人的气息才平复了下来。 阿旁怀笑道,“这小南山我以前都听都没听说过,那会还以为失踪的七个人得有多笨,就这么馒头大点小山也能走丢了。” 靳南苦笑,他又何尝不是。 一阵夜风吹来,林中只有那些枯残老树的枝叶沙沙作响。两人这会身上已经收了汗,可是被这风一吹,竟然全身发寒。 靳南瑟缩了一下,“老阿,我们站起来,慢慢走吧,不然冻得有点利害。” 他刚要站起身,被阿旁怀一把拉着,“你别忙着走,靳队,你听。” 听?听什么? 靳南竖起耳朵,使劲儿听,可是除了夜风吹过发出的诡异的甚至有点恐怖的声音,他什么都没听到,“我什么都没听到啊?” 阿旁怀苦笑,那张天生的坏人脸在黑暗里显得有点吓人,“对,就是因为什么声音都没有。没有虫声,没有水声,除了风声,什么声音都没有。可是一个荒了这么多年的山林,怎么可能连个虫声都没有?难道没有活物吗?” 靳南被他说得全身发毛,不过他胆识过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老阿,我们顺着山势往下走,这样就能走到山脚下面。走到有手机信号的地方,就好了。” 阿旁怀觉得也行,于是站了起来,“靳队,你往哪里走?” 靳南莫名地回头望他,“下山啊?” 阿旁怀看着他,眼神里很是惊讶,“这边地势低,应该这边才是下山的方向啊!” 不会吧?靳南被他看得发毛,“明明就是这边地势低!” 阿旁怀两眼瞪得老大,“不对啊,明明就是这边啊!” 两人各自的手臂却指着截然不同的方向,在这诡异静谧的荒岭中站着,面面相觑,不寒而栗。 第42章 42 作者有话要说: 说害怕的妹子们,别怕,像我这种人生中从来就没看过恐怖片的人已经不多了。至于说像鬼故事的,哎,不会的,不然晚上写文我会自己把自己给吓着的。 这两天看到一些亲在留言,谢谢你们喜欢这个完结文,尤其说少女心爆棚的,太可爱了。阿秀这个角色的设定跟元菂是完全不一样的,这篇文虽然已经十多万字了,但是情节才刚刚开始,主角们还在成长中,大家多给我点时间,他们会成长成你们喜欢的样子的。 饶是靳南因为工作需要经常深更半夜跑停尸房或者法医解剖室, 此刻也觉得从骨子里发毛, “老阿,别开玩笑。你看那些树冠的影子,也是那边比较高啊。” 阿旁怀苦笑, 冲他招招手,“靳队你过来。” 靳南两步跨到他跟前,满脸疑惑地看着阿旁怀。 阿旁怀突然伸手搭在了他右肩上。 靳南一个条件反射,差点想把阿旁怀摔出去,可是关键时刻, 他还是强忍了下来。 阿旁怀轻轻推搡着他, 让他转个向, 问他,“你从我这个角度看, 哪边高?” 靳南来回仔细地看了好几遍,依旧抬手指向自己原先认为的方向,“还是那边高。” 阿旁怀对他说, “你别动啊。”然后伸手就按在了他的后颈上方。 靳南明显觉得阿旁怀手里有个硬硬的东西,有点硌人, 他猛地打了个寒颤, 就听得阿旁怀问, “你现在再看呢?” 再看? 靳南突然就觉得有点眩晕, 眼前的一切好像突然失去了焦点,然后很快再次清晰,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咦?” “别姨了,喊叔叔都没用。”阿旁怀苦笑着。 靳南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色,就这么片刻,这荒岭明亮了许多,月亮也出来了,最关键的是,左右两边跟刚才看到的分明是颠倒的。 “老阿,这怎么回事?”靳南是真的炸毛了,作为一个将近三十年的无神论者,这片刻的亲身经历简直是推翻了人生所有的认知。 “我哪里知道。”阿旁怀把手从他后颈上撤了下去,然后把手摊开在他的面前。 靳南拿起他掌心的那个物件,凑到眼前,用手电筒微弱的灯光一照,“佛牌?你带这个?” “不,我不带这个。凑巧前两天在一个店里看到,看他做得很精致,原来准备买个姑娘做生日礼物的,哄她高兴。结果一忙,忘记给她了。”阿旁怀故意扯了个谎。“刚才手揣在口袋里,无意中碰到了,就觉得眼前好像一花,看东西就不一样了。” “这么玄乎?”靳南还是把佛牌放回了阿旁怀手里,“这小南山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两人望着在黑暗中有些狰狞的山体,一时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怎么办?”还是阿旁怀先出声询问他的意见。 靳南眉头微皱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坚毅,“我们继续前进,有了这个,我们兜圈子的可能性会低一点,这样的话,我们就别浪费时间,继续前进,如果能找到那迷路的几个人当然是最好,如果找不到,我们天亮返回应该也不成问题。” 其实如果按照阿旁怀的意思,最好是立刻掉头,农家乐里有阿秀坐镇,根据以往的经验,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她多少能想出点办法来,待天亮了,他们准备好了再进来,肯定把握更大一些。但靳南毕竟是他的上级,他不好强硬反驳,而且他更不愿意的是将阿秀暴露在靳南面前。 “好吧。”阿旁怀点点头。 靳南想了想,“如果在那些失踪的人的眼中,也是左右颠倒的话,他们很有可能也想顺着山势往下走,结果走去了相反的方向,那么我们也往里面走吧。” 阿旁怀握紧了佛牌,两个人不时讨论一下双方眼中所看到的是否一致。 但是几个小时之后,靳南就发现他想的还是太简单了,在天亮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他们仍然再次迷失了方向。 而在他们的前方,出现了一个山谷,从他们脚下向山谷延伸的是一条干枯的溪流。 分卷阅读62 东山不见了,洛湖也不见了。 靳南问握住佛牌的阿旁怀,“你看到了什么?” 阿旁怀已经渴得完全不想说话了,直接将佛牌递给了靳南。可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即使靳南此刻握住了佛牌,眼前的景色也不再有任何变化。 靳南有点懊恼。 阿旁怀蹲下身去仔细检查了一番,那些溪流痕迹处大一些的石块下面还残存着水气,于是他给靳南打气,“这里曾经有过溪流,那就说明再往上很可能有水潭之类的,我们先去找点水喝。” 这时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两个人只能互相打气扶持着继续前行。 直到两人实在没有力气了,一起瘫倒在干枯的溪流痕迹上。 两人仰头看着头顶明亮的天空,什么话都不想说。 可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有石头敲击的声音,节奏长长短短的,好像是有人特意敲打的。 阿旁怀立刻抬起头,竖着耳朵努力分辨着方向。他倒是想喊两声,可是实在太渴了,嗓子已经完全干了。他努力撑起身子,可手掌却被石头给垫了一下。对啊,他怎么没想到呢? 于是阿旁怀也捡起一块石头,敲击起来。他怕对方弄不清楚,居然还随手敲了一段的节奏。 靳南刚开始听着觉得这节奏有点耳熟,后来都快笑出来了,这老阿,也太有才了,都这样了居然还有玩心。 那头敲击的声音突然就中断了,然后有人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有人吗?有人吗?我们被困在这里了。快来帮帮我们。” 靳南跟阿旁怀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立刻从地上翻身站了起来,朝喊声的方向走了过去。果然,转了一个弯之后,有好几个人都坐在了地上,惊喜地望着他们两人。 阿旁怀仔细看了一下,六男一女,跟农家乐老板们介绍的情况一样,“是不是你们打电话报的警,说迷路的?” “对,对。就是我们。”高明生高兴地站了起来,向两人迎了过去,“只有你们两个人吗?” 阿旁怀没回答他这个问题,伸头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几个人,“他们怎么样了,是否有人受伤?” 高明生摇摇头,“因为夜里看不清道路,每个人都受了点小伤,但是都不严重。” “那就好。”阿旁怀倒不担心会一直困在这里出不去,他最怕的是这些人出现紧急情况,又缺医少药出现生命危险。 高明生有点不好意思地问,“请问是否有水或者吃的?能不能先跟外面联系一下。” 靳南摇摇头,“我们恐怕得等大部队来找我们了,我们也迷了路,现在也出不去了。” 惊喜顿时一扫而空,高明生他们相顾无言,气氛又低了下来。 阿旁怀指着前方,“那上面你们去过没有?” 陆总摇摇头,声音已经嘶哑了,“没有,大家走到这里实在走不动,怕出意外,就决定在这里等着。” 阿旁怀挠挠头,“那我上去看看,看是否能找到点水源。” 靳南抬头看看前方那幽深的山谷,“我跟你一起去吧。” 阿旁怀摇头,“别,靳队,你留在这里照顾他们,我上去看看,要是有什么不对,我脱身应该不成问题。” 这时陆总站了起来,他已经歇了大半夜,体力没什么问题,只是渴得难受,“我跟你一起去吧,要真有点什么,也好搭把手。” 高明生其实不想让陆总冒险,但是陆总非常坚持,他们也只好同意。然后目送着阿旁怀和陆总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谷深处。 而阿秀带着顾宥真,两个人在山林里,左一圈,右一圈,顾宥真连方向都没搞清楚,但阿秀却熟悉得跟自己后院一样。 有的时候,明明有路,阿秀偏要他从险要的陡坡爬上去;有时明明一路往上,阿秀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就说换个方向往下走。 顾宥真也不问了,术业有专攻,反正阿秀说哪里,他就往哪里前进。两人就这样放着寻常路不走,居然只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摸到了山脊之上。 都说无限风光在险峰,但顾宥真伸头往前一看,任凭他五六岁就开始蹲梅花桩,此时也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刚才上来的这一侧山脊还有些野草枯树根,看起来跟荒山老林差不多,很多裸-露在外的山林地面也是正常的黄褐色的,但眼前这一大片,居然寸草不生,灰黑色的峭壁向前延伸着,顶部最窄的地方也不过一尺左右,而下面是足足有几十米的山谷,这要是万一失足掉下去,连根草都没得抓。 阿秀看着面前这处险恶的峭壁,不由得眉头紧皱。没想到此处的风水居然已经坏到了这种程度。原本一条完整的小龙脉,已经几乎快要恶化成一条毒脉延伸进洛湖,不需要多长的时间,它就会影响到整个洛湖的风水。 “要过吗?”顾宥真问她。 “过。”阿秀小脸很严肃,现在已经不是几个人失踪的问题了,要是再发展下去,影响到了洛湖的风水,那可能会影响到居住在洛湖附近上百万人的生活。 顾宥真看着那灰黑色的峭壁皱眉,然后开始脱外套。 阿秀愕然,“你干嘛?” 顾宥真已经把外套脱了下来,开始准备脱里面的长袖春衫,“这个峰顶太危险,即使我拉着你,也不敢保证能平平安安过去。我还是背着你,用长袖衫把你捆在身上,只要你放松别乱动,我应该能走到那边去。” 阿秀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可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似乎真的打算舍命陪她一起过去,心中微微一软,嘴角忍不住就翘了起来,“这么危险的事,难道你不觉得现在退回去才是最应该做的事情吗?” 顾宥真警惕地看着她,“我进山前就说了,你不准偷溜,这峰顶最窄的地方也不过就一脚宽,风要是大点,就能把你吹下去,你可千万别逞能。” “那你就能逞能?还背着我过去呢?”阿秀笑他。 “这不是你说要过的嘛!”顾宥真其实心里也发毛,但无论如何他也绝不能让阿秀一个人过。 阿秀的眼中突然就有了愉悦的神采,她定定地看着这个认真热血甚至有点冒失的英俊少年,突然扔掉了手里的树棍,伸手摸向了他的脸颊。 脱掉了外衣的顾宥真有点冷,猛地被她落在脸颊上温热的手一激,浑身都跟触电一样,整张脸红得像喷血,连脖子都开始发红,“你,你干吗呢?”虽然嘴巴这么说,可全身都没敢动一下。 阿秀盯着他笑,手指在他脸上无意识地摸了两下,然后用力把他的脸向另外一侧掰了过去,“笨蛋,没看到那边还有一条道吗?” 第43章 43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不敢置信,我昨天居然双更了……哎呀,表扬一下我自己, 分卷阅读63 太勤快了…… 另外,卡得一手好文也挺不容易的……别砸我…… 顾宥真回头一望, 果然从他们脚下开始, 有一条稍微平坦的山脊从后侧方回绕着渐渐向下延伸。 顾宥真眨眨眼,又眨眨眼,石化了一小会, 然后开始默默地穿回衣服。 阿秀看他强装镇定地表情,乐得哈哈大笑,在他脸上使劲儿揉了两把,“走吧,我的骑士。” 顾宥真内心快崩溃了, 太丢人了, 怎么跟阿秀在一起, 他老是闹笑话,明明以前都只有他看别人笑话的份, 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刻,他喉咙里憋了一百个马景涛。 阿秀, 你别误会,我从小就眼观四路, 耳听八方, 这种失误, 完全是因为业务不熟练啊…… 阿秀, 你刚才看到的是一个假的顾宥真,真正的顾宥真英俊潇洒,睿智无双, 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你把刚才那一幕忘了吧…… 尽管他内心小剧场再丰富,默默地跟在阿秀的后面,走了好半晌,终于憋出了一句,“我刚才……以为你要走过那片悬崖……所以……刚才那完全是个误会……”那不是我平时的水平…… 可最后这一句,他真的讲不出来,显得好幼稚啊! 阿秀回头冲他一笑,“我挺高兴的,你以后也要这样保护我啊~” 顾宥真摸摸脑袋,有点儿不好意思看她,然后低低的嗯了一声,突然感觉自己刚才其实做的也不错。对吧,阿秀这么说,也是觉得他做得不错吧!他的情绪再次高昂了起来。 这段下坡路其实只是原来山脊的一个小分支,因为跟小龙脉不是一个方向,如今的情况反而比小龙脉要好上很多。 顾宥真这次学乖了,先问清楚阿秀要朝哪边走,然后走在了阿秀的前面,不停地用树棍在地上戳动,怕哪里土质不牢,两人再摔下去。就这样小心翼翼的,两人终于到了那条小龙脉的尽头。 阿秀抬头仰望,嘴巴都快张得掉下来了。 顾宥真站在她的背后,看着她目光注视的方向,可是不就是一片普通的山崖吗,“有什么特别吗?” 阿秀惋惜地指给他看,“你看看,从这里开始,往上,再往上,这像什么?” 像什么?灰不溜秋的,“泥鳅?”顾宥真不太确定。 阿秀回头就送了他一双大白眼,“这是一条龙脉,一条完整的小龙脉!你知道如今各处城市化的这么利害,到处挖山填河、大修土木,一条完整的龙脉多么难得吗?” 顾宥真虽然不懂风水,但是耿直boy还是勇敢地发声了,“不太可能吧,龙脉,怎么也得生气盎然的吧,就这看起来,像胡乱堆积的垃圾山,怎么可能是龙脉?” 阿秀叹了一口气,拿出那个简易的指南针,大概看了一下方向,“你说得没错,这条龙脉,几乎毁掉了。原本这条小龙脉从东山起,向洛湖延伸,游龙入水之势,密云不雨,蓄尽天时地利人和,这里无论是居住或者选择为墓穴,都是上上等之选,住在此处可延年益寿,逢凶化吉;如果葬在此处,可发子孙数代,隔代便可出北门南牙。但如今……” 顾宥真想了想,“昨天那位阿姨不是说小南山已经荒废了几十年了嘛,那肯定不是近期才出问题的。一般会是什么原因,会导致一条龙脉被毁?” 阿秀的视线在山崖上一处一处游移,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一般来说,天灾,突如其来的地震、累月经年的地理变化;或者**,大型的开挖或者破坏,都可以破坏一条龙脉……再有,就是风水师的手段。顾宥真,那边……那边山崖上,大概三米多高的地方,你看到了没有?” “哪儿?哪儿?”顾宥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那边好像有个东西。” “对。就是那里,如果就整条龙脉来说,这里就是龙脉最脆弱的地方,龙头下面的咽喉,有人在那里动了手脚。”阿秀兴奋地往那边跑了过去。 两人跑到山崖的下方,抬头细看。 光秃秃的山崖上,就那一处隆起,有些枯烂腐朽的枝叉堆积在那里。 “这是整个山都枯了,才看出来的。要是原来青山绿水的,枝叶茂盛,谁能看出来这里有蹊跷啊!”顾宥真原本想直接爬上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可突然想起来刚才闹的笑话,低头问阿秀,“怎么办?要不要我爬上去看看?” 阿秀摇摇头,“别,能毁掉一条龙脉的东西哪里那么简单,你小心伤到自己。你用木棍先捅几下,把那些枯枝烂叶先弄下来再说。” 顾宥真手中的木棍本来就挺长的,真好够着那块。没几下,就把那些陈年的腐朽都捯了下来。 山崖上的东西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那个深深地插入山崖石壁内的东西,只有尾端露在外面。那尾部看起来像个汉字“月”,只是两边都是对称的微微往外翘,可惜完全看不清是什么质地。 阿秀抬手,努力地感应了一下。那个东西嗡的一震,像夜鸣的剑声。 阿秀眼睛一亮,好东西啊,但是它的锐气已经跟龙脉的生气克化了太多,极为虚弱。 “它居然会动。”顾宥真怀疑自己的眼睛。 阿秀看着那个东西想了一会,突然抬头朝顾宥真笑得甜蜜蜜的,“顾宥真,跟你借点东西呗。” “什么东西?” “你把手伸出来。” “你要干嘛?”顾宥真把手伸到她面前。 阿秀抓着他的手看了看,脏兮兮的,她有点嫌弃,撩起衣服给他使劲儿擦了擦。 顾宥真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整的有点受宠若惊,“不用了,一会找点水洗洗就好了,别把你衣服弄脏了……哎吆,痛,痛,痛,你咬我干嘛?” 阿秀一口下去,咬的又快又狠,血很快就淌了出来。 “借你点血用用。”阿秀挤着他的伤口,让血滴在自己的掌心。 “好,好吧。”顾宥真有点欲哭无泪。 血流地并不多,积在阿秀的掌心,大概一元硬币左右的大小。阿秀用手指在他伤口上凌空画了画,血就停了。然后阿秀又低下了头。 “不会吧,还咬?”顾宥真怪叫,却不敢缩手。 谁知阿秀用唇覆在他伤口上,用舌头轻轻给他舔了舔。 顾宥真顿时结巴了,“不,不用了,我,我不疼了。你,你要是不够,你再咬两口也行。” 阿秀噗嗤一声笑了,“笨蛋。真不疼了?” “不疼了。”顾宥真脸红红的,两眼都快溢出水来了。 “不疼就好。你准备一下,爬上去,一会我喊拔,你就用力把那个东西拔-出-来。” “哦。”顾宥真有点恋恋不舍地把手缩了回去,然后脱掉了外套,开始往山崖上爬。 那东西并不高,三米 分卷阅读64 多的位置,几下子就爬到了它的旁边。顾宥真回头看着阿秀。 只见阿秀站在下方,用手沾着它的血,在空中比划着。 这是顾宥真第一次见到阿秀画符,他的鲜血被阿秀纤细白嫩的指尖沾着,沿着她画过的痕迹,就那么不合逻辑地停留在了半空,渐渐的,一个完整而古怪的图案悬浮在了半空中,开始缓慢地转动。 顾宥真两眼睁得眼珠子快掉出来了,莫非他的血液有特殊功能,居然能浮在空中? 阿秀口中不知道念的是什么,听起来像是古怪的歌谣。 离他只有一尺远的那个物件突然就开始猛烈地震动起来。 顾宥真本能地往后一缩,那个悬浮在空中的血符就飞了过来,直接套在了那个物件上。 血符越缩越小,那个物件挣扎地越来越厉害,竟然连山石都开始松动,一些小的碎石和土屑就开始往下掉落。 阿秀看准时机,大喊一声,“拔!” 顾宥真一手就抓住了那个月字物件的双横部位。哇,好冰,而且它还在跳动。顾宥真索性放开扒在石头上的另一只手,两手一起牢牢地握住了那个物件,双腿在山壁上使劲一蹬,终于把那个物件拔了出来。 而他自己也失去了支持,掉了下来。 幸亏不怎么高,他在空中使了个巧劲,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还未来得及大喘气,他就被自己□□的这个东西惊艳了。 这是一把匕首,或者说是短刀。却跟顾宥真见过的任何匕首和短刀都不一样。 它是左右完全对称的一种结构,它的刀刃部分明亮如同秋水,寒白一片,其上隐隐浮动着符文,月字型部位竟然是它的把手,月字两横的部位才是真正的握柄,而月字左右两侧的延伸部位正好保护着手颈两侧,起到格挡的作用。 这东西,简直是近身格斗的利器。 “这不是中原的东西。”顾宥真非常肯定,“最起码,肯定不是中原武术届的东西。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个。” 顾宥真将短刀递到了阿秀面前。 阿秀接过一看,伸手在手柄处一握,“这个恐怕是一个女人用过的东西,我的手握住正好,你的手放在里面就有点挤了。” 这柄短刀刚才在顾宥真手里还老实,此刻到了阿秀手里,又开始震动。 不光是它震动,阿秀的脚下明显感觉到了地面上也传来了轻微的震动。 “那边,那边还有东西。” 第44章 - 44 “还有?”这下顾宥真兴致高了许多, 这样绝世利器, 再来一打也不嫌多啊,“在哪,哪儿?” 阿秀感觉了一下, “那个方向,往前,快!” 顾宥真像豹子一样,沿着阿秀所指的方向奔了出去,阿秀紧跟在他后面, “对, 这里是龙首范围, 快找。” 这下可真的不太好找,这一块是斜坡, 积土和落叶枯枝将地面盖了一层又一层,光凭目力,真的找不出来。 但阿秀手里的短刀却给予了清晰的方位指示, 阿秀感觉着它震动的方向,“那里, 就在那里。” 顾宥真随手抓起地面上的一根枯枝, 一招横扫八方的棍法打了下去, 将那一块地面打空了老大一片。 阿秀被激起的尘土呛了个正着, “咳咳……” 就听见顾宥真惊喜地喊了起来,“找到了,咦, 好像是刀鞘啊!” 阿秀捂口鼻,慢慢走近,而顾宥真则用枯枝在那刀鞘的旁边,小心地刨着。不一会,刀鞘就露出了半截。 “哇,真漂亮。”顾宥真看着那小半截的刀鞘,简直目眩神迷,立刻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能碰吗?”他确头跟阿秀确认。 阿秀将手中的短刀插-进了刀鞘,那刀鞘一声轻鸣,好像久别重逢的欢呼,然后两者重归于一片寂静。 “怎么回事?”顾宥真不太明白。 阿秀抬眼看了看四周,“这里就是龙首的位置,这柄刀的主人,用刀鞘钉住龙首,用短刀钉死龙脉最脆弱的地方,让这条龙脉无处可逃,生机断绝。可是几十年前这么做?她到底是想做什么呢?如果是针对活人的,小南山本来就人迹罕见,出事了换个地方住就好了;难不成,她是针对谁的墓穴?” “那个一会儿再说。现在这个拔不拔?”顾宥真迫不及待地想把这柄短刀完完整整的弄出来。 “拔。它已经消停了。” 顾宥真伸手握住了刀鞘,使出吃奶的劲儿,才将那刀鞘拔了出来。然后直接用袖子在刀鞘上使劲儿蹭了蹭。那些浮灰积土被蹭掉了,露出了刀鞘的真面目。原来只能看到一点点,就让顾宥真惊艳万分,此刻刀鞘基本能看清了真容,引得顾宥真和阿秀一阵惊叹。 那刀鞘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可能是玉石,碧绿晶莹,其中宛若烟波荡漾,仿佛一件活物。刀鞘的顶尖和鞘口部分是金黄色的金属,錾以细密的符文。 “居然是件法物。”阿秀惊叹。 “法物?”顾宥真抬头刚想问法物是什么,可目光顺势就落到了远处,“哇,哇,哇……” 他目光所及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有一些青翠的植物开始发芽,原本灰黑一片的山崖,居然就在几个呼吸的功夫,开始有了绿色的生气,“这,这简直太神奇了。” 阿秀也看到了,她略一思忖就明白了,“这柄短刀压制了这条龙脉几十年,但到底没能彻底断绝这条龙脉。它被我们起出,龙脉失去了压制,里面蕴藏的生机立刻就爆发了出来。” 顾宥真看着这仿若科幻大片一样的场景,喃喃自语,“我今天被彻底毁三观了,怎么办?” 阿秀拍了拍他的肩,“小伙,信我者,得永生,哈哈哈。” 而在小南山深处,躺在地上等着阿旁怀和陆总返回的众人们也听到了一些不明动静。他们纷纷或坐起或站起,往山谷里面望去。 一阵轰隆隆地闷响,渐渐清晰。 关节炎小姐害怕地抓着高明生的手,“怎么了?地震了?” 高明生安抚她,“地都没晃,哪里来的地震。” “他们回来了。”还是靳南的听力最好,听到了山谷里面传来的脚步声,很快阿旁怀和陆总的身影就出现了。 两个人像打了鸡血一般,狂奔着向他们跑来,双手挥舞着,“水,水……” 关节炎小姐也听到了,“他们说什么?好像在说水,是吗?”她高兴地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们找到水源了。我们有水喝了!” 声音越来越清晰,靳南眯着眼睛向前走了几步,阿旁怀和陆总的确在大喊“水”,但是这肢体语言怎么有点不对啊,找到了水源,回来告诉他们一声就好,至于这样夺命狂奔一样吗? 阿旁怀和陆总两人的 分卷阅读65 奔跑路线已经从溪谷的中间开始逐渐向溪谷的旁边高处跑了,阿旁怀喊得声嘶力竭,但是这么久没喝水,他的嗓子本来就哑得差不多了,靳南竖起耳朵,也只能隐约听到几个字,“……水……水……跑……” 水?跑? 什么水,还需要他们跑着去喝?还是水会自己跑? 靳南脑子飞快地转动,突然,“kao……”他情不自禁地飙了一句脏话,伸手拉向地上还坐着的几个人,“快起来,快跑,他们说的是洪水来了,快跑……” 洪水?地上几人统统傻眼。王珑自以为幽默地来了一句,“大哥,你逗我们呢?从昨晚开始到现在,我们就没见过一滴水,这会要是来洪水,我就把他们全干了。” 谁跟你开玩笑,靳南都急了,“没看见老阿和你们那位同伴狂奔的样子吗?他们都往高处跑了。赶紧起来。” 众人一听,望向阿旁怀的方向,果然,阿旁怀看见靳南开始拉人,立刻就不往前面跑了,而是拉着陆总沿着一个斜坡开始往上面爬。 Kaokaokaokaokao…… 此刻也只有这个最干净利落的字能表达大家丰富的情感。 众人屁股底下顿时像被针刺了,从地面上弹了起来,跟在靳南的后面,沿着斜坡往上爬。 刚爬了没几米高,山洪已经像奔腾地猛兽涌了过来。 那水也不知道在哪里困了多久,绿的发黑,腥臭无比,里面也不知道夹杂着什么东西,连带着枯枝腐叶和山泥一起冲了下来,呼啸着从靳南他们的脚下经过,一往无前,奔流而去。 王珑惊恐地喊了一声,“真的是山洪爆发!” 可是这太阳高挂,半个月都没下过雨了,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水量? 这小南山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靳南心里嘀咕,回头他要是向上级反应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事情,上级会不会以为他工作压力太大,精神失常了? 山洪来得快,去得也快,大概半个小时以后,水势已经平缓了下来,形成了一条美丽的山间小溪,那水深大约过膝,也就是很寻常的流淌的速度,仿佛半个小时前他们躺过的干燥的地面和那曾经呼啸而逝的山洪,都是他们幻想出来的。 要不是高于水面的地方还留有腥臭的味道,靳南真的要怀疑这一切都是自己神经失常后的臆想。 阿旁怀在不远处和陆总小心翼翼地向他们靠近,中途,阿旁怀走到溪边,用手试了试,浅尝了两口,就冲着他们喊,“靳队,这是活水,应该可以喝的。” 大家早已经渴得受不了,要不是刚开始的那水头太恶心诡异,大家说不定早就扑下去喝水了,如今一看阿旁怀已经尝过了,都忍不住冲了到了溪流边。 的确,如今的溪水清澈见底,尝在口里还有点甜,大家都忍不住喝了一肚子。 就这喝水的功夫,阿旁怀和陆总已经回到他们这里。 靳南忍不住问阿旁怀,“发生了什么?” 阿旁怀看了陆总一眼,有点迟疑。 陆总倒是直言不讳,“我俩刚才往里面走了一段路,在山谷的深处就发现了一个几乎干枯的池塘,里面倒是有点水,但是已经脏得完全不能喝了。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听到一阵闷响,那池塘里的水就像疯了一样往上涨,我们一看不好,就立刻往回跑。” 阿旁怀在一旁点头,确认陆总说的一点没错。其实要他说,那池塘涨水的劲头古怪吓人,但此刻不能再引起靳南的其他想法,赶紧把这些人安安全全地都带出小南山才是最重要的。 “靳队,水往低处流,这个应该是最安全的指示了,我们跟着水流走准没错。” 靳南也不想再节外生枝,立刻同意了,九个人互相搀扶着,沿着溪流流淌的方向,向外走去。 这次有了溪水和明确的方向,众人虽然觉得饥饿,但心里负担轻松了很多,大约两个小时以后,他们眼前渐渐开阔了起来,隐约可以见到洛湖的影子。 突然有个脆生生的女声响起,“爸!这边!” 阿旁怀闻声望去,真是阿秀站在一处高地向他挥手,他高兴地挥手,“这丫头,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咦,那个小子也跟过来了!” “爸,往这边来,我联系了110,让他们派船来接了。” 派船?众人不太明白,等爬山了阿秀所在的高地,才看到,原来高地的另外一侧,居然就是一处浅滩,而远处已经隐约能看到一些渔船的影子。 高明生他们七个人总算把心放回了肚子里,“这一夜,都能拍成恐怖片了。” 众人哈哈一笑。 靳南在跟他们说话,但是却留了一分神在阿旁怀他们那边,只听到阿旁怀声音低低的,隐约能听到,他是在跟阿秀讲他们一路遇到的诡异的事情。靳南心中就有了一丝疑云,他们工作的事情一向是不跟家里人说的,老阿说得这么清晰,只怕回去写报告都未必能有他现在跟阿秀讲的十分之一,为什么要跟一个昨天才刚刚成年的小姑娘讲得这么仔细? 110安排的船很快就抵达了这里,将一行人都接回了东山的码头。 阿秀站在码头上,沉静地回望着小南山的方向,下个星期,等她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再进来一探究竟。 第45章 6-20 等到众人安全返回, 农家乐的老板们也松了一口气。 乘着阿秀和顾宥真在楼上梳洗换衣, 靳南还是忍不住问了农家乐的老板娘,当他得知阿秀和顾宥真是早上才离开,这才相信了阿秀跟他说的, 她和顾宥真只是沿着湖边走,并未进山的说辞。 到底只是一场有惊无险的风波,农家乐老板们也不希望声张,毕竟要是真的传出去,很可能会影响生意。而对于靳南来说, 这个小意外也不属于他的管辖范围, 所以也就没有出声。 隔天阿秀和顾宥真照常上学了, 课间操的时候,班长瞄到了顾宥真手上的伤口, 眼神顿时就不一样了,他把顾宥真拉到一边,“你小子行啊, 人家爸爸都去了,你还敢下手!” 顾宥真被他说得一头雾水, “我干什么了我?” “你还装, 你手上的伤怎么来的?” “阿秀咬的。” 班长挑眉看着他, “阿秀干嘛咬你?” “她……”顾宥真傻眼了, 发现自己居然无话可说。 “你小子果然禽兽。”班长表情复杂地盯着他,然后还是没憋住,“说吧, 你小子都干了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干!” 班长的目光落在他的伤口上,“你什么都没干,阿秀咬你咬地这么狠?好吧,那么阿秀对你都干了什么?” 顾宥真头一次感受到满身是嘴都说不清。 班长看他憋得 分卷阅读66 满脸通红,很是羡慕地拍拍他的肩膀,“你小子……不过我还是得警告你,别太过分了。即使排名老被阿秀压着一头,也不能从这方面扳回来。” “我。”顾宥真气急,可最终只能仰天长叹,他发誓,这个“罪名”不能白背了,总有一天,他得把它落实了。 阿秀没察觉到他那九曲十八弯的少男心事,她已经联系了陶道士和李同垣,列了必需品清单,让他们去准备再进小南山。 这次,她带上了李同垣和阿旁怀,却没有告诉顾宥真。 周六早上四点多的时候,他们三人就出发了,抵达小南山的时候,天都还没亮。 阿秀领头,走在了前面。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星期,但是整个小南山比以前可有生气多了,地面上很多原先裸-露地方已经有了浅浅的草,沾满了露水。 阿秀握着天罗,只花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就找到了那个山谷, 阿旁怀根据记忆带她走到了那个山谷深处的水潭,但此刻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处碧波荡漾的小湖泊。 阿秀站在潭边望了望,那潭中心深不见底,“走,往那个方向走。” “为什么去那边?”李同垣问。 阿秀道,“小南山里十之**藏了一个墓穴,而且这个墓穴肯定埋的不是普通人。你见过有人挑大墓会挑在水边吗?” 李同垣毕竟年轻,家中传下来的风水术,多是口头相传,真正实地探访还是第一次。他认真地将阿秀讲给的知识一一记下,那劲头比阿秀上学都用功。 阿旁怀在一旁看了发笑,姑娘虽有这一身的本事,但他倒是从来没有过要想学风水的念头,心态倒是最轻松的一个。 他们三人继续前行,终于在一处向阳的山坡上找到了。 阿秀看到那几乎已经被毁得只剩下一个石头圈的石墓,以及旁边已经完全被破坏的风水布局,就知道自己找到正主了…… 星期一的早晨,阿秀浑身酸痛的趴在了课桌上。 顾宥真满脸疑惑地看着她这副模样,觉得有点眼熟,脑中灵光一现,“你不会又去了小南山了吧?” 阿秀惊讶地回眸,这帅哥什么时候变成了她肚子里的蛔虫了。 得,不用她说,光是她的表情,顾宥真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顿时就有种被抛弃的感觉,回头看了一下周围的同学,他压低声音,“你怎么不喊我一起去?” 阿秀眨眨眼,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客套话,想了想,也只好笑笑。 顾宥真生气了,扭过头,拿起了课本架在书桌上,两眼盯着书,不理阿秀了。 不以阿秀为中心旋转的顾宥真特别的明显,低气压维持了一天,周围只要稍微有点眼力的同学都看出了顾宥真生气了,班长悄悄的过来问阿秀,“顾宥真怎么了?” 阿秀看着板着脸坐在座位上的顾宥真,笑得有点尴尬。等班长走了,阿秀轻轻用手肘碰了他一下,“别生气了,晚上我请你吃饭,跟你说说我都发现了什么。” 顾宥真哼了一声,没答应也没拒绝,可放学的时候,却拖着自行车在校门外等着阿秀。 一侧是路过同学们充满八卦的火热眼光,一侧是顾宥真“你不说清楚,我俩没完”的架势,阿秀只好厚着脸皮坐上了顾宥真的自行车后座。 顾宥真没有带她去砂锅店,骑着自行车七拐八拐地来到一个私房菜馆,熟门熟路地要了个小包间,点完菜后,就双手环胸双目直直地瞪着她。 阿秀轻咳了两声,摆弄了一下面前的筷子,“那个,我爸带着我一起去的,所以不方便带着你。” 你爸要是能“带”着你进去,还能被困在山里一夜?顾宥真不接受这个答案,嘴唇抿的更紧了。 眼看着多云就要转雷暴了,“好吧。”阿秀投降,换了一个说法,“我带着我爸去,所以不方便带着你。” 这还差不多,顾宥真的身体这才放松了一些,“你发现了什么?” “一个墓,一个被毁了几十年的墓,整个墓被挖了个底朝天,墓主可能几十年就被人挖坟抛尸,根本找不到了。但是不知道那柄匕首的主人跟墓主有什么深仇大恨,毁了墓葬还不够,可能是怕墓主虚晃一枪或者留了一手,索性连整条龙脉都毁掉了。” 阿秀想起那石墓被破坏的痕迹,有点感慨,这两者得有多大的血海深仇,连死了都不肯放过。她弄明白了小南山的问题所在,跟阿旁怀在东山岛的农家乐又住了一晚,“我跟爸爸还特地去拜访了岛上的几位老人,聊一聊东山岛的往事。可惜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一个家庭的倾覆简直太常见了,根本找不到什么太有用的线索。也只能放弃,没法再查询墓主的信息了。” 顾宥真小朋友还是不说话,肢体语言很清楚表达了你不带我一起玩,我很不开心。 阿秀挠头了,“我这不是都跟你说了吗?” 顾宥真哼了一声,“两天一夜的过程,你两句话就完了,这能一样吗?” “我又不是去演盗墓笔记,能有什么惊险刺激的过程啊?很枯燥的,又累人。” “哼。” 阿秀没招了,只好冲他笑,甜甜地笑。 顾宥真看她全神贯注冲着自己眉眼弯弯,一副我的眼中只有你的样子,好不容易崩了一分钟冷脸,还是崩不住了。 “你有什么打算?我看小南山似乎已经恢复了一些,对风水师来说,一条龙脉不是特别难得吗?”顾宥真问她。 说到这个,阿秀还真有点举棋不定,“小南山的风水虽然已经不再恶化,但是就像开车一样,就算刹车,也得有一段时间,才能完全停下来。现在它对洛湖的整个影响还是负面的。要想调整好小南山的风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而她现在又是高中的关键时期,并没有多少的时间能消耗在小南山。 “它会有什么影响?”顾宥真挺好奇的。 阿秀挠挠头,“最直接的,就是引起洛湖水质的变化,这会让洛湖里面的生态链产生恶性循环,这两者之间会继续互相产生恶性循环。就像蝴蝶效应一样,我们都没有办法预测它最终会带来什么样的恶果。” 这个话题有点沉重,这时包间外面传来敲门声,是服务员在送菜。 顾宥真扬声让她进来。可谁知道,服务员的后面还站了一个,就是他二哥顾宥怀。“二哥?”顾宥真有点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我倒想问问你小子怎么会在这里呢,这才高二,就敢泡妞泡到顾家根据地来了,这要是传到家中长辈耳中,少不得他们这几个单身的哥哥都得遭殃。 顾宥怀不请自来,走进了小包厢,伸出右手到阿秀的面前,“我是顾宥真的二哥顾宥怀。” 阿秀有点吃惊顾宥怀这么慎重的姿态 分卷阅读67 ,不过想起来顾宥真曾经说过他帮自己在长辈面前掩饰的事情,明白他肯定调查过自己的底细,至于知道多少,那就不好说了。阿秀脸上浮现出一个温婉的笑容,很礼貌地站了起来,伸出右手跟顾宥怀相握,“顾先生好。” 顾宥怀闻言一挑眉,“要是不介意,可以跟宥真一样,叫我二哥。” 阿秀只是轻笑,“顾二哥。” 顾二哥,二哥,两者只差了一个字,可亲疏却感觉差了十万八千里。顾宥怀心中微动,目光落在了顾宥真的脸上。哎吆,笨蛋,这么久了,还没把人追到手,白长了一张顾家最好看的脸。 第46章 6-21 顾宥真根本没感觉到他二哥的腹诽, 视线像激光一样专注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顾宥真虽然在同学的眼中是校园王子一样的存在, 可是在顾家,他可是在顾宥怀一路魅力放闪的压力下长大的。 他一向明白自己二哥的魅力, 脸比自己更帅气阳刚,体格比自己更健硕颀长,情商智商双双在线。顾家兄弟一起出门的时候, 就他最招女人的目光。从小他就是以二哥为目标的, 要长得像二哥那么man,身材练成像二哥那样好, 事业像二哥那么成功。可现在怎么觉得二哥跟只开屏孔雀似的, 那那都很碍眼。“二哥,你去忙吧, 不用管我们。” “我没事。”顾宥怀自来熟地拉了椅子坐下, “不介意地话,我们一起吃顿晚饭。” 我介意,我很介意。顾宥真脸上写满了拒绝。 可顾宥怀才懒得理他,这个傻小子,不帮他把点关, 被卖了都不知道。 阿秀当然不介意,顾家兄弟不管在哪种场合, 都是妥妥的颜值担当。 如果说顾宥真的俊美胜在精致的五官,那么这位顾二哥则胜在了比顾宥真成熟十年的风流倜傥;顾宥真的身上是一种青涩的热情,而这位顾二哥眼角眉梢则尽是男人狂野不羁的风情,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在肆无忌惮地流淌着荷尔蒙, 要是放在大唐朝,嘿嘿,得被那些贵女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这样的秀色可餐,她脑子坏了才会拒绝。 阿秀心里这么想着,眼神中不免就带了点调侃的意味,饶是顾宥怀也被她看得有点发毛。 顾宥真看着这两人明显不是很“正常”的眼神,心里跟猫抓的似的,怎么感觉以后还得防火防盗防二哥的节奏呢? “来,来,吃菜,吃菜。”顾宥真借着给两人夹菜的机会,动作幅度大地都恨不得把自己竖在桌子中间,以隔断两人的视线。 这孩子,把他当贼防呢……顾宥怀被他弄得相当无语。 顾宥怀今天穿的是标准的西装三件套,可西裤包裹着的大长腿一点也不受限制,他长腿一伸,使了个巧劲儿在桌下一勾,一招勾踢扫堂,就把顾宥真给卷坐下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顾宥真,“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我家小真这么热情待客。” 顾宥真没料到自己二哥下手这么狠,下盘一个不稳,结结实实的一个屁墩,砰的一声,摔在了椅子上,疼得五官都移位了。 “小真?”这么女孩子气的名字,阿秀眼波一转,看着顾宥真那张帅脸已经囧得都不敢看她了。 “嗯。”顾宥怀一副婆婆给新媳妇讲儿子囧事的八卦模样,“他是我们家老小,平时……” “二哥,二哥,吃菜吧,吃菜吧。”顾宥真快绝望了,端着盘子就往顾宥怀面前送。 顾宥怀两句话就让顾宥真消停下来,坦然地享受着弟弟无微不至的关怀,“阿秀,谢谢你上次的帮忙。” 阿秀虽然脸上的笑容无懈可击,可是比起跟顾宥真在一起,这样的笑容客套疏离了很多,“不客气,我跟顾宥真是同学又是同桌,帮同学一个小忙,算不上什么。” 顾宥怀哦了一声,上次在省体育馆他跟阿秀没有说过话,可今天光是这开场的几分钟,就觉得这姑娘四平八稳,说起话来滴水不漏,他家宥真在同龄孩子里也算是凤毛麟角了,可是跟这姑娘一比,鲜嫩透明得简直就像冷盘里的小水萝卜。而且很明显,这个阿秀还是他家宥真的初恋,初恋就碰上了这样一位姑娘,漂亮聪明还有一身好手段,也不知道是他家宥真的幸运还是不幸。 小情侣一起吃饭撞见了男朋友的家人,阿秀居然一点激动或者过度的热情都没有,这代表什么,代表他家宥真费了这么大的劲儿,也不过是朋友之上,恋人未满。要想拿下这种姑娘,除了把顾宥真全搭进去,一个人换一个人,没有其他办法了。 不过目前,两人似乎还没发展到这种程度。那么就先把阿秀上次的人情还上了,小情侣之间不亏不欠,才能有个纯洁美好的发展开端啊,涉及了太多的利益,说不定还会起到反作用。 “对你来说是小忙,但是顾家却不能因为这个就真的当件小事没发生。若是我开张支票,反而显得既没诚意又缺风度。你说吧,有什么事情,只要二哥能帮上忙。” 阿秀很欣赏他这种一事归一事的态度,“不知道顾二哥是做哪一行的。” “他做房地产开发、安保系统、物流……。”顾宥真立刻就把他二哥的老底托出来了。 你这个没出息的家伙,这胳膊往外拐的姿态也太明显了,顾宥怀一个眼刀就甩过去了。 顾宥真讨好地笑笑,忙给他夹菜。 “顾二哥,”阿秀有点迟疑,“我如果想收一块地,要怎么弄。” “你要投资房地产?”顾宥怀被吓了一跳,这姑娘手里嫁妆很丰厚啊! “不,”阿秀其实自己也没想好,“那块山地,不太适合用于房地产开发,而且前期这几年最多也就只能种点桃树什么的。根本就是个烧钱的玩意儿。” “砸钱你还要收那块地干什么?”顾宥怀不明白。 顾宥真却明白了,“你要收小南山?” 阿秀其实自己也没想好,刚才听到顾宥怀做房地产,脑子里也是突然就冒出来这个想法。小南山的风水对洛湖肯定会造成负面的影响,按道理说,这属于天灾**,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如果就这么放任不管,她又实在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做与不做,这是一个她自己的原则问题,“那块山地,风水坏掉了,但是因为独特的地理位置,很可能对洛湖产生很大的影响,如果我能够做主的话,最起码能把一些危害减到最低。” 顾宥真简单地在一旁补充了一下小南山的情况。 顾宥怀顿时对阿秀刮目相看,没看出来,这姑娘还有点悲天悯人、路见不平的侠义之风。 但是姜还是老的辣,顾宥怀眼珠一转,“如果小南山目前的状况这么不好,那么可以按照荒地的政策,看是否可以向相关部门申请开发,可 分卷阅读68 以用于耕种、林业、休闲庄园、养老院、家庭农场等。如果情况特别糟糕的话,到时再向政府申请一些荒地开发和环保补贴,后期投入费用可以用土地进行抵押贷款,钱生钱那还不是简单的事。要是实在不够,要不要二哥帮你投点资?” 顾宥怀就这么一会儿,脑子里已经整理出一整套的投资方案。小南山,小龙脉啊,光听名字就知道很牛叉。对洛湖有影响,只要对小南山没影响就行啊,而且宥真刚才提到小南山已经进入恢复期了,再加上有阿秀这么个厉害的人物在,肯定出不了风水的大问题。 阿秀眼睛瞪地大大的,果然术业有专攻,她再聪明,那也不是无所不能,最起码顾宥怀转眼间冒出来的一环扣一环的商业计划,就不是她的专长,不过即便是她自己投资,也得找专业的人来做,还不如就扔给顾宥怀了。 再说了,她主要的目的是让小南山不要成为一方祸害,至于生财,顾宥怀既然肯出这份力,那么这就是他的福报,“行,那就请二哥费心,看看需要多少钱?我尽量筹措,要是不够,就请二哥帮忙。” 顾宥怀哈哈一笑,“就冲你这声二哥,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顾宥真看着顾宥怀爽朗的笑容,又是自豪,又有点失落。 吃完饭后,顾宥真坚持用自行车送阿秀回家,阿秀笑笑,跳上了他的车座,然后跟顾宥怀挥手道别。 顾宥真沉默了一路,一直到阿秀家大院的门外阿秀下了车,准备跟他告别,顾宥真才低声开口,“阿秀,我二哥,是不是挺厉害的?我跟我二哥比起来,是不是差得很远?” 阿秀站在他车把手的旁边,安静地看着他有点紧张的脸,想了想,“这样比较会钻进死胡同啊。顾宥真,你已经很出色了,你二哥是大家眼中成功的典范,可是肯定有大把比你二哥更出色的人。再说了,没有人天生就是那样的。相信你二哥也有过跟你一样的年纪,一样的心境,一样对未来抱着美好的憧憬。肯定栽过无数个跟头,有过无数次的挫折,吃过各种各样的亏,才有今天的风光无限。你去问问你二哥,他最得意的事情,肯定不是他此刻站在什么位置上,而是他一次又一次在拼搏中胜利的过程。要不,人喝醉的时候,为什么总爱想当年呢?” 阿秀抬起手,轻轻拍了拍顾宥真的肩膀,笑着说,“世界是他们的,也是我们的,终究还是我们的。小伙,要享受成长的过程。终有一天,我们都会很厉害的。” 顾宥真看着她,眼中的光彩和笑意像烟花一样盛开,“我也一直这么认为的。” 哎呀,简直太可爱了,阿秀眉眼弯弯,忍不住用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小伙,加油!” 顾宥真嘴角一弯,憋不住的甜意就涌了上来,他感觉脸颊有点发烫,忙使劲一踩脚踏板,自行车一下子窜出去老远,“晚安,明天见!” 阿秀笑出了声,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是的,顾宥真,你的哥哥现在是很出色,不过我不是见证或雕琢他成长的那个人啊!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努力,长成你最出色的模样,不要让我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 论颜值,论身材,偶自服小池同学,永远的肩膀流氓……啊,可惜要入伍了,心疼的睡不着…… 第47章 6-22 事实证明, 在如今的这个社会, 有一样东西比风水术见效更快,那就是金钱。 有钱不但能使鬼推磨, 有钱还能使磨推鬼。 等到高中最后一个暑假到来时,顾宥怀不但拿下了小南山七十年使用合同,而且还申请到了一堆政府津贴, 环保的, 科研的,某种合作基地的。一堆的红头文件看得阿秀全是蚊香眼, 自从会考政治科目结束后, 她再次感受了这种折磨,通篇的汉字, 却是两厢生厌。 与之相反, 顾宥真却对那些东西熟悉得相当快,在顾宥怀亲自指导和带领下,顾宥真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低调地成长了起来。 阿秀不太明白为什么同样一份政府文件,她看完就觉得长篇累牍,辞不达意, 通篇废话;但顾宥真就能从其中挑出重点,并转化为可行性极高的津贴申请方案。阿秀琢磨了很久, 她只能将其总结为一种雄性的生存本能。政治,跟她这种人永远格格不入 。 好吧,她还是老老实实地画她的小南山规划图,告诉他们哪里适合种花种树, 哪里适合建楼盖屋,哪里适合车道蜿蜒,哪里适合挖塘造湖。挑个良辰吉日,破土动工。 至于钱的问题,顾宥怀只收了她五十万,却给了她小南山综合项目有限公司一半的股份。阿秀觉得自己出得太少,但据顾宥真说,虽然项目已经动土了,但是她那五十万还躺在账上,根本一分没动。而顾宥怀完全是空手套白狼。 这种春风化雨般的生财手段,完全胜过一个高级的五鬼运财大阵了。 阿秀自此对顾宥怀佩服地五体投地,只觉得顾宥怀随身自带型光环。另外也暗暗提醒自己,自确认了自己不适合政治之后,再次确认自己也不适合玩经济。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她日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做她的茶馆老板娘吧。 这个假期她和顾宥真几乎都住在了小南山的农家乐,顾宥怀很大方地包下了一家农家乐作为工程基地。 对于阿秀来说,不用每日花上三四个小时往返省城,而且还可以岛上避暑,当然再好不过了。阿旁怀点头之后,她就收拾了点衣服住到了岛上。 对于顾宥真来说,从枯燥的题海中跳了出来,由二哥手把手地教着,一个崭新的世界终于触手可及,每天遇到的都是些不同的人,做些不同的事情,晚上回到岛上,还有阿秀偶尔给他准备晚餐或者宵夜,这小日子过得简直像天堂一样。 而陶道士在问明白阿秀对于小南山的规划之后,眼珠子一转,就包袱款款的带着小陶杰和李同垣一起来到东山岛住下了。面对阿秀,他义正辞严,他们俩要跟着先生做风水实践,还有什么比亲自参与打造一个大型风水阵更能锻炼和提升风水师的能力。 而对外那些客户,他则神秘兮兮地透露,师门发现了一处风水胜地,欢迎日后前往此处短住疗养。搞得一夜之间,顾宥怀的房地产公司销售热线都被打爆了。 小南山的规划中,的确有疗养基地和养老院这一块,可是那些都是没有产权的。顾宥真想了想,就问他二哥,“我们不卖,我们只提供短租服务,时间从半年到五年不等。借鉴服务公寓的方式,行不行?” 行,怎么不行!顾宥怀一脸欣慰的望着顾宥真,谁说顾家只出武夫的?瞧瞧他家小真,这才一个暑假而已,已经学会动脑子了。卖房子,那可是一锤子买卖,可是租借, 分卷阅读69 嘿嘿,只要小南山的名号打出去,到时想要租住的人,不搭上人情和人脉,你以为光用钱就能解决问题吗?我们顾家是缺钱的人吗?别说,顾宥怀已经直接把阿秀归属到顾家人的范围之内了,不作外人考虑了。舍不得顾宥真,套不着阿秀啊。 可能是日子实在太新奇,食物实在太新鲜,也可能是阿秀偶尔秀一手的厨艺太出色。一个假期后,顾宥真的个子已经串到了一米八五,从背后看上去,几乎跟顾宥怀分不出来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酷热的温度还没有退去,高三的上学期终于要开学了。 开学的第一天,顾宥真就受到了深深的打击。 每年的高考,总会有些学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选择复读。对于省一中来说,偶尔会有复读生的出现,但一般都跟强化班没关系。可今年特别的地方在于,有一位复读生是副校长的独生女。副校长亲自找了路班头谈话,拜托他好好照顾自家姑娘。 路班头原来觉得也没什么,班里本来就单着阿秀一个女生,再来一个正好作伴。 路班头把人带进了班级,在早读上一宣布,立刻就指着班级里多出的一张桌子,“阿秀,你以后和秦子茜就坐在这里。” 顾宥真觉得晴天一个霹雳咔嚓就劈在了自己头顶上,一直到阿秀开始搬书本他都没反应过来。 阿秀看着他一脸被抛弃的懵圈样就有点想笑,无奈地耸耸肩。其实她也不想搬,现在跟顾宥真坐在最后排,时不时还可以偷个懒,看本什么的。但是路班头是特别用心地照顾秦子茜,安排的位置靠近前面黑板,而且还在教室的正中间。完完全全就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什么小动作都不能做。 顾宥真傻眼地看着阿秀就这么潇洒地搬走了。他的眼光往前面一扫,坐在他前面的男生都不矮,一旦直起腰,跟一大片树林一样,他连阿秀的头发都看不着。 讨厌,顾宥真磨着牙,恨不能把这位校长家的大小姐直接给丢出去。 而阿秀看到这位秦子茜的第一眼,心里就叹了一声。这姑娘的脸拉地长长的,一脸笑容都没有,下巴微仰着,眼皮耷拉着,典型的世界中心人格。阿秀偷偷翻了白眼,怎么都高三了,还有这样一番“奇遇”。 这位秦大小姐因为父亲的关系,从幼儿园起就备受各路老师的关怀,像这种复读被安排进强化班上课的事情,对她来说是再正常不过了。可问题在于,她对特殊待遇熟悉,可是对强化班的进度是完全不熟悉。她的成绩本来在普通班就属于中游水平,早就适应了老师一道题从基本知识点开始讲,每个过程和细节不停地重复的上课方式。而强化班的讲解,却是一整套卷子下来,普通题目老师基本略过不讲,稍有难度的题目,老师讲知识点和解题思路;只有遇到大题,老师才会从头到尾讲一遍。同一张考卷,普通班老师得讲两节课,而强化班基本上就是半节课到一节课的时间,讲完之后,老师会习惯性的来一句,“谁还有问题的,请举手。” 秦子茜原来还准备举手问问,可是一看老师问完后,已经随手拿起了另外一张考卷准备讲解,心中顿时明白,老师恐怕也没有预料到真的会有人举手问问题。 这会要是她举手,岂不是班里都知道她的程度跟不上了,于是秦子茜没有吭声,却在自习课上,推了推阿秀,“阿秀,这题我不会,你讲给我听听。” 对于阿秀,她是知道的。稳压顾宥真一头的黑马转学生,听说来自单亲家庭,父亲只是个普通的警察。爸爸特地跟她说,让班主任安排她俩坐一起,这样有什么问题,也好问她。所以秦子茜毫无心理障碍地就开口了。 阿秀看了她一眼,这位小姐,你请人帮忙讲题,能不能带个请字,我这是欠你的吗?不过算了,这才来第一天,一点也不理她,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阿秀耐着性子,给她把那题讲了一遍,可讲完了发现她根本有听没有懂,于是只好把每个相关的知识点都拎出来给她讲一遍。 秦子茜这下听懂了,还挺高兴,“对,你就应该这样讲嘛,像你刚才那样讲,我怎么能听懂?” 阿秀闻言吃惊地眼睛瞪得老大,感情这讲不好还有罪了。 秦子茜却没看阿秀的表情,直接把卷子翻了个面,“这题,这题,还有这题,你都给我讲讲。” 坐在她们身后的班长有点看不下去了,他咳了一声,“秦同学,如果有问题,一会老师过来,你可以问老师。一节课只有四十五分钟,阿秀已经花了二十多分钟给你讲题了,我相信她还有不少作业没做完呢。” 秦子茜不乐意了,回头双眼一翻,“至于嘛,不过就让她讲了一道题,同学之间问点问题难道不是很正常嘛,要这样护着吗?” 阿秀无语问苍天,直接转了身,不想理她了。 “唉,你怎么不讲了。有没有同学爱?年级第一就瞧不起人?”秦子茜把脸拉得老长,“不过就只给我讲了一道题,浪费我这么多时间才听明白,你这什么水平?” 班长也愣住了,周围的同学也愣住了,强化班的女生不多,但走这样风格的真的是一个都没有。 秦子茜一看大家都没话说了,冷哼了一声,“说得好像我欺负人一样。既然是一个班的同学,互相帮忙解答问题,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阿秀火了,我只是懒得理你,你还真把我当包子捏了?阿秀刚要开口,只听到教室后面传来咯吱一声,椅子在地面上滑动的声响。大家回头一看,顾宥真已经站起了身,朝这边走了过来。 秦子茜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看顾宥真的真人,一时心跳地有点快。 谁知道顾宥真走到了她们桌子旁边,一把就扶住阿秀的胳膊,“起来。” 阿秀一愣,站起了身。 顾宥真将她轻轻拉出了位置,然后从课桌里拉出书包,直接把课桌上阿秀所有的东西都收拾了起来,然后推着阿秀往后走。 这是把阿秀又搬回去了!? 同学们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段然他们几个已经开始吹口哨了。 秦子茜黑着脸,她敢欺负阿秀,但哪里敢去招惹顾宥真,一来她是知道顾家背景的,二来顾宥真的脾气可是全校闻名的,于是只好憋着一肚子气转身坐好。 班长望着她的后脑勺,不禁摇摇头。请神容易送神难,班头这下可有得头疼了。 第48章 6-23 班长在自习课下了之后, 就去给班主任通风报信了。 路班头万万没想到这才不到一天的时间, 这位秦大小姐就引起班级里面这么大的反弹。但是这事要是处理不好,还真的很麻烦。 路班头心里嘀咕着, 腋下夹着考卷,脸上一片平静 分卷阅读70 ,踱着四方步慢慢地走进教室。 看见被顾宥真塞在最墙角里边的阿秀, 他不由得一阵偏头痛。别的班, 家长变着法子想让孩子的座位靠前靠中间,可偏偏他班里这两只, 总是恨不得有多远闪多远。唉, 都说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这智商太高老师搞不定的队伍也不好带啊~今天这个台阶要怎么下呢? 谁知道校园小霸王顾宥真顿时给了他一个惊喜, “路老师, 阿秀的眼睛有点远视,坐太近了看不清。” 这,这理由也行? 同学们听得纷纷侧目,掩嘴偷笑,这理由简直可以跟阿秀不做假期作业的理由并列搞笑榜第一了。 阿秀看了顾宥真一眼, 心想你也真能扯淡,脸上却配合着, 连连点头。 路班头已经知道了原委,他虽然不愿意得罪秦校长,但是更不愿意因为这个而把年级第一给搭进去。他笑笑,“好吧, 那阿秀就还回到坐回原来的座位吧,有哪位同学想要往前面调一调的?” 看热闹的小脑袋们,瞬间黑了一片,只剩下了头顶,没人愿意跟他对视。开玩笑,高三了,除了阿秀跟顾宥真那两个变态,谁都觉得时间不够用,哪里来的美国时间去伺候秦大小姐,今天自习课的那番话,大家可是都听到了。 班头看了一圈,心里有数,“那么先这样吧。以后有需要再调整。下面考试,这可是某某某中学的高考模拟卷子……” 秦子茜脸黑得像锅底一样,但是毕竟这是班主任,她也没有白痴到要跟老师顶上,大不了回家向爸爸告状,自然有爸爸来处理。 放学之后,顾宥真拉着阿秀去吃晚饭。阿秀看着他就笑,“你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什么时候练成的?我什么时候成了远视眼了?” “理由有时就是个面子工程,有就行了。”顾宥真给她劈开快餐的筷子。“你看班头这台阶下的,不是happy happy的。” 阿秀挑眉,什么时候顾宥真这个小清新变得腹黑了,“这话是你二哥说的吧。” “当然。”顾宥真一脸义正辞严的样子,“这么黑鸡汤负能量的话,怎么可能是我说的。” (远在小南山的顾宥怀突然打了喷嚏,莫名觉得自己的膝盖有点疼。) “再说了,那位秦大小姐,谁爱伺候谁去伺候,反正按你的脾气迟早得翻脸,晚翻不如早翻,省的跟她生气。她爸爸就是校长又怎么样?省一中还等着你给学校披红挂绿呢,谁能拿你怎么样?” 不得不说,顾宥真这一个暑假长进实在是大,又或者说,顾宥怀这个“污染源”危害太严重。顾宥真现在对人情世故的进步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而且事实证明,顾宥真的预测是对的。 第二天秦子茜再来上课时,态度就低调多了。她昨晚回家告状不成,反被自己父亲给教育了一顿。 “姑娘,你长长心吧!你以为我把你送进强化班,只是为了能找个给你讲题同桌吗?你要是需要辅导,可是不管你需要哪科的老师,爸爸都能给你安排。爸爸把你安排进强化班,一个是因为强化班的老师质量的确比其他班好,另外一个就是这些孩子都是人精,个个前途无量,爸爸是希望你能有机会结个同学情谊,以后走上社会说不定哪天就能用上……”秦子茜肚子里腹诽着,谁稀罕跟他们交结,但既然她爸不肯撑腰,她也只能消停一些了。 脾气不是一天养成的,自然也不可能一天就改了。在强化班,几乎没有人愿意跟这个开口就非得压你一头的大小姐说话,秦子茜对于强化班自然也没有任何的好感。平日里,别的同学都准点到校,她偏磨磨蹭蹭,很多时候都是早读开始了一半,她才慢慢悠悠地晃过教学楼前的空地。 那些因为迟到被风纪老师罚站在教学楼前的学生们自然就不服气了,有些脾气爆烈的,就指着秦子茜问风纪老师,“老师,为什么她天天来得比我们都晚,却什么事都没有?” 秦子茜下巴一扬,轻蔑地扫了那些学生一眼,目中无人地径直路过了。 风纪老师也是相当无语,但是又能怎么办呢? 顾宥真从窗口看到这一幕,剑眉一挑,心里就有了主意。 因为高考作文的多样性,而且出题时越来越向时事靠拢,为了提高学生们对时事的敏感,以及提高议论文的水平,所以全校的高中生必须订阅一份,而这份报纸以犀利的文笔针砭时事而出名,对于社会不平现象或者国际纠纷,向来嬉笑怒骂,入骨三分,毫不留情。 结果,半个月之后,上就刊登了一篇小杂文。全校的语文老师都没有想到这天天往下发的报纸里会藏了这么个大雷。不到半天,全校都轰动了。 的作者给自己起了个笔名叫“仰望者”,用轻描淡写的口吻描述了校长女儿的一系列特权,比如天天迟到无视风纪老师的飘逸姿态,强入强化班要求同学给自己解答问题的言辞,平日里高人一等的姿态和所有老师“平静”的姿态。但是通篇文章一句评价或者责怪或者讽刺的词语都没有,就是简简单单的一篇清水文。唯一的点睛的地方在于,校长姓Q。 强化班一帮学生捧着报纸闷笑地简直快抽筋了。没错,这篇只有三块豆腐干大的文章,本身什么点评都没有,可是编辑在下面用了半幅的版面进行全方位的剖析和攻击,从校园特权、对学生身心的全面影响等等方面,毫不留情地冷嘲热讽。这可是国家级的口舌刀笔,一句话都能戳死人的,更何况是半幅的版面。 秦副校长原本不知道这件事,跟他比较好的同事自然也不好意思在这事上给他触霉头。可是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学校那么大,领导之间哪里能没有个竞争。 结果当天晚上例会的时候,一个跟秦副校长一向不对付的学校领导,给每个座位都准备了一份报纸,然后就开始敲桌子发言了,“都说校园风气,作为一个育人育德的地方,如今出了这种事情,都闹到了国家级的报纸上去了,我说某些同志,是不是也该注意一下影响……” 秦副校长看到满会议室的异样眼光,却是一头的雾水,拿起了报纸一看,不由得血气上涌、眼前发黑,差点没晕过去。这不用别人说了,这半幅的编辑点评的文字,每个字都像一个大嘴巴,扇得他晕头转向。 事后,对于强化班的影响,就是秦子茜就像她突然到来的那样,又突然消失了。据说是转到了其他的学校。多出来的那张课桌,被同学们哄笑着给抬回了学校的仓库。 而对于秦校长来说,则比较惨了些,努力了很久的晋升位置落到了那位跟他过不去的学校领导手里,虽不至于墙倒众人 分卷阅读71 推,但谁都是上赶着热锅灶。半年之后,秦校长只能走了教育局一位领导的路子,调到了其他的学校去了。 路班头把那份报纸折的整整齐齐地收藏了起来。事后,他无数次拿出来翻阅,真的是感慨万千。他心中最大的嫌疑人,当然是顾宥真,这小子一个假期不见,感觉心眼跟个头都长了不少。但是再仔细想想,班级里的那些混小子们似乎每个都有可能。一个高三学生的匿名作文,居然扳倒了一位副校长,说出来,谁会信呢?唉,总结一下,第一,孩子务必要教育好,不能坑爹;第二,莫欺少年穷,快要出山的小老虎的牙口可比老掉牙的老虎们厉害多了。 阿秀却没有路班头那么纠结,秦子茜离开之后,她跟顾宥真一起吃饭的时候,就笑问顾宥真,“那篇文章是你写的吧?” 顾宥真一脸淡定,“得有证据啊!” 阿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又不是审讯犯人,要什么证据。” 说完就埋头吃饭,倒是顾宥真憋不住了,伸着脑袋凑过,“那我给你出气了,你高不高兴?” 阿秀看着近在眼前的美颜,忍不住心跳漏了一拍,这小子,怎么越来越好看了,但是还是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高兴。” 顾宥真脸色微红,“那有没有点奖励?” 阿秀被他问愣住了,不会是自己会意错了吧,可是顾宥真眼中的认真、紧张和羞涩都不容她错认,她嗔道,“想什么呢?” 顾宥真不答应,他二哥说地对,阿秀太聪明,有的时候就得单刀直入,开门见山,不能兜圈子。 阿秀最后没办法,只能推开他,低声道,“有奖励,先欠着,等高考结束的。” 第49章 命中注定的人 高中的最后一个学期, 阿秀的生活相对单调了很多。 因为是高考前的关键时刻, 即便是一向心宽的阿旁怀同志也很不幸地患上了高考家长综合症,为了杜绝一切节外生枝的可能, 连给陶道士和李同垣授课都改成了一个月一次,小南山工程也只能一个月去现场一次,至于任何的出门给人看风水的业务更是被完全的, 彻底的禁止。 学校的气氛已经够压抑的了, 阿旁怀同志的紧张情绪还充斥了放学后的时间。阿秀虽然不至于很 紧张,但是也被闷得头上快长毛了, 好在每日还有赏心悦目的美景(顾宥真)以供消遣, 以及顾宥真不时带来学校的小南山的各种资料和进度消息能让她松口气。 就这样日复一日,那似乎漫长又枯燥的半年, 转眼即逝。 六月的高考如期的来临。 三天的高考, 阿秀轻轻松松地拿下了。在走出考场时,她还是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即便是学业对于她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压力,但是高中整体的那种仿佛呼吸都带着压迫的紧张氛围,对于她这种对气场特别敏感的体质, 还是有很大影响的。 顾宥真比她出来的还早,正站在教学楼前冲她挥手, 而他的旁边已经围绕了好几个分在这个校区考场的同班同学。 阿秀走向他们,老远就听见他们大声说着要如何如何地开始放肆玩乐,不由得抿嘴一笑。 班长虽然年少,到底还是比大家老成一些, “行了行了,都赶紧回家,别忘记明天回学校对答案估分。” 大家嘻嘻哈哈地搂在一起,仿佛寒冬腊月一样,根本不在乎头顶上那个快把人烤化了的火热的太阳,死活不肯散。 班长无奈地挥挥手,“一个假期呢,够你们黏糊的了,赶紧回家报个信,别让家人担心。没看见顾宥真和阿秀嫌弃你们这些大灯泡吗?” “班长说什么呢?”“你们赶紧散了吧!”阿秀和顾宥真的声音同时响起。 众人闻声哈哈大笑,对着他俩挤眉弄眼。 顾宥真这会的心情比高考急迫多了,才不理会他们呢,轻轻地扶了阿秀一把,“我们走吧,热的一身臭汗。” 可谁知道,出了校门,阿旁怀就在外面眼巴巴地等着阿秀呢。 顾宥真都快哭了,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跟阿旁怀打招呼,然后无奈地看着阿旁怀领着阿秀扬长而去。 阿旁怀从车的后视镜里瞄了颓丧的顾宥真几眼,哼哼了两声,“姑娘,不上大学,不准谈恋爱!” 阿秀惊讶地回道,“这么快,我离上大学只有两个月了。” 阿旁怀目光瞬间直了一下,姑娘这刀补得真准!“那也不管,反正不上大学不准谈。”哼,叫你想啃我家小白菜,得到我批准了吗? 阿秀看着阿旁怀一脸凶神恶煞的“孩子气”,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天,所有的学生都回到了学校进行对答案。顾宥真一边算着自己的,一边瞄着阿秀的,“怎么样?大概多少分?” 阿秀没怎么认真算,“大概,怎么也有七百吧。” 顾宥真就一个劲儿的笑,阿秀奇怪,“你笑什么?” 顾宥真轻声道,“我估计最少也得这个分数,我们俩一起报考TS吧?” 阿秀没有一口答应,“可是我想报的是建筑系啊!” 顾宥真认真地望着她,“TS的建筑在国内绝对是一只手里面的,考虑一下?” “嗯……”阿秀眼睛转了转,“可是北京风沙大啊,天气又干燥,对皮肤不好!” 顾宥真苦着一张脸,“那你准备报哪里?我要跟你报一样的。” 阿秀失笑,“别孩子气了,这个可不是闹着玩的。” 顾宥真低头低声地嘀咕了两句,似乎在说谁跟你闹着玩。 阿秀迟疑了一下,“顾宥真,不然你把你的生日和时辰告诉我吧,我给你看看,你报哪里比较适合。” “这也能算得出来?”顾宥真有点惊讶。 阿秀点点头。 “你早说啊,这个还不简单,我的生日是……” 顾宥真还没有说完,突然被阿秀制止了,“顾宥真,你要想好,生辰八字不能随便告诉人的,对于有些人来说,知道了生辰八字,你的一生对他来说就没有秘密了。” “比如说?”顾宥真看到了她脸上的迟疑,轻声问道。 “比如说,你人生所有的轨迹,甚至,若是有心,还可以篡改掉你的人生。”阿秀的声音很轻很轻。 顾宥真看着她的眼睛,没有迟疑,拿了一张白纸,写下了自己的生日和出生时间,推到了阿秀的面前。 阿秀却没有第一时间去看,她抬起手,遮住了那几行字。这是一个诱惑,如果她看到了,即便此时不去推算,以后可能也会忍不住去推算吧。而这样,会在她和他之间带来什么样的牵扯吗? 顾宥真轻声说,“在你的面前,我不需要有什么秘密。” 阿秀咬了咬唇,拿起了笔……过了一会,“顾宥真 分卷阅读72 ,你应该会去到北方,去到你想去的那所大学。” “那么你呢?”顾宥真微微压低头,想看到她的眼睛,“你会不会去跟我一样的地方?” “我不知道。”阿秀将那几张纸折了起来,抬眼与顾宥真对视着,“因为我是弃婴,被扔在了孤儿院的门口,是爸爸收养了我,所以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生日和时辰。” 这是顾宥真第一次听她说起她的身世,很是惊讶,忙转移话题,“那,你还能看出什么?” 阿秀却将那几张纸撕得粉碎,抬眼戏谑地看着他,“我还能看出你的初恋在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会碰上桃花,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有外遇……” 顾宥真被她说得脸微红,“我不信,你要是能推算出我的初恋在什么时候,我就相信。” 阿秀笑,“真的能算得出来的,甚至我能算到具体哪天,你别铁齿了,我一会儿就把你的生辰忘掉,不会偷偷看的……” “我不信,你算!”顾宥真坚持着,然后把自己的生日和时辰又写了一遍,推到了她的面前。 “算就算!”阿秀心想既然你都不怕我揭老底了,我就算给你看。 顾宥真就侧着身子看着阿秀在纸上画着一个奇怪的表格,然后像做数学题一样,慢慢往下推算……最后阿秀拿笔在纸上一圈,下巴微扬,“你的初恋是在两年前的九月开始的,那是你人生红鸾星第一次出现的时间……” 阿秀说着说着,就想到了什么,声音就弱了下去,她就觉得这个时间怎么好像有点熟悉。 顾宥真脸红地快要滴血了,“对,那年的九月,我第一次遇到你……” 呃……阿秀觉得自己的脸瞬间烫得吓人,这是,这是被表白了吗?她这算不算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 阿秀伸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两颊,那温度,比掌心还烫。她做贼心虚一样,忙把手放到了桌子下面。谁知道顾宥真的左手立刻就从桌子下面伸了过来,一把牢牢地抓住了她的右手。 这是两人第一次真正的手拉手,都觉得对方的手快要把自己点燃了。顾宥真微笑的眼睛中带着紧张,流淌着无法错认的热烈情意,“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的初恋会不会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红鸾对天禧,这是正宫的命盘好吧! 阿秀的心不知道是甜蜜还是紧张,感觉都快不能呼吸了,而顾宥真的那张脸居然还越靠越近。她忙低头看自己刚才推算的命盘,咦…… 她咳了一声,使劲挣了挣被顾宥真握着的手,却没能挣开,于是她故作生气地说,“反正你这一辈子都生活在桃花盛开的地方,能不能成为你命中注定的人,就看你的态度怎么样了。” 是的,顾宥真命中注定很有女人缘,但是顾宥真同时又是夫妻恩爱,百年好合的命格。可她偏要给他敲敲警钟。 顾宥真就笑了,要是到这会他还听不出看不出阿秀的意思,他才是真的笨蛋呢,“放心。”他悄悄地移动着手指与她十指相扣。 阿秀转过脸去,不看他。一来是两人靠得实在太近,二来,也怕顾宥真看到她眼里的心虚。 顾宥真不光自己桃花多,正宫的那位,桃花也很多啊,呵呵,呵呵呵…… “喂,喂,喂,我说两位,你们这个游戏能不能停会?我这都站着半天了,你们至于连一眼都不看我吗?”段然气愤地站在他俩的桌子旁边嚷嚷。 阿秀忙在桌子下面掐了顾宥真一下,顾宥真这才松开了手。他转头看着段然,“什么事?” “啧啧啧……”段然摇着头看着他俩,一脸羡慕嫉妒恨,“你俩反正也有身份证了,要不把另外一张证也扯了得了,看得我们眼都瞎了。”高考也结束了,早恋已经超越了诉讼有效期了,同学们开起玩笑来更加肆无忌惮。而且这两人红着一张脸,柔情蜜意地都快滴出水来了,说不是那种关系,谁信啊! “什么事?”顾宥真虽然心里正高兴着,但是这是专属于他和阿秀的甜蜜,他可不愿意满天下的广而告之。 “大家的意思,反正成绩怎么样,心里都有数了。等到真正放榜了,说不定都各自有活动了。所以想在填报志愿之前,多聚一聚,你俩要不要参加?” 顾宥真直接点头,“好,只要时间能配合上,我们参加。” 段然很不忿,“瞧你这一家之主的嘚瑟样,你能做主吗?就不听听阿秀意见?” 阿秀突然笑着来了一句,“我听他的。” 艾玛,段然觉得顿时受到一万点的暴击,这对可恶的家伙,还给不给他们这些单身狗一些活路了。话说,大学生活快点来吧,他也要交给女朋友,整天秀恩爱,闪瞎他们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我跑去看变型金刚了,啊,为什么我英俊强壮正义无敌性感的Optimus Prime在这一集会怂成这样,居然还有“你的声音唤醒我”的狗血桥段,最后那个东方面孔的女巫又是什么鬼?西方人对邓文迪的怨念就这么深吗?我原本想偷懒一天的,结果上来看到亲爱的车前子给我灌了营养液,嗯,好吧,熬夜码字!要将日更的好习惯坚持下去。 我把章节名加到了防 盗 章的后面,不知道会不会让各位误会少点。唉,不这样做,盗文网站真的是秒更啊! 第50章 我们的梦想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方高能预警,亲妈要下狠手了!雷暴雨,别怕! 应该说高考过后的这个假期是人生中最轻松、最疯狂、最肆意的一段旅程。就像刚刚破茧而出的那些可爱的小生物, 挣脱了很久以来束缚着自己的压力, 暂时也不需要考虑以后可能面对的风雨,只是单纯的欣喜和狂欢。 省一中的同学们从刚开始的简单聚会, 发展到了大狂欢。同学们轮流做东,有钱的单独请客,经济不好的, 就联合一起做东, 那将近二十天的时间,他们居然几乎将省一中所在区的著名饭店给“检查”了个遍。从刚开始的各班单独行动, 到后期有意识的安排在同一家酒店, 进行大串联。 高考前很多连啤酒都没喝过的同学开始人生的第一次红白黄“三种”全会,红的, 红酒;白的, 白酒;黄的,啤酒。喝完了吐,吐完了再喝。 酒桌上,他们开始学会了合纵连横,从耿直一口闷到开始掺水耍花枪;从害羞青涩连看一眼都不敢, 到喝多了拉着小手,竟无语凝噎。 反正都要各奔东西了, 有些憋在心里很久的话,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相对于女生的矜持,喝多了的男生才不管那一套。顾宥真被班长他们拉着去隔壁桌拼酒, 隔壁桌立刻就有个男生窜了过来,跑到阿秀旁边坐下,脸红红的,也不知 分卷阅读73 道是喝多了,还是紧张,“阿秀,我是三班的某某某,同校三年,哦,不,是两年,我其实,我其实很……很欣赏你。你看,我们都毕业了,那个,我敬你一杯酒吧,哎,你别担心,我喝酒,你喝口饮料就行。” 阿秀刚开始被吓了一跳,结果一看这个男生比她还紧张,端着酒杯的手一直在发抖,那酒杯里的酒都快撒掉一半了,她不由得一笑,端起了杯子,浅浅的抿了一口橙汁。 那个男生激动地眼圈都红了,端起那杯白酒,一口全干了,然后,然后撒腿就跑…… 阿秀看着他比兔子蹿地还快的背影,哑口无言…… 顾宥真也很无语,他自以为已经公告地很明显了,来吃饭的时候,阿秀是坐的他的自行车后座,进出也是两个人一起,连座位,都是一直坐在一块的,难道这样还不明显吗? (小样,你这连拉手都偷偷摸摸的,搭个肩膀都不敢,哪里看出来明显了?) 班长在一旁努力垫着脚,搂着顾宥真的肩膀,“你啊,大方点,人家就是过来敬阿秀喝杯酒,而且只要阿秀喝点饮料就算心意到了。就是同学情分,大方点啊。” 顾宥真有点郁闷,都说他招惹女生,可是到现在也没见到哪个女生单独来找他喝酒的,但……算了,男人,大方点,这些隐秘的少年情怀,反正也没有敢真正动手的。咦,这红酒怎么又酸又涩的,真难喝…… 可是有的事情真的是从开头就不能放松啊,很多观望着的男生一看顾宥真难得的大方,立刻蜂拥而至,此方唱罢我登场,竟然排成了队要向阿秀敬酒。这些到底是隔壁班的男生,顾宥真一生气,直接把门堵了,也就解决问题了。 可是晚上喝完,跑去唱卡拉ok的时候,强化班喝的有点多的一位同学,居然直接坐到了阿秀的旁边,“阿秀,我要跟你说……” 阿秀瞄了一眼脸已经黑了的顾宥真,笑得有点尴尬,“好啊,你说吧。” “阿秀,我要跟你说……” “行,你说。” “阿秀,我要跟你说……” 都是一个班的同学,班长他们已经起哄地强行把顾宥真压制在了沙发上,一堆人在顾宥真的身上叠罗汉,就等着这位同学告白,结果二十分钟之后…… “阿秀,我要跟你说……”他居然都没换词! 旁边的几位女同学已经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 阿秀看着他像个孩子一样拉着自己的裙角,还是不停地嘀咕着“阿秀,我要跟你说……”无奈地叹气。在省一中两年了,她都不知道自己的人缘原来这般好。 其实高中的少男少女们,真的是花一样的梦啊,青涩干净美好,即便是顾宥真,整天一副男朋友自居的样子,其实到现在,也不过四下无人的时候,才敢拉拉她的手,就这样,还得脸红个半天。要是阿秀觉得他很可爱的时候,摸摸他的头发或者脸,他简直能冒烟了。 每天的聚会还在进行着,各大高校的招生代表已经提前跟这些顶尖的优秀生家庭开始接触,阿秀有一天唱完k回家,居然还有某个大学招生办的人在阿家跟阿旁怀聊天。 是的,择校志愿已经开始排上了日程。顾宥真不用说,基本就是TS大学了。而阿秀被他天天十八种理由的劝说,也很动心。虽然没有点头,却也没有拒绝。 成绩放榜的那天,路班头笑得差点没仰过去,阿秀和顾宥真以相同的总分并列N省理科状元,各大高校的招生代表立刻开始对顾阿两家进行攻关。阿秀和顾宥真推说这些都有大人做主,跑出去继续玩了。 这天,他们约好了一起去吃火锅,然后再唱k。这家火锅店相当的热门,必须等人到齐了才能进入,而在门口等着同学们到来的阿秀随手拿起来一份服务员用来垫东西的旧报纸,那还是上个月末的一份报纸。 “5月29日,洛湖水因严重污染,爆发蓝藻,致使以水美闻名的洛湖几乎在一夜之间成为一潭死水,水体变色,腥臭难闻,沿湖数个城市数百万名居民饮水困难,生产生活受到严重影响……n省所在湖区超过洛湖流域面积的40%,其污染治理工程对整个洛湖治理工程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近年来,洛湖流域内工业和生活点源污水每年向洛湖的排放量达到53亿吨,使得洛湖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泔水湖,在默默忍受了几十年之后,终于借助蓝藻滋生全面爆发……” 新闻的旁边配搭着洛湖的湖域地图,而在那地图的右上方,小南山的地理位置清晰可见。 阿秀整个人微微僵了一下,捏着报纸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的磋磨着。 “阿秀!”顾宥真在柜台那边高声地喊她,“人都到齐了,我们进去吧。” 阿秀立刻把手里的那张报纸放回了原位,笑着走了过去。 成绩都出来了,强化班考得都不错,所以大家的兴致都很高。席间大家纷纷讨论起想要填报的大学。就有人问,“哎,两位状元,你们俩这是准备报哪里?TS?B大?不用说,顾宥真的志向我们早就知道了,肯定是TS,那阿秀你呢?” 顾宥真得意又神秘地笑了。 “切~夫唱妇随,顾宥真,你不许嘚瑟!这对虐狗的坏家伙,今天绝对不能放过他俩。”学业得意就算了,居然顶着高考高压线,还把女朋友追到手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灌他! 可偏偏有人还找事,“顾宥真,要是阿秀想报考的不是TS呢?你怎么办?” 顾宥真被灌得有点酒意上涌,毫不迟疑地回答,“那我就跟着她啊,她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坚决不给你们这些坏家伙可乘之机!”哼,真当他喝多了,这小子前几天也找阿秀喝酒了,他都在黑名单里记着呢! 阿秀被他说地有点不好意思,脸红红地看着众人,可爱的让人心都化了。 众人只觉得泼头盖脸毫无防备地被塞了一碗狗粮,纷纷感慨,“怎么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顾宥真借着酒劲儿,把脑袋往阿秀头上轻轻一靠,挑着眉说,“你们这是嫉妒!” 呵!众人怒了,唱k的时候,专挑着顾宥真一个人灌,连阿秀说情都没用。 最后,顾宥真不得不装醉,才能脱身。 散场的时候,班长留到了最后,“阿秀,要不要我帮你把他送回去?” 原本假装睡觉的顾宥真立刻坐了起来,努力晃了晃脑袋,“我没事,阿秀送我回家就好了。” “你小子!”班长又好气又好笑。 阿秀忙扶着他,“没事,班长,我给他二哥打电话了,他二哥一会就来接他。” 顾宥真嘟着嘴,一脸委屈地望着阿秀。 班长翻了个白眼,这无时无刻不在放闪的一对,真是让人心里不平衡,“那行,我先走了。” 分卷阅读74 阿秀扶着顾宥真也离开了ktv。旁边有一条小河,顾宥真喝得有点多,阿秀就想让他吹吹风。他脚下有点踉跄,阿秀只好扶着他,顾宥真趁机一把从背后抱住了阿秀,将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 顾宥真的声音带着点微醉的沙哑,还有点酒味的温热气息,轻抚在阿秀的腮边。 “阿秀,你知道吗,我总觉得这两个星期的生活美好的像做梦一样。一想到我们会一起去北京,一起进大学,每天虽然在不同的院系,但是可以一起吃饭,可以天天见到你,我心里就特别的踏实。周末的时候,我可以陪你去逛街,去看电影;过不了多久就是秋天了,我们可以去水库钓鱼,去郊外摘桃子,去爬长城,去滑草,去烤全羊。等过了大一,我们就可以在学校的附近租一个房子,你做饭那么好吃,每周做一次就行了,我负责洗碗拖地打扫卫生。等我们一毕业,我们就结婚……” 等说道最后两个字的时候,顾宥真的声音甜蜜的几乎低不可闻。 阿秀的睫毛微微地颤抖着,有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无声地坠落了下来,消失在了夜色里。 顾宥真紧紧地搂住她,将她镶嵌在自己的怀里,脸颊紧紧的贴着她,“阿秀,好不好?好不好?” “好。”阿秀沉默了很久,终于给了他一个答案。 那一刻,顾宥真的心情像烟花一样灿烂。 得到了阿秀的答案,顾宥真在填报院校时根本没有任何的犹豫就选了TS。而其后的所有活动,他跟阿秀两人形影不离。大家要寻找阿秀的方式就是,第一,寻找到海拔超过一米八的顾宥真,第二,顺着顾宥真的视线,第三,发现阿秀。 所有跟这两人一起吃过饭的同学,都暗自发誓一上大学就要找个男/女朋友,然后在大学时候的聚会把对方带上,甜蜜放闪,以报今日之仇。 终于到了发放录取的日子,顾宥真骑着自行车就回了省一中。进了校园之后,认识他的同学和老师都纷纷给他打招呼,“恭喜啊,顾宥真,进了TS。” 顾宥真笑着感谢。 光荣榜前的人一堆一堆的,顾宥真没有着急往里挤,而是在外面等着。这时,段然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恭喜啊顾宥真,你进了TS,不过,你不是说阿秀会跟你一起进TS吗?为什么阿秀被录的是N省大学?” 顾宥真一瞬间只觉得整个人坠入了一处无底空间,脑中一片空白…… 第51章 理由 顾宥怀喝得微醺, 脚下有点发飘地步入了顾家大院。却看见练功房的拐角处围了一群人, 正鬼头鬼脑地往练功房里张望着。 顾宥怀靠在墙上,在夜风里稍微清醒了一会, 这才走了过去,给那些兄弟一人一个脑冲,“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顾宥川忙把他拉过来, 示意他往里看, “看看,小真怎么了?” 顾宥真一个人坐在练功房一角的一叠垫子上, 手里拿了一堆的报纸在看。 顾宥川低声说, “从中午到现在了,午饭和晚饭都没吃。从家里库房里翻出来一堆报纸, 就跟傻了一样, 在那里翻来覆去的看。” “看报纸?这小子抽啦?今天不是发录取通知的日子吗?难道没考上?”顾宥怀皱眉。 “考上了,TS。学校亲自打报喜电话到家里来的。”顾宥川立刻排除他的怀疑。 “那是怎么回事?”顾宥怀奇怪,这孩子今天之前整天高兴的跟要当新郎官似的,让人看着就碍眼,怎么说变就变, “你们没问?” “问了,他不肯说。”顾宥川一脸无辜。 “切。”顾宥怀鄙视地看了这些兄弟一眼, 连套个话都不会,“赶紧散了,我去找他聊聊。” 顾宥怀推开门,走了进去, 在顾宥真的身边坐了下来,“说吧,怎么了?” 顾宥真不吭声。 这样的顾宥真真的很少见,顾宥怀皱眉看着他,“今天之前还好好的。今天唯一的大事,就是录取发榜,你没问题,难道是阿秀出了问题。” 顾宥真沉默了一会,“阿秀被DN的建筑系录取了。” “DN大学,不错啊!咦,不对,你前两天不是还说阿秀跟你都报了TS?怎么会被DN录取了?”顾宥怀吃了一惊,酒意顿时散了很多。 “她应该是瞒着我报了DN。”顾宥真低声道。 哎,什么情况,小情侣闹掰了?顾宥怀忙完,“你俩吵架了?” “没有。”顾宥真闷声道,“我从早上知道了消息,还没有去见她。” 顾宥怀松了口气,旋即又疑惑不解,“为什么不找她问个清楚。” 顾宥真把手边的那些报纸慢慢地整理着,“我怕我一时着急会跟她吵起来。既然录取通知都发下来了,这已经不可以改变了。我不想跟她吵架把一切弄得更糟糕。再过一个月,我们就会一南一北隔地那么远,我怕……” 顾宥怀看到了他已经微红的眼眶,不禁有些动容,“你就这么喜欢她?” 顾宥真嗯了一声。 顾宥怀看了他许久,长叹了一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家这个傻小子,喜欢人家喜欢得连吵架都舍不得,这目前两人还没什么实际进展呢,就这样了,这将来可怎么得了?“那你跟我说说,你坐这儿都坐了大半天了,都想些什么呢?” “我在想她为什么不选择TS,而是瞒着我选择DN。”顾宥真回答。 “不会吧,”顾宥怀吃惊地瞪大眼睛,“你这还没吵架呢,就开始帮她想理由。不,我说小真,这个小两口再甜蜜也得有个立场,像你这样还没开始吵架就心跟胳膊肘都歪到那边去的,我还真没见过!” 顾宥真白了他一眼,“你没有女朋友,不会懂的。” Piu~一箭穿心,顾宥怀很想把自己的那些风流韵事拿出来摆现一下,不过再一想,那种露水情缘似乎跟这种纯纯的少男少女的爱恋有点本质的不同,只好摸摸鼻子,忍了。“好吧,你说,你想了半天,想出来什么理由了吗?” 顾宥真拿起了一份报纸直接递给了顾宥怀,上面头版头条正是报道洛湖的蓝藻爆发的新闻报道。 顾宥怀的脑中瞬间开始连线,“蓝藻,洛湖,治理,小南山……的风水?难道她是因为这个才留在了N省?” “应该是。”顾宥真的声音很失落。 “那既然你都给她找到理由了,过去问问不就完了。”顾宥怀奇怪。 “可是她完全可以告诉我,这样我也填报DN,我们就可以再一起了,为什么她要瞒着我呢?” 顾宥怀也无解,唉,望着这个偏心已经偏到十万八千里外的幼弟,他放弃地摇摇头,拍了拍顾宥真的肩膀,“还是去当面问清楚吧。反正都这样了,抓紧 分卷阅读75 在一起的时间,嗯!” 在阿家,阿旁怀特地请了一天的假,专门等着放榜的消息。在得知了姑娘以高考状元的成绩被DN录取了之后,阿旁怀就一直处以兴奋的状态,拿着电话不停的打,把每个亲朋好友都通知了一遍。等到嗓子都说哑了,才发现天都黑了。 他走到客厅一看,姑娘今天居然没有下厨做好吃的,只是下了两碗面条,这是怎么了,“姑娘,你不高兴?” 阿秀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两碗面条发呆,闻言抬起头来,“不是。” “那你发什么呆呢?DN大学不好吗?那招生办的人说了,你四年的学费全免,还提供奖学金什么的,多好啊!” “是挺好的。我一直想报考的就是建筑系,而DN的建筑系底蕴很深,环境也不错,没有那么浮躁,又在本省,我不用离家太远;T大最懂工业最懂市场,有德国血统,参入实践的机会很多,但是我不是太喜欢那座城市;而TS是泰山北斗,毕业生往往会有庞大的人脉和市场,但是很多的毕业生都会出国,我以后并没有打算要出国;所以选择DN是最合适的……” 阿旁怀被她一番话说得晕头转向,根本有听没有懂,“是啊,不是挺好的吗?” 阿秀强行挤出一个微笑,但最终还是垮在了脸上。 阿旁怀就是再迟钝,也看出姑娘有心事了。“姑娘,你到底怎么了?不能跟爸爸说说?” 阿秀抿抿嘴,半晌才抬起头看着阿旁怀,“我答应顾宥真选择TS,但是却瞒着他报了DN。” 靠,又是那个想啃他家小白菜的臭小子,阿旁怀简直想鼓掌,瞒得好!瞒得妙!瞒得呱呱叫……ai~不过姑娘情绪这么低落,难道也喜欢那个臭小子?说起来,那个臭小子成绩也不错,人也挺聪明的,身体结实,身手也不错,长得也不错,礼貌也不错,好像拿来当女婿备选,还说得过去…… “那你为什么要瞒着他报DN?” “我……”阿秀欲言又止,这时阿家的门铃响了,阿旁怀站了起来,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的就是顾宥真。 “叔叔,我想找阿秀说点事。”顾宥真很平静,但是神情中还是难掩失落。 要是按照阿旁怀往日的脾气,早把顾宥真轰走了,不过刚得知这小子被自己姑娘给摆了一道,阿旁怀突然觉得这小子也挺可怜的。 客厅里的阿秀听到他的声音忙站了起来,她早就预想过顾宥真得知后会是怎么样的反应,也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但当直面顾宥真的这一刻来临的时候,她还是心慌意乱。 顾宥真看了看她,然后对阿旁怀道,“叔叔,我跟阿秀出去说点事,一会就送她回来。您放心。” 阿旁怀看着他平静的表情,心里斟酌了一下,将身体让开了一点,“行,早点送她回来。” 下了楼之后,顾宥真让阿秀走在了前面,阿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低着头,顺着路一直向前走。 两人沉默地在夜色中走了好一会,终于来到一条小河边。顾宥真一把拉着阿秀,“我们去那边坐一坐吧。” 阿秀没有挣扎,跟着顾宥真在河边的台阶上坐了下来,可是这样一直沉默着也不是个事,阿秀终于开口,“顾宥真……” “我知道你为什么选择了DN,是因为小南山和洛湖,对不对?”顾宥真开了口。 阿秀很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虽然我不懂得推算命理,但是结合前因后果分析问题,我还是能做到的。”顾宥真转头看着她,看到她纠结在一起的手指,不禁伸手过去,给她一一解开,然后与她十指相扣,“我看了一下午的报纸,查了一下午的资料,我很想说服自己,你这样做是错的,是没有意义的。洛湖的环境问题,是多方面的,工业的、生活习惯的、环保的,洛湖的问题不是你引起的,也不是你能解决的。你这样把我们俩拆开,为了洛湖做的这一切都不值得。” 阿秀嘴巴微张地看着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宥真认真地回望着她,“但是我就想起了你对小南山的态度,那样的一个破山头,你因为预料到它可能会产生风水上坏的影响,就愿意赔钱进去调整它的风水。同样,如今洛湖爆发出了大的环境问题,你同样可能想尽着一份力,所以留在了N省,所以才报考了DN大学。” 哇,全中了,阿秀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自从报考了DN之后,她心里一直都有很大的压力和内疚,没想到顾宥真居然不需要她说,自己全都想清楚了。 “对,顾宥真,你都说对了。” “我倒是没想到你这么有大爱!”顾宥真平静地说了这么一句,听不出是赞美还是嘲讽。 阿秀心里一紧,既然都说到这里了,她也就实话实说了,“顾宥真,我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圣母,甚至可以说,我觉得命运是不可逃避的,所以对某个人的荣辱得失,我向来看得并不那么重。洛湖是有问题,但是这么多年了,它一直在临界的状态徘徊,而小南山的风水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不是只影响到一两个人,这会影响到数百万人,没有一个人的小气运能跟自然的大气运相抗衡。就像我曾经说的,蝴蝶煽动了翅膀,却不知道最后会引起怎样的风暴。小南山就是那只蝴蝶,我不能放任它不管。我知道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我也没有想说要一力承担起洛湖治理的问题,我想做的,只能帮他们取下最后那根稻草,我会量力而行的。可是现在洛湖的情况已经很紧急了,恢复小南山风水的任务刻不容缓,也不是一天就可以完成的。这个过程需要两到三年,甚至更久。所以,我才会决定留在N省。” “那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可以不报TS,跟你一起留在N省,我们一起上DN。”顾宥真问出了自己一直想不明白的关键,他无数次自问,到底是不是阿秀其实并不喜欢自己,亦或者是其他的原因,所以阿秀才瞒着自己。 “顾宥真,因为我害怕失去你。”阿秀突然紧握住他的双手,“你此刻命运的轨迹,是你会去到北方上大学,那么将来我们才会在一起。如果因为我留在了N省,而导致你也留在了N省。生命其实也是一种选择,你在此刻改变它,它就在将来改变你。每一个决定,都会有它的代价,我怕,将你留下来的代价,就是将来失去你。” 顾宥真一时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所以,为了将来我们能在一起,现在你就把我一脚给踹了?” 阿秀看着他一脸的不可置信,这些天的委屈也泛上心头,“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爱信不信。不相信,我们就分手好了。” “你都没承认过我是你男朋友呢,怎么分手?”顾宥真好笑。 分卷阅读76 “好吧,我现在承认你是我男朋友了,现在给你个机会把我踹了吧!” “不要。”顾宥真眼中带着笑,“好不容易才名正言顺的,我才不要分手。反正就四年,我都想好了,每逢节假日,我就过来看你,假期我们也可以在一起。这样的话,我们每年至少能在一起四个月的时间,那时候我们……” 阿秀耳中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可是此刻的心情真的特别特别开心,怎么办?她看着顾宥真一张一合不停说话的嘴唇,脑子一热,就吻了上去。 顾宥真哑了,垂眸看着贴着自己的阿秀,刚才自己说到哪里了完全想不起来,在阿秀微红着脸撤退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个温热的、轻柔的、软软滑滑的是什么?是阿秀的吻吗?“你,你亲我!” 阿秀眨眨眼,恢复了往日的狡黠,“对啊,小伙,我会对你负责任的。” “你,我以后不在,你不准对别人这样,不准对他们笑,不准乱亲人,不准摸他们的脑袋,男的不行,女的也不行……”顾宥真觉得自己都快冒烟了,天哪,他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知道了。”阿秀甜甜地看着他,“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呃,真要命,他脑子里快成一团浆糊了,他的目光只能盯在阿秀微微嘟起的红唇上,怎么都挪不开!管它什么交代呢,顾宥真一把搂过了阿秀,把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捧着她的两颊,甜蜜地吻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是亲妈啊! 第52章 分别与新的开始 在顾宥真离开N省之前的这段时间, 跟二哥报备之后, 他一直陪着阿秀住在了东山岛。 在看阿秀做小南山规划图的时候,他发现阿秀在里面设计了一系列唐朝风格的建筑, “这是什么?” “我的茶馆啊!” “为什么不开在城区?” “那样客人多,我懒。” 呃,好吧, “那我以后努力赚钱养家。”顾宥真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阿秀回头冲他粲然一笑。 顾宥真突然灵光一现, “那么你也给我设计个房子,我以后把办公室和公司也放在这里。山清水秀的, 多好啊!” 阿秀也伸手摸摸他的头, “看你表现。” 顾宥真凝视着她认真画图的背影,心中还是有些感慨, 如果他们春游不来东山岛, 是不是就不会来到小南山,那么阿秀此时,是不是已经开始打包行囊,跟他一起北上?是否这就是阿秀所说的命运?如果真的像阿秀所担心的那样,只要他们将来可以在一起, 这每年的两个学期又算什么呢?他笑了笑,弯腰紧紧地贴在阿秀的身后, 把脑袋靠在她的肩上,看她画图。 “咦,”阿秀嫌弃他,“你很重哎。” 顾宥真搂着她的腰不肯放, “不要,我也就只能再抱几天了。” “……好吧。” 虽然每天都很甜蜜,但是这样的时光也是很有限的。阿秀要教陶道士跟李同垣很多风水上的知识,比如如何推算风水上的各种方位,如何挑选合适的风水阵,如何挑选吉日吉时等,还要背着一些异常沉重的金属甚至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翻山越岭找到对应的方位埋下去。 顾宥真是自小锤炼出来的筋骨,李同垣也是家传的武学,所以这两人还好,但是阿秀跟陶道士就比较疲惫了。晚间,顾宥真在农家乐的楼上听着李同垣在楼下帮陶道士整骨推拿,陶道士哎哎惨叫的声音,而阿秀却一声不吭的对着小南山的地形图沉默地推算着。 顾宥真坐在桌子上,拉过阿秀的手,那双纤细白嫩的手已经磨出了不少的伤口。 “怎么了?”阿秀问他。 “我没有想到小南山的工程会这么辛苦。我还以为风水师只要动动嘴皮子就好。难怪你要留在N省。我帮你清洗一下伤口。” 阿秀看了看自己的手,“没事,都是些擦伤什么的,等睡觉前抹点药膏,过几天就好了。小南山只是前期和一些特殊的时日需要盯地紧一些,等阴阳五行都调整好了,渐渐成了气候,我只要定期过来看看就行了。而一般的居家风水跟办公室风水什么的,就简单多了。那个真的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好。” 说到这里,阿秀叹了口气,“原来这个假期,我还准备去李同垣的家乡看看呢,看来也只能往后推了。” 顾宥真忙警告她,“你务必等着我放假回来一起去,你要是敢一个人跑去冒险,咱两没完。” “嘻~”阿秀眯着眼睛斜睨着他,“这个一点威胁性都没有。” 顾宥真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怎么办呢,要是能把她打包带走就好了。 几天之后,顾宥真还是得收拾行李,离家北上,他没有让阿秀去机场送他,毕竟该嘱咐阿秀的事情他已经嘱咐了无数遍了,至于这个小妮子到底听不听,只能以后进行远程监管了。 阿秀望着顾宥怀远去的汽车影子,觉得简直如释重负。 李同垣不解地问她,“先生,为什么好像你轻松了很多啊?” 阿秀耸耸肩,“终于可以轻松两天了。” “你不是说今天还要上山埋几个八卦镜?”耿直boy李同垣被她弄得一头雾水。 阿秀回头望着他,忍不住摇摇头,“同垣,你知道吗?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会撒娇的姑娘才有人心疼。” 李同垣听得满头雾水,而旁边同样出来送顾宥真的陶道士则偷笑不已。 这还不明白,傻小子,本来那些上山设阵的任务并没有这么急,有一些活还是可以往后拖一拖的。先生却赶着这些天抓紧进度,就是让她的那位小男朋友亲身体会一下小南山这活多么的不轻松,这样才有人心疼啊!小情人之间的耍花枪,这个完全没开窍的家伙哪里懂? 李同垣想了半天都没明白,“先生,那到底埋还是不埋?” 阿秀听得直摇头,“傻帽,你以后可怎么找老婆啊?” 因为这段时间的赶进度,再加上顾宥真这个超强劳动力的存在,小南山的工作提前完成了不少。顾宥真离开之后没几天,阿秀、陶道士祖孙还有李同垣就返回了省城。 陶道士家重新开张,他给那些推延的客户打了电话,生意顿时再次兴隆起来。不过现在有了李同垣的帮忙,阿秀就取消了他每日一单、十日一卦的限制。只是陶道士也犯了懒病,觉得这种每日只接待一位客人的安排挺好的。很多时候,人就这么回事,物以稀为贵。 阿秀耸耸肩,他觉得好就好。给他俩安排了接下来要学习的功课,又给了陶道士一些她觉得不错的一些书单,让他去找路子淘些真本来。 阿旁怀赶在她开学前请了客,一拨是刑侦大队的众人,一拨是阿家的亲戚们。对于这 分卷阅读77 样的喜事,大家自然都非常高兴地前来捧场。 就这样,热热闹闹的,很快阿秀就开了学。 因为阿秀出色的入学成绩,大学招生办的人特地给她的宿舍做了特殊的安排,跟阿秀同班的三个女生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托了阿秀的福,一起住进了研究生的宿舍楼。 大学报道的第一天,阿旁怀的队里临时又接了案子,只好让阿秀自己去了学校。阿秀觉得无所谓,反正她家就在本地,需要带的东西并不多。谁知靳南居然安排了小王来给她拉行李。倒弄得阿秀手忙脚乱,临时胡乱收拾了一些东西,才没让小王白跑一趟。 阿秀办完了手续,进到新宿舍的时候,那三位室友都已经到了。宿舍还不错,只是一时多挤进了七八位室友的家人和朋友,显得有点挤。 阿秀一眼扫了过去,习惯性地先观察了一下众人的面相,心中暗暗留了意。 阿秀是最后一个到的,所以剩下的自然只有最靠门边的那套床铺。阿秀倒也不介意。 互相介绍了一下,三位室友分别是来自山城的苏璇、来自沿海城市的霍颍川、来自东北的赵贵琪。 苏璇的父母还有两位亲戚都跟过来了,忙着帮苏璇收拾床铺、摆放物品,这房间里的外人居然超过一半都是跟她相关的。 霍颍川的母亲和家里的司机跟了过来,她倒是一直赶着母亲离开,说自己能搞定。 赵贵琪很有东北女汉子的豪爽和泼辣劲儿,送她过来的应该是一位老乡学长,她很豪气地拍着那位学长的肩膀,说是等安顿好了,就请他吃饭,然后就要把人推走。那位学长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也只好客气两句,就离开了。 阿秀客客气气地送了小王下楼,请他务必转告对靳南的感谢。等她再回来的时候,霍颍川跟赵贵琪都在自己收拾东西,只有苏璇一脸茫然地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父母忙得团团转,连日用餐巾纸放在哪里都一一交代了好几遍。 阿秀突然有点头疼,有种要做保姆的预感。 果然,苏璇的父母在离开前,特地跟她们三个反复地拜托,请她们好好照顾苏璇,然后带着苏璇出去了。 阿秀觉得自己跟霍颍川和赵贵琪都笑得好尴尬,明明她们都是同龄人啊。 不过正式的“同居”生活开始之后,阿秀就发现苏璇只是单纯了一些,该做的事情,比如洗衣服打扫宿舍卫生什么的,虽然可能未必能做好,但是她倒是一直努力地在去做。遇到什么事情,都要问个为什么,很明显,是以前被父母保护过度了。 宿舍的三个女生都挺喜欢她的,给她起了外号叫苏宝宝。 开学的军训刚过,四个女生都晒得黑了一圈,她周末回家时正好赶上阿旁怀他们队里庆功聚餐,靳南看着她的脸,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怎么回事,居然笑个不停,搞得阿秀很是尴尬。回校的路上就跑去了中药房调了几味中药,回到宿舍做面膜。二十分钟后,洗完脸瞬间白了好几个色度。 宿舍其他三人被她面膜的功效给吓了一跳,从此对阿秀的美容配方奉若神明。 开学的第一个月,就在这忙忙碌碌的适应中度过。就在十一假期来临的前夕,阿秀下课后骑着自行车回宿舍,老远就看见一辆骚包的大红色跑车停在宿舍楼下。 她心里咯噔一下,路过跑车时,她往车里扫了一眼,立刻跟被烫到一样,扭头就走。 谁知道车里那人虽然带着墨镜,眼睛却很尖,立刻把车门推开跳了出来,“你敢溜试试?信不信我按着喇叭喊你的名字?让你全校扬名?” “周大小姐,风度,风度,低调,低调!”阿秀无奈地转身看她,“来来来,拥抱一下,什么时候回来的?欢迎欢迎。” 周鸾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她,“我要是不来找你,你是不是就打算把我打入冷宫,就当从来不认识我,我的合伙人?”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故事要开始了,欧耶! 第53章 我们的工作室 阿秀看着她那张像烈火一样明艳的脸庞, 赶紧把她塞回车里, “快快快,外面热,车里凉快。你等我一会儿, 我把东西放好就走。还有, 赶紧把你的墨镜给带上。” “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周鸾瞪了她一眼, 风情无限,娇媚无比,但到底听话地把墨镜给带上了。 阿秀一阵牙疼, 这大小姐的“病”到底是好了没有啊, 这泼辣劲儿,怎么比以前更呛人了。 阿秀一阵风似的跑上楼去又跑下来,万分庆幸她今天下课回来的早,要是再过一会,学校还不知道要传出多少个版本出来。 周鸾开着车把她带到了一栋外观看起来像厂房一样的建筑。阿秀下车走近一看,门口挂了块硕大的金属发光招牌。阿秀看得舌头一伸, “文化传媒, 好大的口气。” 周鸾回头就瞪了她一眼,“这里可是有你的一半,给我好好干活。” 阿秀一点高兴的意思都没有,“我真的不介意你收回去。要不你过生日的时候,我把那股份都送回给你。” 周鸾回头又瞪了她一眼,可惜老瞪就没什么威胁性了,阿秀耸耸肩装作没看到, 跟着她走了进去。 外面看起来有点历史沧桑感的红砖老厂房,里面装修设计得倒是简洁又新颖的。 周鸾像个女王一样,叉着腰,站在大厅中间,“二老板,发挥一下专业能力,看看这里的风水有什么需要改动的。” 阿秀大概的看了一圈,咦了一声,“这里面的布局,风水调的不错啊。时尚新颖不落俗套,招财和气保平安。谁的手笔啊,什么时候介绍我认识认识?” 周鸾得意地冲她一笑,“你认识的人。” “我认识的人,谁啊?”阿秀也挺好奇的。 这时候,从接待前台的桌子下面钻出个人来,慢慢地站了起来。 “李同垣!”阿秀下巴快掉地上了,“你怎么在这里?” “先生,是这样的。今年上半年,她找到师兄和我,说她跟你既然是好姐妹,所以你徒弟就是她徒弟。而且这个公司有你的一半,所以有事弟子服其劳……”李同垣高大魁梧的个子却低着个脑袋,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啊,阿秀苦笑,真的是不能随便插手别人的生命轨迹啊,这不,惹上了超大人型牛皮糖一枚,而且还是火辣女王款的。 周鸾走过去,啪的一巴掌就扇在李同垣的后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站直了,好端端的一个衣服架子,老趴着干什么?” 李同垣可能已经饱受摧残到习以为常了,条件反射性的立刻挺直了腰身,双目直视前方,跟站岗一样。 阿秀看得眼睛好疼,“那个,周大小姐,这里风水没什么问 分卷阅读78 题,你找我来到底干嘛?” “过来!”周鸾冲她勾勾手指头,踩着高跟鞋扭着小蛮腰一路摇曳生姿地往里面走去。后面的李同垣忙用把脑袋扭到一边,根本不敢看,整个人扭捏得像只螃蟹,侧着身子往里走。 阿秀敏锐地发现不对劲儿,以前周鸾虽然美艳地呛人,可从来没见过她这么“火力全开”“招蜂引蝶”的样子,莫非有情况?阿秀捂着嘴,闷笑两声,故作不知,跟着周鸾走了进去。 这整个厂房改建的办公室有两层,每层都超过了一千五百平方米,里面设计地井井有条,办公区、拍摄区、化妆区、舞蹈室、健身房,甚至连休息室和临时宿舍都有。但关键是,除了他们三位,竟然没有一个人。 “大小姐,你怎么混到现在还是个光杆司令呢?”阿秀咋舌。 周鸾细眉一挑,招牌表情立刻上线,不过这次她倒不发火了,打开一个柜子,捧出了一大堆文件,一边解释道,“明天开始是小长假,但是有工作要做,所以我提前让员工都放假了,明天再过来上班。” 阿秀疑惑地接过那堆资料一看,全是简历。 周鸾得意地笑,“那些普通的员工,我已经李同垣帮我看过了,都挑了些性格人品比较合适的。而这些……”她从上面抽出十来份,“是一些我看好的主管和经济人,李同垣已经帮我筛选过了,你帮我再看一边。” 阿秀就扫了李同垣一眼,李同垣一直在一旁站着,都没敢落座,小声地说,“她说反正都是你的活,我要是不干,回头都得先生你做。” 阿秀摇头叹气,“大小姐,你这是作弊啊。” 周鸾看见她无可奈何的样子,得意的咯咯直笑,“快点,你也就这点用途了,才多大年纪,一点上进心都没有。赶紧的!” 阿秀拿了那些个人简历仔细。简历的资料很全,每个人的正面照片都用A4大小的相纸打印了出来。后面还附上了每个人生辰。 阿秀索性拿这些的资料,给李同垣上了一堂高阶的八字分析课程。周鸾在旁边认真地听着,虽然听不懂那些术语,但还是时不时提上几个问题关键问题。 最后阿秀帮她挑了三个人,“这三位能力都不错,从八字上看,这几年都是行大运的时候,跟你也比较相合,能不能挖到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而这边还有一位,今年正是走背运的时候,从明年开始,气运就开始抬头,要不要就看你自己了。” Houhou,潜力股啊,周鸾心中有数了,然后指着另外一堆资料,“这里都是些准备出道的新人,你看看有没有不错的。” 阿秀听得直摇头,“你也太狠了,这完全不给人活路啊!一句话就决定了他们的命运,这事我觉得好有压力。” 周鸾竖起一根手指,轻轻地晃了晃,“错了,第一,各行各业里要说信风水命理的,娱乐圈要是认了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再者,哪家娱乐公司背后没有几位大师站台,谁家签新人之前,不请那些大师把关?你真以为长得漂亮演技好就有人捧?那也得被垂青了之后,公司才肯砸重金捧新人。这行,水深着呢。这些人你把把关,要是适合在娱乐圈混的,我们签了,那也是双赢的局面,能大红大紫那更好;要是不适合,早点退出这一行,另谋高就,也未必就是一件憾事啊?” 阿秀呆呆地看着她,“你这出国一趟,进修的不是演艺课程,进修的是口才吧!” 周鸾下巴一抬,“发现我大有长进了吧?我决定我自己领头,再带上几个新人,保证让鸾秀这块招牌闪闪发亮!” 阿秀学着她的招牌表情翻了个白眼,“说吧,你要挑怎么样的人?” 周鸾仔细地想了想,“第一,适合在娱乐圈发展的;第二,请尽量挑品性好的,我自己就是火爆性子,万一碰上烂人,亲自动手跟自己艺人撕起来,那也太难看了;第三,请挑点这几年比较顺的,我懒得整天帮人收拾烂摊子,如果事业上能有大起色的,当然更好。” 阿秀倒是有点惊讶,突然就想起来阿旁怀以前的那句玩笑话,“真的不要我专帮你挑大红大紫的?” 周鸾挺实在,“桃花顺还从小到大呢!都大红大紫,公司的资源怎么分配,岂不是要天天打架?当然是要挑些能形成阶梯团队的,留点后补的。这样才能充分利用资源。哎呀,那些我来操心,你就按我给的三个标准选人就好。” 阿秀调侃了一句,“啧啧,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周鸾眉毛一挑,很得意。 给这么多人推算运程,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做完的。好在李同垣在旁边帮忙,他先起盘,阿秀再检查一下,合适的就递给了周鸾。不过防止生辰有误,阿秀决定在周鸾面试的时候,让李同垣在旁边盯一下,问些问题,以防止因为生辰有误而推算失误。 他们俩每算好一个,周鸾拿起电话就打,也不管几点。而那边接到电话的人,都相当的高兴,忙说一定能按时抵达参加面试。 正算着,突然阿秀的手机响了起来。阿秀挺奇怪的,虽然是小长假,因为省城游客突然增多,阿旁怀他们都被下令整个假期必须在队里24小时待命,以防突发情况。而室友和管理员她都打过招呼了,只说自己假期回家。可都这么晚了,谁还有事找她? 阿秀从包里掏出手机,是宿舍来的电话,她按了接通,那头顿时响起了赵贵琪已经兴奋到变调的女高音,“阿秀,阿秀,你男朋友来找你了,就在楼下!” 嗯?阿秀都快傻了,顾宥真上个星期就问她小长假什么安排,知道她不能去北京还挺失望的,怎么会……“他在哪里?” 赵贵琪她们三个只顾着嚷嚷“好帅!好帅!” 阿秀急了,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拨通了顾宥真的手机,“宥真,你在哪儿?” 顾宥真正在她宿舍楼下站着呢,被满楼探出窗口的脑袋看得有点尴尬,而宿舍管理阿姨正笑眯眯地冲他招手,“小伙子,找女朋友呢,来阿姨这里坐坐?” 旁边路过的学姐一脸的愤然,心想大妈你这多大年纪了还搞刷脸这一套,为什么我男朋友昨天来给我送点东西你就死活都不让人进来? 顾宥真转了个身,背对着众人火辣的目光,正要说话,就听楼上一阵尖叫,“啊,肩膀好宽,快看,肩膀好宽。” 顾宥真被吓得差点连背包都掉了,这些研究生学姐简直太吓人了。大一的女生跟她们相比温驯的连食草动物都算不上。“我在你宿舍楼下。” “我的天,我在东区呢。”阿秀扶额,“你等着,我让人开车去接你。” “别。”顾宥真已经被身后的骚动给吓着了,“你给我地址,我打车过去。” “好,我给你发 分卷阅读79 短信。”阿秀挂了电话,忙问周鸾地址,给顾宥真发过去。 而顾宥真已经做好了拔腿就跑的准备,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向宿舍管理阿姨的窗口走去,他从包里掏出一个食品礼盒,“阿姨,我是302阿秀的男朋友顾宥真,以后还麻烦你多照顾阿秀。” 阿姨笑眯眯地接过,一看,哎吆,京八件礼盒,挺高档的,这小伙子,真会来事啊!“放心,小顾,给阿姨留个电话,有什么事,阿姨保准给你打电话。” 顾宥真笑得整个人都发光了,连忙工工整整的把自己的名字和手机号码写下来,递给了管理阿姨,然后撒腿就跑。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不够看的妹子们,去看吧! 第54章 浪漫的夜晚 “快, 快, 快,你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要预定吗?还是能外送?”阿秀发完短信就迫不及待的问。 周鸾这才想起来,“啊, 对啊, 都没吃晚饭呢。” “有什么好吃的吗?”阿秀问。 周鸾挠挠头, “这附近都是旧厂区改的艺术区,没有住家的。也就几家做外卖盒饭的。能有什么好吃的?不过倒是有个超市?” 阿秀听到盒饭,就开始皱眉了, 突然想到刚才看到的, “哎,我看到你这里好像有厨房。” 周鸾傻了,“你不会是要在我这里做饭吧,我这里厨房虽然是全装修,可是除了自带的电磁炉,和咖啡机, 连吃个泡面都得是带盒的那种, 烧水的壶都没有,热水都是从饮水机接的。” “对对对,你看,建了厨房又不开火,风水大忌,赶紧起来,去超市把东西都置办了, 今晚就是良辰吉时,最适宜开火。”阿秀掰得一本正经的。 耿直boy李同垣忙拿笔记下来,“先生,这条你以前可真没说过。” 这专给师傅拆台的傻小子谁家的,赶紧领走!阿秀伸手弹了他一个脑崩儿,“以前没有,过了今晚就有了。” 周鸾摇摇头,只能拿起车钥匙,三个人杀到了超市,把锅碗瓢盆置办了个全套,酱麻油盐醋一样都不少,食材也挑新鲜的买了好几兜。 拎着东西上车前,周鸾看着爱车一阵心酸,爱驹,委屈你了,原来香车美人的标配,今天居然沦落到驮着葱蒜大米洗碗精到处跑了。 阿秀才不管她那么多,快手快脚地开始洗米下锅,洗菜做饭。 周鸾的厨房该有的东西没有,但是红酒洋酒白酒啤酒连带着各种喝酒的杯子倒是摆了足足一面墙。这位大小姐厨房的事情插不上手,但是看看阿秀又买了牛肉又买了鱼虾,自己很自觉的开了瓶红酒缓着,又开了瓶白葡萄酒冰镇着。把个餐桌摆的花枝招展,刀叉锃亮,完全是全套法餐的架势。 结果李同垣过来张望了一圈,自发自动地在每个餐位上又加了一双筷子和一个碗。 周鸾瞬间ORZ。 顾宥真坐着出租车来的时候,不由得眉头直皱,这一大片厂区,只有些零星的灯光,根本没有什么住家。阿秀怎么大晚上的跑到这里来了。 出租车在鸾秀工作室的外面停下来,顾宥真看到了招牌,才敢确认没找错。不过这个工作室的门面里透着明亮温暖的灯光,看起来挺像电视剧的场景。 顾宥真按了门铃,周鸾跑来给他开门。 两人一照面,都是一愣。 顾宥真心想这个不是那个明星吗? 周鸾心想,中大奖了,哪里掉下来的这么个超级帅哥,有这么个人,她还辛辛苦苦去挖什么新人啊,就这个,不用阿秀推算,她也知道是妥妥的大红大紫的命啊。 顾宥真顶着周鸾都快把他肢解了的目光,礼貌地问“我来找阿秀,她在吗?” “在,给你做饭呢。快进来吧。” 顾宥真闻言一笑,看得周鸾恨不能现在就去拿公章把顾宥真的脸上给盖两戳。 走进了厨房,靠近在门口的地面上,是一堆包装盒和塑封袋,料理台上还有很多的购物袋都没打开,顾宥真就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阿秀正抓着一把翠绿的葱花往锅里撒,回头对他一笑,“快洗手,饿了吧。” “嗯。”顾宥真抿着唇笑,然后站到她旁边洗手,很主动地帮她拿盘子盛菜。菜做完了,阿秀站在他面前一转身,顾宥真就立刻伸手给她解开围裙。 周鸾坐在餐桌边,眯着眼睛看着这两人眉来眼去、笑意盈盈的样子,心中就有数了。她伸手拐了李同垣一下,“这俩,一对!” 李同垣连连点头,嗯了一声。 周鸾就琢磨开了,怎么能把顾宥真也给签下来呢。 菜都上桌了,阿秀无视周鸾给她拉开的椅子,直接坐在了顾宥真的旁边。两人虽然没说什么话,却笑得甜蜜蜜地给对方夹菜。 周鸾被铺天盖地迎面而来的狗粮砸得眼睛都疼,不由得侧头看了李同垣一眼,而这个家伙放着刀叉不用,捧着那韩式的深碗,拿着筷子,就这么一会儿,已经刨了两碗大米饭了。 周鸾看得眼角抽筋,“你怎么不喝酒?”今晚可是工作室正儿八经的第一顿开伙,她还特地挑了瓶拉菲酒庄的红酒,虽然不是82年的,可是也是难得年份的好酒了。 李同垣嫌弃地看了一眼水晶高脚杯里暗红的液体,“又不辣又不甜,酸不拉几的,有什么好喝的。”他伸手摸向她镇酒的冰桶,从里面摸出来一罐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藏进去的啤酒,拉开了环扣,猛地灌了一口,“还是这个舒服。” 牛嚼牡丹! 夏虫不可语冰! 周鸾努力想找几个成语来骂的更有气质一点,最后发现还是使劲上去挠他几把比较解恨。不过,今天这个场合……算了,气质,气质! 周鸾放过了李同垣,端起了酒杯,“来,庆祝一下鸾秀文化传媒开业。预祝我们的事业蒸蒸日上,红红火火。” 顾宥真虽然不太明白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此刻不是两个人说话的好时机。 三支酒杯加一个啤酒罐碰在了一起,喝得非常开心。 晚餐吃得很尽兴,餐后顾宥真和李同垣主动收拾了厨房。阿秀就坐在椅子上笑眯眯地看着顾宥真,周鸾就盯着她。 “哎,这么帅的小伙子,赶紧签了,算我们工作室的招牌。”周鸾低声在她耳边煽动。 “不要。”阿秀脸上笑容不减,可是眼神都没分给周鸾一个,“他是我一个人的,谁也别想看。” 啧啧,周鸾戏谑道,“醋劲儿这么大。” “嗯。”阿秀根本不拿这点程度的调侃当盘菜。她见顾宥真收拾完厨房,忙问“你今晚回家吗?” 顾宥真摇头,“我爸妈都在国外呢,二哥他们也不知道我回来。” 阿秀想这是要自己收留吗?可是直接带 分卷阅读80 回家,爸爸知道了估计能追到北京去打断他的腿,可是去住宾馆,又觉得太暧昧了。 周鸾还没死心呢,“放心,姐姐收留你。这后面现成的宿舍,都是小套房,枕头被褥都是全的。打扫的阿姨刚换的。只管拎包入住。”她这些小宿舍原本是给要签约的外地新人准备的,这下倒是派上用场了。 阿秀听她这么一说,立刻把她拉起来,“好了,你都当了一晚的电灯泡了,帮我把李同垣送回家,byebye!” “哎哎哎~”周鸾接着自己的包,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推到了工作室的门外,“有没有搞错,还没正式开张呢,我就被你扫地出门了?” 阿秀跟顾宥真站在门里,肩并肩冲她笑得格外灿烂。 “啊~”周鸾气得直跺脚尖叫,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可即便是这样,她也没忘记从包里掏出一串钥匙丢了过去,“明早8点就有人来打扫了,9点就有人来上班了。你俩别睡得太晚了,我的那个套间里有干净衣服,都是没穿过的,你尽管穿。啊~我这是操的什么老妈子心。” 送走了周鸾和李同垣,这硕大的工作室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顾宥真倒是想拉阿秀的手来着,一看见屋顶安置的监控,立刻把手又放了下去。“走吧,我们去后面吧。” 周鸾这个大小姐真是到哪里都不忘享受,她给自己留的套间足足有百多平米,上下两层,二楼居然还建了个全密封的玻璃屋,其中放了张大大的圆形沙发,快赶上一张大型双人床了。四周的玻璃做了电子窗帘,轻轻一按,就挡住了周围的光线。 阿秀推顾宥真去梳洗,“你大老远跑回来,赶紧洗漱一下,换身衣服,早点睡觉。” 顾宥真拎着自己的那个背包,脸有点发烫,没说什么,还是听话的进了浴室。 阿秀忙抬手对着自己的脸扇了扇,哎,一定是这个房间的空调才打开,降温没完成,要不然怎么这么热呢。 她打开衣橱间,果然明星的衣橱跟普通人就是不一样,里面分门别类地放着各类的衣服,光睡衣就有十几套,阿秀拿出来看了看,周鸾的睡衣倒不是走性感路线的,多数是丝绸,也有两件全棉的保守少女款,上面还有小白兔的印花。阿秀拍拍胸脯,低声说,“还好,还好。” 这时外面传来顾宥真的声音,“阿秀,我看浴室里还有全自动的洗衣机,你的衣服要不要一起洗。” “哦,你等一下。”阿秀拎着那套小白兔睡衣就出去了。 刚洗完澡的顾宥真简直热气腾腾的,他穿了一件无袖的T恤,下面是一条运动短裤,其实是很安全的装扮,在小南山的农家乐阿秀也看过无数次了,可不知道为什么,阿秀只觉得心跳加速,连忙低头,“我去洗澡了。” 顾宥真看她难得害羞的样子,不由得放松了许多。他去楼下倒了两杯温水端了上来,越过了双人床,在玻璃屋的圆形沙发躺下。 阿秀很快洗完了,将自己的衣服和顾宥真的衣服都丢进了洗衣机,然后调好程序,洗涤再烘干,明早就有干净衣服穿了。 她看着镜子里双颊带粉的自己,不由得嘟嘟嘴。算啦,别想太多,她家宥真还是比较靠谱的。 阿秀找了一圈,才找到玻璃屋里的顾宥真,他正躺在那里看着玻璃屋顶。阿秀跳上了沙发,跪坐在他身边凝视着他。 夜色深沉,繁星满天,玻璃屋里清凉的空气在流淌,昏黄温柔的灯光衬托得气氛越发的浪漫。许久,在顾宥真以为下一秒阿秀就快吻上来的时候…… 阿秀突然一挑眉,“顾宥真,我怎么觉得你胖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浪漫的夜晚能做好多事,只想着滚床单的,请去面壁三秒钟! 第55章 桃花 顾宥真被吓得一个挺腰就坐了起来, “哪里有胖?” 阿秀眉头微皱, 伸手夹着他的脸,认真地左看右看,“真的胖了点。” 顾宥真无奈地挠头, 虽然说男生不太在乎这个, 但是被女朋友嫌弃, 这总有点让人沮丧,“可能是这段时间军训,时间都耗在了站军姿上, 每天锻炼的时间少了, 新同学又总一起吃饭,所以……不会我胖了你就不要我了吧?” 别人军训都是又黑又瘦,他黑是黑了点,但体重可能的确上去了一些。 阿秀笑得贼兮兮的,“当然不会,不过, 明天早上早起运动, 务必把帅帅的顾宥真还给我。” “我哪里不帅了?”顾宥真凑近她,看着她闪闪发亮的大眼睛,情不自禁地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阿秀抬手搂住他脖子,偎依在他的怀里,像个夜晚的精灵。顾宥真搂着她轻轻地亲吻,却不敢越雷池一步,毕竟他们都还太年轻。 温热柔软的身体, 充满玫瑰花香味的甜蜜体息,顾宥真闭着双眼,将这一切深深地刻在脑海中,然后松开阿秀,只是将她轻轻搂在怀里。“这个鸾秀文化传媒工作室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真是无辜的。”阿秀在他的肩膀上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周鸾以前遇到了些麻烦,我帮了点忙。她出国前就说要成立一家公司,送我一半股份。我也没当一回事。今天下午被拽到这里来,才知道有这个地方。” 顾宥真奇道,“那她拉你进来干什么?” 阿秀眼睛滴溜溜一转,“人力资源主管,专门负责招聘工作中的新人材料审核?” 顾宥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真能扯。” “我有说错吗?”阿秀不服气。 顾宥真低低地笑一声没有再追问,夜色如此美好,他只想安安静静地搂着她。 其实自打顾宥真离开N省,他们两人的联系就一天都没有断过。每天发生了什么事,遇到了什么人,老师上课风不风趣,食堂里的饭好不好吃……即便有事不能通话,短信也从来不断。可以说阿秀的所有事情,顾宥真知道的比阿旁怀还清楚。 现在两人见着面,反而不想聊这些琐事了。 阿秀问他,“你前几天不是还说学校假期有安排吗?” 顾宥真摸了摸她的头发,笑而不语,为了能在今晚赶回来,他熬了好几个通宵,把社团和学习组的任务提前都做完了,不过幸好他提前好几天就买了卧铺票,这才在回N省的火车上补了一觉。“不这么说,你怎么会有惊喜。” 阿秀甜甜一笑,将脑袋凑到他胸口亲昵地挤了挤。顾宥真笑着搂紧了她,结果没有一会儿,阿秀的头顶上就传来了顾宥真微微沉重的鼻息,他居然睡着了! 真的累坏了吧?阿秀将他轻轻放倒,然后将周鸾卧室的被子拽了过来,给他盖好,熄了灯之后,阿秀轻手轻脚的撩起被子,躺在了他的身边,静静的看着他的睡颜,最后美美地睡着了。 分卷阅读81 顾宥真沉沉一觉睡到了天亮,他一睁开眼睛,柔和的晨光从玻璃屋顶撒了下来,而近在咫尺的,就是阿秀被他搂在怀里的背影。顾宥真定定的凝视着她很久,目光柔得快要滴出水来,然后他抬起头来,在阿秀的脸颊轻轻地亲了一下。 阿秀睡得很香甜,根本没有被他的动作惊醒。 顾宥真又搂了她一会儿,突然想起来阿秀昨晚说他胖了的话,他半弓起腰,撩起了自己的T恤,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腹,很清晰的八块肌,因为此刻的腹部用力,触感像丝绒包裹住的钢铁,顾宥真看了还在沉睡的阿秀一眼,然后轻轻挑起一点短裤的部分,自己偷偷张望了一下,人鱼线也很明显啊! 真的有胖吗? 算了,未雨绸缪,昨晚好像看见下面有健身房…… 等阿秀醒的时候,顾宥真已经不见了踪影。她爬起来先洗脸刷牙,可一看镜子里的自己,真的是面若桃花,比做了全套的美容都细腻白嫩,看来昨晚的睡眠质量真的是超好。 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换上了衣服,下楼去找顾宥真。 顾宥真已经打完了一套拳,又在跑步机上狂奔了六七公里,此时正在做力量训练。 阿秀就趴在旁边的器材上,笑眯眯地看着他肌肉贲张的性感模样,看得顾宥真都不好意思了。 最后顾宥真在做伏地挺身时,阿秀一时兴起,直接坐在了他的背上,差点没把顾宥真压给趴下。(顾宥真:到底是谁胖了……) 周鸾站在健身房外面,看到这一幕,差点没笑晕过去。要不是时间差不多了,她还真想看看这对活宝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周鸾伸手敲了敲健身房的玻璃窗,扬了扬手里给他俩打包的早餐。阿秀这才从顾宥真的背上跳了下来。 “你俩也差不多了啊,昨天通知的那些新人一会儿就到,虽然我时间是岔开的,但是肯定有早来的。你俩得注意点影响。”周鸾一边说着,一边把早餐递给阿秀。 顾宥真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就从昨晚开始跟周鸾接触,他就发现,阿秀对待周鸾的方法最有效,你要是脸皮薄,她就会一直逗你,你要是脸皮厚点,她反而没办法。于是他不理会周鸾的调侃,礼貌地道了声早上,直接上楼去洗澡。而阿秀则在厨房里摆放早餐,等着顾宥真一起吃饭。 工作室的员工渐渐都来上班了,自然有人会到厨房这里冲杯咖啡什么的。坐在厨房里的阿秀和顾宥真很快就被人围观了。更准确地说,是顾宥真被围观了。 这几位工作人员都是以前跟周鸾合作过,这半年才被周鸾挖过来的。工作经验丰富,眼光也狠毒辣,脸皮都比长城厚,至于节操什么的,早就上交给国家了。可即便是这些在娱乐圈久经风雨的人,看到顾宥真和阿秀,也被惊艳了,请原谅,她们多数都是女性,所以关注力更多的是在顾宥真身上。 其中有一位工作人员夸张地抱着周鸾,“老板,这是你新签的艺人吗?只要有他在,我生是鸾秀的人,死是鸾秀的鬼。忠心无二,披肝沥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周鸾笑得不要太嚣张,“他比艺人更可靠,艺人还有个合约时间呢,他是你们二老板的人,他才真正是生是鸾秀的人,死是鸾秀的鬼。简直是鸾秀的镇室之宝、定海神针。”哇哈哈,就算不能把顾宥真签下来当艺人,用他来钓经纪人和工作人员也不错啊。 “谁是二老板?”众人都挺好奇的。 周鸾努努嘴,“坐在镇室之宝旁边的那位美女,阿秀,鸾秀工作室,鸾是我,秀是她。来大家认识一下。” 阿秀笑眯眯地冲大家挥手,然后猛地把顾宥真拉了过来,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他是我的,大家就别想了,晚上做梦也不可以。” 顾宥真什么也不说,就是一脸宠溺地盯着她笑。 切,谁在乎这点不疼不痒的警告,那厢已经有摄影师开始掏出相机对着顾宥真咔嚓咔嚓就拍了起来。 这些色女,阿秀怒了,直接把顾宥真搂进了怀里,宣告所有权。 两人交颈而坐,女生一手搂住男生的腰,一手抚在他的颈侧,女生瞪着镜头宜喜宜嗔,男生高大的身体配合着她弯了下来,眼帘微垂的脸上满是微笑加上宠溺,阳光从背后的玻璃窗柔和地撒了进来,形成了浪漫的光圈。 妥妥的偶像剧海报大片的既视感。 没一会儿,摄影师把这张照片给打印出来偷摸着递给了顾宥真,连顾宥真自己都被震撼了,没想到拍得这么漂亮。 摄影师很遗憾地望着他,“顾帅哥,真的不准备做艺人吗?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干嘛还要拼头脑,给别人点活路呗。” 顾宥真笑得一脸甜蜜,“没办法,女朋友不让啊!” 可是就说人不能太摆现,顾宥真刚说完这话不到半个小时,就开始后悔了。 周鸾通知面试的新人很快就到了,而且连安排在下午面试的新人,也拖着行李,直接赶来了工作室。非常非常凑巧的是,一下子来的七八个新人,全是帅哥。 粗犷硬汉型的,白面书生型的,运动阳光型的,亦正亦邪型的,斯文俊美型的,邻家男孩型的,阴柔性感型的……各款齐全,任君挑选,包君满意。 顾宥真被周鸾安排帮忙工作室做一个数据库里的小程序,正搬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坐在了会议室里。不知道周鸾怎么想的,把这些等待面试的新人全都安排在了这个会议室。 双方一碰面,心里都咯噔一下…… 众新人:这哪里冒出来的劲敌,有他在,我们还有什么希望? 顾宥真:有没有搞错,工作室里收了这么各款型男,阿秀岂不是太危险?被挖墙角怎么办?要不要我也进来? 压力! 山大! 双方! 还好顾宥真脑子只是昏了几秒,立刻就清醒过来,冲着众人点点头,“那边有厨房,要喝水什么的,可以自己去拿?” 新人们看到他态度和善,心里稍微放松了些,有人就问,“你也来面试的吗?” 估计顾宥真从小到大看见顾宥怀都没这么友善过,他一脸灿烂的笑容,“不,我是家属,假期来陪我女朋友工作的。” 对待一切潜在的情敌,就得像扁鹊他大哥治病一样,绝对得防患于未然,未雨绸缪,将一切威胁掐死在摇篮里,最好是将敌军转化为友军或者同盟。 顾宥真立刻就决定采取怀柔政策,先变成兄弟,然后,兄弟之妻不可戏。 新人们一听不是自己的竞争对手,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一放松,大家就有点心思开始聊天,让自己轻松一点,以防止一会自己太紧张,面试发挥地不好。 要说顾宥真要想拉近跟别人的距离,那张笑脸简直就是无坚不摧,攻无 分卷阅读82 不克的利器,而且还有个“家属”的身份,众人当然希望跟他搞好关系。聊了一会,众人就发现顾宥真人很帅,不过倒是很“平易近人”,一点也“不傲气”,谈吐有物,而且还是TS的高材生。众人心中不由得有些艳羡。 从此,虽然顾宥真很少出现在鸾秀,但鸾秀到处都有顾宥真的传说。 鸾秀的艺人们都知道二老板的三高“家属”,颜值高,智商高,情商高,而且家世好,身手好,跟二老板的感情尤其好…… 再也没有新人敢打阿秀的注意。 第56章 桃花2 这个假期, 顾宥真除了陪阿秀去了趟小南山, 就一直在鸾秀坚守阵地,直到假期结束的前一天。 阿秀原来准备早点送他去火车站,他却坚持要陪着阿秀回到大学, 并按照大学的传统, 请阿秀的室友们在学校最受欢迎的教职工食堂吃了一顿午餐。 因为明天就正式上课了, 所以今天食堂里的人流相当的多。他和阿秀手拉着手交头接耳点餐的样子落入了不少人的眼里。 不时搂肩的小抚摸,将长发勾到耳后的小温柔,怕别人挤到阿秀的保护姿势, 这狗粮撒的整个食堂到处都是, 相当高调,相当惹眼。 这一幕落入了不少男生的眼中,那是相当的懊恨,这自己还没来得及动手呢,怎么小白菜就被猪拱了。虽然这只“猪”比自己身高高一些,身材好一些, 颜值嘛……唉, 他们自己都违心地说不下去了。不过,好在听说远在外地,以后还有机会。 饭后,阿秀把他送进了火车站,依依不舍地分别。目送着火车离去,阿秀仿佛还能看见顾宥真探出窗口向她挥手的身影。 好吧,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 你特地跑去学校给我“贴标签”的幼稚行为我就不追究了。嗯,要不要提前把圣诞节的票买好了,陪他去过圣诞节呢? 阿秀想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双臂,没有了他的怀抱,怎么感觉有点清冷了呢? 回到学校,大学的生活还在继续着。阿秀除了正式的课程外,对那些社团活动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尤其是那些打着活动旗号来跟她套近乎的男生更没有兴趣。可碰壁的人越多,高岭之花的名气越响,对她有兴趣的人也越多。阿秀虽然没有恶言相向,但心里实在是不厌其烦。只要一到周末,她就回家住,或者回小南山住,那些什么宿舍联谊、集体爬山之类的看着一本正经实则春心萌动的活动,她一律不参加。 她既然有了顾宥真,又何必再给别人留下遐想的机会。 但是因为小南山路途遥远,顾宥怀有好几次开着自己的轿车来接她,而周鸾有时开着自己的跑车来找她,渐渐的,校园里就有了一些风言风语。 甚至有人拍了些似是而非的照片,发在了学校的论坛上,言辞间就差没指名道姓说阿秀傍大款了。 阿秀根本没当一回事,倒是把三个室友气得不轻,直接脱了马甲在校园论坛上亲身上阵,跟那些八卦的人撕了一场。尤其是赵贵琪,把东北大妞的泼辣发挥地淋漓尽致,感觉那一堆人都不够她一个人撕的。 阿秀连请了三顿烧烤以表示感谢。 赵贵琪一甩长发,“别谢,咱两谁跟谁,那些个人,酸气冲天的,无中生有,捕风捉影的,就看不得别人好。再说了,你家顾宥真可是千拜托万拜托我们照顾你,生平委托我重任的,就这个颜值最高了,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辜负了顾帅哥的信任。哎,说真的哈,回头让你家顾帅哥看看有没有跟他颜值差不多,给我介绍一个呗……” 阿秀就咬着唇发笑,姐姐,你那根红线早就在那个送你来上学的学长手指头上栓着了,比焊接上去的还牢,你就死心吧。 风波虽然过了,但阿秀也挺好奇那些人是怎么说的。阿秀平日并不怎么上校园论坛,但是看到三个室友替自己打抱不平,心里还是很感动。于是就上了校园论坛看了一眼。关于她的贴子,浏览量虽然高,但是因为苏璇、霍颍川和赵贵琪亲身辟谣,所以原本很火的帖子已经渐渐沉了下去。如今浏览量高居不下的,是一位ID为桃花小妖的帖子,。阿秀一时好奇,就顺手点开了。 这个帖子先是鄙视了一下大学男生的肤浅行为,只看外表,眼睛只盯在那种每天不同豪车来接的女生身上,却没有耐心去发掘身边女孩子的内在。 阿秀挑挑眉,轻咳了一声,耐着性子接着往下看。 下面话锋一转,开始期待美好的爱情,用一种很梦幻的言语介绍了一种很神秘的预示术,在午夜十二点之前,一个人坐在镜子面前,熄掉所有的灯,只点一根白蜡烛,然后拿到削苹果,还得确保苹果的皮不能断,在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削完最后一刀,这时,镜子里就有可能出现你未来一半的样子。 阿秀看得哭笑不得,这招要是好使,她把头扭下来当球踢。 而且半夜镜子里出现的人像,那要是看到了,估计一辈子都得有阴影。真要是两口子,还得睡在一起半辈子,以后岂不是晚上睡觉都不敢关灯。 桃花小妖还补充了一点,如果看不到,那有可能是心不诚。 阿秀直摇头,这位感觉是陶道士的真传弟子,不准的都是心不诚,真是一味万灵丹。 苏璇难得见阿秀看论坛帖子看得这么认真,而且还一脸不能认同的样子,很是好奇,也蹬着椅子过来看看。“哦,你看这个哪,这个桃花小妖在论坛上发了好多帖子,都是些神神叨叨的,教人怎么增加桃花运。” 倒不用阿秀去翻她以往的帖子,这位桃花小妖直接将过去自己发的涨桃花的秘诀来了个大汇总。比如说: 换个发型,改善一下妆容;(这个阿秀觉得比较靠谱) 更改一下日常的活动路线;(这个属于广撒网) 多参加一些社交活动:(这个属于多捞鱼) 带增强桃花运的粉色水晶;拜神,比如月老,送子观音(晕,为啥是送子观音?);摆桃花阵;每天拿十二片花瓣来泡澡,代表将十二生肖的男生一网打尽…… 阿秀看到此处,直接就喷了,“把十二生肖的男生都一网打尽,这楼主想要干什么?她接待得过来吗?” 霍颍川和赵贵琪也凑了过来。霍颍川一看,就开口了,“这位桃花小妖的确有点过,但是她的帖子很有煽动性啊。我们这个楼里,只有我们一个寝室是大一的,那些读研的学姐估计早就百毒不侵了,所以没什么动静。可是本科女生宿舍楼里,特别是大一的女生,现在每晚一熄灯,半夜十二点的时候,白惨惨的烛光能连成线,舍管都抓了好几回了,也制止不了。” “就是呗,”苏璇也有意见,“最近想吃苹 分卷阅读83 果都没处买,女生宿舍那边都买到我们楼下水果摊了。” 阿秀看得直摇头,虽说这帖子不靠谱,可是却很好地迎合了女生情窦初开的心态和好奇的心理。半夜孤身一人点蜡烛,这个实在是容易撞煞,被吓到,而且也有安全隐忧,但研究生宿舍有她在,根本就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敢靠近,所以倒是不用担心;但更麻烦的是,这个桃花小妖介绍的摆桃花阵的说明,的确可以招来桃花。不过,这种乱七八糟的桃花阵,偶尔碰巧的,才能遇上本命桃花,更多的招来的都是烂桃花。青春萌动的女孩本来就有为爱情奉献一切的冲动,这要是碰上莫名其妙的烂桃花,真的是要吃大亏的。 阿秀就随手注册了一个ID:南山茶馆,并在下面留了言,“希望楼主不要哗众取宠,提醒大家注意安全。另,不要乱摆桃花阵,那样会增加妇产科的负担。” 霍颍川她们看着她留言,不由得哈哈大笑,“阿秀,总看你温温柔柔的一副淑女的样子,没发现你其实有的时候挺毒的。” “我说的是实话。”阿秀挑眉。 不过很可惜,更多的留言是问桃花小妖要怎么去摆桃花阵,阿秀的留言很快就沉没无踪。 没过两个星期,隔壁的混合楼就出事了。 混合楼的住宿情况比较复杂,本来是准备做国际学生公寓的,后来国际学生公寓搬到其他地方去了,这个楼就管理的随便一些。因为都是双人间或者四人间,而且所有房间都自带浴室,条件比一般的八人间宿舍好很多,所以有些能跟老师打通关系的学生或者家里有些背景的学生,都会想着办法搬到这里来。有男有女,学校只好按层分,舍管自然也就没有门禁的说法,更没有男生止步的规定。 而其中某个宿舍四个姑娘长得不错,盘靓条顺,又和蔼可亲,献殷勤的人排着长龙。这天,其中某位姑娘的电脑坏了,立刻就有一位哥们将自己的笔记本送了过来。正帮姑娘安装呢,第二位献殷勤的哥们也来到了门口。 发情期的雄性动物争斗一场乃是天性,结果两人先是口头来了几句,第二位形体彪悍哥略败下风,气急而走。第一位虽然口头占了上风,但是奈何先天不足,他个子跟姑娘不穿高跟鞋时差不多高,体态颇有书生文弱之气,对如狼似虎的第二位放的狠话虽心有余悸,可又死要面子,硬撑着准备找点好理由好下台遁走。可惜心慌意乱,错失良机,为时已晚。第二位献殷勤的哥们,已经领着二三十位老乡把楼道堵得死死的。别说个人了,就是苍蝇都飞不过去一只。 姑娘的香闺木门被咆哮的铁拳砸得差点粉身碎骨。书生哥们在屋内面如土色,失控的no2哥们在屋外咆哮着要将他如何如何。 书生哥们实在没办法,只好给同乡打电话,十万火急,请求支援。 幸亏闺房木门还结实,顶住了半个多小时,援兵到了。可也造成了两拨来自祖国不同区域的小伙们在楼道里势成水火的局面。 阿秀对争风吃醋当然不感兴趣,可是碰巧的是,她的教授从某个珍品馆里“偷渡”出一份某国无梁寺的建筑图纸,这玩意可是难得的绝本,而且有所谓“版权”之争。教授只能私下偷摸给她和另外一个爱徒看。(说明一下,另一位爱徒也是出身建筑世家,她和阿秀对于建筑的了解远远超过目前还在铅笔描图的大一学生)并且说好,晚餐前,必须得给教授送回去。要是被人发现了,教授也得有麻烦。 阿秀跟这位同学约好,一人看一个小时,这位先看,阿秀后看,然后由阿秀负责送回。 可是阿秀看着这吵吵嚷嚷的走廊,不停攒动的黑脑袋,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架势,不由得气急。他们这里多嚷嚷一分钟,她可就得少看一分钟。 而且他们要是在这里没完没了,她不能把图纸按时归还到教授手里,教授就麻烦了。 第57章 桃花3 可是双方的男生就以那个宿舍门口为中场, 咆哮着互喷口水, 气氛激动得仿佛随时都会动手。 后面看热闹的学生越来越多,宿舍楼道的宽度也就两米左右,这下子, 连阿秀都被堵死在里面了。 阿秀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不行, 在这样下去真的要出事。 她一眼扫了过去,看到一个高大的男生,正面带八卦笑容、全神贯注地垫着脚往前看。阿秀伸手在书包里做了个小动作。 那个男生嗷得一嗓子, 蹿得老高。这一声嚎叫, 凄惨到变了调,让人只觉得毛骨悚然。 前方原本怒目相对、吵吵嚷嚷的男生们顿时全部熄火、回头。 那男生旁边就有人问他,“你喊什么?” 那男生惊魂未定,“刚才有个冰冷的东西扎我的腿。” 听到他说话的人纷纷低头,看地上有什么东西。 阿秀乘着大家一分神,立刻大步向前, 毫不客气地伸手从人群中扯出一条道来。 后面的人被这一打岔, 都冷静了很多,只是前面短兵相接的几人,仍然跟斗鸡一样,脸红脖子粗的怼着。 阿秀分开人群走到他们面前,轻咳了两声。 声音不大,却带了点让人冷静的特殊效果在里面。 本来已经被怒火冲昏头脑的几个人,仿佛有一盆冰水当头淋下, 瞬间脑中清醒了很多。 阿秀可不敢托大,谁知道围在这里的男生有没有谁时运不济,正好撞上这个点,一时冲昏头脑做点傻事的,她可不想在意外翻船。 她冷眼看着这几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就冲着no2哥开口了,“看看你身后的这些朋友,能看得出来,你人缘不错,交的朋友都很仗义。” 其实堵在走廊里的男生都认识阿秀。哪年大学没有个校花排名榜之类的,对于谁排第一,男生或许各有看法,但大家一致认同,阿秀绝对是校花中的校花,只可惜已经名花有主了。如今听阿秀这么一说,男生们心里都挺舒服的。 阿秀看他们没有什么反感的表示,才继续开口,“今天如果真的动了手,这么多人一定会惊动校方,肯定得有不少人被记过。他们是冲着义气来的,就冲着这个,你是不是应该也义气一把,照顾一下这些挺你的朋友。” No2哥顿时哑口无言。 阿秀看他神色开始松动,又加了一把劲儿,“你既然喜欢里面那位女同学,那也得有点风度,你们真要出了事情,她岂不是要很内疚?你们男生的事情,即便有什么不快,找个地方,拎点酒,有点不痛快,夹在酒里灌下去,醒了之后,相逢一笑泯恩仇。以后要怎么追喜欢的女生,各凭本事。” No2哥的一位老乡听到这里,也拍着no2哥的肩膀,“我觉得阿秀说的对,我们男生的事情,我们男生 分卷阅读84 找个地方,喝顿酒自己解决,不让女生为难。”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不明情况,眼看着人越聚越多,他们也担心出事。 No2哥这时已经冷静下来了,看了阿秀两眼,然后抬手敲门,“你出来吧,是个男人,我们自己解决,不让女生为难。” 事情到这里才告了一个段落,楼道里的人缓缓散去,不少男生的眼光都落在了阿秀身上,阿秀却安静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书生哥终于从闺房里露面,只是已经说话都打结了。NO2哥可能觉得自己跟这样的人计较,还闹出这么大场面,有点不好意思。一句话也没说,就退场了。 待人走得干干净净,寝室里走出来一个女生向阿秀道谢,“阿秀,谢谢你帮忙,不然今天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收场了。” 阿秀原本想立刻就走的,可偏偏从打开的门口看见了宿舍里的布置。这不是桃花小妖的桃花阵吗,而且真花还用了假花替代。 阿秀只觉得一阵头疼,“这位同学,我能跟你多说两句吗?” 那个女生被刚才这一出吓得惊魂未定,也不知道阿秀要跟她说什么,只是点头。阿秀就进了她的房间,并且把门给关上了。果然,房间里按照桃花小妖的帖子,布置了不少招桃花的摆设。 阿秀叹了一口,“同学,桃花阵不能这么摆的,你如果不撤了这些,今天这样的麻烦会换着花样来。不但会给你自己招来烂桃花,而且还会给你的室友招来烂桃花。你们几位长得都这么漂亮,即使不摆这些东西,也不愁没人追的。何必让烂桃花挡了真正桃花的道呢。” 四个女生面面相觑,摆桃花阵本是她们四人私下闹着玩的,没想到被阿秀一眼看出来,有点不好意思。 阿秀误以为她们不相信自己的话,不由得摇了摇头,指着其中一位道,“最近是不是也有一个男生在追你,你又想接受,又觉得他实在跟自己意中人差距太远?想要拒绝又总觉得摇摆不定?” 那位姑娘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 阿秀摇摇头,“你们就把这些摆设先收了,等过几天,你看看自己的心意是不是清楚。摆这些东西,如果乱来一通,不但招烂桃花,还容易困住自己,无法做出理智的判断。” 四位姑娘顿时眼中都起了好奇的火花,“阿秀,你懂这些啊!能不能帮我们看看。” 阿秀很想翻白眼,但是……算了,她没有回答她们的问题,再次强调,“赶紧撤了,不然真的要出事的。到最后,吃亏的还是女孩子。” 她也知道自己交浅言深,说教的意味重了些,但是到底听不听,还是她们自己的选择。阿秀冲她们笑了一下,赶紧离开去找自己的那位同学拿图纸去了。 风波平息之后大概一个星期,那个宿舍里的一个女生,就是被阿秀说举棋不定的那位,特地跑来阿秀她们寝室找阿秀。“阿秀,谢谢你,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知道他跟我不合适,就是拖拖拉拉地没法说出口。那天你走了,我们就把那些东西都撤了。这几天,我好像一下子脑子就清爽了很多,赶紧跟他说清楚。幸好幸好,还没有太迟。哎,阿秀,你是不是懂这些啊,能不能帮我看看,我真正的真命天子什么时候出现啊?” 苏璇她们听得耳朵都竖起来了,这是什么情况? 阿秀立刻就推了,“我只是听人说过,桃花阵有很多忌讳,要是乱来,很大几率是起反作用的。你要是真的对这些感兴趣,我倒是知道本市有一位先生挺出名的,你可以去找他。” “真的吗?”那个女生立刻来了兴趣。 阿秀就把陶道士的地址和电话写给了她,那个女生高高兴兴地走了。阿秀嘘了一口气,这要是让女同学们知道她的底细,估计她每天晚上都得被人堵着算姻缘吧。大学女生,貌似就没有对这个不好奇的。 那个女生走了,苏璇、霍颍川和赵贵琪可没那么好打发。 霍颍川就觉得不对,“阿秀,你是不是真的懂这些,你那天在看桃花小妖的帖子的时候,就说过桃花阵不能乱摆的。” 阿秀不想撒谎,毕竟是一个寝室住的,还要朝夕相处三年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露出些马脚来,与其那个时候再掩饰大家心里有隔阂,还不如一开始就坦诚,“这个可是我们寝室的秘密,你们知道了可不能乱说。” 那三个立马发誓,“我们要是乱说,就让我们一辈子都找不着男朋友。” 好吧,这个誓言相当有诚意。 阿秀点头,“对,我……略懂一些。” 三人脑海中立马浮现出金城武那张留了胡子依旧很帅的经典台词,“略懂!” “来来来。”三人立马把阿秀当太后给拱了起来。 赵贵琪:“略懂姐,帮我看看,什么时候我能有好消息?” 霍颍川:“略懂姐,能不能算算下次考试都考哪些必出题?你这个高考状元是不是这么得来的?” 苏璇,“略懂姐,下期体育彩票在哪个摊位能中奖?” 阿秀…… 开玩笑归开玩笑,阿秀还是稍微提点了两句,“你们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好姻缘,所以把自己收拾好了,平心静气地等着命中注定的人到来就好。” 苏璇觉得很神奇,“不都说要生辰才能算出来吗?” 阿秀笑笑,“有了生辰之后,基本上一个人一辈子会怎么样就都知道了,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比较私密的,这种一点**都没有的感觉不太好。所以你们如果没什么一定要知道的事情,还是别告诉我生辰比较好。” 霍颍川眼睛一转,“那你知道你男朋友的生辰吗?” 阿秀顿时就乐了,“当然知道。” “那这样你男朋友岂不是什么都在你掌握之中?” 阿秀耸耸肩,“这就是找我这样的人当女朋友最不便的地方。” 哇~三个人惊得目瞪口呆,“我突然觉得顾帅哥好可怜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亲问为什么阿秀越来越没有大师风范,反而是顾宥真越来越成熟。我觉得这是必然的。人有了明确的理想和抱负,往往能极快速地成熟起来,(熟到什么程度我们就不知道了)不管男女。但是有人呵护的女生总是会更孩子气一些,而男性则会更加的强大起来(我们且不去讨论这是一种社会的必然或者是一种原始的本能)。我前文就说过,给男主一点时间,他会慢慢成长起来(看,我说到做到了吧!),而且总像个傲娇的小孩,让阿秀怎么下手啊? 爱情总得势均力敌才有看头。 而且,阿秀的幼稚可爱的一面也只是在亲近的人面前才有表示,在外人面前还是那样啊!但是这段情节都黏糊在顾宥真身上呢,所以表现得不多。 第58章 尽 分卷阅读85 快 阿秀看见她们三人一脸的同情, 不由得摇头, “放心吧,没什么特殊情况或者重要的事情,我一般都不去推算家人或者亲近的人的命运。” “为什么呀?”苏璇奇怪, “你男朋友那么帅, 肯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 你就不怕他被人缠上吗?时常算一算,给他敲点警钟也好呀?” 阿秀摇头,“习以为常的, 就不是警钟了。而且也不能捧着推测的结果就非咬着男朋友说, 你这个月犯桃花,你老实交代,到底是什么情况?不交代咱俩就分手!哇,那样可就惨了。” 好奇苏宝宝再次上线“为什么呀,你不是说知道生辰基本上都能算出来吗?” “人的生命轨迹不光只是自己的,而且每时每刻都会跟别人发生交集而产生细微的变化。就像右弼星, 在紫微斗数的推断里, 某些情况下,代表女性第三者,某些情况下,又代表女性的贵人。碰上个半瓶水的跟你说,你男朋友这个月犯桃花啊,实际上是个大妈级的上司提拔了他一下。你让他上哪里去喊冤。如果说命理是由生辰决定的,而且一成不变的, 世界上有那么多同时出生的人,难道他们的命运都一样。别说这个了,双胞胎的造化还大有不同呢。所以,凡事都有个度,尽信书不如无书,天天捧着生辰八字去算,还不如不算。” 苏璇感慨,“听起来好像很复杂的样子。” 倒是霍颍川听完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的确,有些迷信命理的人觉得很神秘,天天塔罗牌、紫微斗数、八字轮番着算。但如果真的一切都是固定死的,那很多人的人生就完全没盼头了,风水师什么的也别混了,直接等死就好了。 正所谓天意难测,你以为它一成不变,它能给你来个柳暗花明又一村;你以为人定胜天,它分分钟让你知道什么叫天意难违。 玄之又玄,扑朔迷离,反而是很多懂命理的人,更能豁达地去面对这个神秘莫测的主题。而到了像阿秀这种程度,当重大事情发生时,往往会有所感应。她才不会无聊到没事就捧着顾宥真的八字去算他今天开几朵桃花。 阿秀一笑,不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一会儿离开,周鸾的姥爷蒯老先生请她吃饭,说是有一位老朋友有事要麻烦她。 她收拾好东西,直接11号溜达去了学校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目的地。现在除非必要,她都不让周鸾和顾宥怀开车进来接她,反正宿舍走到后门,也就十来分钟时间,她就不去惹那个风头了。 晚饭定在了一间私房菜馆,看得出来,有点年头了,里面就一间餐室。可阿秀眼睛一扫,就知道这屋子里的摆设,没有一件是工艺品,都是如假包换,且市面上难得一见的好品相的古董。 周鸾忙着鸾秀工作室的事情,没有参加,今晚来的,是蒯老和另外一位老先生,还有一位三十出头男子。 阿秀一眼扫过去,却被那位老先生的面相惊到了,心里顿时就咯噔一下。 蒯老笑呵呵地给她介绍,“这位是我多年的老朋友,白尔复,这位是我老友的孙子白泽宇。” 阿秀微笑点头,视线从白泽宇身上一扫而过,却又再次回到了白尔复的脸上。 白泽宇是白家的次孙,年轻有为,多金潇洒,全身上下,连根头发丝都是走在了时尚的先端,看见阿秀的目光只是从他脸上一带而过,不由得有点微愣。 蒯老是爷爷多年的老朋友,可谓是老狐狸中的老狐狸,这次他遇到棘手的事情,本是想问问自家爷爷是否认识这方面的人,谁知道爷爷最后托到了蒯老这里。而蒯老找来的大师居然这么年轻! 按理说,蒯老这么慎重的人,应该不诓他,可是这么年轻……能行吗?还是先别开口了吧,不然,回头再转托别人,岂不是两头都得罪了。 四个人坐下之后,就开始寒暄,有蒯老和白尔复这样的老者在,场面自然不会冷清。而不管他们聊什么,阿秀居然都能搭得上话,这四个人坐在一起,反而像只有白泽宇一个后生晚辈的感觉。 白泽宇看着阿秀的眼光就有点不一样了。这姑娘不但漂亮,而且大气,相当的大气。 白尔复问了阿秀几个关于风水的话题,阿秀倒是很风趣的做了讲解,没有故弄玄虚,娓娓道来,很引人入胜。 白尔复满意地看着阿秀连连点头,心中却暗自奇怪为何自己如此给他做铺垫,孙子还不趁机接话,他不满地看了孙子一眼,却看到他微微摇头。 白尔复心下叹息,这小子,即便他信不过这个年轻的风水师,难道还信不过蒯老。 这顿饭吃得……他心里顿时就有点尴尬起来。 阿秀似乎对此毫无察觉,蒯老似乎也忘记今晚是受白尔复之托才有的宴请,两人有说有笑的聊天,仿佛根本不知道今晚来是干什么的,话题渐渐就转到了今晚的美食上。阿秀对于吃似乎特别的在行,一条活鱼三烧,她跟蒯老从选料聊到刀工,从刀工聊到火候,从火候聊到调料,从调料聊到手法……最后愣是把私房菜馆的老板给聊出来了。四个人变成了五个人,一顿饭吃得相当热闹。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大约三个小时之后,大家还是起身作辞。 白尔复有点恼怒孙子不开口,亲自将准备好的盛放了礼金和礼物的袋子递给阿秀,“阿秀小师傅,今日真是一见如故,日后恐怕还有多麻烦你的地方,这些小心意,还请收下。” 没想到阿秀却没有一点接的意思,“白老,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晚聊得这么开心,的确相识恨晚。师门有律,无功不受禄,这个我万万不能收。日后若是我能帮上忙,礼金我自然不会客气。” 白尔复和蒯老都有点奇怪,但听阿秀搬出师门有律,自然不好再客气。白老正要告辞。 阿秀面露犹豫之色,但还是开了口,“白老,我多一句话。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您一定要尽快,尽快。” 白尔复三人听得面露讶色,但阿秀说完之后,就什么都不说了。 白尔复只好笑笑告辞。 站在私房菜馆门口的蒯老和阿秀望着豪车远去的影子,都沉默了好一会儿。 蒯老迟疑地开口,“阿秀,你刚才说了两遍尽快,是不是老白他……”可是想起老友红润的气色,蒯老又觉得自己想太多。 谁知道阿秀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有点遗憾,“还请节哀顺变。” 蒯老心下黯然,长叹了一声。 白尔复出门上了车,心里一直萦绕着阿秀的最后一句话。他想了又想,还是拿起了手机,“喂,朱律师吗?不好意思这么晚还麻烦你,能不能请你来我家一趟。对,就现在。” “爷爷,这么晚了 分卷阅读86 还喊朱律师来?”白泽宇在一旁轻声的问。 “你小子,费了这么大劲儿,才给你找到个风水师,就因为人家年纪小点,你就瞧不上。我明天都不知道该怎么跟蒯老说。”白尔复都想给这小子一拐棍。 白泽宇忙轻声解释,“爷爷,这位阿秀小姐,实在是太年轻了,才大学一年级,就算从识字开始就学风水,那又如何能跟那些大师傅比。我这也怕请神容易送神难。” 白尔复其实也有点疑虑,但是对蒯老的信任还是让他爱屋及乌,“你要相信蒯老的眼光,能得到他点头的人,可真的没几个。” 白泽宇忙点头,“爷爷,你放心,要是那边还是不行,我肯定用八抬大轿把阿小姐请来。” 白尔复看着孙子这么大人了还装乖卖巧的样子,不由得摇头微笑。 等白家祖孙到了老宅时,朱律师已经在大厅等着了。白尔复让白泽宇先去休息,自己却和朱律师在书房一直待到深夜。 第二天一早,白泽宇仍然照着日常的习惯,起床、运动、吃早餐。却没看到日常早已应该坐在主位上看报纸的白尔复,他转过头去问管家,“爷爷呢?” 管家恭谨地回答,“老太爷昨晚忙到很晚才休息,可能今早多睡了一会。” 白泽宇哦了一声,正准备自己先吃,可脑中不由自主的咯噔了一下,就联想到昨晚阿秀最后的那句“尽快、尽快!” “你上去看看爷爷,不,我还是亲自上去看看吧。”白泽宇站起了身。 管家也忙跟着一起上去。 到了白尔复的卧室门口,白泽宇敲了好几遍门都没反应。他忙拧开门把走了进去。 白尔复躺在那张古董大床上,面容安详,好像睡得很香的样子。 白泽宇松了口气,伸手过去推他,“爷爷……”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白尔复的体温早已经冰凉。 第59章 白 靳南大早一进局里, 就被局长给喊去了, 两个人关起门来说了半天,靳南才夹了一叠档案出来。 到了办公室,他就喊了一声, “开会。” 刑侦大队的队员们立刻放下手中的活, 聚拢到会议室。 靳南打开了投影仪, “这位老先生,大家应该不陌生,我们省著名的企业家、经济学者白尔复。大约4时前, 在自己家中过世。” 大伙儿聚精会神地望着投影板上白尔复的照片, 等着靳南往下说。 靳南翻了一张资料,“白尔复有两个儿子。长子白振海,妻子赵逸真,两人有一个儿子叫白泽冠;次子白振洲,妻子满庭芳,两个人有一个儿子, 叫白泽宇。白尔复老先生今年已经八十三岁了, 又是在家中过世,本来算是喜丧。” “但是昨天在家人筹备丧礼的家庭会议上,白尔复老先生的律师宣读了最新的遗嘱,白老先生名下的产业由次孙白泽宇接管,白老先生名下的不动产平均地分给了两个儿子,但是60%企业的股份直接转给了白泽宇,剩余的40%由两个儿子一人一半。” “赵逸真当场直接报了警, 质疑白泽宇和律师联手谋杀了白尔复老先生。她的理由就是,这一份遗嘱,是在白老先生过世的前一天晚上才跟律师确定的。时间太过巧合。” 甘彪就举手提问了,“队长,这种没有明显的刑事谋杀证据的案件,按惯例,应该先给经济组去操心吧,这个好像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啊!” 靳南将手中的资料递给了钱莉,“准确来说,这个案子目前算不上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案子,系统里面还没有正式立案。本来呢,的确跟我们没有关系,但是最近市里在搞招商引资,会有一场大型的外商访问团。需要一个非常……”靳南停顿了一下,回想了一下局长的用词,“需要一个非常和谐的、健康的、愉悦的、没有安全隐忧的投资环境。赵逸真这个人比较……不太好搞,直接找到了副市长,说了些不太美妙的话。搞得领导们很有压力,所以希望加大破案力度,最起码要弄清楚,这到底是不是一桩杀人案件。” 铁长春就笑,“一个有钱人家的儿媳妇居然能去见副市长,还说些不太美妙的话,还能影响到投资环境,我们的领导什么时候这么平易近人了?” 邱书云撇撇嘴,“这位本身没什么,可是奈何人家会投胎,娘家得力啊。” 众人齐齐哦了一声。 靳南轻咳了一声,“下面我们分工,分头去寻找白老先生过世前一晚的行踪,以及白泽宇和朱律师的行踪。如果有任何蛛丝马迹,立刻向我回报。且不说顾全大局,白老先生英雄了一辈子,如今被儿子媳妇叫嚣着还要解剖验尸,别人睡在花丛里,他还睡在钢架子床上,我们加把劲儿,排除他杀的怀疑,也就算是有个交代了,也让老人家早日入土为安。”其实这也是局长的意思,一层一层压下来,局长虽然心里不痛快,但是也实在没办法,这希望这闹剧早点落幕。 队员们摇摇头,领着分配的任务出动了。可是午餐过后没有多久,铁长春就一个人回来了。 “靳队,来,咱俩单独说点事。” 靳南看了他一眼,铁长春的表情很严肃,他就把铁长春领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铁长春将手中的u盘,插到了电脑上,“这段录像是白老先生过世前一晚跟朋友聚会时,那个私房菜馆的安保录像,你看看这是谁?” 靳南看了一会,画面里陆续出现了蒯老,白尔复,白泽宇,后来,“阿秀?”靳南很惊讶,“她去干吗?打工?” “不,你再看下一段,这个是走廊里的录像。你看,这里是房门,蒯老和白老亲自出来迎接她。这个态度,绝对不是冲着后生晚辈或者一个打工当服务员的大学生的。” 靳南一时觉得脑子有点不太够用,那个漂亮的像是油画里女孩子,会做很好吃的饭菜的女孩子,为什么会让两个省内泰山级的金融泰斗亲自出门迎接,而且即便不是出门迎接,这种级别的私人小聚,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参与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办?”铁长春有点犯难。 靳南想了想,“不怎么办,现在这事还没有立案,局长也是因为推不掉人情压力,所以才让我们查一查,毕竟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的证据说明白老是他杀。赵逸真敢这么胡闹,不过是赵家人也眼红白老把这么多的遗产留给了二房。一直到现在,赵家只能用人情压人,却不敢正式要求立案,就是最好的说明。我们这些刑警,又不是端的赵家的饭碗。不用那么给面子。只是你就当不知道,谁也别说。如果白家人同意白老遗体解剖,有了真实的证据,我们再来查也不迟。国家赋予我们的调查权力,我们也不能乱用,是吧。” 事 分卷阅读87 情果然如靳南所说,赵逸真虽然有娘家的支持,在白家蹦跶的很凶。但是朱律师是何等的人物,不动则已,一出手则如霹雳雷霆,直接甩出了铁证,当晚他得知白老要立遗嘱,立刻就请了两个业界非常有名的律师和省医院一位非常著名的医生来共同见证,并且全程录像。只是这些人都是在白泽宇睡觉之后才到的,而且因为是遗嘱,所以朱律师连一点风声都没有透漏。 白老在录像的开头就说了,自己突然感到时日无多,而且关于遗产的安排他已经考虑成熟,所以才会有如此安排。 赵家也请了相关法医,在白家二房不知道的时候,对白老的遗体进行了秘密的初步检查,但是结果的确是自然死亡,用句通俗的话,就是寿终正寝。八十三岁的老人了,睡梦中安然离世,赵逸真心中再不忿,再不平,也没办法在没有确着证据的前提下要求解剖尸体,更何况,赵家已经知道了检查的结果。再有,白家又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 这事,赵逸真只折腾了不过三四天的时间,就只能不了了之。 白老先生的追悼会办得非常隆重,基本上n省的世家名流都到场了。靳南在没有弄明白自己的目的之前,也参加了这场追悼会。当然,他把自己藏在了人群了。 到场的世家名流很多,对白家这几日的风波,不少耳聪目明的人已经收到了一些风声,对白家二房的态度顿时有些不同。 靳南从一旁观察着那些等待与家属握手的人龙,观察的结果挺有意思。很明显,这些人在白家二房面前的脚步要缓慢很多。而白家大太太赵逸真的表情简直可以狰狞来形容。 这时,蒯老和周老抵达了追悼会的现场,陪在周老身边的是周鸾,而陪在蒯老身边的居然是阿秀。 阿秀穿了一身黑色的长裙,头发光滑的盘在脑后,全身上下没有一件饰品。她并没有像周鸾那样扶着周老,而是与蒯老保持了一点点距离,安静地走在与蒯老平行的位置。 在场很多人的目光就落在了阿秀的身上,有怀疑,有嘲讽,有惊讶,但更多的是不解。 阿秀淡然而从容地走过,来到白老的遗像前深深鞠了一躬,拿起一枝白花,走到了棺侧,轻轻地放入了棺内。 而这时,白泽宇竟然离开了家属去,亲自迎了上去,轻声与阿秀交谈了几句,然后侧身引着阿秀往家属区走了过去。 灵堂很大,靳南站的比较远,自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看得出白振洲夫妇对阿秀态度非常的恭谨。他们与白家大房保持了些距离,然后轻声跟阿秀说了些什么。但是阿秀只是轻轻摇头,简单地说了几句,就跟他们握手告辞。 路过蒯老所坐的座位时,蒯老和周老居然都亲自站了起来,然后蒯老的管家就陪着她向外走去。 靳南没有跟上去,他凝视着阿秀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他记忆中的阿秀,是个穿着居家衣服,活泼可爱又有点老气横秋的邻家小姑娘,但今天这样成熟端庄的打扮,完全就是一个世事洞明的女人,一个绝对没有人敢轻视的成熟女子,安静而美丽,像一池静谧的湖水。这两者的反差太大,让他一时有点迷惑,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阿秀。 而即将踏出灵堂大门的阿秀,似乎突然不经意的一回头,视线直直的对上了靳南,然后平静无波地转了回去,悄然离开。 靳南非常确定,她看见了自己,但是为何在离开前特意看了他一眼,却又没有任何表示的离开?靳南目光深邃,开始在脑海中逐一回想着关于阿秀的所有的记忆。 第一次见面时,就让他异常放松的声音; 张卫东出事时,那只蹊跷出现的啤酒瓶盖子; 那个叫万斌的流氓,在被捕后交待的奇异感受; 而他自己亲身在小南山里经历的诡异的迷路和那块神奇的佛牌; 再有阿旁怀平日侦查案件时,遇到一些蹊跷的事情,从来都沉默以对,从不置评…… 阿秀到底是什么人? 作者有话要说: 奇怪的搭档快更新吧,为什么老虐我家小池同学,好不容易滚个床单容易吗?眼睛一睁就出事…… 颜值就是正义,谁也别想阻止我舔屏…… 第60章 白2 靳南没有直接找阿秀,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觉得自己的心理有点复杂。阿秀对于他来说, 就像一个精美而神秘的盒子,种种的表象宛如盒子上雕刻的花纹,而那些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迷思宛如花纹中隐隐透露出来的金光,暗示着这个盒子的不同寻常。是否要去打开,打开后他面对的将会是什么? 靳南一反常态的犹豫不决。但同时, 他开始观察阿旁怀, 希望从侧面能够更多的了解阿秀。 阿秀自然不会主动的去找靳南,懂风水又不犯法。 在白老的葬礼上, 她婉拒了白家请她为白老勘定后事的邀请, 也言明,她向来不接阴宅风水,望白家另请高明。不过白泽宇经过这一事后,终于明白蒯老为何只推荐阿秀一人,本领高低不在于年龄大小。虽然阿秀没有接白老的身后事, 但是他的麻烦还是要请阿秀的。阿秀看白泽宇这个人还可以,便点了头。 白老的身后事还是要请风水师处理些重要的事情,阿秀不接,白家二房就不再推荐其他人。而白家大房正不忿二房在葬礼上出的风头,一听二房不揽这个事情, 赵逸真就请了娘家人出面,联系上了一直帮赵家看风水的云瑕子。 说起来,云瑕子在N省的上层圈子里还是很有名的, 只是那年对小陶杰下了次黑手被阿秀整了一回,行事就低调多了。好在阿秀不是没事喜欢赶尽杀绝的人,蒯老这位大佬自然也不会没事去得罪一位风水师。云瑕子见事后完全没有一点风声流露出来,心中不由得轻松了很多,但从此对阿秀是相当的警惕。尤其是对N省的风水案,也务必先试探清楚阿秀有没有插手,然后才敢接。 赵家虽然是他的老客户,但白老跟蒯老可是多少年的老朋友,而蒯老跟阿秀又认识,云瑕子对N省游戏圈子里的姻亲裙带关系还是比较了解的。因此他虽然接到了赵家的电话,却不敢冒然答应。 赵逸真已经在白家的亲友面前夸下了海口,如今一看云瑕子迟迟不肯答应,如何不急。白振海走不开,她直接拉着自己儿子白泽冠坐飞机飞了过去找到了云瑕子。 “云瑕子大师,您看这其他事情能等,可是白事如何也等不了。您的名气那可是华夏都响当当的,您有什么顾虑,尽管说。” 云瑕子坐在自家的大厅里,摩挲着掌中的一串菩提子,“白老跟蒯老相识多年,难道蒯老没有推荐哪位师傅给你家?” 赵逸真心想这个白家的事 分卷阅读88 情,蒯家哪里会插手,正要说没有。可突然白泽冠从旁轻轻的推了她一下。 白泽冠比白泽宇年长两岁,从面相上看更像母亲赵逸真,多有阴柔之像。相对于白泽宇,他的心思更多,白老向来觉得这个孙子心术没用在正途,尽用在算计人的地方,所以一直不是太喜欢他。 白泽宇负责的开发项目,前一阵子出了事的消息,虽然瞒得紧,但他还是听到了一点风声,而白泽宇在找风水师的事他也知道。老爷子过世前一晚,的确跟蒯老一起吃过饭,还带着白泽宇,那么很有可能,就是蒯老在帮白泽宇介绍风水师,而自家老爷子回家就立了遗嘱,说不定就跟这个风水师有关。今天云瑕子这么委婉地一问,白泽冠心里立刻就起了疑心,他不由得就想起来跟蒯老一起出席追悼会的阿秀。“那位小师傅,是不是女的,年龄很轻?长得很漂亮?” 云瑕子一听到他说到“小师傅”三个字,神色立刻一懔,“她接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如果她接了,白家二房早说了。白泽冠心中很肯定,脸上就打了个哈哈,“大师这么多年的口碑在这里摆着,我们还是相信大师,所以没有找她。” 这句话说得云瑕子心中很舒服,要是白泽冠敢说阿秀没接,所以前来找他,他肯定二话不说就把他们轰走。但即便如此,云瑕子还是再三确认,这才答应了下来。 白泽冠回到N省就找了私家侦探开始调查阿秀的来历。而阿秀行事虽然低调,但并不忌讳或者隐瞒,私家侦探很快从陶道士和李同垣对她的态度上,推测出阿秀应该就是一位风水师。 白泽冠接到侦探的调查报告,翻来覆去看了很久,他的确恼恨阿秀提点了白尔复导致白家大房在遗产继承上吃了大亏,但是这么年轻而且让云瑕子都忌惮的风水大师,要是得到了她,那无疑是在人生的道路上立于不败之地啊。 白泽冠对于自己在女人圈里魅力还是相当有自信的。他立刻花钱遣散了那几个跟了自己很久的女明星,而且动员母亲赵逸真缓和跟白家二房的关系。自己也主动找了白泽宇喝了几次酒,来了两次酒后吐“真情”。白泽宇虽然心有警惕,但这样缓和一下僵持的气氛,对整个白家都有好处,自然“欣然”接受。一时间,白家的气氛顿时融洽了起来。 待白尔复老爷子七七过后,时间已经接近了年底,白泽宇通过陶道士转达了希望请阿秀周末吃饭意思,并直言有事要请她帮忙。 阿秀就带上了陶道士和李同垣,去了白泽宇订好的餐厅。 白泽宇如今哪里还敢小窥阿秀,他特地定了一家私人会馆的最高等的包厢,而且事先提前给陶道士打电话询问阿秀是否有什么饮食忌口之类的。 待三人到了,酒菜上桌,白泽宇也就开门见山,他在这之前已经得了蒯老的指点,跟陶道士打过几回交道,索性也跟着陶道士他们称呼阿秀为先生。 “小先生,实不相瞒,我在北京接手了一个项目。接手之前,算了无数回,无论怎么算都是稳赚。可是接手之后,不到一个月就出了两条人命。因为是烂尾项目,我们接手过来时,就等于说把原来业主和客户的矛盾都接到了手里。本来我们的心态就是安抚安抚再安抚,务求花钱买平安。谁知道在谈判过程中,一位客户心脏病突发,当场就挂了。顿时外界就传出了我们殴打客户致死的负-面-消-息。而家属因为想得到更多的补偿,坚持说是因为我们态度不好刺激到了对方,才导致心脏病突发死亡。其实这事我们是真冤,我们奔着顺利接手再重新操盘的目的去的,光是现金就投了3个多亿进去,准备用来解决债务和纠纷的遗留问题,根本就是捏着鼻子听凭客户投诉那一堆烂事,可是就这样,客户一激动,挂了,现在全成我们的罪了,你说我冤不冤?这是第一桩,第二桩更离奇,因为原来开发商计划是商务居家两用楼,我们就在原有基础上,提出了一个新主题,亚洲第一休闲商务港。这样一来,原有的设计肯定要做一定幅度的修改。可是工人进去一批病一批,换一批再进去,还是生病,有一个大白天的在楼上游荡,居然“失足”从已经安装了窗户的高层摔了下来。搞得工程队死活都不肯再进去。” 白泽宇为了表示欢迎,上桌就自喝了三杯,此时提到了北京这个工程的糟心事,接着酒劲儿打开了话匣子,简直滔滔不绝,哇哇的苦水。 阿秀就听着,不时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安静的品尝着菜肴。而陶道士不时同情地敬他一杯酒,李同垣则被3个多亿的数字吓到了,两眼瞪得老大,全神贯注的听着白泽宇吐糟。 难得今晚这三个人跟他都没有利害关系,白泽宇索性把接了这个工程之后的乌糟气一吐而尽。等他说得完了,阿秀也基本上吃饱了。 她放下筷子,抿了两口清茶,“银行现在看见你一定很高兴。” 白泽宇郁闷了,“每天给他们的利息就得有十多万,他们能不高兴吗?” 阿秀失笑,要是放在平日,白二少装也得装出个豪气冲云霄、肯爱千金轻一笑的谱来,今天估计是没拿他们当外人,才说出这么肉疼的真心话。“行,我跟你去北京看看。像你这样的风水案子,不光要调整建筑物的风水,还要调整相关人事,包括日后重大谈判的人选,日期,着装,地点等。这个案子的风水,我收你一千万,日后每次后续重大事项择日等,一日十万。我的规矩逢十取一,这个收费里,我只取一成,剩下的九成你可以用你们集团的名义捐助给有需要的人、慈善机构或者环保机构,只要给我看凭证就行。” 白泽宇倒是第一次碰上这样收费的,原来他以为一千万是她要留下的那一成,觉得有点多,但听她这么一解释,又觉得实际到她手里的只有一百万,又觉得少。想到这里,他脱口而出,“会不会太少了些。” 李同垣差点把筷子吓掉了,这是一千万啊,又不是一千块钱,他居然还嫌少。陶道士忙在桌子下面用脚踢了他一下,端着点,别给先生丢人。这小子,最近不知道怎么惹到了周鸾那位大小姐,动不动就被抓去鸾秀工作室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外包装是突飞猛进了,可内在的芯还是万年不更新。 阿秀望着李同垣,微笑着问,“觉得我收的多?” 李同垣很想点头,但是桌子下面陶道士的鞋正踩着他的脚趾头呢。 阿秀端着茶杯把玩着,“八几年的时候,东南亚某个国家有一栋很著名的商业大楼,是香港几位大佬投资的。当时设计初期,特地请了风水师参与进去。当地的风水师报价是香港风水师的三倍,最后东家们将还是请了香港的风水师坐阵,价格是一千多万。要知道, 分卷阅读89 那可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李同垣咂舌,“原来风水师这么赚钱?” 阿秀脸上倒是一派坦然,“最俗的话,最真的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既然收了人家这么多钱,回报肯定是要超过你收的数目的。量力而行。” 白泽宇听到这话,心中顿时托了底,简直比吃了速效救心丸还舒服。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这个例子是真事,在东南亚的风水圈子里都很有名,但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最后这个大厦的风水还是受到了周围后起建筑物的影响,以至于未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第61章 白3 白泽宇乘热打铁, “小先生,这个周末正好连着圣诞节, 不知道您是否有安排,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您看我订周五晚上的飞机去北京,行不行?” 阿秀能够理解他这种被夹在火上烤的焦急心态,“我星期五正好有空, 你订星期四晚上的机票, 我们可以一起过去,订星期二晚上回来的机票就行。” 白泽宇连忙点头。 正事到这里就算谈妥了。 白泽宇对于阿秀已经有了敬畏之心, 言语间自然就流露出了恭敬的意思。倒是陶道士如今越发的年轻, 虽然这四人里面就数他年纪最长,但是白泽宇跟他却是越谈越投机。称呼很快由陶大师变成了陶大哥。 阿秀就笑眯眯地听着他俩聊天,席间倒也热闹。 这时,门外突然传进来些动静,白泽宇愣了一下, 停止了交谈,按理说这里是私人会馆,不会有外人来打扰地。他眉头微皱,站起来,去打开了包间的门, “大哥?!” 外面正是白泽冠,但是两手却被人强行扭在背后,疼得五官都扭曲了。 阿秀闻声一抬头, 也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但她打招呼的对象,却是那个扭着白泽冠的人-靳南,“队长,好巧,你来吃饭?” 靳南这才松开了白泽冠,“我看这位似乎……对你们的房间挺好奇,哈哈,看来是一场误会。”事实上,靳南是跟着阿秀来到这家私人会馆的,正巧他也来过这里吃饭,所以顺利地跟了进来,可偏偏白泽冠不到十分钟就在这间包房门口转了四五躺,还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动静,这才被他给扭了。 白泽冠没有着急跟靳南翻脸,反而立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一场误会。泽宇,跟朋友吃饭呢?不介绍一下?” 白泽宇多精明一个人,要不然白老爷子也不会把企业都交到他的手里,一看白泽冠的行为,他脑子稍稍一动,就猜到白泽冠大概想干什么了。脸上虽然没变色,心中却是怒意横生,心道,好你个白泽冠,难怪最近总是拐弯抹角的向我示好呢,原来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把主意打在小先生身上呢。 最近白泽冠闹出的动静不小,他虽然花钱遣散了那几个小明星和模特,但是能跟他混了这么久的女人哪个是省油的灯,捧着肚子闹上白家的也不是没有。白泽冠一反常态,坚决地撇清关系,白泽宇私下还觉得蹊跷,怎么白泽冠一夜之间就转了性情。今日这一露面,白泽宇就知道他的打算了。想必是想勾搭小先生,准备把小先生拉到白家大房那边去,即便不能拉拢,要是小先生因此而恼了自己,也能斩断自己的一个助力。这个家伙,难怪爷爷在世的时候就老说他损人不利己,心思尽数用在歪门邪道上,虽然继承了白家人的智力,却遗传了他妈的那种心态。 白泽冠一看白泽宇没有给他介绍的意思,立刻主动向阿秀伸出手,“我是泽宇的堂哥,白泽冠,你是泽宇的朋友吧!泽宇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白泽宇听得一肚子火,但是又不能翻脸。他眼睛一转,偷偷使了个眼色给陶道士。然后装作不胜酒力,就把自己给挂在了白泽冠的身上,还装着要呕吐的样子。 陶道士哎吆哎吆的就喊上了,“白总这是喝多了,我们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呢,您来得正好,那白总就交给您了。白总,白总……”陶道士装模做样拍了白泽宇两下。 白泽宇演得像真的一样,死死地抓住白泽冠地两个手臂,人好像要往下出溜,又好像要吐。白泽冠想甩又甩不开,又想表现的兄弟情深,两个人缠在了一起。 “哎吆,白总这是真的喝多了。”陶道士摇摇头,叹息道,“白总人真实在,那白先生,白总就交给您了,我们先走了哈!” 白泽冠有点懊恼,这老头哪里像个风水师,瞧着一身潮的,二十多岁的小年轻都赶不上他,拉出去就能街拍了,但他只能使劲儿托着白泽宇,眼睁睁地看着阿秀三人还有那个莫名其妙扭着自己胳膊的“队长”离开。 四人出了门,阿秀示意陶道士带着李同垣先走,“队长要回宿舍吗?正好我也要回家,顺道载我一程?” 靳南点点头,今晚不光是白泽冠被抓他抓了现行,他也被阿秀抓了个现行。两个人坐上车,好半天都一直沉默着,终于靳南将车停在了路边的一块空地,“阿秀,你到底在做什么?” “风水师。” “什么?”靳南偏了偏头,怀疑自己听错了。 阿秀侧身望着他,很认真的回答,“你问我在做什么,我在做风水师。” 靳南有点接不下去,他可以说什么?质问阿秀,年纪轻轻的,搞什么迷信?那么他自己在小南山的遭遇要怎么解释?而且审讯的技巧里面都是针对审讯对象不老实交代的情况,像阿秀这样有问必答,且回答必答关键点的态度,他真的有点犯憷,“你爸知道吗?” “他是个开明的父亲。”阿秀笑了,“即使知道,也不犯法吧。” “那么今晚,那位白总?” “他的项目找我做风水咨询。” “那他那个堂哥白泽冠?” “一个心怀不轨的家伙。” “跟蒯老和白老的聚会?” “蒯老将我介绍给白老,想让我给白泽宇做风水咨询。” 好吧,阿秀完全配合到气氛尴尬到聊不下去。靳南也知道,阿秀这么配合,绝对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而是看在他是她父亲的队长的份上。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在查你?” “是,白老的追悼会上我看到你了。” “为什么这么配合?” “为什么不配合?”阿秀觉得有点奇怪,“我们至少还是熟人,这点面子我还是要给的。而且多大点事,你问完了,不就结束了吗?省的你天天琢磨,我还得等着你来问话。”这种靴子只扔一只什么的,最讨厌了。 这种分分钟都聊不下去的天,靳南真心觉得实在太冷场。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会,但是发现已经很冷了,而且已经很安静了,他不由得失笑,“阿秀,你这么实诚,怎么我过去没发现。”  分卷阅读90 阿秀耸耸肩,心想我过去也没发现你这么磨叽,这多大点事,都磨蹭了一个多月了。 靳南望着她,再次确认这不是自己的错觉,阿秀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姑娘了,漂亮、冷静,像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绽放的花朵,让他怦然心动。 靳南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他俩可是差了十多岁,这种想法有点太离谱了。但同时,心底又有个声音在扪心自问,靳南,你一直迟疑着不敢接近阿秀,是不是早就喜欢上这个姑娘,只是一直不敢正视自己的心思所以才刻意回避着? 靳南猛的转回头,看向前方的路况,“我们回去吧,天已经很晚了。” 阿秀忍不住背着他翻了个白眼,心想要不是你,我早就到家了。 阿秀回到家后,跟阿旁怀报备了一下周末要去北京的行程,也顺便说了一下靳南知道了她是风水师的事情。 阿旁怀摸了摸脑袋,呵呵的笑了,根本无所谓,“知道就知道呗,反正爸爸这个年龄就是办早退,也没问题的。再说了,还有姑娘养着我呢,怕什么?” 阿秀亲昵地摸了摸他的高平顶,“爸,你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男子汉。” 阿旁怀得意地任凭姑娘给自己拍马屁,可心里还是有点发酸,“那小顾呢?” 阿秀毫不犹豫,“他在你面前,只有高山仰止的份儿。” 阿旁怀哈哈大笑。 第62章 白4 星期四晚上, 白泽宇接了阿秀三人,一起飞往了北京。白泽宇很贴心地定了头等舱的机位, 不过短短的不到两个小时,国内航线的头等舱也没什么好享受的。 到了北京机场,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白泽宇的司机已经等在了机场。 阿秀直接就对白泽宇说,“走,去你的那个楼盘看看。” 白泽宇虽然心急如焚, 当时这点眼力见识还是有的, “小先生,这么晚了, 又是长途跋涉的, 今晚先休息吧。明天再去看。” 阿秀摇摇头,“明天自然还是要去看的。我没有跟你提前说清楚,今晚子时比较特殊,要是错过了还得等一个月,你不用说了, 直接开过去吧。” 幸好晚间北京的交通已经通畅了很多,不到十二点的时候,他们的车就抵达了那个楼盘。 阿秀围着那栋黑漆漆的大楼转了一圈,不由得直摇头。 白泽宇心中紧张,“小先生, 怎么样?” 阿秀没回答他,指着那个大楼问陶道士和李同垣,“你们看这个大楼像什么?” 李同垣心直口快, “像招魂棒。” 陶道士真想给这个小子一棒槌,以后见客户,得拿透明胶把他嘴封上。他看了一眼脸色极度难看的白泽宇,笑道,“虽然,这个大楼因为原本的设计而有了缺陷,看起来,的确……有点不太理想,但是还是可以改的。” 阿秀看着陶道士一脸我爱世人,世人爱我的表情就想发笑,这个老家伙骨子里还是改不掉一些老习惯,不过倒跟李同垣很好的互补。“同垣说地直白了些,但的确这个楼孤立在这里,旁边几乎寸草不生,所有的居民楼和商务楼都离得特别远,的确……很像他说的那个。” 白泽宇问,“那怎么办?” 阿秀朝他看了一眼,“你别着急啊,这个楼麻烦多着呢。你看这条路,是从主干道引进来的,从这个方向笔直过来,如果只从简洁便利上考虑,的确是最短的一条路,可惜车流太急,不但不能引来人气,反而引来煞气直冲大楼。大楼改建,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但这条路,你要立刻封掉,从这里另引一条道路,在大楼前方平行方向做一条椭圆型的车道,将煞气改道,并将由主干道引来的气进行缓和,建室内喷泉,让气停留在此处,供大楼吸取。” “行!”白泽宇二话不说,“什么时候动工合适?” “明早九点半。”阿秀在一张复印的图纸上用铅笔勾勒了一下,“用金属板先将现有的道路封掉,现在是冬季,不适合施工,道路暂时先用土铺,把路型先弄出来,室内喷泉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弄好的,先把位置预留好就行。” 白泽宇直接点头,让助理记下来,立刻联系施工方。 “走,我们去大楼里面看看吧。”阿秀率先向那栋楼走了过去。这时时间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 十二月底北京已经很冷了,众人又在风头上吹了好一会,都冻得不行了,本来还指望能进大楼里避一避风,谁知走进一楼的大厅,就觉得一种别样的刺骨寒意,反而更冷了。 阿秀停下了脚步,陶道士和李同垣也有所感觉,停下来四处张望。 阿秀将手伸到了李同垣的面前,李同垣立刻从包里掏出天罗递给她。 阿秀结果,用手一拨,天罗滴溜溜地开始转动,“朱砂印。” 李同垣立刻从另一个箱子里掏出了朱砂印递给她。 阿秀对他说,“你跟老陶守着他们,别出事。” 李同垣嗯了一声,立刻挡在了众人的面前。 白泽宇看得莫名其妙,但是莫名就感觉气氛好像很紧张,好像以前看过的港剧的抓鬼现场一样,他立刻示意助理跟司机靠过来一些,虽然这个大个子说话耿直的能气死人,但是关键时候感觉还是挺可靠的。 阿秀一手天罗一手朱砂印,就向黑暗里走去。 陶道士掏出了一支手电筒,可惜只是普通家用款的,所以照不了多远,大家只能隐约看到阿秀不停地向前走,时而在某个地方停下来,用朱砂印印在柱子或者地面上,但是渐渐地,她走进了视线的死角,众人就看不见了。但是隐约能听到阿秀好像在唱些什么,只是具体是什么内容,没有人听懂。 白泽宇忍不住问陶道士,“小先生这是干什么呢?” 陶道士也正警惕地望着四周,“这楼里有东西,先生正在找呢?” 白泽宇等人听得毛骨悚然,这下不要他开口,助理他们立刻紧紧地团结在他的周围了。 白泽宇不懂这些,还想要继续问,可突然感觉空气中传来一阵冷热交替的冲击,而站在前方的李同垣立刻就做出了一副防卫的姿态。但很快,那种奇异的感觉就消失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阿秀才从黑暗中走了回来,等她走近了,大家才发现她身上的衣服居然破了不少地方,羽绒服外套被撕的一条一条的口子,有点狼狈,漏出里面白色的羽绒。 这是怎么回事,白泽宇忙问,“小先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跟人打了一架?” 阿秀将天罗和朱砂印递回给李同垣,然后淡淡地看了白泽宇一眼,“我感觉钱收少了。” 白泽宇暴汗,“我再添。” “不用了。”阿秀倒不是坐地起价的意思,“你明天上午让人带上工具,这里有不 分卷阅读91 少地方要挖开或者打洞。但是别乱动,等我来了再动。” 这个好说,施工方肯定什么都有。 白泽宇其实还想问些问题,但是阿秀已经向外走去了,他只好跟上。 上了汽车,阿秀就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电话一接通,那头吵闹的音乐声就从手机里炸开了,“你这两天在北京是不是?给我送两件外套。” 周鸾在那头大吼着,“给你送外套?你人在哪里呢?” 阿秀道,“我在北京,一会儿给你发地址。” 白泽宇的助理,很有眼色的立刻奉上酒店地址和房间号。 一行人抵达了酒店入住休息不提。 而第二天一早,才六点多,阿秀的房门就被人按地叮咚叮咚的。 阿秀一开门,就看到周鸾领着鸾秀的造型师等在外面,两人一脸残妆,顶着四只黑眼圈,很明显一夜没睡,“你俩这是干嘛去了?被摧残了一夜的样子?”阿秀闪开让她俩进来。 周鸾进屋一看,“吆,小白子这次下血本了,居然给你订的是套间。正好,你看要什么衣服,我们拖了两箱来,足够你挑的了。” 造型师已经打开了两个超大行李箱,里面全是最新款的女装。 阿秀看周鸾那副没精打采的样子,索性也不问她了,看了看,挑了件最保暖的黑色羽绒服。 造型师本来已经快进入休眠状态了,一看阿秀挑了最不起眼的那件,职业病就犯了,死活不干,非给阿秀搭配了一套青春又干练的衣服。 阿秀很无奈,“姐姐,我今天还不知道要在风口上站上多久呢,这样不要温度只要风度是会死人的。” 造型师死活不答应,最后两人各让一步,阿秀穿上她搭配的那套,然后再带着那件羽绒服。 做完了这个,周鸾和造型师两人连妆都没卸,就分头倒下去睡着了。 阿秀只好把房间给她俩补眠,自己下去吃完早饭,跟众人一起出发去工地。 北京早上的交通也真是够可以的了,明明到工地只有二十公里左右的路程,一行人愣是被堵到快中午才到。等到了工地的时候,施工方已经等在那里了。原本的道路也被几块硕大的金属架子给堵上了,旁边一条简易的道路已经成了型。阿秀点点头,看来白泽宇的执行力度还是不错的。 她让白泽宇喊上施工方的人一起进了大楼,找到了昨晚她留下印记的地方。 大楼地面已经做了最基础的水泥地表,但是有好几处地方,被阿秀印了血红的朱砂印,看起来像异常诡异的蜘蛛网。 施工方的工头看着这个就有点发毛,这个工程接手后已经发生了很多蹊跷的事了,这个东西是什么时候有的,他怎么不知道?而且他也不知道阿秀是谁,看着像个打扮入时的明星,怎么就敢跟白总发号施令。 白泽宇倒是不以为意,看了工头一眼,“没听见小先生的话吗?挖。” 工头立刻喊了工人过来,电钻大镐,电动手动一起下,弄得尘土飞扬,阿秀却站在旁边一动不动,他们只好继续挖。大概挖了两米左右,工人咦了一声,“老板,下面是空的?” 阿秀用着围巾正遮着口鼻,闻言立刻对工人挥挥手,“你把这一块掀开就好,然后立刻上来。” 工人心里也发毛,这姑娘年纪看起来不大,她怎么知道这水泥地下面有东西的。他忙又下了几钻,把那一块掀了个口子。 李同垣带上了手套,就跳了下去,拿手电照了照,从下面拎了个箱子出来。 那箱子看起来就很阴沉的感觉。阿秀丝毫没有打开的意思,反而让陶道士拿了两张符出来,把它给封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宋钟基sold out 了,我很郁闷,所以这章没激情! 第63章 白5 白泽宇很好奇那箱子里到底是什么, 但又很怕是什么太过诡异的东西,回头传出去, 对局势不利就更糟糕了。于是盯着箱子,一脸的纠结。 阿秀丝毫没有解答的意思,转身就走向下一个地点,指挥着工头开挖。 一圈下来,工头跟白泽宇都愣住了, 要不是这些地方都是封在地下或者墙里面, 他们简直怀疑就是阿秀自己放的。她是怎么把这些诡异的箱子都找出来的? 工头想问却不敢问,直给白泽宇使眼色。白泽宇被昨晚那一出, 弄得一夜都没睡好。这种风水的事情就这样, 别人说了,你只当个笑话听,可真到自己身上,事后那是越想越怕。他明明有一肚子问号,却一个也不敢说。 阿秀没有让他们动手, 都是让李同垣把这些箱子集中到了楼外的空地上。一共十二个箱子,其中十一个贴上了封条,只剩下最后一个箱子没有贴,但是这个箱子也是最小的一个箱子。 阿秀冲着白泽宇招招手,“白总, 要是我不让你知道这些箱子里是什么,你一定会好奇一辈子。日后想起来终归心里会跟猫抓的一样。说不定还会以为这个箱子里是什么好东西。” 白泽宇心想我吓都快吓死了,哪里还敢“以为”。 陶道士心想先生这招倒是有点意思, 人就是这样的,现下是一种想法,要是日后被人一挑唆,说不定还真的能起疑心,再者,也让白总知道这个钱可真的没有白收,这些个东西,可是会真的出人命的。“白总看一眼也好,以后也提防着点。” 旁边的人心里也痒痒的,很想凑上来看一看。谁知阿秀对他们挥挥手,“你们还是离这些东西远点,不然轻则大病一场,严重的话,可是要命的。” 工头立马招呼所有人离得远远的。 白泽宇都想哭了,“小先生,那我呢?” 阿秀递给他两张黄表,“你握在手里,只看一眼就跑,看清楚就跑。” 好吧,白泽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望向了那只箱子。 阿秀一手拿着一张符,口中默念着,手猛地拉开了那只箱子的盖子。 白泽宇只看了一眼,脸色煞白,转身回头就跑。 助理们虽然站得远,但是看着自家老总窜得比兔子还快,也被吓了一跳,连忙迎了上去,“白总……” 白泽宇还没跑到他们面前,中途就一弯腰,哇的一声,把早餐全给吐了。 那头,阿秀眼疾手快,立刻就把盖子又重新盖上封好。让李同垣把十二只箱子堆到了一起。只见她手在空中抓过什么,那堆箱子无火自燃,而且火势又急又猛,很快烧成了一堆灰烬。 陶道士跟李同垣刚才也看到箱子里的东西了,两个人在旁边暗自嘀咕,这种诡异的东西,到底是哪里来的? 白泽宇的助理看自家老板好不容易停止了呕吐,忙递上一瓶矿泉水,可是他心里实在很好奇,“老板,那箱子里到底是什么?” 悲催 分卷阅读92 的白泽宇好不容易停下来的呕吐冲动,再次泛起,这下子可好了,连停都停不下来了。 工头在旁边深表同情的看着白泽宇,心想,辛亏我没看,不然估计此刻跟白总一个下场了。 阿秀处理完那堆箱子,这才走了回来,在白泽宇的背上拍了两下,白泽宇这才停了下来,但是满脸煞黄,满头冷汗,人已经虚弱的不行了。 阿秀望了望天色,这一圈处理下来,已经四个多小时过去,如今又是冬天,天色黑地快,今天也不适合再干什么了。“白总,受惊了。我看天色已经暗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也早点回去歇一歇,明天早上我们再继续?” 白泽宇很想客套两句,但是刚才又惊又吓,要不是阿秀拍了他两下,只怕此刻得坐救护车上医院了。“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那个您有没有安眠的符再给我两张,不然我只怕回去也没法好好休息。” 陶道士忙笑呵呵的过来,递给他一个锦囊,“里面是安眠符,你回去放在枕头下面就行。”另外,他转身抓了一把黄表给工头,“把这个烧了,掺在水泥里,今天挖开的那些洞,务必都得用这样的水泥填上。” 白泽宇给了眼神给自己的工程总监,示意他亲自盯着。 此间事了,众人也是满头满脸的灰土水泥,狼狈不堪,也不讲什么客套,都各自回去,清洗换衣,自由活动。 到了酒店,阿秀惊讶地发现,周鸾跟造型师居然还在房间里窝着。 “你俩这完全是夜行动物啊,白天补觉,晚上精神抖擞。” 周鸾贴着面膜,对着镜子咬牙切齿,“我还不是在为了鸾秀吃苦耐劳,昨晚带着我们鸾秀的几个新人去给导演看,那几个老滑头尽开空头支票,这事没完呢,今晚我还得去堵他们。哎,你也一起啊。” 阿秀刚洗完澡,用毛巾擦着头发,“我去干什么,一不喝酒,二不陪笑。你要是不怕我专门去给他们添堵,你就带上我好了。” 周鸾瞪她,“姐姐我也从来不喝酒陪笑好吧?这圈里的谁不知道我背景强硬,谁敢吃我豆腐占我便宜。不用我爷爷和我姥爷,姐姐我就分分钟教他重新做人。” “那你要我去干嘛?”阿秀被造型师给按到了椅子上,跟抹墙似的给嚄上了一层面膜。 周鸾笑,“你去帮我看看,看哪个导演接下来能大火,咱也得有目标的公关不是?有些人自以为是才高八斗,老以为奥斯卡一年颁一回,就是因为他出片量太少,要是作品多,那奖杯还不天天往他家里送。你去帮我淘汰这些酸人就行。” 阿秀听得直摇头。 周鸾趁她敷面膜不能开口,“还有,那几个新人都在北京呢,你怎么着也是正儿八经的老板,鸾秀上上下下也称你一声秀姐,跟大家一起坐坐,别让新人连你真人都没见过。顺道带你去吃北京的好吃的。这地儿的好厨子,都藏的比较深,一般人都找不着。” 好吧,这个比较有说服力,这一天下来,也就吃了一顿早餐。 阿秀就坐在那里任造型师折腾了。都过了八点了,三个人才上车。阿秀觉得跟她出来简直就是个错误,这会都饿得前心贴后背,还不如在酒店的餐厅里解决晚餐呢。 “切,那酒店的餐厅里有什么好吃的。再说了,在北京这地儿,下午六点出门跟八点出门有什么区别,到达目的地还不是一样的时间。坐在房间里总比堵在车里强啊!”不得不说周鸾的口才那是越来越溜,到了北京,连北京味儿都出来了。 的确,这会路上的交通已经好很多了,到了提防,居然是一个胡同,门口迎宾的都穿着旗人的衣服,有点古色古香的意思。 阿秀习惯性的看了看大门,“这什么地儿啊,风水不错啊。” 周鸾点点头,“嗯,这儿百年前可是一家王府,现在改成私人会馆了。里面设施不错,菜也不错,要不然那几只老狐狸也不会老往这里钻。” 等她们三人走进房间,鸾秀的新人就来打招呼,“鸾姐,秀姐,那几位导演今天都没来。” 被放了鸽子的周鸾气得咬牙,“就说这几个老狐狸连根头发丝都是空的,什么都不能信。” 阿秀却觉得正好,赶紧招呼那几个帅哥美女,“来来来,赶紧点菜,不然我就得饿死了。你们谁吃过这里,哪个菜好吃,赶紧点。” 周鸾气呼呼的坐在一旁打电话,一副要找人算账的样子。阿秀就偷摸着向这几个新人挤眼色,悄声说,“快,想吃什么快点,就说是我要吃的。” 那几个新人就笑,周鸾对他们形体管理很严格,大油大荤的都不让碰,忙立刻指着菜单上自己想吃平时根本吃不着的美食,拜托阿秀点菜。 于是等周鸾冲着电话一顿嗷嗷结束了之后,服务员已经上了一桌子“鸾秀”的违禁食品。连造型师都坐在一旁捂着嘴笑。 周鸾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吃,看明早怎么办?明天早上,每个人跑十公里。” 哦~大家一阵欢呼,立刻扑向了美食。 不用应付外人,又不用客套,这种公司聚餐当然是十分愉快的。 中间有人跑出去上了趟厕所,回来就跟阿秀说,“秀姐,我好像看见顾先生了。” 其实这些新人有不少都是比顾宥真大的,但是连比他们小的阿秀他们都称呼秀姐了,谁敢白目的直呼顾宥真的名字。 “宥真?”阿秀愣了一下,这次来北京,她特地瞒着顾宥真,准备给他一个惊喜。在电话里,说自己要出去给客户看风水,不在N省,让他别回来。顾宥真挺失望的。不过他不在大学里待着,跑到这种私人会馆来干嘛?“你确定?” “呃,我不太确定啊!”那位新人有点迟疑,他没有见过顾宥真的真人,只是那张经典双人合影被鸾秀的摄影师誉为自己妙手偶得的佳作,特地放大又放大,直接挂在了鸾秀的墙上(至于到底是因为摄影师自恋而挂上的,还是因为受某个人贿赂而挂上的,就不得而知了)。故而新人都知道顾宥真大概的样子。 有个在国庆节跟顾宥真见过面的艺人就站了起来,“走,我们去看看。” 阿秀笑,“你俩注意保密,他可不知道我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花样发糖。 第64章 平安夜 1 顾宥真的这个小假期过得有点郁闷, 原来想得美美的,放假了就去找阿秀, 反正冬天来了,天气也冷了,两个人哪里也不去,就抱在一起取暖什么的,看看电影, 听听音乐, 圣诞节钟声敲响的时候,阿秀肯定会抱着他亲来亲去, 美得他做梦都笑醒了, 结果阿秀说有重要的客人推不了,要飞到外省去看风水,没办法陪他。 他蔫了好几天了,然后打电话给考在北 分卷阅读93 京的几个同学,问问要不要聚聚, 结果段然在电话那头很得瑟的说圣诞节要陪女朋友。他顿时觉得这种到处虐汪的节假日真是讨厌。 他这个周末对什么都兴趣缺缺,哪里也不想去,就窝在宿舍看书,连午餐都只是泡了方便面解决。中午的时候,突然接到一个交情不错的学长的电话。这个学长人不错, 性格外向开朗,在学校是个风云人物,他原来准备主持明晚平安夜的学生晚会的, 可偏偏阑尾炎发作了,只能请顾宥真救场。顾宥真一向对这种活动不太热衷,“我又从来没主持过什么晚会,只会砸了场子。” “兄弟,哥哥不需要你能说会道,你只要往那儿一站,照着小卡片念几句就行了。其他的都有女主持人去搞定。真的,兄弟,哥哥我要不是阑尾突然发作,也绝对不麻烦你。” 那头在电话里疼得哀哀叫,好吧,顾宥真只好替他去了趟学生会的办公室开会。 结果一进去,里面开会的几个女生眼睛都直了,瞬间都要乐疯了。 这位可是今年的校草,一入校就直接霸占了校园bbs校草榜单第一名,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要气质有气质,而且N省高考状元,智商更是不容置疑。不但在本校有名,附近所有的高校都知道这位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可偏偏还要跟用脑的人抢生存空间的家伙。慕名而来欣赏他“花容月貌”的女生多不胜数。只是他除了上课,等闲都在体育馆、图书馆和寝室待着,也不喜欢参加任何的联谊活动,神龙见首不见尾,特别神秘。 顾宥真很客气地问,“请问范佳彤学姐在吗?我接到肖越学长的电话,你们明晚的主持人找到人了吗?” 范佳彤立刻站了起来,“顾宥真,是吧。肖越给我打过电话了,明晚的主持工作还请你帮忙。” “学姐,我没有任何的主持经验,你看是否能找其他的同学帮忙?”顾宥真不太喜欢别人对着他窃窃私语,说实话,这两年他的脾气真的已经收敛了很多,更多时候都选择了视而不见,要是按他在没遇到阿秀之前的脾气,早怼回去了。 范佳彤才不会放过他呢,她哪里需要他的主持功力,只要他往台上一站,这场晚会就算成功了一半,最起码所有女生都饱眼福了。 顾宥真无奈地坐下来,参与到会议。 说实话,他没有想过一场晚会会涉及到那么多方面,开完会了还不算,还得去会场,看灯光的配合,看主持人和表演者的走位,调试音响设置等等。一直忙到晚饭后,范佳彤还不肯放过他,“宥真,接下来还有好几个比较重要的节目,你不太了解,但是这边场地今天没开暖气,实在太冷了。我们换个地方,那边是个私人会所,我的一个关系很好的学妹可以帮我们订到他家的ktv包间,这样我们就在里面简单的过一遍。”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顾宥真今晚反正也没事,就答应了。但是到了地方,他就有点后悔了。范佳彤的那位好学妹也是大一的,他虽然记不住她的名字,但是这位可是经常在他周围出现,堵过他好几次了,在图书馆要跟他坐邻桌,上大课的时候跑来他前座坐着,甚至有次还说自行车被偷了,要自己载她一程。 顾宥真有点不胜其烦,虽然他对被女生关注多少已经习以为常,但是高中时郑雪那类的女生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太糟糕,一旦进入他安全领域的陌生女生,他都会非常警惕。 范佳彤有意给好姐妹拉红线,“宥真,这位是胡可心,也是大一的。可心是北京人,这里的老板也是可心爸爸的熟人,今晚多亏可心帮忙了,不然可订不到这么好的地方。” 顾宥真岂会连这么简单的暗示都听不出来,顿时连带着对范佳彤的印象都糟糕了许多。 胡可心长得比较艳丽,不过还带着大一女生的清纯气息,家境好,又会打扮,从外形上看,还是比较出色的,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女生对顾宥真只是远远的观望,而她却敢三番五次的去堵顾宥真。 此时,她坐在这个大型的ktv包间里,正两颊绯红地望着顾宥真。 顾宥真嗯了一声,挑了个离她最远的位置,低头看着刚才的会议记录,完全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胡可心委屈的嘟着嘴,望向范佳彤。范佳彤给了她一个眼神安抚了她一下,顾宥真虽然表现的客气,但是那种疏离的意思很明显,她也怕把顾宥真惹毛了,连带着明晚的晚会开天窗,那可就麻烦了。 范佳彤凑到顾宥真身边,不再提胡可心的事,转而认真地跟顾宥真讨论起晚会的事情来。 学生晚会,而且又是平安夜晚会,自然是气氛怎么□□怎么来,顾宥真认真地听了几组表演,觉得都挺不错的。他毕竟在鸾秀也待过几天,看过周鸾怎么□□新人的,触类旁通,给了大家一些比较专业的建议,大家试了一下,哎,觉得效果不错,讨论就热烈起来。 顾宥真耳边听着大家的讨论,眼睛却不时瞄了瞄手机,往往这个时候,他已经开始跟阿秀聊天了。今天也不知道阿秀跑到哪里去了,到现在连个消息都没有。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敲门,有人跑去开门,然后就是一声惊喜的欢呼,“周鸾,你是周鸾?” 嗯?顾宥真立刻抬起头,什么情况,她怎么会在这里?那阿秀呢? 周鸾笑眯眯地走了进来,“hi,大家好,不知道是否有打扰到大家。” 哦,偶遇明星这种事,年轻人最喜欢了,大家纷纷表示欢迎。 周鸾态度特别好,一点也不像荧幕上她所扮演的那种高傲的角色,“是这样的,我们公司的几个艺人也在这里聚会,大家很想唱唱歌,但是这边大型的ktv包间只有这一间,所以我想问问你们介不介意我们一起玩?” 噢,求之不得啊,本来这些热爱表演的学生就都比较外向,而且其中有不少人还是很粉周鸾那种女王调调的,立刻双手双脚欢迎。 周鸾一点都不意外,“先说好,今晚的所有费用都由我们支付,大家尽管吃好喝好,玩得尽兴。那我可去叫人了啊。” 周鸾的眼神就从顾宥真身上一扫而过,带着点看好戏的戏谑。 顾宥真心中顿时燃起火热的期待。 果然,好几个鸾秀的新人跟着周鸾进了房间,热情地向学生们问好,而最后一个进来的,就是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的阿秀。 顾宥真刚想站起来,阿秀一个眼神就飘了过去,顾宥真看懂了她制止的意思,只好坐在那里不动。但他立马掏出手机,开始按短信,“你什么时候到的?” 阿秀找了个他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不急不忙地掏出手机,开始回复,“突击检查工作,你敢露馅试试!” “领导,我表现一直 分卷阅读94 优秀!” “优不优秀得我说了算,目前你还在待审状态,老实点。” 顾宥真摸摸鼻子,突然很想看阿秀的表情,可是领导说了,他不能露馅,他只好低垂着眼帘,看着手心里的手机,笑得一脸神秘。 周鸾和鸾秀的几个新人,虽然在跟大学生们套近乎,可是注意力都在这两人身上。虽然看不懂这两人为什么一见面非装成不认识,但知道今晚肯定有好戏看,大家就更热情了。 而胡可心的注意力则一直在顾宥真的身上。他自从进了这个房间,表情就一直淡淡的,客气礼貌但是很有距离感。而顾宥真难得露出笑容,顿有春暖花开的感觉,她心里就像猫抓的一样。她悄悄站了起来,往顾宥真走去。 可是她这一动,这房间里立刻就有三分之一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身上,全是看好戏的期待。 胡可心红着脸走到顾宥真身边,“宥真,要不要一起唱首歌?” 鸾秀的人眼睛唰的一下全亮了! 宥真? 合唱? 这么娇羞的表情! 这是什么情况?小姐,你这是要搞事情吗? Hoho,这种按捺不住的兴奋的心情是怎么回事?绝对不能让秀姐看到! 顾宥真胆子再大也差点儿被吓尿了,有没有搞错,我跟你很熟吗?他只好抬起头,认真地看了她一眼,“请问你是哪位?” 瞬间冷场。 范佳彤没想到顾宥真这么不给面子,忙站起来打圆场,“宥真,这位是胡可心,我刚才介绍过了。” 顾宥真松了口气,幸亏你解释了,不然我今天可是跳下黄河都洗不清了。他哦了一声,就低头去看会议记录,根本没有任何搭话的意思。 被晾在那里的胡可心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范佳彤忙把她拖走坐下。 另外一边,已经有大学生在点歌,招呼鸾秀的新人一起合唱。这点小场面鸾秀的新人们还是妥妥的搞定的。几首热场的歌一上,鸾秀的新人们拿出了不亚于演唱会的表演水准,气氛再次热烈了起来。 第65章 平安夜2 可是包间再大, 同时也只能唱一首歌。 周鸾眼睛一转,“哎, 我们来玩游戏吧,不然挨个的等唱歌,等到明早也未必能每个人都唱上一首。” 立刻有人响应提议,“这样吧,其他的游戏这边未必有道具, 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这里找个啤酒瓶肯定多得是,但是有一点先说好, 真心话的问题和大冒险不能太过分。” 大家一拍即合。 都是年轻人, 而且还有周鸾这样的明星也参与,大家立刻都围了上去。只是学生们对顾宥真的印象都觉得他挺高冷的,刚才甚至连胡可心这样的美女都不给面子,都以为他不会参加。 但是范佳彤还是意思意思地问了一下,“宥真, 一起来玩吧。” 顾宥真看着已经挪动小沙发准备坐进人群里阿秀,放下了手中的会议记录,站了起来应了一声“好”。然后自己主动搬了凳子,故作不经意的坐在了阿秀身边。 周鸾强忍着笑意,把视线投向了别处。 游戏开始了, 没玩两轮,顾宥真就中招了,猜拳输了之后, 他的对手就问他,“顾宥真,真心话和大冒险,你挑哪个?” 顾宥真,“真心话。” 好,等的就是这个,这些同学对顾宥真的八卦已经好奇很久了,第一个问题就直中靶心,“你有没有女朋友?” 顾宥真毫不迟疑,“有。” 学生们满脸惊讶,一是没有想到他这么配合,二来,这个答案有点出乎意料;鸾秀的人却一脸好笑,这个答案一点都不意外。 但胡可心的脸色很明显的就沉了下去。 范佳彤故意说,“宥真,真心话,绝对不能说假话啊。绝对不能拿我们当挡箭牌啊!” 顾宥真认真地看着她,“真有。” 范佳彤自己也很好奇,“有照片吗?” 鸾秀的人就在旁边起哄,“哎,一次只能问一个问题。这个不算,我们继续。” 结果不知道顾宥真今晚是怎么了,到底是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差。下一轮,又有他,不过对手是鸾秀的艺人,那个小帅哥故意搞事情、放烟幕弹,“你女朋友也在北京上学吗?” 顾宥真,“不在。” 异地恋啊,那分手的多了去了,胡可心的心情顿时好了一些。 接着玩,没两圈,居然轮到了胡可心和顾宥真,而猜拳顾宥真又输了。胡可心就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最少说出三个标准。” 顾宥真想了想,“我喜欢我女朋友那样的女生,三个标准就是,外形像她一样,脾气像她一样,才华像她一样。” 这答案没毛病,但是说了跟没说一样。众人都没想到TS男神居然是这种随时塞你一嘴狗粮的类型,而且孤家寡人一个也敢随时发糖,纷纷开始起哄。 没几下,又轮到了顾宥真,对方问,“你有过几个女朋友?” “就这一个,坚持到底。唯一允许发生的改变,就是把她的名字添加到我家的户口本上。” 鸾秀的人顿时爆笑加鼓掌。 阿秀微微偏着着头,嘴角弯弯的,笑眯眯地斜看了他一样。顾宥真一脸正色地回望她,好像刚才说的是入党宣誓。 阿秀正跟顾宥真用视线无声地交流着,手下自然就忘记了控制啤酒瓶子的转向(啤酒瓶都怒了,我转个圈都身不由己,你说我容易吗?),然后自己就中招了。她的对手问她,“你有男朋友了吗?” 阿秀大方地点头,“有了。” 胡可心顿时放下一颗心,她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女生的第六感告诉她,虽然顾宥真跟阿秀表现的好像不认识,但是两个人坐在一起,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氛围,总觉得好像太过默契。 也不知道顾宥真跟阿秀今晚坐的这个方向,风水是特别好,还是咖啡桌的角度问题,接下来几趟,不是顾宥真就是阿秀中招,所有参与的人都乐坏了。尤其对顾宥真,大家本来就对他相当好奇,而今晚他只要中招就挑真心话,态度如此配合,大家再不一哄而上,如何对得起广大的八卦群众。 对手:“你有没有对女朋友以外的女生动过心?” 顾宥真:“绝对没有。” 对手:“用三个成语形容你男朋友。” 阿秀:“活泼可爱?……(顾宥真差点把一口饮料喷出来)善解人意,英俊非凡。”(众人一头雾水,实在无法将活泼可爱和英俊非凡联合在一起;而鸾秀的人已经笑到抽筋儿了。) 鸾秀的人,“你是怎么喜欢上你女朋友的?” 顾宥真:“一见钟情。” 范佳彤,“你如果遇到一个比你女朋友更适合你的人,会不会考虑她? 分卷阅读95 ” 顾宥真:“不会。” 胡可心:“你说你男朋友英俊非凡,那么跟顾宥真相比呢?” 阿秀:“嗯,我有一段时间没见到我男朋友了,就上次见面的印象,今天的顾同学更帅气一些。”顾宥真微笑、低头、喝饮料。 胡可心:“你会对顾同学动心吗?” 阿秀:“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对手:“你跟你的女朋友进展到哪一步了?” 哇,这个劲爆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连那边唱歌的都停下来,等着顾宥真的答案。 顾宥真有点为难,偷瞄了一眼旁边脸颊有点微红的阿秀,其实kiss也不算怎么过火的答案,但是这是他跟阿秀两个人的世界,他不想被别人听去作为谈资,“我选择被惩罚。” 嘘,众人很失望。周鸾忙出来救场,“这样吧,帅哥表演个节目吧,唱首歌也行。” 顾宥真不待别人反对,立刻答应了下来,去前面的机器选歌。 在场的众人,除了阿秀听过顾宥真唱歌,其他人还真的没有听过他的歌声。 顾宥真选了一首英文老歌 You’re just too good to be true 你像梦一样美好 ’t take my eyes off you 我无法将目光从你身上移开 You’d be like heaven to touch 你像天使一样美好 I wanna hold you so much我多么想要拥抱你 At long st love has arrived 关于我的爱情终于来临 And I thank God I’m alive感谢上苍我还活着 You’re just too good to be true 你美好的如梦似幻 ’t take my eyes off you我无法不注视着你 Pardon the way that I stare 请原来我的目光一直驻留 There’s nothing else to pare谁让你美得无与伦比 The sight of you leaves me weak 你的眼神让我欲罢不能 There are no words left to speak此时无声胜有声 But if you feel like I feel 如果你有与我相同的感受 Please let me know that it’s real请让我知道这不是我的幻想 You’re just too good to be true 你美好的如此不真实 ’t take my eyes off you无法移开我那爱慕的目光 I love you baby, and if it’s quite all right 我爱你宝贝,如果你也愿意 I need you baby to warm the lonely night我需要你来温暖我寂寞的夜晚 I love you baby Trust in me when I say 我真的爱你宝贝,请相信我,当我倾诉以下的真心 Oh pretty baby,don’t bring me down,I pray 漂亮的宝贝,我祈求你别拒绝我让我心碎 Oh pretty baby,now that I found you stay 动人的宝贝,我终于找到了你,请留下 A me love you,baby,Let me love you...让我可以好好爱你 顾宥真一开口,全场都静了。连周鸾都没有想到顾宥真的声音会如此有质感,尤其是最开头那段深情而温柔的开场,有着极为少见的空气感,跟顾宥真平日说话的嗓音很不一样。 有个女生在旁边低呼,“啊,他怎么挑了这首经典的告白情歌,怎么办,我的耳朵快怀孕了。” 鸾秀的新人们最喜欢的就是搞事情,一哄而上,在歌曲高-潮的时候给他来了个伴舞加合唱。 阿秀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嘴唇虽然抿住,可是嘴角还是忍不住上翘,好在她以前听过顾宥真唱歌,所以还能hold得住,而周鸾听得心潮澎湃,忍不住跑到视角好的地方,拿出手机来录影,其他的学生们也反应了过来,也纷纷掏出了手机。 一曲终了,众人尖叫的都不行了。范佳彤忍不住道,“顾宥真,明晚来一首吧,平安夜最适合表白了。” 顾宥真放下话筒,走回来坐下,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故意叹了一声,“也得我女朋友去听我唱歌,我才有表白对象啊。再说我得有女朋友批准,决定权不在我。” 哇,校草这浅眉低笑撒狗粮的样子实在太撩人了,在场的女生一致感觉,顾宥真远看就够吸引人了,近看更撩人,难怪他女朋友管得这么严。 周鸾跑到阿秀身边,挤眉弄眼的,用肩膀撞了撞她,“哎,你说要是你男朋友向你申请在晚会上唱歌,你会批准吗?” 阿秀就抿着嘴笑,眼神朝顾宥真瞟一瞟,甜甜的开口,“你女朋友管得很严啊?” 顾宥真一本正经的否认,“绝对没有。但是拥有了主权就拥有了决定权,无论女朋友管不管,这点觉悟一定要上纲上线。” 鸾秀的人一阵口哨乱吹,笑得前仰后合。 周鸾不肯放过阿秀,“你还没说,要是你,你愿不愿意让男朋友上台唱歌啊?” 阿秀就一个劲儿笑,不肯说话,最后实在躲不过,才开口,“肯定不行,这么帅的男朋友,我肯定舍不得放出去。” “啊,完了完了。”周鸾听得直摇头,指着鸾秀的新人们说教,“看见没,以后千万晚点谈恋爱,这要是碰上一个像你们秀姐这样的醋坛子,你们就别指望出来混了。” 胡可心这时突然大声的来了一句,“要是我的男朋友,我一定尊重我男朋友的决定。” 阿秀也不生气,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那你男朋友可能比我男朋友要幸福的多。” 胡可心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由得皱眉。 作者有话要说: 这首歌是我的最爱之一,1967年的版本比较有味道,很适合男生告白。我挺想让阿秀回一首i really really like you,作为回应的。但是一查才发现,那首歌在2015 分卷阅读96 年才出,只好算了。 第66章 平安夜3 范佳彤觉得胡可心有点太心急了, 偷偷碰了她一下,扬声道, “难得这么高兴,大家继续啊。” 好啊。校草大人难得这么配合,这种游戏一直玩下去都可以。 没过几圈,顾宥真又中奖了,对手是胡可心, “请问列举你女朋友的三大缺点。” 顾宥真还真的想了想, “我女朋友好像没有缺点。” “不行,这世界上哪里有没有缺点的人, 一定得找出三条。”胡可心都有点急了, 她就不相信,这个从来没露面的女朋友难道就真的一点儿破绽都找不到。 这个实在有点强人所难,顾宥真转头看了看阿秀,“好吧。第一个缺点,我女朋友不够黏我;第二个缺点, 长得太漂亮;第三个缺点,做菜太好吃。” 阿秀只当没看见他的哀怨。 “哎,哎,哎,顾宥真你等会儿。”旁边的同学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你这个第一个缺点,还勉强能称之为缺点,这后面两个, 你确定不是花样秀恩爱。今晚之前我们都以为你是高冷男神,你今晚这表现,简直崩人设,你知道嘛?” 阿秀在一旁已经笑得都不行了,两只手捧着脸,眼泪都快出来了。 顾宥真长叹了一声,“我又从来没说过我是高冷什么的,只是女朋友离得那么远,看不到,够不着的,我除了上课、运动和看书,还能干什么?” 那同学简直醉了,“鉴定完毕,你有病,你是相思病,而且将来妥妥的妻管严。” 鸾秀的人唯恐天下天下不乱,不知道谁先扯开嗓子,就开始吼郑中基的,“oh~我一腔真情谊,总要有个人愿意懂……” 旁边立刻就有人合上了,“相思无用,对我是一种太昂贵的痛……难为我自己却恨不能重逢,你走得无影踪,我每个念头都落空……” 顾宥真倒也大方,别人唱了两句,他索性自己也跟着唱上了,比别人满是调侃要真情实意的多。 阿秀心里甜得像掉进了蜜糖罐里,捂着嘴笑个不停。 周鸾在一旁也崩不住了,笑得肚子都疼。 游戏还在继续,轮了几圈,这次是阿秀和范佳彤,范佳彤就问,“跟你男朋友第一次kiss在什么时候?” 阿秀还没回答呢,鸾秀的人就开始起哄。顾宥真侧着脸看着阿秀笑,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侧脸太温柔,跟看着别人的态度截然不同。范佳彤看得心里咯噔一下,隐约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儿。 阿秀落落大方,“高中毕业之后。” 周鸾倒是很惊讶,“这么晚……”她目光落在了顾宥真的脸上,“没想到……这么老实。” 顾宥真脸发烫,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鼻子。 没过多久,又是顾宥真中招,对手问,“最近一次做梦梦到你女朋友时,你在梦里都干了什么?” 此言一出,顾宥真满脸通红,直接招架不住,“我选择惩罚。” 你这种不打自招且极富想象空间的回答真的好吗?场内顿时一场爆笑。 对手也知道这个问题太过劲爆,笑着放过他,“这样,你挑一位在场的女生,重复一下你对你女朋友的告白。” “我当时好像没告白,直接就……”顾宥真话一出口就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阿秀已经转过头去不想看他了。 周鸾笑得脸上肌肉都酸了,恨不能把今晚这个过程全录下来才好,故意起哄,“帅哥,你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那个对手也笑得打滚,“这样,顾宥真,你就在场内挑一位,无论男女,补一下你对女朋友的告白。” 范佳彤故作玩笑推了胡可心,“来,可心配合一下。” 胡可心眼睛都亮了,刚想说点什么。顾宥真直接拉住了旁边阿秀的手,“不介意配合一下吧?” 鸾秀的人已经看出来范佳彤和胡可心的意思的,故意捣乱,“来来来,摄影师准备好了没有,打板,3、2、1,a……” 阿秀任由他拉着自己的左手,另一只手忍不住就捂着自己的脸笑。 顾宥真咳了一声,认真的看着阿秀的眼睛,“我曾经对幸福有过很多的想象,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最幸福的事情,就是看着你微笑着坐在我的身边。” 哇,满屋都是粉红心形泡泡怎么办?女生们齐齐惊叹出声,校草大人太会撩人了,要是她们此刻是被握着手的那位,应该幸福得晕过去了吧,哦,不,肯定是直接扑上去了。感觉那位坐在他身边的美女今晚赚翻了,啊~羡慕嫉妒恨,怎么办! 阿秀捂着嘴巴一个劲儿的笑,一双大大的杏眼笑成了两道弯月。顾宥真松开了她的手,可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笑脸上。 这幸福感爆表太利害,旁边就有不明真相的同学就感慨了,“你俩有点入戏太深了,要不是你们自己说都心有所属了,我们差点以为你俩就是一对。” 周鸾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乱,“哎,同学,握个手,我也同感啊!” 只有胡可心,气得都快哭了,她扯了一把范佳彤,“学姐,天太晚了,我要回去了。”可眼神却朝顾宥真瞄了一下。 范佳彤立刻秒懂,“宥真,能不能办个忙,可心要回去了,天太晚了,你能不能帮忙送一下?” 顾宥真看了她一眼,很不客气的直接拒绝,“范学姐,我是有女朋友的人,要是让我女朋友知道了,我有多少个键盘都不够跪的。在场这么多同学,相信应该会有顺路的,你不妨问一下大家。” 范佳彤强笑着,“这个只是顺道送一下,哪里会引起什么误会。” 阿秀瞟了她一眼,但什么也没说。 顾宥真索性不接范佳彤的话了,他转头问周鸾,“你们一会去哪里?” 周鸾很配合,“我们要去紫竹院。” “车里还有空位吗?我也要去紫竹院那边,能否搭个顺风车?” “挤一挤,带上一个人还是没问题。”周鸾招来服务员买单,跟在场的同学们一一握手后才离开。 顾宥真跟大家简单地道别,就跟着阿秀身后向门外走去。 这时大家突然发现,在一堆的外套里,他居然一下手就取了阿秀的外套,站在阿秀的身后,帮她撑开衣服等穿上了,然后才取了自己的外套穿上。 “等会,”有个同学指着顾宥真离去的背影,“会不会是我想多了,我怎么觉得顾宥真跟那个女生真的是一对儿呢?” “我也觉得他们俩有点太过于默契。”另外一个同学也真相了。 “可是顾宥真不是说他女朋友不在北京吗?”有人反问。 大家一脸懵圈地努力回想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那时的问题是,他的女朋友不在北京读书 分卷阅读97 。” “所以,难道我们今晚被人秀了一脸的恩爱?” 众人难以置信。 “不知道啊。”人都已经走了,他们再多的怀疑也只能称为悬念。 而鸾秀的人一进车里,就忍不住笑成了一团。 顾宥真和阿秀并肩坐在一个双人位上,顾宥真紧紧地拉着阿秀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说什么也不放开。 周鸾忍不住就取笑阿秀,拿个份杂志圈成筒状,“秀姐,请问今晚对于顾先生的花样表白,你打几分?” 阿秀忍不住笑倒在顾宥真的肩头。 作者有话要说: 小巴在紫竹院把阿秀和顾宥真放下了,周鸾很贴心地没有当电灯泡。带着鸾秀的众人回去他们在北京居住的酒店了。 阿秀带着顾宥真回去了房间。顾宥真进了房间也不说话,一个劲儿盯着阿秀笑。 饶是阿秀一贯淡定,也被他笑得不镇定了,拿起了果盘里的一个苹果就丢他,“老实交代,今晚怎么回事?” 顾宥真一把抓住她,把她搂在怀里,“有个跟我玩得不错的学长,是明晚学校晚会的男主持人。今天突然阑尾发炎,让我给他救场替班。所以我才会跟他们在一起。今晚这些人几乎都是第一次见面。” 阿秀似笑非笑,伸手去掐他的脸,“那位可心小姐就不是第一次见面吧。” “对。”顾宥真老实交代,“经常在校园偶遇我。所以你要多来看看我,宣告一下所有权,这样我才安全。” “你这个家伙,嘴巴是抹了蜂蜜吗?不过一个多月没见,撒娇告白的段数大大提高了!” 顾宥真直接把她压进了沙发里,“是不是抹了蜂蜜,你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说着就亲了下去。 天知道,今天从看见她的第一眼,他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狠狠的亲她,恨不能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他一直按捺着自己的冲动,如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苦短,他才不要浪费时间。 阿秀也很想他,尤其是被他花样告白甜了一整晚,心里早已软得一塌糊涂,不由得对他纵容了很多,双手缠绕在他颈后,任由他的吻落在自己的眼角眉梢唇间颈侧。 这样甜蜜而温柔的回应让顾宥真几乎疯狂,亲密无间的厮磨让他年轻热情的身体很快紧绷得像一道蓄势待发的弓弦,鬓角额间已有了汗意…… 许久,顾宥真才从沙发上将自己撑了一些起来。他黝黑的眼神紧盯着阿秀,难掩其中的狂热、纠结甚至痛苦。在阿秀以为他随时会压下来的时候,他狠狠地又吻了阿秀一下,整个人猛的从沙发上弹起,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浴室,“我先洗澡……” 阿秀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好半天才回味过来,不由得将脸闷在沙发里大笑出声。 ------------------------------------------ 昨天一段表白歌词猜到雷区了,今天在这边给大家多补点。 p.s. 别催我加更,我正在努力积攒存稿,不然你们9月就要断粮了。 第67章 平安夜4 花洒滚烫的热水当头洒下, 热气蒸腾出一个虚幻朦胧的世界,顾宥真站在水汽迷离的淋浴里, 让疾如暴雨的水声遮盖了自己羞涩的热情。 花了很久时间才平息下来的身体,让他有些无奈。他略略调低了水温,想让自己一片空白的脑子清醒一些。 然后等他真的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刚才下意识的举动, 他把自己的内衣给洗了?!…… (⊙v⊙)嗯?这里又不是鸾秀的宿舍, 可没有干洗一体机,而且这是套房客厅里面的那间浴室, 可没有浴袍的。 顾宥真拎着自己潮湿的内衣哭笑不得, 他总不能一-丝-不-挂地去睡觉吧?那样,肯定要出事的,怎么办? 顾宥真定了定神,找了一条干的浴巾,把内衣包在里面使劲儿地拧, 然后开始用吹风机去吹。 阿秀站在浴室的门外,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抿着嘴发笑,然后伸手敲敲门。 顾宥真忙把内衣藏在了浴巾里,然后扯了一条干的浴巾把自己围了起来。他把浴室的门打开了一条缝, “怎么了?” 他的头发还滴着水,那些透明的水滴不紧不慢地从鬓角滴到胸前,然后往下…… 阿秀的目光跟着那道水迹就从他窘迫的俊脸慢慢地下降, 肩膀、胸口、腹肌…… 啧啧,浴巾绑那么高干嘛,连腹肌都只露了一半,传说中的人鱼线连个影子都看不着。 顾宥真感觉像是被她的目光掐了一把,手一抖,就把门缝又紧了一些,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自己腰间的浴巾。 阿秀差点就笑出来了,她把手里的衣服往前一递,“知道你喜欢干净,天天要换衣服。我让楼下的休闲中心送了一套全新的干净的睡衣上来,你先凑合着穿吧。” 顾宥真只好接进去。 可是等他走进卧室的时候,正盘腿坐在床上玩手机的阿秀噗嗤一声就笑出声了。 她一时估计错误,要了一套男士中号的衣服,顾宥真身材太好,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肌)肉的那种,宽肩窄腰,从腰以下裤子穿着倒是正好,但是肩膀和胸口部分就崩得紧紧的。 她冲着他招手,“来。” 顾宥真高兴地坐到了她的旁边,“干嘛?” 阿秀认真地看着他,“你还是脱了吧!” “脱?”顾宥真差点咬到自己舌头,“脱什么脱?”他感觉到有点喘不过气来,一把抓住自己睡衣的样子,很像即将要被XX的少女。 阿秀突然就有了恶作剧的冲动,她一时“恶”从心头起,一把抛开手机,伸手就去抓他,“这么紧的衣服,你穿着能舒服吗?赶紧脱了吧!” “不行。”顾宥真连忙往后闪,“这大冬天的,不穿衣服会冷。” 这五星级的酒店,空调开得四季如夏,哪里会冷?阿秀越是见他这样,越想逗他,“有被子呢!再不然我把空调再调高点?” 这个跟有没有被子没关系好吧。顾宥真看着阿秀扑过来,连忙伸手去抓住她的双臂。可是双臂一使劲儿,胸肌自然就配合上了,只听到“刺啦”一声,他的睡衣从v型领子的最低处直接裂开了。 一时间,两人的目光都盯着他敞开的胸口。顾宥真满脸发烫,连忙松开阿秀的手,手忙脚乱地想把自己遮起来,可是那裂开的胸口,中间差了好两寸,哪里能合得上。 阿秀笑得瘫倒在床上,“我的天,明天打扫的服务员要是看到这件衣服,我可真是跳下黄河都洗不清。” 顾宥真低头盯着自己的胸口,有点欲哭无泪,“我明天把这衣服带走。她们不会知道的。” 分卷阅读98 阿秀笑得不行,这家伙,今晚花样表白还以为他进步很大,结果也就嘴巴滑溜点,私下还是这么不经逗。“好啦,”她坐了起来,伸手摸摸他的头,“赶紧睡吧。” “嗯。”顾宥真努力让自己镇定。 阿秀跳下床,给手机连上充电线,关门关灯,然后才回到床上。 顾宥真已经老老实实地躺下了。阿秀伸手一摸,不由得低笑,“你脱掉啦?” 顾宥真的脸烫得已经能煎鸡蛋了,不脱了还能怎么办,难不成真的穿着件乞丐服搂着女朋友睡觉? 不过,对于阿秀这种喜欢作弄他的习惯他也知道。顾宥真低低地“嗯”了一声,然后一把把她拉进了被子里,“不许闹了,睡觉。” 黑暗里,阿秀的脸被他压在滚烫的胸口,这种肌肤相贴的姿势在冬日有一种特别温暖的感觉,阿秀忍不住微笑。突然,她想起了什么,抬起头,贴着顾宥真的下巴问,“你那个不肯回答的答案是什么?” 顾宥真放松地刚想要入睡,被她突然一问,有点发懵,“什么问题?” “你做梦梦到我的时候,都干了什么?” 顾宥真的气息顿时就乱了,僵硬了几秒,然后猛地翻身将阿秀压在了下面,假装恶狠狠地低吼,“你今晚是不是不准备睡觉了?” 阿秀哈哈大笑,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胸前蹭了蹭,然后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顾宥真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很爱阿秀,也知道阿秀很喜欢他,但是当他越来越成熟,开始学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审视自己的所作所为的时候,他发现现在的自己跟少年时的自己区别越来越大,而阿秀似乎很早的时候,就一直是这样了。 她的容颜在跟着他一起成长,但那个青春的身体里一直驻扎着一个成熟的灵魂。 她一直在等着自己成长吗? 顾宥真扪心自问了很多次,无数次卑微的否认,无数次怦然心动的确认。 原来在人生中,有心爱的人为你驻足停留是这么让人动容的事。 因为明了,所以感动;因为感动,所以珍惜。 阿秀值得更好的自己,所以即便是身体的渴望再强烈,他也不愿意轻易地跨过人生中这个重要的节点。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更加强大,终有一天,我会成为那个跟你比肩而立的人。而在这之前,我的梦想里有很多要跟你一起去做的美好事情,让我们尽情地享受我们的青春。 他俯下身去,轻轻地吻了吻阿秀的前额,然后换了个姿势躺好,让她贴着自己更紧密一些。 第二日一早,顾宥真吃完早饭便回了学校。 白泽宇一早就等在酒店大堂,准备陪同阿秀她们继续前往那栋大楼。 白泽宇的脸色比昨天下午要好了很多,看来那个安眠符还是很管用的。 他精神恢复了,自然脑子就正常了。上了车之后,他升起了司机后面的玻璃,确保四人的谈话不会被泄漏出去。 “小先生,昨天那个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怎么会有人在楼里埋那个东西。” 阿秀问了他一下这个项目的具体时间,“从这栋楼建成时间和荒废的时间来看,当时放这些东西的风水师未必就是冲着你来的,倒是很可能是跟第一任开发商过不去的。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不是针对你,而且我们也无声无息地将那些东西处理掉了,也算是帮他收了尾。你就不要再追究这件事了。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白泽宇还是有点不放心,“小先生,可是那个箱子里的东西,实在是太……” 阿秀淡淡地说,“那些箱子里的东西,都是有年头的了,即便是报了警,立了案子,也根本查不出个子丑寅卯,反而让你这个项目平添了很多麻烦事。如今一把火干干净净,连灰都找不着了,这事就算过去了。你也只当从来不知道的。” 白泽宇其实何尝不知道是这个道理,只是那个小箱子就够瘆人的了,还有十一个大的箱子,他越想越担心,但阿秀既然这么说了,他索性就放下不再问。 众人到了工地,阿秀仔仔细细地将大楼都翻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猫腻了,她让李同垣从提包中拿出一个大的画板,上面是李同垣昨晚画好的手工建筑图。 这幅建筑工笔图跟科班出身的严谨的建筑图纸风格迥异,看起来倒更像一幅黑白素描。 白泽宇只是觉得好看,但他的工程总监却是行内人,如同看到一幅珍稀名画,“未想到李先生还有这一手。” 李同垣很老实,“我才跟先生学了不到一年,先生的图才漂亮。” 阿秀并不想扯这些,她接过画板,刷刷两笔,两条线就像直尺打在纸上,她标出了一个方向,对李同垣和陶道士说道,“一贵当权,诸凶慑服。无论宅墓,若向首飞星得令,又有水放光,这就是一权当贵,纵使分金不合,生克不合,均得无礙。这世上没有完美的风水,但所谓胳膊拗不过大腿,先调大局,大局妥当了,再调细节,有些调无可调的,索性就弃之不用。你们看东方。” 她伸手往前一指,“这栋楼的确太过孤立,但空旷也有空旷的好处,每日太阳东升时,无遮无挡。在此处建一个花园,用白色石头,建一道虹桥,引紫气东来,遇室内喷泉而止,环绕其中,生生不息。在这里,建一个空腹的铜雕,将你们所有的善事与捐款,錾刻在铜质的薄板上,置于这个铜雕之内。” 工程总监这两天跟下来,心里对阿秀很是敬畏,“小先生,不知这个铜雕要做成什么样子的,是否需要做成貔貅或者麒麟,再不然泰山石什么的?” 阿秀低头笑笑,手下铅笔不停,“这倒不用,风水师各有风格,只是我喜欢将时髦和古典揉合在一起,所以倒不强求客户非得一味走仿古的路子。你们自己设计就好。但是不要设计一些太过抽象、复杂或者尖锐的东西,还是以和平、大方,端正、圆润,让人看到心平气和的风格为佳。设计完了,把稿子给李同垣,有什么建议我会直言相告。” 说完,阿秀运笔如飞,画纸上很快出现了一座虹桥的草图,气势磅礴,端庄大方,华美不失纤巧,舒展又不张扬,古朴却富有活力。 阿秀在细节上标出了具体尺寸,然后递给了工程总监,“请让工程部的人出图吧,这是陆地桥,地基不受季节影响,报批后,请尽快施工,尽量争取新年之前完工。” 她转头对白泽宇一笑,“新年新气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白泽宇现在对她简直奉若神明,听她这一句吉祥话,只觉得玉宇清澄,鹏程无量。 第68章 平安夜5 这次来北京的时日并不多, 校完了工地的风水,阿秀就直接去了白泽 分卷阅读99 宇的售楼部办公室。 今天虽然对年轻人来说,是特别的日子平安夜, 但是对成年人来说,不过是个周末罢了。有些不少客户得了空, 正坐在售楼部里向销售人员询问相关信息。 阿秀低声提醒白泽宇, “我们静悄悄的,不要弄出动静。” 白泽宇心领神会,领着阿秀他们从职工进出的后门进了办公室。 阿秀让白泽宇的助理陪着他们三人,静悄悄地在大厅里面转了一圈。可能是因为新年临近, 也可能是售楼部图个大红大火的吉利, 大厅里很多的陈设都是大红色的,但员工的服饰可能是为了显示统一, 都是黑色的西装外套。 阿秀又仔细地看了一圈, 不禁眉头微皱。 此时还有十多分钟就是三点了。白泽宇在后面冲助理做了个手势, 助理连忙跟低声阿秀说, “小先生, 您忙到现在还没吃午饭呢,白总让人定了简餐,请三位先到后面用餐吧。” 阿秀伸手掐算了一下, 微微摇头, “别吃了,这顿饭吃不上的。你赶紧让人将这大厅里能移掉的红色的摆设全部都撤掉,另外想办法立刻将这几位客户送走, 随便想什么促销或者活动什么的借口,将人带走,今天不回来更好,如果回来,也务必在五点之后。” 助理一愣,不敢怠慢,立刻跑去更白泽宇说。 白泽宇闻言眼睛一转,拉过销售经理说了几句。销售经理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办起事情来倒是利索,立刻拿了麦克风,“各位贵宾,刚才我们收到了最新的消息,工程部对这个楼盘做了一系列的改进,当然我们售楼部的模型还没来得及调整,那么欢迎大家到现场听我们讲解。这大冬天的,让大家跑来跑去也很不好意思,今天在场的贵宾,只要去现场参与我们活动的,我们都赠送两百元现金,就算是请大家吃个火锅,冬日里暖和暖和。也感谢大家在平安夜还来支持我们的项目。不按家庭计算,按人数计算,有一位算一位,哎,就连这位小朋友也算啊!” 大厅里的客人都挺高兴的,不管买不买,这一个人两百现金可是实实在在的。销售经理让几个销售精英立刻将人全部组织起来,让一位员工在前面开车引路,再带上几位没有驾车的客人。一长串车龙浩浩荡荡地朝工地去了。 白泽宇面色凝重走到了阿秀身边,“小先生,这是怎么了?” 阿秀同情地望着他,“三点快到了,麻烦要来了。赶紧把能收的红色都收起来,将东边的大门锁上,开南边的侧门,能换成青色和蓝色的衣服的,尽量换成青蓝色的衣服。将那些绿色的植物都搬到正门的玻璃后面,连成一条线,将正门完全挡住。另外,你最好多架一些摄像头,事后好说话。” 白泽宇敏锐地察觉到不好,索性不问了,就照着她说的做。一屋子乱而有序,很快就按阿秀吩咐都做完了。此时正是三点过五分。经理的台子上的对讲机就突然响了起来,“经理,经理,上次那帮闹事的客人开着小巴进来了,最少也有十几个人。” 销售经理一听,脸都黑了,“这还有完没完?幸亏客人都走了……”他说道这里,很诧异地望了阿秀一眼,他虽然不知道阿秀是谁,但是助理刚才跟白总说话时,他听到了两句“小先生说……”,难不成这位会未卜先知? 白泽宇到底不是普通人,而且该硬的时候绝对不少魄力。他手一指,“将那边投影区多放几张位置,把话筒架好。我们恭候大驾。” 那小巴很快就在售楼部门口停下,十几个人吵吵嚷嚷地就下车了,来势汹汹地跑到正门前,发现正门锁了,而且玻璃里面摆了一排绿植,似乎改门了,就先愣了一下,发现里面的销售小姐笑容满面冲他们一鞠躬,然后手向侧门一比划。众人伸头一看,咦,什么时候售楼部大门换方向了。 就这一打岔,那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劲头就下去了不少。其中有两个领头的忙给众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大家赶紧练起来。 于是十几个人再次抬高了音量,转向侧门,可是侧门却是个旋转的小玻璃门,一次只能过一个人,第一位进去的,被好几位笑容可掬的售楼小姐围着,请到了投影区坐下。而后面的人只能一个一个慢慢过,前面的人也只好耐着性子慢慢等。 等待的同时,先进来的人就不免四处打量了起来。咦,原来印象里面那些刺眼的红色挺多的,怎么突然素净了许多?那些穿着制服的售楼小姐,今天好像也随意了很多,也没穿制服了,怎么感觉两军对垒的阵势有点不太明显啊! 等人一坐下来,白泽宇拿着话筒直接就说话了,“各位终于来了,我们也等了好半天了。” 一句话,十几人原来还有点杂音,立刻全消停了,互相望着。怎么回事,难道他们之间出了“内奸”,要不然怎么开发商这边一个客人也没有,而且一副我们早知道你们要来的样子。 白泽宇面色凝重,“我是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白泽宇。今天我是带着诚意来的。也希望大家能听一听我的真心话。各位的不满,我们能够理解。各位想走出困境的心焦,我们也感同身受。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人非要鼓动大家将我们对立起来。如果我们公司不能成功地将这个项目重新启动,难道各位还有什么好处吗?不管您是自用也好,投资也好,只有这个项目火了,您才有真正的利益,不是吗?不管前面的开发商给您开了多少的空头支票,多少的虚假承诺。我们不是他们,请不要把旧帐算在我们头上。为了这个项目,我们第一期就投入了三亿多的现金,而且效果很好,对这个项目感兴趣的客户越来越多,各位每次过来我们这里的时候,不也看到询问数量了吗?说句实话,要不是各位每次过来,都把动静闹得这么大,这个项目早就火了。” 有一个领头的立刻就不乐意了,“你话说得轻巧,上下嘴皮子一碰,我们不抓住你们这些奸商,上哪里去喊冤啊?” “您不用喊冤。最起码今天不用。各位都是早期的客户,手里的单元也是朝向和楼层最好的。我们愿意以当年的售价收购回来。要是有愿意的,我们立刻办理手续。” 有人心里一算,忙问,“为什么以当年的售价收购?那我这些年的利息呢?谁负责?” 白泽宇剑眉一挑,“谁负责,当然您自己负责。您自己做的投资,自己不负责,难道还要我们这个接盘侠负责?您闹了这么久了,不就是因为了投资了一个烂尾楼,血本无归,想要我们当冤大头吗?行啊,我们够义气了,您当年投的,我们按价格买下来。但是您要是还让我们给您的利息负责!不好意思,刚才我这个建议,您就当没听到。我今天话也说到了,我是带着诚意 分卷阅读100 来的,这个就是我们的底线。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如果还有哪位非要不讲理,想凭声音大话。对不起,我刚才说的这个,对您不适用。” 十多人一听,顿时一片安静。的确,大家动不动就来闹,说到底,也就是担心这个烂尾楼还是会收不了场,想让新的开发商吃了这个闷亏。但如今真的如愿了,大家又想多要点,但要是这位白总真的这么强硬,说一不二的,错过了这个机会,可怎么办?刚想跟旁边的人商量商量,有没有什么新招好使,但是转念又一想,自己这群人里很明显有“内奸”啊,这要是“内奸”给通风报信,开发商记恨上自己,不回收了,可怎么办? 白泽宇看下面坐着的人欲言又止,眼珠子直转的样子,心中就有数了,“大家可以考虑一下。另外,还有两个消息跟大家说一下。第一,我们特地请来了国内数一数二的风水大师,陶大师,给整栋楼布下风水大阵,一权当贵、紫气东来!”白泽宇脸上一派豪情万丈、胸有成竹的表情。但其实阿秀早上说的那些话,他多数没听懂,就这最镇场子的八个字他记住了。 “如今效果是立竿见影,我们这个月的售价已经上涨了百分之三十。” 阿秀正坐在背景墙后面喝茶,闻言不禁莞尔。果然商人口中说出来的话,放洗衣机里甩干了都能再拧出三斤水来。 下面立刻有人嚷嚷起来,“那我还卖给你干嘛,我直接转手不就赚了?” “可您要是天天来这么嚷嚷,非说这个楼怎么怎么不好,自己砸自己的招聘,您上哪里去直接转手?”白泽宇直接一句话给怼回去了。“其实,这话我可以不说,直接跟您按当年的售价收了房子,等开春了,好好推广一下,最少三分利润就到手了。” 白泽宇稍停了一下,看坐着的人都是一副认真计算的样子,“之所以把这些最新的消息告诉大家,也是因为大家这些年为了这个项目没少扔钱进去。现在只有大家共同努力,一起打造好这个项目,大家才有利益不是吗?” 下面有人真的心动了,问隔壁的人,“你说这白总说的真的假的?我们是卖给他合适,还是再等等?” 隔壁那位比她还精明呢,“要不,你卖给我吧,我给你再加点。比直接卖给他们合适啊。” 阿秀和李同垣的耳朵都尖,闻言一个微笑,一个摇头。 阿秀就吩咐他和陶道士,“你们俩在这里,一会等人走了,好好地校一下这里的风水。明早拿给我看你们的方案。另外,那两位领头的,今天有血光之灾,务必让他们多关注一些,防止事后说不清楚。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第69章 平安夜6 阿秀离开的时候, 北京的交通还算通畅,她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就去了顾宥真的大学,不过到了目的地, 也四点多了。 她第一次来到这所全国顶尖的高校,自然也不怎么着急, 就在校园里慢慢悠悠地逛着, 往顾宥真的宿舍走过去。一路上,却遇到不少的女生三五成群、呼朋唤友地往一个方向去。 阿秀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往那个方向看了看,就依旧朝顾宥真的宿舍去了。 到了楼下, 她看见了设管大爷看向她的目光, 笑了笑,没主动去碰钉子, 而是给顾宥真打了个电话, “你在哪儿呢?” 顾宥真那边还有乐器的声音, “我在学校的大礼堂, 今晚的晚会, 我在这边有些准备的工作。你要过来看吗?我给你留了一张票。”顾宥真的声音里很是期待。 “好啊。我找谁拿?” “我室友,江涛。他这会应该在宿舍里,我把他的手机给你。你到了就给他打电话, 我让他去接你。”顾宥真的声音抑制不住的高兴。 “好。”阿秀左右张望了一下, 发现她站在楼下还挺惹眼的,“你把他手机号码发给我吧。赶紧去忙吧。” 果然刚挂了电话,顾宥真的短信就进来了。 阿秀直接就给江涛打了电话, “请问是江涛吗?我是阿秀。” 江涛很惊讶,顾宥真一直说自己有女朋友,可毕竟连张照片都没见过,没想到顾宥真今天中午特地问他要不要去看晚会,一下子给了他三张票,“两张给你和你女朋友的,另外一张是给我女朋友留的。要是她来了,请你带她去看晚会。” “你真有女朋友啊!” 顾宥真哭笑不得,“这个事情我怎么会开玩笑。她叫阿秀。要是来了,她会给你打电话的。” “喂,你还在吗?”阿秀还以为信号断了。 “在,在,在。你好,我一时太惊讶了。你现在在哪儿?”江涛问。 “我就在你们宿舍的楼下。”阿秀跺了跺脚,因为肚子饿了,所以觉得有点冷。 “我马上就下来给你送票。” 没一会,一个高大的男生冲了出来,连外套的拉链都没拉上,站在门口张望了一下,才跑到阿秀面前,“你是阿秀?” 阿秀笑着点点头。 江涛看着这个精致的像玉雕一样的姑娘,一双杏眼明媚生动,鼻子挺拔,红唇不点而朱,此刻冲他微微一笑,让他的心都漏跳了两拍。她一头黑发高高地扎在脑后,明明没有化妆,可就像会发光一样。 江涛心道,难怪顾宥真看不上那些围在他身边转的女生,有这么个漂亮的女朋友,换了他,他也看不上别人了。 江涛挠挠头,“晚会要六点才开始,你要不要先上去坐坐?” 阿秀笑笑,“不用了,我先去吃点东西。” “那你等我一下,我上去拿钱包,带你去吃饭。” “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会,我跟宥真是好哥们。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下来。”江涛不等她客气,一阵风似的跑了,然后又刮了回来。“我们走吧。” 江涛这次出现的时候,要比刚才齐整了很多,很明显简单收拾了一下。他带着阿秀来到了宿舍不远处的一个食堂,“你想吃点什么?” “热乎点的都行,感觉有点冷。”阿秀搓着手。 “宥真最喜欢吃这里的牛肉馅饼和牛肉拉面,我也点给你尝尝好不好。” 阿秀挺感兴趣,连连点头。 江涛安排她坐着,自己就跑去排队了。 阿秀就安静地坐着,带着点好奇,打量着食堂。她旁边一桌是好几个女生,阿秀一下子就被她们的话题给吸引住了。 “你们还不快吃,一会晚会就开始了。” “平安夜的晚会有什么好稀罕的,我又没有男朋友陪我去看。” “切,你也太后知后觉了。你看看,今晚是不是多了很多不是我们学校的女生。” “哎,对啊。怎么回事?”这个女生抬头起来环顾四周,还被阿秀惊艳了一下,阿 分卷阅读101 秀朝她善意的一笑。 “都是奔着今晚的男主持人来的。” “一般不都是肖越吗?都看了好两年了,怪腻味的。” “肖越生病了,今晚顾校草替班!” “啊!你不早说!”同桌的几个女生都急了。 有个带眼镜的女生不明所以,“顾校草是谁?” 坐在她对面的女生不敢置信地瞪她,“顾宥真啊,还能是谁?” 眼镜哦了一声,“就是你们一直说的颜值第一的那位,男生光好看有什么用?……” 对面的女生直接打断她,“知道你喜欢有内涵的男生,可是这位顾校草,不禁人长得闪闪发光,能力也是一等一的强。上个月他们跟隔壁t大的打球,发生了点冲突,这位可是把人家t大撂倒了十来个。惹得那些t大的女生没事就往我们这边跑。” 眼镜愕然,“一介武夫?他为什么不直接考t大得了。” 旁边的女生顿时就不忿了,“他可是n省理科状元进来的。而且你梦寐以求想参加的明年四月的超算大赛,据说已经内定给他一个位置了,只要他肯点头,就肯定有他一席。” 眼镜这次真被吓到了,“真的假的,他才大一,基础课都没学完吧?” 对面的女生们一致露出一种梦幻般的笑容,“他是天才嘛!” 眼镜抖了一下,“那今晚我也去看看。” 对面的女生根本无所谓她的小心思,“一起去,反正只要去的女生都是奔着他去的。” 阿秀突然觉得大学的女生好生猛,她跟顾宥真的关系要是曝光了,会不会今晚走不出校园了。想了想,她自己都被这个想法逗乐了。 这时,江涛端着餐盘回来了,两大碗面,上面厚厚一层牛肉。“卖拉面的大妈特别喜欢你家那位,一听说他女朋友来了,无论如何要多给你点牛肉。” 阿秀连忙将食指竖在嘴唇前,示意他声音小点。 江涛秒懂,忙坐了下来,“了解了解。”心里对于阿秀的印象又加了一条,不爱出风头。 牛肉拉面,汤头足,面筋道,牛肉炖的很烂,阿秀又加了一些辣椒油进去,感觉自己又重新热乎了起来。 江涛吃得快,风卷残云一般,很快就把自己盘子里的吃的都干掉了。这才发现阿秀才吃了一半。而看她细嚼慢咽吃面条的样子,像一幅画一样漂亮,不免有点出神。 这时,食堂门口突然冲进来一个女生,左右一张望,立刻向他们这桌冲了过来。一把揪住了江涛的耳朵,“好你个江涛,平安夜,跟美女一起吃面条,挺享受啊!你给我老实交代,她是谁?” 江涛一听这泼辣声音就知道是自己女朋友齐菲来了,忙伸手捂住耳朵,“菲菲,有话好好说,大庭广众的,别动手动脚的,给我点面子,给点面子。” 齐菲一头短发,清秀可人,一双大眼睛里全是怒火,还有点盈盈的水光。今天是平安夜,她刚才正在宿舍里化妆打扮呢,就等着江涛晚上跟她一起去看晚会。谁知道隔壁宿舍一个女生就过来给她通风报信,说江涛带了一个超级大美女,两人在食堂吃饭呢。江涛为了她还去排队买牛肉拉面和牛肉馅饼。齐菲顿时火冒三丈,这个家伙,好几次她让他给排队买牛肉拉面他都找理由推了,今天平安夜,这么特殊的日子,他居然不喊她,而去陪其他女生。她立刻就冲了过来。 谁知一进食堂大门,就看见江涛盯着人家看,两眼都发直了。 齐菲要不是拼命忍着,眼泪就下来了。就算一拍两散,她也要把这事问个明白。 江涛疼得哀哀直叫,又舍不得大力掰女朋友的手,只能低声说,“你误会了,她跟我没关系,她是顾宥真……” 齐菲一下子就转过弯来了,立刻放开了江涛的耳朵,双手交叉在胸前,气势汹汹地往阿秀对面一坐,“我说你们这些女生怎么回事?看见顾宥真就走不动道了是吗?喜欢就直接去找顾宥真表白啊,反正你们送情书比发传单还勤快。老跟我们家江涛套什么近乎啊,曲线救国也不是这么个曲线法。就不怕顾宥真以为你们真心喜欢的是我家江涛啊?” 女王啊——小祖宗哎—— 江涛恨不能把齐菲的嘴巴五花大绑,谁家女朋友能听得了这话,这下阿秀肯定得收拾顾宥真,回头顾宥真还不得下狠手收拾他?那家伙,看起来风光霁月的,鬼主意比谁都多。 “菲菲啊,别乱说。哪里像你说的这样了?”江涛眼睛像抽了筋儿一样,使劲给她打颜色。 无奈他家女友大人今天一肚子火气,好不容易找到个目标开炮了,硝烟弥漫,信号极度不好,哪里看得出来他的暗示。“我说的有哪点不对了,就这一个月,想从你这里跟顾宥真搭话的,或者转交情书礼物的,没有五十也得有二三十了吧。难不成我拆的那些巧克力,情书什么的,都是送给你的?” “当然不是给我的。”江涛立马否认。 “那不就得了。”齐菲给了他一个“我还没跟你算账,你给我等着”的表情,然后立刻转头对准阿秀。却发现阿秀笑眯眯地看着她,可吃面条喝汤的动作却一点也没停顿。筷子下去拨弄面条的空档,还轻声问了她一句,“那这个曲线救国的方法,有没有谁走通过?” “没有,绝对没有。”江涛两手直摇,事态严重,他可是看出来了,他家小姑奶奶要是在气头上随便来一句,顾宥真回头肯定要发飙。顾宥真虽然平时从来不把女朋友挂在嘴上,但是只要一有空就给女朋友打电话的事,只有他知道。 江涛忙低声说,“你也知道你家宥真,那张脸,实在长得太帅。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所以有些时候,难免会有些委婉的询问。他一直是洁身自好的,绝对没有接受过任何的情书或者礼物。那些礼物,都转给我家菲菲消化掉了。” “你家宥真?”齐菲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而桌子下面江涛不停地拿腿碰她,一看她还没反应过来,江涛都急了,只好压低声音。 “那个,还没给你们互相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女朋友齐菲。齐菲,这位是顾宥真的女朋友,阿秀。” 齐菲两眼瞬间瞪得溜圆,目光从阿秀的脸上转到了自家男友的脸上。阿秀的神色淡然自若,而自己男友杀鸡抹脖子似的冲着自己使眼色。 Omg,她不会是误会了吧,错把马凉当了冯京? 一时间,齐菲的脸涨的通红,眼神紧盯着自己男友看,都不敢往阿秀那边转。 阿秀倒是挺喜欢这个心直口快的姑娘的,放下筷子,向她伸出手,“你好,我叫阿秀。” 第70章 平安夜7 齐菲觉得自己闹了个大笑话, 不禁满脸通红,忙跟阿秀握手,“对不起啊, 我这个人毛毛躁躁的,刚才我说 分卷阅读102 话不好听, 我跟你道歉。你千万别放在心里啊。” 阿秀一笑, 眉眼中有一种齐菲从未见过的风情流转,齐菲看得心跳加速,心想,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有她这样的味道, 耳中就听阿秀说道, “我不但不怪你,还要谢谢你。帮我坚固阵地。” 齐菲不由得笑了出来, 觉得她挺有意思的。 江涛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阿秀问她齐菲, “一会儿你也去看晚会吗?吃过了没有?” “没呢?”齐菲有点委屈, “这个方脑壳, 就跟我说带去看晚会, 然后也不说几点见,也不说吃晚饭。跟个算盘似的,不拨就不动。” 江涛有点郁闷, 没想到齐菲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 “我有那么差吗?” 齐菲瞪他,“我都说我还没吃晚饭了,一会晚会就开始了, 你也没想起来给我买一碗牛肉拉面啊?” 江涛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连忙起身去给齐菲买吃的。 阿秀觉得这对小冤家挺逗乐的,不禁对着齐菲笑。 齐菲看着她犹如秋水般动人的眼神,情不自禁地说,“你真漂亮,难怪她们给我通风报信,说是超级大美女。也难怪这么多人追顾宥真,他都看不上。” 阿秀故意逗她,“真的很多人曲线救国啊?” 齐菲有点不好意思。 阿秀道,“没事,给我点内线消息,我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 都是女生联盟,齐菲立刻就上船了。她回头看看,江涛去给她排牛肉拉面了,还得有一会才能排到,她立刻低声向阿秀通风报信,“好多人追顾宥真。不光我们学校的,这附近几个大学,打他注意的女生多了去了。不过你家那位也挺有意思,除了上课、体育馆和图书馆就是宿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她们堵不到你家那位,就把主意打到了江涛身上。那个笨蛋刚开始还挺高兴的,以为自己魅力大,后来被打击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不过……” 齐菲转头看了看江涛,看他还得排上一会儿,“其他女生都没什么威胁性,你家那位基本都是情书不接,邀约不理,堵在面前当作没看见。所以很多人都知难而退,就远距离欣赏。只有一位,家是本地的,父亲的职位据说挺高的,典型的刁蛮公主。为了追顾宥真,给江涛开了一大串的优惠政策,实习单位安排啊,毕业安排户口,简直就是不计代价的要把顾宥真追到手。你要小心,为了公关江涛,她都能开到这个价码,我都不敢想象她为吸引顾宥真,会做到什么地步。” 阿秀手指一掐,“那位是不是叫胡可心。” “哇。”齐菲很惊讶,“你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能掐会算?” 阿秀觉得她一惊一乍的挺好玩,“其实我们昨晚刚见过面?” “不会吧?”齐菲脑中立刻描绘出一则大戏。 这时江涛已经回来了,齐菲立刻噤声,等她吃完,三个人一起往礼堂走去。 她们到的时候,距离开始还有十来分钟。礼堂里面已经座无虚席,很多人就带着报纸,估计一会就准备坐在台阶上了。而且居然有不少女生拿着望远镜过来。 阿秀看了好想笑,怎么感觉是追星族的演唱会。 顾宥真给她们留的座位在第五排,靠着中间的走道,正好是最佳观赏的距离。三个刚坐下没多久,顾宥真就从通往后台的侧门出来,往阿秀这边走来。 礼堂里开了暖气,并不是太冷,顾宥真里面穿了件灰色高领毛衣,外面披了件军装风的大衣,大步流星地走到她面前,然后微蹲下来,将一个纸袋放在了阿秀的腿边,“里面是热饮和一些吃的,你一会儿看晚会慢慢吃。” 旁边顿时一片安静,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他俩身上。 顾宥真毫不为意,抓住她的手,直视着她,轻声问,“冷不冷?” 这个家伙,秀恩爱成习惯了吗?阿秀抿着唇笑,微微摇头。 顾宥真将她两只手收在自己的左掌,右手伸到她的脸侧,摸了摸她的耳垂,“还说不冷,耳朵都冻得冰凉的,你捂一捂,不然有冻疮就麻烦了。不然我给你把头发放下来吧,用头发捂一捂也好。” “不要,”阿秀连忙摇头,“头发弄乱了不好看,像个疯子。” 顾宥真的动作比她快,已经右手探到她的后脑,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压,动作很轻地将她的马尾扯了下来,阿秀的一头黑发就像锦缎一样淌了下来。顾宥真的大手伸进她柔顺的黑发,用手给她抓了抓,想想鸾秀的造型师那样抓出个造型,可惜最后只能帮她把两只耳朵遮了起来,“这样就暖和多了。挺好看的。” “你这个添乱的家伙。”阿秀看着他,有点哭笑不得,只好自己拨了拨头发。 顾宥真的手臂就这么搭在她的膝盖上,目不转睛地微笑着看着她打理头发。 阿秀后排的几个女生看得下巴都快掉了,这个还是那个传说中的冰山男神、高岭之花吗?她们的眼睛出问题了吧?有个反应快的女生,掏出手机就偷偷地来了几张。 顾宥真也不理她们,他现在眼中别说后排了,就是隔壁的江涛和齐菲他都没打算看上一眼。 阿秀也只是简单地拨弄了几下头发,既然顾宥真这么希望名正言顺,她就配合一下吧。 她伸出手,在他脸颊上轻轻拍了两下,“一会儿,可能会有点小小的不愉快,冷静点,别发脾气。” “嗯。”顾宥真含笑望着她,“你又知道啦。” 阿秀耸耸肩,“只要我想,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顾宥真挑挑眉,“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刚才在后台,他无意中听到了胡可心和范佳彤的对话。胡可心先是缠着范佳彤安排她上台献花,范佳彤答应了,然后又缠着范佳彤,让范佳彤制造机会给她。范佳彤觉得为难,就劝她说场合不合适,胡可心立刻就翻脸了,“学姐,我答应的你的事情,随时都可以反悔的。而且,就算你不走我爸这条路,我让我爸给你堵死这条路,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顾宥真心中冷笑,这种女生,全世界女人都死绝了他也不会要。不管她想制造什么机会,今晚只要阿秀在这里,她就什么都别想。 “晚会马上就开始了。”阿秀提醒他。 顾宥真心中叹气,当时真的不应该答应肖逸,否则今晚他都不知道跟阿秀过得多开心,哪里还会在这里被一堆烂事缠着。“我知道了。结束了我们就走,晚上带你去吃烤肉串。” “嗯。” 在外人面前,阿秀向来乖巧。 顾宥真看她这幅样子就想笑,情不自禁地拉着她的手轻吻了一下。 四周响起了一片倒吸气的声音,如果刚才大家只是觉得他俩的关系比暧昧多“一点点”,现在已 分卷阅读103 经百分之一千肯定了这两人的情侣关系。 顾宥真往回走的时候,胡可心刚好也从后台侧门出来,一看见他,一脸的娇羞,就想迎上来说话。顾宥真索性一转身,伸手在舞台边上一按,一米五六的舞台,轻巧帅气地就翻上去了,然后把幕布扯开直接进去了,根本看都不看她。 观众席中的女生们一阵欢呼,眼光闪亮得场内都不用开灯照明了。 范佳彤就站在场侧,脸色很不好看。看见顾宥真从幕布这边进来,有点惊讶,但还是迟疑着开口,“宥真,今晚是平安夜,也是爱情之夜。所以等一下,我可能会根据现场气氛开些玩笑,还请配合一下。” “如果不过分,我会配合的。但是,范学姐,如果是胡可心,我不会配合她任何的行为,请你一定要三思而行,否则到时冷场,可别说我没提前说明。” 范佳彤一下子就僵住了,她心中明白,肯定是刚才的对话被顾宥真听到了,可是她已经在胡可心身上投入很多了,她不禁语带哀求,“宥真,也不是多大的事,只要你稍微配合一下。” 顾宥真已经伸手拿了麦克风,他回头一笑,军式的大衣让他的帅气平添了一份异样的冷峻,“范学姐,其实你应该感谢我女朋友的,如果不是她让我收敛了脾气,你早就下不了台了。”说完,他就举步走向了幕布被缓缓拉开的舞台。 范佳彤脑子里乱成一团,反射地举步跟上。因为脑中一直纠结着胡可心的事情,范佳彤今晚的表现大失水准,反而是顾宥真头一次玩票当主持,为了让阿秀有个快乐的夜晚,倒是很放得开,跟表演者的互动很带动气氛。而校内乐团,昨晚在ktv里听过顾宥真唱歌,主唱索性在□□部分拉着顾宥真一起唱,一个狂野不羁,一个内敛禁欲,全场顿时high翻了。 终于到了中场,坐在第一排的胡可心一直开着手机的屏幕,冲着台上的范佳彤直闪。范佳彤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顾宥真同学,今晚是平安夜,有没有什么话要对在场的女同学说的。” 这个梗顾宥真简直不想接,但是下面的女生们倒是尖叫声一片,顾宥真抬起手压了压,“我本人倒是没什么好说的,但是我可以代表我们学校的哥们儿向各位美女说一句,美女们,眼睛擦亮了,坐在你前后左右的,都是好小伙子。” 男生们原来对顾宥真多少有点隔阂,可此言一出,场内的男生顿时爆出一阵大笑,嘹亮的口哨响彻了全场。 第71章 平安夜 范佳彤也捧场地笑了, 然后趁机说, “顾宥真同学,你看你人气这么高,有没有什么秘诀, 向男生们传授一下。” 顾宥真笑道,“这个不用传授,只要美女们肯给他们机会,他们各个无师自通。” “你有什么绝招可以说出来造福大众啊,不要藏私嘛,今晚是平安夜,就算是送给男生们的礼物了。” “没有绝招, 如果非要说我跟大家的唯一的不同,那就是这张脸了。可我的脸是爸妈给的, 这个实在不是我的责任。” “还说不藏私, 我听说你的告白就很有一套, 这样吧, 现场给大家show一下, 来我们找位同学配合一下。就请第一排的……”范佳桐语速很快,很有点开弓没有回头箭的意思。 “范学姐,”顾宥真笑了一声,开玩笑似的直接伸手挡了一下她的话筒, “今晚我女朋友就坐在下面,你非逼着我跟其他的女生告白,请问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范佳桐心里又恨又悔, 恨得是顾宥真完全不给面子,悔的是她其实已经预料到顾宥真不会配合,但是还是心存侥幸,希望顾宥真在场面上配合一下,谁想到…… 她强笑一下,“这不是从来没见过你有女朋友嘛?” 顾宥真也不说话,冲着台下挥挥手。 阿秀预料到会有点小插曲,但实在没想到这位范学姐今晚会被胡可心逼的跳墙,不分场合地说出这些话。她左右一看,正好前排有一对情侣,女生膝上放着一束玫瑰。她轻拍了一下那个女生的肩膀,道,“不好意思,借用一下你的花可以吗?” 那个女生只觉得脑子好像蒙了一下,看阿秀无比的顺眼,立刻就把花束递给了阿秀。 阿秀接过花束站了起来,直接就向台上的顾宥真抛了过去。 顾宥真抬手一抓,稳稳的接过那束玫瑰,他遥望着阿秀粲然一笑,然后一低头,在那玫瑰上轻轻一吻。 俊秀挺拔的魅力青年,鲜艳浓烈的爱情玫瑰,这宛如漫画一般的场面,让场内的女生们爆出了兴奋地尖叫,管他有没有女朋友呢,如此盛世美颜,且让她们过足了眼瘾再说。 顾宥真直接宣布了下一个节目,然后就退回幕后了。 范佳桐很尴尬地跟了回来,却看见顾宥真冷着脸在解耳麦。他动作幅度很大,旁边的同学都注意到了。范佳桐急了,“顾宥真,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范学姐,我还想问问你要干什么呢,我是来帮肖逸学长替班的,但是我可从来不知道你还兼职拉皮条,怎么,胡可心开给了你什么价码,非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把我盛在盘子里,喂到她嘴巴里去?” 范佳桐没想到顾宥真完全一点面子都不给留,“我不过是开个玩笑。” “你以为我没听见开场前你跟胡可心都说了什么,你以为我没看到你一说第一排,胡可心就立刻站了起来。要不要我让场边的录像给你把那段剪辑出来?我开场前就已经很明白的告诉过你,不过分的行为,我会配合,但是所有关于胡可心的所有行为我都不会配合。怎么,是不是我今晚不跟着你的剧本向胡可心表白,就是不顾大局,你这招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了,你用着不嫌烦吗?不管你想从胡可心身上获得什么,你凭什么把我当作筹码?”顾宥真毫无笑意的表情冷得像冰一样,周围的人都被他的戾气吓着了,顾宥真虽然平日不爱招摇,但谁都没有见过他这副气场全开的样子。 范佳桐被吓得脸发白。 倒是旁边筹委会的一个大四男生比较镇定,忙上来拦住顾宥真,“宥真,别生气了,晚会才到一半,怎么也得把晚会主持完,顾全大局。” 顾宥真冷冷地看着范佳桐,“我倒是想顾全大局,可惜范学姐揣着明白装糊涂,一会儿再上场,还不知道要说出什么话来,这样的大局,我想配合都难。” 在场的人看向范佳桐的目光不免都深沉了一些。范佳桐在学校也算个名人,而且高年级的图的也就那么几件事情,可是为了自己的目的,硬着拉郎配,而且还被当事人直接掀桌子,这就太难看了。 那位学长叹了一声,“宥真,我知道你是气急了才这么说的,我跟 分卷阅读104 佳桐好好说一说,她不会再犯糊涂了。” 顾宥真没吭声,只是冷冷地看了范佳桐一眼,他本来就没准备半途撂挑子不干,但是不敲打一下范佳桐,这个头脑发晕的女生还不知道要干出什么事情来。 那个学长把范佳桐拉到了一边,很是严肃地低声说了一阵。范佳桐还低声狡辩了两句,但是终究只能无言。她心中也明白,今天实在是失策,明知不可行,被胡可心几句话一激,头脑一昏,非要心存侥幸。现在冷静下来一想,刚才最应该做的事拿乔吊着胡可心,以后才能用顾宥真套着胡可心,如今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真是悔不当初。 下半场的晚会,范佳彤不敢再出昏招,老老实实地主持晚会。而胡可心的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在了阿秀的身上,频频回头盯着阿秀看。这个不就是昨晚才跟顾宥真见面的那个女艺人吗?这么快就跟顾宥真搭上了,肯定不是个好东西。 阿秀才懒得理她,这么精彩的节目不看,她有毛病才会分神给她。 下半场的表演高-潮迭起,阿秀看得聚精会神,感觉还没怎么着,时间就过去了。结束的时候,她都意犹未尽,觉得比每年那个耗资多少个亿的春晚要好看多了。 散场的时候,很多人放着后面的正门出口不走,非绕到她前面看她一眼,那一张张好奇的表情,让阿秀不禁莞尔,幸亏自己长得还过得去,否则岂不是很对不起观众? 齐菲在她耳边说悄悄话,“我一直以为顾宥真冷冰冰的不爱搭理女生,原来他只是不爱搭理你以外的女生。刚才看他对你那样,我都傻了。他对你真好。” 江涛在一旁不平,“难道我对你不好吗?” 齐菲回头给他一个假笑,懒得理他。 阿秀觉得她好可爱,轻轻推了她一把,“你们走吧,今天是平安夜,节日愉快。” 江涛其实挺想跟齐菲享受两人世界的,但是不太好意思把阿秀一个留在这里,“我们等着宥真来再一起走吧。” 阿秀大方一笑,“我们俩跟朋友有约了,一会儿要跟他们集合。没事的,你们先走吧。宥真肯定一会儿就来了。” 江涛看看礼堂里,的确也没有几个人,估计顾宥真很快应该就来了,“好吧,那我们先走了。” “圣诞快乐。”阿秀拥抱了齐菲一下,在她耳边低声说“谢谢你的情报。” 齐菲快乐得像只小耗子,掏出手机,“来我们留个电话号码,保持联系。”说完还冲阿秀挤挤眼。 阿秀学着她的动作眨眨眼,然后笑出声来。 齐菲和江涛离开之后,阿秀就坐在原位等顾宥真。而胡可心去而复返,从侧门气势汹汹地向她走来。阿秀好整以暇地等着她,有点好奇她会说什么,毕竟离上次被人正面挑衅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不知道大学生跟高中生的手段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胡可心走到她身边坐下,“还记得我吗?我是胡可心,昨晚我们见过的。你真是顾宥真的女朋友?” 阿秀看着她,心想顾宥真就差没在自己脸上写上顾宥真所有了,这个还有什么疑问吗? 胡可心将她的沉默误解成了另一种意思,微微一笑很明显的嘲讽意味,“昨晚刚认识,一夜就成了女朋友,你……魅力挺大啊!” 阿秀很无语地望着她,很奇怪,即使因为地方生有招生特惠,可这姑娘的智商是怎么混进这所大学的?不会是什么“特长生”吧。 “你跟昨晚那些艺人是一起的?” 阿秀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胡可心叹了一口气,“想必你们做艺人也挺不容易的,不过艺人不是都不允许谈恋爱吗?你这样还怎么出头啊?” “哦,还有这个规定?”阿秀挑挑眉,“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胡可心看着阿秀,脸上就有点怜悯之色,“你是不是还没出道?有了男朋友的女艺人还有什么前途?再说了,就算是为了顾宥真,你们两个一个是名校才子,一个是未来的女明星,生活、文化、见识、阅历都不一样,你也不希望以后一宣传就出绯闻,让别人对顾宥真指指点点的,对他伤害多大啊。” “哦?”阿秀将喝完的热饮杯收拾进纸袋,一点也没有狂霸拽的气势,低眉顺目地看起来倒像个逆来顺受的家庭妇女。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胡可心打量着阿秀的神色,“你既然走了艺人这条路,到时肯定是经济公司决定一切,他们安排你传绯闻,你还能怎么办?谁走这条路都是想出头的,与其到时两人都伤心,情人做不成,朋友也做不成,还不如早点做好朋友。” 阿秀看了她一眼,还是不说话。 胡可心又是长叹一声,“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很喜欢顾宥真,真的很喜欢他。我父亲在市里工作,如果宥真跟我在一起,以后实习、留京、创业,只会一帆风顺,前途无量。我比你更适合宥真,如果你真的喜欢宥真,就不要跟他在一起,我才是最适合他的人。” 这种为了你好我才离开你的戏码好像也很老套了,这姑娘到底从哪里学来的? 胡可心见阿秀面无表情地望向前方,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反驳,立刻又加了一把火,“我爸爸也认识不少演艺圈里的大人物,其他不敢说,只要你离开顾宥真,最起码,我能给你安排两部戏的女主角。让你年少成名,这样你即使放弃了顾宥真,也值得了不是吗?” 阿秀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果然跟郑雪当年不是一个套路,先是动之以情,然后袒露心迹,再来利益相诱,这个胡可心套路挺深啊,恐怕是家传渊源吧。 乘着礼堂内亮眼的灯管,阿秀仔细地打量了胡可心的五官,最后摇了摇头。 胡可心一愣,然后有点咬牙切齿,“你什么意思?” 阿秀懒得理她,直接站了起来,向下面走去,胡可心立刻也站了起来,想去拉阿秀,可就在这时,顾宥真从帷幕后面走了出来,一看见胡可心,他顿时目光生寒,几步就跳下了舞台,迎上了阿秀,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阿秀一番,生怕她少了一根头发似的。 “她在找你麻烦?”顾宥真许久未发作的少爷脾气有点按耐不住了。 阿秀往他怀里一靠,微微圈住他的两条手臂,“当傻冒跟你争执时,你要做的不是反驳,而是赞同她的所有观点。” 顾宥真愣了一下,低头望着她。 “这样,她就会成为一个更大的傻冒。” 第72章 平安夜9 顾宥真忍不住笑了出来, 一肚子气也烟消云散, 他看着抬头望着自己的阿秀,喜欢得有点不知如何是好。傻傻看了半天,“我带你出去玩吧。” 阿秀眉眼弯弯的, “你不是要请我吃好吃的吗?” 顾宥真拉过她的手,把 分卷阅读105 她反搂在怀里,满脸笑意地向外走去。 胡可心听见阿秀的话,气得快要吐血,可是顾宥真连个眼神都没漏给她,她也知道今天无法讨好,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俩相拥着离开了。 出了礼堂, 顾宥真搂着阿秀走了一段路,阿秀就发现不对了, “哎, 你不是出去吗?这是往你宿舍方向走吧?” “嗯。” “你带我去宿舍干嘛?难不成你们宿舍还允许女生留宿?” “怎么可能。”顾宥真笑, “我去拿两件衣服, 明天是假期, 我陪你好好逛一逛。 “好吧。”阿秀在宿舍楼下等着,微笑着目送顾宥真快步跑上了楼。 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出去玩的男生,肯定不会这么早回来, 不出去玩的男生早早地回到宿舍里做自己的事情了,因此,楼下只是偶尔有人走过。阿秀抬头看着那一扇扇或明或暗的窗口, 眼中温柔的笑意淡了一些,“出来吧。” 她身后不远的一个沉重柱子,柱子的阴影里有东西晃了一下,从后面绕出了一个人。大概三十左右的年纪,个子比一般人高些,他正低头给自己点烟,防风火机一明一暗的,却没能照亮他的眉眼,只是全身上下一副没骨头的调调,靠在墙上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美女,有句老话,叫强龙不压地头蛇,你趟了我们的道,怎么也不事先打个招呼,让哥哥们很难办啊。” 阿秀连头都没回,只顾着仰望着那一扇扇窗口,似乎在猜测顾宥真的宿舍是哪一个,好半天口中轻轻地回了几个字,“哦,是吗?” 那个男人夹着香烟的手就微顿了一下,他抬起头,看向这个年轻的姑娘。而阿秀根本没拿他当回事的态度相当明显,他冷笑了一声,“美女,听哥哥一声劝,这皇城根下水深着呢,别仗着有两下,就不知道自己有几两重了,白家那边,你替哥哥传个信,这事儿要想了了,给哥哥送上一千万。那栋楼里朝向好的楼层高的,给哥哥留两套,逢年过节的时候,也跟哥哥亲热亲热,以后这京城里的生意,自然由哥哥我罩着他们,就没你和你师傅师兄什么事了。” “你见过我师傅,师兄?”阿秀这才转头看了他一眼。 那个男人嗤笑一声,“一个假道士,一个土老帽,正不知道你们哪里来的胆子……” 呵呵,阿秀嘴角微微一勾,转回头,不愿意再听他废话,“别乱套近乎,我的哥哥不好当的。” “嘿~”那个男人烟也不抽了,捏在指间,“小妞儿,刚出来混是不是,就没听过京城第一风水世家的名号?” “风水世家?”阿秀笑笑,“可你跟京城第一风水世家有什么关系?” “我姓张,你说我跟他家是什么关系?”那男子冷笑。 跟她玩这一套,要是她真的是个什么不懂的女大学生,还真有可能被他唬住,可惜不是。阿秀觉得挺没意思的,“张是国之大姓,站在夜市上喊一声张先生,最少能出来七八十个,难不成都是出自京城风水世家。你要是有胆识,就亮出招牌来,别藏头露尾的,还让风水世家给你背黑锅。你就不怕我明天直接找上京城风水世家,把你给抖搂出去?” 男人冷哼一声,却不接着刚才的话头往下说,“还真是年少气盛,初生牛犊不怕虎。” 阿秀笑笑,“多谢夸奖。” “听哥哥一句真心话,铁齿的人多了去了,可最后都没什么好下场。” “哦。”阿秀还是只看着宿舍楼的大门,心中嘲讽地想,今天真是个适合告白的日子,怎么一个两个都来找她说真心话,她随手撩了撩头发,“下场,什么下场?像箱子里那些……的下场?” 男人语气里有显而易见的狠戾,“人得有点儿敬畏,把招子放亮点。不然,道上的规矩,可不会因为你是个妞儿就手软。” 阿秀觉得这夜风吹久了还是有点冷的,她不想再继续这样没营养的话题,“那个楼里的箱子是你埋的?” “就是我埋的怎么样?”男人冷笑,“谁叫那帮开发商瞧不起小爷,小爷给他们看风水,那是他们造化,居然敢看不起人?” 阿秀眉头微皱,神情有点冷漠,“你师父难道没跟你说过,玄门自有玄门的规矩,不可用这些手段害人?” “呵呵。”那男人笑了起来,“没想到我今天还遇到个小道学,如今这社会,谁还讲究这个?什么最真,真金白银最真,只要我们稍微展示点手段,自然有人捧着大把的钞票送上门,谁还管那些。” “要真这么简单,你干嘛还费那么大的劲儿往人家楼里埋东西?” 男人终于忍不住,恶狠狠地往前走了两步,“小妞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算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你男朋友可在这儿跑不了。” 这话一出口,阿秀像面具一样挂在脸上的微笑立刻不见了,她缓缓转过头,“夜里有点风大,我听得不太清楚,你再说一遍?” 男人心想,终于抓到你的命门了,“告诉你,最好老实点,让你传话就传话,留个手机给哥哥我,以后有什么事,赶紧照办,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你那帅气的男朋友能全胳膊全腿的顺利毕业。” 阿秀一贯温婉的眼神锐利得像寒星一样,那男人被她看得心里发冷。阿秀正要说什么,楼道里已经传来了顾宥真急急的脚步声。 阿秀将左手从外套口袋里抽了出来,没带手套的纤长手指在灯光下温盈如玉,男人看得心中一痒,正想调戏两句。只见她的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然后五指紧紧一抓。那男人自觉得脑袋一阵发凉,那忽如其来的不适感,就像偏头痛一样一闪而过,他咧着嘴龇了一声,疑惑地望着阿秀,但是看阿秀已经收回了手,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他还以为自己今晚是在北风中吹得太久了。 顾宥真背着一个双肩包从宿舍楼里冲了出来,高兴地对阿秀说,“等久了吧,我们走吧。” 阿秀微笑着任凭他拉着自己的双手,全然没有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告知顾宥真的意思。 那男人心中得意的一笑,女人都是这样,两个命门,一个男人,一个孩子。就算这个姑娘有那么两下子,只要把她男朋友扣在手心里,她就翻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他得意地吹起了口哨,在这安静的夜晚显得特别的突兀又明显,他突然想起阿秀那支温润如玉的左手,心中痒痒的,故意从他俩身边走过。 顾宥真剑眉微凝,他敏锐地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的恶意。“他?” 顾宥真只说了一个字,就突然搂着阿秀往后一闪。虽然这个男人特意从他身后走过,但是就在他进入自己视线死角的时候,他感觉这个男人的手向他肩膀出手了。 那个男人没想到顾宥真动作这么快,他若 分卷阅读106 无其事地收回了自己落空的手,吹着口哨继续向前离开。 顾宥真望着他的背影,“这是什么人?” 阿秀低声在他耳边说,“一个欠收拾的人。今晚我不想坏了心情,且等到明天的。” 顾宥真皱眉,“如果我没感觉错,他刚才在我背后想向我出手。” 阿秀伸手在顾宥真肩头拍了拍,“他不是想向你出手,他是想偷你的头发。” “偷我头发做什么?”顾宥真不解。 “控制你的身体,然后用来威胁我。”阿秀望着那个人远去的背影,眼神有点黯沉。 明明是件糟糕的事情,顾宥真偏生从里面听出了甜蜜的感觉。“放心吧,就他那几斤重,我还真没放在眼里。” 阿秀笑了起来,不再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毕竟今晚也是个浪漫的夜晚,何必为了这等碍眼的鼠辈破坏了心情。 两人自然不会去什么教堂之类的地方,也不会故意为了看夜景而去找个高楼。要说夜景,回饭店看就好了,还不用吹风。 顾宥真带着她七拐八拐地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老馆子,虽然夜深了,馆子里满满的都是情侣,各个都喜笑颜开,气氛很欢乐。阿秀很喜欢这样的氛围,虽然吃不了那么多东西,还是点了一大桌,两人好好吃了一顿宵夜,这才回酒店休息。 顾宥真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阿秀还是盘腿坐在床上等他。不过今晚他穿的是自己带来的睡衣,所以倒是放松了很多。 谁知道阿秀表情认真地对他说,“脱了吧。” 顾宥真被吓一跳,“你要干吗?” 阿秀挑挑眉,“你说呢?” “别乱来,你还没满二十呢!”都是平安夜是**也,此刻顾宥真已经坐到床上了,他满脸通红,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昨晚刚做好的思想建设,总不能这么快的就投降了吧? 阿秀看他那个样子,不由得发笑,一把从背后缠住他,把他压倒在床上,“你想哪里去了,今晚那个不上道的家伙提醒了我一件事,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隐瞒我们俩的关系,但是万一有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要向你动手,我也是鞭长莫及。” 顾宥真被她压着侧身倒在床上,“放心,我的武术可不是不练的。” 阿秀直起身子,有点担心地看着他,“虽然如今的玄门里的人水平都大不如前,但是心性糟糕了很多。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六哥那年比赛就是个现实的例子。我在你身上得做点东西,不然我真不放心。” “好吧,你想做什么?” “画符。” “画符?”顾宥真心想身上多一块诡异的符文纹身好像也没什么,“画在哪里?” “全身。” “全身?”顾宥真愣了一下,脑补了一下自己从脖子到脚,全身黑乎乎的诡异条纹,感觉像头斑马,“这个不太好看吧?怪吓人的。” “这有什么不好看的,完全看不出来的。” “你不用墨汁和针吗?不是像纹身那样吗?” 阿秀坐在他腰上,开始扯他衣服,“这完全是两回事好吧。快脱。” 顾宥真只好脱了上衣,“这样就行了吧。” 清晰的胸肌和像打了暗影一样的腹肌,就这么无遮无挡,猝不及防地出现在阿秀眼前。阿秀咽了一口口水,“当然不行,一会腿也得画上。”阿秀一本正经地胡扯,心中暗想,早就想看看你的腹肌和人鱼线了,每次都遮遮挡挡不让看,今天看你怎么办。 顾宥真没办法,只好把睡衣的裤子脱了,但是里面的内衣裤,他打定主意,死活都不能脱。 睡裤和内裤的高度其实差不多,人鱼线只能看到个鱼尾纹,但是阿秀也是高估了自己的色胆,毕竟这么强烈的男色当前,她也有点抵挡不住,眼神不由自主地闪了开去,“你还是趴在床上吧。两手打开,掌心向下。” 顾宥真连忙乖乖地卧倒,按她要求摆好。 阿秀连忙深吸两口空气,定了定心神,两只食指从他头顶的百汇穴开始向下延伸。 顾宥真安静地躺着,只觉得随着阿秀的手指有两道温热的气息渗透进自己的皮肤下面,还挺舒服的。要不是阿秀还坐在他的后腰上,他几乎快睡着了。但是女朋友的手从头顶画到小腿,他就算是个木头人,呼吸也乱了。 阿秀的手指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体,等再度回到头顶百汇穴的时候,她对顾宥真说,“转个身,慢一点,不要离开我的手指。” 顾宥真从脸一直红到胸口,但还是听话地转过身来。 阿秀看了一眼,差点破功,“你拿个东西把眼睛遮上。” 顾宥真只能掩耳盗铃一般,伸手抓过自己的睡衣T恤盖在脸上。 这次阿秀可不敢坐在他的腰上了,只当没看见他的身体变化,屏息静气地继续自己的工作。 等她完工时,发现自己差点没憋气到晕倒,而顾宥真整个人红的像只熟透的虾子。 这个,实在有点尴尬啊。 阿秀有点发窘,可同时不知道为什么,只要顾宥真比她紧张,她就不紧张了,这种恶作剧的心态是怎么回事? 她猛地伸手在顾宥真的腹肌上掐了一把,顾宥真猛得弹了一下,强忍着才没跳起来,可还是忍不住问,“你好了没有?” 阿秀哈哈大笑,倒在一旁。 顾宥真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结束了?” “嗯。”阿秀倒在那里一点都不想动弹。 顾宥真看着她有点发白的脸色,心疼地不再说什么,伸手关灯,让她好好休息。 第73章 73 京城旧事 第二天一早, 陶道士和李同垣都来了阿秀的套房吃早餐, 顺便把白泽宇办公室的风水调整方案拿给阿秀看。 阿秀翻看着他们的风水调整和化煞建议,一边随口问了一句,“昨天那两个人后来怎么样了?” 陶道士据实相告, “那两个领头的人,一个想将房子卖回给白总,另一个却坚持不干,鼓动大家继续闹,希望白总能按现在的售价收回。结果互相产生了矛盾,出了展厅,两人在停车场吵吵了几句, 就动起手来。明明两个人本来一条心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就跟生死仇敌一样, 打得头破血流。旁边人都愣着了。白总他们也不敢上前, 生怕回头说不清楚, 不过报了警, 很快就被救护车拉走了。白总他们监控里面把事情的经过拍得很清楚,所以倒也没什么麻烦。白总千恩万谢的,说要给您再包个大红包,昨天要不是您事先提醒, 他少不得又得损失个几百万。” 顾宥真一边听着他们在说话,一边帮他们把餐车上的早餐摆好,好奇地问了一句, “发生什么了?这么惨?” 阿秀嗯了一声,“他家的展厅门开得方向不好,今年飞星二五临门 分卷阅读107 ,他家以前也不知道请没请风水师看,整个大厅里面红得像快要爆炸了,而且昨天申时又冲撞了,肯定要见血光。” 李同垣想了一晚上也没明白阿秀的化解之道,“那为什么先生你出手调整一下,就化掉了呢?” 阿秀对他很有耐心的解释,“主要是跟着白泽宇来的,我知道白泽宇的生辰八字,如果昨天白泽宇不在当场就作罢,但是他在当场,他就是主家,就像我们看紫薇时,先看主星一样。一个人要做什么重要的事情,最好看一下日期时辰,跟自己八字合的时辰,再搭配上衣服的颜色身上的配饰,往往能起到意想不到的辅助效果。白泽宇的八字,旺木喜水,撤掉红色,多布置青绿色、黑色、蓝色,会有旺主家气场的效果。改变大门朝向,用开在小方向的生门,可以化解掉来者的煞气。但是昨天那两个人也是跟申时冲撞,注定了有血光之灾,只要白总这边的人不出手,他们肯定会应在其他地方。这就是所谓的该来的一定会来。” 李同垣又问,“那白总是不是注定应该有这一劫呢?你帮他化了,他的这个劫数会应在哪里?” “应在破财消灾。”阿秀笑,“他已经砸了一千万了,又说要给我们包红包。另外,昨天他肯开口回收售出的房子,这个可不是包赚的交易,赚钱是日后的事,破财却是当时的事。所以都应在这里了。” “哦,那以后破财消灾这招可以常用啊。”李同垣觉得这招很好。 陶道士拿起汤匙就敲他脑袋,“现在的客人,都想只见财来,不到万不得已,谁肯破财消灾。你呀,以后还是先跟我通通气,不然客户都吓跑了。” 李同垣不敢还手,只能躲,嘀咕,“我已经长进很多了。” 阿秀看着他倆不禁莞尔。 顾宥真很好奇,问阿秀,“难道重要的日子都要看日期时辰吗?” 阿秀接过他递过来的早餐,“日期时辰服饰以及所在的方位,都会对人产生一定的影响。如果自己掌握主动权的话,还是看一下为好,但是也不能每天一睁眼都得算。比如说考试,难道日子、时间、座位不好,就不去参加考试吗?还是那句老话,该来的总会来的。” 早餐后,白泽宇安排车子来接他们,并且自己一早就等在了售楼处。 看见了顾宥真,他愣了一下,李同垣给他介绍了一下,“这是小先生的男朋友,顾宥真。” 白泽宇看着顾宥真,立刻笑容满面,双手欢迎,一口一个顾先生,喊得顾宥真都尴尬了,“白总还是叫我宥真吧,不用这么客气。” 白泽宇心想只要你家小先生能帮我解决问题,让我喊你心肝小宝贝也没问题啊。 阿秀道,“你这售楼处,主要是求财、防小人、保平安,我给你设一个五行聚财阵,你让人去买铜质的貔貅、龙龟、青龙、罗盘、铜葫芦和罗盘回来,要是11点之前能赶回来,我们就今天设阵,赶不回来,我们就明天挑个时辰设阵。千万别买所谓的古董,就买真材实料的东西就行,加持自由我来做,可千万不要画蛇添足。” 白泽宇二话不说,喊来助理吩咐了几句,不到半个小时,工地上来了一辆小卡车,后面拖了一车厢的摆件,经理自己先上去查看了一下,然后快步过来,“白总,小先生,我让人在报国寺和潘家园看了一下,把合适的都收回来了。” 这种财大气粗的做法看得陶道士好生羡慕,立刻赞口不绝。 阿秀不由得失笑,上前将那品相出众的挑了出来,自己画符入水,将几样东西清洗一番,又手绘了五路财神符。然后将售楼处所有的人都叫出屋外,打开门窗,等时辰一到,由白泽宇和经理两人亲自捧着,摆好阵法。阿秀无声的念了一段咒语,五行聚财阵便设置好了。 经理不知道是自己心理作用还是什么,他低声在白泽宇耳边道,“白总,你有没有感觉到好像人突然就精神起来了。” 白泽宇很高兴,只希望从今日起从这个泥潭里拔出脚来,生意蒸蒸日上,他大手一挥,“今天让大酒店做些好菜,送到这里,犒劳一下大家。小先生,走,我请你上北京最好的馆子搓一顿。” 阿秀笑笑,“这里是忙完了,可是这件事可没完呢。昨晚有人找上我,说是姓张,扛了京城第一风水世家的名号,让我转告你,给他一千万,再加上两套这个项目的单元,这事才算完了。” “什么?”白泽宇气坏了,“这是敲诈,到底什么人?” 旁边经理听着倒是若有所思,“白总,这个事我隐约听谁说过。当年开发商在开发这个项目的时候,两家争得很厉害,很是伤了和气。后来前头那位虽然拿到了项目,对手还是放话了,说绝不会让他有好下场。我们一直以为是气话,会不会真的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阿秀笑笑,“没事。我去会会他。晚上告诉你结果。” 白泽宇正色,“小先生,我跟你一起去吧,另外我再安排些保镖跟着你?” “不用。”阿秀指着李同垣和顾宥真,“有这两位中南海保镖在,只有我拿别人怎么样的份儿。老陶,你留下来,跟大家详细说一下日常的供奉怎么做,有什么禁忌之类的。” “哎。”陶道士满口答应。 “白总,还请你安排一辆车,我们找起这个人来,恐怕还要非上点功夫。” 白泽宇立刻就把自己的座驾派给阿秀了。阿秀也不着急,找了个馆子,好好吃了一顿。然后上车,掌心托着天罗,满京城地转了起来。 话说另一边,昨晚那个跟梢阿秀的人,睡到了中午,才迷迷糊糊地起来。他本不姓张,本名叫郭顺儿,是外地来北京的一个混混儿。十年前,他刚来北京,人机灵嘴甜腿也勤快,在六里桥一带做闲帮,时常帮着常年在六里桥给人算命的一位张瞎子跑跑腿,张瞎子跟他处了两年,觉得他人不错,就收了他当义子。张瞎子无儿无女,年纪大了,心地也软了,就把自己会的尽数教给了郭顺儿。三年前,瞎子就过世了。临死前,张瞎子告诉了郭顺儿一个秘密,他本是京城第一风水世家张家子弟,因为当年被人重金所诱,偷了张家的禁忌之物,给人做了关目,害得别人家破人亡。后来被张家发现了,废了一双眼睛,给逐出了家门。瞎子临死前长叹,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将当年自己糊涂做下的那个关目都细细说给郭顺儿听,希望郭顺儿有一日能帮他收拾这个烂摊子,他在九泉之下,也好安心,为此他还将自己所有的财物都留给了郭顺儿。 可惜张瞎子死后,郭顺儿手里有了钱财,又没人看管,心性渐渐就歪了。他继承了张瞎子在六里桥一带摆算命看风水的摊子,可惜他一来瞧不上老百姓手里的那点小钱 分卷阅读108 儿,二来有了钱了脾气见长,生意是一日坏过一日。即便是给人下套,贼喊抓贼,也是时灵时不灵的。日子入不敷出,渐渐就困窘下来。有一日,他路过那个项目时,发现居然白家接手了,心中大喜。别人不知道这个项目的问题在哪里,可是他知道啊!这要是帮白家化解了这桩风水案,这就是他咸鱼翻身,走上人生巅峰的开端啊。 反正他也没什么正事,就时常在那工地和售楼处附近转悠,希望碰上能说话的人,装神弄鬼一番,然后狠狠宰白家一笔。其实白泽宇一开始还没往风水这方面考虑,倒是有一次无意中撞上了郭顺儿,心里才开始有了这个想法,这才有了后来一系列的事情。 第74章 74 京城旧事2 但谁想到, 白泽宇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阿秀, 当天阿秀在工地上烧箱子的时候,他在远处看得目眦尽裂,恨不能将那十二个箱子全都抢下来。阿秀这哪是烧得箱子啊, 这烧得是他大好的钱程啊。所以他一直在售楼处外面转悠,看到阿秀单独打车走了,这才悄悄跟上,有了昨晚那一幕。 郭顺儿昨晚回来之后,喝了点小酒,自己一个人越想越美,那姑娘年纪不大, 阅历有限,只要把她男朋友捏在手里, 说不定人财两得。只是她那男朋友好像身手不错, 得想个办法, 弄到他的头发或者血液什么的, 先把他控制住了, 然后……嘿嘿,郭顺儿酒劲上来,笑着睡过去了。一直到今天中午才迷迷糊糊地爬起来。 他现在住的是独门独院,还是张瞎子留下来给他的, 他一个人也懒得开火,草草地裹了衣裳,就准备出门去小馆子里吃顿午饭。 一开院门, 就看见两个大高个站在门口,哎,这个不是那位美女的师兄吗?还有一位是她的男朋友,他们怎么找到自己的?哎吆,那后面站着的就是那位小美女。 郭顺儿人还有点不清醒,眼皮耷拉着,“吆,美女,这才一夜没见,这么着急找哥哥我啊?” 顾宥真跟李同垣的眼神顿时就跟看个死人差不多,可惜郭顺儿一颗色胆全系在阿秀身上呢,“怎么着,这一大早就来找我,白总答应我的条件了?” 阿秀笑笑,“来者是客,把我们挡在门口说话,也不是个事儿啊,我们进去说话吧。” 郭顺儿见她笑容可亲,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心里更有底了,不禁暗自乐开怀,心想你们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把箱子烧了又如何,如今还不是被小爷几句一吓,什么都得顺着小爷来。今天无论如何得加把劲,把这事给定喽。“进来吧,进来吧。” 顾宥真努力抑制着自己的脾气,以他对阿秀的了解,虽然她看起来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平日也总是乖巧柔顺得像个古代大家闺秀,很少跟人耍嘴皮子,但两年前,她在体育馆对那个黄毛色狼动手的狠劲儿他至今记忆犹新。就当这个家伙投胎的等待时间长了一点好了。 三个人步入了郭顺儿的院子,阿秀一眼扫过,这个院子本是不错的,偌大的院子用的是上好的尺宽青砖铺地,这物件,即便是北京一些老宅子都难见了,院子中还有口陈年的井,可惜井盖上已经堆满了杂物,满院花草都已经死透了,这个郭顺儿连收都没收,就扔在那里。 二十四天星解中有云,銮驾阶前癸水工,文武排来付球琳,家吉正好歌清白,劫男不吉事事侵。 阿秀心中感慨,明明一座好宅子,坐在这么个小人手里,白瞎了。 郭顺儿看她打量地仔细,心中得意,“美女,哥哥我这宅子不错吧,这可是我家过世的老爷子亲手布置的,旺山旺向,全京城都难得找出几套来。” 阿秀心想,的确旺山旺向,可惜不旺你,有什么p用!她也不跟他生气,“有句话说在前头,今天你要是跑了,我只在张家等你一个小时,过期不候,生死就全凭天命了。” 郭顺儿看她笑语妍妍的,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从骨子里发毛,他把脸一冷,“吆,怎么着,以多欺少?嘿嘿,当哥哥我是吓大的,我今天要是在这宅子里出了事,你知道你们这一路过来,有多少摄像头吗?” 阿秀扫了一眼他那外厉内荏的样子,“放心,今天他俩都不会动手的。有什么地方可以坐下来说话。”说完她也不等郭顺儿搭话,直接推开了正屋的门,里面一股浊气涌了出来,阿秀忍不住倒退了两步,实在有点忍无可忍地看着郭顺儿,“能把一块风水上佳的住宅给住成了猪窝,我不得不佩服你。” 顾宥真往里面看了一下,进去拎了一张椅子出来,“虽然外面冷点,最起码外面还能待人,你就坐在外面吧。” 阿秀瞧瞧那椅子,居然是红木的,“看来你家老爷子还真是有点家当。”然后她把椅子往太阳下面挪了挪,很舒服地坐了下来,“同垣,你和宥真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他家老爷子留下来的东西。” 郭顺儿就是再笨,也看出来这三人来者不善了,“你们什么意思,入室抢劫?” “不,”阿秀笑,“你昨晚不是开价一千万吗,我也得知道你值不值这个价啊。” 郭顺儿狠劲儿上来了,乘着顾宥真和李同垣进了屋子找东西的当儿,他低声对阿秀说,“小妞,做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今天只要你们不把我弄死,我日后就不会放过你们。就算你有两下子,你男朋友可逃不了。” 阿秀靠在官帽椅上,“哦,看不出你还有两下子,来,不用等日后,宥真,来一下。”她在闻言出来的顾宥真的肩头找了一根落发给郭顺儿,“我们都在这儿呢,他的头发也在你手里。今天我也不拦着你,只要你能在他身上做得了关目,我今天立马走人,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双倍奉上。” 郭顺儿阴阴一笑,“这可是你说的。” 阿秀点头,“对,我说的。” 郭顺儿去了侧屋,开了一个柜子,从里面掏出了一些物件,将顾宥真的头发泡在了一瓶颜色诡异气味极其恶心的液体里,闭着眼睛嘀嘀咕咕地念着咒语。他知道此刻不是下咒的好时辰,但是胜在距离近,影响应该超过远距离施法。咒语念完,他用东西捏起顾宥真的头发,侧头冲着阿秀阴测测地一笑,伸手将那头发放到了一根点燃的蜡烛上。 按理说,头发近火,立刻就燎着了,这是这根头发跟铁丝做的一样,好半天才烧了起来。郭顺儿嘿嘿一笑,很是得意,心想,居然还有这样的蠢人,自投罗网的。 阿秀的脸上一点担心的意思都没有,她侧脸问顾宥真,“有什么感觉吗?” 顾宥真静静地感受了一下,“那些地方刚才好像有点发烫,一下子就没了。” “嗯。那就对了,你记着这种感觉,以后但凡有人对你下降头、做关目, 分卷阅读109 基本上你都能感觉到类似的感受,要么发烫,要么发寒。你要是感觉到了,立刻跟我说。” “我知道了。”顾宥真记下刚才的那种异状,看看郭顺儿,“要我收拾他吗?” 阿秀摆摆手,“不用,你去帮同垣的忙吧,我还有事问他。” 郭顺儿瞪着顾宥真离开的身影,眼珠子瞪得快掉出来了,怎么没用?这招百试百灵的!“他……“怎么回事,还没等他出口,他身后的蜡烛猛然爆出一团剧烈的火花,砰得一声炸开了,郭顺儿被气浪拍得直接跌出了屋外,而屋里的东西被炸得稀巴烂。 郭顺儿摔得头晕目眩,回头一看,差点没吐血,这些被炸碎的东西,都是他吃饭的家伙,没了这些东西,他还怎么给别人下套啊,有些东西,有钱都没地方买去。“你……”他转头死瞪着阿秀,“贱人,是你搞得鬼?” 阿秀站起了身,走到他旁边,伸手在他头上拔了一撮头发。郭顺儿疼得龇牙咧嘴,一下子从地上窜了起来,伸手就想去拗阿秀,可还没碰到阿秀的外套,就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了。 阿秀从一旁的花盆里折了几根枯枝,也不知道她怎么弄得,三两下,就把郭顺儿的头发和枯枝给绑在了一起。她捏在手里向郭顺儿晃了晃,郭顺儿定睛一看,只觉得那玩意儿像个幼儿班小朋友画的简笔小人,头手腿俱全。 阿秀朝他笑笑,笑容甜美的简直能去拍杂志封面,“来,把昨晚的话都再说一遍。都多少年了,除了几个白痴以外,还从来没有一个玄门的人对我敢说这个话。我这一身的手段对普通人不好意思施展,好像都忘得差不多了。难得遇上你,来再说一遍,我也好心安理得地复习一下当年的功课。” 郭顺儿被她那好奇又期盼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你想干什么?” 阿秀一低头,伸手就把那个枯枝小人的手臂给折了。 “嗯~”郭顺儿一声惨叫被诡异地闷在嗓子里,然后他发现自己的左臂已经折成了跟那个枯枝小人一样的幅度。 阿秀嘀嘀咕咕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只有郭顺儿能听见,“我跟你说话呢,你走什么神啊,我让你把昨晚的话都再说一遍,你没听到啊?” 郭顺儿从嗓子眼里挤出了几个字,“贱人,你敢这么对我?” 阿秀咔嚓一声,又掐断了小人的腿。郭顺儿这下子什么声音都发不出了,他两眼一闭,疼得冷汗像雨一样下来。 阿秀挑眉,“刚才不是还一口一个哥哥,喊得挺亲热的吗?我昨天晚上就跟你说过了,我哥哥不好当。你瞧,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连真话假话都听不出来呢?” 郭顺儿疼得五官扭曲,眼泪鼻涕一起下来。阿秀折断的是枯枝小人的同一侧,所以他一侧身体完好的站着,另一侧身体已经变形了似的,像挂在那完好一侧的身体上,说不出的恐怖诡异。 第75章 75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阿秀轻声细语地问他, 好像怕吓到他一样。 郭顺儿一个劲儿眨眼。 “那你说吧。” “女侠, 祖宗。是我狗眼看人低,有眼不识泰山。只求女侠饶过我这一次,我日后一定洗心革面, 重新做人。” “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有心悔改,也不枉我今天特地走了一趟。” 阿秀说完看着他,脸上一副阿弥陀佛的表情,郭顺儿心中一喜, 正要说话。阿秀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你觉得我会那样说吗?” 郭顺儿刚热乎了一点的心头一片冰凉。 阿秀从旁边折了一根细细的枯枝, 在手中颠了颠, “一般高人吧, 都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蠢样。就算是我, 有时候也是那一副蠢样子, 但那也是没办法。实在是不太好意思太跟普通人去计较,你说我要是跟那些人咬来咬去,纠缠不清的,多丢份儿啊。可你就不一样了, 不管道行深浅,跟我也算是同行。我对你出手,可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你瞧瞧你那一屋子东西, 给人做关目、下魇子都没少做吧?” 郭顺儿呜呜呜的直摇头。 阿秀举起树枝就抽在他胳膊上,郭顺儿唔得一声,眼泪就下来了。 阿秀挑眉道,“你以为我是警察办案啊,难不成我还要证据。你也不拿个镜子照照,瞧瞧你那脸上,福德宫都黑成什么样了?烂心烂肺的事情,你要不是做绝了,能成那样吗?” “还有,我说话呢,你好好听着。瞧你这么大个人了,不会说话,难道还不会听话吗?我刚才说到哪儿了?啊,说到高人!其实我最不习惯扮高人了,想揍就揍多痛快啊。像这样……” 阿秀手里的小树枝抡得像小鞭子一样,嗖嗖的,“叫你一口一个哥哥,还敢喊我贱人,说什么我趟了你的道,你算哪条道上的?跟我讲道上规矩,还敢拿我男朋友来威胁我?还敢占我便宜。哼,我天天想见你,你敢见我吗?” 郭顺儿疼得都没个人样了,别看那小树枝细的跟个牙签似的,可抽在他身上,那简直比烧红的烙铁鞭子还厉害。刚开始他还想硬挺着,可是两下子之后,已经痛哭流涕,悔不当初,早知道你是这么个女魔头,我情愿去恐吓你师傅也不去恐吓你啊。难怪道上人都说,一是女人不能惹,二是看起来像孩子的不能惹,自己真是终日打燕被燕啄了眼睛。 阿秀昨晚就想收拾他的,一来地点不合适,二来,难得的平安夜,她不想破坏气氛。所以这会儿,拿着小树枝净顾着自己痛快了,可怜了郭顺儿从小打大也没受过这个罪。 李同垣跟顾宥真正在屋里翻看着有什么风水或者阴私的东西,他俩听到阿秀在院子里发作郭顺儿,不过从窗子一看,阿秀也不过拿根小树枝在抽人,同时心想,女孩子真是太手软了,那树枝抽在身上能多疼。 阿秀抽了个痛快,觉得心里的恶气清了个空,这才重新做回椅子上,“来,说说吧,白家的那个项目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说,那是你埋的,就你这么点道行,那些个箱子,哪个都能把你消亡成一堆臭水。” “我说,我说。”郭顺儿将师傅临死前告诉自己的秘密如实转告。 阿秀听得直摇头,“结果你不但没有按照你义父说的,去帮他收拾了这个残局。反而还想着借着这个残局敲砸白家一笔。活该你义父也是报应,要是当年他眼没瞎,肯定不会吧这事托付给你。” 郭顺儿苦苦哀求,“大小姐,你看看,我这日子也是快过不下去了,不然也不会想到这个歪门邪道上。我说句心里话,我要是能有您这手段,肯定也不干这事了。”他只会干更赚钱的事。 阿秀正想说你这话能骗得了谁,突然觉得门外有动静,手掌一捏,那个枯枝小人顿时被她捏 分卷阅读110 的粉碎的散落在了地上。 郭顺儿立刻觉得手臂跟腿都不疼了。可即便这样,他也不敢乱动,可怜兮兮地站在原地。 门口这时就有人敲门,一个大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郭顺儿啊,你没事吧?我怎么听见爆炸的声音呢,是不是你家的啊?” 阿秀瞟了他一眼,“还不去开门。” 郭顺儿连忙用袖子在脸上囫囵两把,跑去开门,“哎,大妈,对,是我家,刚才不小心把个东西给炸了。” 门外的是居委会大妈,平日对人憎狗嫌的郭顺儿也看不顺眼,要不是怕出了安全事故,她也不愿意上门。不过这么客气的郭顺儿她还是头一次见呢,大妈狐疑地看了看他,“你确定没事。” 郭顺儿眼睛一转,“那什么,我朋友来,想招待一下的。我这正准备出门去拎点吃的回来。我俩一起走。”说完,他顺手就把门给带上了,一手掺着大妈,脚下生风地跑了。 顾宥真听到动静从屋子里出来,“让他跑了?” 阿秀笑笑,“没关系,一会还得见面。你们找到什么了吗?” 顾宥真道,“我不太认识那些东西,不过同垣脸色不太好。” 阿秀走进屋里,他倆刚才已经开窗通了风,这会屋里才勉强能进人。墙上挂了一个玻璃框,里面有个拄拐棍的老头和郭顺儿的合影,估计就是张瞎子。阿秀道,“你帮我把那张照片拆下来。” 李同垣听见她的声音,从里屋探出头来,“先生,你进来看一下。” 阿秀进去一看,整整一面墙,都是各种阴私物件,多数诅咒人家夫妻离心的,方便小三插足的。还有些开桃花之类的。甚至还有些木偶小人,贴着八字扎着针的。 阿秀看得眉头紧锁,“这个家伙,真是烂透了,死不足惜。”她最是见不得这种懂点玄门手段,却用来谋财害命毁人福祉的阴私事。 她让李同垣和顾宥真将这些东西搬到了院子里,化解了之后,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而郭顺儿拿着居委会大妈当挡箭牌,脚下生烟,走为上策。他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钱包,还好身份证跟银-行-卡都在里面,他且出去躲上一段日子。那个诡异的小妞总不能守在自己家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反正他知道她男朋友在哪里,即便自己不出手,找几个混混也打折他的四肢,无论如何也得把这口气给出了。 郭顺儿气哼哼地往回撇了一眼,呸呸了两口,顺着背夹小道,快步往前走。 突然他只觉得脑门一凉,像偏头痛的感觉一闪而过。他脚下一停,狐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这是怎么了。刚才那个枯枝小人,已经被那姑娘捏碎了。应该没有妨碍了吧?他的心陡然提了起来。这时,突如其来的剧痛从他脑袋的深处往外钻。 啊!郭顺儿闷吼一声,抱着着自己的脑袋就倒在了地上,他感觉自己就像被上了紧箍咒的孙猴子,疼得抓心挠肺,无处解脱。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还是那个诡异的小妞做的手脚? 郭顺儿为了怕阿秀追上来,特地挑的偏僻无人的小巷子走,此刻他就是疼死在这里,收尸恐怕都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郭顺儿疼得到处乱滚,两脚在地上乱踢,十指几乎都扣进了头皮里面,都无法缓解分毫…… 五分钟之后,那样剧烈的疼痛,突然消失了。郭顺儿瘫在地上,满身冷汗望着天空,他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想起阿秀昨晚对他做的那个动作。 她的手伸在空中画了一个圈,然后五指紧紧一抓,他当时就感觉到有点偏头痛发作的感受…… 而且她今早一进门的时候,就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话,“今天你要是跑了,我只在张家等你一个小时,过期不候,生死就全凭天命了。” 郭顺儿真的哭了,他还以为自己技高一筹,原来人家早就什么都算好了。一个小时,只有一个小时。是活活疼死,还是回去认罪受罚赌一线生机…… 郭顺儿咬着牙关、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往大路边跑,拦着一辆出租车,就说了个地址。 不多一会,头疼再次发作了。司机被他吓了一跳,“不然我拉你去医院吧。” “不用,不用。”郭顺儿惨白着脸,“我这是偏头痛,老毛病了,我赶紧去这地方有急事,师傅麻烦你快点。” 这一阵子的疼痛又过去了,郭顺儿喘着粗气瘫在出租车后座,突然想起张瞎子临死前那悔恨的表情,“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啊。” 难道,他的时辰终于到了吗? 烧完了郭顺儿院子里的腌臜东西,阿秀也离开了郭顺儿的宅子,直接往张家去了。 不过,司机送到了地方之后,她倒是嘱咐顾宥真先回酒店,毕竟这事玄门里面的事情,顾宥真还是不太适合插手的。 阿秀以前没有听过张家的名号,这个所谓的京城第一风水世家的称号还是从郭顺儿的口中听来的。不过在张家老宅门口一看,阿秀暗自点头,刚才郭顺儿的那个宅子其实风水格局就不错,而这个老宅子,风水更是上佳,主人丁兴旺,家和宅顺。求财与求名都放在次一等考虑,光是这份用心和态度,让人就觉得不错。 第76章 76 李同垣上前敲了门, 一会, 就有一个人来应门,“你们找谁?” 阿秀问, “请问这里可是张家?” 那中年人打量了一下阿秀,对阿秀的面相留了意, “是张家,不过两位要找谁呢?” 阿秀示意李同垣,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拜帖,“我家先生,N省小南山阿秀, 特来拜会。因素未谋面, 也未曾打过任何交道。只是有些事情跟这位相关, 所以还请转告。”李同垣说完,将压在拜帖下面的那张照片抽了出来。 中年人低头一看, 那照片里的瞎子, 脸色顿时一懔, “不知您家先生现在哪里?” 李同垣伸手一示意阿秀, “这位就是我家先生。” 那位中年人有点儿惊讶,但是他刚才看阿秀的面相就觉得很不寻常, 所以只是态度更加客气一些,“两位还请进来, 稍坐片刻。我这就进去通传。” 中年人将他俩请到了大四合院的南房客厅,沏了一壶茶,方才离去。 阿秀点点头, 于细微处见真章,如果此人只是张家的一名普通家人,便能由此风度,张家倒也名不虚传。 能将南方改成客厅的四合院一般都是大四合院,阿秀品着茶,慢慢端详着屋内的摆设,中堂有一幅九九消寒图,没有落款,梅花也不过点了数朵,颇有意境,临窗的多宝阁上青花瓷的笔洗里用雨花石盘了一头水仙,金黄色的花朵散发着优雅的香味。 阿秀心中倏然一动,有道是不动不占,不因事不占,她今日看到这寻常的景象 分卷阅读111 竟然心中有感,岂不怪哉。阿秀于是伸出手指掐了一卦。 入屋见一人,画上梅花有九十九朵,墙角水仙只开四朵……这个卦象。阿秀暗自一愣。 这时,门帘掀开,一位老者拄着拐杖迈步进来。 阿秀抬眼一望老者的面相,神色中未免闪过一丝惋惜。 老者刚才在窗外就看到她掐指在算,此刻看见自己第一眼又面露惋惜,心中又惊又赞,试探地笑问道,“小友看我这水仙入神,可看出什么来了么?” 阿秀站了起来,给老者行礼,“花开如此,花亦有数,人亦有数。” “不知何解?” “入门有一男见客,一为乾,为上卦;梅花九九,水仙有四,除四余三,卦中三乾金,二巽木……”她推算出来的竟然是棺材,她正稀奇这卦象应在何处,这老者就出来了。 老者点头赞叹,“很久没看到这么年轻的精通梅花易数占者了。莫非小友就是小南山阿秀。” “正是在下,冒昧前来打扰,还不知老先生称谓?” “老朽张洞祉,恬为张家年纪最长的人,不过看小友方才的表情,应该也算到这卦象应在了老头子我的身上,我这把老骨头也撑不了多久了喽。”张老爷子呵呵笑,丝毫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方才那位给阿秀他们开门的中年人闻言色变,“老爷子,您怎么不早说?” “呵呵,寿数这等出生便定下的东西,有什么可说的。我们给人看了一辈子的风水,算了一辈子的卦,如果连这点都看不开,还不如转行去当医生好了。天天跟阎王爷抢生意。”张老爷子开玩笑道。 “张老爷子如此豁达,实在佩服。”阿秀看了他的面相,其实心中就明白了,此人福德宫极深,必定是常年行善积德的善果,即便寿数不长,临终之前,也必定无病无灾、心宽无碍,走的时候也是毫无痛苦,乃是五福之中的善终。 “哎,客气话我们就不说了,方才看了那张照片,看来小友是为照片中那人而来。” “正是。”阿秀就将白家请她来京,以及之后的一些事情,挑重要的说给老爷子听。 当听到张瞎子竟然将那十二个箱子埋入大楼,张老爷子气得一拍大腿,“这个孽障。不知那十二个箱子想在哪里?” “被我烧掉了。” “烧掉了?”张老爷子很是惊奇,“小友可曾看过这十二只箱子里装的东西。” 阿秀点头,“我看过了。” 张老爷子更惊讶了,那十二只箱子,是张家历代给人看风水时,无法收服的一些僵尸和极阴极邪之物,毁又毁不了,放任不管又恐伤及无辜,所以才将它们镇在一处地方。没想到被家中不肖子弟给偷走作恶。“不知小……先生是如何能烧得了的?” 张老爷子此时很是谨慎,这十二只箱子一直是张家的心头大患,就是因为想了所有办法都毁不了,又不能乱丢,所以一直是头痛又警惕,生怕哪天出事。可是张家历代都搞不定的东西,这位姑娘轻飘飘一句烧掉了,他实在难以置信,如果说一把普通的大火能解决问题,张家早把那些东西烧掉了,哪里还等到今天。 阿秀笑而不答,“您就放心吧,那些东西的确是烧掉了。不过今天我上门,主要是为了照片中的另外一个人,郭顺儿。”她将郭顺儿和张瞎子的渊源讲给老爷子听,“这人心术不正,积恶难改,就他现在所做的坏事,足够死上好几回的了。但是他的一身本身尽得自张家,所以我今日登门就是想将他交由张家处置。” 张老爷子也未想到张瞎子被逐出家门后,居然还留了这个祸害,一听郭顺儿做的那些事,不由得摇头,“真是家门不幸。当年出了事后,我家那个不肖之徒死活不肯说出箱子的下落,我们一气之下,便按族规废了他的眼睛,将他逐出家门,从那之后也不许人接济他。其实这样说起来,也是我们张家没有做到监管的职责。不知道这个郭顺儿现在哪里?” 阿秀道,“应该快到了。” 她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中年人很惊讶地看了阿秀一眼,忙出去开门。只听一阵跌跌撞撞的脚步声传来,郭顺儿脸惨白如金纸一样,进了门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一般。 张老爷子一愣,“这是?” 阿秀端着茶抿了一口,一副高人做派,跟之前抡着小树枝抽人的生猛样子判若两人,“他就是郭顺儿。” 郭顺儿大气都不敢出,匍匐在地上。 阿秀道,“郭顺儿,昨晚你去找我时,跟我说你姓张,出身京城第一风水世家,可有这事?” “有。”郭顺儿丝毫不敢迟疑,那紧箍咒的威力他宁愿死也不要再体会了。 “你说要白家再出一千万现金,两套房子,逢年过节孝敬,可有这事?” “有。” “我今天在你家还找到了不少东西,你自己都干过什么,一一交代了吧。” 郭顺儿不敢隐瞒,立刻将平日里自己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的交代的一清二楚。 老爷子气得恨不能举起拐杖抽死他,这个郭顺儿行的这些缺德恶事虽不是张家指示的,可这身作恶本事来自于张家却是丝毫不假,难怪阿秀今日找上门来,拜会是假,委婉地请张家收拾残局是真。也亏是阿秀行事委婉,要是换了个交情不好的同行,张家这个脸可真的被踩到泥地里去了。 老爷子一拄拐棍,“通知下去,开戒堂。” 那个中年人一愣,立刻正色退了下去安排。 郭顺儿并不知道开戒堂是干什么的,但是即便是如此,他仍然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张老爷子看得心生疑惑,本来郭顺儿犯了玄门忌讳,不逃就已经很奇怪了,如今听到要开戒堂,仍然吓得像鹌鹑一样,动都不敢动,更别提反抗,这样出乎意料的表现,除非是他知道如果反抗,会有更严厉的惩罚在等着他。 张老爷子现在不敢称呼她为小友了,反而也跟着李同垣称呼她,“阿秀先生,不知道这个郭顺儿为何会如此乖乖听话。” 阿秀放下手中的茶碗,手轻轻一抬,在空中一抓。郭顺儿立刻抖得如筛糠一般,要紧牙关,抱着脑袋满地打滚。 阿秀手一松,他已经瘫在地上,只有喘气的份儿了。 张老爷子毕竟见多识广,他思忖了许久,试探的问道,“阿秀先生,如果我没有看错,你这一手,似乎不是道门的手段,倒有点像……”巫门手段。最后两个字,他没有出口,毕竟这类的手段别说通宵了,便是见过的人也不多。他还是年轻时,在西边一带见过。 阿秀笑笑,不置可否。 张老爷子再一想,忽然就明白,“没想到阿秀先生竟然身兼两家之长,难怪能帮我张家解决了心头大 分卷阅读112 患。多谢。”张老爷子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向阿秀行了一礼。 阿秀忙道不敢,“我也是适逢其会,顺手而为。不值得老先生如此慎重。今天前来拜会,本就十分莽撞,难得老先生如此客气,还请有空时,前往我小南山做客。”今日一行,她的目的也达到了,开戒堂是张家的事,她还是见好就收,不要插手为好。 张老爷子听出她告辞的意思,也不挽留,只是特地询问了她所在的酒店,然后亲自送她到大宅门口。此时因为要开戒堂而匆匆赶回的张家人都陆续回来了,一看见自家老爷子如此慎重地送一个年轻的姑娘出门,而且行的是平辈的礼,都大吃一惊。忙跟在老爷子身后,一起送阿秀和李同垣上车。 阿秀走后,张老爷子回到了正厅坐下,思忖了很久,对那一直服侍自己的中年人道,“你去库房挑几件重礼,亲自给阿秀先生送过去。另外,那位委托的事情,你问问是否解决了,若是还没有解决,不妨将阿秀先生介绍给他。这样,既为他解决了麻烦,也送了位贵人给阿秀先生,一举两得,大家都好。另外,将明年风水大赛的邀请函也送一份给阿秀先生。她年纪小小,行事却如此老练,又兼通道巫两门,着实难得,日后即便是我走了,你们也要小心维持这份善缘。说不定日后……” 老人说到这里,即便是心态再豁达,也不免唏嘘起来。 第77章 77 阿秀回到酒店时, 白泽宇正在她的房间里跟顾宥真在聊天。 今天阿秀离开之后, 他心里也一直七上八下的,生怕再有波折, 听说司机汇报说顾宥真先回了酒店,他就非跟着陶道士一起回了酒店。要说原来他对风水这东西还敬而远之, 这两天下来,他都恨不能把阿秀扛在脑后, 时时佛光普照才好。 阿秀不待他开口,“你放心吧,事情摆平了。” 白泽宇瞬间心情大好, “小先生, 今晚无论如何, 给我这个机会好好招待一下。” 阿秀摇摇头,“一会儿只怕还有事情, 这顿饭还是吃不上。这会儿还有点时间, 跟你说说明年的注意事项。” 白泽宇立刻全神贯注, 特地拿了笔将阿秀所讲的一一都记了下来。顾宥真头一次见阿秀给人批运程, 觉得挺有意思,也坐在旁边听。 阿秀就将白泽宇明年大概那些月份比较顺利, 哪些月份会有口角或者小疾都详细告诉了他。“尤其是三月,廉贞化忌在迁移宫, 出门必见血光。” 白泽宇听了吓了一跳,“要如何化解。” “就不出门呗。”阿秀笑。 顾宥真觉得挺有意思,“如果人人都提早知道了, 是不是都可以提前避免了?” “当然……”阿秀朝他笑笑,“不是。该来的总会来的,廉贞化忌在迁移宫,必有血光之灾,但是如果硬顶着不出门,这个劫一定会落在其他地方。反正肯定造成损失。这是你命中自带的,跟受他人波及而产生的劫数的不同,像这样的,我建议抗过去,多少损失,认了就是了。硬性化解,容易产生了更大的变数,反而不好。但是你心里有了这个准备,到时会更心平气和些。有些跟头反正要摔,那就摔得潇洒点吧,想开点啊。” 白泽宇有点哭笑不得。正要说什么,门铃突然响了。李同垣站起来去开门,只见门外站的就是张家的那位中年人和另一位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李同垣忙请他们进来。 那位张家人很是恭敬地转达了张老爷子的谢意,他虽然把缘由说的含糊,但是奉上的礼物却一点都不含糊,一个锦盒里装的是一节一尺长的木头,盒盖一开,一股幽沉的香味就悄然散开;另一个盒子里装得是一块巴掌大未曾琱琢的翡翠;还有一个盒子里装了三支毛笔。 阿秀对礼物很满意,那木头是千年的死沉,极为难得,在巫门中有大用,是拿着钱也买不着的;而那三支毛笔,也是有来历的,用来给李同垣和陶道士画符再适用不过。倒是那翡翠,恐怕市值少说也得数百万。她觉得有点烫手。 阿秀想了想,“老爷子实在是太客气了,这两样我收下了,只是这翡翠价值太高,无功不受禄,我若收下,未免心虚,还请收回去。” 张家人很客气地说,“阿秀先生客气,这石头再贵重,不过是个物件。我家老太爷一来是表示感谢,二来还有一件事情相托。” “哦,请说。” 张家人抬手介绍同行地那位,“这位徐向南先生的祖父,跟我家老太爷是多年的好友。他的兄长在三年前突然瘫痪了,多方求医,我家老太爷也亲自上门看过,却一直找不出问题所在。而且老爷子推算过,他命中并没有这个劫数。怀疑是被人动了手脚,却一直查不出原因。阿秀先生身兼两门所长,如果有时间,还请移步一看。不管能不能化解得了,我家老太爷都万分感谢。” 徐向南并没有多说话,而是很是慎重地站起来给阿秀深深地鞠了一躬。 阿秀笑笑,“也罢,承蒙老人家看得起我,不因我年轻怕我误事,我就走这一趟。” 徐向南其实心中有些矛盾,张老太爷亲自推荐的人,按常理论,应该是信得过的,但是这几年,他家除了张家人也请了一些其他所谓的“高人”,风水是调了又调,却丝毫不见效果。而如今这姑娘这么年轻……算了,死马当做活马医吧。他心情有些急切,也顾不得其他,腆着脸问阿秀能否立即就去。 阿秀跟顾宥真说一声,白泽宇这才从徐向南的脸上收回了惊讶的目光,“小先生放心,晚上自有我照顾小顾先生。”他不敢多说什么,如果他没记错,这位徐向南的兄长在几年前可是位了不得的人物。 阿秀带着陶李两人,坐了徐先生的车,径直去了徐家。徐家在郊外,离市区很远,他们一直开到晚上七点多才到。 徐家的别墅很大,从外门经过庭院再到别墅,汽车居然也慢行了好几分钟才到。 阿秀下了车之后,只是随便地望了两眼。徐向南很奇怪,“小先生要不要我陪着四处转转?”以往不管哪个风水师过来,都得前后左右,拿着罗盘仔细测量一番。 阿秀摇摇头,“不用了。这个别墅地风水极佳,而且张老爷子也来看过,就说明,问题多半不是出在别墅上。请问你兄长是否方便与我们见面。” 徐向南也不多话,“这边请。” 进了徐家别墅大厅,徐家人应该早已得了消息,一位美妇正陪着一位银发老妇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只是那美夫人虽然打扮地往端庄上面靠,显得成熟,但实际从脸庞上看,也不过三十出头。 双方一照面均是一愣。 老妇人是惊讶阿秀年纪如此年轻,而阿秀却是盯着那美夫人看 分卷阅读113 了又看。 徐向南上前介绍为两边介绍,原来,老妇人是他的母亲,美妇人却是他的嫂子延春华。 阿秀客气了两句,这时室内的电梯门打开,佣人推出一位男子来。 阿秀第一眼就觉得这人挺眼熟的,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陶道士也是一愣,这位不是徐向东吗,几年前政坛上最闪耀的一颗星啊,难怪怎么突然销声匿迹了呢,原来原因在这里。可是这个场合,他又不方便跟阿秀说明。 阿秀倒是不在乎他是谁,只是从面相上看,此人应该身处高位,少说也是一方诸侯才是,怎么会落得龙游浅滩的困境。 老妇人报了徐向东的生成八字给她,她掐指一算,徐向东的运程里面,的确没有这个劫数。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人做了手脚。 “请问徐先生,当时出事前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情?”阿秀问。 徐向东一张标准的国字脸,虽然消瘦,但是威严不减,但是开口,倒是比沉默时显得容易亲近些,“三年前,我前往南方监督抗洪救灾,难免风里来雨里去的,回来之后,刚开始只是觉得酸疼,但是后来就渐渐失去了知觉。” “什么都感觉不到?” “什么都感觉不到。不管是冷热水,还是针灸按摩,什么都感觉不到。” “我能不能看看你的腿。”阿秀问。 佣人得到徐向东点头示意后,忙上前撩起他的裤腿。三年不动,虽然有按摩师每日按摩,但是他的两条腿自膝盖以下,还是明显地萎缩了下去。 阿秀忍不住就抬头望了延春华一眼。 延春华被她这毫无预警的一眼看得脸色发白,“这位……小师傅,不知道我家大东的腿怎么样?” 徐老太太闻言脸色有点不好看,但也没说什么。 阿秀笑着说,“没什么事。会好起来的。” “什么?”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让徐家人完全没有任何的思想准备。徐老太太以为自己耳朵听岔了,“小先生,您说什么?” “我说徐先生没什么事,会好起来的。”阿秀笑,“不知道谁会包粽子?” 嗯?治病跟包粽子有什么关系? 佣人忙说,“我会包。” “好。”阿秀很友善地冲她点点头,“你取些糯米来,约两公斤左右,多取些粽叶子来,都用温水浸泡上,直接端过来就好。” 徐老太太一听长子地腿有治,别说糯米,就是黄金米也在所不惜,忙催佣人快去。这一下子,连徐向南都坐不住了,跟着佣人一起进厨房,将阿秀要地东西一一准备好,端到了客厅来。 糯米、粽叶、棉线等都准备好了,一厅的人都看向阿秀,眼巴巴地望着她等她下一步。 阿秀却看向延春华,“徐太太,不知道是否会包粽子?” 延春华的表情有点不太正常,一副很紧张的样子,“我会。” 阿秀就抬抬手,“那就请许太太动手吧。请你们把徐先生的裤子再拉高一些,在前面放个凳子,把徐先生的腿方直,然后就像包粽子一样,将徐先生的腿都包起来。” 糯米是刚浸湿的,叶子也才泡软,稀稀拉拉的自然不太好包,佣人看延春华手忙脚乱狼狈的样子,刚想上前帮忙,就被阿秀拦住了,“这事只能许太太来做。” 延春华闻言脸色更白,比徐向东瘫痪的腿色都惨白。 徐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从一线退下来很久了,但是从小在官宦世家成长的她有一种先天的敏锐,虽然这个小先生什么都没说,却有点捏住了大儿媳命门的意思。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媳妇,比长子小了十几岁,原本是个护士,在儿子生病时很是体贴照顾,温柔小意,长子觉得自己政坛无望,后来两人才结的婚。这还没两年呢?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阿秀却像没事人一样,问徐向南,“徐先生,能不能请人给我们下碗面,实在饿得有点受不了了。” 徐向南赫然,“是我疏忽了,请这边做。” 佣人立刻跑进了厨房,十来分钟端出了四碗面条,看着不起眼,只是一般放煎鸡蛋的地方,都放了一头切片的大鲍鱼。旁边还有若干的精致小菜。 徐向南主动陪着他们进了晚餐。 等他们吃完了,徐向东的腿已经被包的像个木乃伊一样。徐向东没什么情绪波动,毕竟这样神神叨叨的事情,以前有人也这么做过,只不过都没用处罢了。可是一边做,一边还有心思吃面条的,这几年也就这一位了。 “小先生,然后呢?”徐向南有点忍不住了。 “倒两盆热水来,放在徐先生腿的下方。” 这个好办,家里有现成的泡脚按摩的木盆,佣人忙拿来两个,放在徐向东的腿下面。结果没到五分钟,徐向东眉头一皱,迟疑道,“我怎么觉得有点热乎乎的?” “什么?”徐老太太惊喜地上前,刚要伸手摸摸他的腿。 “老太太且慢。”阿秀忙阻止她,“现在可不能随便碰的。” 这下连徐向东自己都激动起来了,要知道,三年了,这还是他的腿第一次有感觉。 “再请徐太太从头再解开。” “我?!”延春华看起来表情似乎也很激动,但是总有一种别扭的感觉在里面。 “对。解铃还须系铃人,一事不烦二主。还有劳徐太太了。”阿秀意有所指。 第78章 78 老太太一听这话, 眼中若有所思的精光一闪, 却什么都没说。 延春华连忙上前,手都有点哆嗦, 口中低声问,“大东, 你真的能感觉到热度吗?” 徐向东点头,“确实能感觉到, 而且越来越热,很舒服。” 延春华一笑,忙低头去解粽子叶, 谁知一打开, 她啊的一声尖叫, 整个人摔在地上。厅中人除了阿秀都凑过去看,只见那些糯米都变成了灰色, 脏兮兮的。 徐向南眉头一皱, “这是怎么回事?” 阿秀笑笑, 却不准备解释什么。 徐向南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延春华, 伸手就把她扶了起来,“不然我来解。”他虽这么说, 眼睛却看向阿秀征询她的意见。 阿秀摇摇头,“那些灰色的糯米是吸附了徐先生体内不好的东西, 要是男性碰了,它就会退回徐先生体内,只能女性来。而徐太太与徐先生朝夕相处, 这些东西应该已经习惯她了。所以由她来最合适。” 延春华看了看佣人,到底没能说出口,只好哆哆嗦嗦的上前,继续解开那些粽子叶。这下子,别说徐老太太,连徐家兄弟都看出她的不对劲儿了。再联想到阿秀刚才说的“解铃还须系铃人”,兄弟俩突然对望了一眼。 随着解开的粽叶越来越多,灰色乃至黑色的糯米落了一地,延春华的 分卷阅读114 脸色青白一片,好像随时都快晕倒一样。 阿秀让佣人将那些扫到一起,放在足浴的桶里端到了户外,她口中念念有词,那堆糯米加上粽叶顿时在夜色中无火自燃,诡异的青色火焰冒起两人多高。 佣人被吓得一跳,连连往后退,可是忍不住又觉得很奇怪,这么大的火焰,居然一点热度都没有,甚至比夜色中的黑暗还要冰冷的感觉。她强忍着心中的好奇,等烧完之后,她发现那足浴盆子里几乎什么都没剩下。 跟出来徐向南同样也是从头看到尾,也是一脸错愕,不过今晚奇怪的事情太突然,他似乎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三人返回了大厅,徐向东的腿还直直的架在凳子上,饶是他一贯沉着冷静,如今看向阿秀的目光也不免热切了很多。 “徐先生,这些水已经不热了,你把脚放进去试试。”阿秀温言道。 佣人正准备上前,徐向东听到阿秀的话,却反射性的曲起一条腿,准备把脚放入足浴盆中。 他这一动,旁边的徐老太太眼泪哗的一下子就落下来了,接着泣不成声。 徐向南也很激动,“大哥,你的腿能动了。” 徐向东愣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的腿,他什么也没说,却慢慢地继续着动作,直到将自己的两条腿都放入了足浴盆。而他紧握着轮椅的大手,青筋毕露,这才流露出主人内心真实的感受。 徐向南很是激动,“大哥,你要不要站起来试试?” “哎,哎,哎,徐先生,悠着点儿。有些毛病我能治,可要是真的扭着或者摔着,那只能去看跌打大夫,这个我可不在行的。”阿秀连忙笑着阻止,“徐先生的腿明天还是到医院做个彻底的检查,复健的工作慢慢来,不可心急。” 徐老太太上前一把拉住阿秀的手,“小先生,我这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实在是太高兴了。” 是的,所有人都很高兴,包括那站在一边抖得厉害的延春华也是一脸高兴的表情。阿秀深深看了她一眼。延春华眼中的神色很复杂,但终究还是展现出激动和高兴的样子。 阿秀要来纸笔,写下了一些注意事项,递给了徐老太太,“沉疴已除,老人家就放宽心。” 徐老太太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不知道小先生家住哪里,我明天安排将谢礼送上。” 阿秀笑笑,“不用了,我是受张家老太爷所托,老太爷已经给我谢金了。您要谢,还是谢张老爷子吧。” 徐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他是我家老徐的老朋友了,我不会忘记他的帮忙,但更要感谢您的帮忙。您可千万不要推辞。” 阿秀不再客气,夜色已深,她带着陶李两人告辞离去,徐向南本要亲自相送,阿秀谢绝了,只让他安排司机送他们回酒店就好。 三人坐在车上,李同垣坐在副驾,阿秀坐在后排驾驶员的后面。陶李对刚才那一幕满心好奇,但碍着有徐家司机在场,不好问什么,只好闭目养神。 夜深人静,路上几乎已经没有什么车辆了。他们所坐的轿车在昏黄的灯光下行驶,渐渐地就陷入了一种让人极为不安的寂静中。 坐在后座的阿秀不知什么时候缓缓张开了眼睛,唇边有一抹嘲讽的意味一闪而过。她悄无声息地抬起手,缓缓地伸向前,落在了司机的肩膀上。 司机被吓了一跳,反射性的就要回头,就听阿秀低声说,“不要回头,一直向前开。” 李同垣被惊醒,“先生,怎么了?” 阿秀却反问他,“你的符本都练完了吗?”有些东西,书店还能买到,有些传承只能师父手把手教,这两年,李同垣在风水和道术上的进步远比他在人情世故方面的进步要巨大得多。 “练完了,先生。”李同垣认真的回答。 “我考考你。天罡五雷符怎么画?” “哦。”李同垣伸手就要去拿箱子。 阿秀道,“不用,你就用手指画在你头顶的车棚上就行。” 李同垣很老实的抬头伸手就画。 司机忍不住分神撇了一眼,但没说什么。 “五言咒符,敕令符……” 阿秀说一个,李同垣就老实地画一个,画到最后手都酸了,他心想先生这是坐车无聊突击检查考试呢,他这都画了不下五六十种驱邪的符了。 这时就听阿秀口中突然低低地吟唱了一声,整个车身还有地面猛地剧烈颤抖了起来,车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光影如同烟花四射。 司机先是一愣,刚想踩刹车,却被阿秀放在他肩上的手一按,“不要停,继续开。” 司机只好继续,可是从后视镜中望去,后车窗里已经渐渐转为一片电闪雷鸣的动静,不住有些大团大团的黑色东西从车顶滚落。而车顶上犹如冰雹狂落,又犹如万马奔腾,不知道是什么动静。时而猩红一片,时而暗沉无光,时而金光刺眼。 而车辆的前方,就只是一片安静的昏黄,跟车后完全是两个世界。 司机沉默不语,狂踩油门,愣是在不甚宽敞的山道上开出了F1的气势来。 渐渐的,车顶上的动静没有了。 司机松了一口气,肩膀也略略松懈了下来,可前方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开始起雾了。 这雾气起得迅速又浓重,山道很快就看不清了,司机根本无法再向前行驶,只得把车停下。阿秀一拍他的肩膀,“换位置。” “先生?”李同垣不解。 “你跟他到后座。”阿秀直接开门下了车。待司机一离开,她立刻就坐到了驾驶座上。陶道士也被惊醒了,顺从地听她的话换了位置。 “先生,你要干嘛?”李同垣看着兴奋地摸着方向盘的阿秀,突然觉得一阵心惊肉跳。 “开车啊!”阿秀很奇怪地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 “先生,你有驾照吗?”在李同垣的印象里,她从来没有开过车。 “当然有。”阿秀回答,“只是没开过这种车而已。” 司机很实在,“这个全是自动档,您就挂档踩油门就行。” “坐好了。安全带都系好。”阿秀把车挂好档,一头就扎进了浓重的白雾中。 司机心在她踩下油门的一瞬间,就飙到了嗓子眼,这白雾到底是怎么回事?扭曲幻化,一会在车窗上形成了古怪的咆哮人头,一时又宛如利爪。吓得司机尽量往内缩。“这……这些到底都是什么?”他忍不住问。 阿秀专心地开车,双目直视前方,仿佛前面的白雾对她一点妨碍都没有。她没有回头看,只是问了陶李两人,“怕不怕?” 陶道士噗嗤一声笑出来,“这等小阵仗……”他很是没看在眼里。 陶道士松了松安全带,慢悠悠地说,“我小的时候,家里人都死绝了。那个时候,到处都难,谁家都吃不饱,自然 分卷阅读115 也就没有闲粮救济我们这些孤儿。我饿的不行了,就晚上摸到村外的坟茔地,看看有没有人家白天上坟供奉剩下来的馒头之类的。” 听他说到这里,李同垣和司机都不往外看了,精神都集中到他身上了。 陶道士继续往下讲,“那会很多人死了,哪里还有棺材什么的,能有张草席子裹一下,就已经很不错了。大家都没劲儿,坟坑也挖地不深,碰上些野狗什么的,被啃得七零八落的,那也没法子,人都没吃的了,何况是狗。” 他唏嘘了一下,“我那会饿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一走路就听见肚子里面的水直晃荡。只能找了根粗树枝,一路拄着往坟地里去。那会儿乡下,哪里有个什么光,月亮细细一点,那光有还不如没有。风吹草动的,到处看着都不像人间的动静,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哪些犄角旮旯里冒出点什么来。我也没办法了,不能把自己当个活人,就这么吧嗒着眼,走啊走啊,就到了那坟茔地。也不知道是饿晕了,还是怎的。反正抬眼一望,就觉得那坟茔地里挺热闹的。” 司机听到这里,只觉得毛骨悚然,猛地往后一缩,人都快贴上车窗玻璃了。那玻璃外是变化莫测的白雾,车前座是悠然自得讲着鬼故事、十分陶醉的陶道士,司机紧缩着一米八的大个,觉得简直没活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大家砸了一堆营养液,我很愧疚。在这里跟大家聊聊天我这两天闹的笑话吧。 我星期五去医院检查的时候,碰上了一位球星。 对于我这种完全不看足球的人来说,我只觉得这人相当脸熟。 我问旁边工作人员,这人谁啊!也来生孩子吗? 结果把旁边的人笑坏了。星期六看报纸才知道,这位同学居然是罗纳尔多,他老板的女儿上周也在这家医院生孩子,他来看望并签合同。 第79章 79 李同垣听得十分过瘾, “那后来呢?” 陶道士想了想, “我那会儿饿得都发晕了,眼冒金星, 而且天色黑得什么都只能看见个影子,我一心只想去找点吃的, 也就管不上那么多了。走到坟茔地里,挨家挨户地找。” 阿秀听到他这个词儿, 一时没崩住,就笑了出声。 陶道士翻了个白眼,“可不是挨家挨户嘛!一个一个摸过去, 只要感觉是能入口的, 抓起来先来一口, 也管不上那旁边影影绰绰的是啥玩意儿,先抢了吃到肚子里再说。后来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个姑娘, 见我怪可怜的, 就跟我说她家还有点, 要不要过去吃。我那会儿脑子已经不转了, 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我到现在还记得,她的那个家, 小的可怜,她端个碗给我, 里面有两个干冷馒头。我就蹲在地上,三两口就把馒头吃完了。原来是饥寒交迫,吃完了东西, 好歹肚子交代得过去了,就剩下又冷又困了,我说,姐姐我打个盹啊。那姑娘说没事,你睡吧,我只有一床被子,分你一半。我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等我第二天一早醒了。你们猜我在哪儿呢?” 那司机都被吓得不行了,还忍不住问,“你在哪儿呢?” 陶道士摸了摸下巴,似乎在回想,“我在一个坟坑里躺着呢,旁边是一具都干瘪了的尸首,身上还盖着一片烂的都不行的芦苇席子。” 司机只觉的自己的板寸头发zi的一声,全竖起来了。 “那后来呢?”李同垣听得兴致高昂。 陶道士看了看外面层层涌动的白雾,叹了一口气,“我那会儿人已经不行了,动也动不了,喊也喊不出,只能跟那位给了我两个馒头的大姐面对面。这要是半夜,她还能跟我聊两句,这大白天的,只能听我一个人哼哼了。” “然后呢?”李同垣跟司机同时追问。 “然后我师父从坟茔地旁边过,听见我哼哼,就把我给救了。我离开那个村子之前,特地去给那个大姐把坟挖得深了点,把她重新埋了,还给她烧了两道黄表。” 阿秀听完了光笑,也不置评价。 “所以,”陶道士哼哼两声,看着车窗外的白雾,“就这么点跟舞台干冰似的效果,还赶不上电影里面的五毛钱特效呢,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怎么好意思拿得出手。” 李同垣听完陶道士的话,难得兴致也上来了,“先生,大师兄,我也说一个呗。我老家的事儿。” 坐在他旁边的司机快哭了,咱们能不能换个聊天的主题,科学一点的,社会一点的,和谐一点的,积极向上一点的,要不是那白雾,他真的很想跳车。 “没来找先生之前,我家就我一个人了,四里八乡的看我年轻,所以也不怎么找我看风水算日子什么的,家里就那么几亩薄田,我有的时候就进山采点草药,打点野味。” “我们那个村子很偏,本来就没几家人家,外村的姑娘都不愿意嫁进来。村里有个跟我玩得不错的玩伴姓马,他家两个姐姐,就他一个男丁。可是都二十多了,也没讨到媳妇。一家人都愁得慌。他有的时候跟我一起进山,有的时候一个人进去。可有一次,他一个人进山了十几天都没回来,村里人都以为他出事了。他老娘眼睛都快哭瞎了,托人给他姐姐带信。他那两个姐姐嫁在邻村,知道了急的不得了,就带着婆家那头的人跟我们村里的一起进山去找,说是活要见人,是要见尸。我跟他从小玩到大,自然也就跟着一起去,准备帮把手。” “我们男的女的,统共得有十五六个人,从早上就进山,找了两天,什么都没找到。大家带的干粮都快吃没了,只好准备回头。山里一到晚上特别冷,大家都不愿意多待,就拿着火把往回赶。正走着走着,就听后面有人喊了一声。大家一回头,就看见马大站在后面一个坡上,手里拿着个火把,正冲着我们挥舞呢。大家一看找到人了,活蹦乱跳的大活人,都高兴的不得了。就问他为什么不回家。他还挺不好意思地说,他讨了个媳妇,刚结婚没几天,正准备过两天就带新媳妇回家看看。这是在家里听见外面的动静了,特意出来看看。” “大家一听,觉得很蹊跷,我们村子已经很偏了,没听说过大山里还有人家。马大说的千真万确,大家好奇心都起来了,就跟着他去他丈人家看看。马大就在前面高高兴兴地领头,大家就在后面跟着,不一会,到了一片山崖前,那崖底有个洞,马大带着大家就进去了。那洞里很奇怪,有亭子,有小桥,还有好几间石头房子。但大家跟我看到的东西好像不一样,各个都跟看见金銮殿一样,下巴都快掉下来了。马大就让我们在门外等着,说进去跟他老丈人打声招呼。结果没一会,他就高高兴兴地出来了,说带他媳妇跟大家见见面。我站在最后面,前面挡的都 分卷阅读116 是人,刚开始扫了一眼,都没看见他媳妇,倒是前面的乡亲啧啧称奇,把他媳妇夸得跟朵花一样。我就心想,这新媳妇再漂亮,可个头也太矮了,可等前面人都散开了,你们知道我看见了什么?” “什么?”司机在崩溃的边缘纠结着。 “马大手里拉着一只黄鼠狼,那黄鼠狼两只后爪站在地上,一只前爪握在马大手里,另一只前爪正跟马大他姐拉着呢。” 司机听到此处,不由得跟陶道士的故事做了一下对比,虽然黄鼠狼握手很诡异,但是总比跟干瘪了的“姐姐”面对面哼哼强,“然后呢?” “然后,我什么也没做,那黄鼠狼看见我,一声尖叫,回头就跑。马大连忙追了进去。大伙儿这才跟做了一场大梦一样,就说怎么这地儿一眨眼就全变了。刚才好几间青砖大瓦房,怎么都变成了石头房子。我这才知道,他们看到的,跟我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马大的姐姐跟姐夫连忙追了进去,那石头房子里哪里有人,自有一窝黄鼠狼缩在屋角吱吱直叫。马大瞪着那群黄鼠狼整个人都傻了。有人就说,马大肯定是被黄鼠狼给魇着了,就要动手把那窝黄鼠狼给灭了。” “后来呢?”陶道士也挺感兴趣。 “结果其中有一只黄鼠狼就窜到我面前,跟磕头一样。我觉得它也挺有灵性的,以前听我爷爷说过,山里年岁久的动物有些精怪。我觉得它怪可怜的,就警告它一番,把它们都放了。说也奇怪,等我们带着马大走出那个山洞,再想回头找那个入口,那山崖严丝合缝的,连个耗子都钻不进去。大家都喊古怪。心里害怕,拉着马大连夜往家走。可是看着山脚就在下方,死活就是走不到。大家没着,就喊我走在前面。” “我一个人走惯了山路,就在前面带路,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跟这外头一样,也起了好大的雾。雾。人站在一米之外就看不见了,只好一个拉着一个,我在最前头,右手拉着后面的人,左手还得摸着前面,也不知道那雾里都什么东西,冰冰凉,有的滑,有的还有点粘手。刚开始我还能挑着空子走,后来都摸不着空子了,只能摸了根树杆,一杆子下去,打出一片空地。反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打着打着就走出来了。哎,先生,要不我也下去打打看,有些东西欠揍,揍一顿就不犯毛病了。” 阿秀赞许地点点头,“这种想法很是要得!不过,就这么点小家子气的东西,有我在呢。” 李同垣哦了一声,乖乖坐好。 司机看看这完全没把外面诡异白雾当回事的师徒三人,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废了老大劲儿才整出这么一出的幕后之人有点可怜。 阿秀车开得不快,大概六十公里左右的速度,只是他们身在白雾之中也不知道到底开到哪里了,阿秀动不动一个突然的转弯,把他们三人甩得都快飞出去了。 司机凭着自己多年的经验敢打包票,那每个瞬间,车的一侧轮子肯定是离地了。也不知道那白雾里到底有什么暗藏的风险,让这位大师总是玄之又玄地一次又一次在紧急关头转弯。 阿秀突然开口,“安全带都绑紧了,再拉好把手。” 司机立刻双手把住了驾驶座的后背。 只觉得阿秀一个猛踩油门,车速瞬间飙到了接近了两百,就这电光火石之间,整辆轿车冲出了白雾的范围…… 但是车的前方,根本不是山道,而是悬崖。 啊~司机自觉得一颗心瞬间从胸腔飞了出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闭上眼睛狂吼,等待着失重的无措和人生最后一刻的来临。 都说死亡前的一秒足够人回顾一生,司机想,说这话的人,肯定是写骗钱的,这会他脑中几乎一片空白,唯一能做的,就是啊个不停~ 然后啊的有点儿久~ 直到李同垣用胳膊推了推他,“哎,你不累啊,歇会儿呗。” 司机猛的睁开眼睛,他还在车上,车还在路上,幸福的山道浪漫地蜿蜒向前方。 “我们不是开向了悬崖吗?”司机嗓子都哑了。 “那不过是点障眼法,通过白雾迷惑人,悬崖的方向是山道,山道的地方是悬崖。”阿秀慢慢悠悠地开口解释。“这谁啊,一环套一环,还挺有意思的。” 司机摸了一把冷汗,只觉得自己的意志在今晚已经遭受了人生最大的挑战了。 但是,年轻人就是图样图森破啊。 意志结束了,还有身体呢。 山道终于结束了,车子也来到了城区,即便是深夜,北京路上的大卡车和运输类的汽车一点儿也不少。 阿秀终于展示了她完胜速度与激情的驾车技巧,急速地刹车,急速地起步,急速地变道,要不是前面那大卡车的尾灯是红色的,司机估计阿秀都有怼上去的冲动了。 陶道士、李同垣加上司机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刚才的危机还没结束吗?三人不敢发问,脸色不是青的,就是白的,胃里翻山倒海,谁都不敢开口,生怕一张口就吐出来。 直到这辆豪车以嘹亮刺耳的刹车声停在了他们酒店的门口…… 陶道士第一个冲下去,吐了。 李同垣比陶道士要好一点,但是也到了崩溃的边缘了,脑子已经不灵光了他,突然脑抽地问了一句,“先生,你确定你有驾照吗?” 阿秀摸了摸头发,又挠了挠腮边,轻咳了一声,“有啊。” “谁给你发的驾照啊?”司机实在是忍不住了,这考官在监考的时候是怕活不过第二回 考试才给她过的关吗? 阿秀很认真地回答,“N省满天星儿童乐园卡丁车俱乐部发的。” 作者有话要说: 顾宥真同学举手证明,“她真的有驾照,那个卡丁车游戏,每玩一次都发一张,我家阿秀手里有一摞驾照呢!” 第80章 80 夜色忽然有了凄迷的意味, 陶李外加司机三人面面相觑, 人生如此艰难,有些事情还不如不要拆穿。樂文小說| 阿秀因为是自己开的车, 所以没什么反应。她问司机,“晚上看来不太平, 我给你开个房间,你打个电话回去说一声, 明天一早,太阳出来了,你再回去。” 司机忙不迭的答应了。 徐向南接到了司机的电话, 尤其是司机仔细地描述了一番刚才山道上发生的诡异的事情, 他二话不说就同意让司机明早再回来。 挂上了电话, 他转身向兄长徐向东转述了司机的话。他跟徐向东此刻身处徐家书房内,没有第三个人在场。徐向东仍然坐在轮椅上, 四十多岁的大男人, 像个孩子一样摆弄着自己的两条腿, 时不时抬一下或者摸一下, 甚至忍不住还掐一下,确定今晚发生的不是自己梦里幻想。 他听完徐 分卷阅读117 向南的话, 低声问徐向南,“安保都截获了什么信息?” 徐向南微顿了一下, “她给她的母亲发了一条短信,说是张老爷子给你请了一位大师,双腿复原有望。” 徐向东听完沉默了半天, 才冷笑了两声,“没想到,我居然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徐向东离过一次婚,第一任妻子出生自门当户对的人家,脾气自然不太温顺。年轻时,两人各有理想,各有坚持。他们的婚姻维持不到三年就结束了,但是留下了一个儿子。自此,徐向东就没有再起过结婚的念头。虽然少了助力,但又何尝不是少了拖累。 直到三年前,他因双腿住院,遇到了延春华。她是干部病房的一枝花,为人温柔体贴,细致入微,虽然家境不好,学历不高,见识也有限,也没有什么城府,甚至有点上不了大场面。可是当时有个红二代看上了她,她却死也不从。虽然拿那位红二代没办法,但是她情愿在人后流泪,也坚决不点头。 徐向东觉得她还是有点骨气的,就出手帮了她。 自此,她对徐向东死心塌地,满心满眼全是徐向东。一年多之后,医生确认徐向东的双腿再也好不起来了,他便返家疗养。她就辞了工作,跟进了徐家照顾徐向东。 徐向东觉得自己反正前途无望了,又觉得她对自己是真心实意,索性就娶了她。但没想到,这么个看起来像一碗清水一样浅显的人,却能守着最大的秘密。把他,甚至把整个徐家都拖垮了。 趟过了江河湖海,却在小溪里翻了船。这口气,徐家兄弟实在咽不下。 “她的那些身世、资料都复查过了吗?”徐向东问。 徐向南也是满心恼火,“刚才我就让人去重新复查了,但是当年查得那么谨慎,都没有任何破绽。现在只怕也难查出破绽。” 徐向东目光深沉,“那倒未必。你也早点休息吧,从明天开始,就要忙起来了。” 说完,他操控着自己的电轮椅,返回了卧室。 延春华正坐在卧室的梳妆台前,手里握着发梳发呆,梳妆台上摆着她的手机。 手机的屏幕是黑的,可是不久前,刚刚收到一条短信。 “你要更用心地照顾大东,这个关键的时候更是要每天按摩,总会好起来的。不要担心其他的事情。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延春华看到短信后,手抖得根本没法控制。她不敢去碰手机,只能随手抓起一把梳子,死死地捏住,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房门突然打开,她吓了一跳,仓皇失措回头。 因为徐向东双腿不便,所以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很宽敞。两人的视线无遮无挡地碰到了一起。 徐向东一贯严肃的脸上竟然带了些许微笑,“春华,怎么了。你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 “哦,不。”延春华忙站起来,放下手中的梳子,“我是太高兴了。总算老天开眼,你要梦想成真了。” 徐向东的轮椅缓缓地开了进来,“怎么是我的梦想,这难道不也是你的愿望吗?” 延春华努力扯出一个笑容,不敢正面对着徐向东。她走到徐向东的轮椅后面,把他推到床边。“是啊,这当然也是我的愿望。”她帮着徐向东,将他转移到床上,往日很沉重的动作,今日做起来居然十分轻松。她失望地看着徐向东的腿,原来真的可以动了,他的腿就这一晚上的功夫,居然能够支撑一部分体重了。很快,他就会像健康人一样,能走能跳了,再也不需要她时刻跟在身边了。 延春华的一低眼,遮住了自己的真实情绪,“大东,相信你很快就能好起来了。对了,越是这样,我们日常的复建按摩越是要坚持下去。来你躺好,我去拿按摩油。” 延春华在他背后垫好了枕头,然后走进了更衣室,打开了药柜。在一排药油里,她拿出了一瓶只有她自己知道与众不同的药油。 她拿着药油在手里掂了掂,只是迟疑了一瞬间,一咬牙,转头就走了出来。这两年多,每天雷打不动的按摩,也锻炼出了她的手劲儿。她搂起了袖子,坐在了床边,搓热双手,将按摩油滴在了掌心。伸手就按向了徐向东的膝盖。 “春华,我腿好了之后,应该回去工作了。这两年,我也闷坏了。不过,我也会带你到处走一走,这样,你就不会被困在这个房子里,整天只能陪着我,哪里也去不了。”徐向东-突然开口。 延春华的动作缓了一下,她若有所思地收回手,慢慢搓着,“大东,我觉得待在家里挺好的。我们每天两个人朝夕相处,我一点也不觉得闷。你难道不喜欢我陪着你吗?” 徐向东认真地,“喜欢,我也很感谢你这两年这么辛苦地照顾我。但是我是这个家族的长子,我有我的责任。这样的生活虽然看着很幸福,但是每天消耗的都是徐家的底子,再不努力去争取,徐家这点资本,耗不了多久了。” “可是还有二叔啊。你干嘛要这么辛苦呢?”延春华有点激动,“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为了这个家拼搏了这么多年,现在二叔在外面打拼,不也是应该的吗?我们每天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不是很好吗?” “可是我才四十多,就像个废人一样,整天坐在轮椅上。你觉得这样真的好吗?”徐向东的口气很平静,并没有半点要吵架的意思。 我觉得很好,延春华在心里说。 如果你不瘫痪了,我怎么可能嫁给你; 如果你能行走了,再回到政坛上四面威风,我又怎么配得上你,我在这个家里要如何自处; 那些一直给我药油的人,又怎么会放过我; 如果你知道这一切的真相,又怎么可能再允许我顶着徐家大夫人的名号风光下去,我的娘家那头又该怎么办? 我并不贪心,徐家有二爷撑着,虽然辛苦了一些,可是我并不要大风光啊,只要像现在一样就好了。 我真的不贪心,我不要泼天的富贵,只要这样能在徐家的大树下安安稳稳的生活就好。 我们两人朝夕相处,以后再要个孩子,我的人生就美满了…… 徐向东,不是我要害你,我是真心喜欢你,这么做,不过是想要一个留在你身边的理由罢了。 对,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虽然你不能行走,可是有多少夫妻能像我们这么恩爱幸福呢? 延春华的思绪很乱,但是想到最后一条,她的脸上绽放出一丝幸福的笑意,她稳了稳自己的双手,不再有一丝颤抖,坚定地伸向了徐向东的膝盖。 徐向东一动也不动,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就像往日一样,表情平静地看着她。 可是就在延春华的双手碰到他的膝盖的一瞬间,她的双手犹如碰到了滚烫的钢铁,她尖叫一声, 分卷阅读118 猛地缩回了双手。 等候在门外的保镖立刻就冲了进来,一把摁住了延春华。 延春华惊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原本红润的掌心已经乌沉一片,黑如锅底,但是刚才碰到徐向东膝盖的手心部位,已经明显的肿了起来。 “大东,我的手……” 徐向东的双眼中满是嘲讽,“你的手?你的手怎么回事,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 他从旁边扯下一条枕巾,谨慎地拿起了那瓶药油,“因为我的腿,我一直很感谢你。但是没有想到,我的腿,还真的要感谢你。” 延春华慌了,“不,大东,你听我解释……” “好啊,你慢慢解释,我不着急。”一位保镖从旁边递过一个密封桶,这个是小型防爆型的生化桶,用来处理小型炸弹或者生化武器用的。徐向东轻轻地将那一小瓶药油放了进去。保镖立刻将它封死。徐向东嘱咐了一句,“将那个药柜里所有的东西都收好,回头送过去,请小先生看看。” 延春华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这几年,徐老太太和张家老爷子没少请些懂风水的人过来看。以前大家都以为她只是个一时走运攀上了徐家的护士,根本没有人把她放在眼中。婚前,张老爷子甚至问过她的生辰,可是她报给张老爷子的生日是真的,时辰却是那个人跟她讲的。张老爷子给他俩的八字批了个合。徐老太太这才点头,同意徐向东娶她。 但是没有人像今晚那个女孩子,一进门目光就紧盯着她不放。那个女孩子的目光让她仿佛无所遁形。 徐向东静静地看着她,也不责骂,也不怒目,就等着她解释。 可是延春华能解释什么,她甚至连直视徐向东都不敢。当年在医院时,那个红二代追她不假,但是要不是有人在背后给她撑着,她早就跟了那个红二代了。相比做一个无名无份的外室,甚至说一个玩物。嫁给徐向东当然是上上之选。她本性懦弱无能,可抱着这份奢望的本色演出,居然骗过了徐家的所有人。 “大东……”延春华的泪水滚滚而下,“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啊。” 徐向东弯了弯嘴角,觉得很没意思,“把她带下去吧。另外,把她的手机给她。她的这双手,只怕是任何医生都治不好,让她去问问明白人吧。” 第81章 81 延春华被带到了一个从来没来过的卧室。保镖们也没有为难她。还将她的手机和充电器都放在了桌子上, 就退了出去, 连个留在房间里看管她的人都没有。 延春华失魂落魄地呆坐了好久,这才发现了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连忙抓起了手机, 开始发短信。 “大东发现了,我要怎么办?”刚准备按下发送键。她突然停了一下。 徐家不是省油的灯,可是那位更不是,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他只会毫不留情地把自己扔掉。她望着漆黑一团的双手,那种冰凉的诡异的疼痛感越来越明显, 徐向东的腿瘫了,但是她的手会怎么样,会不会也废了。 延春华连忙把短信删除,忍着紧张到快要吐血的心情,重新编了一条。 “我会好好照顾大东的, 我会坚持帮他按摩的。今晚刚按摩完。只是我的手被药油弄得很不舒服。要怎么办?” 那边居然很快就回复了短信, “多用姜汁擦手, 虽然烧一些,有缓解的作用。” 延春华立刻站起来,想开门, 却发现房门已经反锁上了,她大力地拍打着房门,“我要生姜,给我生姜。” 不多会,保镖真的给她送来了一盆生姜, 但是也将她的手机给拿走了。 延春华顾不上那么多,像疯了一样开始拿生姜擦手。 而京城的另一不知名的某处,一个光头男人看着短信里的两条信息。 一是复原有望,二是,延春华承诺的坚持按摩。 光头拿起了另一个电话,“喂……徐家通过张家不知道找到了什么人,在治疗徐向东的腿……估计她还没被发现,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跟我们联系……那个治疗的人不能留了,不然她被发现就是迟早的事情……怎么除掉那是你们的事,人都已经出了徐家了,查查一路上的摄像头不就知道在哪里了……”光头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一石激起千层浪,深夜的京城,一些不为人知的行动在无声地展开。 阿秀正在熟睡,奔波了一天,她也有些疲倦。顾宥真有些睡不着,晚餐后他一个人无聊,不小心睡了一会,这会居然有点失眠。他摸了摸阿秀露在外面的肩头,给她盖好被子,翻身起来,准备去上躺洗手间。 而套房外的走廊里,走来一个穿着酒店工作服的人员。 深夜的走廊上寂静无人,他走到了套房的门口,掏出了一张卡片,轻轻地打开了房门。 套房的客厅没有开灯,但是落地窗透进来的光亮足以让他分辨室内的方向。 他走到了卧室门口,倾听了一下,然后从门下塞进了一小片挥发性的昏迷药剂,静待两分钟之后,他用手帕捂住了口鼻,打开了卧室的门。 卧室里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的,比客厅暗了很多。那人眯了眯眼睛,努力分辨着床上的人影,似乎有个人。 这就对了。 他从口袋里又掏出一支微型的药剂,只要给这人来上这么一下,今晚的任务就完成了。 他刚往床边靠了两步,就敏锐地突然感觉到身后有点不对劲,有一个东西带着劲风当头罩下。他立刻转身用手狠狠一挡,却发现一拳落了空,而且因为用力过度而有点儿身形不稳。那个罩下来的东西套在了他的头上,软软的,只是一条浴巾。 可惜一招失了先机,他又被浴巾挡住了眼睛,只能感觉对手的攻势像疾风暴雨一样袭来。而且所有的着力点都是在致命处和关节处。没到三十秒,这人直接被ko,倒地昏迷。 阿秀从睡梦中被惊醒,“怎么了?” 顾宥真轻轻地嘘了一声,没有开灯,轻手轻脚地出去转了一圈,确认没人,才转回。 他打开了一盏床头灯,“阿秀,你看看这个。” 刚才那人进了外间大门的关门声虽然轻微,刚从洗手间出来的顾宥真还是听到了。他扯了一条潮湿的毛巾,原本想当武器的,却听到门下有动静,估计是迷-药之类的东西,索性用湿毛巾给捂住了。 要不然,今晚他俩还真可能栽了。 迷-药,致命的针剂。 阿秀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哀叹一声,“真讨厌,觉都不让人睡好。” 顾宥真心都悬起来了,怎么出去看场风水,还把杀手招来。今晚是他在的,要是他不在,或者他也没发现,阿秀可怎么办? 阿秀挠挠头,她睡得迷迷糊糊的,还不怎么清 分卷阅读119 醒,“我给他下个咒。你把他拎到隔壁给关起来。明天早上再说。” 顾宥真有点哭笑不得,都把杀手招惹上门了,她还只想着睡觉,他的女朋友这心大的都没边了。 阿秀随手就给那个杀手来了一下,没到十秒,那杀手居然开始打呼噜了。 “没事了,把他扔出去,明早再说吧。”阿秀继续躺倒。 顾宥真没办法,给她盖好被子,阿秀很快又睡着了。 可顾宥真哪里还能睡得着,谁知道这个人外面有没有接应的人?他把杀手拎到了客厅的地上,然后自己坐在沙发上一直打坐守到了天亮。 阿秀美美地睡了一觉,早上起来给徐家司机的房间打了内线电话。司机昨晚做了一夜噩梦,梦里面他在坟地里和黄鼠狼小朋友“愉快地”玩了一晚上的cs,陡然听到了杀手,突然还觉得有点高兴,终于有点重返人间的真实感觉。 徐家终于知道了这边的消息。徐向南第一时间调动了一队全副武装的人员赶到了酒店。只是进来时看见的场面让领队的人有点愕然,阿秀他们几个一边吃早餐一边围观人生中第一次偶遇的真实杀手,还不时嫌弃那个杀手打呼噜的声音有点大。 阿秀分不清这队全员武装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但顾宥真毕竟家中经常跟军队打交道,一眼就看出来这些人的来头不小,不过这也不是套交情的场合。顾宥真将昨晚的迷-药和针剂都交给了那些人。 武装人员头一次碰上活的而且还睡得这么香的,抬起来都不醒的杀手。领队看了看阿秀,意思是怎么办? 阿秀笑眯眯的,“没事,用冷水一泼就醒,但是醒了之后,他身上有没有点危险的东西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是把活人交给你们的。” 领队秒懂,立刻向徐向南汇报了情况,徐向南在内线频道听他汇报完,“我有话要跟小先生说。” 领队第一次听到小先生这个称谓,但是直接告诉他,小先生指的就是这个笑眯眯的女孩子。 果然阿秀结果通讯仪,一点也不陌生地开口,“早啊,徐先生。” 徐向南很慎重地表达了歉意,并且保证会留一支保镖人员在阿秀身边,确保她的安全。 “不用。”阿秀摇摇头,“你那边抓紧点,我这边也抓紧点。我不喜欢老有人跟着我。再说,我明天晚上离开京城,我争取今天把那个风水师搞定,其他的事情就交给你家了。” 徐向南有点压力,但是心里很清楚,阿秀的麻烦就是徐家带过去的。如今阿秀就是徐家翻身的底牌,无论如何,徐家一定要保护好阿秀。“您放心,我先留几个便衣在您身边,保证不会妨碍到您的日常生活。” 阿秀想了想,“你留下两个人也好,说不定我今天就能用得上。还有,我今天要出门,你安排一辆车。” 她将通讯仪器交还给领队,领队跟徐向南说了几句,就挂了,然后拎着那个杀手离开了。过了不到五分钟,那个领队跟另外一个人居然换了一身便装,又回来了。“我叫张三,他叫李四。小先生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阿秀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俩,“我们酒店后面,有个小公园,早上有不少居民去遛弯儿……” 因为人多,徐向南安排了一辆七人座的mpv 给他们。阿秀再次带着他们满京城地转了起来。 张三李四的脸色有点难看,但是对阿秀手里那支天罗还是很感兴趣的,尤其是根据天罗的指示,在电子作战地图上目标地点越来越明确,张三忍不住开口问,“小先生,这个东西能不能量产?这简直比gps还好用。” 当然好用,GPS没有具体坐标根本没法导航,但这个罗盘也不知道是什么工作原理,居然就能在若大的京城把一个人找出来。 李同垣同情地望着他俩,只是摇头。 阿秀不想打击他俩,“这个一般人用不了的。量产了也没有用。” 她看张三似乎不太信,索性把天罗放在他手中,只见天罗的指针像疯了一样的转动,完全停不下来的节奏。 张三这才失望地把天罗交还给她。 车辆在一个高级别墅区外停了下来。门口有保安岗亭,看上去安保工作很严格。 张三和李四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两个望远镜,坐在车里仔细地侦查了外面一番,“小先生,需要我们潜进去吗?”虽然大白天的,但是对他们来说,也不是做不到。 “这大白天的,潜进去干嘛?我们光明正大的进去。”阿秀道。 李四看了看,“这些安保人员的气势都不简单,估计最普通的也是退伍兵,我们没有里面人的邀请,要想光明正大的进去,恐怕很难。” 阿秀眨眨眼,顾宥真表情瞬间就亮了,他家女朋友又要搞事情了。 果然,阿秀温言细语地,“看见围墙里面的那两只石狮子没有,那两只是这家别墅的镇宅利器。你俩应该也是部队出身吧,投弹什么的应该是日常锻炼项目吧,准头应该很准吧。” 不会吧!张三李四的表情瞬间就变了,心中虔诚地祈祷,千万不要是他俩想的那样。 可惜临时抱佛脚通常都不管用。 “我让你们早上去小公园捡狗粪,就是用在这里。你俩就在围墙外,对准了那两只石狮子使劲儿砸。” 我让你丫的乱害人,我让你丫的深更半夜派杀手扰我睡眠,我先送你二十斤新鲜出炉的狗宝宝“黄金”,毁了你的这两只数百万的风水石狮子出出气先。 第82章 82 张三和李四脸上是又青又红, 没个正色。 但是勇敢的军人, 要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虽然今早他俩拎着兜子在小公园里跟着那些遛狗的大爷大妈讨要狗粪已经很丢人了, 但真的没有想到他俩还得站在人家别墅外面冲着两头石狮子丢狗粪…… 好吧,没有对比就没有幸福,他俩此刻只能庆幸地安慰自己,北京城的老少爷们素质还是不错的,遛狗的时候都有带个小塑料袋子装狗粪,而他俩今早不知道怎么回事, 居然把那些袋子都留下来了。想一想,但是他俩要是脑抽了,把这些黄金蛋蛋给汇集在了一起,那如今…… 但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张三李四同时把目光投向了顾宥真和李同垣。 可惜这俩可不是他们手下的队员, 而且要大大的狡猾的多。李同垣表情诚恳地像即将宣誓一样, “这个我俩都没练过。别砸不着,浪费了就不好了。” 张三和李四一肚子腹诽下了车,从车后面拎出了两个小旅行包。因为车里开了暖气, 这两包居然还有点热乎乎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决定今天这事怎么着都得烂在肚子里,回去千万不能说。 两人简单热了一下身,来吧,从旅 分卷阅读120 行包里掏出一个个花花绿绿的小塑料袋, 快狠准地向石狮子发动了攻击。 阿秀坐在车里,看着那两尊立刻花花绿绿惨不忍睹的石狮子很是解气。 她问李同垣,“张家人什么时候能到?” 这事虽然是她打打头阵,但是她毕竟不能在京城久待,还得张家人来收尾。张家跟徐家是一条船上的人,被这位黑了好几年,想必有一肚子“热情”要跟这位热络热络。 李同垣看了看时间,“估计最多也就二十分钟就能到。” 很好。阿秀也不着急,就坐在车里等着。 这个高级别墅区的安保工作还是很到位了的。没过十分钟,就有保安人员吹着哨子,就往这边跑过来了。 张三和李四的动作还是很快的,愣是在保安人员到达之前,把两包黄金蛋蛋全都给石狮子上供了。 保安人员都气坏了,“你们……咦?!!你俩很面熟啊!” 张三李四一看,完了,这位保安肯定是退伍兵,而且当年肯定在某处跟他俩打过照面,这下可丢死人了,一个队长一个副队长,正事不干,跑来人家别墅外面…… “我们跟你不认识!”张三很认真地说。 李四连忙补充,“我们肯定没见过面!” 保安先是傻了,然后脑中灵光一现突然转过弯,笑了起来,“我想我们肯定也没见过面,我们**军区牛皮哄哄的两位队长怎么着也不会沦落到在小区外面砸狗粪的干活。” 张三李四……我们什么都听不见。 阿秀打开车门从车上跳了下来,“这位大哥,有什么事吗?” 保安憋不住的笑意,“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干嘛往我们小区里砸……狗粪?” 阿秀一本正经的说,“这大冬天的,手滑呗。这样吧,这事算在我头上,你们跟主人家打个招呼,看是要我给他洗干净还是怎么的,我们当面商量。” 保安忍不住上下打量了阿秀几眼,这个漂亮姑娘看起来挺单纯的,究竟是个什么来头啊?居然能指示这两人干活。“那行,你跟我来吧。” 阿秀抬脚就走,顾宥真立刻就从车里下来了,陶李两人看他下来,也从车里下来。 保安心里也明白了,这肯定是有事啊,摆明了就是来找场子的,得,他今天就当看个乐子了。 保安领着他们六个人,还有一辆龟速前进的车,来到了小区入口。保安先让他们进了保安室坐下,才给那栋别墅的主人打了电话。 “王先生,刚才有人不小心把您家门口那两尊石狮子给弄脏了……对,弄脏了……人没跑,说是要跟您打个招呼,看看要怎么处理,您看怎么办?是我把人给您领过去,还是您过来?……行,那我把人给您带进去。” 张三和李四对望了一样,好嘛,还真的名正言顺地进来了。只是这下面要怎么收场? 保安带着他们来到了那栋别墅门口。远看着只是有点色彩斑斓,可是一靠近,这味道让人就受不了了。 户主是个光头,站在落地窗里面,气得破口大骂,赌咒发誓地要将来人如何如何。可是他一看见阿秀,瞬时脸色就变了。 阿秀却笑眯眯的对他挥挥手,口中低声对李同垣说,“站到离位上,用清川汇流符。” 李同垣哦了一声。离位就在石狮子旁边不远,他几个大步就走到了。 顾宥真低声问阿秀,“为什么要用那个符,听起来像是水的意思。” 阿秀点点头,“离位是火啊,水火不相容。” 顾宥真毕竟跟她在一起时间长了,多少无师自通了一些,他眼睛一转,问保安,“你们这里哪里可以接水?” 保安正是一脸促狭准备看好戏,“那边有个室内水管,紧急用的,所以还没上冻。” 顾宥真跑过去,直接从室内拉了一条水管过来。递给了李同垣。 李同垣接过水管,背着众人直接将一张清川汇流符踩在了脚下,顾宥真一开水龙头,他就用清水对着那张符猛冲。很快,那张符纸就化开消失在水流中。 阿秀冲着里面喊,“这位先生,我们刚才也不是有意的,特地上门道歉,给您把石狮子洗刷干净,您看可以吗?” 张三刚才得了阿秀的吩咐,打开了手机,开始录制视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光头在屋内暴跳如雷,指手画脚的吼着,可是他们在屋外愣是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阿秀就在旁边大声地冲着屋内喊,“这位先生,您在说什么?我们听不到,要不您出来说吧。我们没得到您的允许,也不能擅自闯进去啊!” 光头气得破口大骂,但是更多的是恐惧。 这个看起来一脸无害的女孩子绝对不简单,光是站在屋内,他就能感觉到她背后犹如滔天烈焰的恐怖气场,这要是出去了,他只有被压得粉身碎骨的份。 有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样厉害的人物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他家门口。再联想到昨晚发生的一些事情,这个女孩子为什么来找他,那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他拿起电话,就准备拨出寻找救兵,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电话、手机全都没有了信号。真可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玄门里面的手段,他可比谁都清楚。可恨那帮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是昨晚把人处理干净了,怎么会轮到他犹如被困在笼中的野兽,团团转却无计可施。 阿秀笑着看他气急败坏又不敢出来的样子,“咦,这位先生是怎么了,不会遇到什么事情了吧?” 陶道士在旁边闷笑,他用手遮鼻,看似是嫌弃空气中味道不好,整个人往东南方避开了去,实际上却是往巽位一站,将一串银质腰牌往脚下一扔,像个冬日闲逛地老者一样,双手往袖子里一抄,实际却是双手搭印,心中默念阿秀教他的咒语。 李同垣所在的位置以水克火,陶道士所站的位置,以金克木,再加上阿秀刚才毁掉的两尊石狮阵门。光头花了数年时间才布下的风水大阵立刻发生了山本地裂的变化。 他原来吸引进来的五行生气,以及用些阴损手段偷来地气运,瞬间失去了平衡与克制,变得暴虐冲撞。尤其是火与木被金、水所克,金气大盛,屋内平地刮起了一场龙卷风,所有的饰品、壁画、古董全部被卷离原来的位置,砸得支离破碎,那些尖锐的碎片又被夹杂在风中,形成了恐怖的绞肉机。 光头看得肝胆俱裂,此时哪里还有功夫心疼那些古董名画,这要是不小心被卷到那个风里,只能成肉酱了。 他掀起地上的装饰地毯,包裹在身上,低头就往外冲去。 可是五行之中,金又生水,金气大盛,带动着水气大发。阿秀在室外,手插在口袋中慢慢地掐动,那普通人看不见的水汽犹如怒海狂潮,在光头开门的瞬间汹涌而至, 分卷阅读121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将光头拍在了客厅的墙壁上。 “哎吆吆,这怎么回事啊?这位大叔拍电影呢?怎么一个人演地挺热闹啊?”阿秀手揣在口袋里,悠闲地说着风凉话。“保安大哥,这位先生平日里还正常吧?” 保安看着也愣住了,这种诡异的场面,香港的鬼片里倒是经常见,可他还是生平头一次见到现场版的。很是发了一会呆才反应过来,这可不是看热闹的时候啊,救人要紧啊,他管不了那么多,低头就要往里冲。 阿秀使了个眼色给顾宥真。顾宥真立刻紧跟着保安身后,“大哥,我帮你搭把手。” 陶道士见顾宥真上前,于是弯腰将那块银质的腰牌捡了起来,悄悄地放回自己地口袋里。李同垣也将水管拉离了他所在的位置,对着那两头石狮子装模作样地冲了起来。 金水之气后继无力,立刻消退了不少。别墅里的动荡也渐渐平息下来。 张三和李四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惊惧。 要说他们俩经历的阵仗,也足够拍好几部电视剧了,但是今天这样的,完全打开了一个新世界。也不用爆破,也不用生化武器,就这么几下,造成的后果完全可以媲美一个小型的炸弹了。以后他俩可再也不敢说那些算命先生是江湖骗子,谁知道里面会不会藏了一个不可貌相的真人。 第83章 83 保安和顾宥真已经冲进了大门。 保安发怵, 这位光头住户, 听说平日就神神叨叨的, 谁知道刚才那诡异的事情还会不会再来一次。 房间里的风还没有完全停止, 吹在脸上有种异于寒风的湿冷。他架起光头的一支手就想往外走。 可是那光头大汉相当壮实, 而且受伤挺严重,自己根本爬不起来。地面又全是碎玻璃什么的,不能强行的拖在地面上。保安无奈,抬头对顾宥真说, “小哥, 过来搭把手。” 顾宥真立刻就跨到光头的另外一侧, 伸手就要架起光头的半边身子。 看似已经昏迷的光头,眼皮突然动了一下,顺着顾宥真的动作就朝他后背按了下去。 光头还没有到完全昏迷的地步, 他刚才看见顾宥真冲进来的时候, 心里就在想, 这个男生刚才就一直站在那个女孩子身边, 两个人年岁相近, 神态亲密,肯定是一伙的, 现在他只有把这个男生制在手里, 才有跟那个女孩讨价还价的余地。 他既然能避开那么多风水师的眼睛给徐向东做了手脚, 自然有两下真材实料。可谁知道这看家本身用在了顾宥真身上,却…… 光头咧着嘴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他按在顾宥真背后的那只手简直好像按在了一只烧红的钢铁仙人掌上, 这痛楚,老**了。 顾宥真其实心里早就存了戒心,光头的手一接触到他的背部,他就感觉到了那种异样的感觉。而且光头下手挺重,顾宥真索性借着劲头,往前扑了两步,佯装生气地回头,“你推我干嘛啊?” 保安一个人撑不住光头,又看顾宥真仿佛一个踉跄向前,生怕顾宥真出事。这种救援现场,最怕的就是出现新的严重伤患。保安只能放下光头,往前跨了两步,问顾宥真“小哥,你没事吧?” 谁知顾宥真神情一紧,一把拉住他往前好几步,“小心!” 光头的别墅大厅里装饰了好几根罗马风格的大理石柱子,其中两根就紧靠着光头撞到的这片墙壁,可能是刚才被破坏到承重点了,这一下,正好成个X型倒了下来,第一根准准地压在光头的双膝上,另外第二根又加强了一下。 这下什么手段都不用使了,光头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顾宥真暗道侥幸。保安也愣住了,站在这一片狼藉的大厅里,愣了好几秒,才掏出对讲机喊人喊120. 阿秀虽然人在屋外,但是别墅里的动静她一点也没错过。对光头此刻的下场,她冷笑了两声。这只是她的小报复,接下来的张家和徐家的出手,只怕是够着光头喝上一壶的了。 光头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是在一个白色的病房里躺着了,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正坐在床边的一张凳子上,手里拿着文档在写什么。 光头感觉了一下身体状况,应该是麻药还没过期,有点木木的,什么都感觉不到。头也抬不起,只能看到警察的脸,他虚弱地喊了一声,“警察同志。” 那警察停下手中的笔,不冷不热地来了一句,“你醒啦。” 光头微微点点头,“我这是在哪里呢?” “医院。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能做笔录吗?”警察问。 “能。”光头想起昏迷断片前的那一幕,恨得牙痒痒的,“我要告那几个人入室抢劫,还行凶伤害!” 警察撇了他一眼,像在看一个神经病,“入室抢劫?你是说那姑娘他们几个人?” “对!他们六个人,还有那个保安也跟他们串通一气了。”光头激动起来,他现在报复不了,可不代表不能用其他手段。 “你开玩笑呢吧?人家小姑娘虽然淘气点,不小心弄脏了你家的石狮子,可是都主动上门道歉还帮你清洗了。你家门口那俩石狮子如今光鲜亮丽,在太阳底下铮亮儿。可要不是人家正好上门赔礼道歉,你这条命昨天就得交代在自己家里了。你不跟人家道谢,居然还好意思要告人家入室抢劫。你倒是跟我说说,人家抢你什么了?”警察冷笑着问。 “你们看看我家客厅都被祸害成什么样了,那些都是古董名画,哪个都是数百万的?”光头快要吐血了。 警察认真起来,“你说话可要负责的,不能随便血口喷人。人家小姑娘怕说不清,可是从头到尾都用手机录像了。我们也都调查过了,不管是小姑娘自己交给我们的视频,还是小区的监控,那姑娘从头到尾都没迈进你家别墅一步。那进去的两个人,唯一抬出来的东西,就是你!人家不会处心积虑,就是为了把重伤不醒的你给抢出来吧?” 光头只觉得嗓子眼发甜,满眼冒金星,“我家变成那样,就是被她祸害的。” 警察只觉得他不光腿被砸坏了,脑子也被砸坏了,“你以为上演玄幻片呢,站在你家门外十几米远,也能把你家祸害成那样?你怎么不说那小姑娘是深藏不露的玄门高手,三花聚顶,返璞归真,可摘叶飞花伤人呢?” 她本来就是!光头感觉自己一口气都快提不上来了,“我要求见我的律师,见我的朋友。” 警察打开了文档夹,“别来港产片那一套,这里不流行那个。”他感觉这人脑子有病,这会问出点什么只怕也当不了真,该不会是麻药的后劲儿还没过吧。警察决定索性凉凉他,不再继续问话了。 这时病房的门 分卷阅读122 突然被敲响了,警察站了起来,前去开门。 “哎,徐先生?”警察是本地人,对这个几年前经常在电视上出现的面孔当然不陌生。 门外是坐着轮椅的徐向东,旁边还有徐向南和张老爷子等张家人。警察心里一愣,这个神经病来头不小啊,居然能让徐向东来看望他。 徐向东冲着警察点点头,警察心里有数,他能来到病房前,肯定是上面批准了的。直接打开门,让他们进来,然后自己准备出去。就在关上门的一瞬间,他听见徐向东淡淡地问,“明人不说暗话,到底是谁让你弄瘫了我的腿?” 靠,警察听得心里一个扑腾,他刚才说这光头是个神经病,可真没冤枉他,居然敢弄瘫徐向东的腿,这下乐子可大发了,这“交情”可真是海枯石烂永不变心啊。 光头在特殊病房中度日如年,然而其实这时已经是星期二的中午了。 阿秀昨天在光头家门外出了气之后,就把残局交给了张三李四和随后赶来的张家人。她相信有徐张两家联手,这光头和他背后的人肯定讨不了好。 果然下午在她前往机场之前,张老爷子特地赶了过来,请她到一个茶馆喝茶,将这件旧事的前因后果都交代了个仔细。 三年之前,光头在京师并不是个出名的风水师,自然谁也不知道他还会一些害人的手段。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跟徐家的对头王家走到了一起,在三年前寻了一个机会,对徐向东下了黑手,并将徐家的气运转到了王家身上。这里面一环套着一环的阴谋他也就不再赘述了。 昨天光头断腿昏迷之后,徐家就直接派人搜查了他的整栋别墅,在其中发现了不少诡异的尸体和阴邪的东西。一个三年前还默默无闻的风水师,一下子富有到满豪宅的古董名画,可想而知光头这三年都做了什么。 现在他人被徐家势力看管了起来,光是别墅里面的那些尸体就足够判他一个死刑或者终身监-禁了。要杀要留,就看徐家到底要用他做什么了。 阿秀听完点点头,对于光头和延春华的下场,她并不关心,偷了别人的东西总得要还的,天公地道。“只是王家那边?” 张老爷子知道她担心什么,“您放心,不管王徐两家如何斗法,王家绝不敢在此刻对你们或者小顾先生下手。就凭您昨天露的那一手,王家此刻只担心您会找上门去,绝不敢主动对您出手。整个北方的圈子,我都打过招呼了,没有人敢再碰王家的委托。玄门以外,徐家这几年蓄势待发,一朝翻身,王家自顾不暇。而且徐家已经放出了话,谁要是敢跟您过不去,那就是跟整个徐家过不去。徐家已经备下了重礼,直接送到您家里去了。” 阿秀点点头,徐家这么做也算是上道了。 “另外,阿秀先生,我有几句肺腑之言,唯恐我时日无多,日后难以再相见,今日想倚老卖老,啰嗦上几句。” “张老请讲。” “老头子我生平阅人无数,像阿秀先生这样身兼两门奇术的,可谓生平罕见。虽然我们今日不过才第二次见面,我能感觉到您顺应天人大道,可谓有情,可谓无情。” “我等虽然窥得些许玄机奥妙,终究仍是肉骨凡胎,需在这人世行走。人世险恶,我无伤人心,人有伤我意。更不说世人欲壑难填,为了那放不下的,想不开的,看不透的,忘不了的,不知道能做出多少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您与世无争,可在有些眼瞎的人看来,就是软弱可欺。日后您就算是为了自己的清静太平,也得做些姿态来,打出些名号来。人的名,树的影,让那些宵小知难而退,也可少了很多的麻烦。” 阿秀能听出张洞祉这话说得真心实意,心下很是感激,“多谢。” “哎,”张老爷子摆摆手,“哪里值得一个谢字。其实老头子说这话,也有点私心。都说天有天道,人有人道,鬼有幽冥道。可偏偏是我们这些比一般人略强上一些的人,反而无法无天。郭顺儿和给王家做事的这个光头就是最真实的例子,他们犯下的罪,警察没办法,军队也没办法,玄门的人又各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只要不是利益相犯,鲜少有人出手管闲事。可是如此,祸害的还是普通人。说到底,不过是心里没有畏惧两个字。阿秀先生,年纪轻,实力强,只要您愿意,成为玄门的领袖并不是什么难事。” 阿秀摆摆手,“我并无此意。这终究是普通人的世界,我们这样的力量,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谁都不知道万一落在了一些居心叵测的人的手里,会掀起什么滔天大浪来。要是有可能,我倒是希望人人都是平凡人。” 张老爷子有点失望,但是又在意料之中,一个生性平和没有野心的高手可比心比天高的玄门高手靠谱也安全的多了,“阿秀先生如果没有称为领袖的想法,我也希望您能称为中原玄门的泰山北斗一样的人物,有一个让他们畏惧的人物,总比让他们肆无忌惮的强。” 阿秀没有轻易地答应,“我会慎重考虑。” 有她这句话,张洞祉已经很高兴了,“明年四月,有一场风水大赛。我会给先生送上邀请函,先生若是有时间,请务必赏脸,” 阿秀有些为难,“我去?未免胜之不武。” 张洞祉笑,“这要看怎么看了,如果按年龄说,只怕他们都是以大欺小呢。” 阿秀失笑,“到时再说。倒是今日看你的面相,似乎又有转机,福德宫又深了些。”她第一次见他时,用梅花易数歩算出了棺材,此时看来竟然又有可能是声望大涨,地位更显赫的寓意。 张洞祉哈哈大笑,他自已也隐隐有所感应,“只怕这个转变还是托了先生您的福气。” 阿秀莞尔。 送君千里,总有一别,两人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道别离去。 在这京城不过短短数日,阿秀对n省竟然有一别经年的感受。 顾宥真一直送她到了机场,目送她离去。圣诞已过,新年即将来临,假期还会远吗? 作者有话要说: 唉,你们这群天天喊催更的磨人的小妖精们... 我每次看见要求加更的留言都想乐,非常感谢你们喜欢这篇文,那么接下来的消息不太美妙,请务必不要泪奔。 哎,要怎么说呢,可能有些细心的小可爱已经从我的某些留言里面发掘了一些信息,比如说9月我可能断更,比如我在妇科医院遇到了c罗。 是的,你们可爱的漂亮的身材绝对标准孕妇型和歌大大又双叒叕要跑去生孩子了,当然作为写作很腻害的我,生孩子也很腻害,这已经是第三个小宝了,熟能生巧,所以完全没什么压力。预产期是8月底,原来以为我能保持日更到生产的前一天,但是这周发现比较吃力 分卷阅读123 ,精力有点跟不上了。 我不是全职妈妈,平日有正常的全职工作,写文的时间是每天晚上哄小九小八睡觉的那段时间,因为他俩一个四年级一个一年级,已经不需要搂着怀里唱摇篮曲了,我家的每晚日常是,我一手拿着戒尺,吆喝着再不睡觉就打屁股,然后一手在ipad上码字,他俩缩在床上抱成一团,嘻嘻哈哈地咬耳朵,然后不到十分钟就开始打呼噜了,于是我就在黑暗里高高兴兴的写文。写完三千字就跑回自己房间睡觉觉。 其实写文的报酬并不高,当然也跟我中间停了十年没写流失了很多读者有关系。我之所以很喜欢写文,是因为我是条天生浪漫的双鱼,不管什么情况下,脑子里总是充满了稀奇古怪的想法,我不喜欢对着熟悉的人倾吐,反而很喜欢把这些想法转化成文字作为消遣,并乐此不疲。这也是我排遣压力的一种最有效的方法。所以我在jj混了十多年,却还是没弄明白jj的各种奖励政策,只知道高兴了就写写写,不高兴就跑去看别人的文。 言归正传,所以从今天开始我的节奏会调到双日更,一直到我做月子结束。我原来想放到读者有话说的,结果从昨天早上开始就没法登陆jj了,只能先发到留言里面了。希望今天的留言板块不要发大水...... 预祝你们读文愉快,我奶娃愉快...么么哒 对了我这两天登陆不上jj,存稿还在我电脑里呢,希望尽快解决...哈利路亚,阿弥陀佛 第84章 阿秀回到了大学, 重新开始了平淡的校园生活。 经历了圣诞节和元旦的疯狂, 学校进入了期末考试的高压阶段,平日里空闲的图书馆和教室,都开始变得爆满,不断按着车铃和风风火火的行人, 让校园有了一种紧张的气息。不过阿秀很喜欢这样的氛围, 她每天端着一杯清茶站在宿舍的阳台往下张望时, 总是不自觉的面带微笑。 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充满了生机的校园。而且她向来都是好学生一个,不喜欢跟着别人的步调走, 因此节奏不松不紧,心态和平和地面对期末考试。 宿舍里的其他三个女生跟她却不太一样, 随着大流的步伐, 开始变得风风火火。尤其是霍颍川, 偶尔眉宇里总闪过一丝不容易让人察觉的阴霾,有时甚至会发呆和放空自己。 阿秀看得出来她有心事。在三个室友中,霍颍川家境富裕,在同龄人里也算是最成熟稳重的一个, 待人友善,诚恳大方,平日总是笑眯眯的,可是也是将心事隐藏的最深的一个。 阿秀并没有多事的主动去帮她推算什么, 只是有时泡茶时,给她顺带来上一杯,这样的举动总能得到霍颍川善意的微笑。 考试期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 不管考得好还是不好,学生们开始排队买寒假回家的票。赵贵琪不用说,那位万事周全的学长早已经帮她订好了火车票,两人约好一起回东北;苏璇的父母则是准备亲自开车来接她回家。唯独霍颍川,有几次阿秀听见她跟父母通电话,说起订票的事,总是嗯嗯啊啊的推搪着,可是明明面前开着的电脑页面,她所浏览的航班就有现成的位置。 这是怎么了?阿秀直觉霍颍川肯定有什么心事,但是这位要强的姑娘向来不喜欢用自己的弱点去博取别人的同情,所以阿秀耐住了性子没有追问。 而且她也很快被顾宥真转移了注意力,那个家伙学校一放假,他连多一晚都没等,直接提早买了夜班的火车票就回了N省。一早回到家,把顾家老少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多想家呢,顾家老太太特地让人准备了他喜欢的早点,谁知道他丢下行李,洗个澡,抱着老太太灌了一大碗**汤,抓了包就跑了。 顾老太太被他一阵龙卷风的样子卷得七晕八素,好半天才从那些甜死人的**汤中回过神来,“宥真这是怎么了?这么半年没见,这嘴巴跟被蜜泡过了似的?难不成谈恋爱了?”老太太疑惑的眼神就落在了顾宥怀的脸上。 顾宥怀将脸埋进了粥碗了,天可怜见,话题千万别往这上扯,要不然他们上面这几个哥哥都没有正经女朋友,反而是最小的那个已经被套牢了。他今天又得被念叨得不敢回家,他还想再快活个几年呢。而且阿秀自己没说,宥真也没提过,他干吗要去把这事挑开? 顾宥真当然是跑去找阿秀了,两个人将近一个月都没见面了,他早就数着指头算放假日期了。 到了阿秀得宿舍楼下,舍管大妈居然还认识他,“哎,这不是小顾吗?放假啦!” 顾宥真又是一盒北京特产奉上,把舍管大妈乐得象朵花,“你家阿秀是真优秀,成绩又好,也不跟人出去跑玩。反正楼上也走了不少人了,这两天好多学生的家长啊朋友啊什么的来接人,你直接上去就行了。” 顾宥真很客气地打完招呼,就跑上楼了,沿路回头率100%,连好几个来接女儿的家长都忍不住跟自家孩子询问,“刚才那个小伙谁啊?你照着这个条件找,妈妈就没意见。” 结果自家女儿脸黑黑,“都照这个条件,估计你女儿也只能打光棍了。这个是我们校花的男朋友,名校高才生!” 阿秀给他开门的时候被他吓了一跳,她知道他今天回来,“你怎么不回家补一觉再来啊?” “我帮你搬东西回家!”顾宥真一看见阿秀,表情就忍不住高兴起来。 “我也没什么要带回家的。”除了几件还没来得及洗的衣服,她真的没什么必须往家里搬的东西。 “必须得有!不然我怎么名正言顺的进门?”顾宥真认真地说道,只有作为搬运工才能不用提前获得批准就登堂入室啊。 阿秀笑了出来,这个狡猾的家伙,是怕被阿爸轰出来吧。于是阿秀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在三位室友暧昧的眼神中手拉着手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顾宥真在阿秀家楼下时还有点忐忑,上了楼才发现挖空心思找的借口没有派上用场,因为时间临近春节,阿旁怀队里加班加点维持治安,此刻不在家。顾宥真进屋环视了一圈,这才松了口气,然后一头倒在了阿秀的床上,“吓死我了。” 阿秀好发笑,“你就这么怕我爸?” 顾宥真挠挠头,“你不明白,搞定老丈人和丈母娘,向来是男人人生中最困难的挑战,没有之一。” “那你也不错啊,只需要挑战一半。”阿秀挑眉。 顾宥真琢磨了一下,“话不能这么说,身兼老丈人和丈母娘双重威力的老丈人,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阿秀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忍不住拿起枕头打他,被顾宥真敏捷地一把拦腰抱住,压在枕头上。两个人头抵着头,近的能够看到彼此眼中的倒影,顾宥真 分卷阅读124 的手指摩挲着阿秀细腻的像软玉一样的肌肤,忍不住轻轻的吻了一下。 当他正准备稍微深入一点,楼道里传来了的脚步声。顾宥真吓得从床上一跃而起,“我干点什么?打扫卫生?洗衣服床单?” 阿秀流波欲滴的眼神满是调侃,当着你未来老丈人的面,一早洗床单,帅哥,你脑子没有瓦特了吧? 顾宥真也突然发现洗床单这种事实在是很容易被揍,不由得更窘,“不然我去打扫卫生吧。” 阿旁怀开门进家,才发现姑娘已经回来了,而且还顺带领回了一个在厨房里打扫卫生的长工。这小子,半年没见了,倒是感觉成熟的多了。阿旁怀笑了笑,算了,虽然毛躁了些,但是跟同龄的相比也算是合格了。先纳入考察名单吧。 顾宥真从此开始正式的登堂入室,整个寒假过得不要太开心。反正阿旁怀老不在家,他就打着看家护院的旗号,除了不在阿家过夜,基本上都跟阿秀黏在一起。甚至除夕夜他跑回顾家去吃团圆饭,阿旁怀在餐桌上没看见他,居然觉得有点冷清,惹得阿秀哈哈大笑。 顾家人多,活动也多,顾宥真一直到了初三的下午才有空出来陪阿秀。晚餐后,阿旁怀要去值班,两个人就跟着阿旁怀出来蹓跶一圈,顺道去超市再买些食物。可是送走了阿旁怀,阿秀站在道边转了两圈,有点儿心神不宁。 顾宥真看她面色不对,低声问,“怎么了?” 阿秀皱眉,“我总觉得有点儿什么事要发生,但是跟我关系又不是特别亲近。不然,我们四处走走吧?” 虽然晚上挺冷的,但是有阿秀陪着,顾宥真去哪儿都当作约会了,“你说吧,去哪?” 阿秀想了想,“不然我们去我的学校蹓跶一圈,就当散步了。” 两个人到了大学校园,硕大的校园异常的安静,顾宥真跟阿秀走了半天也没碰到一个人。可两个人走着走着,不自觉地就走到了阿秀的宿舍楼下。 “咦,我宿舍的灯怎么亮着呢?”阿秀奇怪。整栋楼都黑呼呼的,只有一个房间的窗户亮着。阿秀连忙跑上去,敲门却没有人回应。也幸亏她把宿舍钥匙和家里的钥匙放在一起,当她打开门一看,被吓了一大跳。 霍颍川倒在了宿舍的地上,脸色煞白,整个人已经昏迷不醒了。阿秀看了桌子上喝光的几瓶二锅头,气得直摇头。 顾宥真连忙叫了120,两个人随着救护车一直去了省医院的急诊。守了大半夜,医生才从急救室出来,“患者急性酒精中毒,情况很严重,你们要是再晚来半个小时,估计就没救了。现在转去ICU,你们安排一下住院费用。” 阿秀谢过医生,跟顾宥真两人分头忙了小半夜,才算安稳下来。她隔着玻璃,看着脸色苍白的霍颍川,深深的叹了口气,还以为这姑娘能扛过去,谁知道爆发出来这么吓人,差点把自己一条命给搭进去。 霍颍川在ICU住了两天,才转到了普通病房。她清醒后的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阿秀,她鼻子一酸,两行眼泪就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别告诉我爸妈。”她的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 阿秀还是第一次看到坚强的霍颍川如此脆弱,不由得一阵心酸,“放心,要是他们给你打电话,我就给他们回条短信,说你想一个人清静清静。” 霍颍川两眼全是泪,哽噎着说不出话,只能微微点头。 第85章 新年期间, 医院的床位稍微好些,阿秀索性给霍颍川订了一个单人的病房。医生嘱咐霍颍川暂时吃点养胃的流质食物,阿秀就从家里熬了些稠稠的小米粥给她拎过来。 霍颍川半坐在病床上,看着忙东忙西的阿秀, 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她主动对顾宥真开口,“顾宥真, 我有些事情想跟阿秀聊聊, 能不能借她一会?” 好吧, 顾宥真摸摸鼻子, “祝你早日康复。”这样才能早点儿把女朋友还给我, 我的寒假也没几天了。顾宥真嘀咕着离开了病房,跑到外面会客区抱着笔记本写程序去了。 阿秀给霍颍川端了一碗粥汤,“你先喝点。” 霍颍川没有推辞,接过一饮而尽, 可是放下碗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秀儿,过年前我回家的时候,我坐在飞机上, 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的, 只有我一个,心里想着,这飞机要是掉下去了,我是不是就一了百了, 谁也不欠了。” 阿秀被她吓了一跳。 霍颍川的眼泪像止不住的雨水很快打湿了前襟,“我从来没对人说过这些话,可是我实在太难受,我实在是憋不住了。” 阿秀轻叹了一声,直接递给她一条毛巾。霍颍川将脸埋在柔软的毛巾里,放声大哭。那撕心裂肺的哭声里夹杂的是最真实的痛楚。阿秀很容易分辨一个人的真情或假意,而霍颍川的苦太深太痛,连她都几乎不能不能维持一颗平常心。可是她知道,与其劝阻,还不如让霍颍川痛快淋漓地发泄出来。 霍颍川哭了足足半个小时,抬起头来的时候,两眼都肿起来了。阿秀给她拧了一条温热的毛巾。她将毛巾握在手上,居然呆了一会,才想起来敷在脸上。 “我爸和我妈,算是青梅竹马,老亲了。”毛巾后面传来了霍颍川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我爸的亲姑奶奶,是我妈的堂老太,这位姑老太太终身没有生养,我妈很小的时候,我外婆就过世了,所以我妈就是这位姑老太太一手拉扯大的。小的时候,姑老太太回娘家时,都带着我妈,所以我爸跟我妈很小的时候,就定了亲。” “我爸兄弟姐妹一共有八个,爷爷是位医生,虽然能赚点钱,但是家里要吃饭的嘴太多,所以日子一直不怎么富裕。后来恢复了高考,我爸人很聪明,第一年就考上了大学。我妈只有初中毕业,其实那个时候的初中,她们肚子都填不饱,哪里有什么精神念书,我妈人不笨,手也很巧,就学了裁缝。在十里八乡的都很有名。她每天努力的工作,省下来的钱全都寄给了我爸,可以说我爸的大学主要是我妈供下来的。可是眼看着我爸马上就要大学毕业,国家可以分配工作,从农村户口转成了城市户口,我奶奶就不愿意了这门亲事了。逢年过节,我妈过来看望她们的时候,我奶奶和几个姑姑就说怪话,说农村户口配不上城市户口什么的,非要悔了这门亲。我妈一气之下,就直接跑到了学校,大闹了一场。学校领导知道了情况,要开除我爸。我奶奶一看形势不对,要是悔亲很可能鸡飞蛋打一场空,又转头劝我妈,说是我妈想多了,她们没有这个意思。让他俩一毕业就结婚。这事才算是过去了,可是也从此埋下了祸根。” “因为闹了一场,学校领导都知道了我爸妈的这点事,所以我爸的分配并 分卷阅读125 不是太顺利,虽然请人托人,到最后,我爸还是被分到了一个很偏僻的兵工厂,我妈咬着牙跟着他背井离乡,一起去了那个山沟沟里。那里条件不好,我妈一直到三十出头都没怀上。这期间,每次探亲回家,我奶奶跟我姑姑总要拿不下蛋的母鸡说事,让我爸离婚。我爸也是态度暧昧。后来把我妈逼急了,拉着我爸上省医院检查。检查结果说我妈一切正常,但是我爸的精子活力不够,这才是多年不孕的原因。我妈说离,一定得离,这下我爸又不愿意了,说什么那会都说你不能怀孕的时候,我也没说要离婚啊。我奶奶和姑姑也不吭声了。我妈又闹了一场,最后还是算了。后来我爸开始吃药,调理了一年多,我妈就怀上了我。生我的时候早产,可是我奶奶一接到电报,说是生个女娃,根本就不愿意上车来给我妈做月子。最后还是我姨赶着过来,陪我妈做的月子。” 阿秀听得入神,没想到霍颍川看起来貌似一切美满的背后,居然有这么狗血的故事。 霍颍川的眼神放空,完全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里,“可能是他们一路走来特别的不顺利,所以我爸妈的感情并没有因为这些磨难变得更坚固,反而夹杂了很多磕磕绊绊的。你知道最可笑的地方是什么吗?别人儿时最深刻的回忆,可能是好吃,或者好玩的,或者一件好看的衣服,而我儿时最深刻的回忆,就是自行车的大杠。那会儿他们两个人总是吵得天翻地覆,隔三差五的就把我包坐在自行车的大杠上,拖着我一起去办理离婚,真到了那里,两个人又不说话了,支吾两声,又拖着我回家。我刚开始还哭,还害怕,后来就躲起来。后来两个人也不离了,只要一吵架,我妈就把我抱坐在自行车大杠上,挨家挨户的找亲戚哭诉,让人评理。” “后来我爸的那个兵工厂效益不好,我爸只好转业回地方,地方企业的效益也不好,我爸只好停薪留职下了海,自己搞了个工厂。我家的条件这才慢慢好起来。可是条件好了,我妈就开始担心我爸跟别的女人乱搞,她本身文化水平不高,再加上家里也没有哪个长辈能真正地做个好样子教导。只要一碰上事,她唯一应对的招数就是对着人家骂,然后回家闹得鸡犬不宁。我现在想起我妈半夜扯着嗓子哭嚎的声音能传出一里地去,我都觉得不寒而栗。后来,她不知道听谁说,我爸厂里有个未婚女职工,跟我爸搞不正常关系,她也没有任何证据,堵着人家就是一顿羞辱,结果被人家爸妈和未来婆家直接找上了门给打了一顿,这才收敛了很多。” 阿秀听到这里,已经发现了问题。霍颍川的讲述,有一个明确的分水岭。在她出生前的那些往事,应该是来自母亲所说的痴情女和薄情郎的狗血故事,但是到这里,已经开始有了霍颍川自己的立场和真实的感受。 “相比之下,我妈妈不顾大局的瞎胡闹,我爸隐忍的姿态和能言善辩,让我在进大学之前,感情上更偏向于我爸。每次当我妈开始瞎胡闹时,有的时候,我自己都忍不住呛我妈两句。我妈就连我都骂上了,说我没良心什么的,跟她不是一条心。我就劝她多读书,反正没什么事情,再进修一下,不然去报个成人大学,学点什么也行。可是她说儿不嫌母丑呢,我这闺女怎么就这么白眼狼嫌弃妈妈学历低,还说自己一读书就头晕,说我跟我爸联起手来折腾她。” 霍颍川说到这里,委屈的眼泪再度决堤。 阿秀只好把毛巾重新用热水拧了一下,递给了霍颍川。老实说,她第一次见到霍母时,并没怎么太注意,现在想来,唯一的印象就是霍母的穿着还可以,其他真的没什么印象。 霍颍川深深地呼吸了两口,“那会我还要准备高考,我妈还冷静一点,等我考上了大学,那个假期,我妈说我爸找了个小三,闹得不可开交。我当时报道的时候,原来我爸也准备来的,但是两个人已经闹得撕破脸了,所以最后只是我妈和司机送我过来。我刚开始还以为这次又是我妈无中生有,毕竟为了这事,我跟我爸谈过好几次,我爸都坚决地否认。他是上过大学的聪明人,生意做得有声有色,我是他亲姑娘,从小就被他捧在掌心里,感情上本来就倾向于他,看他说到难处,几乎声泪具下。自然相信我妈说的都是些子虚乌有的事情。” 霍颍川说到这里,脸上浮现了一个复杂的表情,痛苦,嘲弄,不甘,讽刺…… “可是我妈这次倒是厉害了,又因为我上了大学,她不需要再照顾我,她请了人跟踪我爸,拍到了很多两人出游的照片。并将这些照片都发给了我。因为这个,我第一个学期有一个周末突然飞去了我爸的分厂,想抽查一下到底是不是真的,可惜什么都没抓到。” 阿秀想起来,霍颍川的确有时情绪会很低落,但她从来都没有向别人诉说过。 “但是,随着证据越来越多,我心底已经开始动摇了。那个女人不会毫无原由的穿着性感睡衣在我家外省房子的卧室里拍照,邻居也证实那个女人长期地住在我家外省的房子里,只有我妈过去的时候,她才消失。我爸妈吵得越来越厉害,我妈逼着我回家跟我爸摊牌,可是我能怎么摊牌?就算他们离婚,我也完全可以独立生活了。我不想回家,一个是我亲爹,一个是我亲妈,伤了谁我都舍不得。我拖着拖着,可是还是得回到那个像冰窖一样的家,可是这次……” 霍颍川眼中闪过恨意,整个人像是一把刀一样尖锐,“初一那天,我爸喝多了,我扶不动他,就让他躺在楼下客房休息。因为我有时会在那个客房休息,所以那个客房的电话跟我房间的电话是双线的。等我回到房间准备给朋友打电话拜年时,居然听到了他跟那个小三的电话xing爱。” 第86章 “他们怎么敢, 他们怎么敢?”霍颍川苍白的脸颊气愤成异样的红色,她的双手死死掐住那条毛巾,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将那些最怨毒的咒骂和不甘死咽在喉咙里。 阿秀毫不怀疑, 要是她爸和那个小三此刻就在她的面前,她会毫不犹豫的活活手撕了他们。 霍颍川气极而笑, 看着阿秀, “秀, 你知道吗, 我上个学期居然还愚蠢地给那个小三打过电话, 跟她说我妈脾气不好,让她不要把那些风言风语放在心上,要是她愿意离开我们家公司,我会尽我所能的帮助她。她居然还有脸抱怨, 说我妈找她麻烦,影响了她的声誉。男朋友都因此误会她跟她分手了。我他妈的居然还跟她道歉了!” 阿秀看着几乎要疯了的霍颍川,心中万分同情,一直信赖敬仰的父亲居然在人后是这样一副色-欲熏心的嘴脸,满口的谎言, 而且最最不堪的一幕居然还被霍颍川抓了 分卷阅读126 个全场。霍颍川作为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小姑娘, 面对着这样的赤-裸-裸的冲击,被伤到什么程度可想而知。她都不敢去猜想霍颍川的心理阴影有多大。 “我简直就疯了,我对着我爸破口大骂,我砸了家里所有的东西, 我拿着那个电话直接按了重拨,骂那个女人不要脸。可是你知道吗?那个女人对我说什么?她居然在电话里笑了,跟我说,你要想过好日子,就当不知道,惹火了我,你可没什么好日子过。我把这话直接重复给我爸听,我爸躺在床上一言不发。他,居然一言不发。” 霍颍川的眼眶红得吓人,但是已经没有什么泪了,她刚才哭得太厉害了,以至于现在心里像空了一样,什么都涌不出来。她就那么呆呆地望着窗外,脸上的表情木楞得像个假人,只有死掐着毛巾的双手在不停地颤抖。 “那么后来呢?”阿秀不忍心看她这样,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 霍颍川这才把茫然的视线聚焦在了她的脸上,“我抓了身份证和钱包就跑了。我妈和司机追了上来,要带我回家。我死活不答应。我妈无奈,把我送到了机场,我直接买了票,就飞回来了。” 阿秀有点愕然,“你妈居然没闹?” 霍颍川嘴角抽了两下,想笑却笑不出来,“很意外是不是?到了机场,在等办理登机的时候,我妈一直劝我回家,我就问她,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一切都是真的,为什么不离婚,我一定跟她走。就当没有这个父亲。可是我妈说什么你知道吗?她说她熬了半辈子了,才有了今天,就是死了,她也要顶着霍太太这个名头,绝对不会便宜了外面的狐狸精。她劝我,说我爸虽然在外面风流,但是对我却是真心实意,即便我是个姑娘,他也从来没有想再生过男孩。她让我回家,乘着我爸心虚,将我爸尽量拉拢过来,跟那个狐狸精断了。她说他虽然不是个好丈夫,但是却一直是个好父亲。”霍颍川说到这里,简直心如刀割,语不成调。 阿秀听到这里,简直憋屈得不行,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都没法清空心中的郁闷。都说儿女是父母前世的债,可有的父母又何尝不是儿女的债。“所以,你就买了酒,一个人在宿舍里喝闷酒。” 霍颍川直直地望着阿秀,“我从小就要强、懂事、乖巧、听话,那么多的堂哥堂姐堂弟堂妹,就我成绩最好,我念书、生活从来不要我爸妈操心,我妈虽然没生儿子,可是在当地,只要提起老霍家的第三代,别人说的第一句话一定是-你瞧瞧人家霍颍川。我妈因为我,即使没生到儿子,在霍家也向来底气十足。我奶奶虽然嫌弃我不是男孩子,但是在外人面前,我却是最给她长脸的那一个,每年就算是压岁红包,她也偷摸地多给我一份。我从来不肯弯腰,也不肯低头,我父母从小闹到大,我最痛苦的一次,就直接去爬山,别人坐缆车,我就从山脚下开始,爬了七个小时,才到山顶,一进那个道观,我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心中祈祷,只要我父母能和好,能安生过日子,要我怎么样都行。可即便哭成那样,那个道士问我缘由,我也一字都没说。我没法说,没人说,没脸说。” 霍颍川看着阿秀,一字一句地说,“可是这次,我实在太痛苦了,我一个人坐在宿舍里,一杯一杯地白酒往下灌,我当时就在想,与其这样活着,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阿秀心疼地抱住她,“别犯傻了,颍川,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霍颍川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是的,我知道,这都不是我的错,但这都是我要受的苦。” 阿秀不忍心看她继续这样,在她的后劲轻轻一按,霍颍川就沉沉地昏睡了过去。阿秀小心地把她放好,然后把床调到合适的角度,让她睡得舒服一些,可即使是这样,霍颍川的眉还是皱着的。 阿秀又叹了一声,出去找了霍颍川的主治医生。 医生已经听护士说过,阿秀跟霍颍川只是室友关系,却愿意在新年期间主动照顾室友,连费用都是阿秀垫付的,因此对阿秀印象很好。听阿秀向她询问情况,医生也直言,“病人抢救的及时,目前已经度过了危险期,挂完了水,在不在医院住着,其实也没什么分别了。我开些药,你可以把药水带回家,请护士去家里挂上,去家里附近的诊所挂上就行。” 阿秀感谢了一番,去给霍颍川办了出院手续。霍颍川现在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心境却很容易出现问题,把她一个人留在医院里并不合适。 可是顾宥真举手反对,认为她家房间本来就不多,与其她和霍颍川挤一张床,还不如将霍颍川放到陶道士家里,反正陶道士家空房多,而且陶杰乖巧可爱,给霍颍川分分神、打打岔也好。 阿秀想想也是。安排好一切之后,就接了霍颍川在陶家暂住。 又过了几天,霍颍川的气色好转了很多,只是依旧眉头深锁,不时发呆,小陶杰跟她说了半天话,她偶尔才回个一两句。 阿秀忍不住暗自摇摇头,唉,这样的父母,你说他们不爱孩子吧,那是冤枉了他们,可是看看他们做的事情吧,有时真的能把孩子活活憋屈死。可是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 于是这天午饭过后,阿秀拉了霍颍川到了二楼的室内阳台。“我们俩聊聊?” 霍颍川苦笑,却又觉得在阿秀面前不需要伪装,很轻松,“我想说的,都说了,其他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我可不想跟我妈学,逢人就诉一回苦,到后来别人都当她是祥林嫂,背后都拿她当笑话看。” “你这样憋着,会憋出问题来的。”阿秀很认真地看着她。 霍颍川笑笑,眼里像有一团火在烧,那种毫不隐藏的狠厉让阿秀有点心惊肉跳,“我知道,等哪天他们把我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大家就一起完蛋。” 阿秀摇摇头,指了指那张老藤椅,“你在那里坐着。” “干嘛?”霍颍川觉得有点奇怪,还是坐了过去。 阿秀随手递给她一杯茶,“喝了吧。” 霍颍川看阿秀自己也从那茶壶里倒了一杯出来慢慢品着,实在摸不清她想干什么,于是举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很快就躺倒在了藤椅上。阿秀拿过一张毯子给她盖上,自己从旁边的书架上随手抽了一本慢慢地翻看起来。 霍颍川感觉自己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跟着阿秀的身后,离开了这所房子,回到了学校。 生活日复一日,父母亲还在继续争吵,那个小三嚣张地掌控了分公司的大权,她手中不知道是掌握了父亲的什么短处,父亲也拿他无可奈何。而且被她揭穿的父亲索性将小三的身份公开了,分公司那里都直接称呼小三为老板娘。分公司的账务财 分卷阅读127 务都掌握在小三手里,小三毫不忌惮地买车买房,根本都不需要父亲点头,甚至开始插手总公司的业务。 三年多的时光一晃而过,毕业后的她在母亲的坚持下,进了父亲的公司,但是初入社会的她怎么会是没脸没皮的小三的对手。公司会议上,小三直接嘲弄她没有经验、能力不够,甚至嚣张地说,你们霍家都是我撑着的,要想过好日子,就给我乖乖听话。母亲除了破口大骂,根本毫无办法,离婚母亲又不肯离,公司业务母亲完全不懂,终日只能咒天怨地,最后连自己都成了母亲痛骂的对象。母亲痛恨她无能,达不到自己的期待,质问她为什么不能成为公司一言九鼎的人物,为什么不能降伏小三,为什么不能成为自己的依靠,读那么多的书有什么用,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最终忍无可忍的自己,在一次小三的当面挑衅之后,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一口气捅了小三上百刀,直接将小三的脸划成了烂泥。 闻讯而来的父亲和母亲都惊呆了,看着他们惊慌失措的表情,霍颍川居然觉得十分的痛快。然后她拿了纸巾擦干净了刀,毫不迟疑地扎进了自己的心脏。 那样的剧痛,把她自己活活给疼醒了。霍颍川一睁眼,发现自己的对面居然坐着一个十分美艳的女人,像极了那位大明星周鸾。 作为有经验的过来人,周鸾很是同情地递给她一杯茶水,“不舒服吧,喝点水润润嗓子。” 霍颍川迷迷瞪瞪地接过,一饮而尽,然后再次软软地倒了下去。就在昏迷前那一小会,她听见了周鸾气愤地问,“为什么她醒来喝的是茶水,我那会儿喝的却是恶心的符水?” 阿秀慢条斯理地回了一句,“谁让你那会儿那么招人不待见呢?” “你整我?!!” “对啊。” 第87章 再次昏睡了过去之后, 霍颍川对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已经不再陌生,她从老藤椅上坐直了身子, 看着周鸾气愤地挠阿秀地胳肢窝, 两个人闹成了一团。看得出周鸾和阿秀的感情不错, 阿秀居然还抽空看了她一眼,微笑着冲她点点头。 霍颍川不知道怎么了,心中顿时充满了勇气。她离开了这间宅子, 回到了学校。一切像是真的, 又不像真的。但是霍颍川没有想那么多。首先,她向学校打了申请, 调换了专业, 改到了工商管理。她将自己所有的校园时间都花在了功课上, 所有的假期时间, 都放在了实习上。 这个三年多的时间,她没有去理那个小三,也没有去理她的父亲。 第一年, 她还尝试做做母亲的工作。她劝说母亲进行离婚, 母亲觉得她疯了;她劝说母亲,提升自身,母亲当作了耳旁风,依旧该打麻将打麻将, 该吵架就吵架,完全没有任何要改变自己的意思。劝的多了,母亲就骂她没良心, 自己年纪一大把了,女儿还来折腾自己,霍颍川只得放弃。 霍颍川在假期打工的出色表现受到了实习公司老板的赏识,他推荐了霍颍川去参加了一个很有影响力的经营类竞赛,霍颍川居然获得了第三名。这让霍父对霍颍川的态度重新热切了起来,霍母也在霍父的授意下,不断地往返在父女之间,为两人关系的破冰做准备。 霍颍川毕业之后,半推半就地回到了家族企业,这次有了霍父的支持,她在企业中很快竖起了威望。但是霍颍川的改革方案和霍父的经营理念大相庭径,两人经常为公司的发展进行争执。这时,霍母也因为霍颍川的强势,有了十足的底气,开始插手分公司的经营,直接跟小三叫板。很可惜的是,霍母没有经验,也没有手段,更没有客源,除了耍老板娘的派头,在经营上她根本不是小三的对手。霍母索性将娘家人安□□了企业,使得本来就乱成一团的局势更是糟糕。 这样的乱局持续了半年之久,霍父索性跟小三联手,架空了霍颍川,所有的货款由小三所在的分公司代收,所有的货物从霍颍川所在的总公司负责生产发货。霍颍川极力制止这种行为,但是毕竟这是霍家的家族企业,霍父才是真正的大老板,下面的员工自然还是得听霍父的。很快,总公司的现金流就陷入了困境,霍父更是名正言顺地呵斥霍颍川,“我不能让我一辈子的心血败在你的手上”。他给霍颍川安了一个北方区总经理的名头,将她发放到了一个连办公室都是租在生活小区里的北方城市。 霍颍川再次一败涂地,心如死灰。 霍父发配了霍颍川,自以为在这场父女的战争中获得了胜利,但是接下来的发展,给了他响亮的一个耳光。他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压了下去,但是另一个一直以娇媚的姿态在他身下雌伏的女人却起来了。小三榨干了分公司和总公司的现金,也完全掌握了霍家企业的客源。霍家虽然比一般人家条件好些,其实也不过就是两三千万的资产而已。小三直接将分公司能拉走的货物和资产一卷而空,而霍父除了干瞪眼,什么都不敢做,毕竟偷税漏税行贿等把柄,小三手里要多少有多少。 霍父坐困愁城,只能将霍颍川再次召回。说什么父女同心,其利断金。霍颍川冷笑着,“爸,我毕业到现在,除了吃在家里,睡在家里,可是一分钱的工资都没拿过。公司现金有短缺的时候,我还在外面借钱给公司暂用。你的心头肉,如今有房有车,卖着你的货,用着你的资产,打着你的名号,你却什么都不做,却让我回来跟你其利断金。请问,我的资本在哪里?空有这一身力气要往哪处使?难不成你宠着你的心头肉还不够,还要让我回来给她做嫁衣?” 霍父强忍着心虚和不满,“首先,现在工厂的工资都发不出了,你先借点钱,给公司把前两个月的工资先发了。” 霍颍川听完哈哈大笑,“爸,我毕业才一年多,主要工作就是在你的手下,就算我外面搞点副业,有点收入,可是你看看公司开给我的借条,已经超过五十多万了,这里面有我自己的钱,也有跟别人借的钱。你让我上哪里再去弄钱?难不成,也像你的心头肉学,找个金主吗?” 父女俩不欢而散,自此霍家企业颓势难挽,霍父不得不四处借高利债以维持工厂运作。霍母的亲戚眼看着没什么好处可捞,索性将在霍家学到的生产技术和一些老工人拉走,自己另起炉灶,甚至跟小三联手,给小三做产品加工。霍母整日骂骂咧咧,可是心虚又气短,不敢在霍父面前多说一句。 不到三年的时间,霍家就彻底败了。厂房抵债卖给了债主,房产因为做抵押贷款,而贷款又不能及时还清,被强行拍卖。霍父和霍母只得租了一间商居两用房,一边做办公室,一边居住。霍父和霍母又开始每天吵,霍父要霍 分卷阅读128 母拿出手中的私房钱度过难关,霍母则每天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拿出来数道个三四遍,说霍父如今连赚钱养家的能力都没有,还要她养活着。 霍颍川在那次不欢而散之后,就离开了霍家,开始全心全意地投入在自己的创业。她中秋节难得回家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心头又是痛快又是悲哀,回程开车时难免大意了一些。就在霍家租房出门不远的地方,她经过了一个新的工业区,那里的马路极为宽敞,行人少,红绿灯都没有搭建,一辆超速行驶的货车直接撞上了她的汽车。 当汽车在空中翻滚时,霍颍川的心里没有害怕,只有一片平静。她看到了接到电话的父亲,哆哆嗦嗦地从楼上跑了下来,此时的他没有了豪车,只能借了门口保安的自行车,可是他这么多年都没有骑过自行车了,刚跨上去就是一个跟斗栽了下来,摔得头破血流,可就这样,霍父擦都没擦那些血迹,抛开自行车,直接向车祸地点跑了过去,母亲留着泪跟他的身后。 霍颍川突然很想哭,她回想起母亲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他不是一个好丈夫,但还是一个好父亲。霍颍川不知道他对于好的标准到底是什么,但是在生死的面前,在抛却了所有的利益之后,他是一位真心地为女儿动容的父亲。 霍颍川流着泪,睁开了眼睛。 梦里已经六七年过去了,而她睁开眼睛时,依旧还在陶道士家的阳台里。那个金丝楠木的大茶几闪亮地刺眼,旁边有打麻将的声音乒乒乓乓充满了真实的气息。 周鸾坐在茶几旁,怀里抱着小陶杰,两人聚精会神地玩手机,隔壁桌上,阿秀、顾宥真、陶道士和李同垣正在热热闹闹地打麻将。 周鸾看见她醒来,伸手就递给她一杯黑呼呼的茶水,“喝了吧,喝了你就好了。” 小陶杰捂着嘴巴,咕咕地笑,阿秀懒洋洋的声音从麻将桌那边传来,“你以后别叫周鸾,改名叫添乱得了。她又没吃你当年吃过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药,要喝什么符水啊!” 周鸾娇媚的大眼狠狠地瞪了阿秀一下,哼了一声,重新给霍颍川倒了一杯水。 霍颍川平静地接过,道了声谢谢。 那边陶道士笑呵呵地喊了一声“杠上开花,庄家自摸,胡!来,算钱算钱。” 阿秀笑着拍了拍顾宥真的肩膀,“都是你这个上家牌没喂好。” 顾宥真笑,“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阿秀哈哈笑着起身,“你们去忙吧,我跟颍川聊一聊。” 大家哈哈一乐,牌也没收,就散了。 阿秀坐在了霍颍川的面前,递了块热毛巾给她敷脸。 霍颍川将脸埋在了毛巾里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秀,那些梦,都是真的吗?” 阿秀挠了挠腮边,“虽然我不知道你梦到了什么,应该说,它们都有可能成为真的,要看你怎么选择。” 霍颍川思考了一段时间,她觉得这些梦太过于真实,那些梦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曾经吃过的美食,曾经看过的电影,那些深刻的心理历程……“我记得你说过,人的生命轨迹不光只是自己的,而且每时每刻都会跟别人发生交集而产生细微的变化。” “对。”阿秀点头。 “所以,只要我走对了路,这一切还是可以改变的,是吗?”霍颍川热切地望着阿秀。 阿秀看着她,很直接地问了一句,“难道你不是一直都走在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上吗?” 霍颍川愣住了,对啊,什么是正确的路,第一场梦境中,她也走的是自己认为正确的路,然而却过高的估计了自己;第二场梦境中,她小心又小心,每一步都三思而行,却仍然没能改变霍家甚至自己的命运。 “难道,命运真的是不可以改变的?”霍颍川忍不住问。 第88章 阿秀摇摇头, 觉得霍颍川陷入了思维的死胡同,“你的两场梦境一样吗?” “不一样。”霍颍川摇头。 “如果梦境就是命运, 那么你还会觉得命运是不可以改变的吗?”阿秀反问她。 霍颍川心如乱麻, 脑海里一片混乱。 阿秀没有逼她, 反而坐在了金丝楠木的茶几边上,低头去盘香了。 霍颍川呆坐了很久很久,一直到夜□□临, 她才再次开口, “你说的对,人的生命轨迹不光只是自己的, 而且每时每刻都会跟别人发生交集而产生细微的变化。自己变了, 命运就变了, 自己不变, 即便是别人带来的细微的变化,也终究无法产生影响。” 阿秀在檀香粉上轻轻压出了一个如意纹,然后将之点燃, 一缕淡而悠远的香味在空气中慢慢散开, “不要用理科生的思维去思考命运,命运没有方程式的,没有办法精确到小数点。这两场梦境,不过是梦罢了。可是两场梦境了, 你弄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吗?” 她想要的是什么?她想要父母恩爱美满,家庭幸福,可以安享晚年。可为什么两场梦境中, 她那么努力,连自己都搭进去了,结果却仍然跟所求背道而驰。亦或者说造成霍家最终悲剧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这两场真实的梦境中刻骨铭心的痛苦,让霍颍川不难总结出其中真实的感受和无奈。 母亲,没有坏心肠,也不撒谎,在生活方面对她的照顾可说是周到细致。但是她文化水平低,见识有限,脾气暴躁,胸无城府,爱慕虚荣。一直觉得她年轻时受的委屈就是资本,是父亲一辈子都弥补不了的。她将这个感情资本当成了在霍家企业中的真实资本,认为霍家企业理所当然的有她一半,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要真正的承担起在企业中的责任。在父亲开始创业之后,母亲就没有再工作过,甚至因为两人感情不合,母亲对父亲一直不够关心,只要开口,必然就是要不是我当年如何如何,怎么会有你今天怎样怎样。父亲在外面寻找“安慰”,不能说母亲全无责任。 父亲,精明,强干,却也固执、虚荣、武断,诚信从来不在他的品性里面。无论是他不容许自己对他的权威进行挑衅,对于经营的固守成规、不肯变通,还是认为小三既然已经是他的女人,就会永远顺从雌伏,都反应出了他性格上的缺陷。商人重利,从他和小三联手就能看出,他善用一切筹码,包括亲情、包括爱情。 不可否认,作为父母,他们对自己都是有感情的,只是这样的感情,并不足以让他们放弃一切。 若说这两场梦境中,有什么是一直没变的,那就是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他们从来没有改变过。 “唯一变的,是我;没有变的,是我的父亲和母亲。” 阿秀点点头,“是的,不愿意改变自己的人,命运又怎么会改变?” “那 分卷阅读129 我要怎样才能改变他们?”霍颍川问。 阿秀摇摇头,“颍川,凡事皆有因果,你不是因,也不是果。他们的命运不在我的手中,我自然也无法给你答案。” 凡事皆有因果,她不是因,也不是果。阿秀到底想要提醒她什么?霍颍川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中。 第二天,霍颍川觉得自己恢复很多了,向众人表达了真诚地谢意,然后离开了陶道士家,回到了宿舍。毫不意外地,她在楼下遇到了前来找她的霍母。 霍母看着好几天没有消息而且人瘦了好几圈的霍颍川,不由得抱怨,“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冲动呢?” 这里是研究生女生宿舍,已经有些学姐们陆续返校了,霍颍川不想在这里惹人注意,“我们去宿舍说吧。” 进了宿舍,毫不意外的,当时的痕迹已经被阿秀收拾干净了。霍颍川烧了一壶开水,给母亲倒了一杯。 霍母见她平静了很多,试探着就想开口。谁知霍颍川直接了当的说,“妈,你跟他离婚吧!” 霍母眉头一皱,“你还年轻,考虑事情,不能这么冲动。” “你到底图他什么?别跟我说咽不下这口气,人迟早都得咽气的。你要是跟他离了,他找多少个小三,你都不用生气了,我们母女都清净了。” “我还不是为了你,我多少次都想跟他离婚了,可是一想到你没有爸爸,多招人白眼啊,所以……” “那你现在也不用顾虑我了,我现在已经大了,周边的朋友不会有人嘲笑我没有爸爸,只会嘲笑我爸是个花心大萝卜。” “唉,你这孩子怎么考虑问题这么简单呢?你总要谈恋爱的吧,单亲家庭,人家肯定得挑你毛病吧!” “单亲家庭,总比有个花心大萝卜的老丈人给未来女婿当榜样强吧!”霍母的这些顾虑,在两个梦中跟霍颍川不知争论了多少次,霍颍川连思考都不需要,就把霍母的理由全都堵死了。 霍母脸沉了下来,盯着那杯白水看,不再说话。 “妈,不用再说什么为了我的借口,我不需要这样一个爸爸。我承认,是爸爸给了我优越的生活,但是这么多年,你们给我的伤害一点都不比礼物少。离开他吧,我相信他会给你一些现金和房产。那些足够你生活到我大学毕业,之后我来养着你。不会让你过苦日子的。“ 霍母词穷,突然暴怒了起来,“你是大学生,能说会道,可是你这么能说,为什么不去说服你爸,而把枪口对准了我。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就这么点能耐?你怎么能这么狼心狗肺,我的我命怎么这么苦啊~” “妈。”霍颍川冷静地打断了她即将拔高的嗓门,“这里是学校,你要是想让我出名,尽管像在家里一样,扯着嗓子哭嚎。” “你不心虚,为什么怕我哭?”霍母立刻气势足了起来。 “你尽管喊,随便喊,你倒是看我会不会心虚。”霍颍川冷冷地注视着自己的母亲,“倒是你,要是不心虚,你倒是回答我的问题啊。既然我不是理由,你为什么不要离婚。” “我为什么要离婚?”霍母怒了,“要不是我当年一针一线供他上大学,他能有今天的风光,我为什么要离婚,为什么要把霍太太的位置让给别人?” “那你既然要坐稳霍太太的位置,为什么总是跟他闹呢?” “因为他没良心,有了钱了,就出去找小三小四,那些人图他的钱,当然挑好听的给他灌迷汤。” “那你为什么不挑好听的说?” “我凭什么要奉承他,要不是我,他能有今天?” “可是霍家的生意你一份力都没出。” “谁说我没出力的,要不是我,他能上大学,他能开公司,他能有今天!” 霍颍川突然就笑了,“妈,所以你既想要钱,也想要人,想要霍太太的位置,也想要爸爸对你服软,把你捧得高高的。” 霍母看着女儿脸上的笑容,觉得有点瘆人,“这有什么错?” “没错。”霍颍川还是在笑,她突然就明白了阿秀说的那句话,凡事皆有因果,她不是因,也不是果,“我只想知道你凭什么。” 霍母气得拍桌子,“就凭……” “就凭你当年供他上大学是吗?可是他上了大学,不也遭了报应,被分配到了山沟沟里,差点一辈子都出不了头吗。如果就投资的阶段性来讲,你的那笔投资,早就血本无归了。” “你还是我亲生的吗?你居然这么说话?”霍母扬手一个耳光就甩了过来。 霍颍川一点躲避的意思都没有,任凭那个响亮的耳光落在了自己的脸上,“对。就是因为我是亲生的,比谁都知道的更清楚,所以我才这么说话。妈,离婚吧,不管他给不给你钱,我有能力让你过上更好的日子。车子、房子我一样都不少你,我们不用跟他整天的生气……” “我不离。你死了这条心吧。”霍母冷漠地打断了霍颍川的话,“你再厉害,不过是个高中刚毕业的学生,虽然考进了名牌大学,现在多少大学生出来,找工作都得父母贴钱,房子车子都是父母买的,你凭什么保证我以后能过上好日子,我就算死了,也要顶着霍太太的名字。”霍母说道这里,突然眼睛眯了起来,“该不会你得了你爸什么好处,你们父女连起手来想把我踢出霍家吧。” 霍颍川愣住了,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霍母被她笑得有点发毛,自己想想最后那个猜测也实在太不靠谱,“姑娘,听妈的话,妈都是为了你好。” “行,就算是为了我好,你离不离?”霍颍川直截了当地问。 霍母气得火冒三丈,简直想再甩个耳光过去,但是毕竟不忍心,“我看你是魔怔了,算了,你既然没有事情,我就先回去了。”霍母拎起包,就要走。 霍颍川喝了一口水,平静地说了一句,“妈,如果你不离婚,还是去读点书吧。学个会计,再不然学个出纳什么的,把家里的钱管起来也行。”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么大把年纪了,一看书就头疼。” “你整天追着几百集的韩剧怎么不头疼。” “你,你能耐了,现在尽折腾你妈了,你有能耐怎么不去折腾你爸呢?有能耐怎么不把小三赶跑了呢?我生了你有什么用?你怎么就不跟我一条心。” 霍颍川哑然失笑,“原来我这个姑娘,得有用,才有生的必要;没用的话,就没必要了,是吗?” 霍母看着霍颍川那心酸的笑容,一肚子的抱怨都卡在了喉咙,抓了抓了手中的包,直接转身就走了。 “妈,到了那一天,我会给你养老的。”霍颍川背对着母亲,声音冷静,两眼的泪水早已泛滥。 霍母脚步没停,直接出去了。自始至终,她都未曾看见霍颍川 分卷阅读130 的泪水。 第89章 开学之后, 阿秀看见霍颍川时被吓了一跳。乐-文-霍颍川人瘦了很多,原来圆圆的脸都瘦出尖下巴来了。但是精神却比离开陶道士家时好很多。 赵贵琪和苏璇正为自己每逢佳节胖三圈而发愁, 一看霍颍川这样, 整日缠着霍颍川要减肥秘方。 霍颍川哈哈大笑, 将自己的心事掩藏的滴水不漏,还编了一套折腾人的减肥方法忽悠着这两只。 果然这两个热情满满地上当了,晚餐过后, 顶着冽冽寒风, 去跑步了。 霍颍川主动给泡了一壶茶,给阿秀倒了一杯。 阿秀看着她平静的表情, 问道, “你想通了?” “对, 我想通了。”霍颍川点点头, “凡事皆有因果。我不是因,也不是果。对于我妈,就像那句最经典的点评, 哀其不幸, 怒其不争。如果我妈能听我的劝,改变一下自己,哪怕是改变一下自己的态度,也可能会让事情有一点转机;对于我爸, 他就是活该,如果他能再看重我一点,哪怕收敛一点, 再支持我一点,最后也不会落得那么惨淡的下场。我努力了两次,改变了自己,却改变不了他们。因为因都是他们种下的,果自然也得他们自己收。可即便是这样,我还是想再努力一次。” “哦?”阿秀等待着她的小文。 “这一次,我不想再掺和到他们之间。我爸既然那么热爱美人,就让他尝尝美人**蚀骨的滋味好了,我等着看他被美人整得债台高筑的那一天。我妈不是说她死也要顶着霍太太的名头嘛,那就随了她的心意。可是名车豪宅,她要是能自己赚来,我也不反对,要是到了困顿的那一天,我会确保他俩能衣食无忧的安详晚年,但是再多的,就没有了。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犯下的错负责,他俩自然也不例外。凡事皆有因果。我不是因,也不是果。” “所以?”阿秀挑眉。 “所以,”霍颍川笑了,“秀,我要离开了。我拼了两回了,才明白霍家这条船迟早是要沉的。要想还有一线生机,就只能离开这条船,再造一条船。所以,我要跳出他们的圈子,重新拼搏出一番天地,虽然我不打算给他们豪宅名车养老,可是小康之家的养老也是要花很多钱的。” “你要去哪里?”阿秀问。 “有个很有名的外国大学来我们学校挑全奖交换生,学费生活费全免,只是毕业后必须履行六年的工作合约。有人觉得不好,说卖身契太长,又怕工作没保障,没有发展前途,被困住了六年的青春。但是,我觉得挺好的,换一个新的环境,一切重新开始,而且不需要再向霍家要钱,我可以直起腰杆,理直气壮地告诉他们,别把我当个工具,我什么都不图他们的,我唯一想要的,就是他们好好的过日子,如果他们好好的,我就回到他们身边,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要是他们继续这样,我就为他俩安享晚年在异国他乡拼搏。” 阿秀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霍颍川,加油。” 霍颍川笑中带泪,“我会的,阿秀。” 果然,在霍颍川报名参加了面试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就拿到了那所名校的offer。霍颍川回家了一趟,悄悄地办好了护照等资料,然后才告诉了霍父和霍母。霍母勃然大怒,觉得霍颍川背叛了自己,居然这么绝情地不跟自己站在一条战线上,闹得鸡飞狗跳。霍父倒是巴不得霍颍川离开,这样他行事少了很多的顾忌,很是冠冕堂皇地鼓励了霍颍川一通。 霍颍川懒得去听他的鬼话连篇,“霍先生,第一,提防美人局,你那些小辫子,那个小姐手里可是一抓一大把,哪天给你把公司搬空了,只怕你连报警都不敢报;第二,公司目前经营的产品,科技含量低,你所持有的外形专利,根本不能阻止市场上的盗版和仿制,这样下去,不需要三年的时间,你的市场就会被仿制品拿走,我建议你增加产品线。” 霍父呵呵,根本没往心上去,心想,小姑娘到底还是小姑娘,不知道做工程里面的水多深,外面有仿制品又如何,没有人际关系和金钱开路,那些工程哪里拿得下来。 霍颍川在梦里至少也跟霍父唱了好几年的对手戏,看到他的表情,哪里还不知道他的意思,索性不再多说。 “颍川,别着急走,你把这张银-行-卡拿着,到国外什么都得花钱的。爸爸会每个月都给你打钱的。”霍父掏出一张银-行-卡就要递给霍颍川。 霍母披头散发地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劈手夺过那张银-行-卡,“我呸,你们这两个没良心的,一个整天在外面跟biao子厮混,一个抛下自己亲妈去国外潇洒了,留你亲妈在家里受苦。霍颍川,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一分钱也别想拿走。要想拿钱,赶紧给我回去继续念大学。” 霍父如何肯让她将这么“美好”的局面打破,温言劝道,“这个是世界名校,我们再自私也不能挡着孩子的路啊。” “我呸。”霍母气急败坏,“你当然巴不得她走得越远越好,这样才没人能妨碍你跟biao子双宿双-飞啊。” “妈,我再问你一次。你愿不愿意离婚,只要你点头,我立刻跟你走,去哪里念大学都无所谓。”霍颍川认真地看着母亲。 霍母看向她的眼神简直像夹杂了冰棱,伸手就要抽她,“你有病吧,啊~” 霍父忙拦住霍母,“你就不能消停点吗?” 霍母眼看着无法改变局面,索性瘫在地上厉声哭嚎,“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千辛万苦养个白眼狼啊~跟我不是一条心啊~我养你有什么用啊~你有本事,就一分钱也别拿。” 霍颍川表情淡淡的,从口袋里掏出了钱包,打开了钱包,抽出了身份证。“你放心,你当年投资在我爸身上的,我爸养了你半辈子。你们把我养到了二十岁,我会给你们养老的。我今天只带走一张身份证,霍家的东西,我通通都不要。” 霍父一愣,毕竟是自己姑娘,“颍川,别说气话,穷家富路,赶紧把钱包收起来。” 霍母闻言简直失去理智一样,不但死死地摁着那张抢来的银-行-卡,把霍颍川的钱包也抓在了手里,“行啊,你有本事今天就这么走,我肯定不拦你。” 霍颍川深深地望着他俩,“我走了,你们多保重。” 霍颍川真的就带着一张身份证和一袋早已放置在霍家外面的留学资料走了。 在出国的机场送别时,霍父和霍母都没有来,阿秀她们三个人都来了。阿秀递给她一个薄薄的信封,跟她说这是临别的礼物,让她上飞机再看。霍颍川还以为是告别信之类的,不疑有它,直接放进了护照包里。 当飞机飞在了云层之上, 分卷阅读131 霍颍川拆开了信封,发现里面有两张那个国家的千元大钞,还有一张开具了她的名字汇票,总金额超过了十万人民币。里面还附了一张纸条,“颍川,就当是为了还我的钱,你在那边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 霍颍川看着窗口外的云层,无声地哭了个痛快。 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家,霍颍川成熟冷静地完全不像一个二十岁的姑娘,她在大学里出色的表现很快受到了教授的赏识,并成功地申请到了高额的奖学金。她积极参与社会活动和各类竞赛,还没有毕业的时候就获得了名企的offer。可是她没有接受,而是与学长男朋友白手起家,开始创业,迅速地累积了丰厚的身价。 霍颍川因为商务活动经常要往中国跑,自然认识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但是霍颍川讲义气,不吃独食,能力范围之内肯江湖救急,因此有了女孟尝的称号。有一次酒喝多了,席间大家说起自己的心酸经历,霍颍川就把自己的经历当笑话讲了。她的本意是安慰别人,生活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谁知席间有一个受过她恩惠的人,就留了心。 此时的霍家,因为没有了霍颍川的加入,霍母除了吵闹,并不能对运营产生多大的影响,小三因为霍父的偏爱,正处于捞钱愉快的过程中,正每天挖空心思从公司里面掏钱,自然对霍父千依百顺。 霍家表面上看起来一片风平浪静。霍父每日踌躇满志,意气风发,似乎早已忘记了还有一个孤身一人在国外的女儿。在他看来,反正霍母隔三差五都会给女儿打电话,骂他没良心,骂女儿白眼狼,骂小三不要脸。只要能联系上,就代表女儿没有问题。而且霍家有这么大的家产在这里,还怕女儿不回来吗? 可谁知,人在分公司的小三,在一次外贸洽谈会上遇到了一个华裔外商,那人外型儒雅清俊,斯文体贴,谈吐风趣,身家丰厚,只是早年丧妻,一直没有再娶。两人一见如故,相逢恨晚。 几次公开的私下的接触,小三对这位华商爱入骨髓。她从二十出头就跟了霍父,图的就是霍父的钱,自然温柔小意,霍父对她也是呼来喝去,当个玩物一般,哪里享受过这种被人捧在掌心的公主一样的浪漫时光。 这位华商还盛情邀请她去自己所在的国家度假,那豪车、那别墅、那跟她现在完全不一样的高大上的生活,小三觉得自己以前真的就是个井底之蛙,白活了。 华商还在百忙之中,带她出海度假,在璀璨的星空下,向她求婚,虽然是一时冲动,没有准备钻戒,可是小三还是感动地哭着点头了。 小三回到了中国,心里就开始盘算了起来,不到一个月,整个分公司就被她搬空了。 霍父得到消息赶到那里时,看着只剩下一个空壳的租借厂房,完全反应不过来。他暴跳如雷地去找她算账,小三完全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霍总,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跟了你也十几年了,如今要嫁人了,你难道不该给我备点嫁妆?” “这么多年你从我身上拿的钱还不够吗?你的房子、车子、衣服、珠宝,哪样不是我的钱买的?” 小三冷笑,“那是我应得的。” “就算那些是你应得的,你凭什么把我的公司全都搬空了。” 小三pia的甩出了一摞复印件,都是些公司的虚假账目、行贿记录等,“霍总,我拿走的这些东西,就当是封口费了,你有意见吗?” 霍父气得脸色发青,看着小三浓妆艳抹的脸,突然就想到女儿出国前对自己说的话,只觉得自己的脸被扇得噼啪作响。 霍父无功而返,霍母知道了一切之后,虽然心疼钱,却觉得拿一个分公司换那个狐狸精滚蛋简直太划算不过了。她这几年被小三和霍父压得头都抬不起来,如今小三虽然让霍家伤筋动骨,可是她觉得自己最大的心病除了,人生将是一片坦途,连睡觉都笑醒了,每日进出都是笑口常开。生意受到严重影响的霍父看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骂到自己眼瞎,怎么当年就娶了她,两人又连吵了数架。 霍母每次吵完,也不管霍颍川那边是几点,或者在那头干什么,拿起电话就打,不接就一直打,非打到霍颍川接为止,然后就是一堆发泄。霍颍川索性重新办了一个号码,原来这个号码只用来应付她妈。然后她就觉得她妈其实特别奇葩,不管怎么样的好牌,到她手里都能打砸了,而且还老有理,死活不听别人的劝告。你要是不压着她,她立马就能得寸进尺,拿着鸡毛当令箭,甚至对你的生活指手画脚。 不过她实在是懒得去理会自己的这对奇葩父母,要说当年她还伤心的想要去死,如今这样的霍父霍母她真心没想法,什么想法都没有。 小三搬空了霍父的分公司,准备自己自立了门户。而那位华商准备跟她注册结婚,建议两人联名注册新的公司。因为外商投资手续比较复杂,所以那位华商索性将所有的注资、法人、董事全都挂在小三一人名下。把小三感动得泪流满面,“你就不怕我乱花了你的钱吗?” 华商深情款款地搂着她,“我爱你,我的人都是你的了。我的钱就是你的钱,爱怎么花就怎么花。” 为此,等华商的资金一到位,小三立刻自己掏了腰包,举办了特别隆重盛大的婚礼,预定了豪华蜜月套餐。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嫁给了这位有钱的富商。可是新婚蜜月刚回国,她的新老公就说要打理生意,从此飞机一去不复返。小三左等右等不见人,倒是追债的纷纷围上了门,说她公司订购了那么多货物,她在度蜜月,大家不好意思上门要钱,现在蜜月旅行都结束了,总得还钱了吧。小三直接傻眼,再一查,她在准备婚礼和度蜜月的那段时间,这位新老公用公司的名义订购了数目庞大的商品,再以原价的10%出口去了海外。光是这个价差,她就是再搬空十个霍家分公司也填补不上。 纸包不住火,小三的“悲惨遭遇”终于传到了霍母的耳中,霍母打来电话“报喜”,欢天喜地地宣告“恶有恶报”。而霍颍川一边嗯嗯啊啊地应付着她,一边目瞪口呆地看着道上的朋友带着那位“恶人”正气定神闲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喝咖啡。 那位受过她恩惠的道上朋友向她坦言了整个过程,包括他们如何设局,如何空手套白狼等等。 霍颍川听得入神,听到最后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最后只说了四个字,“痛快!多谢!” 她没有提那些被骗走的资产,也没有多问任何的问题。送走了他们,她立刻就买机票飞回了N省,开车进了小南山。拉着神隐在小南山的阿秀大醉了一场。 她站在阿秀的观星台上,又哭又笑,冲着洛湖大喊,“善恶到头终有报,你看这老 分卷阅读132 天能饶过谁。” 阿秀被她拉着,无奈地陪着她发酒疯,听到她撕心裂肺地吼出这一句,阿秀抬头一笑,说了一句“恭喜。” “嗯。”霍颍川点头,是的,她终于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无论以后会有多少不可避免的责任或者不痛快,但是她终于将命运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秀,谢谢你。” 此生有幸与你相遇。 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狗血剧情来自于真实的生活,我只是将持续的故事发展变成了三个桥段,当然第一段杀人情节并没有真实的发生过。我想写这个故事很久了,可惜写长篇狗血剧实在不是我擅长的。所以我将它编成了一段小故事,放进了这里。 之所以写这个故事,一来是想写给那些所有在父母的不幸婚姻中受到过伤害的孩子,这样的孩子承受了很多的压力,甚至有些影响了日后的婚姻,我想说,这些真的不是孩子们的错,孩子们只是无辜的受害者;不要在这样地怪圈中纠缠下去,离开、独立,可能是更好的解决方法。 二来,在这个故事中,阿秀并没有用风水的力量去改变霍父霍母,只是用来提醒霍颍川。是霍颍川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努力,才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虽然阿秀的口头禅是“该来的总会来的”,貌似典型的宿命论者,但是她还是鼓励 通过自身的努力改变命运的。人生总会有低潮的时候,只要不放弃,并勇于尝试,总会有更好的明天。 第90章 当然霍颍川的那些事情都是好几年之后的了, 时间回到了霍颍川梦境之后的那个晚上, 阿秀留了霍颍川一个人思考, 自己独自一人下楼去了。 周鸾看她一人下来,有点奇怪,“怎么?那个小姑娘还没想通?” 阿秀难得夸她, “年纪还小, 总得需要时间。也不是谁都有你这样的悟性的, 一点就通。” 周鸾听得眉开眼笑,完全忘记了要追究阿秀故意恶整她让她喝符水的事了,“走,我请你去吃好吃的。” 顾宥真忙一把拉住阿秀,望着她。 阿秀看他那微挑的剑眉,欲言又止的神情, 心中明白, 这几天为了照顾霍颍川, 的确没能顾上他,不由得冲他一笑, “好了,晚上吃完饭,我请你看电影啊。” 周鸾磨牙, “你俩真是够了!李同垣, 走了,一起去吃饭。” 李同垣憨憨地跑过来,“啊, 我们去吃啊,那师兄呢?” 陶道士笑呵呵地挥挥手,“你们去吧,我跟小杰在家里,跟那个小姑娘一起吃就好了。” 四个人坐着周鸾的跑车去了一个道地的西餐厅。李同垣虽然对红酒不感兴趣,但是对牛排相当捧场,埋头大快朵颐。周鸾看着一侧阿秀跟顾宥真两人,连美食都分不开两人火热纠缠的眼神,再看看自己身边这个傻大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掐了李同垣一把。 李同垣差点儿没蹿起来,嘴巴里咬着一大块牛肉,莫名其妙地望着她,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秀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她要是这会儿还不能确定来周鸾的心思,简直可以自插双目了。 周鸾被她笑得两颊微热,“你们俩就不能收敛着点,成天到处撒狗粮。” 阿秀笑得甜甜的,往顾宥真怀里轻轻一靠,意有所指,“现成的,你也可以撒。” 周鸾狠狠地瞪了一眼只顾低头吃牛排地李同垣,“等我把他剁成狗粮先。” 阿秀笑地前仰后合,丝毫不为徒弟担心,“对了,你家的情况怎么样了?” 周鸾一愣,“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阿秀切着牛排,有点感慨,“我那位同学的爸妈,唉,一言难尽。所以就想起来了你的那位爹和那位……” 周鸾冷笑一声,“我的姥爷帮了我的忙,人证物证俱在。那三位被我爷爷扒得干干净净的滚出了周家。我那位亲爱的弟弟不长眼,还跑去了我的公司闹了一场,正好傻大个也在,直接揍了他一顿,替我出了气。不过,哎,你这招教教我呗。揍完了那个混蛋,傻大个拉他去医院做了扫描,出了份健康体检报告,什么事都没有,但是当晚据说他就骨折了七八处,到现在还躺着没能下床呢。这招好使,下次谁敢对我口花花的,我就这么整他。你教教我呗。” 被周鸾卖掉的李同垣,背后全是冷汗,头都快埋进牛排的盘子里了。惨了,先生要是知道他乱用这些手段揍人,还不知道要怎么收拾他。 阿秀倒是没生气,调侃道,“你只要负责貌美如花,自然有人负责当护花使者。” 周鸾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阿秀又问道,“那你爹就这么算了?” 周鸾冷笑,“这些年,他手里的进项不少,但是挥霍的更多,我姥爷查过,他现在手里也就十来万的现金流,倒是那位手里有两三栋房产。我也不着急,等我那位爹没钱挥霍的时候,看是他那位亲爱的能跟他同甘苦共患难呢,还是会怎么办。怎么着都是一出好戏,我等着呢。” 阿秀笑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们四人吃完了正餐,自然不会错过餐厅的甜品。周鸾推荐了他家最有名的甜品-热情。黑色禅意风格的长形石盘中有一个点缀着金箔的巧克力球,旁边有些许小巧的蔬叶水果搭配,侍者用火机在巧克力球上一燎,球上抹了烈酒的部分顿时爆起了火焰,不由得让人惊叹。而后盖顶部分的巧克力融化,露出了隐藏在球中的彩色糕点。 不管味道如何,前面的这些噱头就让人足够惊艳了。 阿秀正要拿叉子开动,旁边的小隔间就传来了一道嗲地让人发毛的女声,“陈总,人家也要那个。” “哪个?”一个男人问。说完,居然伸头过来张望,而他的视线立刻就被周鸾和阿秀吸引住了。“哎吆,这不是周小姐吗?” 周鸾柳眉一挑,你才小姐,你全家都小姐。 还未等她发作,那个男人似乎知道她的脾气,“周大明星,鄙人陈长治,我们还合作过。” 周鸾抬头仔细地打量了他两眼,西餐厅的灯光有点暗,看得不是特别的清楚,不过这名字她倒是有点印象了,好像是个投资方,原来的确合作过。她正回想着呢,那边小隔间的人都走了过来。 陈长治和另外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附加两位十八线的小明星。 男人的目光都落在周鸾和阿秀身上,女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顾宥真的脸上。 那位“嗲嗲”就开口了,“周姐,这位帅哥是贵公司的新人吗?有没有兴趣跟我们一起合作啊?” 阿秀相当不给面子的把笑容收了。 那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外形不错,风度也不错,掏出了几张名片,递给了周鸾和阿秀, 分卷阅读133 “鄙人诸葛珉雅,很高兴认识几位。” 阿秀接过名片一看,烫金名片上居然印了个浮雕的八卦logo,再一看下方,“荣泰高级生命科学咨询顾问有限公司总经理“。 高级生命科学?这是什么东东? 陈长治见四人看得一脸懵懂,忙解释,“这位是诸葛大师,圈子里有名的风水命理大师。” 风水命理=高级生命科学? 阿秀不禁莞尔,她是不是应该以后也可以自己挂个牌,比如。 这位诸葛珉雅对阿秀的兴趣显然比对周鸾的还要大,“这位小姐,有没有兴趣批个八字?” 这下轮到顾宥真脸拉黑了。 阿秀在桌子下跟顾宥真手拉着手,得了,桃花朵朵开,你一朵啊,我一朵,扯平了,“不麻烦诸葛先生了。” 嗲嗲有点酸,听说这圈子里不少人都是受过点拨后红起来的。今晚陈总介绍说这位诸葛大师很是高明,她俩费劲心思想套上这位大师。谁知道,她俩还不能确定这位诸葛大师命理功夫怎么样,倒是先确认了他太极拳的功夫打得更好,“诸葛大师很灵的,也很难请到诸葛大师算命的。” 周鸾好发笑,不想跟她们纠缠,“今晚都是私人聚会,我们怎么好意思占有大师的时间。日后再来麻烦大师好了。” 诸葛珉雅没有纠缠,对阿秀笑了笑,就返回了座位。年轻的小姑娘对命理的东西都是将信将疑,好奇心颇重,而且跟周鸾在一起,估计多数是混娱乐圈的,她有了自己的名片,主动来联系自己不过是迟早的事。诸葛珉雅是这么想的,当可惜的是,一直等了两个多月,阿秀也没给他打过电话。 诸葛珉雅甚至主动给陈长治打了电话,想问询周鸾的联系方法,转而找到阿秀。但是陈长治很直白地告诉他,周鸾背景很硬,一般人谁都惹不起,而且听说周鸾后面有个很厉害的风水师,同行相忌,建议他不要主动去招惹。 诸葛珉雅很可惜,他对阿秀的第一印象,觉得阿秀的面相很奇特,一般人看她只是觉得很漂亮,但对研究面相的人来说,处处都是不同寻常。错过了实在太可惜。 诸葛珉雅不是N省人。风水师各有地盘,一般强龙不压地头蛇,大家都不会到别人的地盘上惹事生非。他这次碰阿秀完全是巧合,但听闻周鸾背后有风水师的支持,他立刻就放手了。 再者他最近也的确很忙。这次风水大赛也是在他所在的J省举行,作为J省风水师的年轻代表,他也希望在这次风水大赛上扬名天下。所以他还要抓紧时间向老师请教,做些比赛前的准备工作等等。 等到正式的比赛开始那日,诸葛珉雅跟随着自己的老师入场。他的老师叫姜辰,如今已经是九十的高寿了,鹤发童颜,精神矍铄,保养有术,圈内人戏称为姜太公。诸葛珉雅是姜辰的关门弟子,姜辰自然对他爱护有加,直到入场前,还嘱咐他,“珉雅,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天能来参加这场比赛的,都是圈内人。虽说有些新手,但里面肯定有高人。据我所知,就有不少老字辈的人给自家小辈们报名参赛。而且听说北京的张老爷子,这次特地要了一个参赛名额给了一位不是张家人的选手。只是他不肯说具体是谁。你要是万一碰上了,且不可大意。不过,这也是一个难得的和平切磋的机会。你要调整好心态。” “我知道了,师傅。”诸葛珉雅谦逊地点点头。 会场内的电子屏幕上醒目地亮着,然后再看看场内一堆堆不约而同作唐装打扮的参赛着,诸葛珉雅在心中长叹一声,忽然涌起一种时空错乱的荒谬的感觉。 第91章 像所有正式的比赛一样, 这次风水大赛, 也有很正式的开幕式, 像姜辰、张洞祉这样的圈中老字辈,都很赏脸的到场了。不光是大陆的,港台, 甚至还来了不少洋面孔。 老字辈的在台上坐着, 参赛者和小字辈的都在台下坐着。认识诸葛珉雅的人不少, 他很少花了一番功夫,才应酬完坐了下来。刚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就听得同桌的几个人在低声的议论。 “比起四年前,今年来得外国的参赛者,多了不少啊。” “是吗?” “嗯,甚至有些我们没听过的一些国家, 都有派人参赛。” “哎, 他们国家离中国这么远, 就算取得了什么奖励,回去也没有懂行的人吧, 他们来干嘛?” 旁边有一个光头造型的中年汉子笑道,“我倒是听说过一个传闻,大概两年前, N省有一场武术比赛, 不知道哪年开始的,有选手利用风水师作弊,结果恶习一发不可收拾。可是那年, 不知道哪里来了个神秘高手,一个人撂翻了全场的风水师。估计这些外国的参赛选手,很可能想借这次比赛的机会,找找这个风水师的线索。” 这事诸葛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由得像桌上的其他人一样竖起了耳朵。 有人惊叹,有人发笑,“这样的高手,肯定是在上面坐着呢。” 光头神秘一笑,“这事吧,有人事后访过,但台上的前辈们当时都不在n省,所以不可能是他们。” 诸葛很好奇,抬头往台上看了看,这事他没听说过,估计师傅和同门也没听说过。他收回目光时,不免落在了外国参赛选手的席位上,果然那边不少人,都伸着脑袋左右张望,似乎想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桌上就有人发笑,“这些外国人,都已经被集体撂倒了一回了,怎么还敢来?” 光头摇了摇头,“唉,话不能这么说。第一,防人之心不可无;第二,乱拳打死老师傅。特别是我们这一行的,死了只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大家还是小心点为好。” 这话说得大家心有戚戚焉,纷纷点头称是。 这样的比赛,自然不可能像奥运会一样,还来个各个国家的入场仪式什么的。在一位前辈致辞之后,就开始抽签。八人一组,进行组内和组间同时进行的淘汰赛。这样,同组的人既是竞争对手,又是合作关系。倒是一言难尽。 诸葛抽签后,按照小组号重新落座时,发现自己居然跟光头一组, 光头向诸葛抱拳,做了自我介绍,“我叫丁一,久仰诸葛兄大名。” 诸葛连忙客气两句,心想这位兄台,不但没有三千烦恼丝,连名字都干净利落。 而后陆续前来落座的,居然有两位东洋人,两个外国选手,后来又来了一个拽炸天的杀马特少年,然后,桌上最后一个位置就一直空着。 丁一摸了摸脑袋,嘀咕着,“八人缺一人,若是乾金坤土,则为否卦,不利君子贞。大往小来,闭塞不通,阴阳不交,诸事 分卷阅读134 不顺,不可妄动。有道是,否极泰来,修德避难。唉,我怎么觉得这心里怪玄乎的。” 诸葛安慰他,“若作坤土乾金,则为泰卦,天地泰,小往大来,吉亨,所失者小,所得者大,否极泰来,鸿运当头,诸事皆顺,只是需居安思危,以防乐极生悲。依我看,还是两两之数,丁兄不用太担忧。” 丁一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龇牙咧嘴,翘着脑袋四处张望,就希望最后一个队员赶紧来落座。 可惜,一直到所有人都抽完了签,落了座,他们小组的最后一名成员仍然不曾现身。 这下几个人都有点奇怪,这时一个工作人员走了过来,手里拿了一个名牌,放在了那个空位上,“各位好,你们组的最后一名成员是阿秀。她因为个人原因,要明早才能赶到。到时会直接参加比赛的。” 丁一伸手结果名牌,翻来覆去看了一会,“阿秀?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啊!你们说听说过吗?” 桌上所有的人都摇摇头。 丁一琢磨着,“这么重要的比赛,不提前来,还周六早上开赛才到。难不成还是个一周上五天课的学生。” 旁边的杀马特少年毫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大叔,学生也可以请假的。” 丁一不想跟个孩子计较,笑笑不再说什么。 抽完签后是团体的自助餐,爱不爱参加随便个人。 中国的参赛人员多数随意,跟长辈来的,一般会留下,要是孤身一人来的,很多都回去睡觉了,希望好好休息,明天有个好状态。 诸葛跟着师傅姜辰寒暄了一圈,也回家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他赶到了比赛场地。 今天的比赛场地是一家大型的度假村,所有人都集中在一处大厅内。 大厅的墙壁上,挂了十多处的显示屏,此刻都只是反映着太极图案。 诸葛珉雅坐了下来,丁一随后就到了,很是自发地坐在了他的身边。很快,参赛人员陆续进场。可是,一直到司仪站上了台,宣布比赛开始,他们这一桌还是保持着七缺一,。 那两位日本队员,女的叫做清水由美子,男的叫做山下信源。两人的中文都特别溜,要不是带了点口音,几乎没法察觉他俩是日本人。 由美子不由得小声地问一句,“我们是不是跟主办方说一声,这位还没来呢。要不要再等一下。” 山下信源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有制止的意思。由美子有点尴尬地笑了一下。 倒是杀马特少年直接就扬声喊了起来,“这边还有个人没来,你们是不是该取消她的参赛资格,给我们再补一个?” 丁一一皱眉,觉得这少年有点太独了,“哎,我们这又不是学生高考,迟到了不准入场。她晚到一会,肯定有原因。等一会又何妨?” 杀马特少年翻了个白眼,“凭什么让小爷等她?” 诸葛觉得有点丢脸,这桌上可以说一半是外人,可是外人没说什么,倒是自己这边不给同胞留面子。他正想说点什么,主办方那边来了个工作人员,“各位请先开始比赛,这位参赛者飞机晚点了,这会已经在路上了,她说了,到时会跟大家一起递交个人测算报告,不会要求延长时间。大家不用担心。” 诸葛跟丁一不由都松了一口,只是那个杀马特少年冷笑了一声,却也没多说话。转而大家都开始认真地听台上讲解比赛规则。 既然是风水大赛,当然从最基础的风水赛起,今早的比赛内容就是最简单的家居风水竞赛。组办方每隔三十分钟,会提供一组新的住宅信息,上午的赛程一共更换五组住宅。每个成员必须单独完成自己的风水案报告。组办方将从健康、财运、人际关系三个大项进行评分,能够写出越多准确判断的人,得分当然就越高。 而小组也会进行综合考核,所有组员的判断最后会汇集到一起,同样的,整个小组的准确判断越多,小组的得分越高。 允许使用电子工具,但是电子工具不可以带有网络或通讯功能。为了公平起见,大厅里索性屏蔽了电子信号。 场内的十多处显示屏统一亮起,其上的内容是一户别墅的信息,不同的屏幕分别放映着不同的信息。有别墅主家人员的生辰,别墅的建成和装修日期,别墅不同层的建筑平面图,别墅实体照片,以及别墅周围的地图,和360度的周围环境录影。 好在这些参赛者都比较年轻,基本运用电子设备都没有问题。但即便是这样,每个显示屏下方,都有工作人员协助打印资料,以便参赛者拿取。 诸葛珉雅在场内转了一圈,在每个银幕下都取了两份资料,等回到桌子上一看,阿秀的位置上居然已经有了一份,是丁一帮忙拿的。 诸葛冲他点点头,将资料也放在了阿秀的座位上,然后低头开始推测。 大约一个多小时之后,显示屏上的资料都即将显示第四套房屋信息了。比赛大厅的门突然开了,有一个少女走了进来。 主席台上的张洞祉一直关注入口的情景,看见她进来,不由得神情一松,从台上站了起来,竟然是要亲自下来迎接她的意思。阿秀忙摇摇头。张老爷子只好冲她点点头,然后又坐下去了。 旁边姜辰不由得诧异,“这是谁,得你这么看重?” 张洞祉低声道,“等一会方便的时候,我给你介绍。” 姜辰哦了一声,“她迟到了这么久,能来得及吗?” 张洞祉扯着胡子,笑得一副高深莫测。 工作人员一边引着阿秀往场内走,一边低声跟她解释比赛规则。一路上参赛的人纷纷侧目。一是阿秀的表情,来得这么晚还闲庭信步;二是她的打扮太过于青春靓丽,说是像个明星也不为过,跟场内主流的唐装和中山装打扮有点格格不入。 她入座后,看到自己的位置上有好几份资料,不由得抬头一笑。 诸葛珉雅一愣,这不是年初时遇到的跟周鸾在一起的那个年轻女孩,没想到她自己就是风水师,难道她就是周鸾背后的那个人?可是,实在太年轻了。 阿秀没有寒暄,拿起桌上的资料,快速地翻阅起来。然后根本也不起盘,直接拿起笔,飞快地写了起来。 杀马特少年刚看完一圈最新住宅资料和录影回来,看见阿秀坐在位置上下笔如风,不由得一声冷笑,却也没多说什么。 一个多小时之后,所有人都递交了自己的风水报告。而诸葛珉雅留心了一下,阿秀的速度实在太快,最后一个风水案,他们这一桌的人刚看完资料,阿秀就已经把五个风水案的报告全都写完了。 所有人都坐在场中等着这一场的比赛结果。杀马特少年双手环胸,一脸冷笑盯着阿秀。弄得桌子上气氛莫名很尴尬。 不一会,第一场的结果 分卷阅读135 就出来了。第一名,阿秀。 全场顿时响起了一阵低低的议论声,估计都是在询问阿秀是谁。 阿秀笑笑,站了起,冲台上微微一鞠躬。 还未等她坐下,杀马特少年嘲讽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说,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耻,作弊也得有点水平。她迟到了一个多小时,一进来只是简单翻了一下资料,就开始默写答案,你们不信,可以翻翻她桌子上的手稿,连个最简单的四柱都未起。居然还能得第一?你当我们眼瞎么?” 第92章 这话一出, 全场哗然。可态度却迥然不同。 一些人用鄙视的眼神看着阿秀, 一些人却以惊骇的眼神看着阿秀。 就连同在一张桌子上的坐着的丁一都是满脸惊愕, “难不成你是金锁玉关派的传人?” 如今各国的风水师都各有传承,然而其中有一派被成为“金锁玉关”,其断事的简介实用及准确性远超于其他派系, 这一派的风水师又有“过路阴阳”的盛誉。据说金锁玉关的风水师, 不需要使用罗盘, 只需要在其家宅或祖坟走一圈,就能一语道破这家的六亲兴衰,以及后人运势。 但是,虽然有不少人自称是金锁玉关派的,但水平却与传说中的相差甚远。 阿秀听他这么一问,心中却暗道, 你们所说的“金锁玉关”是结合了易经、、、、等流派理论知识, 可我那会儿哪有这么多的说法。但是否认了, 就需要更麻烦的解释,她只好笑笑, “我只是略懂。” 可就这一句,足够周围听到的人神色大惊。 杀马特少年不肯罢休,“只听说过名字, 也叫略懂。”言下之意, 不言而喻。 张洞祉有意为她造势,跟旁边的几位评委低声地说了几句。 台上的一位工作人员就站了起来,用话筒问道, “不知道这位选手,是否介意我们用你的报告给大家做一下讲解。” 阿秀微微抬手,表示不介意。 那位工作人员直接将阿秀的五份手写稿一字排开,投影在了所有的屏幕上。不管其内容准确性如何,这五份柳骨颜筋、铁画银钩的报告宛若书法作品,第一眼看上去矫若惊龙、赏心悦目,很多人心下开始赞叹。 这里不少风水师都是文学素养很高、由周易入门的人,心中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姑娘,很可能是世家出来的,其他不说,光是这手书法,足以跻身名家行列。 惊艳完了书法,场中的众人才从她的书法转移到她的报告内容,眼睛看着她的报告,耳朵听着台上的工作人员解释道,“我们今天一个有十个独立风水考题,由组委会的成员每人提出一个,在今天的比赛开始之前,连组委会的各位前辈,都不知道别人出的考题是什么。那么今早大家考核的五道考题,也是由这十道题目中,随机抽取的。为了公平期间,我们的所有打印资料,都是在考题公布了之后,才开始在现场打印。所以,不存在提前泄题的可能。” 杀马特冷哼一声,很明显不相信。 可是多数人还是相信的,一来,他们这场比赛又不是高考录取,准不准,可以印证的方法多的是。另外,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阿秀,场内不少人都是风水世家的晚辈,要泄题,肯定也是泄题给自家亲眷,怎么会这么多前辈一起泄题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女孩。 台下参赛者们,暗自将阿秀的结论与自己的报告结论进行对比。 因为每个风水案的分析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很多人只能写了个大概的预测,比如这个房子的凶吉方位,对哪个家庭成员的不良影响是什么,大概的化煞手段也都是些挂五铢钱,或者摆喷泉、改大门朝向等等。 但阿秀的报告中,根本没有模糊的描述,她直接从入宅的年份开始,只要有重大事件发生的年份,她全都列了出来。比如第一个别墅,2000年,主妇过世;2001年,家主生意突然暴利;2003年,长子交通意外断腿等等。 不少参赛选手看得冷汗涔涔,自己这报告里,多少是蒙的,自己心里最清楚了,而且用词里多见可能、如果、或许等模棱两可的词语。但像阿秀这样的风水案报告,准得像刑事档案一样的,很多人生平还是第一次见。 所有人看得张目结舌,就连台上组委会的人,看得都有点失神。 这哪里是风水师,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铁口直断。很多东西连他们这些老家伙都没算出来。 工作人员笑呵呵地又开口了,“我们也询问了出题的五位老师,他们都表示,阿秀选手的报告里,全部的信息都正确,甚至有一些判断连老师的答案里都没有提及到,还是刚才看到她的报告时,特地打电话去客户那里询问,才确认的。” 杀马特少年看着阿秀很不爽,却没再多说什么。其他同桌的人,都纷纷向阿秀表示祝贺。 接下来就是午餐时间,作为一个小组的成员,自然坐到了一起。诸葛先开了口,“阿秀,我倒是没料到你是风水师,上次在N省,是我班门弄斧了。” 丁一一愣,“阿秀,你来自N省?” “嗯。”阿秀点头,看着桌上其他人神情明显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山下信源直接开口询问,“都说名师出高徒,不知道您的师父是哪一位?” 阿秀听出了他的口音,心想这位直接的风格还真不像日本人,“我师傅已经过世多年了,他一向淡泊名利,不喜欢别人说他的名讳。请恕我不便透露。” 杀马特少年嗤笑一声,“没名气就没名气呗,说什么淡泊名利。” 他自信自己是有这个资格说这句话的,在他的家乡,他师父是非常有名的命理兼风水大师,很多名流商贾都跟他师父交好,而师父对他这个关门弟子也尤其看重,传授了很多独门秘技给他。他年少气盛,兼整日有人捧着,很有普天之下,舍我其谁的狂傲。他师傅虽然有时会敲打他一番,但毕竟是自己的关门爱徒,而且他在师傅面前又会讨巧卖乖,又是学到了几分真本事,往往也就随他去了。 他除了在师傅面前还姿态低一点,平日里就是那些达官贵人面前,他也经常口出狂言,那些人还得笑着听着。因此,他认定了阿秀根本靠作弊哗众取宠,哪里还会客气。 阿秀笑容一收,秀眉一挑,顿时露了几分冷冽出来。她就坐在杀马特少年的旁边,抬起了一只手,不急不忙地往杀马特少年的肩膀上搭去,“小朋友,我还不知道你姓甚名谁呢?” 杀马特少年刚想说“少跟小爷我套近乎”之类的话,也想直接抡胳膊甩开阿秀的手,可他身形刚一动,就发现自己动不了,全身像坠入了一个冰窟似的,喉 分卷阅读136 咙也跟被什么东西捏住了一样,完全无法发声。 然后,阿秀的那只手就轻轻地落在了他的肩膀上。而瞬间,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一座大山压住了一样,仿佛有千斤之力,压着他的脑袋,咣咣咣,三声,重重的嗑在了桌面上。 整个桌面上的碗碟都被他的脑袋砸得跳了起来,大家都被他吓了一跳。 杀马特少年自己也被吓到了,他眼睛睁得老大。心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夺舍或者寄身。他虽然听说过,可真实的亲身感受,这还是头一次。 此时耳边就传来了阿秀淡淡的生意,“原来你也知道这话对老人家不敬,既然你主动磕头认错了,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随着阿秀的那只手轻轻地离开了他的肩膀,他终于又能控制了自己的身体。 他刚想跳起来说点什么,阿秀眼睛朝他一扫,刚端起来的茶杯往桌面上重重一放,他的肩膀上顿时一股巨力,把他狠狠地砸在了椅子上。这要是在外面平地上,估计把他种进地里也不是什么难事。 杀马特的脸一下子惨白了下来,这是他的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了害怕与后悔,原来风水师并不是简单地看看凶吉,真的有人能够做到那些传说中的事情。师父跟自己说的那些神奇,不是或者幻想,是真的存在的真实。他自认自己超凡脱俗,尘世独醒,在家乡一直被人追捧,奉为神童。只有师父有时会对着他摇头叹息,说他坐井观天,怕他招惹到更厉害的人。果不其然,今天他第一次感觉这种实力上的绝对差距,踢到了人生的第一块铁板。 很疼。 前额疼。 脸更疼。 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嚣张都是重新投胎的加速券。杀马特平日里整治过不少人,所说第一次被反转,这种觉悟还是有的。他的脸都不敢往阿秀那边转,视线直直的望着桌上的餐盘。 阿秀又问了一声,“小朋友,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杀马特不敢不回答,声音干涩,“我叫马超。” “马超啊~”阿秀声音又轻又柔,“你看大家都是一个队伍的,好好说话,好好相处,多好啊。” 马超努力挤了个没有笑意的笑容,“对。” 桌上的人愕然地看着他,马超恨不得地上有条缝,立刻跳下去才好。 可是他刚才的突然的举动大家都看在了眼里,态度又转变的这么大这么生硬,谁都不难看出跟阿秀那一手有关。信源和由美子不由得对视一眼,那两位外国风水师也彼此对视了一眼。 来自N省,出身神秘,还有一手玄门手段,难道她就是自己要寻找的人? 只听得阿秀又淡淡地说了一句,“马超,看上去我比你大一些,有一句忠告,特别是做风水师这一行的,一定要注意口业。你看这桌上坐的,都是深藏不露的,可是没有人像你一样乱说话啊。” 马超忿然,可这下真的不敢乱说话了,他心想,你让我不要乱说话,可你这句话里的嚣张和警告,连我这种水平都听出来了。算了,你牛你有理。 丁一倒是在一旁打圆场,“哎,阿秀,你这夸得我都不敢坐这儿了。什么深藏不露,你瞧瞧我这脑门,有什么都明白着呢。” 桌上其他人都揣着明白装糊涂,纷纷捧场地哈哈笑了出来,一时间气氛无比和谐。 第93章 午餐快结束时, 不少人都想前来跟阿秀套套近乎。可阿秀滑溜得很,最后一道菜还没上呢,她就先开溜了,场内场外这么多人,居然就没有一个人看见她去了哪里。一直到下午比赛开始之前, 才重新出现。 这次风水大赛的参赛的人不少,但是水平出挑的人并不是太多。早上的那场比赛, 有些小组全员的表现都不算出色, 而有些小组的个别选手又太过于出色, 所以小组之间的积分的差别很大。 所以主办方就宣布了一些淘汰名单。这些选手可以选择离开或者继续留下来观看比赛。这样的风水界的盛事几年才能遇上一次, 尤其今年还有阿秀这样的高手出现, 被淘汰的选手哪里肯离开,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留下来继续观看。 下午的竞赛试题是商务建筑的风水, 跟上午偏理论性的考试不一样。这次主办单位将所有的选手用大巴拉到了市中心一处新改建的购物商场。大概一个小时以后, 数辆大巴直接开到了购物商场的楼下。 阿秀是第一次来J省, 沿途倒是坐在大巴上好好地欣赏了一番市区的风光。可是大巴刚到目的地, 众人还没来得及下车。她光看着外观气派且改建尚未完成的一楼,就想翻白眼。 不过她硬是忍着了, 这次她参加风水大赛的目的,多是是被张洞祉说服了,所以怎么着, 装也得装出个“德高望重”的样子来,只是她自己心里也明白,就她这个年纪, 实在有点难。 众人下了车,这才发现,开发商特地停止装修一日,四周都用建筑用的安全网拉起,以阻隔行人的视线。也就是说,偌大的建筑物,除了他们这些风水师,也就只有开发商自己的人了。 众人被引到一楼的大厅内坐下,开发商为他们准备楼盘的相关建筑图纸,并为每个参赛小组都配了一个开发商方面的人员以协助。大约十多个协助人员里,有一个人香港口音很重,他跟风水大赛主办方的工作人员交流了几句,大概是得了指点,就快步往阿秀他们这组走来。 “各位媳妇好,我系王生。” 马超白眼一番,就要开口。阿秀轻咳了一声,马超只好硬生生地憋回去了。 诸葛珉雅跟不少香港人打过交道,主动替他翻译,“他是说各位师父好,他姓王。” 不过这次诸葛都没能准确翻译。这位香港主管呵呵笑着说,“不是wong,是wong。” 一时大家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他到底姓什么。他也不着急,掏出自己的名片,黄家荣。 丁一都乐了。 不过这个小插曲,让这位黄家荣先生跟众人都亲近了不少,他也知道自己的普通话不标准,所以尽量把语速放慢,“各位大细,请问要从哪里看起?” 不光这个小组的,连旁边小组的耳朵都竖了起来,想听阿秀会从哪里看起。 阿秀也不推辞,“麻烦你给我们找一份省区的地图,我先看看外面的环境。” 这位黄家荣先生没少跟风水师打交通,经验还是很足的。他立刻让人取来了几份地图,小到市区商业步行街,大到J省的地图都有。 阿秀挑了一份大小适中的地图摊在了桌子上,手指上下一比画,在这个购物中心所在的位置点了点,问道,“这个楼是什么时候开始动工的?” 黄家荣眼巴巴地看着阿秀,虽然心里觉得 分卷阅读137 阿秀太过于年轻,但是旁边这么多风水师对于阿秀的关注本身就说明了很大的问题,而且他又得到了风水大赛主办方的暗示,他丝毫不敢怠慢,“最开始动土是1993年。” 阿秀拉过建筑平面图又看了一下,“恐怕,这个项目最少也换过三任老板了吧。” 黄家荣的表情明显愣了一下,“这位大师,您没听过这个项目吗?” 阿秀一笑,“我这是第一次来J省。” 这个购物商场项目在J省也是相当的有名了。大约在十几年前,J省的首富凭借纵横两道的人脉,获得了市中心一处数十万平方米土地的使用权。这位首富在公司的新闻发布会上意气风发地宣告要将这里建成中国最大的综合型购物和商务中心。 当时多数人都认为,他这样的宣告并不过分。他本身资金实力雄厚,与政府关系一项密切良好,再加上,当时J省还没有一家能够与之匹敌的综合型商务中心,只要他建起了这棵梧桐树,不愁不落金凤凰。 而且此处选址又是在人口密集的老旧城区,即便拆迁了选用地,旁边密集的人口也会给这座综合新购物中心带来非常客观的客流量。 雄心壮志的首富先生号召了各界业界精英出谋划策、共襄盛举,拿出来的那份规划简直可谓是前无古人,后十年内无来者。不管在哪个商学院或者政府规划部门,都绝对挑不出毛病。 但是,瞧瞧,人生最怕的就是这两个字。 他没找到真正的风水高手给他看一下。 接下来的好几年,那份完美的规划书百分之一的进度都没能实现。原因只有一个,因为拆迁的问题,这位首富先生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海洋。不到三年,这位首富先生自己就遭了牢狱之灾。历经艰险,这位先生也元气大伤,不得已转手给了其他人。 而接手的人也是相当有名的一位社会人士,终于将这个大型项目向前迈进了一大步。拆迁成功之后,一座豪华的综合型商务建筑拔地而起。很多政府和社会机关都入住其中。但是短短数年,业绩就惨淡得一塌糊涂。且不说商户十室九空,也最起码空了一半。 在一年多之前,这座综合型建筑物再度转手并进行改建。 这次的接盘侠是国内著名的一家大型私人企业。黄家荣就是这个企业的一个高级管理人员,跟大陆的其他同事不一样,他本人非常信奉风水,不过可惜的是,他向老板们提了几次请风水师前来勘察的申请都被拒了。一来,企业内部的很多精英们不相信风水之说,认为前面两位经营不善完全是因为市场和政治因素;二来,香港的那些著名风水大师要价确实不菲,谁听着都觉得肉疼。 今年年初,黄家荣听闻中国的风水大赛要在J省举行。他灵机一动,就联系上了举办方。由他负责说服企业高层将这座综合型建筑物的风水作为大赛的考题;由比赛选手们,对大楼的风水提出调整方案。最后这些调整方案自然会由评委会的那些高手过目。这样于双方都有利。 双方私下里自然还有些其他的约定,比如说不能向外界透露这座建筑物的具体风水信息,最后的报告只能供这家企业高层和主办方查阅等。 对于今天的这场比赛,开发商企业是相当低调的,毕竟大行风水之事传出去不是太好听的。再有,要是风水断语上佳那还好交代,可就冲着前几年这么不顺利,黄家荣自己心里也没底,故而不敢兴师动众。 可他听阿秀一语道破这个项目连换老板的事情,他一时拿不准到底是阿秀听说过这个项目的历史,还是真的是看出来的。他不由得问,“您为什么这么说呢?” 阿秀点了点建筑平面图,“如果这栋建筑是93年动工,乃是元运七运期间。这座建筑物总体上看,坐西朝东,乃是酉山卯向,在七运期间本应该是旺山旺向的好格局,占尽了天时地利的黄金局,不过……” 旁边关注的目光太过热切,阿秀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不是在给李同垣和陶道士上课,于是咳了一声,跳过了一些解释,“可惜,向方二黑五黄两大凶星会合,不利人丁。我们有句话,叫‘二五交加必损主’,第一任老板很难抗过五年,而就目前的情况看,似乎重新开发也不过一年多时间,那么中间那段必定有人接盘。所以我说最少有三任老板。” 黄家荣虽不能完全相信阿秀,但是她年纪轻轻就能说得如此头头是道,他心里也有些信服。眼巴巴地看着她,“您还看出什么了?” 阿秀看他那副急切的样子有点好笑,但是又不好明言,酉山卯向啊, 93年为癸酉年,奠基动土就犯太岁,为大不吉,这项目能顺当才怪呢。可是真话刺耳,谁都不爱听,这种得罪人的事情,大家还是见者有份吧。 阿秀笑笑,“我们还有这么多风水师在,您不妨也请其他人点评点评。” 这倒是给黄家荣提了个醒,对啊,今天机会难得,这么多的风水师,虽说有人提点他重点跟着阿秀,但是这么多风水师,他也不能得罪啊。他笑呵呵的,“还请各位大师不妨直言。” 马超眼睛一瞪,“你真要听直言?” 黄家荣觉得阿秀已经够年轻的了,谁知这位非主流造型的风水师貌似比阿秀还小,“请问大师贵姓啊。” “免贵姓马。”马超也不看黄家荣颜色,刚才阿秀露了一手,他自认自己的水平不比阿秀差,自然也要露两手。“我们其他的就不说了,J省我跟师傅来过几次,要比阿秀大师知道的多一点。要知道这个省城最开始是因为一座皇帝行宫选址在此处,所有的后来城市建设都以此处皇宫为中心。你们看看。”马超伸手往地图上一点,“直到今天,这处皇宫仍然是省城的中心点,而你们的这个购物中心,位于皇宫的东北方位。在后天八卦中,我们称东北方为艮位,廉贞五鬼,属大凶位,阴阳之气交替复杂,经常会发生些隐秘离奇、动荡不安的事情,我们称之为鬼门。若是民居,容易有火灾,能燥万物;若是经商,容易明争暗斗,起口角是非。” 阿秀听到这里,不禁抬头看了马超一眼,这小子狂傲归狂傲,倒真有两把刷子,难怪敢目中无人。 第94章 马超见阿秀抬头看他, 但并没有任何否认、反驳或者不悦的意思,心里竟然高兴了起来,这算不算是另一种认可?! 诸葛珉雅看着这个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的小子,不由得暗自摇头,这到底是谁□□出来的徒弟啊, 赶紧领回去吧。 丁一站在阿秀的旁边,也一直低头看着建筑平面图, 他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 “黄先生, 这个购物中心整体看起来倒是四方四正的门, 可是这个门是怎么回事?” 分卷阅读138 阿秀也在看建筑物的门, 好像目前改建的部分就有把门给改位了。 说起这个,黄家荣有点小郁闷, “工程部的人说, 正是因为这个购物中心四方四正的, 所以交通路口都在四个角上, 为了吸引人流且方便客人进出,所以将新的大门改在了四个角落上。” 哈哈, 阿秀、丁一他们相视一笑,都不想说什么了。 诸葛珉雅道,“这样吧, 还请黄先生领着我们到处看一看。就先从商场外的四个大门先看起吧。” 其实刚才大巴在抵达的时候,阿秀就看到了一楼的一处外观,当时她就已经觉得很不好了。这时黄家荣领着他们向外走去, 只是刚到东北角,阿秀就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管是哪家商场,一楼都是门面担当,由大品牌或者人流量最多商户的入住。即便有些设计者因为地基或者防水的问题需要将一楼提高一些,往往也会采取将整个一楼抬高,外部用台阶进入一楼。但是这个购物中心却将一楼建成了半个地下室,弄得不伦不类,站在楼外往里面看,阴森凄惨,凉风阵阵。丁一小声在阿秀旁边念叨了一句,“这……真的是入土半截的节奏啊。” 阿秀差点儿没笑出来。 这个购物中心,光是一楼就已经有不少问题了。可能是有人点过说楼的朝向不好,所以新接手的工程部就将购物中心的四个角落增加了入口。可是从楼外的整体情况来看,只有东北角是两条主路的交汇,这个入口起到的作用是最大的。但刚才马超也说过了,这个购物中心的东北角是大凶位,是鬼门。 阿秀特意留意了一下东北角的入口设计,入口处承重柱子胡乱林立着,视线不畅不说,还有两个只进不出的扶梯从平地直达二楼和三楼,让人一眼看去,只觉得眼晕。电梯上方不知道谁设计了几条横梁,毫无美感不说,把那一楼的入口遮得完全见不到半点阳光,造成了标标准准的横梁煞。 这哪里是迎客啊,这分明是迎鬼啊。 阿秀忍不住摇摇头,要说这样的设计也不是没有,像捞偏门的生意,比如赌场、青楼、夜总会等等,往往会请人设下这种偏门的风水阵,借鬼生财。可你一个好好的购物中心,都是正常工作时间的生意,里面以后很可能会吸纳一些金融机构和生活便利部门,本就应该是积极向上的性质,可是搞这种阵仗。若是无心的还好,若要是有意的…… 阿秀试探地问了一句,“这楼改建工程是否请哪位师父来看过?到目前为止,有没有出过什么不正常的事情?” 黄家荣倒是愣了一下,“应该没请过师父看过。我倒是向老板提过几次,都没被批准。至于不正常的事情,我没听说过,小型工伤肯定是免不了的,但大型事故肯定没有。” 阿秀想想也是,目前为止,还没有正式开业,来来往往也都是些工人和工程部的人,应该不会这么快出事。 后面陆续有其他的参赛小组也跟了出来,阿秀轻声道,“我们继续向前走吧。” 黄家荣见她什么也不肯说,只好在前面引路。 另外三个角落的入口,虽说朝向上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朝向最好的西北角面对的是居民区出来的两条小路交叉口,虽然能引来一些财气和人气,但是量不够;西南角的入口正好面对一条路冲煞;而朝东的正门,准准地对着马路对面两座商务楼中间的缝隙,犯了穿堂煞。 哈哈,阿秀都乐了,这个设计的人得是多点背啊,才能把每个角落都犯上风水的忌讳? 这些不需要多高深的风水本事,基本上能参与下午比赛的人都能看出来。信源和由美子毕竟是日本人,还是很注重表面功夫的,所以并没有什么嘲笑的意思。但是阿秀他们小组的另外两个外国人选手,就已经忍不住嘀嘀咕咕地一边讨论一边直摇头。 黄家荣看得心里没底,“阿秀师父,这有什么问题吗?” 阿秀没什么表示,只是笑笑,“我们才看了一楼,别着急啊,继续看吧。” 黄家荣带着他们从一楼的正东方大门走进了购物中心内部。这个建筑虽然从投影来看是四方,但是内部其实不规则的中空,穿过了入门的走廊,阿秀他们抬头一望,就可以看到中空部分如同蜘蛛网一样交叉错落的扶梯,一楼通三楼,二楼接五楼,四楼接负一层……而且方位自由,随意搭配,相当“别具一格”。 阿秀低头揉揉眼睛,怀疑是不是自己眼睛花了。 小组里所有的人都傻了,旁边还有两组的参赛选手也傻了,大家仰着头望着那些“自由生长”的扶梯,估计一时半会谁都没能理清到底怎样才能顺利的从一楼抵达五楼,然后再顺利地回来。 这种别出心裁的设计到底是几个意思?这位设计师,是准备让进来购物的客人绕死在这个商场,永远不出去吗?这种困字局,一般来说用在监狱、赌场或者墓室,都是别有用心的设计,但是这是购物中心啊。阿秀忍无可忍地长叹了一声。 黄家荣看着众人瞠目结舌的表情就预感到不好,“阿秀师父,有什么要说的吗?” 阿秀看着他,心想我……着实无话可说。 得,活久见。今天她就看看,这栋楼到底能不能把所有忌讳都犯全了,成了商务楼犯煞全集典型。 黄家荣看众人脸色都不好,而且集体沉默不语,只得自己打圆场,“哦,对了,我们一楼还有整个商务中心的模型,各位要不要去看看,然后喝点茶,稍微休息一下。” 诸葛珉雅看阿秀不反对,就点点头,“好啊,那就劳烦黄先生了。” “来,各位这边请。”黄家荣忙将众人引到一个房间里,估计这里应该是准备日后招商的样品间。黄家荣将众人带到了建筑立体模型旁边,就离开去给他们准备茶水。 阿秀低头看着那缩小后的整体建筑模型,终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诸葛珉雅低声问,“你怎么看?” 阿秀摇摇头,只是叹了一声。 丁一在旁边低声道,“老实说,我就没见过风水这么差的购物中心。” 马超见他们声音小小的,不由得也压低声音,“其实这里商机还是有的,要是调整一下,可能还是有希望的。” 由美子开口附和,“对的,从水法看,这里近水得势,或许还能有转机。” 那两位外国选手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觉得这里虽然乱七八糟,但是只要做一些必要的调整,还是有转机的。 阿秀没有反对,她看着整体模型,明显的南高北低,朱雀高玄武低,大利东南。如果要说这个建筑唯一好的方位,也只有东南一角了。只可惜东南处高层建筑是圆形外观,属水;整体购物中心是方形建筑,属木;而这里不 分卷阅读139 远处就是J省的主要河流干道。木浮于水,而水又覆之,这就像一条风头浪尖上的小船,风吹浪打,颠沛流离,永无宁日。 阿秀想今天下午这个比赛的报告,如果如实写的话,只怕这位黄先生看了会晕过去。可是不如实写,又不是她的作风,总不能她的报告唯一的建议就只有三个字。 拆了吧! 只怕黄先生看完了也得吐血三升。 黄家荣端着咖啡和茶走了过来,招呼众人坐下来喝茶休息一下。他笑容可掬地给各人端茶递水,其实心里特别忐忑。风水师一般说来,看完了一些部分,都会挑些好的或者不好的说一说,可是像阿秀这样一直不肯开口,这本身就是一个非常明显的态度。可是他三番四次套阿秀的话,阿秀就是不肯说,他也无可奈何,只得从其他组的选手下手。 可是套了一圈的话,听到的都是“如果、大概、可能”这样的评价,也有几个比较圆滑的风水师,挑着好听的说了一些。可即便是这些风水师跟黄家荣聊着,他们的视线也不时的从阿秀的脸上掠过,似乎想通过阿秀的表情,来判断自己的看法是否正确。 可阿秀在一旁听着,坐得端端正正的,端着茶杯只是微笑,不置可否。 诸葛珉雅暗叹,她这么年轻,光是这份定力,就难得一见。 第95章 众人休息了一会, 仍然有黄家荣陪同着,参观起购物中心的内部结构来。只是那迷宫一样的内部结构,别说他们这些第一次来的风水师,就是黄家荣本人,拿着平面图也频频转圈, 带错路。看得马超不时嗤笑出声,弄得黄家荣好不尴尬。 阿秀看着那每个楼层都完全不一样的布局, 尤其是改建后那建在楼层中心位置的厕所, 真心觉得今日是开了眼, 不由得大为扫兴, 开始走神。只是众人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只觉得她时而盯着一个方向,看了半天也不转眼, 于是都死盯着那个方位, 仿佛能看出朵花来的样子。 阿秀猛一回神, 觉得甚是好笑, 不由得稍微收敛了一些。 他们一行人一路参观到了六楼,这里跟七楼连在一起, 是电影院的设计。只是六楼的一半做了停车场。阿秀走到那里一推门,只觉得里面一丝光亮也没有,于是直接就退回来了。 那个日本风水师信源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注意阿秀, 但是这个小组里,就数他暗中最留意阿秀。从阿秀的种种小动作来看,他觉得阿秀已经对此处兴趣缺缺。他低眉垂目, 似有思量的意思。 这一圈转了一下来,也一个多小时了。众人刚才喝了不少的茶水咖啡,便向黄家荣询问洗手间的位置。 黄家荣道,“因为这一层还属于翻新的阶段,所以洗手间还没有翻新,有点老旧。下面几层的洗手间还未开放使用。不然我带着大家去工程部的洗手间。” 丁一有点憋不住了,“能用吗?” 黄家荣回到,“用倒是能用,只是有点旧了。” 丁一有点大咧咧的,“能用就行啊。”领头率先去了。 这一行人里只有阿秀和由美子是女生。由美子看起来像个典型的日本女性,温温柔柔的,一点也不高调。阿秀朝她笑一笑,她就轻轻地点点头,跟着阿秀一起去厕所了。 只是这个厕所,实在是……怎么说呢。阿秀一推门进去,因为毫无心理准备,竟然被骇了一跳。那厕所建在一条走道的尽头,本来就狭窄。入口建了几个洗手池,往里是一整排的厕所隔断。只是那么长的厕所里面,居然只亮了两盏灯。阿秀微微偏头一望,那长长的厕所竟然像看不到尽头一样。 她皱了皱眉,还是走了进去。 后面的由美子跟着她走了进来,被吓得一跳,嘴巴里叽里咕噜说了一串。阿秀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隐隐感觉得到应该是驱邪的咒语。她不由得看了由美子一眼,这个女人看起来也未必就像表面上这么简单。 阿秀刚往里走了两步,就看见了洗手池上的镜子。时日长久,再加上没有保养,那镜子都已经氤开了,里面一片一片黑沉沉的水银斑,把人的影子映得模模糊糊的,再加上身后斑驳的墙壁。这地方,一点效果都不用加,就能当鬼片现场开拍了。 阿秀虽然不害怕那些玩意儿,可是绝对不喜欢自己方便的时候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飘在一些莫名其妙的角度观赏自己。她抬脚往里走,然后轻咳了一声。 瞬间,女厕的阴冷就散开了,温度最起码升高了两三度。由美子的脸颊感觉得尤为明显。她愣了一下,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阿秀的背影。 阿秀已经挑了一个干净一些的隔断走了进去。 由美子掏出了手机,给信源发了一条短信,大意就是“应该是她”。 然后自己也挑了一个干净的隔断进去了。 这种地方,即便是有厕所依赖症的人也蹲不下去。阿秀很快就出来了,站在了水池边准备洗手。那水头不知多久没开了,流出来的水都是黄色的。阿秀皱了皱眉,把水头开得大了一点,希望那些脏水快点流完。一边等着,她就抬头朝镜子里打量。 其实镜子这种东西,在风水上也算是一个挺玄乎的物件。一般风水师用它都是慎之又慎,都觉得它能够制造出一个异界来。所以特别忌讳两面镜子相对。阿秀看着镜子里那些挤在一起仿佛在缓缓蠕动亦或者说似乎在瑟瑟发抖的暗斑,不由得一笑。刚想说什么,她就听到了有东西走出来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有点沉重,跟由美子刚在跟在她身后的轻盈完全不同。 阿秀懒懒地挑眉,从镜子里望了过去。一个白色的影子从厕所通道那边出现了。阿秀挑挑眉,好整以暇地等着。 那个影子,准确讲,是个女人,通体白衣,长长的头发披在脑后,一张惨白的脸跟衣服一色,显得眉毛眼睛特别的怪异。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阿秀,动作僵硬地朝阿秀走了过来。 阿秀嘴角一抽,觉得这要是再来点配乐,完全可以当鬼片欣赏了。 那个女人走到了阿秀的身后,猛地伸手就往阿秀的脖子上掐来,张着一张黑洞洞的大嘴,就要咬上来的架势。 阿秀没有躲,低头看看那水放得差不多了,已经是正常的自来水了。她伸手接了一些,随手往身后一弹。数颗水滴直接击在了那女人的门面上。那水滴滋的一声化成了水雾,一下子将女人的面目都模糊掉了。那女人似乎很痛,黑漆漆的嘴巴长得更大了,似乎在无声的痛吼。她举起了两臂回护着自己的脸,踉跄着往后倒退了两步,轻飘飘地倒了下去。 阿秀也不着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仔仔细细地洗着手,洗完了,才转身往地上看了一眼。一个巴掌大小、白花花的 分卷阅读140 纸片人飘落在地上,只是还一翘一翘的,好像没死透的样子。阿秀用鞋尖踢了踢,小声嘀咕了一句“还花这么大的劲儿画一头长发,这是什么毛病?”然后一脚踩了上去。 脚下扑哧一声轻响,那个纸片被踩得稀烂,就像一个被水泡过的普通纸张,再也不动了。 阿秀抬头往里面看看,喊了一声,“由美子小姐,你好了吗?” 要说着厕所虽然狭长,但是阿秀德声音回荡在里面,竟然有了回声,好像深不见底似的。阿秀挠挠头,叹了一声,“竟然是我大意了。” 她没有回头,直接往里面走去。其实她这会儿即便回头也没用,她的身后已经没有了出口,反而是跟前方一摸一样的走道,幽深狭长不见尽头。 阿秀脚步慢悠悠的,挑着干净一点的地方落脚。身侧是一个有一个隔断的门。突然其中一间传来一些凄厉的声响,像是有人用指甲拼命地抓过门板的声音。 阿秀低头看看自己的鞋子,有点儿惋惜。这是周鸾昨天刚送给她的一双真皮的半筒靴子,时髦好看又舒服,她挺喜欢的,可惜今天过后只怕是不能穿了。她抬起腿,一脚就踹在了隔断的门上。 门砰地一声打开了,由美子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像是个木偶一样被挂在墙上。 阿秀歪着脑袋看了看,好奇的问了一句,“你怎么挂住的?” 由美子听到了她的声音,拼命挣扎了起来,她微微抬起头,只是那白净的脸上有一半生出了一些诡异的符咒纹路。她一半脸像在哭,一半脸像在笑。那哭泣的半侧脸拼了命才挤出了几个微弱的字,“救救我”。 阿秀摇摇头,“不要。刚才那个式鬼就是你的吧。我干嘛要救一个对我出手的人。” 由美子悔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出身的流派中,她只是一个普通弟子,唯一能拿出手的手段就是偶然得到的式鬼。这次风水大赛要说是轮不到她来参赛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大师兄信源就挑中了她。她还高兴了许久,觉得自己终于有了出头之日。可谁知信源挑中她的目的就是拿她当人偶,来对付这个传说中的风水师。 她心中又悔又恨,可是信源在她身上下的符咒的力量渐渐就要控制了她的全部,如果真的那样,她只有两个下场。一,杀了阿秀,自己丧失神志,成为替罪羊;二,被阿秀杀死。可是她才二十岁出头,花一样的年纪,如何肯认命。由美子使劲儿咬了自己的舌头一下,剧痛顿时让她清醒了很多。“阿秀大师,我发誓,不管我是人是鬼,都不会再对你动手,否则让我坠入阿鼻地狱,受尽折磨,永世不能超生。请救救我,我愿意奉你为主,听候您的差遣。” 阿秀其实跟日本人打过交道,只不过那会儿他们还叫东瀛或者扶桑。她对于收这么个女人服侍自己并没什么兴趣,但是看她这个样子,让她去对付那个信源倒是不错。 “好吧。”阿秀点点头,她抬手在空气中一抓,那不远处墙上的镜子发出一阵让人发毛的龟裂声音,一股冰冷的气息从其中飘了出来。阿秀道,“你张嘴。” 由美子费劲了全身的气力,才将半边的嘴唇咧开微微的一条缝。 阿秀手指一弹,那道气息尽数从由美子的嘴巴钻进了她的身体。由美子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冷得像冰块一样,但是那符咒的力量也瞬间被冻结,然后消散无踪。 与此同时,同层另一侧的男厕内,隔断里面的信源一口黑血喷在了隔断的门口。 他顾不上擦拭嘴角的血迹,直接用指甲在自己的手腕上一划,然后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铜盘,将鲜血尽数滴入,双目微合,口中念念有词。 阿秀和由美子所在的空间顿时暗了下来,里面怪异恐怖的声音四面响起,似有无数的妖魔鬼怪潜伏在周围,蠢蠢欲动。 第96章 由美子从空中跌落下来, 听到这样的声音,不由得张皇失措,“这是信源设下迷界,我们现在被困在里面了。怎么办?” 阿秀挑挑眉,“他是什么人?很强吗?” 由美子的身体冻得几乎不受自己控制, 她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是我们松泉流的大师兄, 是我们这一辈里最强的一位。这个法物是师门重宝, 我们难得一见, 但是那些长老们都把这个给他了, 足以代表对他的重视。” 阿秀笑笑, 哦了一声,然后问, “你能走吗?” 由美子的身体已经严重透支, 但是她曾经听过说师门法物的威力, 如何敢留下。而且阿秀刚才放她一马已经是万幸了, 她哪里敢要求更多。她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 倒进了嘴里,“我能。” 阿秀点点头,“那你就走前面吧。” 由美子扶着墙走了出来, 左右一张望,竟是同样幽深狭长不见尽头的走道,她顿时傻眼, “这要如何走。” 阿秀说,“你把眼睛闭上。” 由美子听话的闭上眼睛,只是不能视物之后,那些恐怖怪异的声音仿佛更清晰了。可是比那些更清晰的是阿秀的声音,“左转,往前走。” 由美子听话地抬起一只手,试探着摸向前方,缓慢地走着。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俩走过的地方,如同火焰一样燃烧着,照亮了那幽暗的空间,那些墙壁里、天花板上或者暗影里的东西犹如被烈火焚身,痛苦嘶吼扭曲,逃无可逃,最终化作了一缕青烟。 同层不远处的信源,手中的铜盘里原来像活物一样血海渐渐被被烤干,终究消失不见。信源的气色一下子灰败了下去。他收起了铜盘,勉强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诸葛和丁一他们都在洗手间外面等着。 信源勉强笑了一下,突然一个踉跄,歪了下去,左手像是无意的在马超的肩膀上扶了一下。 诸葛珉雅忙问,“山下先生怎么了?” 信源又吐了一口血,哑声说,“我有旧疾,刚才不巧发作。很是不适,无法再参加比赛了。还请帮我告假。我这就返回宾馆休息。” 诸葛一愣,刚才他进去时,整个人还精神十足,怎么上了个厕所,像去了半条命一样。 可是信源不等他们说什么,自己踉踉跄跄的径直走了。 而那一头女厕中,阿秀和由美子不过才走了十来步的距离,阿秀道,“停,你的左手有门,拉开。” 由美子摸索着,果然摸到一个把手,她一把拧开门锁,并打开了门。只觉得一股干热腥臭之气直扑脸颊。 阿秀跟在她身后,看得一清二楚,那门外不是她们来时的走廊,居然是一片沙土黄墙。阿秀一琢磨就明白了,恐怕不止信源一个人出手了,这楼里肯定有人感觉到信源出手,想趁机落进下石。 我不去找你麻烦就 分卷阅读141 不错了,居然敢来惹我。阿秀直对由美子说,“往前走”。 由美子闭着眼,一脚就踏了出去,感觉脚下坑洼不平,而手摸到的墙壁粗糙且有一手尘土的感觉。她眉头微皱,心道怎么这么奇怪,好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样。未等阿秀开口,她试探性的往旁边迈了一步,只觉脚下一空,整个人就摔了下去。 她吓得一睁眼,只见下方竟然是冰寒刺眼的刀尖,眼见着就要在自己身上留下百十个透明的窟窿。 由美子放声尖叫,却被人一把拉住了后颈的衣服,悬在了半空。 阿秀不悦地开口,“我不是让你闭上眼睛。” 由美子吓得浑身冷汗,“大师,多谢。” 阿秀毫不费力地把她往后扯了一把,“怕什么,这些不过都是些幻想。你心志不坚,容易被幻想迷惑。所以才让你闭上眼睛。” 由美子还是有几分悟性的,她一低头,从脖子上扯下了自己的丝巾,把眼睛给蒙了个严实。可即便是这样,她也不敢轻易迈步。只听阿秀在她身后轻声说道,“前面是我们来的那条走廊,你只管向前走。” 由美子不敢犹豫,一咬牙,就迈了出去。然后此刻脚下传来的感觉像是踩在了泥淖里,越陷越深,几乎拔不动腿。她心中害怕非常。 阿秀问她,“你可会背。” 由美子点头,大声的念了起来“……是诸法空相, 不生不灭, 不垢不净, 不增不减, 是故空中无色, 无受想行识, 无眼耳鼻舌身意, 无色声香味触法……“ 她大声念着,只管全副心神都集中在经文上,说来也怪,脚下的阻力渐渐轻便起来,那干燥腥臭之意也缓缓褪去。可接下来又仿佛踏入了一条河流之中,河水冰冷刺骨。由美子索性什么都不去想,什么也不去感受,口中大声念着经文,只管前行。 两人在光怪陆离、变化无穷的幻境中前行,所过之处,由美子脚下是幻境亦是平地;阿秀脚下却像有万钧之力,踩地那地面分崩离析,逼得幻境纷纷坍塌,宛如天崩地裂。 阿秀神色不变,目不斜视,可心中暗道这要是多来几个人出手,以后倒是不用出国去看风景了。 不一小会,由美子觉得脸上有微风拂面,鼻子里闻到的是略带水泥的味道。她停下脚步,感觉了一会,问,“大师,我们是不是走出来了。” 阿秀嗯了一声。 由美子一把扯下了眼睛上的纱巾,四处打量,果然她俩站在那条进入女厕的走廊入口处,不远处就是诸葛等人,正满脸诧异的等着她们。 丁一觉得奇怪,低声问诸葛,“这是怎么了,上个厕所还要蒙眼睛。“ 诸葛隐约觉得不妥,向阿秀她俩走了过去,“发生了什么事吗?“ 阿秀笑笑,低声说,“环球一日游罢了。“ “什么?“众人不解。 阿秀也不解释,“开个玩笑。“ 黄家荣也走了过来,“我们这就算参观完了。请问各位大师,是否还要去哪些地方再看一看。“ 阿秀表示不用了,其他人也纷纷表示不用再看。 黄家荣就带着各位回到了一楼刚开始的地方。只听见隐约有救护车的声音传来,他奇道,“这是怎么了?“ 他手下的工作人员也是一头雾水,“刚才有几位外国的师父,说是要自己在楼里转一转,可不知道怎么的,可不知道怎么着,等发现的时候,人都晕过去了。” 那吐血昏迷、像被人扁过八十回地样子实在是怪吓人的,工作人员忍不住问黄家荣,“黄经理,难不成这个楼的风水真的有问题?” 黄家荣已经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但是又怎么能说,“不要乱猜,就算风水有点问题,这么多师父在这里呢,难道还能调不好?” 那位工作人员一想,这倒也是,稍微安心,跑去接待那些看完地形回到这里的参赛小组了。 诸葛和丁一毕竟一个是有传承的,一个是自己多年摸爬滚打、经验丰富的。心中已经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丁一扫了一眼全场,那些外国的风水师有不少人偷偷地瞄往他们这个方向,可是又装作坦然无事的表情,跟丁一目光一碰,立刻就闪了开去。 丁一眯了眯眼睛,凶悍之气立显,他低声问,“阿秀,是不是他们做了什么?” 阿秀笑了笑,“我哪里是那种只挨打不还手的?” 言下之意,就是他们的确是出手了,只不过已经自食恶果了。 丁一把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很想把那些已经躺在救护车上的人拖下来再狂扁一顿。可突然想到,这些是已经昏过去的,刚才还有一个自己跑落的山下信源呢,他眼神一厉,扫向了由美子。 由美子倒也不避不闪,冲他点点头,“刚才是阿秀大师救了我。” 诸葛神情凝重,他看向阿秀,“我要去给师父打个电话。” 阿秀点点头,她是无所谓,可是这么多风水师呢,要是也被扫到台风尾呢? 跟他们同组的那两位外国人对视了一眼,大有侥幸之意。不敢在阿秀身边多待,竟然自己找个地方坐了,离阿秀远远的。 阿秀乘着众人不注意,撕了一条白纸,手指在上面画了画,然后递给由美子,“有什么事情的话,撕碎这个,我就知道了。” 由美子接过,无声地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阿秀摇摇头,“不用,你好自为之。” 由美子很惊讶她就这么放过了自己,低头思忖了一下,“我会的,您多保重。” 说完,她转身就向组办方人员那里走去,竟然自行退赛了。 丁一低声骂了一句。马超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望着阿秀,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阿秀也不解释,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开始头疼这份简直要跳楼的报告要怎么写。 诸葛珉雅打完了电话,走了回来,他问阿秀,“师父问要不要帮忙。” 阿秀摇摇头,“什么大不了的事。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了。我这里没事儿,倒是其他人,你们多加小心。来,坐下来吧,看看你的这份报告要怎么写。” 第97章 风水报告这种东西, 也是现在才有的。以前看风水,当然是挑不好的说,如果什么事儿都没有, 还要风水师干嘛? 可是行业也得与时俱进,所以越来越多的年轻风水师会弄出一份像商业书一样的报告, 在里面将基本资料、风水断语、化煞纳吉等都写进去,让主家一眼明了。 可是这个东西, 说多说少, 哪些要说哪些不说,那讲究可就大了。 阿秀有点为难,心想与其写这份报告,她情愿再多与几个风水师打一架干脆。 马超看着阿秀一副不知从何下笔的样子,不 分卷阅读142 由得意一笑,先开口了,“要我看这个大楼,风水是先天不足, 要调整的话, 是要费大力气的。我倒是有些自己的看法。” 阿秀抬眼看了他一下, 微笑道, “这样吧, 若是有些独到的见解, 还是各人写在自己的报告中吧。” 马超被她一句话堵了回来,不由暗自咬牙,心想要不是打不过你, 看小爷不早把你收拾妥当了。可早上阿秀一下子就把他给整怕了,他哪里敢多事。只好闷头去写自己的报告了。 阿秀琢磨了一会,先是按套路写了一些这个大楼的风水忌讳,可写着写着就觉得这大楼实在是毛病太多,已经救无可救。于是只好将维二两处还可以的方位挑出来,勉强算是吉方。在最后化煞纳吉的总结部分,她只写了几个字“只供评委”,然后要了两张白纸,自己糊了一个信封,然后将自己的点评放了进去,封死。 马超虽然没看到她写了什么,但是见她居然还用信封给封死,不由得很奇怪。 阿秀朝他点点头,“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马超被她满是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弄得嘴角抽搐,觉得自己简直就是那只被紧箍咒套住得孙猴子,憋屈得只想裸奔两圈。 阿秀交完了报告,问工作人员今天是否还有其他安排。工作人员回答说,今天已经没有其他安排了,等全部的人都递交完报告后,他们会将报告递交给组委会,明早才会出结果。所有的参赛人员想自行离开的可自行离开,要是住在比赛的度假村的人,可以跟大巴回去。 阿秀哦了一声,“那我就先离开了。” 工作人员笑着点点头,表示可以。 倒是丁一和诸葛珉雅见她要离开,倒是上来拦了她一下。 丁一低声问,“阿秀,你一个人,小心别人的暗算。还是跟我们一起吧,人多总归要安全一些。” 诸葛珉雅也劝,“师父特地交代我,比赛一结束,让我陪你回几位老人家那里,那边没人敢轻易动手。” 阿秀笑笑,“没关系的,虽说人多,那样容易伤及无辜,还是我一个人好一点。” 丁一很替她担心,“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但是我看得出今天不少洋鬼子都是奔着N省的那位传说中的高手来的,绝对不怀好意。我反正报告也交了,不然我陪你一道。” 阿秀婉拒,“真的不用,我还有点私人的事情要做。放心吧,如果需要帮忙,我给你们打电话。” 丁一和诸葛都很无奈,三人交换了手机号码。阿秀就先行离去了。 她这一走,居然有好几个人连报告都不交,也离开了会场。 丁一和诸葛担心地对望一眼,很是无奈。 马超眼睛一转,他虽然不知道他们三人刚才在说什么,但是总觉得有点什么要发生,于是他交完了报告,也跟在了一位外国风水师的身后。心中道,这就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也让你看看小爷的手段。 阿秀没理会后面这些动静。 她的确是第一次来J省,此地的温度比N省宜人,加上此时已经到了傍晚,景色宜人。她就顺着街边溜达,遇到那地道的小吃摊子就停下来买些东西吃。很是惬意。 遇到好吃的店家,她居然还有心思多买两份。等到天色全黑的时候,她手中拎满了食盒,悠哉游哉地逛着。 后面跟着她的人有点苦不堪言,她吃吃喝喝的时候,那些人怕她在人流中失去踪迹,眼都不敢眨地盯着,又怕上厕所,故而连水都不敢喝一口,早已经口干舌燥,饥肠辘辘。而她吃香喝辣,典型的吃不完还带着走。不光那美食,居然连甜汤和米酒都买了些拎在手中,如今她走到三江汇合处的广场码头,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将买来的吃的打开,一边欣赏江景,一边吃吃喝喝,好不惬意。 尾随在阿秀身后的人,暗自心喜,她终于停下来了。这里虽然是公共场所,但是人不多,而且他们的手段又不是普通人的打打杀杀,根本不需要近身,甚至出了事,那些摄像头还能还他们一个“清白”,真是再好不过。 江口汇合处本来就风大,太阳下山后,温度急降,游人顿时少了许多。即便有几个人偶尔路过,也觉得这里跟别处温差太大,竟然有寒风刺骨的意思,也纷纷哆嗦着离开了。 阿秀仿佛毫无察觉,坐在那长椅上,拎着小米酒,看着江面船来帆往,航灯倒影一派休闲自得,即便那身后几盏照明的路灯突然闪了几下熄灭了,她也没有回头。 远远的有几个人躲在一处黑暗的小巷口,盯着阿秀的背影。他们低声商量了几句,从包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木盒。其中一人点燃了一小撮塔香,放进了盒子中。不久那盒子里就游出了一条烟雾形成的黑影,仿佛蛇型,慢慢的沿着盒壁,垂落到地面,向阿秀的方向游去。 它本来就不是实体,隐在黑暗中几乎无法发现,但在那几个人的眼中,这条烟蛇却是越游越大,越游越快,到了阿秀身后时,竟然有桶一般粗的腰身,长着大口,从阿秀的头顶一口咬了下去。 那几个人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心想或许自己真的找错了人,这个少女风水师居然一点防范也没有,根本不像传说中的高手。有句话叫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也怪她时运不济,她或许就是那一千个被错杀的其中一个。不知明天当地的报纸要怎么刊登,? 唉,早完事,早收工。看看明天的比赛上是否能找到那位高手的信息。 这几个人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双手捧着黑色木盒的人倒吸一口冷气。这几人再一看,那条烟蛇已经消失不见,而阿秀还好端端的坐在那里什么事都没有。 因为太远,阿秀又是背着他们,他们自然看不见阿秀手中捏着的玻璃酒瓶里多了一条黑色的小蛇。那小蛇像活物一样在酒瓶里上下游蹿,焦躁不安。阿秀将酒瓶拎到面前,仔细地看了看,小声嘀咕,“也不知道杀了多少活蛇才造了你这么一条出来。煞气这么重,死在你肚子里的人估计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真是罪过。” 那蛇仿佛能听懂一般,疯狂地摇头甩尾,想挣脱那小小的酒瓶逃出来。阿秀突然伸手在瓶壁上一弹,轻声喝道“老实点,不然将你剁成十八节,油炸了再红烧。” 那烟蛇被震得头晕眼花,跌落在瓶底,然后嗖得缩成一团,将脑袋都扎进了身体里,瑟瑟发抖。 阿秀看它老实了,随手将小酒瓶放到一侧,嘀咕着,“白瞎了我一瓶米酒,还没喝上两口呢。”说着她从袋子里端出那碗甜汤,摸一摸还有些温热,于是连忙打开,喝了起来。 而那躲在巷子里的几个人已经目瞪口呆,望着手中空 分卷阅读143 无一物的黑木匣子,欲哭无泪。他们的师父上次在N省吃了阿秀的闷亏,已经被毁了一件珍贵的法器,这条烟蛇是他们师父保命法器,特地交给他们用来报复阿秀的。可如今,一个照面,他们连看都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就完蛋了,这回去,可不得被抽筋扒皮? 这几人躲在这里看着阿秀的背影抓耳挠腮,而另外一侧又有人开始动作了。 很明显跟在阿秀身后的有好几拨人,有个宽鼻深目的黑发男人,他的水平比这几个放烟蛇的要高出很多。其它人没看清楚,他却是看到阿秀只是伸手一抓,那烟蛇就手到擒来。他心想,难怪这个少女能一个人撂倒那么多风水师,果然深不可测。他原本冷眼看着,可其它几拨人已经按捺不住了,纷纷使出了自己的手段。那男子一看,也好,中国一句老话,叫乱拳打死老师傅,他也来上一趟,要是能废掉这个少女,将来也好少一点阻力。 瞬间,这隐藏在各处的几路人马纷纷使出自己的手段。那原本风平浪静的江面上,亦开始狂风大作,沉沉的浓云迅速压了下来,竟然是天地变色。 阿秀裹了裹外套,左右张望了一番,此时那些美丽的景色已经模糊不可见,到时四处鬼影憧憧,凄厉的哭嚎与诡异的声响无所不在。已然不是人间的样子。 阿秀没有托大,她拿起了那个米酒瓶,打开盖子,手指一勾,那烟蛇就乖乖的出来了。她将那烟蛇缠在了手指上,冷静地看了看周围,心中算着方位,然后猛地将烟蛇像鞭子一样抽了出去。 那烟蛇原本只是细细一缕,比筷子还细一些,可就在阿秀抽出去的过程中,迅速地变大了数百倍,长着狰狞的大嘴,向那些鬼影扑了过去。 那黑暗里凄厉的嘶吼乱成了一团,阿秀眼睛往右边一扫,手指一拉,烟蛇顿时就收了回来,幻化成了刚才跟它打成一团的鬼影的模样,向右方扑了过去,跟右边的奇形怪状的东西又打成了一团。烟蛇边打边退,那四周千奇百怪的东西渐渐地都被吸引到了阿秀的身边,各种手段频出,撕扯成一团。 那些在后面遥控着法器的人,吃力地遥控着法器,几乎昏死过去。他们以前用这些对付的多数是普通人,即便是玄门里面的人,最多也是一对一,像今晚这样乱成一团的生死相搏,别说经历了,就是听都没听过。 一时间,除了阿秀,竟然是人人都觉得不好了。 第98章 寒食是J省著名的私人会馆, 坐落与目前省城最高的一座大厦顶层,可俯瞰省城全景,可谓往来无白丁。 此时张洞祉和姜辰几个老者都坐在其中的一间顶级包房。虽然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美酒佳肴, 可是这些老人们没有一个坐在桌边,反而是都站在玻璃窗前, 朝着江边眺望。 今日的气象本是风和日丽,可偏偏此时三江口一带, 风疾云重、电闪雷鸣, 一副快天塌了的景象。 姜辰摩挲着手中的拐杖,叹道,“真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张洞祉看着那处,虽然心中担忧,但口气还是很平和,“她应该料理得了。” 阿秀的确还游刃有余。那样的风暴口中心,只有她一人端坐, 高高束起在脑后的长发在狂风中犹如一面飘扬的旗帜。她左手不停地掐算着, 右手牵扯着那条烟蛇, 不时在那暗影中虚晃一下, 此处便如一个战场一样, 无法描绘的魑魅魍魉, 不分敌我,撕扯成了一团。 那些躲在暗处的人,有几个已经吐血昏迷了, 可是此刻场中已经乱成一团,退一步就会被反噬。所有的人根本无法收手,只能硬着头皮顶上,明知继续下去也只是空耗心血,却无计可施。 倒是那宽鼻深目的黑发男人加入的最晚,一见情势不好,立刻退了出来,受到的波及最小。他眉头紧锁,心中有点懊悔,的确太小看这个年轻的女子了,其实想来也是,两年前她就如此了得,两年后,肯定是更进一步,可是谁让他们以貌取人了呢。 众人苦耗着,其实有几个人已经看出来了,阿秀并不是凭一己之力克制众人,而是借力打力,将围攻她的煞气全扯在一起,互相消耗从而压制。别看他们苦苦消耗,其实阿秀并没有费多大力气。但就凭这个手段,全场就没有一个人能赶上她。此时要想压制住阿秀的唯一办法,就是所有出手的众人将力量合在一起,击败她,可是大家已经快杀红了眼,又如何能同时收手。 阿秀并不着急,慢慢耗着,最多再有一个小时,这些人都得心血耗尽,回姥姥家。 可偏偏就在这时,杀马特发型从路口再次探出脑袋来。 马超跟在这些人的最后面,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这里。他刚开始也没敢冒然上前,而是躲在路口偷偷张望。他的确在风水上有些造诣,比一般的风水师要强不少,可是比真正的高手又低不少,所以看不出局内到底是个什么形势。但是直觉那电闪雷鸣,让人毛骨悚然的异象处处透露着不同寻常。那种莫名的兴奋让他的汗毛都像过电一样。而后,随着阿秀貌似轻松地左拉右抽,那异像渐渐的被压制了下来,而且阿秀稳如泰山的在那里坐着,一副高人风范,让他的心里崇拜真如滔滔江水,整个人如同打了鸡血一样。 他一开始真的不喜欢阿秀,但是却无法控制地崇拜强者。阿秀比他强太多,即便是他师傅,恐怕这辈子也赶不上阿秀。而且那些只在传说中的存在,居然真实的呈现在了眼前。马超激动的心血澎湃,恨不能立刻跳出来与阿秀并肩作战,大杀四方。 他心里盘算着,又仔细地观察了那些出手的人一会,终于下定决心,从路口走了出来,向阿秀走去。 可是那看似空无一人的广场上,居然比台风过境还恐怖,马超还没走到一半,就几乎被那看不见的暗风刮得晕头转向,要不是一路死抓着那广场上的金属扶手,他根本都摸不到阿秀身边。 等他好不容易抓住了阿秀的长椅靠背,半条命都快没了。 阿秀瞥了他一眼,“你来干什么?” “我来与你并肩作战。”马超大声说。 阿秀嘴角一抽,这二货是没带脑子出门吗?“你能帮我什么忙?” 马超顿时哑了,心中有些恼怒,能不能帮忙不是次要的吗,小爷我这种态度你难道不应该鼓励和感动一下么? 阿秀不理他,专心掐算着,将场外的众人压地死死的。 马超觉得她太过冷淡,忍了一会还是没忍住,“哎,就算你厉害,可他们太不讲规矩了,我看不惯他们这么多人欺负你一个。我来帮你,将他们收拾个干净利索。” 阿秀不得不分心回他一句,“行,我来消灭他们,你来帮我消灭这些吃的吧。”然后赶紧闭嘴,别 分卷阅读144 打扰我了,你以为我真的像看上去这么轻松,这些人拿的都是看家的本领,现在都在拼命呢,你这个拖后腿的二货。 马超见阿秀说完了这句就不再理他,觉得好生尴尬,不过阿秀没有收拾他,他居然觉得有点窃喜,然后真的就拿起阿秀打包的那些点心开始吃了起来。 场外的那些人,看见马超居然毫无压力地开始吃东西,心中更加惊慌。他们弄不清马超跟阿秀是什么关系,一个阿秀已经这么难搞了,再来一个马超,难道他们今日是有来无回吗?顿时大受打击。 这么一来,各人手下不由得气力一卸,场中的那些无形煞气都少了几份凶狠。这个意外的同步撤退让场外众人心中一喜,不由都控制着各自的法物,小心谨慎地缓慢地撤了下来。 马超正啃着一块酥饼呢,后知后觉地抬起头,“咦,怎么风停了?” 阿秀很想把这个二货直接丢进江水里。今晚这个局,看似她毫无防备被众人围攻,其实何尝不是她以自身为饵,钓出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借力打力,让他们有去无回。可这个二货一出现,竟然让效果打了一半的折扣,有去无回是别想了,最多也就是个元气大伤,回去歇上个三年五载的也就好了。 阿秀把那条烟蛇丢进酒瓶里收好,费了半天劲儿,居然就这么一个战利品,她撇撇嘴,“你师父都教了你哪些东西?难道他没教过你量力而行,适可而止?” 马超正吃着饼呢,被问得一哽,那口饼顿时就呛在了嗓子眼。阿秀看着他那快被噎死的蠢样,连翻白眼,将那碗喝剩的甜汤递给他。马超连灌了好几口,这才缓过气来,忙跳了起来,“我是看不惯他们以多欺少,所以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现在我们赶紧乘热打铁,灭了这些不长眼的鸟人。” 此刻那些诡异的风已经平静下来,浓云也渐渐散开,他这丝毫没压低的嗓门倒是清晰地传到了场外众人的耳中。那些人多少都懂一些中文,听到了不由得冷哼一声,可是一场已经败了,谁还敢对阿秀轻易出手。 阿秀刚要嘲讽马超几句,突然她眉头一皱,感觉到了些什么,那是由美子撕碎了下午的那张报警符。阿秀心中危机大涨,“走。” “走?”马超愕然,“我才不走,你一个人就把他们压制得死死的,如今再加上我,足够他们吃不完兜着走了。我们俩不乘着这会扬我国威,更待何时?” 阿秀心中警铃大作,眼睛四处一扫却没发现什么异常,但是由美子传信,她的直觉又示警,肯定有问题。她立刻站起了身,看似轻松地伸了个懒腰,然后举步就走。 马超在她身后喊,“喂,机会难得啊,我们一起联手啊!” 阿秀径直往前走了几步,还是转回身,一把抓住了马超的后领,将他拖走。 马超如果去掉了那杀马特的造型,其实真实身高也就一米七出些,比阿秀高不了多少。此刻被阿秀拖着衣领,弓背弯腰的往前走,他不由得喂喂直嚷嚷,“士可杀不可辱,你放开我。还有,他们都已经不行了,你再加把劲,他们都得交待这里了……” 阿秀回头看了他一眼,马超被她那寒意森森的笑容吓得一抖。阿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给我闭嘴。” 马超吓得立刻把嘴捂上,乖乖地跟在了阿秀的身后。 阿秀看都没看躲在暗处的那些人,径直向一条大路走去。就在她跟马超已经走到路口的时候,跟在她身后的马超突然停下了脚步,口中发出了呃呃的怪声。阿秀回头一看,马超已经姿势怪异的僵在了原地,脸上有着黑青之气在蔓延,他努力想说什么,却只能勉强出声。他看见阿秀回头,顿时两眼瞪得老大,可是即便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不过两个眼珠子微微动了一下。 他那脸上的青黑符文,白日阿秀在由美子的脸上已经见到过一回了。不用动脑筋也知道马超是中了信源的暗算。幸亏由美子的报警来得及时,要是刚才还在场内坐着,□□无术的她被马超从背后来这么一下子,今天可真的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阿秀口中默念,手指在空中飞快地比划着,然后啪的一巴掌拍在了马超的脑门上。那青黑之气顿时被冻结了。阿秀还想继续解咒,可后面那些人已经发觉了情势不对,追了上来。 阿秀没办法,此刻如果把马超丢下,明年今日只怕就是他的祭日了。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解咒。就在这眨眼的功夫,街道上狂风大作,一股浓重的黑气直扑在阿秀的肩头。 阿秀的脸色白了一下,马超虽然看不见黑气,但是却能感觉到那气场,在一看阿秀眉头微皱,心下担心,“你快走。” 阿秀啪地给了他一个脑冲,“你能不能动? ” 马超一愣,发现自己已经能动了,“能。我们现在回去,揍死他们这些不长眼的。” 阿秀镇定的一挑眉,低声道“要是能动,就跟着我赶紧跑。” 哎?马超顿时傻眼,不对啊,说好的高人风范、大杀四方呢? 可是阿秀已经转身就跑了。 后面阴风阵阵,马超顿觉不好,立刻撒腿也跟着阿秀狂奔了起来。 第99章 马超一边跟着阿秀夺路狂奔, 一边还嘴巴不停地问,“你刚才不是还挺厉害的吗,怎么这么一小会儿, 就跑路了。” 阿秀头也不回,“还不是因为你这个二货坏了我的事。” 马超不忿, “我什么都没干。” 阿秀不理他,像一头小鹿在那弯曲的小巷子里灵活地奔跑。 马超平时锻炼少, 典型的白面杀马特一个, 再加上刚才信源暗算的冰冷刺骨的感觉还未完全消退,刚跑了一会儿,就上气不接下气了。 阿秀一看他这样拖后腿,不由得直摇头。 正好他们路过的小巷子里有一个民用的垃圾堆。阿秀眼睛一转,一把把他推了进去。 那难闻的积年的垃圾的臭味瞬间让马超犹如身在地狱,他咬着牙,“士可杀不可辱。” 要论耍嘴皮子,阿秀照样甩他十八条街。阿秀手指微微一弹, 马超顿时就定在那里不能动了。阿秀一边飞快地将几袋垃圾堆在他身上, 一边说, “能屈能伸, 是为大丈夫也。天将降大任于斯人, 必先蹲垃圾堆, 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二货,好好待着, 我把人引开。一会让诸葛或者丁一来救你出去。” 马超被臭味熏得双眼发黑,脑袋发胀,一时弄不清阿秀是救他还是整他。 阿秀没有那么多时间,身后那些人刚才是因为受了内伤,所以反应慢了,一旦他们协调好人手,追上来并不是什么难事。阿秀将最后一个垃圾袋压到了马超的头顶,然后在外面做了点手脚,务必让后面的人无法察 分卷阅读145 觉马超的存在。转身飞快地跑开了。 不到半分钟,马超就听到垃圾堆外面有数批急匆匆的脚步声跑过,但果然没有人发现他的存在。 阿秀一边跑一边给诸葛打电话,诸葛是当地人,当然比丁一要熟知地形。她一说马超的大概位置,诸葛立刻就知道了,“你放心,我这就去救他。你现在在哪里?” 阿秀一边跑一边说道,“你不用管我,他们肯定有眼线在你们附近。他们的目标是我,要是我出现了,今晚肯定得发生点什么,连累到其他人。我自有办法。明早见。” 说完,她直接挂了电话,并关机。不是她不想寻找帮手,而是这个时候,她宁愿谨慎地不相信这些刚认识的人。而且她跑了这么半天,速度相当快,居然还没甩开后面的人,肯定有问题。 阿秀跑过一间尚未关门的鞋店,她突然停下了脚步。“老板,这鞋多少钱?” 老板一看一个漂亮姑娘,随口就说,“一百。” 阿秀直接丢下了一百块,拎起那双运动鞋就跑了。然后在一个天桥上,她蹲下身,脱下了那双靴子。正好桥下有几辆卡车经过。阿秀手一甩,将靴子分别扔进了卡车的后车厢里。 跟在后面的那些人果然指手画脚的跟着车流的方向跑了。一边跑,还一边打电话说着什么。 果然,阿秀冷笑了一下。能跟着她这么久,肯定是在她身上动了手脚。可是近她的身还想不被她察觉,那可不容易,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在她路过的地面提前放了用来跟踪的东西,她只要走过,鞋底一定会粘上。然后只要跟着她的鞋子就能找到她。哼哼,要不是这招她以前也使过,说不定真的得中招。 阿秀望着那些人远去的身影,低头穿好新的跑鞋,然后借着天桥上广告牌的掩护,溜到了另一侧,从地下通道,一溜烟,没了身影。 可是那个一直跟追在阿秀身后的宽鼻深目的男子没一会儿就发现了不对劲。他们跟着卡车狂追了好一会,但是在一个路口,那几辆卡车分别朝不同的朝向开了走了,那空中一般人都看不见的黑青气分成了两条,朝不同的方向而去。试问一个人,怎么能分成两个方向跑,除非他们做的手脚已经被阿秀发现。 那男人眉头微皱,觉得阿秀实在是太难搞了,这才多大年纪,就这么难对付,以后还了得。今晚务必要斩草除根。他在手中的法器里调动了一下。阿秀除了鞋子上被动了手脚,刚才因为救马超硬挨的那一下,也留下了痕迹。虽然找起来要费点功夫,但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找不到。 那男人走到一个无人的巷子里,开始作法。 然而他还是小瞧了阿秀,他知道的,阿秀也知道。等他跟着法器的指引再次被绕回到三江口广场时,那空无一人的广场只有冷飕飕的江风,吹得他浑身拔凉拔凉的。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他站在原地看着一切正常的法器,无论如何也想不出阿秀是怎么摆脱他的追踪的。但唯一能肯定的是,今天这么多人外加一个猪队友都没能摆平阿秀,那么明天他们就只有洗干净脖子等着被阿秀收拾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反正知道了阿秀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以后肯定还有机会的。 这个男子想到这里,把法器揣回怀里,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修改回程机票,一会儿就走。可电话还未接通,就感觉后颈被什么砍中,疼得他眼冒金星、眩晕得无法控制。他刚想喊,一只带着手套的手从脑后绕了过来,将一团冰冷腥臭的东西塞进了他的嘴巴。然后他的脖子就像被铁钳夹住一样,被硬拖进了后巷。漆黑的塑料袋蒙住了他的脑袋,暴雨一样的重拳落在了他身体的要害部位,这个男子被打得缩成一团,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只能倒在地上用双手护着脑袋,低声的哼哼,直到最后晕了过去。 出手的那人满腔怒火都发泄在了他的身上,直到那男子晕过去了,他才伸手在他颈侧一探,冷哼了两声,然后将那男子身上搜了一遍,取走了他怀中的法器,然后迅速消失在了黑暗里。 要问出手的这人是谁,那时间回到大半个小时之前,阿秀甩开了那些人之后,从地下通道另外一个出口出来,招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重新开回了三江口的广场。上车没多久,她就在司机看不见的角度,吐了一口淤血。她默默用纸巾擦去了血迹,心中不知道是想捏死那个暗算她的人多谢,还是捏死马超多些。 阿秀掏出另外一只手机,开机拨号,“喂,宥真,你到哪里了?” 就在三江口广场不远处的一个五星级酒店内,顾宥真正跟参赛的同校的师兄们坐在一起。他们今天下午刚刚抵达J省,因为这期的超算大赛将会在J省大学举行的。比赛星期一开始,他们提早了两天过来,不过该有的准备都提前做好了,领队的指导老师也不想给他们增加压力,晚餐后就让大家聚在了咖啡座,一起打牌聊天,放松心情。 可顾宥真一直坐立不安,从三江口那里不寻常的天气异像开始,他就觉得隐约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发生。但是越是这种时候,他越不敢轻举妄动。直到阿秀的电话进来。 “我在酒店。”顾宥真略略松了一口气,站起身,走到了一边安静的角落跟阿秀通话,可听着听着,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我知道了,你小心一些。” 他转身回去跟领队老师打了个招呼,说自己先回房间休息。 领队老师对这个才大一就能杀进代表队的帅哥学生印象还是非常好的,闻言嘱咐了几句就放行让他离开了。顾宥真回到房间,换了一套运动服,然后又拿了一件宽大的兜帽外套,就从酒店的后门出去了。他一路作慢跑的姿态,一直跑到了阿秀在手机里跟他约好的暗巷里。 没一会,阿秀就乘着出租车到了。等出租车开走之后,阿秀腿一软,倒进了顾宥真的怀里。 顾宥真被吓坏了,一把搂住她,“你受伤了!谁干的?” 阿秀有点脱力,再加上刚才硬抗的那下的确受了点内伤,“别管这个,我这伤不碍事,现在还有人追在后面,先甩了他们再说,明天我再收拾他们。” 顾宥真忍着怒火,给她披上外套,一弯腰将她背在了自己的背上,飞快地从后巷中离开。 阿秀趴在顾宥真宽阔温暖的背上,几乎感觉不到颠簸。她叹了一口气,还是她大意了。今晚那些对她出手的人是不清楚她的虚实,各自为营,被她抢占了先机。要是他们联起手来对付她一个,今晚只怕她要吃大亏的。 唉,平日不努力,动手徒伤悲。在这太平盛世,她的确偷懒得太久了。也幸亏几个月前她那会出于对顾宥真的担心,倾尽全力在顾宥真的身上印上了护身符。顾宥真本来就属于气运 分卷阅读146 超强的那种,再加上她独门加持,那些阴秽之气碰上顾宥真,如同碰到烈日,只有退散消失的份。今天幸亏顾宥真来得及时,那些残留在她身上的印记碰到了顾宥真直接灰飞烟灭。否则最后追上来的那个黑发男子的法器还是比较麻烦。 第100章 阿秀不再说话, 闭目养神。 顾宥真飞快地行走在黑暗的小巷子里,不一会儿就到了酒店的后门。阿秀拍了拍他的肩膀,从他背上滑了下来, 跟他一前一后隔了一段距离,回到了他的房间。 一进门, 顾宥真就一把扶住她,“你感觉怎么样?” 阿秀低声道, “我没事, 比刚才好多了。” 顾宥真看她脸色苍白,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阿秀如此憔悴的样子。他直接弯下腰,把阿秀抱进了洗手间,“你简单洗一下,我去给你拿我的衣服。” 阿秀手脚发软,她也担心身上会不会还有些自己没发现的手脚,这会儿虽然她已经没有大碍,但是也实在没有精力再打一场了。她强撑着脱了衣服, 将淋浴开到了最大, 打算从头到脚狠狠地冲一遍。可是一时精神不济, 居然没想到刚开始的水是冷的, 然后迅速地滚烫起来。这冷热一激, 不由得哇的一声, 又是一口淤血喷在了淋浴的玻璃上,鲜血混着水流从玻璃上一条一条往下淌,看得触目惊心。 轻手轻脚进来送衣服的顾宥真看到这一幕, 被吓得魂飞魄散,一把就推开了淋浴的玻璃门。虽然里面都是氤氲的蒸汽,但是阿秀那白得像美玉一样的身体如何都遮不住。顾宥真顾不上眼前的美景,急声问,“你怎么吐血了。” 阿秀无处可躲,连忙背过身去,“你快出去,那是淤血,吐出来反而好。” 顾宥真的眼睛不受控制地扫过那柔美的曲线,满脸通红地退了出来,“我把衣服给你放在这里了。” 阿秀低不可闻地嗯了一声。顾宥真连忙走了出去。 这一闹,阿秀也有点不好意思,连忙简单地洗了一下,就擦干身体,穿着顾宥真的大T恤出来了。 顾宥真坐在床边,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阿秀出来,连忙扶着阿秀让她半靠在床头,也不问她,而是将手搭在她的脉上号了一会,觉得问题不大,这才放下心来开口询问,“今晚到底怎么回事?” 阿秀摸了摸裹在头上的毛巾,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原来准备挖个坑给别人跳的,结果被一个二货给坏了事了。所以吃了点小亏。” 顾宥真的眼睛半眯了起来,“你都吐血了,还叫吃了小亏,都什么人干的?” 阿秀这才想起来,“说起来这事还跟你家有关系,就是当年武术比赛在赛场上作弊的那些风水师,这次趁机回来找场子了。” 顾宥真才不管他们是不是回来找场子,“领头的是谁?” 阿秀颇有点债多了不愁的光棍精神,“不知道谁是领头的,但是打伤我的那个就是追在我后面最紧的那个,五官挺深刻的,黑头发,手里的法器也挺厉害的。” 顾宥真想了想,转换了话题,“你要不要吃东西?” 阿秀点点头,“有点吃不下,你看方便就随便来点吧。另外,防止万一,你把我的衣服找个地方烧掉,或者扔到江里去,我打个电话给周鸾,让她这边的朋友帮我送套衣服过来。” 顾宥真点点头,“你不用管这些,我去安排,你把头发吹干了,先休息。” 说完他就起身,出去了。 顾宥真先去了酒店的中餐厅,点了几个菜还叫了份粥,说自己一会儿来拿。然后直接就顺着小巷子原路返回。敢伤了阿秀,要是今晚那人命大碰不上他就算了,要是碰上了,那就得把账好好算清楚。 于是悲催的黑发男子还没来得及改机票躲阿秀,就先被顾宥真拖进了后巷,拳拳到肉、连本带息地算了个明明白白。 顾宥真一连串事情行云流水般地做下来,也不过半个多小时,就拎着一兜子新衣服回到酒店,交代礼宾部清洗干净明早送去房间,然后去餐厅取了一堆热乎乎刚出锅的美食回到了房间。 阿秀已经吹干了头发,正歪在床头看电视,看见顾宥真进来,微微一笑,仿佛一点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顾宥真看着她,又心疼又好笑,只能先把餐盒都给她打开,“快来吃吧。” 阿秀从床上下来,人还有点踉跄,顾宥真连忙搂住她,“不然你就躺在床上,我喂你就好。” 阿秀倒也不推辞,索性坐回去,靠在床头,等着顾宥真喂食。她费精费神地折腾了一个晚上,的确是饿了,但是人蔫蔫的,并没有多少胃口,喝了几口粥就吃不下了。简单地漱口,阿秀就歪在床头托腮看着顾宥真。 顾宥真简单吃了几口,将东西收拾好了,洗漱一下,换了件睡衣出来,“要不要我给你推宫过穴?” 阿秀扑哧一声笑出来,“我又不是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推宫过穴有什么用,得采阳补阴才有用。” 顾宥真无可奈何地看着她。怎么办,他家这个只要一有点精神就来捉弄他。他拉起被子,给她盖上,摸了摸她的脑袋,“赶紧睡觉吧。” 阿秀就喜欢逗他,尤其喜欢看他无可奈何一脸宠溺的样子,一本正经地忽悠他,“他们用阴秽气伤了我,你阳气又正又足,对现在的我来说,正好是阴阳调和的上佳补品。” 伸手正准备关灯的顾宥真被她诓得一愣,不由得回过头来看她,“真的?” 阿秀眨眨眼,“嗯!” 顾宥真看着她,希望从她的脸上找到点恶作剧的蛛丝马迹,可是阿秀就笑眯眯地睁着一双杏眼,冲着他眨呀眨,明知道她是恶作剧,还是眨得他心慌意乱的。 顾宥真突然想起来高考后的那个假期,他那几个没正型的兄长悄悄塞给他的据说是经典的双人或多人“动作片”。当时他面红耳赤地看了一会就连忙用加密文档锁死了。此刻倒是有点后悔没深入研究一下,将来要是技术不过关怎么办? 顾宥真啪地一声按掉了顶灯。 然后阿秀就听见衣物细嗦的响声,晕,不会真拿她开涮的话当真了吧? 果然她抬手一摸,正好迎上顾宥真滚烫坚实的胸肌,他正撩开被子准备坐上床来。阿秀手往下一落,是他触感清晰的腹肌。她跟被烫着一样,连忙收回手,不敢再乱摸了。 真是不作不死,她苦哈哈地往那边缩了缩,“那个,那个……论采阳补阴的正确姿势哈……” 还没说完呢,就被顾宥真一把抓了过来,压在了身下,他滚烫的体温隔着自己身上那件宽大的薄薄的棉质T恤传来,阿秀突然有再吐血三升的冲动。 顾宥真并没有什么过分的动作,只是将头埋在她的颈侧,不时地轻吻 分卷阅读147 着,“你说吧,什么姿势,我都配合。” 滚烫的呼吸落在阿秀敏感的颈侧,只让她浑身发软,脑袋里跟浆糊一样,什么思绪都理不清了,“什么姿势?” 顾宥真低声笑着,那低沉性感的声音让阿秀几乎忘记了自己的恶作剧,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来,轻轻地搂住了顾宥真地背。触手可及的坚硬和自己的柔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阿秀突然想到一个词,叫美色撩人,色不迷人人自迷,说得果然不错。 她纤细白嫩的手指不由自主地顺着顾宥真的腰线探索,然后……然后她碰到了棉质的睡裤。?! 压着她的顾宥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倒在了她的身上。 阿秀这才反应过来,她被顾宥真耍了,她有点咬牙切齿,“顾宥真。” 顾宥真翻了个身,在一旁规规矩矩地躺好,然后将她搂在怀里,“还采阳补阴呢!你都伤成这样了,还闹,赶紧睡觉吧。” 阿秀棋差一招,不服气地哼哼,“谁说我闹了!” 顾宥真贴着她的耳朵,“那你想怎么采吧,我就在这儿了,绝不反抗。” 阿秀气哼哼地转了个身,背对着顾宥真,将自己缩成了一团。她所谓的采阳补阴,不过是想借着顾宥真的气场调息,加快恢复,她刚才故意不说明,就是想调戏一下顾宥真,然后准备在顾宥真真的准备干点什么的时候,再故作惊讶地告诉他误会了。谁知道顾宥真太清楚她的套路了,居然反调戏了她一把。 啊~要不是今晚她还没恢复,她一定毫不犹豫地把他给“采”了。 感觉到顾宥真的手臂从她的颈侧下面探了过来,缓缓搂住她。阿秀眯了眯眼睛,一口咬在了上面。 顾宥真在她背后直笑,这力道,跟小奶猫似的,只有撩拨的效果,哪里能感觉到疼痛,只好轻声安慰她,“好吧,下次我一定不这样了,绝对配合。你想什么时候把我办了,我都配合。” 阿秀哼了哼,“谁要办你了。那是你误会了。” “好吧,是我误会了。”顾宥真从背后抱住她,“好好休息吧,明天找那些家伙算账。” 这还差不多。阿秀将自己缩地更紧一些,“我一会儿会进入胎息状态,会借助你的阳气调理身体。你只要搂着我就行,正常睡觉就好,不用担心什么。” 顾宥真嗯了一声,双臂围绕着她,两个人正好形成一个类似的阴阳。直到阿秀的呼吸渐渐轻不可察,顾宥真才放松下来,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别投诉说衣服都脱了就让我看这个,哈哈,反正都是存稿,你们投诉我也看不见。 第101章 又是一个艳阳天。 阿秀醒来时, 觉得神清气爽,精力充沛,要是这会儿遇上昨晚那帮人, 估计杀上个三四遍也不成问题。 她翻了个身,看见顾宥真的睡颜, 调皮地伸手去摸了摸他刚刚长出点胡子茬的下巴。结果被顾宥真一口咬住了指头。 她低低地笑出了声。 顾宥真睁眼看见她恢复了神采,心中终于放下一块大石, “你今天比赛几点?从这边过去来得及吗?” 阿秀看了看时间, 才六点多些,“来得及,那边酒店才开始呢。” 顾宥真坐了起来,将她从床上拉起来,“你先去洗漱,我来点早餐,让他们送到房间里来。” 阿秀笑,“不要, 这五星酒店的早餐吃来吃去都是一个样子, 我要出去吃路边摊, 那才是当地的美食。” 顾宥真佯装生气, “那我呢, 刚被采阳补阴了一晚上, 用完就扔了,连早餐都不陪我吃?” 阿秀抱着他,猛亲了两口, “还给你。啊,呸呸,这胡子扎死我了。” 顾宥真闻言故意去蹭她,两人笑闹了一会,阿秀才跑去洗漱。等她出来的时候,顾宥真已经把整套的干净衣物都放在床上了。阿秀拿起来看了看,式样简单又时尚,尺寸都是她的。看来这个家伙对她的尺码了解地很透彻啊。她乘着顾宥真洗漱的时间,连忙把衣服都换上。 刚准备跟他说再见就走,谁知顾宥真走出浴室时,已经全副打扮好了。阿秀微微惊讶,“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顾宥真拿起电话和钱包,放进口袋,“你昨天被人欺负成那样了,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过去。哦,对了,这是昨晚跟在你后面的一个家伙身上的东西。”顾宥真把昨晚从那个被揍晕过去的那个人身上找出来的法器递给阿秀。 阿秀结果看了看,是一个相当有年份的法器,可是阴气太重,又是邪门歪道弄出来的。她随手画了个符把它封死,然后揣进口袋里,抬头看向顾宥真。“你也是来比赛的,随便乱跑的话,你们老师得有意见了。” “没事,我今早已经跟他请过假了,比赛明天才开始。比赛这种事情又不是临时抱佛脚就有用的。走吧。”不等阿秀反对,他推着阿秀的肩,两人并肩走出了酒店。 两人在酒店不远处的居民区里找了一家生意红火的早餐铺子,美美地吃了一顿,才不急不忙地打了一辆车,去了比赛会场。 一下车,顾宥真就看到诸葛铭雅迎了过来。这人?顾宥真略一思索,就想起来曾经见过一面。 诸葛铭雅看见阿秀一切正常,也稍微放下心来,“你还好吧。” 阿秀笑笑,“我没事。” “我有事。”旁边立刻就有一个暴跳如雷的声音响起,从台阶上冲了下来。正是杀马特少年马超。他一想起昨晚被人找到时,自己躺在一堆垃圾里只有眼珠能转的狼狈样,恨不能被埋在垃圾下面永不见天日才好。他的人生目标是成为世界闻名的风水大能,有了这么一段黑历史,他还怎么翻身,怎么回去见江东父老,怎么荣归故里。 他一早就黑着脸等着阿秀的到来,可是到底是感谢呢?还是痛骂她一顿呢?感谢吧,说不出口;痛骂吧,他在阿秀面前只有挨揍的份。我cao,人生怎么就这么艰难? 可是还没等马超靠近阿秀一米,只见阿秀旁边的一个人(马超刚才根本没有注意到),一步就跨到了阿秀的身前,也没看见他怎么动作,马超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的两只手臂就被他扭到了身后,疼得唉唉直叫。 阿秀一点也不同情他。走到他面前,伸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你这个二货,我一会再收拾你。” 顾宥真一听二货两字,顿时明白这位是谁了,“就是你昨晚拖她后腿?” “什么叫,我……拖她后腿……”马超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越心虚。“我那是见义勇为,拔刀相助。” 顾宥真看了他两眼,补了一刀,“就你这水平?难不成是见义勇为地拖后腿?”说完松了手,马超踉跄了两下,才站稳,“你是谁?” 分卷阅读148 “我是她男朋友。” 听着顾宥真语气淡淡地宣布着所有权,马超抬头看着他比自己高一个脑袋的身高,一张帅得无法形容的俊脸,还有完全看不清的身手,不由恨地牙痒痒的,低声道,“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顾宥真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多谢夸奖。” 谁夸你们了?马超气急,又不敢反驳。算了,看在她救了小爷一次的份上,小爷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阿秀已经一马当先地走进了比赛大厅。 诸葛铭雅看着顾宥真在阳光下光彩夺目的眉眼,不由得心中一阵说不上来的唏嘘,“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我姓顾,顾宥真。”顾宥真回头认真地看了看他,身手跟他一握。 要说年纪,顾宥真比马超大不了几岁,但是比诸葛铭雅还是小了很多的。但跟马超不同,诸葛铭雅觉得顾宥真身上没有他这种年纪该有的青涩或轻浮,反而给人一种很沉稳的感觉,跟自己这个年纪的人有点像。 “顾先生,要是不介意的话,还请里面坐。”诸葛铭雅抬手示意。 顾宥真也不客气,跟着诸葛铭雅一起走进了会场。场内有不少昨天已经淘汰了的选手,主办方特地在一侧给他们安排了位置,毕竟这也是一次难得的学习和交流的机会。 顾宥真在一处角落坐了下来,很是低调。毕竟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率先入场的阿秀身上。 阿秀的那个小组,信源受伤、由美子主动退赛,如今只剩下了六人。可放眼望去,这场内真正能满员的小组也没几个。 诸葛铭雅安排好了顾宥真,赶回了坐下,对阿秀低声说道,“今早查了一下人数,有二十个人在参加完昨天下午的比赛后,就没再出现了。” 这二十个人,下午比赛时还好好的,偏偏跟着阿秀离开之后,就消失了,不难想出他们昨晚都干了什么。 阿秀笑笑,“还麻烦你把他们的具体名单给我。要是日后有机会,我一定亲自上门拜访。” 诸葛铭雅看她说话慢条斯理的,一点烟火气都没有,可偏偏这样的一个姑娘,二十个心狠手辣的风水师都没能截下她,这背后的实力,不言而喻。 还没等他说什么,主持人已经在台上开口致辞。大意时昨天下午的比赛结果已经出来了,因为涉及到这个购物中心的口碑和在市场上的影响,所以呢,不公布具体细节,但是每个人的报告会有评分,选手们在了解了自己的评分之后,如果有意见的,可以亲自来评委席,查阅自己的报告点评。 参赛的众人刚开始听说不公布细节,不由得有点失望,谁都想知道自己有哪些地方没看出来。 主持人话锋一转,继续说:当然有一份满分的报告,在评委席处,大家可以查阅,但绝对不能拍照或者录影。今天早上的安排主要就是这个。 众人一看主持人若有所指的目光看向阿秀,立刻就明白了这份满分的报告是谁的。顿时心痒难耐,但还是耐着性子,由主办方安排,每次十人上前去查阅自己的报告评分,并仔细那份满分的报告。 而评委席已经准备好了,一些比较资深也比较有名气的风水师,都做在那里准备好为前来咨询的参赛选手讲解。 当然这些活是不会安排给张洞祉和姜辰这样级别的人的。他们身边还有一个西装笔挺、却面色如土的人,正是那位黄家荣先生。 要说场内谁的心情最糟糕,他敢认第一,就每人敢认第二。 昨晚的风水报告审批,他是唯一一个在场的非风水界人士。虽然有些报告上,也夸了两句说某某购物中心的某某方位不错,包括阿秀都在报告中写了两处据说算是吉位的方向。但是到了化煞的部分,大家基本都没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无非就是喷泉、各种材质和颜色的雕塑或者绿植什么的。 当评委们打开了阿秀的简易自制信封,只看了一眼,有人就笑了,也有人同情地往了他一眼,最后大家一商量,还是把阿秀那个注明了“只供评委”的总结递给他了。 黄家荣只看了一眼,差点没一口气就此没上来。阿秀只写了四个字“拆除重建”,很直接地宣布了这栋购物中心的死刑。 黄家荣哗哗的眼泪只能往肚子里淌,他费了这么大劲儿,只不过想给这个公司非常注重的大型投资项目锦上添花,可如今这一出,打死他也不敢把这份报告,尤其是这四个字报告给大老板啊! 他不信邪地读了不少份风水报告,不管风格是婉约派的,还是豪放派的,都只体现在了犯煞部分,而化煞部分,大家都统一地变成了婉约派风格,要么说得云里雾里,要么就是敷衍了事。 他虽说华语不标准,但是文言文和咬词嚼句可不差,能混到这个程度,理解力也是杠杠的。这些报告的言下之意,他一目了然。 黄家荣回去酒店公寓后,一晚噩梦连连,今早按理说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但是他还是死皮赖脸地来了。他跟主办方认识的那个人千万拜托,别人他都不打扰,只要跟阿秀说几句话就行。 主办方的人也没想到这个综合建筑的风水能破到如此程度,也知道他不好向上面交差,很是同情他,于是询问了几位大佬的意见后,就同意了。 所以此时看到端坐在下面席位上的阿秀,黄家荣早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请她“指条活路”了。 第102章 所有的参赛选手都在按照工作人员的安排, 前去查看成绩和讲解。有一个工作人员,悄悄地站到阿秀的身边,小声跟阿秀说了黄家荣的请求。 阿秀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毕竟黄家荣的脸色摆在那里呢,估计谁都知道他如今骑虎难下的困局。阿秀点点头, 跟着工作人员走到了场边一个众人看不见的拐角,黄家荣已经等在那里了。而旁边张洞祉和姜辰还有两位阿秀没见过的老人也等在了旁边。 “大西啊, 这个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啊?”黄家荣没有天真地去问阿秀那个化煞的评语是不是开玩笑, 要知道,这个是风水业界的比赛,阿秀绝对不会那玩笑的评语去晃点评审们。他现在只能抱着一线希望,希望奇迹出现。 阿秀仍然和颜悦色的,她口气很温和,“黄先生,你知道,我特地写了只供评委, 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是, 是, 是。可是您也知道, 我在这个位置上, 我对我的东家也是要交代的。”黄家荣愁眉苦脸。 阿秀笑笑, “我能够理解您的处境艰难,要不然,我不会只写那四个字。其实, 我已经写得很婉转了。您要知道,这栋建筑物的风水情况真的非常糟糕,实不相瞒,即便等你们翻新结束,不管什么政策吸引来的商家,不到三年, 分卷阅读149 那些风水特别差的区域,就会人去楼空。甚至有些地方会莫名其妙地吸引很多皮包和诈骗公司甚至一些非法企业,进而影响到那两处风水没什么大问题的区域。这个大楼里会频繁地发生水灾、火灾甚至血光事件。最后成为让人望而生畏的一个地方。你们的公司不但投资无法收回,而且会被这个项目拖住发展的步伐,最多十年,你们公司只能剔骨削肉、以求自保。” 阿秀同情的眼光,让黄家荣那颗一直飘荡在十八级台风中的心慢慢沉淀下来。他原来以为阿秀用词有些作秀的成本,可如今听阿秀一说,他才明白,阿秀这已经是相当给面子了。 阿秀继续道,“您问我有没有办法,但是就像一个破烂的渔网,无论你给它打上多少补丁,它都无法跟一块结实的布料相比。这个楼,除非拆掉,重新设计,集四方之大气象,才有可能有翻身的一天。” 阿秀声音很柔和,仿佛说着今天天气如何,花草如何一般。“您也知道有句老话,叫做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可是这个项目的风水,我唯一的办法就是那四个字。我从您的面相上来看,是相当忠诚的一个人,相必此时也是替老板心焦。但是有些实情就是如此,您的老板要是通情达理,不妨委婉地劝几句,要是老板不太相信风水,那些报告里,还是提到一些吉位的,我想您也能去交差了。” 黄家荣听完,脸色很难看,他是非常相信风水的,尤其是在香港,风水师们斗得那么厉害的地方,耳濡目染,自然知道一些行业内部新闻。可是他现在的公司,顶层都是大陆的老板,对风水一说,只觉得是锦上添花的东西,要是他如实回去汇报,只怕第二天就要被开除了。到底说还是不说,这是一个难题。 黄家荣无法可施,只能按捺下沮丧,真诚地向阿秀道谢,又向几位大佬道谢。倒是张洞祉看了看他的脸,笑着说了一句,“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黄先生也不用太沮丧。” 黄家荣没明白他到底指的是什么。但是看看这其中最年轻的阿秀,也是一脸微笑,并没有觉得好像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一样,不由心生疑惑,“您是说?” 阿秀点点头,“您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就可以了。” 黄家荣刚才还觉得阿秀说话太直接,现在又觉得这话简直太云山雾罩、模棱两可。可是一看这一圈,都是一副我们高人说话,你们凡人要好好领悟的表情。不由得很是牙疼。 那位工作人员很有眼力,很客气地出言打断了他,“黄先生,几位大师跟阿秀小姐还有事情要谈,您看?” 黄家荣连声说,“打扰了。”然后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走了。 阿秀笑着向几位大师拱了拱手,算是正式的见礼。 这几位算是中国风水界泰山北斗的人物,昨晚已经遥遥地感受到了那场比拼的激烈和危险,对于阿秀“毫发无伤”的站在这里,而那二十个人则连夜逃回自己的国家,这样的结果,不难判断出阿秀的实力很高,但是高到什么程度,初次见面,又不好出手试探,只能在心中留个“高深莫测”的评价。 而且张洞祉对于阿秀的评价和推崇让他们心中不由得还是比较偏向阿秀的。众人不由得寒暄了一阵,想套套阿秀师门的来历,但又觉得有点交浅言深,不太好意思。 正在这时,阿秀突然咦了一声,猛地转头看向了大厅后侧。坐在了角落里的顾宥真也抬起了头来,犀利地眼神在场中飞快地扫过,然后盯在了一个小个子男人的身上。 那个小个子男人故作镇定,可是眼神却一点也不敢看向顾宥真和阿秀的方向。 阿秀冷笑一声,抬手朝那个男子的方向一弹一收。那个小个子男人直接从椅子上飞起,撞到了大厅的墙上,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手中握着的一个古怪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收好,便掉在了地上。 阿秀冷哼一声,这帮人,真是贼心不死,从她这里讨不了好处,居然还想从顾宥真那里下手。 张洞祉几个人都看到了阿秀的动作,心中均是一惊。张洞祉还好,毕竟他见过阿秀出手,但其他几个大佬,眼神顿时就变了。他们原本猜测阿秀应该是道家的传承,可是这一手,完全跟现在他们的黄表祷告、请神附体不是一回事。这么快的手段,跟巫门又似是而非。 但不管如何,这个男子在大厅里居然相对其他人动手脚,这是组办方绝对不能容忍的。 姜辰在一个工作人员耳边低声嘱咐了几句。 那个工作人员立刻快步上台,大声地警告众人,此次比赛秉着友谊、交流第一的原则,比赛第二,但坚决不允许任何参赛人员暗中使用任何**手段,对场中其他人员出手。这位选手既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除了相关惩罚,以后将会被列入中国风水界的黑名单。 那个男子已经昏迷了,他的同伴倒是想为他辩解几句,可是阿秀站在那个角落,面沉如水地看着他。他连忙闪开了视线,哪里还敢说一句话。心中却开始责怪已经昏迷的这位同伴,为什么这么草率,挑了这么个高手们都在场的时机动手。连工作人员收走了法器,他也没敢多说什么。 顾宥真跟阿秀遥遥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没再说什么。 阿秀回头笑笑,“看来这次不少人都对我相当感兴趣,要不要一会请大会直接安排一下,谁如果想跟我比试一下,直接给他这个机会就是了,不用躲躲藏藏的。” 张洞祉突然笑了,“这倒也是个好主意,多少年了,国内外的风水师都没有堂堂正正地在桌面上赛过一场。要是他们想赛,我们就成全他们好了,也让我们看看,他们的实力长进了多少。”其实放到明面上来比赛,吃亏的是那些外国人。一来他对阿秀有信心,一对一的比赛,就是他只怕也未必是阿秀的对手;二来,也避免了以多欺少的不利局势;三来,尽量消灭这些居心不良的势力的势力。只是,阿秀就避免不了要走入众人的焦点,不过这个也与他的目的不谋而合。 “我让人安排一下。”张洞祉微笑着招来一名工作人员。 那名工作人员也是一位大佬的徒弟,闻言立刻领会,“不过比赛的方式是?” 张洞祉想了想,“不知道现在是否还有山水盘?” 山水盘是一种微型生态盘,类似于现在的建筑模型,只不过用沙水绿植模拟真实的环境,让风水师能够从大局上宏观外部风水结构。有时风水师们会喜欢用山水盘去模拟真实环境进行比赛。 工作人员迟疑了一下,“太精细的恐怕一时赶不出来。” 阿秀摇了摇头,“只怕他们也不怎么喜欢这种太文雅的比赛方式,不如最简单的,他们施法,我破 分卷阅读150 阵,规定个时间,我在这个时间之内破了他的作法,我赢,他们把法器留下。我输了,我就陪他们一件法器。正好,昨晚有两个战利品,要不然我这一穷二白的,还真没筹码上场。” 阿秀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法器和那个困着烟蛇的米酒瓶。 姜辰他们一看,不由得眉头一皱,“怎么这些人,竟干些损阴德的事,这些东西也不知道害了多少条性命才弄出来的。” 阿秀也叹了一声,“没办法,国情不同吧。” 其实这话,她说得很客气了。 风水师一行也有无奈,有的人出名,是因为可以保护客户为客户添福泽;可有的风水师出名,是因为甘愿为虎作伥,以风水手段害人。 姜辰他们这些大佬,自然是对这些害群之马深恶痛绝。张洞祉想把阿秀推出来,也是因为担心这一行因为没有一个让人害怕的规范,而让一些得意忘形的风水师做出些道德败坏的事来。 几位大佬交换了一个眼神,“行,就这么办。让他们去安排吧。” 第103章 原本参赛的众人们还觉得等待的时间太过无聊, 可是主办方突如其来的临场现加的小比赛,立刻吸引了全部人的眼球。 大陆的参赛选手们都没有什么准备,因为多数人都是新手, 主要目的是奔着比赛来的,除了一些必须的辅助工具, 如罗盘,鲁班尺、通书、夏历或者电子工具, 再有就是一些护身符, 并没有携带什么其他的工具。 而一些身负使命的外国风水师就不一样了。尤其是那些几年前在N省比赛中,吃了阿秀大亏的那些人的弟子,都得了师父的指示。有些比较明智的师父,就只让徒弟探听一下这个高手的消息;有些比较小气歹毒的,则是让徒弟联合起来,准备让阿秀吃个大亏。 昨晚那些迫不及待就动手的,都是属于后者。但也不是所有的徒弟都是傻瓜,自家师父都没能讨到便宜, 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 就能让阿秀吃亏, 这说出来鬼才信呢。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对这个任务上心的。 但组办方天马行空的一招, 顿时让他们消极怠工的心都提起来了。 主办方敢这么说, 肯定是得到阿秀首肯的。这么强的实力, 又来自N省,要说阿秀不是他们寻找的目标,回去也没法交代。如果跳出来挑战阿秀, 肯定得动用法器或者看家本领,这样岂不是不打自招,自己是有备而来? 可如果不现身,阿秀已经等于明明白白的站出来说了,我就是你们的目标,昨晚那二十个人联手都没能拿我怎么样,而且下落不明,你们想明的暗的,我都接着,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场内不少人,顿时纠结成一团。 可看着主办方在前方清出一块空地,并在一侧的一张桌子上,放了一件法器,和一个相当有当地风格的小米酒瓶,瓶里还有一条仿若活物的不明物体。 阿秀主动说了,“这是昨晚一些没提前跟我打招呼的朋友,留下来的礼物。今天我们本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原则。只要哪位能困住我十分钟,就可以取走一件作为纪念品。但是同样的,要是困不住我,那就需要留下一件东西来,就当是给我的纪念品。” 这个买卖,还是很划得来的。这个话是阿秀说的,双方既不需要生死相搏,要是他们能借助长辈的法器困住她十分钟,就可以当众打了阿秀的脸,把长辈的场子找回来。要是连十分钟都困不住阿秀,那么私下动手,肯定也困不住阿秀,自己的下场不死也伤,法器还是得被阿秀收走。那长桌上的两件“纪念品”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相比之下,当然是困住她十分钟的目标更容易达到。 这个要怎么办? 阿秀甩出个诱惑的条件,下面很多人就纷纷坐不住了。有人交头接耳,有人已经开始打开手机,跟师门或者长辈联系了。 很快,就有一个个子普通、肤色比较黝黑的东南亚男人站了出来,跟阿秀行了一礼。阿秀很客气地回了一礼,然后拿了一张椅子,就坐在了那片空好的地方。 旁边就有工作人员开始喊计时。那个男人有点紧张,他捧出来的是一对黑色的大象,只是獠牙尖锐,凶目垂鼻,一看就杀气腾腾的,并不好惹。 阿秀仔细盯着那对大象看了看,一般来说,风水上还是挺喜欢用大象做风水吉祥物的。只是一般都会选择鼻子微翘,看起来很喜气的形象。但是因为材质不同,有的用金属,有的用木质,有的用陶瓷,而且颜色也各有不同。有些对风水一知半解的人,往往会去买白色的陶瓷象摆在门口或者办工桌上,但是却不知道,按照九宫飞星的理论,并不是每年都适合摆白色瓷象的,摆的不对,很容易签署合同出问题,或者出门被小人欺负。 但是这对大象,很明显已经不是普通的风水化煞摆件了。 阿秀刚坐下来,就觉得那对大象黝黑的眼珠仿佛活了起来。几声嘹亮的象鸣响起在她的耳中。恍惚间,她仿佛置身在了西双版纳的原始丛林。只可惜不是青山绿水的原始丛林,而是夜间,猛兽出没,凶险环生的原始丛林。这对大象虽然凶了,但是有着五行中浓重的木气,倒是挺难得的。 阿秀低眉一笑,心中默念,“五行相生,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五行相克。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以金克之,以火泄之。” 她手指一转,那片暗夜的莽林上空出现了金色与红色两道弧线炫光,渐渐交汇成一个太极型。从缓慢旋转到越来越快,越来越大,将那黑暗的莽林覆盖在了其中。 比赛场内的众人除了那些大佬和有些传承的人看出了其中的凶险,其他的普通参赛者只仿佛听到了两声悠长的大象哀鸣,场中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阿秀慢慢睁开眼睛,拱手一笑。那位东南亚男人满头大汗,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给阿秀一鞠躬,然后很自动地将那对大象留在了那个可笑的小酒瓶旁边。 工作人员看了看手中的计时器连一分钟都没到,相当给面子的没有报时。 有一就有二,很快又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报了名。她用的法器很奇怪,是一叠镶嵌着不同物品的木牌。她直接坐在了阿秀对面的地上,祷告了一阵子之后,跟玩小孩丢手绢一样,将那些木牌围着阿秀放了一圈。然后她站在圈外手舞足蹈地摇晃起来。 很多参赛选手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虽然听说过一些关于万物有灵论派系的巫师作法,但是亲眼目睹,这还是头一次。一时之间,连工作人员安排大家上台去看自己的报告评分都没人愿意上去了。 但是这套对阿秀来说,并没有什么威胁。她本身 分卷阅读151 就有巫的体质,这套木牌上镶嵌的东西,那个女子一放在她的旁边,她基本上立刻就能感受出来那些东西的本源力量是什么。有石头,有贝类,有植物,有走兽的尸骨,有宝石……要是用好了,倒是能调节一处的风水,可惜一股脑全散在她的四周。她大概明白那个女子想要干什么,那个女子希望用这些自然界中复杂的力量围成一个磁场,影响她的神智,从而达到困住她的目的。但是木牌上的力量又不均衡,她只要挑着最短处的力量破开,这个女子摆下的阵就垮了。 阿秀托腮看了那个女子一会,见她也没什么新鲜手段了,手指一摊,一处木牌砰地一声就飞起,一直撞到远处的墙壁上才落了下来。 那个女子口中的吟唱顿时继续不下去了,她的脸色很难看,但是又很畏惧,只好匆匆给阿秀行了一个礼,连木牌都没收,就匆匆跑回自己的座位坐下了。 工作人员只好将她丢下的木牌收好全套,继续摆在了那对大象的旁边。 有道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前面两人的出师不利,让很多心存侥幸的人都望而却步。很多人面面相觑,终于好半天冷场之后,又有一个人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他这次没有直接走到阿秀面前,反而是问了工作人员几句话。工作人员可能也是被他的要求给惊着了,望着他无语很久,然后一脸不可置信地直摇头。那人可能也觉得自己的要求很过分,但是还是坚持让工作人员亲自来问阿秀的答复。 工作人员被他气笑了,直接走过来问阿秀,“阿秀小姐,他问能不能拿你的头发或者指甲作法?” 阿秀闻言也有点吃惊,这要求的确有点过了,但是……算了,反正今天就是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的,她点点头,在头发上摸了一下,顺出了一根落发,交给了工作人员,但是也低声嘱咐了一声,“别让他带走。” 工作人员心里有数,回给她一个确定的眼神。 那人一看阿秀同意了,心中大喜,不等工作人员走回来,自己主动地捧着法物就上来了。 那是一个四角雕刻着诡异头像的香炉,中间有一座小塔山。工作人员取来一个方盘,里面铺了一张白纸,将阿秀的那根落发压在了白纸上面。一直到那个男人点燃了香炉,伸手跟他要阿秀的头发,工作人员才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紧盯着他,确保他将那根头发都点燃了,而不是私下藏了一截。 那四角香炉里不知道是焚的什么香,大厅里的人都觉得有点心浮气躁,恶心头晕。甚至有不少人身上带的佛牌、貔貅、手串等护身之物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反应。 台上的张洞祉和姜辰等人无声地对视了一下,都知道这个香炉不容小觑。不由得替阿秀紧张了起来。 阿秀对这个香炉倒是好奇起来,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香炉,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跟那个香炉有了某种实质性的接触,类似于巫的共体或者附身之类的变化。 她闭上眼睛,能够感觉到她好像来到了一处空间,而她的四周有四个人,他们千变万化,最后一个变成了师父的样子,一个变成了师兄的样子,一个变成了阿旁怀,一个变成了顾宥真。 阿秀有点怀念地看着师父和师兄的容颜,突然有点感谢,在她都以为自己快要忘记他们的时候,这个法器居然能挖掘出她内心深处最深刻的记忆。要不是此刻还在比赛中,她倒是真的很想多看上一会,甚至有可能聊上一会,安慰一下自己。 但是,都是假的。 阿秀睁开了眼睛,抬起了左手,突然翻手向下,做了一个覆盖的动作。那香炉里升起的烟气一下子像是电影倒带一样,全收了回去。满大厅的诡异香味也瞬间一扫而空。众人从头晕中恢复过来时,就看见阿秀已经捧着那个香炉在自己打量,然后用一块布仔仔细细地擦拭干净那个香炉,才放到那堆木牌的旁边。 工作人员报了时间,四分十一秒。 那个男子手不停地发抖,虽说是师父同意的,可是怎么都是从他手上输出去的。这回去可怎么交差啊? 阿秀却没那么那么大方,说还还回去的话。你都对我动手了,我只要了你一件身外之物,也没让你断手断腿的,已经相当客气了。 她抬起手来微微一拱,“承让。” 这下全场静默,不管怀着怎样心思的,都不敢再冒头了。 阿秀同组的人,包括丁一和诸葛看得津津有味,而马超和另外两个外国人看得是满头大汗。马超虽然说有些天分,但是多是理论知识,纸上谈兵,像这样的动手比拼,别说参与了,就是听都没听过几次。而且他能看出来其中不一般,可是怎么个不一般,他又完全说不出来。这时,他才明白昨晚自己的举动是多莽撞,要不是阿秀把他踹进了垃圾堆,恐怕小命已经呜呼哀哉了。 想到这里,马超在心里把四方神佛感谢了个遍,哪里还敢嚣张,心里祈祷阿秀赶紧忘了他,千万别想起来一会还要找他算账那一茬。 第104章 张洞祉坐在台上笑眯眯地扯着胡子, 姜辰在旁边也非常满意地看着阿秀, 甚至低声地问了一句, “这位真不错,有对象没?不然介绍给我小徒弟诸葛如何?” 张洞祉人老眼不花,不着痕迹地往会场的一个角落点了一下, “她早有对象了, 福泽深厚的武曲星一颗, 在那边坐着呢。” 姜辰闻言一愣,不由得看过去, 只是距离太远, 只能看到顾宥真身形高健, 气势不凡, 心下一叹,“女孩子这么早谈对象干嘛啊?” 张洞祉心想,这刚才谁要给阿秀介绍对象来着?再说了, 要是阿秀没有男朋友, 老夫早把家里合适的男丁排成排送上门让她挑了, 哪里还能轮到你。 此时场下一片安静,看得懂的,看不懂的,反正都明白了一件事情,就是阿秀完全跟他们不是一个级别的。不管是理论还是“实际操作”。 工作人员笑眯眯地又问了两次,是否还有人愿意参加这个“小比试”。下面有些人都忍不住翻白眼了,当我们傻吗?刚才是被那十分钟的限制给迷惑了, 这会你别说十分钟,就是五分钟、或者三分钟脱困,我们也不赌了。这么明显的坑,你真当我们是个棒槌? 工作人员有点遗憾,不过也见好就收,组织众人继续查阅分数。 顾宥真倒是一直悬心着,她昨晚吐血的场景触目惊心的,虽说给她把过脉,但是这轮番上阵挑战她一个人,他哪里能放心得下。直到此刻大家都消停了,没人再跳出来了,他才把心放回肚子里,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早上的比赛经过这段小**之后,自然没有任何人对阿秀再次夺冠有异议,反而相当期待下午的比 分卷阅读152 赛,预测。 午餐时分,满场的人都盯着阿秀,希望能有个机会跟她攀谈一下,哪怕交换一个电话也是好的。但是张洞祉早让把阿秀跟顾宥真请去包间主桌坐着了。那些参赛选手都属于后生晚辈,有些都是半路出家或者自学成才的,哪里好意思或者有底气去打扰他们。 下午两点,最后一场比赛预测术正式开始。大厅里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今天下午的考题,是三点才会开始的一场足球赛。西班牙队对上意大利队。 不管是看热闹的,还是想看门道的,都跃跃欲试。 对于预测的手段,华人派别的选手有的采用占卜,有的用易卦,有的用拆字,有的用扶乩,有的用梅花易数,有人用六爻,也有人端出了龟壳、棋盘和念珠等物。 而外国选手的花样就更多了,水晶球、塔罗牌、鱼骨、粮食米豆等,甚至有人从包里掏出来一大片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来历的骨头,开始用草药熏烤。 大厅里除了顾宥真一个人是个彻头彻底的外行人,其他人都多多少少听说过这些手段,谁都觉得自己的一双眼睛不够使。 而顾宥真看得更是瞠目结舌,觉得自己瞬间来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有人神经兮兮地对着自己手上的预测工具说话,那态度暧昧的跟八百年没见的情人一样;有人则跑到了旁边的角落里,浑身抽筋一样,奇奇怪怪地抖动着,完全没了人形;有的人则像吸毒了一样,两只眼睛翻地只见白不见黑,那表情完全不似正常人。 就连跟阿秀同桌的那个光头,也跑到了一个角落,自己对着墙,手里拿了一面鼓,咚咚地敲着,绕着圈子跳舞,嘀嘀咕咕地说个不停。 顾宥真不由自主地按了按自己的眼睛,头一次怀疑自己的视力出了问题,并且深刻体会了什么叫做“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他看了一圈热闹,最后目光还是落在自己女朋友身上。 阿秀平平静静地坐在那里,一手托着腮,一手拿了一支笔,在A4纸上写写画画的,就像那会高中的时候,坐在他旁边解题一样。在这热热闹闹、甚至有点乌烟瘴气的大厅里,显得那么安宁平静、让人心平气和。 顾宥真不自觉地嘴角一翘,露出了脸上隐隐的酒窝。那些奇奇怪怪的的声音似乎也不再能引起他的注意,而他的眼中也只剩下了阿秀一个人而已。 阿秀没花多久时间,就将结果写了下来,放进了工作人员给的信封里,递交了上去。 然后她也很好奇地开始东张西望,毕竟这么多的预测术一下子全都集中在一起,机会也是很难得的。 不过看着看着,她也忍不住笑了。有些的确是有些门道,有些奇奇怪怪的,根本就是瞎胡闹。而她也没想到,丁一居然走的是萨满的路子,只是这样的场合气场混乱,恐怕丁一是没法成功预测了。 果不其然,大概半个小时以后,丁一有点懊恼地走了回来。自我解嘲,“鞭长莫及,鞭长莫及。” 阿秀听得不由哈哈一笑。 倒是同桌的马超,如今吓得头都不敢抬,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像个听话的学生,只是头上的冷汗多了些。 阿秀看了他两眼,笑笑,没准备跟他多计较。 下午三点足球赛准时开始,工作人员也把所有人的预测结果都收了上去,开始统计。 但阿秀对这种若干人狂追一个球的游戏相当不感兴趣。而且顾宥真毕竟是请假出来的,她也担心顾宥真的老师那边会不会再有什么临时需要嘱咐他的东西。就问工作人员她是否可以提前离开。 工作人员被她问的一愣,没想到她对比赛结果完全不关心。 阿秀解释的理由很充分,“因为我还是学生,明天还有课,今晚我还得坐航班赶回学校。所以……”她递给他一个为难的眼神。 工作人员有点懵,心想你这样的猛人还要念什么书。今天的结果一出来,整个风水界你就是头一块招牌,哪里还需要什么文凭? 但是阿秀既然这样说了,他哪里敢说不行,连忙悄声道,“我去给您问问看看。” 工作人员到了评委席将阿秀的话一转达。 其他人还没说什么,张洞祉眼睛一转,说,“你去将她的预测结果拿来。” 工作人员很快就将她的信封取了过来。 众人一打开,就看见里面两个大大的圈再加两个点。 “0:0,平局。这么肯定啊!”旁边有人咋舌。 张洞祉将预测转给其他人传阅,对工作人员说,“你转达一下,按照惯例,预测术的第一名都会讲解一下自己的预算方法,至于讲到什么程度,全凭个人。反正现在大家也是看球,闲着也是闲着,她要是不介意,可以把讲解提前上来做,讲解完了就可以走。” 姜辰看了张洞祉一眼,“你对她就这么有信心?这要是有个万一……你可是把她架在了火上烤啊!” 张洞祉扯着胡子呵呵笑,“我对她,可是比对我自己还有信心。” 工作人员将一干大佬的意思一转达,阿秀略一思考,“行啊。” 工作人员得到了她的同意,就立刻着手准备。但足球还在进行中,最终结果还没有出来。工作人员不敢把话说得太满,只是宣布,阿秀将与大家分享一下这次自己预测的方法与心得。 此刻足球比赛才刚刚开始没多久,双方正式激烈的时候,每次险险的进球机会,让台下这些风水师们的心都提在了手里,不管对于足球有没有兴趣,但这场足球的比分直接跟自己的比赛成绩挂钩,还是相当刺激的。而且一听阿秀愿意分享,众人的眼睛都亮了。 要知道,风水毕竟还是师传徒多,像这样的公开的传道受业,那是少之又少。 阿秀很大方地站到了台上,“很高兴今天有这个荣幸能与各位前辈、各位同行,一起交流。那么下面我就简单地分享一下我的预测方法。我采用的预测方法是六爻。今天的比赛是西班牙对意大利。老实说,我不懂足球,但是我比较喜欢意大利餐,所以世爻代表我喜欢的一方,为意大利队。以世应的衰旺来进行判断双方的胜负。旺者为胜,弱者为败……” 台下人认真记笔记的人,听到这里手都一抖。这个任性的理由也真是醉了,but,你厉害,你有理。 阿秀只当没看见台下的反应,其实她并不是通过六爻预测的,只不过比起那些玄之又玄的预测法,六爻更适合拿到台面上做理论性讲解罢了。“……六亲各有所主,比如官鬼代表名次,父母代表场地,子孙代表主力队员,兄弟代表阻力,官鬼代表裁判,妻财、父母代表点数等……今天这场比赛,得风地观变艮为山卦。官鬼巳火,子孙子水,父母未土,兄弟申金……世应完全相 分卷阅读153 同,所受的生克力量也一样……所以我的预测是双方0:0战平。” 台下所有人都静默了,这还是头一次听到像推理高数题一样推理六爻预测。可惜大厅里没有黑板,要是有黑板,估计阿秀都能够第一步怎样、第二步怎样的,条例清晰的写出推断过程。很多参赛选手顿时都有点我本是天才,奈何没遇到这样的名师的遗憾。原来这些玄学也“不难”嘛,只是没人肯真正传道受业解惑。 阿秀讲完了,又客气了两句。场内顿时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阿秀给大家行了个礼,转身向张洞祉他们走去,毕竟这场比赛也是应张洞祉之邀才参加的,不管张洞祉下面有什么动作,如果是好事,她还是愿意出一份力的。 张洞祉很不想放她走,但是就这几次的交道,他还是能感觉出阿秀并不喜欢高调,所以下面的事情,还是由他们这些老人来做吧。 阿秀跟众人寒暄了一阵子之后,就低调地跟顾宥真离开了。 被遗忘在大厅里的马超,这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而众人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足球赛上,不管是想印证阿秀的预测理论,还是想看阿秀被打脸。这场足球赛毫无例外的吸引了在场全部人的注意力。每一次进球机会,都让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口,只差没吐血了。 但是,在下午五点之前,这场比赛的最终比分,毫无意外的落在了0:0。 全场静默了好几分钟,掌声暴起,久久不歇。 第105章 等阿秀接到张洞祉打来的恭喜电话时, 阿秀已经跟顾宥真手拉着手, 漫步在老城区著名的步行街头。 两人简单说了一下奖杯和奖金处理的事情, 阿秀就挂断了电话。 顾宥真低头看着她笑,“你大老远飞过来参加比赛,连个奖杯都不领, 会不会不太好?” 阿秀摇摇头, “可别, 我还是学生呢,要是上台领奖杯, 到时照片流传出去, 还不知道会引起什么麻烦来。还是低调些好。另外就昨晚的事情, 只怕余波未了, 我还是消停些吧。再说了,相对于那点可怜的奖金,还是那几个战利品更实在一些。” 顾宥真想起这个, 眼神就凌厉了起来, “那几个人就这么放过他们?” 阿秀看着他越见英气的眉眼, 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吃点小豆腐,“这种事情,以后可能越来越多,想开点。逮到一次狠揍一次。实在不行,就杀上门,端了他的老底, 他们就消停了。犯不着跟他们生气。” 顾宥真板着脸,“你怎么什么都不往心里去?” 阿秀笑得甜甜的哄他,“因为我把心里的地方都留给你了。” 顾宥真的表情顿时有点不知如何是好,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忍了好一阵子,还是转过头去,笑了出来。 他本来就生的高大,眉眼特别出众,这一笑,仿佛春暖花开,周围的人视线全落在他脸上。 阿秀笑着拉着他往前走,“走吧,赶紧找个地方好好吃一顿,我晚上的飞机还得赶回学校呢。” 顾宥真拉着她的手不自觉紧了一下,“好。想吃点什么?” “吃点当地最有名的,听说这里有家老馆子就不错,我们去试试。” 这间老馆子挺有名的,问了几个人就找到了。他俩来的时间早,也不用排队就被安排了桌子。两人点了几个招牌菜,正说着下次什么时候有假,两人在哪里碰头。从馆子门口就走进来两个大汉,一脸的流氓气,直接坐在了他们的桌空余的位置上。 其中一个狮龙鼻,另一个留了一脸的烙腮胡子。 烙腮胡子操着当地的口音,“帅哥,美女,相逢就是有缘,今晚我们好好搓一顿啊。” 顾宥真闻言神情一冷,伸手就要将阿秀往自己身后来。 靠在阿秀旁边的狮龙鼻一看顾宥真伸手拉人,立刻也伸手向阿秀抓去,“跑什么跑,哥哥们是看得起……哎吆,哎吆……” 他的手还没碰到阿秀呢,就被顾宥真操起了面前的两根筷子,快得穿花一样,将他手指头别得反贴到了手背上,然后筷子头被插进了餐桌的缝隙里。 不知道顾宥真是怎么弄得,狮龙鼻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可偏偏挣不脱。 烙腮胡子看得眼睛猛地一缩,挥拳就向顾宥真打去。 顾宥真一手将阿秀护在伸手,另外一只手完全就封住了烙腮胡子的攻势。 满堂的人都被这仿佛老式香港武打场面的一幕惊呆了。只有阿秀,盯着烙腮胡子和狮龙鼻看了一会儿,然后慢悠悠地伸出脚,将自己原先坐的板凳勾了过来,然后在顾宥真背后的坐了下来。 络腮胡子跟顾宥真两人正动手地激烈,可看到阿秀这完全不当回的表情,不由得脸色一青,“小妞,识相点……” 顾宥真眼睛一眯,长腿在桌下一踢,烙腮胡子哀嚎一声,连人带凳子都摔出去了。 这下子狮龙鼻都顾不上哀嚎了,傻眼地看着飞出去的烙腮胡子,一副完全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的懵圈表情。 阿秀扑哧一声笑了,从顾宥真的身后探出头来,冲着趴在地上的烙腮胡子招招手,“相逢即是有缘,今晚我们好好搓一顿啊?” 烙腮胡子气得满脸通红,忍着痛,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把困住狮龙鼻的两根筷子给拔了,“我们走,你们给我们等着。” 阿秀笑眯眯地点头,“嗯,等着呢,别来太晚啊!” 烙腮胡子和顾宥真的眼中都闪过诧异。但是烙腮胡子什么也没说,转头带着狮龙鼻就走了。 顾宥真不解地望着阿秀,阿秀对他眨眨眼,“掐指一算,今晚我俩有免费的晚餐可以吃。” 果然,老馆子的经理看那两人出了门,立刻就从出菜口拎了几个打包好的食盒过来,“两位,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也是小本经营,这么多人要养家糊口呢。这要是招惹麻烦上门,得十天半个月都往里赔钱。这几个小菜,都是我们招牌菜,您尽管带走尝一尝。 阿秀有点不满意,“都是干的,我们还要去买饮料。” 经理立马塞了几罐饮料和啤酒进了塑料兜子,恨不能立刻把他俩送走。 顾宥真脸色不太好看,但是没说什么。阿秀完全没当回事,又拿了两双一次性的筷子塞到了塑料袋里,这才冲着经理笑笑,“好吃我们下次再来。” 经理笑得苦哈哈的,心想这台词不是应该我说么? 顾宥真不说话,拎过阿秀手里的塑料袋子,另一只手拉着阿秀的手,抬脚就往外走。出了门,才低声问阿秀,“怎么回事。” 阿秀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顾宥真先是有些了然,继而疑惑有生,他只考虑了几秒钟,“不管那些,我们先找地方把饭 分卷阅读154 吃了。” 可拎着菜上馆子吃饭总不太受人欢迎,即使颜值高也不行。两人转了一圈,还没找到合适的地方呢,110乌拉乌拉地就奔着他俩来了。 车上跳下来几个出警人员,“你们刚才是不是参与了一场打架斗殴,跟我们回局里做个记录吧。” 顾宥真有点恼了,阿秀却在旁边扯扯他的袖子,“快点吧,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顾宥真只好拎着打包盒跟阿秀上了110的车。 上车之后,他也不管车上其他人的眼光,打开了一个食盒,就开始给阿秀喂吃的。阿秀一边吃一边赞口不绝,顺带也喂了顾宥真好几口。 一车出警的人,被满车的食物香味弄得心神不宁,大家眼神飘来飘去的,却没人好意思出来阻止。 车子到了地方,却是J省刑侦大队的牌子。 两人被带进了一个房间,所有人似乎都忘记了顾宥真手上拎着的塑料袋。 两人对视一眼,阿秀无所谓地耸耸肩,“这样也好,最起码有桌子吃饭了。” 大概二十分钟后,有一个警察敲门进来,先是被扑鼻而来的排骨味弄得发蒙,然后一看桌子上居然有菜有酒,眼睛都快直了。 已经吃香喝辣完事的二人,坐在桌子边。阿秀无聊地捧着一罐饮料慢慢地喝,而顾宥真的一双剑眉微蹙,正紧盯着房间的那片单向玻璃后面。 年轻的警察面对着比自己更年轻的两人,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压力。 他轻轻咳了一声,让自己冷静一点,将记录本往桌子上一放,“你们今天参与了一场打架斗殴?” 阿秀扑哧一声就笑了,用手敲了敲桌子,“亲爱的警察叔叔,要是换个时间,我可能还有兴趣陪你们演下去。可是我是今晚的飞机,我男朋友明天还有比赛,必须早点回宾馆向领队老师销假。你们能不能开门见山,不要浪费时间?” 年轻的警察一愣,视线就不由自主地就朝玻璃墙那一侧瞄了一眼。墙后有人低声骂了一声,“这么不经诈,连个小姑娘都搞不定。回头丢进队里强化半个月。”但是到底耐着性子,没有下达任何的指示。 年轻警察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我这是问你们话呢,你们配合一下工作。” 阿秀不管顾宥真跟玻璃墙后面拼眼刀,她一手托腮,一手无聊地在桌上写写画画,“都说人民有困难找警察,相反,警察有困难找人民也是应该的。可是这找人民群众帮忙,还遮遮掩掩的,就不太好了嘛。你说,我们两个不过才是大一的学生,要是被你们吓出个三长两短来,谁负责啊?” 年轻警察很想摔帽子,好一个“不过大一学生”,一个滑的像个老油条,一个功夫比队里前辈们都强,就你俩还有心理阴影,那我们岂不是要在永夜里待着出不来?他拿起笔敲敲桌面,“别扯其他的,认真配合我们调查。” 阿秀耸耸肩,“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今天下午两位便装警察伪装成流氓,对我们俩人进行骚扰。随后110出警,将我俩带上了警车。上了警车,结果不去派出所,把我们两个带到了行侦大队。在玻璃墙后面,共有三到四个人对我们进行了长达将近半个小时的偷窥。现在又派了你这个资历最浅的队员来跟我们套话。整个过程就是这样的。” 年轻警察下巴都快惊掉了,“你怎么……”知道的?突然他警觉过来,立刻改口,“你怎么知道我资历最浅?” 阿秀盯着他的五官看,“我不但知道你资历浅,而且知道你是家中的幼子,父母最疼爱你,小时候喂奶最少超过三岁,目前正在暗恋过程中,暗恋的对象嘛,我算算啊,好像是你的同事嘛……” 年轻警察都快哭了,恨不能扑上来捂住阿秀的嘴巴,眼光充满祈求地望向玻璃后面。“你别胡说八道。” 阿秀完全不负责任地胡说八道,手往玻璃方向一指,“我也不知道啊,都是你们队长说的。” 年轻警察被她忽悠地找不着东南西北,闻言只能祈求地望向玻璃,心想,队长,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个妖孽道行太深,还是你亲自来收了吧。 第106章 玻璃后面的队长大人低声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 转身走进了阿秀他们所在房间。 顾宥真和阿秀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仿佛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队长大人虽然成年累月的跟犯罪份子打交道, 可是头一回耍手段“请”良民来自己的地盘,实在有点心虚。 他瞪了年轻的警察一眼,然后向阿秀和顾宥真说道, “你们好, 我是队长郑杰。” 阿秀很有礼貌地点头, “队长好,请问有什么需要我们协助的。”完全不提刚才郑杰让人乔装成流氓摸底的事。 可是她不提, 郑杰却很好奇。“你们是怎么看出来, 他们两位是警察的身份的?”这两位可是队里的老手, 乔装卧底的本事就算是老道的毒贩都看不出来, 这姑娘到底是怎么一眼看穿的,这个他必须得知道,以后也是保命的需要。 阿秀耸耸肩, 心想我绝对不会说他俩跟我爹的长相比起来太良善纯洁。 可她不说, 不代表顾宥真猜不到。他脸上笑意一闪, 连忙转过头去。 可就这一笑,把郑杰弄得更是一头雾水。 阿秀伸手就在桌子底下掐了一把顾宥真,然后才解释,“面相。” 郑杰面色凝重,“这个真的能看得出来?” 阿秀耸耸肩,她对当警队的免费咨询顾问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能看得出来, 但是一般人看不出来。所以你不用太担心。” 郑杰很闹心,“大概有多少人能看得出来。” 阿秀有点无奈,“队长大人,这种牛角尖你还是别钻了。就今天在J省的人,有这个本事的,最少有20个人以上。” 郑杰简直像被一瓢冷水浇在头上,这种生死一线的活,如果被人一眼就瞧出来了,大家还是都别混了。要不要打个申请报告,把这些风水师都抓起来?简直太危险了。 阿秀话锋一转,“不过吗,明天应该就各回各家了,您就不用担心了。” 郑杰盯着她,沉默了一会,决定再试探一下,“请问你从我的面相上能看出什么?” 阿秀手一伸,“队长大人,天下没有白干活的,我们这一行,不能白看的。” 郑杰没想到居然碰上个“觉悟”这么低的,无奈只好掏出一百块钱,“够吗?” 阿秀笑笑,“不够,但是,算了,头一次见面,就当见面礼了。” 她盯着郑杰看了一会,“你家应该是慈父严母,母亲很可能也是警察这一行的。有一个兄长,要么早逝,要么多病,身体并不如意。红鸾星动的晚,至今尚未成家。二十多岁的时候,应该有 分卷阅读155 个生死劫。您还想知道什么?” 郑杰很惊讶,他的确有个兄长,但是先天性的心脏病,不到十岁就过世了,知道这个事情的,只有家里人,他母亲的确是警界的高级领导,现在已经不在一线打拼了,他也一直保持低调。但是到底是信还是不信呢? 阿秀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眼神却顺着顾宥真的视线向单向玻璃后面望去。那个后面还有人,而且那个人才是他们今天会出现在这里的主要原因。 郑杰纠结了好一会,“你真的只是从面相上看出来的?” 阿秀摇头,冲着旁边目瞪口呆的年轻警察一指,“不,你的队员说的。” 小警察立刻喊起来,“你别瞎说,你说的队长的这些事情,我根本不知道。” 阿秀就笑,也不辩解。顾宥真却多少能明白阿秀为什么要表现得这么不靠谱。他看向郑杰,“郑队长,如果你们不相信阿秀,那么请快点让我们离开;如果你们相信阿秀,那么就不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有事说事就好。” 郑杰顿了顿,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正在这时,房间的门再次被推开,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阿秀一挑眉,惊讶道“靳队?” 靳南冲着他们俩点点头,“好久不见了。”然后拉开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既然郑杰不好意思开口,那就由他来说好了。 “阿秀,我们需要你的帮忙。”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靳南和郑杰是警校同学,两人私交不错,也常有合作。这次靳南过来本是为了另一桩跨省的案子。但是老朋友郑杰却碰上了两件棘手的事情。 第一件事情,就是阿秀他们参加的风水大赛。不管名字取得多么的现代、科学、与时并进,都不能掩盖它的本质就是风水比赛。刑侦的人虽然老碰上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但是他们碰到更多的都是些江湖骗子。所以一帮刑侦很是鄙视一帮江湖骗子居然还组织了这么一个高大上的国际型比赛。这场比赛的第一场和第二场,老实说,对于刑侦大队负责监控这场比赛的队员来说,根本就是有听没有懂,唯一懂的那场球赛,他觉得0:0本来就是机率很高的一个结果,完全就是阿秀瞎猫碰上个死老鼠。但是,他还是如是上报了比赛的结果。毕竟这帮江湖骗子可不是骗骗天天上菜场买菜的老头老太,后面还不知道站了多少成排的达官贵人。 第二件事情就相当麻烦了,郑杰的现任同事王天成,也跟靳南是校友。曾经被外调进行卧底工作。回来之后,进入了三年的冷静期。并结婚生子,孩子刚满周岁,本该是一家幸福快乐的时光,可是前天晚上突然发生了意外,他的妻子像发了疯一样,用刀捅伤了他,然后自己自杀未遂。幸亏靳南的突然到来,郑杰带着靳南来到王天成家,准备三人一起喝酒,这才及时发现,挽救了两人的性命。但是王天成虽然醒了,他妻子却失魂落魄,神智不清。孩子也不见了踪迹。整个刑侦大队立刻就开始了全面的排查,在所能查到的摄像头中,孩子确实被王天成的妻子亲自送到了一辆经过伪装的汽车上。她送走了孩子之后,才像个木头人一样返家自杀。那无声而诡异的画面,仿佛自带特效的日本恐怖片,看得所有人不寒而栗。后来那辆汽车也找到了,是失窃小货车,等他们找到时,所有痕迹都已经被毁的一干二净。所有的线索自此断地一干二净。重伤未愈的王天成守在妻子的病床前悲痛欲绝,想起自己活泼可爱、如今却下落不明的孩子更是心如刀绞。 可是这诡异的案子最关键点就落在了王天成妻子的身上,无论如何,王天成都无法想明白,为什么恩爱的妻子会像疯了一样向他动手,而且亲手将孩子抱给了不明人士。可是望着病床上被疯人衣绑着的妻子,两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闭都闭不上,连眨眼的本能都失去了,只能靠不时点眼药水来维持。这个铁打的汉子只能双眼通红,抱头不语。 阿秀看着靳南手机里的视频,很是同情。她望向靳南,“靳队,需要我帮什么忙。” 靳南虽然说了王天成的情况,但是作为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世界观无比端正的党员,他也实在是有点不知如何开口。 郑杰此刻倒有点狠劲上来了,反正人都请来了,会不会成为笑话,就只有自己队里这几个人知道。“我们想请你找到这个孩子的下落。” 阿秀回复他一个被吓了一条的表情,“您别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郑杰认真地看着阿秀,“人命关天。”如果不是情况紧急,如果不是毫无线索、走投无路,如果不是队员报告比赛的第一名是阿秀,如果阿秀不是被靳南认了出来,他们也不会想到请阿秀出手。 毕竟这是一件极度毁三观的事情。 郑杰认真地看着阿秀,“拜托。” 阿秀想了一下,“这种事情我没经历过,只能尽力而为,你们别抱太大希望。我们就先一起去看看王天成和他的妻子。” 郑杰对阿秀这样的回复松了一口气,毕竟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病急乱投医到底是对还是错。 乘着大家都在往外走,阿秀拉住了顾宥真,“你先回去吧,毕竟明天还要比赛。有这么多警察跟着我,我没事的。” 顾宥真沉默了一下,没有反对,但是对靳南说道,“靳队,我跟阿秀说两句话。” 靳南没有反对,跟郑杰先上了车。 顾宥真把阿秀带到一侧没什么亮光的地方,他借着给阿秀整理衣服,低声在阿秀耳边说道,“我知道找个人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一来你要注意安全,第二……” 他谨慎地抬头张望了一下,“警察是注重证据的。” 阿秀被他这句话说得有点莫名其妙,她望着顾宥真的眼睛,“警察当然注重证据啊。” 顾宥真的目光中含着深意,看她没有明白,才拥抱了她一下,在她耳边低声说,“警察会因为没有证据而释放坏人,也会因为有证据而抓捕好人。不要因为帮人把自己陷进去。不要给别人留下任何把柄。如果是你亲自带人找到了孩子,谁都说不清你跟这个案件有没有关系,风水的线索是不受任何法律承认的。” 阿秀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她这才明白了顾宥真的意思。 第107章 望着独自坐着出租车离去的顾宥真, 阿秀跟靳南同时陷进了沉默。 靳南的沉默是因为阿秀和顾宥真在阴影里的相拥。阿秀的沉默则是因为顾宥真的提醒, 她并不是一个自大的人, 但是这次J省之行,的确有很多值得自己反省的地方。 阿秀突然嘟嘟嘴,什么时候那个像□□包一燎就爆的俊美少年已经成熟到可以提醒自己不经意的行事疏忽了 分卷阅读156 。阿秀嘴角又忍不住翘起, 眼角带笑地在心里嗔了一句, 真讨厌。 她低眉浅笑的样子让靳南神色微黯, 突然有了抽烟的冲动,指尖摩挲了一下, 还是停了下来。那些心事还是放一放吧, 希望阿秀能帮上忙。 他们的汽车很快地来到了医院。 王天成和他的妻子仍然待在加护病房。他虽然被医生强制躺在了床上, 但是那张憔悴的脸依然固执地朝着妻子的方向。 他的妻子一直保持着睁眼的姿势, 完全没有焦距地朝着天花板。 郑杰三人走进了病房。王天成在第一时间朝他们看了一眼,却只看见他们三人。王天成眼中那微弱的希望在第一时间破灭了,他坚毅的脸庞瞬间涌上的痛苦, 让阿秀为之动容。 “你们来了, 有消息吗?”王天成的嗓子已经完全哑了。 郑杰站到了他的床前, “我们找到了一个人,希望她能帮上忙。” 王天成的目光立刻就落在了阿秀的脸上。 阿秀冲他点点头,“你孩子的出生日期和时间你知道吗?” 王天成根本不问为什么,直接就报出了日期和时间。 阿秀低头掐指一算,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现在几点了?” “八点十分。”靳南立刻看表回答。 阿秀眉头微皱,“你们还有五十分钟, 能救得出来,就救得出来,要是到了九点,就不用再找了。” 王天成猛地从床上坐弹起来,“你说什么?” 阿秀很冷静地回视着他,“我不是警察,我只是一个略懂命理的风水师。你的孩子命中就有一劫,能不能救,就看这五十分钟,信不信由你。” 王天成像看着一个怪物一样看着阿秀,可只用了三秒,“我信。他们绝对不会带着一个骗子来的。” 阿秀忍着想翻白眼的冲动,转头对郑杰说,“我需要一台投影仪安置到这个房间,垂直往下投影市区地图。另外我需要你的人手准备好立刻出发,按照等一下的指引方向,前往营救这个孩子。” 然后她转头迎上了王天成怀疑的目光,心中不由得一滞,顾宥真说得果然没错,她没好气地说,“我还需要你的血,能不能成就看你是不是孩子的亲爹了!” 靳南听出她话里的不善,不由出言喝,“阿秀。” 阿秀低头翻了个白眼,“只有不到五十分钟的时间了,这孩子命悬一线,要不要做,你们自己看着办。”。 王天成像要吃人的猛兽一样,“做,只要你能救了我的孩子,要我的命都行。” 郑杰打电话调派人手,同时让等候在外面的同事向医院借用投影仪。 阿秀走到了王天成妻子的床前,盯着她看了一会,伸手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王天成妻子的眼睛慢慢地就闭了起来,仿佛陷入了睡眠。 “靳队,麻烦你将她翻个身,背部朝上,切记头部垫起来,保持呼吸通畅,这样的姿势她得一直维持到找到孩子。” 靳南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还是依言而行,可是外面监护的护士差点没吓死,立刻冲了进来,“你们干什么呢,这样要出人命的,怎么可以乱来。” 王天成的伤口已经开始渗血,可是还是一把拦住了护士,“不,你别管,这事由我担着。” 小护士气急了,“你们这样胡闹要出人命的。” 王天成直接用床单把小护士给捆了起来,用一旁料理台上的胶布把她的嘴巴封了起来。 小护士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些人哪里是警察,完全就是劫匪吧。 阿秀仿佛什么都没看见,只管低头看着王天成的妻子。 靳南已经将她翻转了身体,阿秀从口袋里掏出了天罗,在房间里踱了一圈,“将她的床位移到这里,头朝这个方向。” 然后阿秀从一旁的工作台上找到了一把剪刀,就站到了王天成妻子的旁边。 小护士吓得呜呜直哼哼,以为她要杀人。阿秀却回头看了她一眼,“一会不管你看到了什么,一定要保持安静,不然,我就让他们打晕你。” 小护士立刻眼睛一闭,悄无声息。 郑杰很快借来了投影仪,并按照阿秀指定的位置架了起来。 “你去把门锁上,我可不希望一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有人进来打扰。”阿秀对郑杰道。 郑杰立刻嘱咐了外面的同事,然后反锁了病房的门,等他再回头的时候,阿秀已经用剪刀剪开了王天成妻子的后背衣服。 王天成没有阻止,却眉头紧锁,“你要做什么?” 阿秀呵斥道,“别问我为什么,等一下我要做的事情很费精力,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最后,你们别浪费我的精力,而且务必要抓紧时间。” 她看向郑杰。 郑杰点头,视线避过王天成妻子雪白的背部。 阿秀瞪了他一眼,“眼神别避开,等一下这里就是孩子所在的线索,我未必能有精力去一一解释。” 她的口气一严厉起来,大家反而都不敢再质疑了。 清晰的地图投影在了王天成妻子雪白的背部,阿秀对王天成说,“现在我需要你的一滴血。” 王天成二话不说,拿了剪刀就要往自己身上戳。 算你还是条汉子,阿秀啪的一下子打在他手上,“别听一半就乱来,不是所有的血都有用的。” 王天成哪里敢说是她没说明白,只好眼巴巴地望着她。 阿秀找来一根干净的针管,对他说,“有点痛,你忍着点。”话音还未落,那根针管一下次刺入了他的眉心,又飞快地拔了出来。一滴鲜红的鲜血颤颤巍巍地悬在了针管的尖头。 阿秀一手捏着针管,一手在王天成妻子雪白的背部画着什么。众人看着那滴仿佛随时会滴落的鲜血,只觉得一口气悬在心头,上下不得。 等阿秀的手指离开了王天成妻子的背部,她转头问王天成,“你家的位置在哪里?” 王天成一眼扫过地图的投影,手往某处一指,“这里就是我家。” 阿秀将那滴鲜血悬于那个位置的上方,那滴鲜血终于滴落了下去。 可是就在那滴鲜血快要接触到他妻子背部皮肤的时候,他妻子背部的皮肤里面,仿佛有什么东西开始涌动,隆起。终于一个鲜红的小点出现在了肌肤的表层,与那滴悬而不落的鲜血遥相呼应。 阿秀低声道,“你们注意它马上要经过的路线,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撑到孩子最后所在的地方,你们一定要记得路径,孩子能不能找到,就看这个了。” 说完阿秀不再开口,双手掐印,似乎缓缓地推动着一股神秘的力量。 而那上下遥相呼应的鲜血与红点看似缓慢,其实极快地在王天成妻子的背后移动。 王天成口中默念道,“长宁区 分卷阅读157 ……三江口……嘉城道……”他的眼中终于有了神采和希望,而郑杰的眼中却有着骇然。他非常确定,阿秀在今晚之前是完全不知道王天成的案子的,而此刻血滴所经过的路线,跟他们调查中那辆汽车刚开始的行进路线完全一样。直到中途某个偏僻的郊区才偏离了他们的调查路线。 血滴在城市西郊的一个农村停了下来,最终不动了。 阿秀的脸色已经开始失去了红润,她看了一眼郑杰,郑杰这才醒过神来,举起了手机一连串的命令发布了下去。 靳南的关切的眼神留在了阿秀的脸上,他迟疑道,“你要不要停一下。” 阿秀摇摇头,低声道,“你们抓紧,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王天成紧张的视线在阿秀和郑杰的脸上来回打转。 郑杰给他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一道道的命令从手机颁布了下去,一条条的回馈又从手机里返回。郑杰看着阿秀的目光从疑惑到彻底信服。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但是阿秀的脸色已经开始苍白,不用她说,在场的人也明白,此刻已经到了阿秀所说的坚持不了多久的关键时刻。 王天成妻子后背上的红点开始有了隐隐晃动的迹象,阿秀突然开口,“放大地图。” 靳南立刻照做。那红点和血滴立刻开始再次移动。 郑杰的眼神呆滞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朝手机里狂吼,“不要再等在目标院落的外面,目标已经带着人质逃离,从后巷的左侧逃离,正在从后巷的左侧方向逃离。” 而负责抓捕的队员们都快傻了,队长今天是开了外挂了吗,还是开了卫星吗?人不在场就算了,居然来目标的路线都知道,到底谁是内应?队员们立刻从两方进行包抄。 当他们追到后巷里时,一个妇女打扮的人,向着他们的方向,匆匆而来,似乎被他们吓了一跳,“你们都是谁啊,大晚上不睡觉,吓到我家娃可咋整?”说着还拍了拍怀中抱的孩子。 那两个便衣的队员装作呼呼呵呵的,态度很不好,待那个女人走过时,一把擒住她,锁死了关节,将她压在地上。孩子落在了一旁配合好的队员的怀里。 可队员触手之处,孩子的体温冰凉地像具尸体。那一刻,抱着孩子的队员心跳都吓停了。 直到耳麦里传来从前方攻入小院的队员的传讯,“注意,这是一个人体器官贩卖集团,王天成的孩子刚刚从手术台上被抱走……” 那个抱着孩子的队员这才如梦初醒,伸手在孩子的颈侧一摸,虽然体温低,但是还有心跳,他这才双膝跪地,一口气缓了过来。“队长,孩子救下来了。” 郑杰松了一口气,一直紧握着手机的手这才缓缓落下,他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8点59分。 第108章 王天成在一旁眼巴巴地望着郑杰, 恨不得把手机从他手中抢过来。 郑杰呼了一口气, 从他点点头, “孩子已经就下来了。”他停顿了一下,还是又补充了一句,“从人体器官贩卖集团的手术床上。” 王天成一个晕眩, 直接跌坐在地上。 一旁的小护士听得眼珠都快跌出来了, 像看见鬼一样看着阿秀。这可不是街头的仙人跳, 这几个人她知道都是警察,这么神奇的事, 这一辈子都难得一见, 要不是嘴巴被胶布封着, 她一定扑到阿秀脚下大喊“神人”。 就在郑杰过去扶起王天成的时候。阿秀的双手缓缓掐印, 那滴鲜血终于滴落在王天成妻子的北部,融入那红点,两者瞬间不见了踪迹。阿秀噗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靳南大惊失色, 立刻冲了过来, 阿秀双目紧闭, 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靳南头也不回,喊道“护士,护士。” 小护士闻声翻了个白眼,心想你们用不到老娘的时候,就把老娘捆起来,用胶布缠紧紧的,用得到老娘的时候, 就想起来喊护士啦,啊呸,还不给老娘解开床单,给老娘一个抱大腿的机会。 王天成只是一时脱力,立刻推着郑杰,“快,快给护士解开,让护士看看她怎么样了。”这姑娘可是他一家三口的救命恩人,此刻就是拿他的命去换阿秀的,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郑杰连忙解开了小护士的床单。小护士连自己嘴巴上的胶布都没来得及撕掉,就朝着阿秀扑了过去,她一看阿秀苍白的脸色,再一摸脉搏,这才松了口气,将自己嘴巴上的胶布撕掉,“生命危险……暂时没有。” 靳南对她这大喘气的说话方式很不能适应,“她这是?” 小护士冲他两眼一翻,“脱力呗,她刚才自己都说了,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最后,这么神乎其技,肯定不是件轻松的事啊。你帮我把她扶到一边,我来给她吊瓶水。” 靳南刚要抱她,阿秀却已经睁开眼睛,伸手在他肩上扶了一下,低声道,“我自己能行。” 小护士一看她醒了,欣喜万分,连忙把靳南挤开,自己扶着阿秀,“大神,来来来,这边坐下,我给你挂上水,一会给你再安排个地方休息,要是病房不方便,你就将就点,上我们值班室躺会儿。” 阿秀微笑着点点头,闭目养神,任凭小护士折腾,不再说话。 郑杰摸摸鼻子,看了靳南一眼。光是阿秀刚才展露的这一手,就足以打破他的一些根深蒂固的观念了,可这真实发生的事情又让他有点恍惚,觉得很不真实。 倒是靳南,看着小护士擅自在王天成和他妻子的药里面挑挑拣拣的,给阿秀挂上了。他回过头来,对郑杰道,“我们赶紧收拾了。这个事情还没完呢。” 郑杰这才回过神来,两人连忙把病房里收拾回原样,又让小护士把王天成妻子的衣服给换了,这才喊医生来给王天成重新包扎。 一翻忙乱之后,阿秀的那一小瓶药水已经挂掉了一半了。阿秀一手托腮,很无语地看着靳南。靳南忙问,“怎么了,要不要医生给你看看?” 阿秀掏出手机在他面前晃晃,“靳队,我的飞机已经在天上飞了。” 郑杰连忙道,“没事,我给你订明天的机票。” 这还差不多,阿秀心想。 靳南却迟疑了一下,“阿秀,谢谢你帮忙把孩子找回来。但是这件事还没有完全解决,为什么嫂子会在视频里面表现出那样的行为,这不是一般□□能导致的。你能不能看出来为什么?” 阿秀被他问得动作一顿,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心想,靳队,亏我刚才装得那么逼真,还逼出一口血来,就这样你一句轻飘飘的谢谢就把我打发了,还不让我休息休息,这真当我不是外人啊。要不是我这脱力的模样,你是不是得连夜让我干活啊?“她应该是中了别人的暗算了。具体的,也得等她 分卷阅读158 醒了问问才知道。” “她大概什么时候能醒?”王天成看她的眼神简直就像在看铁口直断外加江湖百晓生。 阿秀打了个哈哈,“这个得问医生吧,我怎么会知道。” 房间里一时看向她的眼神都充满了怀疑,你连被拐的孩子在哪都能找得到,预测她什么时候能醒还不是小事一桩? 阿秀不理他们,看向小护士,“我要去洗手间,这个水怎么办?” 小护士高高兴兴地给她举着挂水的架子,“走,我带你去我们员工专用的,那里比较干净。” 两人就着走出了房间。 郑杰看向靳南,“怎么办?是不是还要麻烦她?” 靳南沉默了一下,“术业有专攻,一事不烦二主,这种事情,我们都不懂,也没有经验,只能麻烦阿秀到底了。我给她向学校请几天假,等这事结束了,再送她回去。” 郑杰可不像靳南这么自信,“这姑娘不是一般人,她能听你的吗?” “应该……能吧?”靳南又有了想抽烟的冲动,“我认识她爸爸。” “哦。”郑杰点点头,“那她爸是不是更厉害?” 靳南被问得一滞,“不知道,她爸是我们队的一个老刑侦,没听说过他懂这些。” 郑杰奇怪,“她爸是老刑侦?怎么这么科学的爹养出个这么不科学的姑娘,那这姑娘这一身本事是更谁学的。” 两人就坐在已经昏睡过去的王天成的床边说着话,可好半天了,也不见阿秀回来,靳南正准备起身出去看看,结果小护士拿着新开的药进来了。 郑杰忙问,“阿秀呢?” 小护士笑眯眯的,“大师说了,医院的床睡得不舒服,她回宾馆了,明早再来。” 郑杰,“啊,你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就让她走了?” 小护士两眼一翻,送了他两个大白眼,“她是犯人吗?人家帮了你们这么大的忙,都吐血了,你们就一句谢谢,怎么还扣着人家不让休息啊?”我才不告诉你们大师刚才给我算了命,还教了我好几个招桃花的方法,让我这颗恨嫁的心终于看见了黎明的曙光。 靳南和郑杰被她说得语塞。 小护士又补了一句,“大师说了,她明早还会来的,不会跑的。”说完检查了一下王天成和他妻子的情况,出去之前还回头来了一句,“别忘了你们答应给大师买飞机票的。别言而无信啊。” 郑杰摸摸鼻子,“这个小辣椒。” 阿秀出了病房后,几句话就说服了小护士。拔了枕头,飞快地走出了医院,看了看手机还没到十点。她给顾宥真打了个电话,“喂,你睡了吗?” 顾宥真在那头轻笑,“往外走,左转。” 阿秀伸头一看,果然那边拐角的阴影里站了个人,不是顾宥真还是谁。她连忙跑过去,“我不是让你回去休息了吗?” 顾宥真轻搂着她的肩,“你这边事情没了,我怕你有危险,所以跟着他们的车过来了。” 阿秀笑眯眯地看着他,突然拉低他的头,亲了两口,“还是我家宥真会心疼人。” 顾宥真忍不住一笑,“赶紧回去休息吧。” 反正时间也晚了,顾宥真也跟领队老师打了电话,两人悠哉地吃了宵夜,这才回宾馆休息。 第二天一早各行其是,顾宥真前往参加比赛,阿秀打了出租车,来到了医院。 时间刚好八点整。可病房里,郑杰靳南王天成都翘首以待。 阿秀刚踏进病房,王天成妻子就睁开了眼睛。一旁死活跟同事换了班的小护士看到这一幕,很不能跪舔阿秀,看着阿秀的眼神一片迷醉。大师,你忒谦虚了,昨晚你还说不知道她几点醒,你一来她就醒了,你肯定是掐好时间来的。 阿秀被小护士热烈的眼光快照融化了,妹子,我没骗你,这真的只是巧合。 她脚步轻盈地走了进来,问了问王天成,“你身体怎么样了?” 王天成昨晚终于睡了个好觉,精神了许多,“我好多了,大恩不言谢。从今往后,不管你需要我做什么,只要你一句话,我王天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阿秀笑了笑,觉得他挺有趣,这卧底干久了,倒是比警察更有江湖义气。 王天成被她笑得眼前一亮,昨晚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老婆和孩子身上,根本没注意到阿秀长什么模样,可今天一看,真的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他扫了一眼靳南,倒是看出了几分端倪,但他聪明地什么也没说。 阿秀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王天成妻子的床前。她仔细端详了王天成妻子一会。她虽然已经睁开眼睛,但是眼神无焦,面色一片茫然,很明显并没有真正的清醒过来。阿秀转头对小护士说,“有蒸馏水吗?” 小护士说,“我这就去拿。”转身就出去了。 阿秀转头对郑杰二人道,“还请两位稍微回避一下,五分钟就好。” 郑杰跟靳南对视一眼,只能退出房间。 阿秀让小护士帮忙解开了王天成妻子的衣服,将她的上身赤--裸,两手放到病床两侧自然垂下,然后将蒸馏水从前额开始往下淋。那细小的水路,阔而不散,缓慢地漫过了她的眼睛、鼻子、耳朵、嘴巴直到心脏、肚脐,循环往复,最后沿着手臂,滴落到了预先放好的一次性容器里。 而那原本清澈的水滴到盆子里时,已经变成了诡异的墨绿色。 小护士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惊叫了出来。王天成更是心提在手里,大气都不敢出。 最后阿秀最后用打火机轻轻在盆上一燎,那两盆诡异的液体便燃烧了起来。空气中就有了一股淡淡的腥臭味道。烧了好一会儿,火焰便自行熄灭了,小护士伸头一看,水已经恢复了清澈。“哇,神人!大师,你还收徒弟不?” 阿秀笑了,避而不答,“赶紧将这两盆水倒了吧。顺便帮我请外面的两位进来。” 第109章 等郑杰和靳南再次进来的时候, 王天成的妻子已经恢复了神志。 她自杀时, 用一把水果刀捅进了自己的肚子, 伤得不清,此刻清醒过来,不由得□□出声, 眉头紧皱。 可是当她看到隔壁床上躺着的王天成, 立刻大惊, 声音虚弱地问道,“天成, 你怎么了?谁把你伤成了这样?” 郑杰看着她, 试探地问道“嫂子,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一愣, 回想了一会,“我记得我给天成开了门,然后走进厨房准备烧饭, 然后眼前一黑, 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郑杰看了靳南和王天成一眼, 王天成都微微点头,于是郑杰掏出了手机,将监控里截下来的视频放给她看。 王天成的妻子吓得一头冷汗,“小宝呢,小宝怎么样了?”说着,挣扎 分卷阅读159 着就要从床上爬起来。 小护士连忙一把按住她,“你别乱动, 伤口裂开出血就麻烦了。” 王天成也连忙出声安慰自己的妻子,“寇妮,别动,小宝昨天晚上已经被救回来了,现在医生正在做全面的检查,到目前为止,没什么问题。”除了那帮黑心的人麻醉的计量下的太大,不知道对孩子的发育有没有什么影响,当此刻很明显不是跟妻子说这件事的时候。 寇妮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护士连忙把她的病床摇起一些,让她方便说话。 郑杰正色地对她说,“嫂子,接下来我要给你看一段视频,你一定要冷静。” 寇妮能跟王天成做夫妻,心理素质还是有的,她深吸了一口气,“好。” 可即便是郑杰已经跟她打过招,她看到了自己在监控录像中的所作所为,也吓得发根都竖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我把小宝亲手送给了别人,难不成,天成也是我砍伤的?我自己的伤……难道都是……” 她不可置信地抬手比划了一下,自己腹部的伤口正是自己力道最顺的位置。 “我的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寇妮都快疯了。 阿秀一直没说话,在一旁仔细观察着寇妮的神情。寇妮说话时,两手总是不自觉地从肩膀处撩过,有种落空的感觉,她突然出声,“请问一下,你最近是不是刚剪过头发?” 寇妮被阿秀问得一愣,“对,我前两天刚把长发剪短。” “在哪里剪的?”阿秀继续问。 “就在润发超市二楼的一家理发店,那天正在做促销,我就剪了。” 阿秀转头对郑杰道,“你去看看那理发店的监控,是否有人拿了她的头发。如果拿走的头发的人是理发店的客人,那个人很可能就是下手的人。” 郑杰点点头,立刻就打电话布置了下去。 寇妮被阿秀问得莫名其妙,“请问,你是?” 王天成立刻插嘴,“寇妮,这位大师叫阿秀,小宝多亏她,才能找回来。” 大师?寇妮一肚子问号,这个词从丈夫的口中说出来,怎么这么奇怪呢? 王天成当着郑杰和靳南的面,也不好对妻子说刚才那神奇的一幕,只能给妻子使了个眼色。寇妮只好按下满肚子的疑惑,向阿秀表示感谢。 阿秀笑笑,做到了寇妮的床边,伸手搭在她手腕处,给她号脉,“你这次身体算是一次大亏损,我给你写个方子,回头要是方便,就抓点药材,三碗水煎成八分,喝上个十天半月的,就会有起色了。” 寇妮也不知道阿秀到底是什么个来历,不过看她温柔婉约,说话轻声细语的,倒是一眼就喜欢她。她平日也算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可见到阿秀不知道怎么着,两个女人顿时话题就开始歪楼,说起给王天成调养身体的事情来了。小护士恨不能时刻紧抱阿秀大腿,能插嘴的机会绝对不放过,一时三个女人一台戏,病房里居然热闹了起来。 另外三个男人面面相觑,好在他们有很多事需要做,郑杰的队员还是很有效率的,没一会,就给郑杰发来了几张照片,郑杰忙将手机伸到寇妮的面前,“嫂子,记得这个人吗?” 寇妮盯着手机屏幕认真地辨识着,“哎,我记得,这个人刚开始超市推车还不小心撞了我一下,把我手都撞破流血了。不过人倒是挺客气地,赔礼道歉了老半天,只是中文说得不太好,我都没听懂他在说什么。长得有点像新疆人的味道,眼睛深深的,鼻梁高高的,但是没有新疆人那么漂亮,皮肤黑沉沉的,反正说不上来的感觉,不像中国人。” 手机里的几张截图都是比较关键的,一张是那个男人弯腰捡起了寇妮的头发,一张是他坐在理发厅的一侧,打量着寇妮的背影。 阿秀歪着脑袋敲了一眼,嘿,真是巧了,这位可不就是前晚被顾宥真绕回去逮了个正着,不但被揍了个半死,连法器都被顾宥真缴获了的那位嘛。“这人,你们要是去联系这次比赛的主办方,还真能拿到他的资料。不过人还在不在中国我就不知道了,毕竟前晚他应该受伤不轻。” 郑杰立刻明白了,这人也是来参加那个风水师的比赛的,至于怎么受伤的,看阿秀那个神情,也知道问不出个一二三来,“他在哪里受伤的?” “可能在三江口广场附近吧。”阿秀也不太确定。 郑杰立刻派人去查,果然昨天早上,环卫工人在某条后巷里发现了一个被套着袋子揍得很惨的人,就打110送进医院,而且巧的是,就是他们这家医院,而且人还没醒。 王天成一听就坐不住,拳头捏得咔咔作响,脸上笑得杀气纵横。 阿秀却笑得欢快,老话怎么说来着,六月债,还的快。不过,防止扯出顾宥真来,她还是消停点吧。只是这样她未免欠了王天成一个人情,虽说他儿子老婆都是她救的,但是这里还有郑杰和靳南的人情在里面。阿秀低头想了一会,决定一码归一码,“既然这个人已经找到了,那么下面也没我什么事了。不过给你们一点建议,这个人,你们接近他的时候,最好不要给他任何纸笔、火柴火机之类的东西。另外,防止万一,我再去王先生家里看一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你们看这样的安排是否妥当。如果一切顺利,那么我今晚就回去了。” 郑杰看向王天成,王天成立刻正色地向阿秀低头,“那就拜托大师了。” 郑杰安排了手下一个队员领着靳南和阿秀去王天成的家,而王天成却挣扎着非要从病床上起来,很明显是要和郑杰一起去“料理”那里对自己一家下黑手的风水师。 阿秀刚出病房的门,就看见外面的走道里面依墙靠着一个人。看见郑杰一行走了出来,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吆,这不是郑队吗?听说你们昨天请了一位高人,不但破了王天成的案子,还顺带挖出了一个人体器官贩卖集团。真是可喜可贺啊。不过这位高人能否引见一下,我们队也有很多棘手的大案子,也想请这位高人指导一下。” 郑杰眉头微皱,这人是另一个分队的队长王建业,红三代出身,可惜性情冷鹜,做事很是喜欢踩着高压线行走,有些不择手段的意思。郑杰向来觉得跟他话不投机,尿不到一个壶里去。闻言也知道他这话里有刺,才不愿意去理他,“王队听谁乱开玩笑。”阿秀这事他已经尽力压下了,他也不希望给阿秀带来麻烦。不过他也小刺了王建业一下,“今天是王队的哪位爱将又受伤了,居然能让王队亲自上医院看望,看来是相当得力的人啊,哪个房间,一会我们也去看望一下。” 王建业嘴角微翘,这是讽刺他不拿自己队员的安危当回事吗?他没回话,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来,在手指 分卷阅读160 上翻来翻去,跟玩杂耍一样。然后在阿秀经过他身边时,闪电般的出手,一把抓住了阿秀的胳膊。 可是能让阿秀心甘情愿被抓住胳膊的,这天底下还真没几个人,阿秀低头眼睛一眯,在靳南和郑杰还未来得及出手之前,王建业只觉得手臂一麻,像被电狠狠地电了一下,他原来还想忍一下,可这程度很快就急剧上升,强烈到跟电刑的级别差不多了,让他半个身子都发颤,不受控制,王建业被电得龇牙咧嘴,立刻松手,在空中猛甩胳膊。即便是这样,他口中还是阴阳怪气的,“看来这位大师还真有两下子啊。” 阿秀抬眼看他,像在看一个物理不及格的白痴,“这位叔叔,这叫人体静电,穿化学纤维衣服尤其容易产生静电,可以从几千伏到几万伏。叔叔,难道你没学过物理吗?都什么年代了,还讲迷信,我们要讲科学。” 讲尼玛的科学,真当他是白痴,谁家身上的静电能高到跟电力泄漏一样?王建业不再说话,深深地看了阿秀两眼。阿秀浅笑着,礼貌地冲他点点头,脚步轻快地离去了。 第110章 坐上车之后, 靳南低声对阿秀解释,“郑队应该没有对外宣扬你的事情。不过都是刑侦的人,前后一联想, 猜到你的身份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不过他们手中没有证据,你不用担心会有什么麻烦。” 阿秀嗯了一声, 既然能猜到她的身份, 就代表郑杰并没有提前做好准备,幸亏她不是J省的人, 要不然以后只怕麻烦不少。 靳南见她不说话, 迟疑了一下,低声问道, “你既然有这个能力, 有没有想过用来帮助别人,比如说破案。” 阿秀一愣, 视线从车窗外收了回来,落在了靳南的脸上, 那一贯淡然的眼神中却有了一丝让靳南心脏为之一缩的警惕,但很快, 阿秀的眼神中只剩下了冷静, “靳队,对你来说,打击犯罪和维护人民安全是天职,寻求可以协助的力量, 这无可厚非;但对我来说,第一,万事皆有因果;第二,有能力,不代表就能乱用,乱了原定的命数,谁知道后面会带来什么样的恶果;第三,这对我本人非常的非常的不好。”我昨晚那口血真的是白吐了,阿秀心想,换做是顾宥真,绝对不会来问我这个问题,因为在他心中,什么案件也比不上自己重要吧。 靳南这才想起来阿秀昨晚吐血的事情,“你,还好吧。这事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阿秀笑笑,觉得他的问候有点迟,“没什么大事。对了,去完王先生家,我就要离开了。毕竟下面都是你们才能处理的事情,不需要我做什么了。” 靳南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他看着阿秀假寐的样子,终究还是沉默了。 车子不久就到了王天成的家,阿秀套上了鞋套,带上了手套,这才进了房门。客厅还没有收拾,被打翻的摆设,血液的痕迹让人看得有点毛骨悚然。陪着他们一起来的队员,想起当时在监控里看到的寇妮的诡异行迹,大白天的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他忍不住问,“大师,真有下降头和风水这回事?” 阿秀点点头,四处看着,随口回答,“当然有,只不过降头术在中国不常见,不过中老有提到,所以才广为人知。而国内现在懂这些的人,并不多了。你们一般是碰不着的,不用担心。不过风水上小心些就好了。” “大师,怎么才算是好风水的房子?”那个队员忍不住问。 阿秀回头冲他笑,“这个我可要收钱的,不白看。” 队员看她笑得和蔼,“你给王哥看也没收钱啊。” 阿秀笑了,“谁说的,没听过一句话,叫迟早都要还的?” 队员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阿秀却不再解释了,她在房子里看了一圈,最后走到了卧室门口,推门一看,她回头对靳南说,“你问问王先生,他妻子自从搬进这个房子,是不是睡眠不大好,要么失眠,要么多梦,而且是奇奇怪怪的梦?” 靳南掏了手机,直接按了免提,接通了郑杰的电话。手机那头隐约传来闷哼和落拳声,很明显王天成在干“体力活”,阿秀默默在心里给那位哥们点了根蜡。 阿秀直接问了王天成刚才的问题,王天成对阿秀的能力已经心服口服,“对,大师说得一点没错。寇妮自从住进这个房子,睡眠一直不好,原来以为是怀孕,所以睡得不好,后来因为要照顾孩子,所以睡得更不好,经常睡到一半,做梦惊醒了。到底是什么地方有问题。” 阿秀也不跟他长篇大论,“你家的卧室本是一个长方形,在一角截了一块做了洗手间,所以走道加上卧室的空间,就像一把菜刀,这就形成了菜刀煞,你家的床头正好在刀口下方。你是男子,阳气重、火力旺,不容易受影响;寇妮是女子,日夜有利刃悬在头顶,时间久了难得安宁,再加上做月子那段时间体虚气弱,更容易受影响,所以才容易被人暗算。” 王天成本来根本不信这些,但是阿秀说了,他立刻就奉为佛语纶音,“大师,你就说怎么办吧,我都听你的。” “很好办啊。”阿秀望着他家的天花板,“你找个漂亮点的布帘子,不用太长,短短的就好,在那个走道跟卧室交接的地方,挂上,把它意思意思的隔成两个方形的空间就行。” “啊,就这样?”王天成挠头,“不用买点什么剑啊,八卦镜啊,什么的挂上?” “不用,让寇妮挑个设计漂亮点的帘子就行。” “这个容易。”王天成一口答应下来。 “行,其他也没什么问题了,祝你们一家早日康复。我一会就告辞了。” “啊,大师,你这就走了?虽说大恩不言谢,可我也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就让你走了……”王天成急了。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来日方长。”阿秀笑着说,“我那边不能再耽误了,必须得赶回去了。不过最后,我多一句嘴,茫茫人海,想找一个人,不异于大海捞针,对方既然能找到你,你还是多做准备为好。” 王天成沉默了一下,沉声道,“多谢。” “不客气。”阿秀抬眼一看,靳南的脸色有点不太好,很明显最后这句话,不但提醒了王天成,也提醒了靳南和郑杰。 挂了电话,阿秀想了想,还是决定跟靳南说明白,“王天成这个案子我之所以愿意插手,一来是靳队你开了口;二来,这绝户的手段太过于狠绝阴损;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是风水师下的手,我这也算是为玄门中人清除败类。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风水师是受人所托,委托人跟王天成有旧怨,而王天成又做过卧底的工作,这中间因果不难猜到。但是为什么对方能找到王天成, 分卷阅读161 这个就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了,只能由你们这些警察精英去解决内部问题了。还望靳队你多多谅解。”总不能得罪人的活都我来干吧,要是活都让风水师干了,还要警察干嘛? 靳南脸色有点难看,阿秀的话说的一点也没错,内部问题还是得内部解决。 阿秀出了王天成的家,并不准备跟靳南一起。靳南奇怪,“不用我送你去机场?” 阿秀开玩笑,“靳队,你这个大忙人,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你这周身群案缭绕,我怕跟你在一块,回程的机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定下来。” 靳南一阵无语,“这个,请你吃顿饭,送你去机场的时间还是有的。” 阿秀摇摇头,“不了,宥真在参加比赛,我去看看他,然后拿了行李自己去机场就行。” 靳南很想留她吃顿饭,但是阿秀却没有给他时间开口,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跟他客气了一句,“回头有空一起吃饭啊。”,然后跳上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阿秀并没有去顾宥真比赛的地方,毕竟那里是赛场,即便午餐时,指导老师也有可能要指导一下,或者队友们一起讨论一下问题,她去给他分神就不好了。 想到这里,阿秀突然觉得兴致缺缺,两人许久不见,好不容易时间赶巧撞在一起,又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事情处理完了,人也要分开。唉,这下子,连美食都提不起她的兴致来了。阿秀索性哪里也不去,早上顾宥真给了她一张房卡,她就去酒店的餐厅随便吃一点,然后回房间休息一下,等顾宥真一起吃个晚饭,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阿秀到了酒店之后,直接去了餐厅坐下,可即便只有她一个人,她也没准备亏待自己,点了招牌菜的三菜一汤,弄得服务员再三确认是否只摆一副碗筷。 阿秀被这个实诚的服务员弄得哭笑不得,挥挥手让他再去给自己泡一壶茶。此刻餐厅的大屏幕电视上正报道着顾宥真参加的超算大赛,很明显摄像和导播都被顾宥真的颜值惊到了,画面切换来切换去,不是顾宥真的左脸就是右脸,不是全身就是远景,比任何一个领导的时间都多。 阿秀看着电视,捂着嘴偷笑,突然有种很爽的感觉,随便你们怎么哈,这棵草已经有主了。以至于没有发现有个人不请自来,直接拉开椅子在自己对面坐了下来。 “喜欢帅哥?”王建业看了看电视画面里,导播恋恋不舍的顾宥真的侧颜。 阿秀没理他,但是身子却往椅背上一靠,神情淡淡的,“这位先生,我们好像没有约?” 王建业低眉一笑,倒有点痞痞的味道,“不约而同,也是种缘分。” 阿秀哪里是哪种不经事的小姑娘,闻言笑道,“那你们搞刑侦的缘分可多了,可不是经常跟那些罪犯不约而同,这样的缘份,倒贴钱给我都不稀罕。” 王建业,心中靠了一声,这妞怎么这么难搞,美男计也不好使。他抬手向服务招了招,“再添一副碗筷。” 阿秀丝毫不给面子,扭头就补了一句,“把账单拿来,让这位先生先结了,我没有请陌生人吃饭的习惯。” 王建业还未放下的手顿时就是一僵,既然阿秀软的不吃,那他就换硬的试试。他放下手,不介意的样子,从口袋里掏出两张一百的,对服务员说,“不用找了。” 服务员为难地说,“先生,您这……不够,这位小姐点的都是招牌菜。” 第111章 王建业突然觉得屁股下面的椅子有点不稳。他也不知道阿秀到底点了多少菜, 防止再被打击一次,他直接掏出了卡,递给了服务员, 打发他离开,然后皮笑肉不笑地道,“小姑娘, 挺能吃啊?” 阿秀直接当他是空气, 转头去看电视上的专题报道,实际上的变相顾宥真直播。 王建业扫了屏幕一样, 并没太在意, 他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不介意吧。” 阿秀耸耸肩, 却没搭话。 阿秀不开口, 王建业只好自己开场,他掏出手机, 打开一封邮件,“阿秀, 学籍N省大学建筑系大一学生,养父阿房怀, 职业刑警。这次来J省是为了参加……”饶是王建业事先已经看过了这封邮件, 读到这个比赛的名字,也只能两个字两个字的念,仍然觉得舌头打结。“并获得第一名,被风水界誉为□□风水第一人。”王建业说到这里, 故意停了一下,抬眼看看阿秀的反应,阿秀却连个正眼瞧他都没有,仍然全神贯注地看着大屏幕。 王建业的眼中厉色一闪,他查到阿秀的时间并不长,N省那边,因为阿房怀是内部人,所以他不敢动作太大,只能查到一些内部档案资料,但是在J省这边发生的事情,风水大赛的结果,王天成的事情,他却不难查到。 虽然不知道阿秀在王天成的案子里具体做了什么,但是郑杰从一筹莫展到开挂了一般找到王天成的孩子,甚至王天成老婆连省院院长都束手无策的病情一夜之间就好转了,很明显阿秀起了关键的作用。他原本也不相信风水这种东西,但是他特地动用了家里的关系,询问了一位据说是风水业内的人士,得到的回答是此番阿秀在比赛中的表现已经引起了风水界的震撼。这人给阿秀下的评断是阿秀此人不但真材实料、而且能力深不可测,而且他还委婉地透漏了一个内部消息,几位业界大佬正在为她造势,很明显要将她捧上风水界举足轻重的位置。王建业当时心中就是一喜,熙熙攘攘,为利来往,阿秀千里迢迢从N省跑到J省来参加这个什么劳子比赛,必定有所图,只要有所图,他俩就能合作。阿秀可得名利,他可捞功绩,正应该一拍即合才是。 可是王建业的想法很好,如果换个人,这事说不定就能成了。可他料错了最关键的一点,阿秀千里迢迢前来参加这个比赛,并不想捞什么名利,不过是顺应张洞祉的计划,为张洞祉竖一面业界的大旗,方便他们后续操作,以便让风水界的人士行为有所规范罢了,而她自己本人并没想参与多少,跟王建业所想着实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王建业继续道,“与其参加这些不靠谱的比赛,倒不如我俩合作,保证你能早日达到你的理想。” 阿秀被他说得一愣,这才仔细打量了他几眼,“我的理想?请问我的理想是什么?” “功成名就,中国风水界第一人。”王建业说得声音很低却很是慷慨激昂。 阿秀不感兴趣地摇摇头,觉得跟这人说话实在是浪费时间,“你说的这些我不感兴趣。”本姑娘的人生理想说得高大上一些,是清净无为,说得直白点,就是吃着好的,拐个帅的,游历一些好玩的;你说的功成名就干我bi 分卷阅读162 rd事。 王建业只觉得她在拿乔,“学成文武艺,卖予帝王家。我虽然现在只是一个分队长,这里也不过是我历练的一段过程而已。你我要是能联手成为搭档,虽然不能将你的功劳记在档案里,但是我家里的人却是可以在上面那个圈子里帮你宣传一些的。只要进到那个圈子里,说你不是风水界第一人,都没人信。” 阿秀皱眉,在他脸上仆役宫处仔细看了看,晦暗有损,这人虽表面光鲜亮丽,只怕他的队员对他都不信服,且经常有人员伤亡,这倒跟郑杰今早讽刺他的话应上了,这样的人,过河拆桥、两面三刀,典型见利忘义的小人一个。可是即便是这样,此人父母宫生得极好,最近几年倒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阿秀不愿意做无用功,只是摇摇头。那一旁的服务生开始上菜,她就拿起筷子,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王建业见阿秀只是摇头,并不反驳,心中一动,这个人看来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那种,光是画个大饼,看来套不住她,“这样,前面我说的,仍然兑现,除此之外,每次你出手,我另给你十万的酬劳。” 以王建业的家底,这样的酬劳还真不在话下。可惜钱这个东西,对阿秀向来没多大的吸引力。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可即便是这样,她那莹白纤细的双手,仍然引起了王健仪的注意。 王建业看的心中一动,不禁一挑眉,心想,阿秀虽然出身不高,配不上自己家,但是就冲着这一手风水的本事,还有这个外貌、体态,做个二房还是绰绰有余的。想到这里,他压低声音一笑,含了几分挑逗的意思,“要不,你做我女朋友吧。” 阿秀啪地一声放下了筷子,实在是后悔不应该吃这顿饭,这人让她倒胃简直快吐了。“我只说一遍,我是个普通的大学生,参加这个比赛,不过是我的个人爱好。请问,犯了哪条法律了,值得您这么穷追不舍?您说的那些我不感兴趣,也听不懂。至于你刚才最后的那句话,不好意思,我认为那是调戏,你要是再说一句这样的话,我就打电话给郑队报警,说有人骚扰我。” 王建业冷笑了一下,心想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将身体往椅背上一靠,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来,掏出一根给自己点上,“你也知道你只是个普通大学生。你父亲不过是个快要退休的普通刑警,能护你多久?懂一点风水,就能扬名立万?小妞,你嫩着呢!” 王建业吸了一口烟,突然身体凑近,将烟圈吐向了阿秀的方向。 阿秀没料着他突来这么一招,嫌恶地转头避开了。 王建业呵呵一笑,“像你这样还没正式进入社会的小姑娘,不知道得罪人的利害。只要有两个人,让你沾点东西,上了瘾,懂什么风水奇术都不好使。而且你父亲,年纪也大了,要是出任务的时候,断了一条腿或者丢了一条胳膊什么的,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那个时候你凭什么狂?中国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可是也得朋友抬举,才能扬名立万。我愿意抬举你那是你的福气。用一句你们风水师最爱说的,这叫缘分,不是吗?” 阿秀慢慢地将头转了回来,王建业意料中的气愤或者惊惧都没有。她定定地看着他,原本板着的小脸上浮出灿然一笑,那双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犹如清晨里柔柔的碧波,顿时生动了起来,王建业看得心中一痒,紧盯着阿秀的双眼正要说什么,可又觉得那双眼睛粼粼波光的深处竟然深不见底,到最后,只余幽暗无边。 阿秀双目直视着王建业,右手快速一翻,举起桌上的茶杯就向他泼来。明明就是一杯温热的毛尖,可不光将王建业指尖的香烟浇熄了,待落到王建业脸上时,从头淋到脚,那水量,足足赶上好几桶了,将王建业淋得如同落汤鸡一般。 王建业几时吃过这样的亏,顿时就想跳起来给阿秀一巴掌,可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动不了了。他使劲儿挣扎,额头青筋儿直跳,仍然动不了丝毫,他转动着眼睛看向餐厅里的服务生,可是在他们桌边来回走动的服务生仿佛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完全忽视了他们这一桌。 阿秀就笑吟吟地看着他龇牙咧嘴表现得像个中风的病人,给自己重新斟上一杯茶,慢慢地喝。等他把所有招都使完了,阿秀才开口。“像你这样没进到风水圈子里的人,不知道得罪风水师的利害。别说得罪两个风水师了,就是得罪一个真正的风水师,既不需要毒品,也不需要什么枪支弹药,我要你断三条腿就不会断两条,我要你砍断自己的左手,你绝不会砍右手。这对于风水师来说,不过就是喝杯茶一样轻松的事。我平时向来低调,但绝对有狂的资本,我知道你其实打心眼里就没瞧得起这次的风水大赛,还是觉得是一帮江湖骗子开会罢了。否则你哪里会单枪匹马这么轻率地就来威胁我。可是,你有一句话没说错,中国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可是,我要是认了风水界第二,就没有人敢人第一。今天你能请我吃这顿饭,也是你三生修来的福气,只希望这份缘分不要变成孽缘。” 说完阿秀不再看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靳南打了个电话,“今早那个王队,可是随着我到宾馆来了,要不你跟郑队来把人带回去?” 靳南在那头一听,就知道坏了。挂了电话就跟郑杰两人往这里赶。 阿秀也不着急,冲着服务员招招手,“给茶壶加点水。” 服务员连忙过来,一搭眼,就眼看王建业这满头“暴汗”的样子,“这位客人……这是怎么了?”他不解地问阿秀。 阿秀慢条斯理地回答,“肾虚,亏的。” 服务员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都不敢去看王建业的脸色有多难看,捧着茶壶一溜烟跑了。 阿秀终于能安安静静地吃了一顿午饭,等二十分钟后,靳南和郑杰头上冒烟脚下冒火地赶到这里,就看到王建业“深情款款”地瞪着阿秀吃饭的画面。 阿秀一指左右两张椅子,“两位,坐下喝杯茶。” 然后从衣袋里掏出手机,调低声音,将王建业刚才威胁她那段话的录音放给了他们听。 “劳烦两位做个证人,这段音频,我回去后会收的好好的,要是我真有个三长两短的,或者我爸缺胳膊断腿的,以后还麻烦两位主持公道。” 王建业苦于口不能言,心中恨不能把阿秀生嚼了才解恨,他只以为她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谁知道居然在她手里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郑杰眼中神情复杂,“阿秀,你放心,要是真有这样的事,我的命赔给你。”他说着这话,眼睛却瞪着王建业,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阿秀笑笑,站起身来,“那就麻烦二位了。另外,王队好像身体不太舒 分卷阅读163 服,还是早日进医院疗养一阵子比较好。”此事因他们而起,自然也应该由他俩收场。阿秀出了餐厅的门,将那段音频就转发给了靳南。靳南收到后,寻思了一会,直接就转给了郑杰。郑杰想来想去,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将那段音频备份收好。几年后,王建业因为其他事发,郑杰就将这段视频给捅了出去,成了压垮王建业的最后一根稻草,当然,那些都是后话了。 而在阿秀离开之后,郑杰瞪着王建业气不打一处来,但跟这种人,说不通,打不得,没出事之前只能防着。还得把他送进医院。 可他跟靳南都没想到阿秀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绝对不会轻飘飘的了事。王建业被送进了医院后,像个神志清楚的植物人,就是不能动不能说话。整整在医院里躺了三个月,才能下床。无数人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建业却一直闭口不谈,到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晚上阿秀去机场之前,寻思了许久,还是开口对顾宥真说,“宥真,我暑假的时候,准备去一趟李同垣的家乡,去山里找点东西,你有兴趣吗?” 顾宥真下午回来的时候,特地给阿旁怀买了些手信,正在给她打包,“去山里?我知道了。” 阿秀笑眯眯地看着他修长的背影,对他的回答很满意。但是心里却因为王建业的事情很有触动。有些危险并不是自己睁一眼闭一只眼就能过去的,随着张洞祉他们的一些计划,以后她面对的威胁绝对不会只有像王建业这样的人,可能更多的是一些心事叵测的玄门里面的人。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四师兄将自己的后人隐于大山之中,留下了星图、天罗和带她去家乡的指示,那么那里就一定给她留下了东西和她一定要去的理由。 阿秀的视线望向了窗外,J省的天空晴朗明媚,一如记忆中千年前的情景。 当时只道是寻常…… 作者有话要说: 还在月子中,每天干的事就是喂奶、吃饭、睡觉,只要一躺下去,就深刻地体会一个词,叫汗如雨下,每次从床上爬起来,整个人自带蒸汽效果。 第112章 作者有话要说: 小番外 顾宥真:四哥,我要跟阿秀去远足。 四哥:?啥叫远足? 顾宥真:……野外生存? 四哥:哦……去呗。 顾宥真:我要点装备。 四哥:行啊。 (顾宥真发了个清单过去) 四哥:……无人机、热成像仪望远镜、野战服、兵工铲、大白狗腿、洛阳铲……92…… 四哥:! 四哥:? 四哥:…… 四哥:真真,你是远足,还是去盗墓? 顾宥真:…… 鹤鸣乡是一个极偏僻的山乡, 那些散落在茫茫鹤鸣山脉里的零星村落,都叫这个名字。因为实在太小了,太零散, 所以在中国任何的民用地图上是找不到它的标注的。 要到鹤鸣乡,没有直达的公路,需要先到数百公里外的省城, 然后拐着弯绕着远, 再往西北两百多公里一个小镇的火车站,乘着人货两用的山间火车, 坐上大半天的时间, 才能到鹤鸣山下的一个小镇。然后步行或者租用骡子或者马匹才能进山。即便是如此,脚程快的山里人也得花上大半天的时间, 才能打个单趟。所以,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鹤鸣乡的人只有初一十五才会约着一起下山, 而镇上的人或者外人,除非有事, 极少往山里去。 七月初的一天,天色刚刚亮。西北小镇火车站外, 一辆半旧的面包车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了四个人, 顿时吸引了来往行人的目光。 顾宥真、李同垣、阿秀,外加一个缠了阿秀一个月终于如愿以偿跟来的周鸾。 四个人打扮得很普通,清一色的无logo棒球帽、雷朋镜、半旧夹克、牛仔裤,外加一双看似半旧的登山鞋。一贯艳光四射的周鸾连眉毛都没瞄, 四周密集的视线盯着她看了半天,也只得出一个结论,这女娃皮肤贼拉水嫩。可谁都没联想起来她就是老上新闻的当红女星。 司机打开了面包车后门,拖出四个足有半人高的大背包。 乘着顾宥真跟司机勾肩搭背寒暄感谢的档儿,李同垣从四个背包里挑了两个稍微轻点的,给了阿秀和周鸾。 周鸾拎了一下,比自己预想的要沉得多,但她二话没说,直接背到了背上。 面包车开走了,四个人一人一个背包就走到了小站的门前。这里可没有什么安检,就那么一个屋子,两侧开门,连着月台和前门,小风嗖嗖凉快,里面几张靠墙的长条椅子,只坐了几个说闲话的人。 李同垣看看手表,“估计火车还得有半个多小时才到,我们吃点东西吧。” 小站对面就有一家小饭店,里面除了老板夫妻,还有两个当地人已经吃完了正对坐着聊天。一看他们摘下了墨镜露出脸,顿时眼睛都亮了。其中一人有些意动,却被对面的那人一个眼神制止了,只得按耐着性子坐了下来,竖着耳朵听顾宥真他们在讲什么。 这两人,其实是当地的小混混,一个人称山哥,一个人称耗子,今天到这里也是赶火车去鹤鸣山。这两人平日里就靠着坑蒙拐骗过路人过日子。只是今天有人重金请他俩出活,所以山哥才压着耗子不让出手。 可两人竖起耳朵听了半天,顾宥真他们四个人的话题总在吃的上面打转,一会说肉包子好吃,一会说豆浆很香,不愧是大锅里熬出来的。而关于来历、目的竟然半点话风都没漏。 山哥跟耗子对视一眼,有点摸不着顾宥真他们四个人的底。 待顾宥真他们吃完,不多一会,远远得传来一声鸣笛,火车要进站了。 李同垣站了起来,操着当地口音,跟老板娘说再打包一兜子包子和几盒方便面火腿肠什么的。 耗子故意站起来往外走,脚在李同垣的大背包上貌似没注意踢了一脚,只觉得里面梆梆硬,估摸不出是什么玩意。而顾宥真的眼睛已经唰得一下就锁死了他。 耗子心里一毛,心想这小白脸刚才还冲着那个美女温柔得快滴出水来,怎么这一眼看得人心里发慌呢。他连忙打个哈哈,赔个笑脸。 顾宥真倒也没跟他计较,将包往里拎了拎,让他过去了。 耗子跟山哥两人空着手,上车速度快,一上车,就碰见了老搭档-隔壁小镇的两个混混,估计也是想上车捞一票的。可是今天这车上,没有生面孔,几个赶早集的大妈看见他们四人都把自己的菜篮子摁得死死的。其实要说起来,这十里八乡的都跟他们拐弯抹角带着亲,他们也不好意思下手。 所以一会顾宥真四人上了车,那两个混混眼睛都亮了。 因为这趟列车主要是山间货运 分卷阅读164 ,所以只捎带了两节老式的客车厢。耗子、山哥还有那两个混混坐了个对面。而车上其他人对他们知根知底,恨不能离他们十万八千里才好,故而宁愿挤一挤,也不愿去坐他们过道隔壁的空位置。 李同垣第一个上来,一看空位置,也不管什么原因,直接就把背包放到了顶头的架子上。然后把周鸾他们的包都接过来一一放好。四人才面对面坐下。 这四人为了赶这趟列车,凌晨三点就起床从省城赶过来,山路崎岖,谁都没睡好。如今吃饱喝足,再加上列车一晃,周鸾就困顿了起来。她掏出湿巾,将小桌子擦了擦,问阿秀要不要一起趴着眯一觉。 顾宥真看着那憋屈的小桌子,主动往旁边挪了个位置,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阿秀歪下来枕着他的大腿睡一觉。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周鸾怨气实足地瞪了李同垣一眼。李同垣最近被她猛烈的攻势正搞得心烦意乱,又不敢照葫芦画瓢,又不敢回瞪她,只好摸摸自己鼻子,一副我没看见的样子。 可这副表情落在了山哥他们眼中,就觉得这个大个子性情挺窝囊的。这一行四人,两个娇滴滴的女人,一个“小白脸”,一个“窝囊废”,还有四个大包裹。这样的肥羊,错过了可真得天打雷劈啊。看着顾宥真他们四人似乎都闭眼休息了,那两混混主动找山哥跟耗子商量了起来。 山哥心里惦记着今天的出活,只愿意做搭架子的。所谓搭架子,就是一帮人行骗时,里面那些起哄做诱饵的。四个人挤眉弄眼商量了一番,定下了套路,脸上笑意满满,只觉得今天受了财神爷眷顾,肯定能大捞一笔。 火车大约开了两个小时,路过一个小站。因为这样的车是没有餐点供应的,所以每天这个点,在这个小站就会停上半个小时,让人吃饭或者下来活动活动。 阿秀并没打算下去,她上车的时候扫了那几个人一眼,就知道他们是什么货色,自然不愿意去招他们。 这时有人上下车,也多了一对年轻的男女上了车。打扮得倒是比顾宥真四人“光鲜亮丽”得多。耗子他们四人远远的瞧见,不由得眼睛一亮,耗子连忙坐到了对面,给空出了两个座来。 那对男女上车看了一眼,这车里多数是买菜赶集的农人,相比之下,自然是耗子和顾宥真他们这两拨人干净整洁得多,只是因为周鸾占了桌子睡觉,顾宥真正把一堆吃的放在了座位上,在里面翻找着阿秀要的菜包子。这两人于是就在耗子他们的两个空座上坐下来了。那两个混混就美女长美女短的搭起话来。 待到下午,六个人混熟了,混混给耗子使了个眼色,“这么坐着无聊死了,我们玩一把吧。” 耗子接梗,“行啊,你说吧,玩啥。” 一个混混就从一个塑料袋里掏出三个一次性的纸杯来,然后问那个女人,“美女,有纸巾没有?” 那个年轻女人挺好奇,从口袋里掏了一包纸巾给他。 混混抽出一张,捏成一团,然后倒扣进一个杯子下面,“你们可以下注,我来转这三个倒扣的杯子,要是你们猜对了,你压一块,我赔你三块,要是压错了,你压的钱就归我,行不?” 不待那对男女说话,耗子假装有兴趣,“行啊,我试试,不过我可不会压那么多钱,也就几块钱,玩一玩。” 那混混故作爽快,“瞧你说的,我们这不就是无聊逗个趣吗。你输了,回头我都给你。” 四个人也不待那对男女说话,就张罗开了。 原本耗子只是一块钱,两块钱的下。可是他运气似乎不错,赢多输少,很快,面前就摞起了一堆钞票。耗子眉开眼笑,堵住也越下越大,十块、二十、五十……眼见耗子赢得钱已经突破五百块了。那对男女都心动了。 那男的看了女人一眼,女人点点头,那男人喊了一声,“我也跟十块。” 混混问,“那你猜哪个杯子?” 那个男人瞄了一眼眉开眼笑的耗子,“我就跟他一样。” 混混一开,耗子“果然”又猜中了。那对男女捏着刚到手的三十块钱笑得开心。混混不由得气急败坏,“今天是邪门了,难怪老太太说我今天要破财。给,不就是几百块钱吗,老子没当回事,再来。” 另一个混混就笑了,“你家老太太嘴巴挺灵的,说你要破财,你肯定得破,赶紧收手吧。” 出手的混混故作不悦,“切,我还就不信了。老子又不是输不起这几百块钱。” 另一个混混就笑,“你要是不嫌事大,愿意当散财童子,我索性给你多喊上几个人。”说着,他就伸长脖子喊顾宥真,“哎,帅哥,要不要玩一把。” 顾宥真一眼扫过去,将那六人的各种神态尽收眼底。他嘴角一翘,给了个没笑意的笑容,摇摇头。 那俩混混这半天的作态就是想套他们四人上钩,哪里那么容易就被拒绝。“哎,帅哥,闲着也是闲着,乘着这个倒霉蛋今天手气不好,大家捞一笔横财也是好的……”吧啦吧啦鼓动着顾宥真。 正啃完两个包子的阿秀乐了,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她无聊着呢就有人送上门给她消遣。她笑呵呵的喝了两口矿泉水,开口说话了,“好啊。” 混混一乐,还未开口,就听阿秀慢吞吞又来了一句,“不过,我先来藏三把,你们要是能猜中两把,我们就一起玩。” 两个混混对望一眼,觉得这个姑娘有点意思,“行啊。” 阿秀随手就将矿泉水瓶盖倒反在桌上,“将你们的杯子借我使使。” 周鸾也起来了,架着墨镜好整以暇地双手环胸看好戏。 阿秀将借来的杯子倒扣在矿泉水瓶盖上,然后将那瓶矿泉水递给了顾宥真,“拿着,别一会转太快给碰倒了。” 混混他们四个人闻言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还以为真碰上了一个高手,都不知道阿秀出手后,那杯子到底能转多快。可阿秀真的开始转动杯子时,四个人差点儿笑出声,这也叫快?连那个混混出手的速度四分之一都没有。 阿秀就那么慢条斯理地转了一会,“好了。猜吧。” 一直出手转杯的混混抢先回答,“左边第一个?” 他指的那个杯子正好在周鸾面前,周鸾挑挑眉,看着阿秀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直接伸手将左边第一个杯子翻了过来。 空的。 咦,混混四人都傻眼了,不可能啊,他们就靠这个吃饭的,四个人八只眼睛盯着呢,不可能看错啊?耗子给那个混混使了个眼色,混混秒懂,“不对,我说的是她左边的第一个杯子,你弄错了。” 周鸾也不吭声,直接伸手把阿秀面前的那个杯子翻了过来, 还是空的。 咦? 混混四人全都懵圈了。坐的最靠边的 分卷阅读165 耗子,耐不住好奇,走上前翻开了最后一个杯子…… 第113章 鹤鸣小站 还是空的。 只有那桌面上陈年擦不掉的刮痕在跟他大眼瞪小眼。 顾宥真这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抬起了一直盖在矿泉水瓶上的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墨镜。 山哥眼皮子一跳,用脚踢了一下对面的混混, 眼神往顾宥真方向示意。 混混们和耗子都愣住了,那矿泉水瓶盖好端端地扣在矿泉水瓶上呢。 靠,行家! 阿秀笑眯眯地问, “还玩吗?” 混混有点不死心, “这不才第一把吗,再来。” 阿秀点点头, “好。”说完向顾宥真伸手。 顾宥真眉头微皱, “别弄脏瓶盖,水还没喝完呢。” 阿秀毫不在意地说, “你放心。”然后像第一次一样, 将瓶盖倒放着,慢慢地用杯子盖好, 一边盖着,一边还说, “你们看好了。” 这次混混他们四个人,连那对男女都站了起来, 恨不能将眼睛贴在桌面上看。 可一边看着阿秀转杯, 一边还分神留意一下顾宥真手里的矿泉水瓶。 可出乎意料,一直到阿秀喊停。顾宥真一直敞开着手里的矿泉水瓶,并没有盖子。这下谁心里都没底了。 混混们面面相觑,用眼神交流了一会, 决定一人选一个。这样总不会落空了吧? 可是翻开第一个,空的,阿秀把杯子盖好;第二个,空的,盖好;第三个,仍是空的,盖好。 耗子不服,“你又把盖子藏起来了。” 阿秀笑道,“谁说的。我说这盖子就在杯子里。不信你听。” 果然,她依次摇晃着杯子,里面果然能听到瓶盖撞击杯壁的声音。“你们服不服?” 山哥隐约猜到阿秀可能是道上人,虽说他们这些混混首选的下手对象就是女人和孩子,可是道上混的最惹不起的,也是女人和孩子。他在混混背后拍了一把,“我们服了。” 混混们和耗子一听他开口,不由得都泄气了。不过耗子还是好奇,“我服了。不过瓶盖到底在哪个杯子里?” 阿秀哈哈一乐,翻开了第一个杯子,下面就是瓶盖。 众人再次懵圈,刚才不是没有吗? 可是阿秀还没停,她盖好了第一个杯子;又翻开第二杯子,下面还有一个瓶盖。 那个一直转杯的混混眼珠子都瞪掉了,还没等他塞回去呢,阿秀盖好第二个杯子,又翻开第三个杯子,里面还有一个瓶盖。 那混混只想扑通跪倒磕头拜师。 可是还没完。 此时,阿秀又拎起了第一个杯子,刚才还在的瓶盖已经不见踪影,她把杯子摞在了第三个杯子上,又拿起第二个杯子,其下也空了。当三个杯子套在了一起时,这时大家才发现,只有第三个杯子下面有瓶盖。 阿秀把三个杯子递给了耗子,耗子还懵着呢。但是想不清楚阿秀的手法,却不妨碍他们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四个人搞不好是一条道上的,这么开玩笑似的警告也是给他们留了面子。 他们四人勉强哈哈一笑,接过杯子灰溜溜地坐了回去,准备消停了。 可谁知,那对跟他们坐在一起的男女交头接耳说了几句,男人开口就问,“他们不玩,我们还接着玩不?” 此言一出,两拨人都愣了一下,连李同垣都忍不住扭过头来看了他俩一眼。那个女人脸上的笑意有着隐藏不住的贪婪,似乎不想错过技术这么“挫”的混混。 那个转杯的混混忍不住看了阿秀一眼。阿秀直接架上了墨镜,看向窗外,摆明了不想管。 混混们笑了,我们都准备放你们一马了,你们还真拿我们当散财童子了,“玩,怎么不玩,接着玩。” …… 等阿秀他们拎包准备下车时,那对男女已经输了一千多了。看见混混收起杯子也准备下车时,那个女人哭丧着脸,懦懦的说,“你不是说,输了还把钱都还给他?” 混混跟耗子一听都了,见过贪的,可还真没见过这么又蠢又贪的,混混露出痞痞的笑容来,“没错,我说过还给他,可没说过还给你啊?” 说完,四个人跟着阿秀他们下了车。 到了鹤鸣小站,李同垣熟门熟路,领着三人去一家马圈租马。小站的门口也蹲了几个人,一见阿秀他们四人出来,目光不由一懔。 顾宥真他们都架着墨镜,双方自然也无法用目光干上一架。自然而然地错开了。 山哥跟耗子看到这几个人,倒是很高兴,跟其中一人打招呼,“昆哥,好久不见。” 被称呼昆哥的人冲他俩一笑,“这位是孙老板。孙老板,这就是我说的两个小兄弟,小山、耗子。自小就在这鹤鸣山长大的,没有比他们路更熟的人了。” 被称呼为孙老板的人注意力还在刚刚擦身而过的顾宥真他们身上,唔了一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山哥,“刚才过去的哪几个人是打哪儿来的?” 耗子立刻就把火车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阿秀那两手他琢磨了半道都没琢磨明白,说话间不免又夸大了几分,最后总结了一句,“这四个人,穿得普普通通的,可总觉得摸不着底似的。” 孙老板冷笑一声,“普通?他们包里有什么东西且不说,光他们脚上那双鞋子,可是有钱都买不着的稀罕货。”孙老板跟一些雇佣兵打过交道,也从他们的渠道捡到过一些好东西,要换了其他人,真认不出那看似磨旧了的登山鞋有什么特别之处。 孙老板把耗子的话又琢磨了一遍,“而且,就你刚才说的转杯,第一局,那个姑娘肯定在递水瓶给那个小白脸的时候,就把瓶盖给他了,而结束后,那个小白脸又故意让你们看到瓶盖在哪里,从而分散了你们第二局的注意力。眼疾手快、配合默契,这样的能人,跑到这穷乡僻壤的,干什么?” 昆哥察颜观色,立刻低声说,“这小镇不大,只有一家客栈兼饭店。他们要是不走,肯定也得住那里,我一会儿去摸摸他们的底儿。” 几个人正说着话,一边往客栈走,忽听得身后有马蹄声传来,孙老板回头一看,正是顾宥真四人。领头的是李同垣,随后周鸾、阿秀、顾宥真。 除了李同垣裸-露在外的皮肤亮如麦色,其他三人墨镜反映得容颜如玉。四人高坐马上,腰肢笔挺,一手持缰,一手提溜着马鞭,呼啸而过,径直往山里去了。 耗子几时见过这样的风姿,啧啧不已,只觉得潇洒又好看,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搜肠刮肚了半天,捣了捣山哥手臂,“忒好看了,怎么像电视里演的,国民党的军官落草为寇了。” 孙老板几人听了他这不伦不类的形容词不由一笑,再一想,确实如耗子所 分卷阅读166 说,这四人气质出众,即便是做寻常打扮,也掩盖不住。 孙老板心里一琢磨,自己此趟行事隐秘,而且鹤鸣山脉这么大,未必两拨人就会撞到一处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真遇见了,再做打算,实在不行,一刀一个,何处青山不埋人。想到这里,也就把他们四人丢开了。 再说顾宥真四人一路西行。虽说七月大城市里已经开始炎热,当山区依旧凉爽,此时日头又好,满山青翠,又有各色花草野果点缀其间,让人神清气爽,不由得兴致上来,几鞭下去,由着马的兴头上了,撒开蹄子,在小路上狂飙了起来。 没一会儿,阿秀的马居然跑成了领头的,整条山道都回荡着阿秀清脆快意的笑声。 顾宥真听得入神,阿秀多数时候,不管对谁都是低眉浅笑,一副温婉的淑女样子,只有跟他和几个亲近的人面前才经常露出真性情,可即使是这般亲近,像这样发自肺腑、淋漓畅快、肆无忌惮的笑声也不多见。可见的此时阿秀心情真的是非常之好。 这般发足狂奔足有数十里地,那两米多宽的乡间土路已经渐渐不太能寻找到踪迹。阿秀略略紧了马缰,将速度慢了下来。 李同垣从后面赶了上来,“先生,下面已经没有明显的路了,还是我来带路吧。而且这几匹都是驮货的马,也经不起这样发长力的。” 阿秀哈哈大笑,不以为意,但还是稍微将马缰往右侧一带,给李同垣让出一些位置来。 周鸾也从后面赶了上来,满头大汗,两条腿都抽抽了,她是从小学得马术课程,估计顾宥真也差不多,可是四个人里,居然是阿秀的马术最好,说是人马合一都不为过,她很是奇怪,“阿秀,你是什么时候学的骑马?”按理说,阿秀的以前的生活环境不太可能接触到骑马啊。 阿秀从前面回头,给了她一个眉飞色舞的眼神,“很久了。” 当然很久了,一千多年以前,说出来吓死你。 作者有话要说: 顾宥真:我也好奇,这转杯是什么手法?你跟谁学的? 阿秀:哦,当年跟师兄出去闲逛,看见表演袅巨索、掉长杆的杂耍,便缠着人家学了几招。这些都是小case。 顾宥真:(沉思)袅巨索?那个好像是唐朝的传奇故事? 阿秀:呃?! 顾宥真:怎么了? 阿秀:哦,没事,我马甲掉了。 第章 送饭-上 再往前, 其实已经没有路了。 李同垣到底是鹤鸣山里长大的,在周鸾看来到处都一样的景致里,他抬头四周一望, 就知道要往哪里走。连阿秀都服他。 山坡上上下下、枝蔓横生,不好走,四人的速度不由得就慢了下来。李同垣早就计算过, 他们以马代步, 比步行快了许多,傍晚到家并不是什么问题。可惜凡事无绝对, 待走到一半时, 李同垣赫然发现必经的一道山涧上的木桥,不知是天长日久, 腐不经用, 又或者其他什么原因,竟然塌了。若是只有他们四人, 想想办法倒也能过去,可还有四匹马, 就麻烦了。 阿秀不以为意,“那我们就绕道走吧。” 李同垣挠挠头, 有些无奈, “要是绕道的话,今晚可能得借宿一晚,明天中午以后才能到家了。” 阿秀正打量着路边的野果,努力在脑海里想着这玩意儿能不能吃, 随口道,“无所谓,多走就多走一段呗,反正也不着急。” 周鸾听了,就嘲笑他们师徒二人,“嘿,怎么回事啊,两位大师呢,今早出门没给自己算一卦?” 阿秀挑眉,“你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周鸾只觉得满头大写的意外和惊喜,“说好的大师风范呢?” 阿秀响应要求,立刻正色地泼了她一碗心灵鸡汤,“我一直觉得苦难是人生最宝贵的财富,那些无灾无难到公卿的愚人,对于苦难和压力,不过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的东西,谁又敢将自己的未来和平安托付给他们?所以……” 周鸾对她这种随时换风格消遣人的作风也是醉了,“所以?” “所以除了生死攸关、可能缺胳膊断腿之类的大事或者心血来潮,其他的能不算就不算,随他去吧。” 周鸾觉得自己完全就是找虐,对着天空猛翻白眼,然后甚为同情地对顾宥真说,“你家这个简直跟有线电视一样,随时转换风格频道,真是辛苦你了。” 顾宥真耸耸肩,不插嘴,觉得斗嘴还是让两个女人继续好了,男人加进去,只有当炮灰的份儿。 周鸾知道自己斗嘴不行,索性清清嗓子,唱起歌来,作为一个红透半边天的三栖女明星,她自然有一把好嗓子,即便是清唱,也让人惊艳。后来四个人轮番唱歌,连李同垣都哼了几首山里的小调,有模有样的,获得三人一致鼓掌。 就这样,嘻嘻哈哈,四人改变了路线,在太阳落山前赶到了一个小村落。 李同垣挑了一户看起来稍微齐整一些的人家前去敲门,不久,院门就开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出来张望了一下。 李同垣操着山里口音,向她借宿。老太太一听是山里口音,倒是先放下了一半戒心,然后又伸头往外瞅。明明院外三个人加上四匹马,老太太一眼就被顾宥真吸引了全部的目光。 因为光线已经渐暗,顾宥真早已摘下了墨镜,此刻他在那匹红枣马旁长身而立,面对着夕阳,一双眸子犹如闪闪发亮的琥珀,潋滟生辉。老太太这是不知道芝兰玉树这个词,不然一定大写上一百遍,贴遍顾宥真全身。 她忍不住把顾宥真从头到脚狠狠地瞅了好几遍,然后才舍得去打量阿秀和周鸾。果然颜值即正义,美人就是好人,老太太立刻就大开院门,放他们进来了。 李同垣进门后,二话不说,先塞给老太太一百块钱。 老太太吓了一跳,这山里平日都是靠山吃山,很少用钱,这一百块能用上很久了,两人推让了半天,老太太只好收下。 可这样一来,老太太都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忙把他们请进西厢的屋子,问他们够不够睡,要不然自己和老伴去邻居家挤一晚,把自己那屋也给他们住。 李同垣把她的话翻译了,已经打量完了环境的顾宥真倒是先开了口,“我们就别麻烦她了,这竹床也够大,我们包里都有睡袋,挤一晚问题不大。” 阿秀没意见,周鸾确实正中下怀,立刻也点头。 老太太见他们肯住一个屋子,觉得有点委屈他们,二话不说,就从柜子里搬出晒好的被褥给他们铺上,一边铺还一边解释,她儿子媳妇都出去打工了,这被褥都是干净的,她定期洗晒,一直没人用过,让他们别嫌弃。 不一会儿,她老伴回来了,还拎了一篮子野 分卷阅读167 菜。一进门看见院子里拴着四匹马就是一愣,听得老太太说了原委,老头也挺实诚,转身还想去收点野味。 李同垣自然知道夜里山里有多危险,自然拉着他不肯让他去。越是这样,老头老太越是不好意思。后来还是老太太出主意,让他去邻家借点腊味过来,回头再打几只山鸡送过去。 老头一出门,他们四人也没闲着,阿秀、周鸾帮着老太太洗菜准备做饭,李同垣问了老太太水源在哪里,就跟顾宥真两人拎着水桶出去打水了。 待李同垣回来时,老太太拉着他一个劲儿狠夸这俩姑娘,说他跟顾宥真有福。李同垣只能憨笑,翻译时也不敢提着后半句一个字。 晚饭是腊肉野菜饭,山菜炒鸡蛋,还有一个放在饭锅头上蒸的腊味,虽然简单,但山里果木熏出来的腊味味道实在是好,连周鸾都忍不住吃了两大海碗菜饭,撑的半天都没能站起来。 可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和女人凄厉的哭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把周鸾吓得够呛。 老头忙站了起来,出去开门,一会只身回来,神色为难的对李同垣说了长长的一段话。 阿秀她们听不懂,只好等李同垣翻译,这才明白。外面哭的那个女人也是这个村子的,男人在外面打工,只有她和五岁的儿子在家,可是孩子前两天晚上突然发起高烧,家里的药吃了也不好使。只好去邻家求助,听说老头家有外客,这才上门求药,看有没有退烧药让孩子吃。 周鸾吓了一跳,“这药可不能乱吃啊。” 李同垣叹了口气,“这里是山区,能有药就不错了。” 阿秀听那女人哭得可怜,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站了起了,“我去给孩子看看吧。” 顾宥真自然也跟着她站了起来。李同垣低声说,“你跟周鸾留下看着东西,我陪着先生去就行。” 顾宥真也颇为无奈,即便英文过了八级,奈何土语有三千,效果堪比高度加密的战地密码,你智商超过两百八听着也只是感人。 老头和那个女人见他们肯出手帮忙,感动得不行,忙挑了盏风灯在前面领路。 阿秀和李同垣就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了这个女人家。 可能是因为一个女人带着孩子,院前倒是修得老高。阿秀一进院门,就眉头微皱了一下,跟在她身后的李同垣也感觉到了些不好的气息。师徒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却没说什么。 等进了房间的门,炕上躺着一个孩子,在那盏昏黄的罩子灯的映衬下,显得脸色蜡黄,极为难看。阿秀上前摸摸脉象,虚浮无力。 孩子妈妈见阿秀出手有模有样的,把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直到阿秀的手离开了孩子的身体,她才敢说话。李同垣帮她翻译。原来因为家中只有母子二人,日常她进山干活,都把孩子给带着。前两天,她干活时,孩子也不知道看见什么了,先是哭闹,回来就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折腾了两天,明显竟然没有大气了。 孩子妈妈吓坏了,只得去邻居家救助,这才有了后面这些事。 阿秀摸了摸孩子的头,给孩子掖好被角,跟李同垣说,“问问她家是否还有米饭和开水?” 孩子妈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连忙去厨房盛了一大碗杂米饭来,另外还拎来一个热水瓶。 阿秀让她又拿了一双筷子来,将那双筷子插在了米饭上,又倒了些开水进饭碗里,然后一手端着饭碗,在孩子的身上转悠,一手拍着孩子,口中哼唱着没人能懂的歌谣。 不管孩子妈妈和老头听不懂她在唱什么,连李同垣也听不懂,但是这音调节奏虽然古怪,倒有点山歌的味道。那孩子没什么大反应,但是急促的呼吸却慢慢平缓了下来。 阿秀对李同垣说,“你让她捧着这碗,尽量走远,能走到村口外最好,将这碗放在路中间,然后别回头,赶紧回来。还有,千万别乱说话,乱发誓。你陪着她,别出事。” 李同垣点点头,转头哇啦哇啦说了一会,那个孩子妈将信将疑地捧着碗急急地就出去了,李同垣忙拎着风灯赶了上去。 阿秀看着那孩子的小脸,轻拍着孩子,口中还哼唱着那个调子,脸上慢慢地浮现出困惑的神情。 老头不知道她在唱什么,但是两人言语不通,只好坐在旁边干看着。 大约半个多小时,李同垣二人回来了。那孩子妈一进门就问孩子怎么样,阿秀给她让了位置,她伸手一摸,孩子已经不烧了,呼吸也平稳了,脸色似乎也好了很多。她回头扑通一声就给阿秀跪下来,连连磕头。 阿秀笑笑,扶她起来,嘱咐她两句,就和李同垣、老头一起离开了。 第115章 .送饭 - 下 回到老头家, 老头对阿秀恭敬地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那老太太上来问了几句, 大概是问那孩子怎么样了,那老头低声回答她,吓得老太太几乎也要跪下。 阿秀多少知道山里人比城里人更信这些,觉得再这样下去, 今晚老头老太太估计都得睡不着了, 忙摆摆手, 说自己困了,要睡了。 老太忙说厨房里已经烧好了热水,让她们梳洗用。阿秀道了声谢谢,跟周鸾一起去了。 顾宥真看出阿秀神色有点问题,低声问李同垣怎么了。李同垣同样不解,“那孩子不是病,似乎是撞到什么东西了。可是那东西, 我在山里这么多年都没碰到过, 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呢?” 连他都不知道是什么,顾宥真更想象不出来是个什么中国版本et了。一天下来, 都累了, 索性把这事抛到脑后, 待四个人都洗漱完,这才发现了一个更尴尬的事。 怎么睡? 原来顾宥真是准备用睡袋的, 可老太太刚才跟周鸾在房间收拾, 他坐在了外间, 直到此刻才发现,老太太不光把被褥铺上了,连枕头都摆好了。四个枕头,两个被窝,不管他是跟阿秀睡一个被窝,还是跟李同垣睡一个被窝,都是大写的囧字好吧。 阿秀这时也发现了,她伸手摸了摸被子,的确洗得很干净,晒得也很松软。她回头看了一眼周鸾,周鸾眼里就差写上“不怀好意”四个字了。阿秀撇撇嘴,“你和李同垣辛苦点用睡袋吧,我和周鸾用被子。” 周鸾背着两个男人甩给她一记眼刀:你又坏我好事。 阿秀回过去:你要收拾他,也注意点环境行不行。 于是两个女人裹着温暖厚实的被子睡中间,两个男人钻进睡袋靠两边。倒也一夜无话,一直睡到天大亮了才起来。 起来梳洗时,才看到那个孩子妈带着那个孩子拎着一篮子鸡蛋等在院子里了。老头老太太特地摊了鸡蛋饼,熬了野菜粥等他们起来。 阿秀哪里好意思收那篮子鸡蛋,不但没收,因为早餐很好 分卷阅读168 吃,又塞了一百块钱给老头老太太。老太太推脱不过,在他们吃早饭的时候,又进了厨房,足足摊了五六斤的鸡蛋饼,又蒸了两条腊肉给他们带着路上吃。 最后阿秀他们走的时候,老头四人一直送到了村口。 阿秀看见那碗摆在路口的米饭,回头又嘱咐一声,让他们转告村里人,前七天,可千万别踩上了。这才策马离开。 大约午时过后,又有一队人马来到了村口。里面端坐在马上的,正是孙老板等人。只是除了昨天在鹤鸣小站见过的几人外,还多了一个山羊胡子的中年人。 耗子跟山哥虽说自小长在鹤鸣山下,但是从来没有骑过这么久的马,两条腿的内侧早已经磨得生疼,宁愿步行,也不愿意跨坐在马背上。 耗子在前面领头,一眼就瞧见了那碗摆在路中间的米饭,一脚就踢了过去。饭碗歪倒在一边,打了个转儿,里面的米饭撒了一地。耗子暗道一声晦气,正准备再补上一脚,将那碗踢走。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正是那个山羊胡子的中年人,“我要是你,就离那个碗远远的。” 他这么一说,连孙老板的目光都留意上了那只碗。 耗子一愣,低头看那碗。就是一只普通的海碗,上面一点粗糙的花纹,小镇的商店里要多少有多少。 那山羊胡子继续道,“这个叫送饭,巫术的一种,如果家中有人生病,巫医或者懂一些的老人就会用米饭送走那些不好的东西。家中病人可以不药而愈。” 耗子一听就乐了,“这跟熬药把药渣倒在路口是不是一个理儿?” 山羊胡子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有点像。” 耗子低声嗤笑,“那不是迷信吗?” 山羊胡子倒也不生气,“那要看什么人出手,你一会进村问问,要是有人家做了这个关目,做完了不好使,那就是你走运了。” 山哥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那这个关目要是灵验呢?” 山羊胡子古怪地笑了一声,“那他只能自求多福了。” 耗子被他笑得毛骨悚然,低头看那碗撒在地上的米饭,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孙老板不愿意节外生枝,本来进这个村子就是为了买一顿午饭外加问路。自然不愿意在耗子身上多费时间,“走吧,抓紧时间。” 所有人继续前进时,都不约而同,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那碗和一地的米饭。 这次他们挑了另一户大一些的山民家敲门,掏了些钱,让山民给他们做了一顿午饭。这中间,孙老板就假装无意间问起村里有人是否生病了。 那户人家的汉子想了想,这几天村里也就是那个娃娃生病了。但是山民虽然淳朴,也不是傻子,她家就一个女人加一个孩子,这些人看起来有点不像好人,所以直接摇头说不清楚。 孙老板本来也没怎么放在心上,饭后问清楚了道路,就再次出发了。 而他们再次出发时,阿秀他们已经到了李同垣的家。 周鸾牵着马,看着这间院里杂草比人高的破落院子,下巴久久不能合回去。 李同垣看见她惊讶的表情有些难堪,他上前推开院门,弯腰拔草,几下子,就辟出一小块空地来。一边对阿秀解释,“其实我上次回来的时候,已经把院子清过一回了,但是没人在家,山里东西长得快。所以……” 阿秀倒是饶有趣味的看着,“没事,我们也就临时落个脚。” 顾宥真将马缰拴在了院门上,从裤子的暗袋里抽出了大白狗腿,去帮李同垣清理院中的杂草,这一下,速度立刻快了起来。不多久,一条从院门通向房子的窄窄小道就清出来了,院里的两间房子就露出了真面目。 一间房子是土砌的,如今往下已经跨了三分之一,靠着另一间土砖砌的房子,才勉强没有倒塌,看起来就像个行将就木的病人,随时都会倒下。 李同垣打开那间土砖砌的房子门锁,进去转了一圈,“先生,你们都进来坐着歇会吧。这里面还行,我把外面收拾一下,再打点水。” 阿秀进去一看,里面可说是面徒四壁,东西两头各一个房间,房间内砌的是炕,中间一个小屋是厨房,只有一个两眼的锅灶。空空荡荡,一目了然。 估计他们三个人都没见过这么“干净”的房子,一时都有点傻眼。 李同垣解释,“我上次回来时,添置了些东西,可山里鼠蚁多,不住人的话,都被糟了,所以我都放在马大家。我现在就去拿。” 忙活了一会儿之后,东西也拿回来了,水也打好了。李同垣正准备淘洗两条抹布,将屋里脏的地方擦洗一下,却被周鸾抢走了盆子,像个女主人一样,开始收拾起屋子来了。李同垣愣了一下,“你放着,我来就好。” “怎么,担心我这点儿小事都做不好?”周鸾脸色虽然带着笑,却有“你再跟我客气我当场就把你给办了“的泼辣味儿。李同垣只好坐回去添柴烧水。 顾宥真在外面清理院子,照顾马匹,此时屋里只剩下阿秀跟周鸾两个人。看着周鸾下手那狠劲儿,阿秀叹了口气,“你这又是怎么了?一会儿跟个女妖精似的,想把我那徒弟当唐僧肉给啃了;一会儿,又跟冤家对头一样,恨不得咬死他。” 周鸾哼了一声,“等着,迟早的事。” 阿秀切了一声,“都多久了,连个实际进展都没有,你这放下架子都追到老巢了,要是还搞不定,就放过我那老实可怜的徒儿吧。” 周鸾咬着牙,拧着手中那块抹布,“老实?你当他同意让我来,难道没估计到我会看到这穷山恶水烂房子?就这点儿,想让我打退堂鼓,他也忒瞧不起我周鸾了!” 阿秀都觉得奇怪了,“你到底是赌气呢?还是非他不可?你不在乎物质条件,这个我不奇怪,但是你到底看上他哪一点了?就你的圈子,找个帅的、家世好的、人品好的、喜欢你的,也不是什么难事啊?你怎么就把我这徒弟当成唐僧肉了呢?” 周鸾正跪在炕上,使劲儿擦那垫在炕上的塑料垫子,好一会儿,才说话,“想要找个帅的、有钱的、人品还过得去的、愿意跟我在镜头前天天撒狗粮的人,发动一下我家两个老头子,还是能找到的。可偏偏眼前有这么一个不骄不躁、肯守信的,看起来老实、实际肚子里坏水也不少的人,长得不是太帅可偏偏顺了我的眼,没有正规学历可是被你灌了一肚子四书五经,这样的人戳在我眼珠子里这么久了,我干嘛要放过他?” “你就不怕他进了这个花花世界就变了?”阿秀问。 周鸾冷笑,“有你这么个先生,怎么也得长几斤你的骨头吧。” 阿秀故作惊恐,“你该不会其实真正爱的是我吧?” “我呸。”周鸾回头就瞪她,两人互瞪着,终于 分卷阅读169 憋不住哈哈大笑了出来。 听着李同垣推开屋门走了出去的声音,周鸾挑了挑眉,“我就不信,他能逃出老娘的五指山。” 阿秀眨眨眼看她,心想,还不知道是谁逃不出谁的五指山呢,李同垣看起来憨厚,可是人却是一点都不笨,举一反三,触类旁通,虽然离开大山才年许的功夫,可是学东西的速度是相当快的。要是他真不喜欢周鸾,找个理由离周鸾远远的并非难事。如今这种局面,还不知道到底是谁挖坑给谁跳呢。 他们这边简单收拾了房子,开始准备明天进山的干粮。晚上洗漱之后,就早早歇息了。 而那一边,孙老板等人晚间借宿了一个山村之后,耗子半夜里就开始发起烧来。 第116章 .抵达 山哥自然不想惊动孙老板, 发现耗子发烧后, 就悄悄地找昆哥,想问他有没有药。 可跟昆哥一屋的那个孙老板的手下, 在他摸进屋子刚走到床边的时候, 就一个跃起,把他翻扣在地, 匕首架到了他脖子上。 这样自然就闹出动静来了。孙老板知道了原因后,就想起来山羊胡子白日里的那句“自求多福”来了。 他就让人去请山羊胡子到耗子屋里来,“谭大师,这……是怎么回事?” 山羊胡子姓谭, 是道上出名的风水先生, 人称谭胡子, 尤其在摸金盗墓的圈子里, 很有名。他往床边一坐, 伸手捏着耗子的下巴,仔细看了看耗子的脸色, “他踢了送饭的碗,那个东西上了他的身, 我不懂这个,只能说让他自求多福了。” 山哥大惊失色,白天这个人说话时,他是九成不信的, 却没想到真被他一言料中, “大师, 真的没办法了吗?” 谭胡子伸手捻了捻自己的胡子,“只有两个办法,第一,请送饭的人出手;第二,送进医院,现在医疗这么发达,想来保他一条命不难。” 孙老板耷拉着眼皮,对着一个手下说,“你明天送耗子回城,送进医院,给他看看。” 那手下淡淡的嗯了一声。 山哥正要千恩万谢,却见昆哥的手在众人看不见的死角里微微摆动。 他是什么意思? 山哥一下子联想起刚才孙老板的手下那边冰冷匕首上淡淡的血腥味,他突然就明白过来,如果孙老板的手下护送耗子,只会把他送进阎王殿,根本不会有机会进医院,只要随便找个山谷往下一扔,这事就了结了。 而等孙老板正事办完,为了不节外生枝,只怕自己的下场也是逃不过这一劫。 山哥的脑子飞快地转动,脸上的笑容却丝毫不减,“孙老板,您真仗义。不过,您的正事要紧,大家身上都有活,绝对没有因为我们而误了事情的道理。耗子打小身体就好,发个烧嘛,不是什么大问题。原来我也只是想跟昆哥拿几片药,给他吃。这么着吧,要是明早烧不退,就给他留点药,我给这老乡留点钱,让他代为照顾耗子,等我们顺利把事情办完了,回头再来接他。您看,这样行不行?” 可能是想借着山哥话里“顺利办完”的好彩头,孙老板嗯了一声,起身回房休息了。但还是留了一个人下来,说是帮他一起照顾耗子。 山哥自然知道这人留下来是干什么的,可是耗子烧得迷迷糊糊的,他想说点什么都说不了。 第二天一早,孙老板的人早早地收拾好东西。山哥看着已经烧的嘴唇干裂的耗子,心底一片冰凉,只得把耗子身上的三百来块钱都翻出来,给了那户山民。只是说过几天自己就回来接他,请他务必要照顾好耗子。临别时,他偷偷在耗子的鞋子里又藏了四百块钱,只盼望着他还能有机会用得上。 那户山民人还不错,连连点头。因为孙老板出手挺大方,山民还主动把他们送到村口,才返回。 可回到家,就看见院门开着,进屋再一看,耗子人已经不见了。 山民忙追到村口,可这大山茫茫,哪里还有孙老板他们的人影。 孙老板他们空了一匹骡子出来,脚程也快了许多,这大山里,左右再无外人。孙老板就跟谭胡子两人低声说起话来,“谭大师,您看这事有多少把握?” 谭胡子遥望着远处的山脊,“八成。那个地方人迹罕至,要不是意外,我也不会走到那里。出来后,我曾经跟一户山里人家聊过,他给我看过他家家谱,居然可以追到宋朝时期。可见有些山民的祖宗们恐怕都不是简单的人。而且以山为陵,自唐朝之后,中国就没有这般气象了。” 他眯着眼睛,似感慨又似得意,“上次情况特殊,不容许我久待那处地方,但我夜观天象,就能察觉到隐隐的宝气,所以那处一定有东西。而且能在如此风水大穴处埋宝的,最少也得是王亲贵胄,我们也毋需贪心,得个两件宝物,回头找人在拍卖会上一拍,几个亿肯定是不成问题的。你我也就可以过几年舒坦日子了。” 孙老板被他这口气确凿的一番话撩得心里痒痒的,恨不能立刻擦上翅膀飞到那处,“那大概还有多久能到?” 说到这个,谭胡子就从眼角瞥了山哥一眼,“那就要看这位的路到底有多熟了。” 能多熟?当然是很不熟。 山哥跟耗子虽然自称鹤鸣山人,可自小就长在山外,除了跟山民沟通起来比较顺畅意外,基本对山里情况也是两眼一抹黑。还不如曾经来过此处的谭胡子呢。 因此孙老板一行人虽然每日起早贪黑、跋山涉水,可是行进的速度,却比游山玩水的阿秀他们慢得是不止一拍。 李同垣是自小在山里放养的,基本上这鹤鸣山脉就没有他没去过的地方。 他领着阿秀他们一边走一边玩,晚上总能找到一些山洞或者山民进山打猎搭建的简单的棚屋,白日里就跟他们介绍这山里的野菜蔬果、花蜜,动不动再打些野味,用自带的调料,烤得香飘数里,倒真的像是来远足野餐的。 阿秀似乎也不着急,每天白日观影,夜观星辰,捧着天罗,和顾宥真事先打印好的卫星地图,每天慢慢地调整方向,待到第八天早晨,阿秀在地图上敲了敲一个点,“应该就在这个方向。” 顾宥真和周鸾对此一窍不通,自然是阿秀说什么是什么,倒是李同垣望着阿秀所指的方向,隐隐觉得有点眼熟。 玩也玩够了,如今阿秀既然找到了方向,四个人手脚麻利地收拾起行囊,往那个方向去了。 大约中午时分,他们抵达一处断崖,往前一看,四人都惊艳失声。 断崖的对面有一处秀丽的山峰,山后还有高山,其后更有绵长的峰岭,势如一条青龙穿越青峦叠嶂而来,行到山后高峰,巨龙垂首由高而下,势如万马,自天而下。 这山峰左右各有小峰,各 分卷阅读170 守青龙白虎位,山涧有流水,缓而不疾,在山峰前聚成一汪深潭,潭水倒影着山影,竟然天水一色,说不出的气象秀美,神清气爽。 李同垣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先生,到今天我才明白无光发新是什么意思。” 周鸾觉得自己也没少读书,可是还是不太能理解,“什么叫无光发新?” 李同垣笑道,“你看着眼前的景色,如果分解开来,其实也不过就是山水,但是给你的感觉就是一气呵成、与众不同,你觉得它应该有的,都在其中了,十分完美,对不对?” 周鸾看着他两眼发光、兴高采烈的样子,下意识地就点点头。 顾宥真倒是听进去了,而且深有同感,他问阿秀,“这里是不是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了?” 阿秀也很高兴,“此处论气象,论格局,应该是这鹤鸣山中最上佳的地方了。但是,还需要确定两件事情。李同垣,你能不能找到冲合之处。” 李同垣知道阿秀这是在考他,忙认真地看向对面,许久遥遥指向一处,“我觉得应该是在那处坡上。” 阿秀也很高兴,“走,我们过去看看,你要是找对了,回头有奖励。” 他们站在山崖上远眺,觉得距离挺近的,但实际走到那水潭边上,也花了三个多小时。四个人原来是准备一鼓作气的,但走到这里也实在是饿得不行了。 索性在潭边找个地方歇下。 阿秀问“后勤部长”周鸾,“还有什么吃的?” 周大小姐估计从出生到现在也没能想到自己还能被安上这么个头衔,不过马背上食物袋里的东西她还是一清二楚的,“还有好几斤野山药,还有些果子。山药一会要是烤烤,可以当主食。” 阿秀憋憋嘴,“又是这个?”再好吃的东西,也架不住天天吃。 周鸾奇道,“我都没嫌弃呢,你居然嫌弃起来了。” 顾宥真笑,“不然我去弄两条鱼,鱼汤煮山药?” 阿秀凑到潭边往下望,留了块石头下去,里面居然深不见底,“算了,将就一顿吧,一会让同垣下两个套,晚上再吃野味好了。这潭水这么深,也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大家伙。” 李同垣往里面看了看,“说不好,不过一会可以丢两个捕鱼的篓子进去,晚上应该能弄点东西吃。”他说着,也不让周鸾接近水边,而是拿了接水的折叠桶,打好了水,让周鸾洗野山药。 顾宥真架锅生火,李同垣下了捕鱼篓子,又在旁边看看动物的足迹,下了几个补兽的夹子。 只有阿秀,歪着脑袋,对着那片青山看来看去,琢磨着什么。 饭后,乘着天色还亮,四个人赶到了李同垣所指的冲合之处。阿秀让顾宥真和李同垣接上洛阳铲取土。 李同垣往下打时,并不觉得如何费力,他心中一喜,往下打了三米多,他停下来,取了些土样来仔细看。 阿秀一看土的颜色,先是一喜,继而又是一愣,“再挖!” 第117章 .落空 不一会, 所有洛阳铲的接杆都用上了。阿秀蹲在地上, 在取出来的土里翻看着。 周鸾和顾宥真也凑了过来。周鸾咦了一声,“这土的颜色怎么还不一样?” 李同垣将洛阳铲放倒, 也蹲了下来, “这就是风水中所说的,阴阳冲合, 五上四备。” “什么意思?”顾宥真也没懂。 阿秀道,“就是五色土,青、红、白、黑、黄,只有顶级的吉穴中才有的。” 听着就觉得高大上, “这么说, 我们找对地方了?”周鸾高兴地问。 阿秀却苦笑了起来, 和李同垣对望了一眼, “对, 也不对。” “什么意思?”周鸾和顾宥真都迷糊了。 阿秀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开始重新打量四周,“如果说, 我们要找的地方是个吉穴,那么我们已经找到了。但是根据取出来的土来看,这下面根本没有任何的墓穴,一直被天然孕养, 没有人动过。我师门不可能费这么大的劲儿, 就为了指点一个风水宝地给我。” 四个人都一起傻眼了, 是啊,翻山越岭、跋山涉水,(甚至四师兄还把自己的后人藏在这大山中千多年,)怎么可能就是给她指点一块风水宝地,用来干嘛? 刨个坑,把她自己埋了么? 顾宥真脑洞大开,“会不会是藏宝什么的,不需要坟墓那么大的地方,用个石头盒子或者铜铁的盒子,埋在这个下面,所以我们才没找到?” 阿秀觉得不太可能,但顾宥真倒是为自己的说法找到了一条根据,“你看,连我们轻装简行,都花了将近十天才到这个地方,如果要在此处修墓,那么得有多少人才能把修建的材料运送进来?而这一路,根本看不到任何道路的痕迹啊!” 阿秀心想,那是因为已经一千多年过去,自然什么痕迹也不会留下。虽然知道顾宥真的这种假设不太可能,她心里还是抱着一线希望,“那我们就在这周围找找看。” “好。”李同垣拎起洛阳铲,就跟土拨鼠一样,在这周围四处打洞。他打累了,就换顾宥真上,而阿秀捧着天罗满山转悠,希望能有点新的发现。 一直到天色开始变暗,李同垣跟顾宥真不得不停下手来,两人四顾周遭被他俩挖得如同蜂窝煤一样的吉穴,不由得面面相觑。 顾宥真担心地问,“不会把吉穴给毁了吧?” 李同垣也不知道,阿秀还没教过他这个呢。 阿秀跟周鸾从山顶下来,她闻言答道,“没事,土填回去,养上一年半载的,自然就好了。走吧,下山做饭。” 四个人满腔的热情被现实泼了一瓢冷水,下山的路上也极为安静。 他们下午上山的时候就挑好了露营的地方,顾宥真依旧生火烧水,李同垣带着周鸾去查看捕兽夹子,阿秀倒也没有找个地方扮演沉思者,而是打开行囊,开始搭建帐篷。 没一会儿,顾宥真就过来帮她,“你还好吧。” 阿秀笑笑,“放心吧,我没事。” 顾宥真安慰她,“我们这才刚找到地方,有点耐心,肯定能找到头绪的。” 阿秀一乐,照着他的脸颊叭唧亲了一口,“没事,就算找不着,这趟来了,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再说了,就像你说的,这才开始呢,不着急。” 这时,山坡下传来周鸾惊喜的喊声,“阿秀,阿秀,有鱼,还有山鸡。” 阿秀看她拎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手忙脚乱的往这儿来,忙喊,“在湖边处理好再拿上来。” 周鸾喊了一声ok,连忙又转身跑下去了。 李同垣蹲在湖边,把捕鱼篓子重新放回水里,回头对着周鸾叹气,“都跟你说别拎上去了,那边是要睡觉的,弄出血腥 分卷阅读171 味,晚上不安全。” 周鸾冲着他脑门就弹了一下,“我这不是看她情绪低落,想逗逗她嘛。” 李同垣就冲她嘿嘿一笑,周鸾不由得脸一热,忙把鱼递过去,“你来弄吧。” 李同垣带了兵工铲下来,他把兵工铲用潭水洗干净,把鱼在石头上摔晕,这才拿了兵工厂当菜板,开始打理鱼和山鸡来。 待全都清理好了,他用了根山藤把鱼和山鸡串好,让周鸾拎着,然后端起铲子一扬,将铲子里面的内脏什么的全都泼进了湖里。 周鸾嫌弃了一声,“潭水岂不是要脏了?” 李同垣解释,“这潭水是活的,一会取水的时候往上游去点就好。” 两人转身往露营的坡上爬去。 此时夜色已浓,在日间显得清澈的潭水,已经变得像一团浓重的墨黑,而潭水中,那些内脏沉下去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条颀长的影子在水面扑腾了一下,光滑的鳞片在月色下闪着微光,它在潭面惊起一圈水花,然后快速地消失了。 李同垣闻声立刻回头,他手中所持的火把照耀下,只隐约看到潭面有淡淡的涟漪。他心想,可能是那些内脏吸引了鱼来争食吧,于是没有放在心上,赶着回去做饭了。 晚上是鱼汤炖山药,外加叫花子鸡,吃饱喝足后,顾宥真递给两位女士餐后甜点,一些甜甜的野果。 阿秀啃着果子,遥望着星空。 周鸾也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只觉得漫天的星空,像无数的钻石,镶嵌在天幕之上,璀璨夺目,让人悠然神往,“阿秀,有没有觉得我们头顶上的这颗星星特别亮?” 阿秀点点头,“天光下临,地德上载。风水中认为,气在天,则呈现出天象;气在地,则孕生地形。天上的星光降照耀着穴位,地中的阳气就会上浮承载着穴位。两相呼应,气凝聚在穴位,福泽墓主人。” 周鸾突然想起来,“今天中午你说还要验证两件事情,难不成这星星就是你要验证的事情之一?” 阿秀点点头。 周鸾问,“那还有一件是什么?” “就是那五色土。”阿秀随意往后一躺,“虽然两者都印证了,但我还是没解开谜底。” 李同垣也一直在思考,“先生,用天罗是否能找到?” 阿秀苦笑,“天罗寻找东西,首先你必须知道自己要找什么,或者天罗曾经感应过它的气息。可问题就在于你我谁都不知道要找的东西是什么。它能指引我们到了这里,已经不错了。” 李同垣也挠头,无可奈何。 事情到了这里,他们似乎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完全看不到任何的线索。三人面面相觑,望着躺倒在地仰望星空的阿秀,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阿秀想了许久,将所有可能的线索都拆开了,揉碎了,重新过了一遍,最后自己也无解,她手一挥,“不管了,睡觉。如果地方没错,那就是时候没到。等吧。” 这一等,就是三天。 前两天阿秀还跑来跑去,试图找到些新线索,到了第三天,索性就钻进帐篷蒙头大睡。 到了晚餐后,四个在白天都睡过头的人,齐齐失眠,索性爬起来,摸出扑克牌(贴心的顾四哥求表扬:我准备的),坐在篝火旁边炸金花。 李同垣很实在,“先生,要是还找不到,怎么办?” 阿秀算着手中的牌,心不在焉地回答,“找不到就回去呗,该咋办就咋办。”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巨响,像是□□爆炸的声音,然后山石滚动,随后就是一阵嘈杂的动静,似乎还有人的欢呼声。 阿秀摔下了手中的牌,四处张望。 声响应该来自隔壁山头的东侧,离他们这里有一段距离,只能听到隐约的骚乱和人声,却看不见任何亮光。 阿秀一愣,难不成真是自己找错了地方,而且居然还有人后发先至? 四师兄,要是我真的是被自己师门的门槛给绊倒了,我一定把你挖出来晒晒,好好理论理论,再把你种回去。 顾宥真果断地熄灭了篝火,“帐篷什么的,先留下,把护身的和工具都带上。我们同垣过去看看。” 阿秀,“我跟你们一起去,周鸾留下。” 周鸾不答应,“我们一起去,我家那些兵王保镖们也传过我几手,撂倒一个大汉,我还是可以的。不然,我也不敢冒然进山拖你们后腿。” 阿秀当机立断,“那就一起走。” 四个人开始收拾装备,顾宥真从背包里居然还掏出了四个带有通讯功能的军用单镜夜视仪。 阿秀咂舌,“宥真,你四哥真体贴,不但工具齐备,而且连扑克牌都想到了。回去帮我送他一朵大红花。” 顾宥真一边给她戴上夜视仪,一边低声说,“那也是我清单列得仔细,首奖也应该发给我啊。” 阿秀抿着嘴笑。 四人收拾完装备,将后勤物品尽数放在帐篷里,然后向发出声响的那处摸去。 第118章 .唐宫宝藏 在这人迹罕至的大山里面弄出这么大动静的,也只有在阿秀他们之后出发的孙老板一行人。 因为山哥的道路不熟, 他们一路上兜圈子, 走了不少冤枉路, 所以比阿秀他们整整晚了三天, 才找到这个地方。 因为来处不一样,阿秀他们从南面断崖过来, 而孙老板一行却是从东侧绕行,走到了东侧小山的正东面。 两者之间直线距离也有一公里以上, 要是从山路绕行, 那就更远了。 谭胡子上次来的就是这个地方, 故而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地方的古怪。 下午的时候, 他们一行人就到了。谭胡子拿着罗盘还有几根红线一个劲儿的比划,终于在山崖壁上找到了一个点,让孙老板使人凿开山崖, 塞进雷-管,却又不让人引爆, 只说今日的吉时是戌时中,差不多晚上八点的时候,那时开崖发墓,才是最顺利的。 孙老板瞅瞅天上仍然明亮的日头, 强忍着没说话。转而吩咐手下安营扎寨,准备食物, 吃饱了好干活。 终于, 众人跑了大半天的山路, 又干了半天的活儿,吃饱喝足正是困顿的时候,谭胡子两眼发光的宣布,吉时到了。 轰隆一声巨响,炸塌了山崖,惊动了满山的走兽,也惊动了阿秀四人。 待烟尘散尽,那山崖壁后露出来的黝黑的通道,让众人喜不自胜。 谭胡子大手一挥,“赶紧把石头搬走,清理出洞口。” 这个活儿可不太容易,炸下来的石头有大有小,他们又没有工具,只能徒手清理,差不多大半个小时,才清理出一个半人高的洞口来。 这一队人马里,只有谭胡子是挖坟掘墓的老手,他走到洞口处,伸了一支火把进去,见火把燃烧不见异常 分卷阅读172 ,才把脑袋凑近,轻轻嗅了嗅其中的空气,除了些霉味,倒也没有什么腥臭的气息,他心中一喜,第一个钻进了通道。 孙老板紧跟其后,手下们也觉得稀奇,紧跟着孙老板进去了。最后面的山哥拉了一下昆哥,小声问,“这到底是干什么呢?” 昆哥小声回答,“看过没,那个是,这个谭大师,可是专业干这个的。” 山哥吓了一跳,“盗墓?” 昆哥白了他一眼,“怕啥,活人都不怕,害怕死人?” 山哥看着黑漆嘛乌的四周,突然觉得那些影子都诡异了起来,“那会不会有僵尸、粽子什么的?” 昆哥正在兴奋头上,闻言呸了一声,“胡说什么呢。谭大师说过,僵尸、粽子那得凶地才能养出来,像这等风水宝地,哪里会有那种东西,你啊,要实在不敢进,就在外面等着,我可要进去了。” 山哥犹豫了一下,可外面此时响起了几声凄厉的兽鸣,正是刚才被爆炸声惊动的那些,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心想碰上粽子的可能性肯定没有碰上野兽大,“我跟你一起进去吧。” 这时,孙老板的一个手下从通道里探出头来,“快点,别耽误发财啊。” 昆哥陪笑,“就来就来。”紧跟着他进去了。 山哥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他又四周望了一圈,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藏在黑暗里窥视着他一样,终于把心一横,拿起一个火把,也跟着进去了。 其实这不是他的错觉,洞外的确有人。 阿秀他们来得也很快,差不多洞口刚清理完的时候,他们就到了。有了夜视仪的帮助,他们趴在远远的密林里,观察着这队人的举动。 直到山洞外面终于寂静了,过了好长时间,在通道口的些微亮光终于消失了之后,阿秀刚准备爬起来,突然一阵山风迎面吹来。阿秀鼻一嗅,又重新趴了下去,轻声说,“等会儿,对面好像有奇怪的东西。” 洞口另一侧的密林里,有个黑色的影子动了一动,从地面上慢慢爬了起来。那个动作节奏很是诡异,像一只匍伏在暗处狩猎的野兽,而等它终于走出密林,来到洞口时,还警惕地回头四处望了望。夜视仪里大约呈现出他的面容,居然是因为高烧被留在了山村里的耗子。 耗子望了一圈,然后俯下身子,像走兽一样,手脚着地,钻进洞口里面去了。 周鸾也在夜视仪里看到了这一幕,被惊出了一身毛汗。 周大小姐紧张到飙了一句脏话,“******,我怎么感觉这家伙怪怪的,已经不像个人了。” 阿秀想了想,低声说,“搞不好,他现在恐怕还真的算不上是个人了。一会儿,我走前面……” 顾宥真冷静道,“不行,就算你感觉比我敏锐,要动起手来,还是我比你快。我第一,你第二,鸾姐第三,同垣最后。走。” 好吧!阿秀耸耸肩。四个人像四只山猫一样,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 而第一个进入通道的谭胡子此刻已经幸福的快要晕过去了。他一手举着火把,一手颤抖着使劲儿抹掉墙上的浮尘,尽量使壁画显现出来。“你看,你看到没?这壁画,画的是唐代宫廷侍女,你瞧瞧,这风格,这形象,妥妥唐代的啊……你看,这边上全是牡丹的花纹……这是骏马……这是舞蹈,这是宫廷舞,这是胡旋舞……这是妥妥的唐代大墓啊,老孙,你知道如今一个完整的唐三彩的唐俑值多少钱吗?啊~” 谭胡子说到这会儿,声音都已经兴奋地变调了。 孙老板被他弄得也很紧张,“多……多少钱?” 谭胡子的瞳孔几乎都变成型了,“少说几百万,多了,上千万也不是没可能的。这只是一个的价值啊。”他的头唰地一下转向通道深处,“而且这么大的墓,保存的还这么完好,里面怎么可能只有一两个?哈哈……” 孙老板紧紧地闭着嘴,不发一言,他觉得自己已经全是热血沸腾,只怕一张口,就能喷出来。 而谭胡子此刻也已经顾不上孙老板,用衣袖继续擦拭着壁画,“这些壁画多少都跟墓主人的生平有关,你看这骏马油车,你看这随行的人员,你看这宫殿,多么气势磅礴……”他对着壁画犹如失心风一样滔滔不绝,而那些尾随在他后面的人,虽然不明究竟,也免不了学着谭胡子的样子,用衣袖蹭出一片壁画来,仔细地打量着,仿佛就能看出一堆钱来似的。 谭胡子明知道此刻应该尽快地往前走,找到封门砖,但是看到这些精美的壁画,他就无法迈动步伐,这些土老帽只以为古董值钱,可光是这些壁画,就已经是无价之宝了,他此刻恨不能先把这些壁画扒下来揣在怀里带走。但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看着看着,孙老板就在后面催他了,“大师,我们抓紧进去吧,这些画画在墙上又不会跑。” 谭胡子恋恋不舍地往前走,差不多走了得有四五百米,这才来到第一道封门砖前。 这道封门砖采用的是唐朝墓经典的绳纹砖,砖墙并没有什么特别,倒是两侧宏伟的石柱,雕刻了两个唐朝仕女的形象,其上下各有牡丹花纹。此时被火光一照,那生动的脸庞阴影不定,倒有几分像了活物,尤其那眼珠子,活像盯着众人看一眼,众人顿时就有些心惊肉跳的不详预感。 谭胡子对孙老板说,“让他们把这封门砖拆了。” 孙老板问,“怎么拆?” 谭胡子道,“我不是让你们事先准备了用电池的电钻,在这块砖上,打个v型孔,然后把周围一圈用电钻松一松,把砖拉出来,出来一块,后面的就好办了。” 其中一个手下迟疑道,“谭大师,不都说这封门砖后面的机关厉害的很,这后面要是有毒气暗器什么的,怎么办?” 谭胡子闻声冲他翻了个白眼,“这是唐朝墓,到现在都一千多年了,不管他什么□□,那也失效了。除非它跟秦始皇的墓一样,里面全是水银,连空气中都是,谁进去都得被毒死。不过就刚才壁画上的信息来看,这个墓主人非富即贵,但是绝没有秦始皇那么大的权势能用水银填墓的。放心吧。” 可虽然口中说着放心,谭胡子却站到了离封门砖相当一段距离的地方。 谁都不是傻子,于是这个活儿,就落在了最后进来的昆哥和山哥的身上。 昆哥和山哥两人在心里亲切地问候了谭胡子的祖宗十八代,但胳膊拗不过大腿,只好搂起袖子上了。 如果是考古人员,这道砖墙可能得拆上一个星期,但是碰到昆哥和山哥这种暴力拆迁美学主义者,也就是半个多小时的事,第一道封门砖就被砸出了一个大洞。 昆哥学着谭胡子的样子将火把伸进洞口,见火焰没有异常,然后一狠心,第一 分卷阅读173 个就钻了进去了。 封门砖后是一条深不见底的甬道,弯弯曲曲,一眼看不到头。昆哥提心吊胆,生怕地上有什么机关,几乎是垫着脚尖跟山哥两人手拉着手,仿佛跳探戈一样,趟啊趟啊趟着走,小心翼翼地走到了甬道的尽头。 他俩站定,抹了一把满头的冷汗,这才举起火把向前看,这一看,两人都惊呆了,一句话也说不出。 孙老板在后面不耐烦地问,“还会不会喘气,说句话。” 见前面两人还是无声,孙老板不耐烦地拨开山哥,自己走到了前面,顿时张大了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见一座金碧辉煌的唐朝宫殿出现正在前方,宫殿的四周璀璨的金银珠宝堆积如山,在火把的照耀下,灿若星辰,闪着动人心魄的光芒。 第119章 .灯婢 随着越来越多的火把的照亮,那座宫殿反射出的光芒越盛, 亮到每个人的眼中都只有它的存在, 再也容不下第二个物体。 那是一座精美绝伦的唐朝宫殿, 飞翘的屋檐尖端蹲着活灵活现的瑞兽雕塑, 硕大的斗拱下,四个雕刻着金色蟠龙的立柱, 要不是所有的门窗都关着,这仿佛像是个活人的住所。 孙老板不太懂墓葬的规矩, 他全部的心思都被这宫殿旁堆积如山的奇珍异宝吸引住了, 耳边就听得谭胡子说道, “听说唐高宗李治下葬的时候, 武则天相当大方的将唐朝三分之一的黄金给他做了陪葬,而武则天下葬的时候,后来的统治者大手一挥, 将唐朝一半的黄金给她又做了陪葬。我原来以为这是传闻,如今看来, 这个优良传统是真的啊,我的天,这到底是谁的墓啊,我原来以为有个几件古董, 我们就不亏了,可如今看来, 这足以让我们每个人都富可敌国啊!” 每个人都听得心醉神迷, 恨不能投身进那片宝山, 此生再也不出来,可偏偏这时,每个人都激动得拔不动腿。 这时,孙老板的一个手下,突然自言自语了一句,“这宫殿,我怎么觉得眼熟呢?”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似乎有了这种感觉,“可不是,总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山哥看那些壁画的时间最短,他迟疑了一下,“好像那个壁画上的宫殿,不,不是好像,就是一摸一样的……” “这就对了,”谭胡子一拍大腿,“墓道上的壁画应该画的就是墓主人的生平和时候向往的世界,那么这里出现一个跟壁画上一样的宫殿就对了。要么,这个宫殿是墓主人活着的时候,最喜欢的地方;要么就是活着的时候,没能住进去,死后如论如何也要建一个,满足一下自己的心愿。” 孙老板才懒得去理到底一样不一样或者活着喜欢还是死了喜欢,“走,进那个宫殿看看。” 一行人迫不及待地向那个宫殿涌去,这次也顾不上让昆哥和山哥打头阵了,每个人都恨不能多长两条腿,好跑得快些,生怕被别人抢先了一步,抢走了好东西。 反而是跟在最后的山哥,有些茫然地看着四周,他突然想起以前听到过的一个词儿,叫如入宝山。可如今真到是一座宝山啊,他怎么觉得那么不真实呢? 可即便是这样,他的腿仿佛有了自己的主张,跟着众人向前走去。 “你说,那个宫殿里会有什么?”孙老板的一个手下眼睛发亮,跟另一个同伴交谈着。 “有个大金棺材,上面镶嵌的全是宝石。”另一个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半开玩笑,半带憧憬,“棺材旁边堆的全是各种古董,棺材里面躺着杨贵妃,这样别说古董了,就是尸体,就能卖出天价来。” “我呸,还杨贵妃呢,从唐朝到现在,好说歹说也有千多年了,不管什么贵妃也成肉干了,那还能看吗?” “那不好说,谭大师不是说这里是风水宝地吗,要是来个千年不腐呢?我们也能亲眼目睹一下中国古代四大美人之一,不是吗?” “千年不腐?要不要坐起来再亲你一口?” “你们两个吓鸡bai什么呢?”孙老板回头骂道,“还不过来干活?就这么点眼头见识,那黄金能卖多少钱?宝石又不是现在的粉钻,又能买多少钱。” 被骂的两个手下也是他手底下的老人了,知道孙老板此刻心情极好,于是拐着弯儿的捧了一下,“老板,那你说,什么东西最好?” “什么最好?当然是字画!轻巧好拿还不容易碎,还容易藏起来。你知道唐代的一幅真迹,现在随便拍拍都是天价。” 两人一听,还真觉得有几分道理,“还是老板英明。” 孙老板得意的笑笑,走上了那座宫殿的白玉台阶,顺手捡起了一根金黄色的棍子,在手里掂了掂,“靠,这份量,纯金的。原来电视剧里面天天喊大唐国力强盛,真的没骗老子。” 手下们一看他捡东西,忙也跟着低头,不着眼地将一些小东西往口袋里塞。孙老板只当没看到。 来到了殿门前,门上有一块镶金嵌玉的锁。一个手下大概对这方面的业务比较熟练,拿着一套工具,捣鼓了一会儿,居然也顺利的打开了。然后他轻轻一推殿门,居然吱吖一声,很顺利的打开了,殿中瞬间亮起了两排明亮的灯火。 众人被骤然明亮的大殿一时闪花了眼,待等定下心来看清楚,吓得冷汗嗖的一下子就从头发根里滚下来了,那灯火都是一个个容颜生动的婢女托举着的,两排整齐的盛装女婢,无数黑洞洞的眼睛,整齐地盯着门口的这些不速之客。 山哥差点儿就尿了,好不容易拔起软得像面条一样的腿,准备开跑,却听得谭胡子说,“别怕,别怕,这玩意叫灯婢。” 刚才那个拿杨贵妃开玩笑的那个手下颤着嗓子问,“活……活人做的?” 谭胡子也被他问的发毛,但是如今这滔天的富贵在眼前,就算是活人做的,他也顾不上了。他横下心,几步上前,看了几眼,还伸手摸了摸那灯婢的脸,回头来笑呵呵地对众人说,“不是,是玉雕的。” 话音一落,殿门口一片出气声,都被吓得不行了。 山哥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起不来了。 倒是那手下,一听说是玉雕刻出来的,大着胆子上前,仔细看了看,“靠,这古代人的手艺硬是了得,这石头刻出来的,居然跟真的一样。你们说这玩意儿,搬出去得卖多少钱一个啊。” 他那搭档损他,“你得了吧,这玩意儿不弄个起重机来,你能把她抱起来啊?” 那手下有点儿抬杠,“有那么重吗?我抱一个试试。”说完,真的袖子一卷,蹲了个马步,两手一伸,抱住那灯婢,喊了一声“嗨~” 居然那灯婢真的就被他抱起来了,他自己也挺意外,回头就对自己的搭档说,“这 分卷阅读174 玩意儿,没那么重啊。” 可自己搭档的脸已经吓得没有人色了,嘴巴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手下还不明所以,可这时,他突然觉得有只冰凉的手搭在了自己的后背上,然后另一只手也搭了下来…… 他像是被一个女人亲密地搂住了…… 不是像,是真的被一双“玉臂”搂住了…… 他被那个灯婢搂住了…… 冷汗像暴雨一样从发间额际留下,他的眼睛一阵淹痛,看不清了……然后,他爆出了了撕心裂肺的一声大喊…… 走在前面的孙老板和谭胡子被吓得一个哆嗦,连忙回头看,只见一个灯婢正“亲密”地抱着那个手下,而灯婢的头正埋在那个手下的脖子旁边,看起来相当“浪漫”的一幅画面。 可此刻,谁也感觉不到浪漫,只觉得满殿的灯婢似乎都在打量着他们,都在发出无声地狞笑。 “救救我,救救我……”那个手下哭喊着。 孙老板到底是个狠人,几步过来,双手抄起在殿门前捡到的那个黄金棒子,冲着那灯婢的腋下一挑。可说来也怪,那灯婢居然也就这么被挑开了,然后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那手下手脚并用,爬回了拍档的身边,泣不成声。 孙老板也发毛,手持着黄金棒子,死死地抵在了那个灯婢的胸前,以防止她暴起伤人。可是他又一抬眼,这满殿的灯婢少说也有五六十个,他压着着一个又有什么用。 整个大殿里,如同死一般的寂静,可就在这宁令人发狂的寂静中,又仿佛有无数女人轻柔诡异的笑声。 孙老板喉咙一紧,狠狠地咽了一口吐沫,“谭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谭胡子也被吓得手脚发软,心中正七零八落的背诵着,听孙老板这么一问,也知道自己如今不能再缩头,而且刚才那个灯婢自己是亲手摸过的,不应该有什么大问题才是啊。 他走到孙老板身边,用手接过那根黄金的棒子,在灯婢的身上戳来戳去,终于发现,“灯婢是用尸体做的,只是脸上带着玉石的面具。所以我刚才误以为是玉雕的。他刚才抱起了,肯定破了灯婢身上的机关,所以才瘫倒在他身上。两个人挂在了一起罢了。”谭胡子自己也松了一口气,转头对那个手下说道,“你不信,自己检查一下,看看是否一点伤痕都没有?” 那个拍档也回过神来,立刻给那个手下检查起来,果然,什么伤口都没有。 大家顿时都做了同一个动作,举起衣袖,狂抹冷汗。 但是,一抬眼,看到满殿的灯婢,每个灯婢那双黑洞洞的眼睛,所有人又顿时身体一僵,不寒而栗。 谭胡子给众人打气,“怕什么,拿活人祭祀,本来就是古代常见的事。既然挖坟盗墓,如果连个死人都怕,那就赶紧出去外面守着,这里面的泼天富贵,你就别想了。想要发财,做中国首富的,那就跟我来。” 到底是“中国首富”这四个字,有无比的正能量,众人的腿虽然还是软的,但好歹也能动了,只是如果此刻从上方看下去,这队人马,已经排成了一个笔直的一字,行走在两排惨白的灯婢中间,向那幽深的宫殿深处走去…… 第120章 .壁画 那长长的白玉长廊似乎永无尽头, 长廊两侧的画壁上是各种生动的浮雕, 一个又一个的人物面目清晰又狰狞, 让人望之胆怯。 不知道是谁轻声抱怨了一句, “怎么这条路这么长?从外面望过来, 没觉得这个宫殿有多大啊?” “是啊, 怎么也得有个大殿, 有几间藏宝室吧。” 谭胡子也觉得不对劲儿,十三陵他也买票进去参观过,可就他们刚才经过的距离, 足以超过几个十三陵的地宫了。这到底是谁的墓葬,居然有这么大的规模? “哎,前面有两个房间。” 谭胡子顿时来了精神。 在通道的两侧,各有一个房间, 这个应该就是耳室。谭胡子将火把先伸了进去, 耳室里黑暗了千年的墙壁顿时出现了斑驳的黑影。地上全是一些奇形怪状落满灰尘看不清原貌的东西, 有些像人,有些像动物,小的看起来像马匹。 谭胡子看了一下, 心中有些不可置信, 忙快步走了进去, 用手擦了擦那些器皿的积尘, “我的天, 是唐三彩……这些都是唐三彩的瓷器……都是完整的……” “哈哈……哈哈哈……”谭胡子的自言自语还没说完, 后面就传来了孙老板疯了一样的狂笑, “老谭,老谭,快来看,快来,都是字画啊,都是名画啊!发了,发啦,我们发啦……” 谭胡子站了起来,反身快步向另一间耳室走去。 那里是许多大的铜钉箱子,如今铜钉已经成了完全的青色,但是箱子里的东西却是完好无损。孙老板已经打开了好几口大的箱子,里面全是一幅幅用兽皮袋子套好的字画,光是目前打开的箱子里,就足有上百卷。 孙老板眼睛都绿了,“谭大师,这里真的是宝地啊,真的是宝地啊,想什么来什么啊。” 谭胡子也笑了,得意地盯着满地的大铜箱,心想此趟果然不虚此行,别说这遍地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光是其中任何一件,就足够他这辈子躺在人民币上睡觉了。 所有人都集中在这间耳室里,盯着这些字画,觉得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刚才那个被灯婢吓到的那个手下,小声地问了一句,“老板,我们是不是把这些东西收拾收拾,先搬出去啊?” 孙老板正在兴头儿上,“一边儿去,光是耳室就这样了,我们这还没找到棺材呢,可想而知,那边的东西肯定更名贵。再说了,这么好东西都便宜了我们,我们怎么也得向主人家道个谢再搬吧。”孙老板自以为幽默地说了两句,也不管一众手下心里发毛,他盖上了箱盖,举着火把坚定地走出了耳室,向前走去。 果然向前一段长路之后,一个硕大的殿堂终于呈现在眼前。但出人意料的是,这殿堂一反前面的珠光宝气的风格,竟然只是一口简单到不能在简单的青石棺材。 这样的落差,让所有人为之一愣。 孙老板跟谭胡子上前去检查那口青石棺材,更让他俩惊讶的是,这口青石棺材居然看起来是一体的,根本没有棺盖。除非拿□□炸,否则此刻凭他们手中的工具,根本打不开。 孙老板和谭胡子都不想放弃,两人几乎都趴在青石棺材上,一寸一寸地摸,每一个细节都不想放过。 这时,一个手下走了过来问,“老板,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孙老板头也不抬地骂,“pi,没看见老子正在忙着吗?” 手下被骂得头一缩,心想,老板今天真的是拧着了,放着前面 分卷阅读175 的那些值钱的东西不要,跟这青石棺材较什么劲儿。前面那些东西足够他们十辈子用了,有着棺材跟没有这棺材根本不重要。 孙老板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找出个毛来,气呼呼地跟一个手下说,“你过来,继续找。”说完,冲着另一个手下道,“你小子傻愣那边干什么,过来合计合计,怎么开这玩意儿。” 那人连忙过来。 孙老板站到了一角,用几乎耳语的音量对他说,“来的路线你都记下了没有?” 那人也警觉,目光盯着青石棺材,脸上一幅绞尽脑汁想办法的样子,嘴巴却低声回答,“都记下了,不过,防止万一,是不是等出了山再……” “不行,”孙老板冷冰冰的目光飞快地扫过昆哥跟山哥,“这山里他们比我们熟,这样的泼天富贵谁不动心,只要他出了山,想再进来,比我们容易多了,我们谁还长长久久地能看住他,只能先下手为强。而且,这俩小子鬼的很,只要出了这个洞口,只怕他们就要溜了,我们上哪里去找他们?再说了,这样的风水宝地,便宜他俩了。” 手下一时无语,风水宝地发的也是后人,您这一刀下去,他小命都没了,彻底的断子绝孙,发谁啊?上交国家吗? 不过,孙老板的势力他再清楚不过了,即便是有点儿善心也不敢随便施舍,于是冲着自己的同伴使了个眼色,往昆哥和山哥望了一眼。 那同伴对孙老板的作风和套路已经是熟到不能再熟了,顿时明了了孙老板的意思,招呼着昆哥,“阿昆,山子,走,我们过去帮忙,大家一起使劲儿,说不定能抬起来呢。” 昆哥向来警惕,但是在那么多珍宝面前,也被冲昏了头,闻言直接就跟那人往青石棺材走去。倒是山哥,心中始终惴惴不安,可是前有孙老板,背后还有孙老板的手下挡住了去路,他也无可奈何…… 洞外,阿秀他们等了很久,虽然耳中不时听到里面人狂喜的笑声或者说话声,可是最后跟进去的耗子一直移动得很缓慢,阿秀怕惊动到他,只好更为缓慢地跟在后面。直到此时,她忽然觉得耗子飞快地向前方移动,她拍了拍顾宥真的肩膀,示意他可以进入通道了。 依旧是那条黝黑漫长的墓道,阿秀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墓壁上的壁画。 她愣住了,那些曾经的鲜衣怒马,那些纤月林风,那些漫长而又生动的往事,如今只能成为这壁画上的浮光掠影。一半在夜视仪中望去,还有模糊的影子,一半即便她穷极目力,却已经在黑暗中杳不可见。 墓道中有一阵温柔的风吹来,阿秀这才觉得脸上一片冰凉。 顾宥真没有说话,回首时看着她脸上无声汹涌的泪水,停了许久,终于轻轻的搂了搂她的肩。 周鸾在她的身后,看不见阿秀的表情。但此刻周鸾已经懵了,她伸手轻轻地触摸着壁画,用梦幻一般轻柔的语调说,“天,这些壁画都是唐朝的内容,难道这是一个唐朝的大墓?” 阿秀嗯了一声。 周鸾已经完全走不动道了,光是这片壁画,足以吸引她全部的心神。不是值多少钱的问题,作为一个虽然经常被黑上头条的女明星,但是因为良好的教育环境和个人爱好,周鸾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艺术工作者和狂热份子,对于这片壁画的历史和艺术价值,她比其他三人更明白。 两个女人一脸心神迷醉地盯着壁画,顾宥真和李同垣只能提高警惕,一个望着前面,一个监控着后面,时不时地对壁画扫一眼,看是否有什么异常。 可是阿秀跟周鸾两人看着看着,就觉察出一些不对劲儿来。 对于周鸾来说,她习惯性地关注着这壁画中的人物着装,尤其是女性的服饰,从初唐时期的清丽瘦长的三件式女装,到胡式的女装,再到雪胸不藏的唐朝经典“吊带衫”,但是对壁画表达的情感有着更直观的感受,“为什么这个壁画都以女性为对象,按理说,不是应该描写墓主人生前的光辉事迹吗?怎么感觉整个壁画都是在向一个女人倾诉着什么,好像在生命最后的岁月里缅怀着当年最心动的时光?” 顾宥真和李同垣快速地扫了一眼壁画,明明很正常啊,有宫殿有骏马什么的,从哪里看出来的“倾诉”和情结? 而对于阿秀来说,她却在那些雕刻的线条里发现了她四师兄最拿手的**咒。嗯?他干吗要把**咒刻进壁画里? 阿秀轻手轻脚地继续向前走去,一路走着,一路仔细地查看着两侧的壁画。刚入口的壁画,被孙老板和谭胡子他们蹭干净了不少,但是很明显,那些人渐渐地耐不住性子,急切地往里面去了,所以壁画的后面,都仍然保持着尘封原样。 阿秀轻轻地拂开墙壁的积尘,在那些富贵宫廷和马踏长安之类的主题壁画之后,又几幅壁画。 第一幅,是一个穿着胡服的女子骑马而去,而原地有几个道袍的人在看着他。 第二幅,只有一个穿着道袍的人,身后带着一些人,行走在大山之中。他的手上托着一个圆形的东西,看起来像一颗明珠。 第三幅,有一池水,其中开着一朵莲花。其下有一条蛟龙。 阿秀看得直挠头。 爱玛,四师兄,你这老喜欢让人猜谜的习惯咋人都翘了还改不了? 第121章 .中招 阿秀对着那三幅壁画看来看, 完全摸不着头脑。第一幅好歹还能猜出是当年分别的情景, 第二幅也可解释为四师兄带着他的族人迁进了大山, 但是那个圆圆的东西是什么?还有那莲花和蛟龙又是什么玩意儿? 阿秀绞尽脑汁也想不起任何的线索, 而此刻的环境也不允许她继续浪费时间冥思苦想。阿秀轻轻拍了拍顾宥真的肩, 做了一个前进的手势。 四人顺着墓道往前走, 来到了墓道的尽头, 只见石壁上被人破开了一个大洞,顾宥真仔细听了一会儿,正准备进去, 忽听得周鸾在耳麦里轻轻感慨了一句,“这两个仕女雕塑像真人一样。” 仕女?雕塑? 顾宥真一愣,夜视仪扫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 只有黝黑的石头, 他悄声问了一句, “鸾姐,哪里有仕女雕塑?” 周鸾一愣,手往那个大洞两侧一指, “就在那里, 一边一个, 挺漂亮的。” 阿秀也愣住了, “那边?”明明就是一片石壁被砸出了一个大洞罢了, 哪里来的仕女?此时她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问周鸾, “你还看到了什么?” 周鸾指着那面石壁,“都是石砖垒地墙,墙面是一条条线状的纹路,中间的砖块被掏掉了不少,两边还有不少牡丹花的雕塑。” 阿秀顺着她的视线方向,往那空无一物的青石墙壁一指,“在这儿?” 周鸾 分卷阅读176 点点头,奇怪道,“你们看不见吗?” 阿秀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笑着说,“来,你看到什么跟我们说说,宥真,继续向前。” 石壁后,是一个硕大无比的天然溶洞,无数崎岖的天然小径蔓延向黑暗中的未知,可周鸾对那些小道视而不见,毫不犹豫地走上了其中一条。 阿秀脸上就有了一丝哭笑不得的古怪表情,沉默地跟在她后面。李同垣担心地看着周鸾的背影,紧跟了上去。 周鸾带着他们三人在弯曲的小道中走着,不时兜个大圈子,阿秀也不打断她,直到周鸾在一堆庞大的钟乳石堆面前停下,“我的天……”她两眼发直地惊叹道。 阿秀望着那堆宛如巧克力瀑布一样的钟乳石堆,问,“你看到了什么?” “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外面堆的都是珠宝玉器……” 他们三人无言的看着那对钟乳石堆,觉得这个联想其实也蛮有创意的。 “怎么了?”周鸾居然还能发现他们三人异样的沉默。 阿秀向洞穴深处看了看,已经隐约能见到火光,她想了想,这才开口,“同垣,你过来。” 李同垣忙走到周鸾身边站定,然后耳边传来阿秀的一句话,差点儿没把他吓跪下。 “你亲她一口?” “啥?先生,别开玩笑了……” 他这么一说,周鸾就不愿意了,怎么,老娘这么美,让你亲一口,你有什么好怕的?周鸾气不打一处来,扭过头,双手摁着李同垣的脑袋,歪着脑袋在他嘴巴上就硬啃了一口,“便宜你了……咦?” 夜视仪中,那金碧辉煌的宫殿像烟云一样消散在空中,蟠龙立柱没有了,玉石珠宝也不见了,只余一堆形状怪异的钟乳石,“天,这是怎么回事?” 周鸾张望着四周瞬间变幻的环境,不由得紧紧地抓住李同垣的手,“那些……都不见了!” 阿秀低声道,“那些本来就不存在,你中了墓道中的**术,别怕,继续走。” 顾宥真带头朝着火光之处去了,刚走到一半,就听周鸾颤抖着嗓子说,“那种感觉又回来了,我感觉我们现在走的地方,两边都是些捧着灯的人俑……” 这会不用阿秀命令了,李同垣相当主动地过去亲了周鸾一口。 周鸾定了一会儿神,这才发现,所谓的人俑(灯婢)不过是两侧一个又一个钟乳石的立柱,周鸾不由得窘了一会。 忽然前头传来一声惨叫,四人立刻沉默下来,向前面摸了过去。 发出惨叫的是昆哥,他被孙老板的手下一刀捅进了心脏,随着匕首的拔出,鲜血狂涌了出来,他掐着那人手臂的双手,也无力地松了开来。 山哥看得呲牙欲裂,“孙老板,你?” 孙老板朝他看了一眼,“要怪只怪你小子命太好,如果这里只是个普通的唐墓,每个人只分个百八十万的,我也就给你了。可是,”孙老板感慨地往来路看了看,“太大了,也太多了。财帛动人心,更何况是泼天的富贵。兄弟,安心去吧,你家要是有老小,我们会送一笔钱过去,让她们过上好日子的。” 山哥气的恨不能拼命,可是孙老板的三个手下都朝他围了上来,那三个都是打手出身,山哥如何能跟他们相比。山哥一步一步地后退,那三个手下手持着匕首一步一步谨慎地逼近,相持的四人终于来到了石壁前,山哥已经无处已经无处可退。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双手猛地从青石壁上伸了出来,搭在了山哥的肩膀上,将他瞬间拖进了石壁之中。 三个手下被吓得猛退几步,“老……老板,人不见了?” 孙老板正在心里琢磨着到底怎么对谭胡子,是分他一份啊,还是顺手就做了?听到手下的惊呼忙回头一看,“什么人不见了?” 三个手下都指着青石墙壁,“那个山子,被抓到墙里去了。” “靠,你是猫尿喝多了,还是被刚才的女尸吓傻了,人还能跑进墙里去?”孙老板顿时就火大了。 “真的。”三个手下这下是真的怕了,一个人问另外一个,“你看清楚了刚才是什么东西把他抓进去了吗?” 那电光火石间的,光线又不好,谁能看清楚,可问题就在于人就怕脑补,一补充就要出问题。另两个手下想了想,“爪子?” “好像是爪子,还挺大的。” “感觉比我的手还大。” 尼玛,越说越哆嗦,三个人背靠着背站成了一团,手里紧握着匕首,尽朝着青石墙壁上瞄。 孙老板被他们说得发懵,可是一看,人真的没了。他想去查看那青石墙壁是否有什么问题,但是又怕里面真的伸出个什么诡异的东西把自己给拖进去,不由得踟蹰了起来。 有一名手下就大着胆子说,“老板,这里面有点古怪,反正那两个屋子里,随便哪样东西,我们这一辈子也用不完,我们还是快点走吧。能拿多少拿多少,何必跟个不值钱的青石棺材较劲儿?” 孙老板发热的脑袋终于冷静了一点,他回头问谭胡子,“谭大师,您看呢?” 可是谭胡子却脸色苍白地看着来路方向。 孙老板一看不对劲儿,立刻回头看了过去。 可是哪里还有来路,来的方向,只有一面跟青石棺材一样质地的青石墙壁。 玉石壁画没有了,美轮美奂的宫殿没有了,堆积如山的名人字画没有了,价值连城的唐三彩也没有了? 他们这几个人像是凭空在这青石窟窿里长出来的。 这一下,顾不得害怕青石壁里会伸出什么可怕的东西了,孙老板顿时扑了过去,将那墙壁从上到下摸了个遍。可是,那是实实在在的墙壁,冰凉坚硬。 “怎么会这样?”孙老板无法相信。 谭胡子也难以置信,他走了过来,从这突然出现的石壁开始,将整个石壁都摸了一遍。 就在他举着火把到处摸的时候,身后传来孙老板阴测测的问话,“老谭,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个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谭胡子冷冷一笑,“孙老板,既然明人不说暗话,你刚才是不是准备向我动手来着?” 孙老板此刻心里已经有一半认定是谭胡子动的手脚,“老谭,咱们也十多年的交情了,要说我不动心是假的,但也绝对没到向你动手的份。这趟的活儿,你家里人也是知情的,要是你真的出了意外,我肯定脱不了干系,这事儿我心里亮堂着呢。所以你也不用防着我。” 我呸,谭胡子心里将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心道你以为我刚才没看到你那杀气腾腾的眼神?就算我家里人知道又如何,都是盗墓的,谁还能请警察做主不成?不过眼下这困境,凭他一个人肯定不能脱困,“老孙,我就是个看阴宅风水的,要是有这个能耐,凭空变出这 分卷阅读177 么大一片石墙出来,我都去当魔术师了,何必干这个掉脑袋的活儿。而且,真要是我动的手,我干嘛把自己也困在这里?” 这话倒是很有说服力,毕竟此时石室里是四比一,形势明显对谭胡子不利。 孙老板为了防止谭胡子有什么小动作,连忙走到他身边,“你说的对,是兄弟我急糊涂了,来,我来帮你拿火把,你仔细看看到底是什么机关?” 谭胡子摸着冰凉的石壁,心里也一片冰凉,“老孙,这里恐怕不是机关那么简单,我们恐怕是中招了。” “谁的招?” “这个墓的招儿。” 第122章 .**阵 孙老板被谭胡子说得心里越发发毛, “这墓又不是个活的, 还能有什么招?” 刚才那个被灯婢吓到的手下忙凑过来,“老板,你看没看过一本,那里写了一个幽灵墓,那墓神出鬼没的,里面还有……” 还没说完, 就被孙老板没头没脑地抽了一顿,“我让你胡说八道, 你也不看看我们现在在哪里, 你就不能挑点好的说吗?” 那个手下被他打得不敢出声, 连忙缩到了一边。 可是他的话, 倒是提点了谭胡子。 谭胡子双眼眯着,伸手捻着自己的胡须, “说不定,这墓里真有鬼。” 孙老板被他说得背后一凉, 就听谭胡子继续道, “咱们把这事前后连起来,好好捋一捋。刚才光顾着高兴了,没想起来其他的。现在想想, 咱们这趟进来太顺利。这么大的墓,比十三陵地宫都大, 那么多的宝贝, 却什么防盗措施都没有, 你们难道不觉得蹊跷。” 孙老板听到这里,一肚子腹诽,说这墓里机关上千年了不好使的也是你,如今放马后炮说墓里蹊跷的也是你。 谭胡子到底是多年的“专业”人士,强自镇定下来,“这个墓,如此的不设防,现在看来,它是自信自己的手段比那些简单的机关更厉害,让我们中了招自己都不知道。果然是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时有还无。” 孙老板实在不耐烦他这会儿还扮高人、掉书袋,“什么真真假假的,您倒是说说看,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谭胡子想了想,“老孙,你有没有见过道上人用的**烟?” “当然。”孙老板不知道为什么他此刻提起这个。 所谓**烟,是一种常见的骗局道具。下手的对象是那些有烟瘾又贪小便宜的人,别人问一句“要不要来一支”,立马高兴的不知所以,生怕贪不着便宜的那种人。一口烟下去,人还是站着的,魂儿却没了,要他干吗就干吗,你跟他说话,他还条理清晰,头脑分明,给个题目,超常发挥出个五千字估计都不在话下。人家要什么给什么,银-行-卡-号、银行密码、家里值钱的东西、口袋里的现钞……等效果过去了,整个人迷迷瞪瞪的,半天都缓不过劲儿来,可是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可我们谁都没有抽这个烟,或者闻到这个味儿啊?”孙老板的手下也不解。 谭胡子越琢磨越像,“我不是说我们中的就是**烟,这手段可比**烟厉害得多。你们不觉得这墓里的宝贝有点不真实么?” “怎么不真实了,那黄金的棒子,我亲手握着的,那些字画的箱子,我亲手打开的……”不管此刻是不是被关在青石窟里,但是一听那些价值倾城的宝贝是假的,孙老板就急了。 谭胡子摇摇头,“不对,越想越不对。各个朝代的墓,大大小小的,我下过不少个。可从来没有人开山为陵,还在里面建宫殿的。” “谁说没有,那个电影里就有了。”一个手下反驳道。 谭胡子都想抽他一巴掌,“你都说了那是电影,可真正的墓,即便用了夯土,可是因为后来地面上的变动,多数里面都变形了,别说这几十米的高度,就是几米的高度都很难维持。但是这个墓里,根本就不像墓。” 有个手下也点头,“对,这墓里,这么多宝贝,跟做梦一样。” 谭胡子点点头,“可不是就像做梦。在刚开始的墓道里,那墙壁上有宫殿的壁画,所以我们就都看到了宫殿;因为我希望这里有唐三彩,所以就有了一整间的唐三彩;老孙希望是轻巧好拿的字画,所以就有了那么多箱的字画;你们希望有奇珍异宝,所以那个宫殿旁边就有了堆积如山的珠宝玉器。” 那个被女尸吓到的手下不解的问,“那……那个灯婢呢?那玩意儿总不会是假的吧,我可从来没见过,更想象不出来。” 谭胡子神色更加郁闷了,“那玩意儿我在其他地方见过,所以……” “所以大家脑子里面有啥,只要脑补一下,这里面就能给你实现出来?”孙老板眼睛都直了,问谭胡子,“您是这个意思?” 谭胡子点点头。 孙老板觉得不太靠谱,“那我要是想象个美国总统,它还能给我变出个克林顿来?” 谭胡子也不知道自己的这种假设到底是对还是不对,给了个不靠谱的建议,“要不我们大家坐下来,集体思念一下克林顿?” “你拉倒吧。”孙老板都想抽他了。 他手下更脑抽地补了一句,“要是这墓没见过克林顿,给我们弄出个四不像来,咋整?” 孙老板直接就抽过去了,“让你瞎bb。就不能说点好的。” 谭胡子还在那儿纠结呢,“也不对,不光是我们想的,其实我们看到的这些东西,壁画里都有,难不成我们是受到壁画的暗示?那么是不是我们把壁画毁了,这迷障就破了?” “不管是不是,大家别自己吓自己,我们先从检查这些青石墙壁开始,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去的线索。”孙老板也没招了。 “可是,可是那墙里有爪子。”手下也快哭了,让他们跟人对砍,没问题,可是那乌漆麻黑的爪子,谁知道是个啥玩意啊?” 孙老板自己心里也没底,可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能硬着头皮,“说不定你们看错了……说不定刚才那个山子不小心破了机关,自己先跑出去了呢?哪有那么多怪物……” 这么一说,那三个手下自己也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是看错了,还是迷症了,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如同一团浆糊似的,怎么都不够使。 可是被困在这里时间长了,人人都觉得开始胸闷气短,口渴异常,要是再找不着出去的通道,搞不好要被活活困死在这里。 有一个手下心一横,“老板,我们手里还几个雷-管,要不然,炸了吧。” “是啊,炸了吧,就挑着来路的方向,看能不能把通道给再炸出来。”另一个人也同意。 孙老板望了谭胡子一眼,意思是,我这是大姑娘 分卷阅读178 上轿头一回干这个活,你可是砖家,你看呢。 谭胡子又打量了一次洞顶,心想这雷-管威力有限,应该问题不大,不然老困在这里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炸吧。” 三个手下在青石壁上开了个孔,将雷-管放好,点了火信就往石棺后面跑。五个人齐齐在青石棺后面缩成了一团。可是等了半天,整个空间里静悄悄的,连个出气的声音都没有。 孙老板最后自己都耐不住性子里,站起来一看,傻眼了,那石壁上,孔还在,雷-管却没有了。 孙老板此刻已经不知道应该问候谁家的祖宗十八代了。 看孙老板呆站着不说话,那三个手下也慢慢站了起来,看到那孤伶伶留在墙壁上的洞,三个人面面相觑,迟疑了许久,“老板,看了那石壁里面真的有东西。” 孙老板突然开口问,“还有雷-管不?” “有。” “再上一根,这次我盯着,倒看是什么东西!” 手下也别无他法,只能又点了一支雷-管,这次倒没有出什么蹊跷,一声巨响后,碎石粉尘落了一地,那石壁上出现了一个黝黑的窟窿。 孙老板回头冷笑,“看不是炸开了!” “老……老板……” “又怎么了?”孙老板转头看手下。 “你看那洞里面……” 孙老板和谭胡子顿时扭头朝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青石洞口通向一片黑暗,但就在那片黑暗里,有两个诡异的黄色的小灯泡在慢慢地靠近,然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影子,怪异的身体,丛生的爪子…… 那是一只足有半人高的蜘蛛。 靠、靠、靠…… “这是什么玩意儿?”谭胡子也被吓着了。 蜘蛛,只要是带毒的,小小一只就能麻醉一个成人,更别说这个足有半人高的。 有个手下直接就哭着忏悔了,“我刚才没忍住,想象了一下那本盗墓里的人面大蜘蛛。 我去! 你想想火腿肠鸡大腿也好啊,想这要命的玩意儿干哈?你缺相好的啊? 五个人顿时缩成了一团,瑟瑟发抖,火把一致朝向那洞口。 那蜘蛛爬地极快,说话间,它就来到了那被炸开的洞口,在那处来来回回地爬来爬去。 “它在干吗?该不是在结网吧?然后把我们一网打尽?” 那个已经自己把自己吓得不行了的手下道,“那个里,那蜘蛛都是用这个网子缠住人的,然后把人麻醉,用一个吸管插进人身体里,把人吸干……” “别说了。”孙老板一口喝断,“还有雷-管没有?” “还有……” “给我点上,我丢过去炸它。”孙老板此时万分痛恨此行因为路上查的严,根本没敢带枪,这要是有枪,那也解决问题啊。 他点好了雷-管长长的火信,准准地投了过去。 那蜘蛛在石壁口来来回回的动作顿时停了,似乎注意到了这根雷-管,然后它就拖着这根点燃的雷-管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快,快走。”孙老板也顾不上雷-管到底爆没爆了,头一个往那洞口冲了过去。 第123章 .旧相识 可是冲出了青石墓穴, 孙老板一下子愣在了洞口。 来时那条满是壁画的白玉长廊已经无迹可寻, 满目所及, 都是黑压压的一片,根本没有路,又似乎到处都是路。 后面跟出来的手下也顾不上尊卑,在他身后猛推一把, “老板走啊!” 走, 往哪里走?孙老板茫然无措。 这时, 黑暗中,不知何处传来一声轻笑,那似有似无的笑声在这未知的空间中隐隐回荡着, 说不清的诡异莫名。 孙老板一下子就想起了那满殿的灯婢,随之而来无尽的恐惶,他慌不择路, 一头扎进了黑暗中,直往前冲。 可是这笑声是谁的, 当然不可能是“灯婢”发出的。忍不住笑出来的, 是周鸾。 他们四人在经过了钟乳石柱(灯婢)之后, 就听到了昆哥发出的一声惨叫。四人躲在了石头后面一张望,只见昆哥被一刀扎进心脏, 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而山哥也被孙老板的手下围着,眼见就不好了。 可山哥身后不远的石头后面就窜出了一个人, 正是那行为诡异的耗子, 他一把搭上了山哥的双肩, 将山哥扯进了石头后面。 阿秀就有些奇怪了,她看了一眼在那巴掌大的空间里团团转的孙老板等人,轻轻对顾宥真比划了一下,意思去昆哥和耗子那边看看。 耗子挑的地方虽然隐蔽,但是却是个死角,一下子就被阿秀他们堵得无处可逃。 耗子把惊魂未定的昆哥护在身后,冲着阿秀龇牙咧嘴,很是凶狠的样子。 阿秀奇道,“同垣,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李同垣仔细盯着耗子看了看,“我也没见过。” 阿秀想了想,“倒是跟第一晚那个村里,被我用饭送走的那玩意儿挺像的。难不成是这大山里的特产,到处都有?” 山哥虽然被吓得心跳跟打鼓一样,听到阿秀的话里提到送饭,他突然就想起来了,“我们在进山的第一个天,他踢到了一个碗。碗里都是米饭。” 阿秀恍然大悟,“原来还真是老相识啊!” 耗子眼冒青光,从喉咙里低低的吼了一声。这一声,一点都不像人的声音,倒像是野兽发出的。 阿秀盯着耗子笑,觉得挺有意思的。 可耗子不觉得有意思,整个人如临大敌,脊背拱起,像随时都要扑过去搏命一样。 突然阿秀一咧嘴,一声类似地低吼从嗓子中挤了出来。耗子被吓得往后一缩,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阿秀一个健步冲了过去,一手就掐住了耗子的后颈。 按理说,这里不是什么要害,也最容易挣脱,可偏偏耗子整个都哆嗦了起来,然后就软软地瘫了下去。 一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东西被阿秀硬生生地从耗子的后颈给扯了下来。 阿秀不太高兴,对着它说,“我已经放过你一次了,这么不知道好歹,还留着你干什么?”说完就要捏下去。 “卡……卡……”一种古怪的声音就从后门传了过来。 阿秀一回头,就看到一条跟小狗差不过大的东西跑了过来。 “山猫?狐狸?不是?”阿秀一时有点拿不准,只见那玩意儿两只眼睛在黑暗里幽幽的黄得发亮。 “是黄鼠狼。”李同垣想了起来,“我见过。” 那黄鼠狼原来在地上急得直转,听到了李同垣的声音顿时停了一下,往李同垣面前跑了两步,突然抬起了前面两只爪子,像作揖一样,直捯捯。 李同垣被它弄得一愣,“你认识我?”问话出口,自己都想乐,怎么跟一只黄鼠狼还聊上了 分卷阅读179 。 谁知道那黄鼠狼直点脑袋。 李同垣突然想起来一件旧事,当年在北京,他还当故事给陶道士和阿秀讲过,“你该不会是马大的黄鼠狼媳妇吧?” 那黄鼠狼点点头又摇摇头。 李同垣被它弄懵了。 那黄鼠狼急得直叫。 阿秀说话了,“马大的老丈人家的?” 那黄鼠狼点头了。 阿秀就想笑,她这都快动手了,怎么还跑出一只要走后门讨人情的黄鼠狼来。她看了一眼李同垣,意思问,你有什么建议? 李同垣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乡里乡亲的,好像不对劲儿!七大姑八大姨,这就更不对了。 那黄鼠狼一看李同垣不说话,急得团团直转,可突然它就停下来了,冲着孙老板他们那个方向叫了两声,然后回头看了看阿秀。 阿秀不知怎么的,就明白了它的意思,它帮着收拾孙老板那帮人,来换她手里这个古怪的小东西的一条命。 这会儿,孙老板的手下正说到幽灵墓的事情。 阿秀一下子就想起了那本小书,以及那个桥段里最恐怖的生物人面大蜘蛛。她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一个鬼点子就冒了出来,“要想我留它一命也行,你去弄点树枝过来。” 那黄鼠狼一听就明白,尾巴一掉,颠颠儿的就往外跑。 阿秀就给手里那个装死的小东西画了个符,叭唧一下拍在它脑门上,然后把它塞给了李同垣,“拿着。” 李同垣抓在手里看来看去,实在是没认出来是个什么新物种。 顾宥真悄声问她,“你要干吗?” 阿秀笑笑,往孙老板那个方向指指,“送他们一份大礼,他们不是说想什么来什么吗?” 阿秀从背包里掏出了急救包,从里面找出了医用胶布。不一会,那黄鼠狼居然又带了两只黄鼠狼,急匆匆地跑了回来,真的拖了不少树枝回来。 阿秀就对着周鸾说,“你千万别说话。” 周鸾一挑眉,意思问,为什么。 阿秀说,“你跟他们(孙老板)在一个频道上,我们跟他们不在一个频道上,所以我们说话他们听不到,但你说话他们就能听到。你滴明白?” 用科学的语言去解释不科学的事情,周鸾居然秒懂。可是她不服气地指了指缩在一角的山哥。 阿秀回头望了一眼,“他要是敢出声,就把他丢回给那些人就好。” 山哥立刻用手把自己的嘴巴牢牢地捂住。 阿秀抓过那些树枝,挑了一些合用,用医用胶布缠成了蜘蛛腿的角度,然后抓过那只黄鼠狼,把那副蜘蛛腿的架子给绑到了它的身上。 一番“梳妆打扮”之后,阿秀瞧瞧了黄鼠狼的新卖相,自己觉得甚为满意。 连顾宥真咋一打眼,都给吓了一跳,那黄鼠狼本来就有一只小狗大,再抗了个蜘蛛腿架子,在黑暗里,活脱脱就是一只半人高的大蜘蛛。 “一会儿,我让你过去,你就过去吓吓他们,把他们能赶出去最好。”阿秀对黄鼠狼说。 黄鼠狼点点脑袋,其实不太能理解阿秀的这种恶趣味,心里嘀咕,这种魇人的事,哪里需要这么麻烦,别说是蜘蛛,就是弄只大恐龙也不是什么问题啊。 他们这边一通折腾,孙老板已经让人把第一根□□架上一块钟乳石了。 阿秀对着一直小黄鼠狼一指,“去。” 那小黄鼠狼跟箭一样,嗖的一下子就窜了出去,直扑向那支□□,一口咬住,然后纵身一跳,扑了回来。 顾宥真眼疾手快,一刀就将那冒着火花的引信给砍断了。 阿秀抹了一把冷汗,捡起了那根□□塞到包里。对着那只大黄鼠狼,“一会儿轮到你了。” 于是,就有了那只出现在洞口的“大蜘蛛”,把孙老板他们吓得屁滚尿流,最后只能朝它扔□□。可这只大黄鼠狼一看这冒着火星的□□就知道不是好东西了,拖着□□往后跑,然后不等顾宥真出手,就对着引信来了一泡尿。 周鸾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这一声,直接把孙老板给吓得不辨方向,抱头鼠窜。 阿秀忙对李同垣说,“给它。” 李同垣就把手里不知名的小东西,给放在了地上,那支大黄鼠狼忙挣脱了“蜘蛛”架子,过去一口咬住了那小东西的后颈。 阿秀正色对它道,“以后让它离人远一点。这次它是没闯下大祸,否则我直接灭了它。还有,把这两人带走,以后他们要是还敢进山,直接弄死他们。” 那只大黄鼠狼直点头,然后一双眼珠子瞪着山哥幽幽发亮。 山哥被它那昏黄的兽瞳盯得心里发毛。 阿秀对他说,“跟着它们出去吧,不过也欢迎你回来跟昆哥作伴。” 山哥此刻是不敢张嘴,要是能说话,一定哭喊着祖奶奶,别说我这辈子,就是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会再来了。 阿秀他们稍微站开了些,给山哥让出了一条道。 山哥扑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背起已经昏过去的耗子,跟着黄鼠狼那双幽幽发亮的兽瞳,在黑暗里摸索着去了。 阿秀从夜视仪中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这两个人也算是命不该绝,只到外围就回头了,可是刚才那几个哭着喊着往里面去了的,不知道还有什么等着他们呢,“走吧,我也好奇里面还有什么。” 第124章 .有完没完 跟着孙老板他们急促的脚步声方向而去, 脚下渐渐的能够感受到坡道在往下倾斜。 顾宥真感觉到空气中的湿度在逐渐的加强,而且隐隐能够听到偶尔的水滴声, “阿秀, 这个地方看来, 是个天然形成的岩洞,你确定要再往里面走吗?” 阿秀稍稍迟疑了一下, 她掏出了天罗, 但天罗却是不紧不慢地打转,什么也看不出来。“进去吧, 他总不会无缘无故地设下一个**阵, 就是为了捉弄人。” 顾宥真敏锐地问,“他是谁?” “我们师门的前辈。”阿秀如是说。 四个人的队伍继续前进。 这天然的洞穴里,到处怪石林立, 阴风阵阵,即便没什么附加效果,进来的人都得被吓得够呛,更何况前面那五个人神志都有点不清楚了,跑到了这种环境里, 脑子里不知道都脑补了什么, 远远地不时传来凄惨的喊叫声。 阿秀这会儿自己也是一头雾水,信手算了一卦,却是空卦, 她感觉整个人浮躁的很, 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于是只是沉默地往前走。 倒是沉默了很久的周鸾,终于憋不住了,用手推了推阿秀的肩膀,指指自己的嘴巴,意思说,她能不能开口。 阿秀道,“你说吧,我们离他们挺远的,他们听不见。” 周鸾松了 分卷阅读180 一口气,“我隐约看到了一座石桥,就在他们现在站着的地方。” 其实周鸾自己也不能确定,她的眼中不时出现两个世界,现在她自己也有些恍惚,不知道哪个是真实的了。 阿秀的目光就顺着周鸾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在夜视仪里一片深深浅浅的青色中,有一条浅青色的巨石静卧在前方。看起来,的确像一座桥梁。 孙老板他们几个人正站在桥梁上,手持着火把对着空气胡乱地挥舞着,好像在面对着非常可怕的东西。 就在阿秀想到底要如何处置他们是,孙老板拉住一个手下挡在了身前,然后将他猛地往前一推。那个人挥舞着双手,惨叫着,从石梁上摔了下去,而其他人头也不回的,越过石梁又往前跑了。 阿秀他们忙赶到石梁边,探头一望,其下是黝黑的深渊。 她往下扔了一支冷焰火,那支烟火一直往下坠落,亮光最终消失在黑暗,既没有照到底部,也没有照到那个坠落的人的尸体。 周鸾被吓着了,“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阿秀叹气,“走吧,总会走到尽头的。” 阿秀能够感觉到孙老板他们已经失控了,**咒的作用,自己脑补出来的最畏惧的东西,足以在这样的环境里把人逼疯。这样的几个人,即便是自己站到他们的面前,他们恐怕也无法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存在。 阿秀伸手打开了夜视仪旁边的照明灯,空间陡然明亮了起来。阿秀加快了步伐,跟着过去。 孙老板他们此刻已经快疯了,在他们身后冰凉的空气里,那些只存在在他们自己想象中的大蜘蛛,正紧追不放。而且在他们逃跑的路上,居然还时不时地出现一个又一个围追堵截的灯婢,吓得他们不得不掉头就跑,就这样,最终,他们顺着一条通道,跑到了一个再也无处可逃的角落。 “老谭,”孙老板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谭胡子是被他拖着来到这个地方的,此刻孙老板一松手,他就直接瘫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你让我缓一会。” “还缓,那些蜘蛛要追上来了。”孙老板眼睛都红了。 谭胡子摆摆手,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两个手下也瘫坐了下来,“老板,我们已经没地方走了,先歇会吧。” 四个人一下子倒了三个,只余孙老板犹如困兽一般,团团乱转。突然他的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像个活物。孙老板猛地一缩脚,低头一看。 他们的火把早就熄灭了,幸好他们这几天经常夜里在山里活动,所以每个人身上都备了一把手电。他用手电一照。吓得连退了几步。 被他踩到的东西,足有一尺多长,身体宽宽扁扁的,有四个爪子,还有尾巴,趴在地上,此刻正慢慢扭动着,示威似的冲着他张开嘴巴。看上去虽然恶心,却没有多少威胁性。 孙老板一肚子躁郁之气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地方,刚想踩死它,可突然又一想,这玩意儿好歹是个活的,一会儿要是蜘蛛追了上来,把这玩意儿扔出去,也能转移一下注意力。想到这里,他就伸手抓住它的尾巴把它拎了起来。 一声怪异又凄厉地兽啼陡然在洞里响起。 孙老板已经是惊弓之鸟了,闻声顿时就把这个东西丢了出去。它落在了黑暗里,但是凄厉的叫声却没有停下来,反而一声又一声,犹如催命一般。 那两个手下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后面有躲不开的追命的,老板,您这是不怕事多对吗,您又会招惹来什么东西。 这时,稍微缓了一口气的谭胡子开口了,“镇定一下,说不定,我们刚才看到的都是幻想。” 幻想?不得不说很讽刺的是,孙老板三人听到这个,第一反应不是万幸,而是担心那些珍宝和字画也是幻想,他心里这么想着,嘴巴里也如实地问了。 谭胡子有气没力地笑了一下,笑容里满是嘲讽,心想这真是人为财死,都到这份上了,还舍不得钱财。“对,很可能都是幻像,不管是珠宝,还是宫殿,还是灯婢,还是大蜘蛛,可能,不,应该都是幻像。” “你确定?” “我确定。”谭胡子苦笑道,他将手伸进口袋,摸出一个东西,给他们三人看,“你看。” 三人伸头一看,一块石头而已。“这个怎么了?” 谭胡子盯着石头很失落,“这是我刚到那个宫殿时,看见了一颗夜明珠,就捡起来放在了口袋,但是,这哪里是什么夜明珠,不过是一块再普通不过的石头。” “哎,我也有,我刚才也捡了一颗红宝石,咦?”他从口袋里掏出来的东西,哪里是什么红宝石,不过就是一粒小石子。“哎?怎么会这样?”他顿时慌了,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翻出一堆小石头,“我的红宝石呢?” 另一个也愣了,上下一通翻找,结果翻出来的还是一堆石头子。 孙老板一口气差点都没上来。长途跋涉,翻山越岭将近半个月的风餐露宿,刚才还舍了一个跟了自己多年的手下,结果到头来,这一切居然都是假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孙老板失控地暴跳如雷。 谭胡子叹了一声,“就像我说的,我们中了招,虽然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肯定是中招了。我们看到的所有的东西,都是假的,甚至连刚开始的那些壁画,也有可能是假的。” 孙老板只觉得满腔全是怒火,却又不知道该怪谁,只能瞪着谭胡子呼呼地喘着粗气,但渐渐的,就在这呼吸声中,响起了哗哗的水声和轻微的脚步声。 脚步声来自他们过来的方向,而且出现了亮光,那亮光越来越亮,一道修长挺拔的影子出现了。 孙老板他们此刻的脑子并不十分清楚,只觉得那黑影过分的瘦长,其后还有亮光,有点像电影里突然降世的外星人。而且“它”背后影影绰绰,不像只有一个。 孙老板还待定睛细看,耳边听得谭胡子猛地惊叫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孙老板一回头,手电一晃,只见背后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脑袋,一双黄中带绿的竖瞳正满怀凶意地盯着他们。 “怪兽?还有外星人?有完没完,还有完没完?”孙老板的脑袋来回张望,最终又哭又笑地喊出来了,“你们这帮废物,整天不学无术,就知道看那些没用的电影,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脑子里还瞎想什么?就不能想点好的吗?” 那两个手下互相望了一眼,有点委屈的回嘴,“不是我想的。” “不是你们想的,难不成是我跟老谭想出来的?你们看看,你们自己看看,这玩意儿,都快赶上鳄鱼了大了。还爬的这么快,跟刚才那个蜘蛛一样,还说不 分卷阅读181 是你们想的。” 谭胡子叹了一口气,伸长两条腿,让自己坐的舒服一些,然后闭上了眼睛,心中默念着金刚经,希望头脑清明,不要再受幻想的困扰。他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微笑,觉得那巨兽爬行的声音听起来真逼真啊,甚至还有浓重的腥臭味。这是爬到他脚边了吗,他的腿居然能感觉到它在用什么东西碰自己的腿。这简直就是4d电影的效果了。 谭胡子忍不住睁开眼睛,那头巨兽已经爬到了他的腿边,那双兽瞳逼真而恐怖,直直地与他对视着。谭胡子眼皮一跳,开口念道,“空即是色,□□……” 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声凄厉的兽啼。 那巨兽头一歪,张口就咬住了谭胡子的一条腿,猛地一扯。 谭胡子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拖进了黑暗中…… 第125章 .这次是真的 即便阿秀他们头戴的照明设备,也不能完全照亮这山洞。谭胡子被拖进了黑暗之中, 就失去了踪迹, 但是这并不妨碍浓重的血腥味在山东里蔓延开来。 孙老板哆嗦着, 不死心地拿着手电往哪个方向照着, 这才发现原来那黑暗的深处,竟然有一处水面。此刻水面上依然残存着水浪,所以不难想象谭胡子的去处。 眼前的这一幕成了压垮孙老板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朝着手下疯狂的喊叫着,“把雷-管给我,都给我,你们要再敢来, 老子把你们统统炸死。” 手下也懵了,闻言直接将雷-管都掏了出来。孙老板一把抢了过去, 死死地瞪着阿秀他们的方向。 顾宥真看到他这幅疯狂的样子,不由得眉头微皱,“阿秀, 我看他似乎已经不正常了, 要不要先退出去。” 阿秀耳中听着孙老板疯狂的叫嚣,“你们过来啊,过来啊, 老子跟你们同归于尽……”, 眼睛却在周围的石壁上寻找着。 走了这么远的路, 这里已经是尽头了, 根本没有什么宝藏或者棺椁, 四师兄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力气留下这么一个地方,如果不是这意外出现的凶兽,这些人最多也就是被困个几天就能出去了,阿秀不肯放弃地在周遭的石壁、顶部寻找着。突然,她的视线被洞顶的一处吸引住了。 那处石壁上比起其他地方明显的有凹凸,因为此处水汽较盛,石壁上长满了青苔,阿秀顾不上孙老板,几步就走了过去,举着工兵铲在青苔上扎了进去。 不对,虽然青苔年深日久,但是工兵铲扎到了深处,还是坚硬的石壁。 阿秀退后了几步,重新打量着石壁。 就在她沉思的时候,哗啦一阵水声,所有人都被惊动了,那水面上露出了那双兽瞳,那凶兽居然去而复返,向孙老板爬了过去。 孙老板的双手颤抖着,导致手电的光线不断地晃动着,可是还是能看到那凶兽嘴边残存的布料,那是谭胡子的。孙老板绝望地哀嚎了一声,点燃了雷-管,朝那凶兽扔了过去。 然后他神智不清地点燃了手中剩余的雷-管,朝阿秀、顾宥真他们扔了过来,“不管你们是什么东西,一起死吧。” 他整个人已经崩溃了,准头极差,明明是朝顾宥真方向丢的,但是□□落地的地方却离顾宥真他们差了老远。 顾宥真和李同垣顿时护着阿秀和周鸾趴了下来。 两声巨响夹杂着一声凄厉的兽吼,不住的有落石开始坠落。顾宥真一看不好,“快往回走。” 可是已经迟了。 孙老板丢偏了的那根□□不知道炸到了哪个支撑点,刚开始还是小的的落石,渐渐地越来越大,顾宥真无法,只好拉着阿秀往孙老板那边退去。 而那里,那头怪兽被炸伤了前爪,狂性大发,拖着巨大的身躯向孙老板扑了过去,一人一兽在孙老板的哀嚎中消失在水潭中。 顾宥真扑在阿秀的背上,一声不吭地硬扛着那大大小小的落石,心中对远方的四哥遥遥致敬:四哥,你这背包质量果然过硬,都能当龟壳使了。直到洞中重新恢复了安静,他才抬头,调整了一下夜视仪,开始观察四周的详情。他们四个人所在的位置都是些受影响的小落石,而其他地方就惨了。 出路的方向被大大小小的落石堵得死死的,孙老板不见了,那两个手下刚才所在的地方已经被落石堆满了,很可能已经被落石砸死了。李同垣在顾宥真到处查看时,扶起来周鸾,自己跑去那边扒在缝隙上还喊了两声,“还活着吗?” 可哪里还有回答。 顾宥真、李同垣、周鸾三个人开始寻找着,看是否还有另外的出路。只有阿秀,从地上翻了个身,仰面躺着,看着洞顶上那几处凸起。 因为刚才巨大的动静,洞顶陈年累计的腐朽的苔藓和灰尘都被震下来不少,那处突出就显得更明显了,阿秀看了半天,突然低声喊了一句,靠! 三个人闻声都转头看向她,“怎么了?” “发现什么了?” 发现什么了,阿秀有点牙疼的解释,“我们都被这帮小毛贼给带偏了,光盯着细节看,这里恐怕是一个大阵,根本不是墓葬。我们跟着他们所兜过的地方,只是一个五行大阵的一部分。” 阿秀调整着夜视仪旁边的照明对准洞顶,“两短一长两短,这是一个坎卦,八卦中坎为水,当时设阵的人特地留下了这个暗示。” “所以?”顾宥真回头看向那个水潭,“出口有可能在水里?” “或者说,进口有可能在水里。不对,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这个水潭,不管进出,恐怕都是唯一的路。”阿秀望着那片黑色幽深的水潭,也有点迟疑。 周鸾傻眼,“不会吧,你师门的前辈这是长了多少个心眼啊,他怕我们不下水,所以所以特地设计一帮小毛贼,然后用□□炸塌了整个山洞,让我们无处可逃,只能从这一个地方走?” 阿秀摇摇头,“不是设计一帮小毛贼,而是他应该推算到在这个时候会有一些人来到这里。甚至有可能,如果不是这帮盗墓贼手上沾了人命的话,未必就是死路一条。” 虽然阿秀大概猜到了师兄的设计,但是水潭里长的这么凶猛的的怪兽,她也不敢贸然下水,“只是不知道刚才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倒是顾宥真比较干脆,他说,“管它是什么,它已经拖走两个人了,这会要么在吃饭,要么就吃饱休息了,或许此刻空理我们呢。我们与其在这个里面挨到最后一刻精疲力竭再下水,还不如趁着现在我们精力体力都比较充沛的时候下水,如果万一遇到那头怪兽,凭着手边的匕首,未必没有一战之力!我包里还有四哥准备的简易型的水下呼吸器,它在水里面可以制造氧气,足够我们30分钟使用。” 周鸾有点担忧, 分卷阅读182 如果30分钟之内,找不着出口,那怎么办?可她心里虽然这么想,怕打击大家的士气,但是还没有出口。 倒是阿秀就看了她一眼,问她,“你就不怕下水之后,找不着出口,跟我一起葬送在这水下。 周鸾被哽了一下,但是她很快就想通了,到了这生死关头,她的泼辣劲儿又上来了,“那又怎么样,反正在那个梦里面,我什么都没干,也没什么好的下场,如今跟你们在一起,上山下水这么刺激,就算挂了,我也算赚到了。” 李同垣低声呸了一下,“别乱说话。” 周鸾的脸顿时就有了笑意,“知道心疼我啦?” 顾宥真懒得去理他们两个人打嘴仗,他手拿着大白狗腿走到了潭边,用照明在潭边仔细看了一圈,然后回头来说,“这潭水是活的,在池边有很明显的潮涨潮落的痕迹。肯定跟外面的水源相通。” 他从背包里面很快的翻出来水下呼吸器,那是一个小小的咬在嘴巴里的东西,不过巴掌大,是顾四哥从某个军工所弄出来的金贵东西,有钱也买不着的稀罕货。可惜顾宥真还有点嫌弃,一边拆包装,一边还说,“我没有想到会有这种情况,我只考虑到了潜水,没考虑到这种凶兽,不然我就带一点防鲨剂过来。”一边嘀咕一遍整理包裹,“我先下去看一看,如果没有问题,你们再下来。” 阿秀拦了他一下,“你不用浪费体力了,这已经是我们唯一的出路,如果这边出不去,我们都得困死在这边,这样也没有必要再去浪费体力下去探路了,我们大家一起下,这样也快一点。” 四个人互相看了看,表情都很冷静。到了这种地步,谁也没有想到互相埋怨。 顾宥真教了他们怎样使用这个水下呼吸机以及用灯光的简单信号,并将夜视仪收好。 四个人将背包整理好,压缩到最小,然后掏出安全绳,四个人在腰扣上扣好,连成了一串。 顾宥真怕潭水太深沉不下去,还特地找来一块大石头抱在怀里。等一切准备就绪,他回头看了一眼阿秀,阿秀点点头,四个人走到潭边,一起跳入潭水之中。 深潭里面是无边的黑暗,乍然改变的呼吸方式和潭水带来的冰冷刺骨的感受,让人觉得特别的毛骨悚然。 阿秀拽着安全绳,跟着顾宥真的力量下沉。绑在额边的照明灯能照亮的范围及其有限,她努力睁开眼睛,适应着水中视物的感觉,往下看,看不见底,往上看,也是一片黑暗,整个人像悬浮在一片异世的虚空之中。 随着深度的加深,身体感受到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他们所经过的石壁上到处都是凹凸不平的阴影,在这冰冷无声的世界里显得特别的狰狞恐怖。 第126章 .历险 水下的空间很大, 大到看不见边际。 他们没有专业的潜水设备, 只有一个小型口含式的呼吸机, 虽然解决了呼吸的问题,但是却没有办法解决水压带来的不适感。 顾宥真努力在水中分辨着水流的方向, 然后他向身后做了一个手势,松开了大石头,朝着侧前方游了过去。 后面三个人都看到了,立刻滑动着双臂,跟着顾宥真游了起来。但是李同垣一蹬腿, 就感觉鞋底踢到了什么。他猛一回头,就看见一个巨大的黑影在水中一摆尾巴, 游开了去。 他心中暗叫不好, 看这体型,搞不好就是就是刚才把孙老板拖走的那一只。他第一反应就是向前面示警,但是口中含着呼吸机, 无法开口。他伸手按到了头侧的照明灯上,刚想按照约好的信号明灭发出警告,可是随即又将手缩了回来。在这种情况下, 四对一跟一对一已经没什么差别了,反正胜算都不大。他右手拔出了腿上的大白狗腿, 左手摸到了腰上的安全扣, 准备随时松开安全扣, 自己一个人跟那个凶兽拼上一场。 他在水中转了个身, 谨慎地打量着四人小队的后方, 果不其然,那个巨大的黑影,在水中转了一圈,甩动着尾巴,向他的方向游来。李同垣紧握手中的短刀匕首,心中在想等会是先戳它的七寸还是先刺它的眼睛…… 那凶兽越游越近,近到李同垣已经可以看见它的兽瞳,李同垣无声地解开了安全扣,松开了安全绳,准备独自一人跟他拼上一把。 可就在这时,背后亮光一闪,他的背包上传来了巨大的拖力,他毫无防备地就被拖了过去,卷进了一道暗流。 而那个凶兽却能感受到暗流的力量,尾巴一甩,避了开去。 四个人被暗流搅得天昏地暗,只觉得眼冒金星,身不由己,待水势暂缓,他们已经不知道自己被冲到了什么地方。 顾宥真定定神,先去看阿秀,阿秀冲他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而再往后看,周鸾居然死死地抱着李同垣,手脚都缠在了他的身上。 阿秀刚想在心里嘲笑周鸾两句,却看见在水中飘荡的安全绳并没有扣住李同垣,她心中一惊,暗道一声立刻游了过去,抓过安全绳,给李同垣重新扣上,用手比划了一个威胁的意思。 李同垣点点头,反手拍了拍周鸾。 周鸾这才手脚发软地松了开来,只是这水里看不见她的眼泪,她伸手就狠狠地掐了李同垣一把。片刻前,她偶然回头时,只看见那凶兽,张着嘴向李同垣游来,当时肝胆俱裂的那种感觉至今心有余悸。 顾宥真见众人无恙,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周遭仍然是一片黑暗,顾宥真也心急如焚,这个小呼吸机只能使用半个小时,要是找不到出去的道路,那可就玩大了。别说那凶兽,就是那些防不胜防的暗流,都足以让他们葬身在此! 能够往哪里去呢?头上的照明灯能够照亮的范围极其有限,根本看不到稍微远一点的地方! 顾宥真心一横,索性将头上的照明设备关掉,然后重新向四周望去。出乎意外,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居然有一个泛着淡淡荧光的洞口。 顾宥真心中一喜,打开灯向后面闪了一下,想要通知阿秀他们。可就在他这回头一撇,他居然看到那条最大的凶兽又追了过来。 凶兽庞大的黑影,在水里给了他们无比巨大的压力。 顾宥真直接拔出了腿上的匕首,同时预一扯安全绳,将阿秀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即便他此刻腾不出手来用灯光示意,李同垣一看他的动作就心知不好。他两腿一蹬,就转过身去,并将反手收在肘下掏了出来。 这条巨兽慢慢游。他们转了一圈又一圈。似乎在欣赏自己的晚餐。 阿秀放射性地用手在在水里画了一个圈圈,想使用自己拿手的咒语,可是这时她才发现嘴巴里还咬着呼吸器,即便没有呼吸器,她在水下也根本无法出声。还没有等她再想到新的办法,那只凶 分卷阅读183 兽已经尾巴一甩,和他们游了过来。 顾宥真和李同垣同时在水中奋力一退,电光火石间,那只凶兽在他俩中间的缝隙,像箭一样穿过。顾宥真反手一撩,那匕首从凶兽的腹部,使劲划了一刀。不过可惜的是,水下很难使力,而那只凶兽的皮肉厚如盔甲,即便是这么锋利的匕首,也只是划出了一道浅浅的伤口,不但没能重伤它,反而刺激了凶兽的凶性! 那凶兽在前方不远的地方,迅速调了一个头,再一次扑了回来。 顾宥真和李同垣倒有了默契,两个人同时游到它的前方,在它接近跟前时,两人的长腿互相一蹬,在水中迅速的漂开,然后两把匕首同时插向了凶兽的腹部。 这次凶兽疼的厉害了,它脖颈一翘,巨大的尾巴猛的甩在了顾宥真的身上。四个人是用安全绳拴在一起的,这一下子实实在在拍在顾宥真身上的力道,直接把四个人在水中拍出了老远。还未等他们在水中平衡姿势,那条凶兽已经长着大口,再次的扑了回来! 阿秀一看情况不好,也从自己的腿上拔出了匕首,然后在手指划了一刀。鲜血顿时在水中洇开。阿秀趁着鲜血尚未完全散开,用手指飞快的在水中划了一道符,然后伸手一抓,那一道鲜血形成的符咒,飞快的向凶兽套了过去! 那头凶兽在水中突然定在了原位,它不住地摇头甩尾,好像有一个无形的东西,将它牢牢的禁锢在那里。 顾宥真这时指了指前方,示意众人跟着它一起游过去。 四个人手脚并用,奋力向前游动,只可惜四个人才游了没多远,李同源回头一望,就发现那头凶兽的后面,又游来几条相似的影子。看得他心下一片冰凉。这一头四个人都没有打得过,再来几头,今天看来必须得交代在这里了。 而这时,顾宥真也突然停下的游泳动作。原来前方那个泛着淡淡的荧光的洞穴口,冒出了一个黑色的影子。 顾宥真心道不好,这才是前有强敌,后有追兵! 那条黑影水中速度很快,眨眼的功夫已经到了跟前。在灯中中显出了真身,虽然看不清细节,可是它足有五六米长,体型像是一条巨大蟒蛇。 顾宥真放手握住匕首,警惕地注视着它。 但说也奇怪,这条巨蟒来到跟前时,完全无视顾宥真,而是从他的头边飞快的穿过,向他们身后的那些尾随而来凶兽游了过去。 顾宥真忍不住回头一看,只见那条巨蟒来势汹汹。一口就咬住了被困在水中的那头凶兽的咽喉。连带着那头凶兽就向后面的那几头冲了过去。它尾巴在水中一甩,一下子就抽到了其中一头的脑袋上,直接就甩飞了老远。那几头怪兽立刻掉头就走,很快在水中消失不见了。 四人顿时被这蟒蛇干架的彪悍姿势给震惊了,手中划水的动作就不由停了下来,可是四个人手中此刻已经没有了巨石,这一停下来,水的浮力顿时将他们四个人开始往上升起。 也不过就是几个呼吸的功夫,这条蟒蛇已经解决了后面那好几头凶兽,转头向顾宥真他们游过来。 顾宥真跟李同垣紧握着匕首,随时准备作战。 可是那条蟒蛇游到他们面前以后,并没有立刻进攻,而是甩着尾巴跟着他们上浮,认真地观察了他们一会儿。然后又游到阿秀的面前,左右盘旋了一会。 正当他们以为它没有威胁性,它大嘴一张,一口咬住他们腰上的安全绳,将四人往下拖了过去。 李同垣手忙脚乱,想用匕首割断安全绳。可阿秀和顾宥真同时对他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四个人就这样被那条巨蟒拽着,游向那个泛着荧光的山洞。 经过了一个长长的水道,水道的尽头还是一个巨大的水下洞穴。洞穴上方的水面泛着柔和的光芒。那条蟒蛇带着他们向水面游去。 四人破水而出的时候,那种死里逃生的感觉,无法用言语形容。四个人趴在水边的岩石上,都顾不上那条巨蟒,吐出了口中的呼吸机,大口大口的呼吸洞中的空气。 那条巨蟒游上岩石,径直找了块岩石,将自己盘了起来,尖尖的脑袋,吐着信子注视着他们四人。 周鸾被它看得毛骨悚然,低声问,“它这是什么意思?把我们拖过来,等饿的时候,吃新鲜的吗?” 三人齐齐给了她一个大白眼。 顾宥真提醒着大家,“赶紧把呼吸机关掉,一会搞不好还得从水下出去。” 四个人站起了身,这才发现这个山洞并不平坦,他们的前方是岩石的斜坡,这斜坡的高度足有几十米,斜坡的高处很明亮。 “走,过去看看。”阿秀率先向斜坡爬了过去。 那条巨蟒看他们动了,从岩石上游了下来,跟在他们身边,一起向斜坡上爬行。 周鸾看着它无声s型地游在身边就头皮发麻,忙抓着李同垣的手臂跑到了他的另一侧。 四人一蛇费了一些功夫才爬到了斜坡的顶端,伸头一看,都愣住了。 这里还是一个山洞,洞壁上有数个黑黝黝的出口,但最吸引四人目光的,还是洞中的一个石龛,还有一个被吊在半空中的棺材,以及石壁上灿若繁星的夜明珠。 第127章 .星阵 沉默了半天, 周鸾pia的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脑门上,然后闭着眼睛,使劲儿揉了揉自己的脸, 这才睁开眼睛重新打量前面。 “阿秀,我好像又陷入幻觉了。”她喃喃道。 “你看到了什么?”阿秀问。 “好多的夜明珠,还有棺材,还有一个石头做的东西, 墙壁上好像还有壁画?”周鸾一一道。 “你没看错,这些不是幻觉, 这些都是真的。”阿秀回答, 然后她往前走了过去。 越往前走, 越能感受到空气中有一种极淡的香味,如兰似麝,让人闻之忘忧。 四人不由得都使劲儿闻了闻。 “这是什么香味?”顾宥真问,“挺好闻的,但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副作用?”这洞里的名堂一套接着一套, 层出不穷,实在让人疲于应对, 顾宥真此刻看见什么, 都得先往坏处想一想。 “是棺材的味道。”阿秀抬头。 棺材的味道?棺材的味道应该是腐朽的死人味, 怎么会有这么好闻的香味? 众人抬起头仔细打量起这个棺材来。 那棺材由四条青铜锁链勾着四角, 悬挂在半空中, 色泽乌黑华贵, 纹理柔滑细腻, 敲击尽然有金玉之声,看起来像木头又不像木头,淡淡的香味萦绕在四周,这哪里像一具棺材,这简直就是一具巧夺天工的工艺品。 “这是什么材料做的?有点像木头?”顾宥真问。 “这是万年的阴沉木做的,做成棺材能使人千年不腐。”阿秀答道。 分卷阅读184 周鸾咂舌,“天哪,那么要是打开,是不是棺材主人还跟入殓时一样?” 阿秀伸手在棺材上摸着,“或许吧,你难道要试试?” “别。”周鸾连连摆手,“我们又不是盗墓的,闯进来打扰人家休息已经不礼貌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刚刚才从那水下怪兽口中逃生,要是打开棺盖,里面的人再坐起来跟她问好,她还不如直接跟棺材主人换个地儿躺着得了。 她说着话,阿秀也围着棺材走到了棺材的前面,顿时就愣住了。棺材的前端,挂着一个雕琢精美的方形美玉,表面上用阴文篆刻着几个字。 李踆化之墓。 阿秀的动作为之一顿,她最大的猜测在此时终于揭开了谜底,这里真的是四师兄的墓葬。千言万语,如鲠在喉,往事历历,新如在目。阿秀泪如雨下,扑在棺材上,忍无可忍,终于失声痛哭。 三人被她吓到了。 顾宥真盯着那玉石看了又看,“你认识他?” 阿秀哭了许久,这才点头,断断续续地说,“李同垣,你过来跪下。” “啊?”周鸾只以为她哭迷糊了。 李同垣绕道棺材前面,一看到李踆化三个字,心中先是觉得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继而眼睛瞪得老大,这不是家谱上的第一个名字嘛,这是他家的老老……老……老祖宗?! “给你家老祖宗磕头。”阿秀的话印证了他的想法。 李同垣未等她话音落下,扑通跪倒,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 周鸾跟顾宥真两人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而周鸾更是尴尬,既然是她(未来的,马上就要成为现实的)男朋友的老祖宗,也是未来老公的老祖宗,难得一次见面,她是不是该问个好什么的,但这冒然跪下,是不是有点……太那啥了?周鸾憋了一会,支吾了一声,“李同垣,你不……介绍一下。” 饶是阿秀一时情绪失控,也被她这一句给逗乐了。 李同垣脸上发烫,对着棺材说了一声,“老祖宗,这是我女朋友。” 周鸾脸上一热,可是就凭着“女朋友”三个字,似乎又不够份量。 这时阿秀开口了,“周晓君,这位李公是同垣先祖,然而我师门中用来救治你的奇术-黄粱一梦,也是得自他的传授,看来这冥冥之中,竟然也是天意。进来一趟不易,以后什么时候还能再见,也不可期,无论哪个方面,你都应该给他磕头见礼。” 周鸾不知道阿秀此时为什么叫自己的本名,但阿秀说得在理,于是她在李同垣身边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给棺材磕了三个头。 阿秀不再理他们,抚摸着那方美玉,虽知再见时必然是天人永隔,但仍是悲从中来,不可抑制。想当年,师傅和几位师兄,风华盖世,惊才绝艳,洛阳城中上至达官贵要,下至贩夫走卒,无不仰慕,富贵荣华俯首可得。然而富贵浮云,大道无期,他们早就看淡生死,纵意洒脱,明知天命不可违,却仍愿意陪知己行走于庙堂江湖,顶峰踏浪,刀山剑林,最后终为权贵猜忌不容…… 顾宥真见阿秀哭声渐渐低了下来,变出了抽泣,但人仍然站在棺前,抚摸着那方美玉失神,不知在想些什么,顾宥真没有打扰她,在石洞中走动起来。 洞中只有两物,一是棺材,另外一物就是那个石龛。可顾宥真走近一看,就知道自己错了,这个物件看起来更像如今日式庭院中的石灯,有一人高,下面是柱子,上面有飞角廊檐,异常精美。他以为是石龛的地方,其实是六面浮雕。 第一面,是一个女子一手持剑,面对千军万马; 第二面,洪水滔天,冲的那千军万马并不成行; 第三面,几个男子在河边围着那个女子的尸体哀痛不已; 第四面,那几个男子似乎是一种什么仪式,有一个男子双手接过一颗珠子; 第五面,青山绿水中有一座新坟; 第六面,是两扇门。 顾宥真沉思着,觉得如果这几幅浮雕跟入口的墓道壁画,情节似乎是连贯的。他谨慎地围着这个“石灯”又转了一圈,唯独对那处青山绿水的新坟,觉得莫名的眼熟,正在沉思中,就听李同垣问阿秀,“先生,我先祖既然可以用这么名贵稀有的棺椁,却为什么悬不入土,这可是风水上的大忌,连民间咒骂别人,都说是死无葬身之地,他身为师门前辈,精通风水奇术,而且就这上面,现成的风水宝穴,他空置不用,这到底是为什么?” 阿秀眉头微皱,“这也是我不能理解的地方。” 周鸾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这个不是她的专长,她还是对那洞顶好似满天星辰的夜明珠感兴趣,虽说她拍戏时,经常捧着个玻璃球,后期加点特效就成夜明珠了,但是这真正只存在在传说中的夜明珠,她还是第一次见。 阿秀和李同垣对着棺椁冥思苦想的时候,她就抬头欣赏着洞顶美景,自觉目眩神迷……“哎,阿秀,有点意思啊,这些珠子里,我居然能找到北斗七星啊!你们看,那个方位,比较大的七颗珠子,像不像勺子?” 阿秀和李同垣闻言一抬头,这一看,两人都是一惊。 “这是星阵?!”李同垣骇然。 “什么是星阵?”周鸾很好奇。 李同垣仰头展望,同时解释,“这是一种风水奇术。风水中,星相可以预示很多的信息,星辰之力与很多东西、事情有着神秘且没法解释的关系。所以借助星阵,可以遥借星辰之力,来做一些事情。” “比如?”周鸾还是没想明白,“这位老祖宗想做什么呢?” 阿秀已经按照星阵里面的蕴力之线,在这石洞里开始走动,而最后,她所站的地方,就是顾宥真的对面,那座“石灯”之前。 “这是什么?”周鸾很好奇,“好像在讲一个故事?” 阿秀静了一下,然后回答,“这其实是我师门的一段往事,当时师门有难,被重兵围捕,其中最小的师妹被几位师兄先行遣走,半途知道了险情,去而复返,用手段引来了山洪,冲断了追兵的必经之路,因她以身作饵,所以也未能幸免,与那些追兵同归于尽。” “然后呢?”周鸾追问。 阿秀摇头,“后来的,我就不知道了。” 顾宥真听到这里,抬头看了阿秀一眼,他的目光犀利又清澈见底,阿秀心中一跳。 顾宥真抬起右手就朝最后一幅画,那两扇浮雕的小石门伸了过去。 “啪!”空气中响起一声脆响,顾宥真连忙收手,可手背上已经出现了一条红印,竟然是那条巨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游到了他们身边,用细尾抽在顾宥真手背上,那速度,连顾宥真这么好的身手都没躲过去。 周鸾被它吓了一跳,“它要干什么?” 可是那 分卷阅读185 条巨蟒就在一旁重新盘下,把脑袋慢慢悠悠地搁在身体上,吐着信子,注视着他们。 阿秀看了它一会,居然问了它一声,“我是否能开?” 巨蟒不搭理他们,一动也不动。 阿秀抬起手,用手指搭在了那石门的精致小石环上,转头又看看那条巨蟒,那巨蟒还是不动,于是她用手轻轻一拉…… 第128章 .脱困 一道五彩光华如流水一般从石门缝隙中流淌了出来, 照亮了每个人的眼睛。 石门中供有一尊琉璃镶金莲,底座为琉璃,其上有数层的六瓣金莲, 每瓣金莲脉络清晰, 纹理柔和, 金莲上托有一颗拳大的宝珠在金丝网兜中, 宝珠发出夺目的光华,映得金莲璀璨生辉。 实在是太漂亮了。 阿秀将手伸了进去,小心的取出了那尊琉璃镶金莲,捧在手心仔细端详。金莲上的那颗宝珠网兜是用黄金掐丝而成, 居然还随着阿秀的动作颤巍巍地晃动。 只是阿秀觉得那金莲闭合在一起有点不对劲,伸手将宝珠取下,于是那数层的六瓣金莲无声而动,逐一盛开, 如同活物。 在最后一层莲瓣打开的瞬间,顾宥真三人只觉得眼前白光大盛, 竟然不能直视,不得不侧目回避。 人生一瞬, 一瞬千年。 金戈铁马, 长剑尤寒, 往事历历, 扑面而来。在这大盛的白光之中, 阿秀看到了当年她死后的事情。 当年师门落难, 师父师兄骗她去搬救兵, 其实是让她一人逃生。她半路发觉事情不对,绕了回来,而师父师兄已经被困在了孤山之上。 师父师兄都身怀道门奇术,道巫虽有同源,但是他们于巫术上缺乏天资,虽然懂,却不及她的水平,唯独她一人身兼精通道巫两门。在追兵必经的山谷之中,她逆天而行,不惜以神魂为代价,倾尽全身的巫力,引来山洪,水淹大军,而自己也力竭而亡。但死亡并非最终的代价,像她这样的举措,自然要受到更严厉的天道惩罚,那就是魂飞魄散,不入轮回。 这样的结果,师父师兄们如何能接受。在她死后,他们找回了她的尸身,用道、佛、巫三门秘术,火焚尸身,取得白骨一节,供于星阵中滋养,以重新聚齐魂魄。而受托此事的四师兄唯恐事不周全,所以千年来棺不入土,宁愿在这苍山野岭做个孤魂野鬼,也要陪在左右。 这时,阿秀才恍然大悟,为何本应魂飞魄散的她得以重入轮回,并在这个世界醒来。 白光渐渐暗淡了下去。 顾宥真他们这才能够睁眼仔细地观察那莲心上的物品。 金黄的莲心上放置着一块通体洁白的物品,形状不规则,但质地莹润,像玉石却又不是。 “这是什么?”周鸾问。 阿秀眼目半垂,脸色瞬间红润了许多,好一会儿,她才回答,“是人骨,佛教称之为舍利子。” 周鸾一愣,“谁的人骨?” 自然是我的骨头。阿秀微微摇头,不准备答她。她伸手将那一块舍利子取了出来握在掌心,然后将琥珀金莲收了起来,放进了背包中。 走到李踆化棺前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心中暗道,四师兄,我何德何能,受你千年守护,如今你我阴阳相隔,我无以为报,只能尽心将师门绝学传授给李同垣,照顾他此生周全。 她心中正想说,要将李踆化的棺椁入土为安,洞中一声巨响,吊着棺椁的铜链松落了下来,整个棺椁砸在了地上,然后整个山洞开始晃动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周鸾大吃一惊。 顾宥真也感觉到了脚下不稳,忙将阿秀扶了起来,“感觉这个山洞要塌了。” 阿秀这时也慌了手脚,他们要离开自然应该有路,可是四师兄这么大的棺椁怎么带出去。 那条盘在一旁的巨蟒,此时抬起了脑袋,昂首看了看洞顶开始掉落的石块和夜明珠,飞快地游到了棺材前,用身体在铜链上缠了两圈,开始奋力向来路游去。 “它这是要出去?我们要不要跟着它?”周鸾问。 阿秀没有答她的话,顾不上那些掉落的石块和夜明珠,在棺材后面推着,希望巨蟒能尽快将棺材带出去。可巨蟒却用细长地尾巴轻轻地将她推开,不让她靠近,然后自己拖着棺材到了陡坡处,飞快地盘在了棺盖上,那棺材被它在棺首一压,尾端便翘了起来,直接从光滑的石壁陡坡滑了下去。待阿秀他们追到边缘,只看见那一蟒一棺就这么滑落了水潭中,激起了巨大的水花,消失不见了。 顾宥真拉了阿秀一把,“它不让我们跟,那水道肯定不是出路,这里太危险,我们赶紧走。” 整个石洞此刻连地面洞顶都开始晃动,如同地震一样,根本站立不稳。 周鸾拉着李同垣的手臂才不至于跌倒,“可是这么多个洞,从哪个走?” 阿秀被她一喊,这才清醒了一些,她脑中突然就想起了墓道中的最后一副壁画,一池水,水中盛开着一朵莲花,其下有一条蛟龙。 这是她一直没有想明白的一副壁画,如果蛟龙指的是御棺而去的那条巨蟒,那么莲花又指什么?是那朵金莲?可是为何盛开在水中? “莲花,最后的那幅壁画里,有一朵盛开在池水中的莲花,找那朵池水中的莲花。”阿秀也只能试试看了。 洞顶的落石不断地落下,不知从哪里的缝隙开始往下漏水。四个人分头察看那些洞口,希望在洞壁上或者哪里能找到莲花。 周鸾急脾气上来了,“这洞里原本连滴水都没有,哪里来的盛开在池水中的莲花,难不成这莲花要开在石头里面不成?哎吆……”她正低头察看,脑袋一不小心就被掉落的石块给砸到了。 她抬头一看,“哎,真有一朵莲花?” 她头顶上的洞顶部分,不住有小石块掉落,剩下来的洞顶岩石乍一眼看上去,的确像朵莲花。 几个人闻声跑了过来。 李同垣用照明对准那洞顶石莲,“这看起来并不是天然的,应该是人为雕刻出来,然后外面用东西做了伪装,如今整个山洞震动,外面的伪装就掉下来了。不过池水在哪里?” “在这里。”顾宥真指了指脚下。那里有一处低洼,如今洞顶漏下的水渐渐在那里汇聚成了一小汪浅水。洞顶的石莲反射着光线,倒映在水面,就是一朵盈盈盛开的莲花。 “走。”阿秀不再犹豫,立刻钻进了这个洞里。 这条石洞并不高大,有的地方狭窄到只能爬行而过。 周鸾忍不住抱怨,“这位老祖宗就不能在这洞口打个exit的标志吗?费这么大的劲儿,兜这么大的圈子,智商稍微欠点费,估计就得一辈子在这里呆着了。他干嘛这么费事啊?” 连跟 分卷阅读186 在后面的李同垣都不由想哭,我的祖宗哎,你千算万算,难道就没算到你的不肖子孙脑袋没别人聪明吗?差点被您玩死了。 阿秀手脚不停,一边前行回答,“这里的山体缝隙和水道众多,难保没有些盗墓的人会进来,我们看懂了壁画指示,这一路走来还如此凶险,这千多年来,葬身在这里的人还不知道有多少呢。你可别抱怨了,这位老祖宗活着的时候脾气可不怎么好,而且精于推算,那结果可比现在掐着秒表的都准,如今还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这山里徘徊,小心他听到你说话不恭敬,给你点颜色看看。” 周鸾被她一吓,忙吐吐舌,“对不住,对不住,童言无忌哈。哎,不对,你怎么知道他活着的时候脾气不好?” 阿秀哑了一下,回头看了一下,可这一看,把她吓了一跳,“不好,快把呼吸机拿出来。” 他们急于爬行,根本没注意到后面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后面的水流已经从涓涓小溪汇成山洪的势头。 四人手忙脚乱地把呼吸机刚咬住,后面冰冷的水流已经汹涌而至,四个人直接被水拍得晕头转向,夹杂在激流当中,给冲了出去。 这下可比刚才那道暗流糟糕多了,这个通道狭隘,石壁凹凸不平,激流汹涌,四个人不时撞到了石壁上,简直苦不堪言,只能曲膝抱头,保护好自己。 激流越来越快,突然间,阿秀只觉得眼皮外似乎一亮,身体一空,瞬间失重往下坠落,她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砰的一声又摔落在水中了。 激流没有了,水声倒是轰隆隆的大了起来,而且水温也高了些许,比刚才那阴冷刺骨的感觉好多了。阿秀在水中微微睁开眼睛,顺着水的浮力往水面上游去。 破水而出时,身边不远处正是顾宥真他们三人,正左顾右盼地寻找她呢。 艳阳高照,这时好像已经是正午时分。 阿秀依然头晕目眩,手脚并用本能地踩着水,慢了三秒,才回过神来。这时顾宥真冲她大喊,“阿秀,快游上岸,不然我去拉你。” 阿秀冲他挥挥手,“没事,我自己过去。” 四个人爬上了岸边的青石,都瘫倒在上面,好一会儿,什么都不想说了。 七月虽然山中凉快,但正午的太阳依旧火力十足。四个人精疲力竭,谁都不想动,任由太阳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晒了个半干。周鸾这才拍拍李同垣,“我快饿死了,还有吃的吗?” 他们昨夜听到动静就走了,只带了工具,哪里有什么吃的。 李同垣说,“没有,不然你先喝点水吧。” 周鸾苦着脸,“别跟我说水了,我最后摔下来的时候,把呼吸机弄掉了,落在这潭里呛了半肚子水。” 得,她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饥肠辘辘,互相搀扶着爬了起来。 “我们这是到哪里了?”顾宥真看着四周。 阿秀望着那座高峰,以及他们跌落下来的瀑布口,只是那瀑布并非像寻常瀑布只从一处落水,而是有几十处从山崖绝壁上大小的洞口出水,犹如少女千丝万缕的秀发,想找到从哪个洞口出来已经根本不可能。 第129章 .甚好 “哎, 先生,我觉得这座山有点眼熟啊, 尤其是这个峰头, 应该就是我们找到的那个风水宝穴后面的那座高峰。如果就是那个山峰,那么我们应该是在那座风水宝穴的后山。”李同垣到底是在山里长大的, 顾宥真和周鸾看起来觉得那些山长得都大同小异,可他一眼就看出来不同。 阿秀抬头一看, “还真的是。这样的话,应该离我们的营地不远,走吧, 我记得那边还有些干粮,先解决温饱问题吧。” 四个人互相扶持着, 在密林里行走, 可走着走着, 就发现密林里很多的树木都歪歪斜斜的, 连地下纠结的树根都露出了地面。 “先生, 我怎么觉得, 这整个山像是被动过了一样?”李同垣警惕地四处张望。 顾宥真想了想, “会不会跟我们刚才在山洞里经历的那场震动有关?那会儿,我真的担心整个山都会给震塌了。” 阿秀闻言, 回头望了望他们方才被水冲落的那片瀑布,可就这么一会儿功夫, 那片瀑布的水势已经小了很多, 一眼看去, 只是一片寻常的悬崖峭壁,哪里有什么洞口。 四师兄的手段真是神鬼莫测,阿秀兴叹道,“走吧,我们路上小心一点就是了。” 他们从后山往营地方向前进,因为是从半山腰绕行,所以必然先经过那处风水宝地,可四个人抵达到那里的时候,几乎已经认不出来那块地方了。 四处是飞扬后洒落的尘土,地面上是一道道如鞭型的痕迹,一处高高隆起的新坟已经出现在了宝穴处。 坟前盘着一条巨蟒,那长长的身体上还可以看到许多伤痕和泥土,尖尖的脑袋无精打采的耷拉在地上,看见他们来了,只是把脑袋微微抬起朝他们看了一眼,又低了下去。 四个人心中有了隐约的猜测,却又不敢置信,忙快步来到坟前,那巨蟒看见阿秀来到坟前,松开了自己紧紧盘成一团的身躯,游到了另外一侧。 阿秀定神一看,它原来的位置下面有一处凹槽,里面正是原来悬挂在棺首的那方美玉灵位。还有一截用来悬吊棺椁的青铜锁链。 阿秀伸手抓住那锁链使劲儿一拉,青铜链崩直后就再也动不了。 李同垣看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老祖宗的棺椁真的在下面?这坟是它垒起来的?它是怎么做到的?” 阿秀放下了手中的铜链,走到巨蟒跟前,给它跪了下去,“多谢。” 巨蟒的脑袋抬了抬,吐着信子,继而又低了下去。 阿秀站起身来,转身对顾宥真说,“宥真,我跟同垣在这里把坟茔砌好,你跟鸾姐去准备点吃的。” 顾宥真点头,带着周鸾往营地那边去了。 李同垣捡起那方玉石灵位,就准备树立在坟前,可是那巨蟒却用尾巴轻轻一抽,不让他放。李同垣一愣,反复了几次,那巨蟒就是不允许。 阿秀轻叹了一声,“算了,就不立墓碑吧。要是万一被什么人路过这里,知道这里有墓,说不定还会招来挖坟的麻烦。把这方灵位带回去,供奉祭扫,想他的时候还可以时时看到他。我们将坟茔垒得结实一点,再挖两颗树,种在坟前,日后要是还能前来祭扫,也方便寻找。” 李同垣心想也对,要是立了墓碑,万一有谭胡子那样的人再找到,光是那棺材就保不住了,更何况要是万一消息传出去,再招来所谓“专家考古”,官批有证的挖坟刨尸,那才真是没地方讲道理呢。 两人打起精神来,开始垒土挖树。 等顾宥真做好了吃的,跟周鸾拿着 分卷阅读187 食物给他们送上来时,顾宥真远远一看,心里一惊,这坟墓的景致,跟洞中石灯的第五幅浮雕一模一样,难道真的有能预测到自己身后千年的奇人? 吃完饭,四个人尽心尽力将坟茔修葺一新。阿秀不但移植了两株一人多高的小银杏,还移来了许多山中的野生兰花,种在坟头。 天色将晚时,那盘在坟边半天都没动的巨蟒突然游动起来,在坟前徘徊许久,然后往山下游去。 周鸾站起身来,看着它在草丛里忽隐忽现的身影,“它这是去哪里?” 谁也不知道,四个人站在山坡上,静静地看着它的身影游入那潭深水之中。夕阳的倒影在水中轻轻破碎,洒在它光滑的鳞片上有一种异样的野性之美,它缓缓回头看了阿秀一眼,然后沉了下去,不见踪迹。 周鸾觉得脸上一凉,伸手一摸,“竟然下雨了?” 顾宥真和李同垣连忙从背包里掏出雨披,就这眨眼的功夫,方才还万里无云的天空已经风云汇聚,直往他们头顶上压来。 周鸾惊讶,“这是怎么了,眨眼的功夫就变天了?” 山风狂暴了起来,下午刚栽好的两颗银杏已经被吹弯了腰,仿佛随时都会折断的样子。顾宥真拉着阿秀,“走,快到避风的地方躲躲。” 他话音未落,整个天空忽然亮出一道闪电,然后咣当一个响雷在他们头顶炸开,顾宥真无端的心就悬了起来。 “你们快看水面?”李同垣一声惊呼。 这时,那寒潭的表面已经翻起了巨浪,浪头一个高过一个,转着圈在寒潭中拍击,竟然将这方寒潭拍出了巨浪滔天的气势。随着风力越来越狂暴,那寒潭中间的形成了一道水柱,直往天空而去。 “那水柱里面有东西。”周鸾指着那道直接天空的水柱喊道。 是真的,她没有看错。 一道又一道的闪电击在那道龙卷风卷起的水柱上,将里面的一条细长黑影照得分外明显。它摇头摆尾,奋力挣扎,迎头而上,虽然这雷声震耳欲聋,可他们四人似乎都能感受到它无声的怒吼。 周鸾紧张地抓着阿秀的手,“是那条蛇吗?它在干什么?我们要不要救它?” “我们帮不上忙。”阿秀看着天空,“仔细看着吧,这样的场景,这一辈子,我们只怕都不会再看到了。” 水柱越来越高,终于与低压的云层相接,闪电与雷声也越来越紧,一声声如同劈在他们的头顶。 阿秀自己也没有发现,她跟周鸾两人的手紧紧地抓在一起,紧张的青筋尽显。 忽然,那密集的雷声中响起了一声清越的啸声,雷声嘎然而止。哗啦啦一阵暴雨从天而降,四人毫无防备,被雨点砸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须臾之间,风歇雨停,一道五彩晚霞从层层黑云的缝隙中落了下来,犹如一道神笔,将这压抑暗沉的世界渲染地五光十色。 眼前这犹如魔幻大片的场景,看得四人心弦紧扣。 李同垣伸长脑袋在天空上到处找,“先生,它……这是成功了吗?” “应该是成功了。”阿秀回想着那声啸声,心中很高兴。 周鸾高兴地笑,“那就好,没想到我还有这眼福。” 顾宥真也松了一口气,刚才那样的场景真得是压得人大气都不敢喘,“你们看,还有临别礼物呢。” 可不是,刚才那阵暴雨,应该是被吸上天空的潭水,后来风云具散,再次落下,里面夹杂了好些鱼虾,如今,真有几条大鱼躺在不远处的草地上。 周鸾和李同垣高兴地过去捡,“这哥们,临别还记得送我们晚餐,实在是够仗义的。” 阿秀和顾宥真不由得相视一笑。 晚餐丰盛无比,用完了晚餐之后,阿秀对他们说,“今晚我想给他守夜,你们先休息吧。” 她虽然没有说清楚,但是顾宥真他们都知道她说的是谁。 顾宥真略一思索,“阿秀,这山里虫蛇野兽太多,我跟你一起去,不让我不放心。” 李同垣也说,“先生,这是我家老祖宗,哪里有我这个后代不守灵的道理,我也去。” 周鸾,“我也去。” 阿秀一愣,想了想,“这样吧,从昨夜折腾到现在,大家都累了。你们今夜好好休息,明天开始为他守灵。他新坟刚刚立起,我们怎么也要守满三天才能离开,你俩不着急一时。”至于顾宥真,她知道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自己一个人在这野外待着,索性就不说了,大不了一会儿想个法子让他睡着了就是了。 但未曾想到,到了坟前,顾宥真给她搭了一堆篝火,又将背包放在地上,“山间湿气大,你不要直接坐在地上,防止生病。把雨衣披在身上,好歹能挡挡夜风。我就在旁边不远的地方休息,你有什么事立刻喊我。”说完摸了摸她的脑袋,就走去不远处重新搭建了一堆篝火。 阿秀心中又酸又甜,坐在那背包上,跟坟茔低语,“师兄,托你们的福,我能在这里醒过来,不知是否也是你们的福泽,让我遇到了这个人?” 自然不会有人搭话,只有山风吹着枝叶发出飒飒的轻响。阿秀摩挲着那方美玉灵位,心中有千言万语,可除了垂泪,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秀突然心有所感,她一抬头,只见一人青衫飘逸,踏月而来,与她拱手作礼,“小妹,别来无恙否?” 阿秀泪盈于眶,“甚好,阿兄可好?” 那人来到她跟前,眉眼含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阿兄甚好,无需挂念。此间太平盛世,小妹可喜?” “很喜欢。”阿秀使劲眨了眨眼,使眼中泪水流出,想让自己将眼前这人看得更清楚一些。 那人欢喜一笑,昂首漫声吟道: 泰山不要欺毫末,颜子无心羡老彭。 松树千年终是朽,槿花一日自为荣。 何须恋世常忧死,亦莫嫌身漫厌生。 生去死来都是幻,幻人哀乐系何情。 吟完抚掌大笑,“甚好甚好,吾如今可躺下歇一歇了。”说完,往阿秀身后走两步,坐在了地面上,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衫,冲着阿秀灿然一笑,随之往下一躺,不见了踪迹。 “阿兄,阿兄。”阿秀惊叫着,伸手去抓他,然而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脸颊碰到了青草上冰凉的露珠,顿时一个机灵,醒了过来。 她回头一望,四师兄坐下消失那处,正是他们白天刚垒好的坟茔,她泪中带笑,忍不住从地上随手抓了个土块砸向坟头,“你这个懒鬼,连聊个天都觉得累……” 半个月之后,鹤鸣小镇的火车站,山哥跟耗子如同脱了一层皮一样,精神萎靡的坐在火车站对面的一家小餐馆里。那夜两人死里逃生出了山洞,前脚刚出山洞,后脚墓道就全塌了。他们慌慌张张 分卷阅读188 从营地里牵了两匹马,拿了些东西就跑,在山里晕头转向摸了七八天,完全迷失了方向,后来命大的碰上了一个进山打猎的山民,这才找到了路出了山来。两个人想起这段经历心里就一直后怕,哪里还敢停留,甚至怕马圈的人追问他们同行之人的下落,他们连马都不敢还,悄悄的在镇外放了。两人只等着火车过来,就准备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可是…… 耗子轻轻一推埋头打盹的山哥,“你快看,那四个人……他们是人是鬼啊?” 山哥一惊,猛一抬头,看见阿秀他们四人正往火车站走去。“不对啊,那山洞明明已经塌了,他们是怎么出来的,那孙老板他们呢?” 耗子吓得冷汗直流,“会不会被他们给……”他伸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时阿秀不知道在跟顾宥真说什么,一回头,视线就跟山哥对上了。山哥吓得扑通一声趴在了桌子上装睡,耗子一见他这样,忙也趴在桌子上装睡。 过了不久,他们听见了火车进站又出站,这才刚抬起头向外张望,而阿秀四人已经不见了踪迹,一切都如同一场梦一样。 第130章 .南山宝地 - 1 n省今年的冬日格外冷了些。 周鸾下了飞机, 就看见李同垣在贵宾通道等她。她开心一笑, 拉过李同垣先亲了一口。 李同垣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顺了她的意, 然后把大衣递给她,“快穿上, 前两天下雪了, 今天特别冷。” 周鸾哦了一声,连忙接了过来, 一边穿一边问,“阿秀呢?还窝在小南山呢?” “是啊。”李同垣有点担心。 “走吧, 我去看看她。”周鸾踩着高跟鞋,脚下生风往前走。 “你不先回家看看?”李同垣问她。 “两位老爷子这阵子正忙着呢, 没时间见我, 其他人我也不想见。”周鸾满不在乎。 李同垣多少知道她家里的那堆乱糟糟的事情,“那就走吧, 先生也小半年没见你了,估计她也想你了。” “嘁, 她会想我才怪了呢。”周鸾嘴上这么说着,眼里涌上来几分牵挂。 两人上了车, 李同垣开车, 一路往小南山去了。 周鸾坐在车里往外看,出了城区, 过了东山大桥, 被白雪覆盖的东山岛安静的像一个世外桃源, 跟热闹的城区像两个不同的世界。 苍茫天地间,除了碧波浩渺的湖水,就只剩下黑白两色,宛如一副水墨国画,让她毛躁的心不由得渐渐安静下来。 而渐渐的,有一抹绿意出现在了前方。 周鸾不由得坐直了身体,“咦,那是哪里?” “那里就是小南山啊。”李同垣觉得她这么问有点奇怪,继而一想,便笑了,“忘记了,你好像还是第一次冬天来这里。” “这里冬天还有绿树?”周鸾好奇,“我以前来过东山岛,可是一到冬天,这里应该是光秃秃的一片才对。” “那是以前,”李同垣笑,“先生改建了小南山,如今四季都有景,夏天有桃林,冬天有青松,要不是用围墙围着,只怕都拦不住那些游客。还有几个电影公司找上门来,说要借场地拍电影呢。” “啊,她答应了?” “没有。那些人连她的面都没见着,还有不识趣的找人来施压,被先生亲自出手给整了一把,都不敢再上门了。” 周鸾听完了,倒是一时没有吭声,半晌才问,“她心情还是不太好?” 李同垣也静了一下。半年前在鹤鸣山里发生的那些事,他原以为事情已了,但是对先生来说,似乎余韵犹在,“你为什么这么问?” 周鸾往后一躺,“就她那性子,等闲是不会亲自出手的,要么真的惹毛她了,要么就是正好撞上她心情不好,被她拿来出气的。这些不识趣的人,又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最多让人厌恶罢了,所以只能是后者了。” 李同垣叹了一声。周鸾说的不错,自打从鹤鸣山回来,阿秀就一直住在小南山,除了上学,竟然没有出省城半步。整个人也懒懒的,似乎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来,京城的张洞祉老先生都没能请动她,有什么事情就让陶满贯和他出面。 车子开进了山谷,被山林掩盖了真面目的小南山终于展示在了周鸾的面前,宽阔的天阶,气魄宏伟的唐式建筑群,青松白雪,一副人间仙境的样子。 周鸾咂舌,“我的乖乖,这位是准备占山为王了吗?难怪那些人要来借景,连我都忍不住。” 李同垣笑,“你要借什么景,先生给你留了住宿的地方了。” 周鸾满意的连连点头,“这还差不多,对了,这地方谁设计的?这些建筑可比片场的那些建筑都精致。” “全是先生的手画稿,承接的建筑设计院老总哭着喊着邀请她加入他们的设计院,还给她发了好几次古建筑研讨会的邀请函。” “她肯定没去。”周鸾撇撇嘴,“走吧,去看看这位只有二十岁,却活的像八十岁的先生吧。” 阿秀在高层的一个暖阁里,暖阁的中间供着的正是他们从鹤鸣山里带出来的琉璃镶金莲,周鸾一进门,就看见她微闭着眼睛,站在琉璃镶金莲前发呆。 周鸾正准备轻手轻脚过去吓吓她,就听她开口,“你来了。” 周鸾觉得好生没趣,“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除了你,还有谁敢踩着高跟鞋在我这里噔噔噔的。”阿秀放下搭在丹田处的双手,“来吧,我请你喝茶。” 周鸾侧目,“你,该不会这半年都是这幅快得道成仙的死样子吧,都快没人气了。赶紧换身衣裳,我带你happy happy去。” 阿秀笑了,“你这性子,怎么老是弹簧冒火星的样子,在美国拍了半年的戏,你不累吗?再说,宥真明天也回来了,等他回来再一起去玩就好。” “说的也是。”周鸾往旁边的软榻上一躺,就看见天花板上镶嵌了无数的晶莹剔透的珠子,“咦,这个……不是那个星阵吗?” “是的,”阿秀一边泡着茶一边回答她,“鹤鸣山里的那个星阵有奇效,只可惜那些夜明珠如今找不到也买不到,我只好弄些宝石水晶之类的替代。常在这个房间里待着,可以酝养精气,心气平和,百病消除,延年益寿。” “如果心气平和到像你这样快没人气了,你还是让我自我颓废吧。” 阿秀抬头就翻了个大白眼。 她这半年是安静了一些没错,一来,师父师兄们为她付出这么多,她却无以为报,心痛神伤是真的;二来,金莲中供奉的白骨舍利蕴含了极为强大的力量,她唯恐节外生枝,所以要尽快的将这些力量都吸收消化掉,所以除了上学,足不出户。只是这些理由都没法对周鸾讲。 分卷阅读189 “不过,同垣的那位老祖宗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周鸾看她神色平和,忍不住问,“我都憋了半年了,刚开始怕你们难过,所以没敢问,后来急急匆匆又去了美国,没有机会问。” “你为什么这么问?” “为什么?你在山洞里看见这位老祖宗的墓碑时的激动的样子,后来守灵时,连同垣都排在你后面,可见你跟他之间肯定不寻常。不光我看出来,宥真肯定比我更早就看出来了,只不过他对你太过用心,见你不愿意说,所以就体谅不问罢了。”周鸾忍不住又追加了一句,“还是你准备踹了顾宥真,所以不告诉他。你要是真有这心思,提前告诉我,我随时准备接盘,就凭小真真这姿色,不用捧,就是妥妥的娱乐圈的头牌啊。” “我呸。”阿秀捏了茶叶丢她,“你想得美。宥真不问,那是因为我不说,他也能想明白。所以自然不用我多费口舌。” “行行行,我人笨,那你就费费口舌,告诉我呗?” 阿秀学着她的招牌表情挑眉,“我就不说,憋死你。” 周鸾作装要拿手掐她脖子。 阿秀慢吞吞地把话一转,“不过,我可以给你看。” “看什么?”周鸾好奇。 阿秀就用眼神示意她暖阁里面的一个小隔间,周鸾就站起来走了过去。用手一撩帘子,被吓了一跳。帘子后面居然是一个祠堂,上面供奉了两排高高在上的牌位。而李踆化的名字就在第二排第四个。 “这是?”周鸾回头问她。 阿秀走了过来,从旁边香筒里抽了三炷香点上,恭恭敬敬地礼拜了一番,然后才跟周鸾解释,“有些师门密事,太过于惊世骇俗,你知道了也没有用。但是这几位都是我师门的前辈,而这位更是同垣的先祖,你以后千万别胡思乱想了。” 周鸾吐吐舌,也抽了香,恭恭敬敬的敬上。 两人出了祠堂,坐到了窗前喝茶。周鸾抬头一望,之间万顷碧波仿佛浮于天地间,苍茫的让人心神悠远。周鸾不自觉的就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端着茶杯抿了一口,“我学生时就不爱读书,倒是后来开始拍电影,背了不少台词。我记得里面有这么一句,远树留残雪,寒江照晚晴,分明江上数峰青。当时背的挺溜,只是不能体会是什么样的景色,如今看来倒是妥妥的写你这边的景致。文人酸归酸,但倒是挺应景儿的。” 阿秀调侃她,“难得你这富贵人还说两句这样文邹邹的话。不过,倒是挺符合的,给你一百分。” 同样的江景,有人背台词得了个一百分,自然就有人背诗不及格。 在小南山不远处的湖面上,开来了一艘游艇。 游艇在小南山不远处的湖面上停了船,舱门一开,有两男一女从舱内走了出来。其中一对年纪较轻的男女都是豪华皮裘,一副豪门公子小姐的派头,而另外一个男人则穿了一件中式的棉袄,手腕上套了一串莹润的蜜蜡,慢慢的把玩着。 那个年轻的男人看了一会风景,微微仰着头,“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那穿着中式棉袄的男人微微一呔,心中想着,果然草包,这儿哪来的孤舟,更别提独钓了,该不会就记得这一首初中就学过的诗吧,口上却说,“没想到王公子不但是商场弄潮儿,这文人的胸怀也是别人比不上的。果然虎父无犬子啊。” 王公子微微有些得意,“是我卖弄了,要论文人胸怀,我哪里赶得上许大师。” “哎,王公子说笑了。”这位许大师摆了摆手,“这一路来王公子的谈论使我受益良多(要不是你支票上的0多,谁愿意听你这个小学华语不及格的水平瞎bb),的只是王公子还请细看,这就是我跟二位提过的小南山,要说如今n省风水最佳的宝地,就是这里了。” 第131章 .南山宝地 -2 这一男一女是兄妹, 男的叫王端阳,女的叫王端妍。他们听许大师这么言辞凿凿,顿时就来精神了。 许大师指着小南山的方向说,“这里是东山岛,岛上有三座山,一处东山, 一处西山, 也叫落霞峰,而这一处,就是小南山。” 王端妍开口问, “我们刚才过来的时候,似乎也看到一座山, 可山上光秃秃的,没有这里绿树多。” 许大师呵呵一笑, 连连点头,“王小姐眼力不凡,一下子就看出关键的地方了。但凡风水宝地, 都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 比如说这寒天腊月的, 别处滴水成冰,树木花草早就凋零了,只有这小南山, 冬天不冷, 夏天不热, 四季如春。而从风水上讲,原来n省有许多山脉,只是城市开发,到处挖山填河,导致很多风水上佳的地方都形势残破,不成气候。小方,你去把地图拿来。”许大师朝自己的徒弟喊了一声。 他徒弟小方立刻捧了一份地图到三人面前打开。 “王公子,王小姐请看。从n省的北方和西方,有数道大型的山脉本来向东南方延伸,但是因为省城开发,原来联通在一起的山脉变得残破,气脉不续,只有西边这条山脉,因为山势太高反而躲过了一劫。两位再看看这条山脉和小南山的地理位置……” 王端妍歪着脑袋看了片刻,“咦,这条山脉和小南山似乎在一条线上。” “看来王小姐不光是聪明过人,于风水一道也颇有慧根啊。”许大师呵呵一笑,“您说的没错,因为这条山脉到了市区边缘时,高度已经逐渐降低,甚至到了洛湖边缘已经是平地,所以大家都不会将这条山脉和小南山联想在一起。但实际上,这条山脉就是龙的躯体,游龙入水,在东山岛抬头,小南山就是龙首。这条龙脉,集西边的大气运,又得了洛湖的水意,风云之势已成。老太爷如果能得了这块吉地,必然能旺王家百年的气运。” “只能旺百年?”王端妍有些不满意。 “呵呵,”许大师矜持一笑,“即便是皇家气运也难保百年没有变化,如今能在n省找到这样的一块吉地,已经是极为难得了。再说了,令尊王先生要是步步高升,自然还会更好的地方。” 这话说到两人心坎里去了,王家兄妹对视一眼,得意而矜持的笑笑。 “只是……”许大师话风一转。 “只是什么?”王端妍很不耐烦他这说话卖关子的样子。 “呵呵,其实如果是其他人,或许要头疼了,但对于王公子和王小姐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许大师笑得意味深长。 王端阳自信的笑了笑,“徐大师不必说话留一半,虽然不是什么大问题,想必听听也无妨。” “这小南山里住了一个人,姓阿,名秀。二十岁左右,是个在校的女大学生。当然她的社会地 分卷阅读190 位,跟二位比起来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只是她在今年的风水大赛中取得了第一名,一时风头无二,很多人都觉得她于风水一道很有天分。如果王公子要想拿到这块风水宝地,只怕要跟她打好交道。”许大师慢条斯理的介绍。 “风水大赛第一名?”王端阳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头脑,“参加这风水大赛的都是些什么人?” “哦,成名的,或者有传承的人未必会参加这样的比赛。参加风水大赛的,多是些半路出家的,没有传承的,或者自学风水的人,想找个机会跟别人交流一番罢了。但是有时也会出现一两个好苗子。但不管怎样,她既然能拿到第一名,王公子还是要谨慎一些的。”许大师的表情很诚恳。 王端妍很是不屑,“她住在这里又怎么样,小南山这么大,她一个人能住多大的地方?难不成她住在这里,其他人就不能碰了?” 王端阳也呵呵一笑,并没有阻止王端妍,“多谢大师提醒。”心想瞧你这预防针打的,不就是卖弄玄虚,推脱责任嘛。跟医生一样,一点点小毛病非得说出一大堆可能的绝症来,既然是一个没有传承、半路出家、自学成才的二十岁的风水师,能有多厉害?更别提背后还没有背景。“但不管如何,等我们把这块地拿下来,后面的事情还要麻烦许大师。” “这个。”许大师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王公子有所不知,看风水,没有两个风水师一起看的,除非是师徒或者同门,否则两人要是意见相左,主家是听谁的好?” 王端妍就笑了,“大师,当然是要听你的。她一个二十岁的女大学生,能给几家看过风水,便是白给我家看,我家也不敢听啊。大师你一直帮着老宅那边照看风水,是我家最信得过的风水师,你就别推辞了。” “呵呵,王小姐这么一说,老朽真的愧不敢当。但此事并非老朽拿乔,一来,风水一行确有这样的规矩,老朽也不能仗着资格倚老卖老,那岂不是有欺凌后辈的嫌疑;二来,这位阿秀小姐是年轻人,艺高胆大,如今又得了风水第一人的名头,正是扬名立万的时候,如果想顺利让她点头让出这块地,自然要顺着她的脾气来,老朽要是杵在那里,岂不是明摆着说王家信不过她,到时老朽不但帮不上忙,反而要坏事了。再有,只要阿秀小姐点头为您家看风水,自然会尽心尽力,也当然会挑选最好的地方。”许大师望着王端阳笑。 王端阳就觉得他笑的大有深意,慢慢细品他的话,终于琢磨出味来了。如果阿秀想要扬名立万,王家的邀请势必会接,如果接了,不挑最好的地,却挑次等的风水墓地,那王家就大可说道说道了,搞不好那时阿秀就只能吃哑巴亏。 王端阳悟出了许大师的言下之意,不由得用手指了指许大师,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出来。 王家兄妹看到了风水宝地,许大师该说的话都说了,这冬日的湖上自然就没什么好看的了。四个人重新坐回船舱,掉头返航。到了游艇码头,两拨人又寒暄了几句,就分道扬镳。 王家兄妹一坐进自己的车,王小姐就冷哼了两声,“什么玩意儿,不过是个跑江湖的风水师,端个什么臭架子,整天装腔作势的,三请四请的不来。这不,钱给到了,大冬天的不也来了。公子小姐的喊了大半天,别扭死我了。” 王端阳听着别人喊了自己半天的公子,倒也觉得挺新鲜的。看了一眼自己浓妆艳抹的妹妹,“你懂什么,他们这些人学的都不是学校教的东西,自然有点与众不同。我们既然要用他,那么多钱都砸下去了,难道还在乎几句不要钱轻飘飘的好话?你就把奉承爸的劲头拿出一成来,想必他脸色也要好很多。” “就他,一个光耍嘴皮子的江湖骗子。我说哥哥,他靠得住吗?”王端妍有点不放心。 王端阳眼睛微眯,“许阔靠不靠得住,不好说,但是他在风水上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要不然爸也不会信了他这么多年。他既然敢跟爸说了老太爷的时间就在明年,那□□是错不了的。我们比那边先知道消息,就一定要把这事办的漂亮,讨了老太爷的欢心,那遗嘱里面,才会多想着我们几分。不然,要是等人都死了,我们这番殷勤献给谁看?难不成那个老不死的,还能从坟里爬出来修改遗嘱吗?” 王端妍想到这里就是一肚子火,“都是王家的子孙,妈不过就差了那个小红本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那死老头子从来不给我们正眼看。我一想到这大冬天的还得为他死后的事儿操心,我就一肚子气。” 王端阳可不这么想,“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要不是我们的出生纸上写了父不详,现在国家的政策又这么严,王家怎么可能把这些产业都放在我们兄妹的名下。” 王端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也是。” 名份和实惠,当然实实在在的钞票更动人。 王端阳发动了汽车绝尘而去。 第132章 .愿君多努力 许阔看着远去的豪车, 忍不住挑眉微微得意一笑。他徒弟在一旁看着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心情很好, 不解地问道,“师父,你为什么把王家的活推出去?是因为不喜欢他们兄妹的惺惺作态?还是?” 许阔鼻子冷哼一声,“如果真的就只为了这么两个草包, 我还真不乐意奉陪。不过, 我这样的行事,那可是一箭多雕……” “师父, 这话可怎么说?”他徒弟小方不解。 许阔对自己的谋算得意非常,此刻要是不与人分享一番,简直如锦衣夜行, 实在遗憾。他遥看小南山的方向, 轻声道, “小南山上这位年纪虽然轻, 可是连京城的张洞祉都甘陪次席, 就知道她的厉害了。只可惜,张洞祉是在京城, 跟她井水不犯河水, 没有利益冲突, 所以那只老狐狸自然愿意把她捧得高高的, 拉拢着她。可我们师徒偏偏到了大霉, 跟她在一个省。说句不好听的话, 那是在一个锅里抢饭吃, 不信的话,你回去看看,往年没到年尾有多少人来找我们看风水,批明年的运程,可今年呢?客户足足跑了一半!那些人一传十、十传百,一个个把她传得神乎其神。那些个有钱人,情愿排着队,守在她那老徒弟陶瞎子的门口,也不来找我们看风水。这还是她目前是全职学生,不出面给人看风水的情况下,这要是等她大学毕业,全职做了风水师,这n省还能有你我师徒的立足之处吗?”许阔说着自己一直忧虑的事情,脸色就忍不住阴沉了下来。 小方忍不住问,“可是师父,一来,n省这么大呢;二来,她好像不接阴宅风水啊。” 许阔忍不住低声斥责徒弟,“风水可以年年看一回,人还能年年死一回吗?还是今年葬了, 分卷阅读191 明年再挖出来换个地儿埋了?” 小方被骂得一缩脖子。 许阔看他那个样子,叹了一口气,“你呀,也不长脑子。n省是大,可是达官贵人,富商巨贾有几个人?这里面信风水肯砸钱的,又有几个?这些人要是全跟着她走了,你难道要去跟城隍庙外的算命摊子抢生意,五十块钱批一年的运程?” 小方被骂得不敢吭声,可是一想还是不对,“那师父你为什么还把王家的生意往她那里推?” 许阔其实不想把内情告诉徒弟,但是很多事情还要他去做,所以还是得让他知道一些,“王家嫡庶两支的矛盾越来越明显。这对外室生的兄妹既然找上了我,我也不能拒绝去得罪了他们,谁知道以后谁上位。而这次,让这对兄妹去对付阿秀,他们要是赢了阿秀,我以后自然就能压阿秀一头;他们要是输了,我就能卖王家嫡枝一个人情。” 他徒弟担心,“可是他们要是输了,王家也得跟着倒霉。师父,你难道不怕事后王家吃亏,再来找你麻烦?” “找我麻烦?哈哈。”许阔转头挑眉看向他徒弟,“王家凭什么找我麻烦?站在王家的立场。如果小南山这位输了,王家自然可以得到一块风水宝地,帮助王家飞黄腾达,到了那时,他得感谢我为他指了条明路吧;如果小南山这位赢了,王家只怕要伤筋动骨,哪里有功夫来找我的麻烦?就算他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可是他们凭什么找我麻烦?我有什么错?小南山是风水宝地,这是真的吧?小南山上那位不好惹,我也提点过了吧?既然我说的都是实话,事先都提点到了,他凭什么找我麻烦?” 徒弟恍然大悟,“师父,您真高明。” “走吧,你要学的东西多着呢。” 走了几步,小方突然又想起来,“师父,要是小南山上那位来找你麻烦呢?” 许阔顿时心虚了一下,“只要我不露面,不跟她直接冲突,她又凭什么来找我麻烦呢?” “那万一小南山上那位要是真的接了这个活呢?” “哼哼,她绝对不会接的。”对于这一点,许阔是胸有成竹,“莫说她们师徒从来不接阴宅风水,就算她接了,小南山可是她一手把风水调过来的,这小南山就是她的心血结晶,就是她的地盘,就是她的脸面,我要是在你家的院子里刨个坟,你能乐意?再有,只要有第一个,肯定就有第二个,她要是同意把小南山变成一片极乐净土,那才怪了呢。一个不接,一个是牛不喝水强按头,我们呀,就等着看热闹吧。” “师父,您真厉害,来来来,我给你开车门……” “走吧,这风可真冷啊。” 师徒两人说着话也开车离开了游艇码头。 阿秀自然是不知道外面发生的这些事情,估计知道了也不会在乎。 第二天,顾宥真就回来了,阿秀准备去机场接他。李同垣是死活都不敢让她碰汽车,宁愿自己做驾驶员,如此一来,周鸾也待不住,帽子墨镜口罩的全副武装,也跟着上机场去接顾宥真。 可是一个人这么打扮站在接机的人群里太显眼,周鸾非把她和李同垣也按照自己的行头打扮好,说这样的话才不惹人注意。 结果顾宥真一出了安全门,就看见整个大厅的人都盯着他们三个人看,指指点点的,像在看明星同款,但别说,还真的没人以为周鸾是本尊,还夸她整得挺像的。 顾宥真原本是冷着一张脸走出来的,可看到这三个人一起犯傻的场景也忍不住好笑,他拉着行李箱走到他们面前,“一个二也就罢了,三个一起二,你们别说,还挺六的。” 阿秀已经后悔了八百遍跟周鸾这个二货一起出门,她拉起顾宥真的手,“赶紧走,赶紧走。” 顾宥真的眉眼顿时生动了起来。这半年阿秀虽然没有哭哭啼啼的,但是什么事情似乎都提不起劲儿来,除了学校,就是家里,再不然就是小南山,只有这三个地方,更别提去北京看他了。可如今一见面,她的情绪似乎好了很多。顾宥真握着她的手稍稍紧了一下,然后反握着她的手,“走。” 可还没抬脚呢,就听后面有个女人在喊,“顾宥真,等等我。” 哎吆,周鸾抬手就要摘墨镜,生怕眼里熊熊的八卦之火阻隔了看好戏的视线。李同垣连忙给她架回去,“你就别添乱了。” 周鸾只好伸着脖子瞧,“咦,这位好像在哪里见过啊?” 阿秀眼睛一眯,眉毛一挑,立刻就有了几分周鸾上身的气势,“胡可心?” 顾宥真倒是有点惊讶,“你记得她?” “哼哼。”阿秀笑得意味深长,“她怎么来了?” 未等顾宥真回答,胡可心已经急匆匆地跑到了三个人的跟前,她穿了一双高跟的靴子,拖着硕大的一个行李箱,跑得一头大汗,“顾宥真,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缠着你的,只不过我父亲已经调来n省工作了,我这是过来陪我父亲过年的,我们俩坐同一个航班真的只是巧合,你……是你?” 胡可心刚才只顾着追顾宥真了,这时才注意到阿秀,“你俩不是分手了吗?” 阿秀挑着眉看向顾宥真,顾宥真却是一脸莫名其妙,“谁跟谁分手了?” 胡可心一哏,去年圣诞节她跟阿秀交手,以完败告终。然后她父亲出了问题,一家人人心惶惶,她也没有了心思去纠缠顾宥真。直到后来尘埃落定,她父亲被降职调离,来到了n省工作,她才有心思再去打听顾宥真的消息,而那会阿秀呆在小南山哪儿也不想去,也不许顾宥真回来看自己,顾宥真难免形单影只,再加上有一次高中的同学在北京聚会,他一时高兴喝高了,所以校园里就有了许多的传言,说他跟女朋友分手了之类的。胡可心知道后简直欣喜若狂,反正顾宥真似乎对留在京城兴趣不大,这次父亲调到了n省,岂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所以她将放假开始这两天所有京城飞往n省的航班都订了位置,就在机场里等着顾宥真,来一场航班上的偶遇。 可她费尽心机的偶遇却败在了顾宥真的美男计下,顾宥真一看邻座是她,转头就对空姐微微一笑,把那几位空姐迷得七晕八素,直接免费给他升了商务舱。胡可心气的心肝脾肺肾无处不疼,她悄悄跟空姐提出掏钱升舱,谁知道那空姐咬着八颗牙齿的微笑,端着一脸誓死捍卫顾宥真节操的表情,非常诚恳而遗憾地告诉她舱位已满,无位可升。 于是等飞机停稳,经济舱开始下飞机时,坐在商务舱的顾宥真早走了,胡可心一路横冲直撞,完全不顾形象地狂奔,这才追了上来。 谁知真个是祸不单行,福无双至,不但没能跟顾宥真说上一句话,这一下飞机就看见了顾宥真的心肝宝贝甜蜜饯儿-阿秀。 胡可心气 分卷阅读192 得牙痒,不过她心里一转,微笑着就开口了,“阿秀,好久不见了,你又漂亮了。你别误会,我跟宥真不是约好的,只是巧合,才坐了同一航班,宥真怕你误会,我们还特地分开坐的。” 周鸾扑哧一声就笑出来了,可难得的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挽着李同垣的胳膊站在一旁看好戏。 阿秀没说话,顾宥真更是从头到尾都没看胡可心一眼,胡可心脸上的微笑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然后阿秀才慢条斯理的说了一个字,“哦。” 胡可心一愣,哦?什么意思,怎么一点反击都没有。她绞尽脑汁想再说点什么。 阿秀似乎在等她说话,看她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于是摘下了墨镜,冲她笑得灿烂,“加油!” 啥?胡可心有点懵。 阿秀充满鼓励地看着她,满是积极向上的正能量,“我的意思是,想要让我误会,你真的要努力加油!加油!” 周鸾实在憋不住哈哈大笑了出来。 顾宥真看着阿秀一本正经促狭的样子,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阿秀回头认真地看着顾宥真,“我说的是真的,连未来的事情我都不容易误会,更何况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她这点子道行实在不够看,真的要加油。” “好好好,她能逗你一笑,也算是有点用处了。”顾宥真抬手圈住她的肩膀往外走,“我们去吃点什么?我都饿了。” 周鸾也兴高采烈的插话,四个人高高兴兴的往外走,留下胡可心在原地气得脸色发白。 第133章 .一拍即合 陶道士这两年的日子过得越发惬意了。 以前阿秀给他定了一客双卦的规矩, 但如今多数是回头客,所以双卦的数量少了,基本也就是每日给一位客人看风水或者运程什么的。从下半年开始,阿秀也同意李同垣可以单独给客人看风水了, 所以这师兄弟两人有时就躲懒,一个人出去玩, 另一个就帮忙着把他的活给干了。 可即便是这样,一个上午的时间, 陶道士就帮自己和李同垣今日本该接待的一位客人都搞定了。 他笑呵呵的站在门口,把第二位送走,然后准备转身回去,去帮孙子搞定那比玄学还复杂的iq和奥数题。 “请问这是陶师傅的家吗? 陶道士回头一看, 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正站在门口张头探脑的。他对着来人上下一打量, “对, 请问您有什么事儿啊?” 来人脸上端着笑容, “请问陶大师在家吗?是这样, 我家老板想请陶师傅帮忙看风水。” “哦, 我就是,请问是哪位客人介绍过来的?” 来人心里觉得奇怪,怎么这看风水还搞得跟地下党一样, 还要有人介绍接头才行?“我家老板也是听朋友说的, 所以就特地急急的找过来了。” 陶道士笑了笑, 来人虽然衣冠革履, 光鲜亮丽,但是面相看来天庭过低且面长,鼻梁骨处有微微隆起,典型的贪得无厌、鼠目寸光的小人相。陶道士将双手一袖,笑容可掬,“啊呀,难怪你就这样找上门来。承蒙看得上我这个老头子,但是我师傅有规矩,一天只能看一位客人,不管谁来,都得预约。” “啊,那我们也预约一下。”来人倒是很客气。 “可目前的预约都到了一年半以后了。”陶道士一脸的遗憾和无奈。 “什么?”来人傻了。老板找陶道士看的是老太爷的阴宅,陶道士一竿子把他支到了一年半以后,他等得起,老太爷可等不了啊。 “这不,陶大师,其它的可以等,我老板是为了长辈的阴宅风水,这个可没法等啊。” “啊,阴宅风水?”陶道士满脸错愕,“你老板该不会是让你找错人了吧,我们师徒是从来不看阴宅风水的。” 纳尼?来人也懵了。 陶道士笑呵呵,“真对不住,可能你们不太接触我们这一行,玄门里面的人,有人善断阳宅风水,有人善断阴宅风水,有人善断八字,有人拿手紫微,你找我来看阴宅风水,无疑就像找脑壳大夫去救急心脏手术,实在是不对路啊。多谢抬爱,不过麻烦另请高明。” 来人也觉得陶道士说的有道理,于是就走了。 陶道士倒是站在门口,一直目送他离开,心里暗赞先生这个先拿客户资料卜一卦的做法除了能赢得客户的信任,其实也帮自己躲开了不少祸事,像这样的人小人自然是能避多远就多远,反正师徒三人现在也不差钱。 不过像这样的客户,倒也经常见,所以陶道士没有放在心上,关门回屋去了。 王端阳的手下上了车,就立刻给王端阳打了电话。 ”什么?他们不接阴宅风水?”王端阳也很诧异。 “对,那个陶道士说,他们师徒从来不接阴宅风水,让我们另请高明。” 王端阳眉头皱了皱,“他是不接,还是不懂?” 那手下想了想,“他只说不对路,倒没说不懂。” “你先回来吧。”王端阳挂了电话。 王端妍坐在旁边修理指甲,顺耳听到了两句,“怎么招,又摆架子,不接?你没告诉他你的加码?” “不是摆架子,据说是从来不接阴宅风水的案子?”王端阳回答。 “从来不接?这不是跟钱过不去吗?不对啊,许阔怎么没提过这事呢?”王端妍怀疑道。 “同行是冤家,许阔推荐阿秀未必就是好意。不过如果小南山是在阿秀手里,不管她接不接,我们都绕不过阿秀。”王端阳坐在那里想了一会儿,给秘书打了个电话,“你去查一下小南山的资料,现在土地使用权是谁的?政府的,还是私人的,如果是私人的,具体谁是老板。” 没一会儿,秘书就报了上来,“小南山原来就是一片荒地,空置了几十年了。前两年才被小南山集团承包开发。名头取得很大,但是似乎没有具体的房地产开发,反而是植树造林,绿化什么的。股东是两个人,顾宥真和阿秀。” “顾宥真?怎么没听说这个人?” 秘书也没听过顾宥真的名字,n省的商场上也的确没有这号人物,他刚才随手在网上搜索了一下,“目前是个在校的大学生,可能是大学生创业吧。” 王端妍轻蔑一笑,“哥,直接釜底抽薪,把这块地弄过来得了。” “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王端阳点点头,吩咐秘书,“尽快帮我组个局子,那位胡副局是从京城里调过来的,我还没跟他打过交道呢,反正要结交的,也让他帮我做点事,早点收回成本。” “好的,我一安排好就让您知道。”秘书恭敬地离开了。没一会,秘书就转告,“胡副局说他女儿正好也来过年了,今晚正好有空。” “那行,你订地方吧。”王端 分卷阅读193 阳心领神会,吩咐完了秘书,转头对王端妍说,“你赶紧去挑些女孩子的礼物,晚上见。” 王端妍把手往他面前一摊,“卡拿来。” 王端阳脸一黑,“就买个东西还得敲我一笔。” 王端妍接过信用卡一笑,“谁让你开我的那点工资连买个包都不够呢。” “你少在那些小白脸身上花点钱,买多少包都够了。”王端阳拉长着脸。 王端妍只当耳旁风,拎着包就走了。 这些人吃饭,自然不会在一般的餐厅。如果王端阳只请胡常舒一个人,自然会挑另外的地方,可是多了一个胡可心,就只能选一些干净点的地方。 所以秘书定了一家会馆的私房菜,席间推杯换盏倒也热情。胡常舒自从京城被踢到n省来做个副局,早就一肚子郁郁,工作也很不顺,可到底权力在手,对着这些商人的讨好,他还是很受用的。 王家兄妹的身份,他来之前,司机也给他透了底,胡常舒心里有数,虽然这对兄妹上不了台面,但是他们亲爹的位置在那里摆着呢。所以东西他也收了,事情他也会办。 “老弟你放心,既然这个小南山有问题,我一定回去让人好好调查一下,不过我初来乍到,这个阿秀和顾宥真到底是什么人?你得给我交个底,不然要是真的惹出点什么事情来,我们都不好收尾!” “谁?爸,你刚才说谁?”胡可心一直在旁边跟王端妍说着名包和其它的女人话题,对她爸刚才跟王端阳聊什么并没有上心。可一听到顾宥真这三个字,她立刻就来了精神。 “阿秀和顾宥真。怎么了?”胡常舒回头看着女儿。 胡可心眼睛转了几圈,顿时就笑了,这可是瞌睡有人给送枕头,想什么来什么。“顾宥真我知道,我的同校,而阿秀我也知道,她爸爸好像是个小警察,但是应该快退休了。” 胡常舒看见女儿那不断转动的眼珠子,就知道她话还没有说尽,可既然她此刻不说,就等会儿再问。 王家兄妹一听就大喜,一个小警察的女儿,再厉害又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四个人互相吹捧着,真是宾主尽欢。等吃完饭散场了,在回家的路上,胡常舒就问女儿,“你还有什么话没有说?” 胡可心掏出了手机,从里面找了几张从校园论坛上截下来的顾宥真的照片,“爸,你看,这就是顾宥真。” 胡常舒接过手机仔仔细细的翻看,“这小伙子人高马大的,长相精致,英武却不娘气,倒是比现在的那些明星都好看一些。” 胡可心拿回手机,满眼迷恋,“不止这些,他当年是n省的高考状元考进我们学校的,如今在学校也是风头人物,学业出色,代表学校参加各种比赛,各种奖杯抱了一堆回来。是学校老师教授最喜欢的学生。” “嗯,你喜欢他?”胡常舒问。 “对,他一进学校,我就喜欢他了。”胡可心毫不隐瞒。 “那他跟这个阿秀又是什么关系?” “高中时候的男女朋友,到现在还拖着没分罢了。”胡可心撇撇嘴,很有技巧地隐瞒一些信息。 “那你既然喜欢他,为什么还要问给他找麻烦?”胡常舒不解。 胡可心的脸明显拉了下来,“我在学校的时候也跟顾宥真接触过,可惜他还不太明白这社会上什么东西对他是最重要的,爸你给他点教训,也让他别这么天真。另外,我今天才知道他跟阿秀一起投资了这个小南山,如果是这样,我更要把这个小南山集团给拆了,让他们之间断的干干净净,省得以后再有牵扯。” 胡常舒微微点点头,女儿是他亲生的,什么秉性脾气没人比他更清楚。从她的话里不难听出,这个顾宥真肯定是没看上他女儿,就冲这一点,不管以后成不成,给他点教训,都不为过。“你放心,这事爸一定给你办了。” 胡可心娇笑着一头扎进胡常舒的怀里,“就知道爸爸最爱我,最舍不得我受委屈了。” 第134章 .挑衅 夜色已深,但爱热闹的年轻人和夜猫子总有自己爱去的地方。 阿秀他们四个人, 从机场出来就回了鸾秀, 今天有好几个艺人都恰巧在工作室里待着没出去,看见了阿秀和顾宥真都很高兴。周鸾一看这样, 索性晚上大聚餐, 吃完了又转战一个pub, 不过这个pub是一个圈里人开的, 不对外人开放,所以艺人都爱去。 周鸾一进这种地方, 简直如鱼得水,她本来就喜欢热闹,性格外向,自从认识了阿秀, 炮火依旧凶猛,但是准头已经大幅度提升,不再错伤无辜,所以欢迎度大大上升, 走到哪儿都有人恭迎女王驾到。刚一进pub,就被圈子里的人拉过去说话了。结果她顺手把阿秀也拉走了,说要把鸾秀的二老板介绍给大家。 于是顾宥真和李同垣只好两个大人男坐在那里喝酒。可是还没一会儿呢, 鸾秀的一个艺人就气呼呼的跑过来找周鸾和阿秀, 一看老板不在, 那老板的男人也行啊, “宥真哥, 同垣哥,江湖救急,我们斗舞就要输了,你们赶紧来帮我们找场子。” 李同垣直摇头,“我可不会跳舞。” 顾宥真乐了,他再沉稳,也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大男孩,而且几杯威士忌下去,微微有点酒意,“去看看。” 到了舞池边,就看见两拨人正斗舞斗得厉害,旁边一堆起哄叫好的。不过气氛还可以,□□味也不是那么浓。顾宥真就问了身边那个小帅哥,“怎么回事?” 那个小帅哥跟他俩交代前因后果,“他家的老板跟鸾姐是死对头,看见我们就挑衅,下面的艺人也就罢了,就是他家老板说话老怼鸾姐,所以大家都看不过去。这不,今晚又来找事了。” 李同垣和顾宥真的目光同时开始在人群中寻找起来,不一会,两人就同时盯住了一个打扮得特别夸张的中年男人,“是他?” “对。”小帅哥面带鄙夷,“连他家艺人都不喜欢他,男女通吃,恶心死了。” 鸾秀今晚过来的几个人都不是特别擅长跳舞,以己之短搏人之长,形势有一面倒的风头。顾宥真不着急,站在旁边盯着场内的舞姿看了一会,他其实不会跳舞,不过架不住他是武术高手啊,那些需要腰力和肌肉支撑的高难度动作,在他看来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而且在学校,他在体育馆练武时,经常会有练街舞来借用场地,所以他倒是有些印象,这前后一连贯,倒也没什么问题。 顾宥真伸手拍了拍前面人的肩膀,“不好意思,让一下。” 前面的美女原本还有些不高兴,一回头看见顾宥真的脸,那眼里火星劈啪直蹦,“什么事呀,帅哥。” 顾宥真不理她,直接挤了过去。 鸾秀的几 分卷阅读194 个小艺人气呼呼地站在那里,看见顾宥真都有点不好意思。 顾宥真跟旁边那个通风报信的小帅哥说,“照着刚才的音乐再来一遍。” “好嘞。”小帅哥伸手就给dj做了一个手势。dj秒懂,举手比划了一个ok。音乐立刻重来了一遍。 顾宥真因为体质好,大冬天的,下面只穿了一条牛仔裤,行动倒是不妨碍,但上身的羽绒外套里面,是一件卫衣,可穿着卫衣跳舞又缺少了几分表现力。顾宥真索性把卫衣脱了,露出了里面的黑色紧身背心。 这身材!要肩膀有肩膀,要胸有胸,要腰有腰,更别提惊天大长腿! pub里面所有人都安静了一秒,然后女人的兴奋尖叫和口哨声立刻掀翻了天花板,什么叫行走的荷尔蒙,这就是。 顾宥真一个breaking的舞步就滑进了斗舞的场地,帅气的差点没让那些狼女们都晕过去。 鸾秀的小帅哥小美女们气势立刻飙升,齐声喊着,“宥真哥,宥真哥。” 那些好事的人一听,立马加入疯狂打call的阵营,于是整个pub除了音乐就只剩下一个声音了。 周鸾和阿秀自然也听见了,她们从二楼的包间走了出来,整个中空的走廊上,已经挤满了人,伸长了脑袋往下看。 周鸾和阿秀往下一看,周鸾都两眼发光,“秀儿啊,你就让他出道吧,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阿秀哼哼了两声,“敢觊觎我的人,杀无赦。” 周鸾啧啧出声,“那你可有的忙了,你瞧瞧这pub里,所有好男色的人,眼睛都绿了,你今天岂不是要杀个血流成河?” 阿秀笑,“你等着,我今天杀给你看看。” 不过这到底是玩笑话,顾宥真给鸾秀工作室长脸,阿秀只有表示嘉奖的份儿。阿秀根本没把下面的热闹当回事,于是她俩就跟旁边的人又聊了一会儿,可就这一会儿,就有人按耐不住,盯上顾宥真了。 其实要说这个pub里,多数都是圈内人,就算有点什么想法,这大庭广众的,最多也就口头上占点便宜,还不敢太过,怕以后影响不好。 可不是冤家不聚头,王端妍新好上的一个小白脸,就是一个十八线的男模。这个男模为了讨王端妍的欢心,就把她带到这个pub里来玩。 王端妍看着这里面的男人一个帅过一个,简直心花怒放,尤其是顾宥真,那衣服一甩的酷劲儿,简直让她腿软。 顾宥真一舞终了,气息倒还平稳,只是从脖子开始沿着肌理滴落的汗珠,在灯光下blingbling的,让一众女性看得连眼珠子都舍不得转一下。 那个周鸾的死对头倒是有点眼力,一看这样就知道无法讨好,索性不出面,直接溜了。 顾宥真给鸾秀找回了场子,一帮鸾秀的艺人兴高采烈地簇拥着他回去坐下,殷勤的就差把顾宥真捧起来。 顾宥真又被灌了几杯酒,感觉热的有点厉害,跟众人打了声招呼,跑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可刚出了洗手间的门,就被一个女人给堵在了走道里。 “你就是顾宥真?” 顾宥真皱着眉,打量着面前这个烟视媚行的女人,没有说话。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端妍。”她带着挑逗的笑意,往前又走了两步,“你条件这么好,怎么没有出道?” 顾宥真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王端妍不以为意,“别守着小南山那个荒山野岭了,等那个地方赚钱,你的青春年华早过去了。不如,找到其他路子?” 顾宥真对她那挑逗的姿态无动于衷,只是沉声问,“小南山?” 王端妍媚笑着,“姐姐送你一个人情,只要你愿意转手,姐姐给你去谈个好价钱。”她掏出了一张名片走向顾宥真准备递过去,“不过这谢礼嘛,你明白的……” 可还未等她说完,眼前一花,顾宥真已经飞快地闪过她,向外面走去。 “哎,我话还没说完呢!你等等。”王端妍踩着高跟鞋就追了过去。 正好在走道的出口就遇上了刚从二楼下来的周鸾和阿秀。 “这是怎么了,好像后面有恶狗追似的。”周鸾故意高声问顾宥真。 “你说谁呢?”王端妍细眉倒竖,立刻换了一副表情。 “谁上赶着对号入座,我就只能说谁了!”周鸾向来不惧跟人面对面的耍嘴皮子。 “你!”王端妍气急了,“不过就是个小明星,有什么大不了的。你给我小心点。” 周鸾愣了一下,噗嗤一声乐了,她扶着楼梯,故意弯腰细看她两眼,“小明星?呵呵,你知不知道在这个地盘上混的,十个有九个都是我这样的‘小明星’。你既然这么看不起我们这些小明星,干嘛来这里玩啊?不过话说回来,你谁啊?居然让我小心点,我今天就点了你这盘菜了,你怎么样吧,划下道道来,我都接着。” 王端妍接触过的人,多数都是挂着“艺人”名头的特殊服务者,跟周鸾这种级别的艺人根本没有打过交道;而在n省的名流圈子里,她跟王端阳是王家的私生女,也进不了周鸾平日玩的圈子,所以她的确不知道周鸾是谁。而且她现在一心用钱砸下顾宥真,岂肯放过这个摆显的机会。 王端妍一抬下巴,“这可是你说的。” 周鸾笑得嚣张,也不答她,反而转身吆喝,“来来来,有热闹看了啊。” 这pub里面的人,图的可不就是个热闹,立刻有好事的人,将王端妍和周鸾簇拥到了pub中间。 周鸾双手环胸,女王风范十足,“你说,我奉陪。” “花酒。”王端妍趾高气昂。 场内的人立刻嘘声一片,鸾秀的人脸上都不好看了。 花酒,是一种玩法。但一般不是在这种pub玩的,而是在风月场所,富商大佬们或者争风吃醋的贵妇们玩的。双方可以掷骰子,或者抽牌比大小,谁输谁开一瓶酒,酒是请场内众人喝的,图的就是个人人讨好的风头。但是说到底,不过是富商大佬们用来讨好那些风月中人并且摆显自身实力的一种游戏罢了。她这么一说,场内的人都不太高兴,我们怎么说也算是艺术工作者,即便是有些人为了上位什么的,做了点你情我愿的事,但毕竟不是人人都这样的,而且就算我私下里干了,你把花酒这一套拿到这里玩什么意思,是把我们都当成风月场所的人了吗?当面打脸?你还想不想活着走出这个地儿? 第135章 .阿秀钓鱼 `其实在场众人都误会了, 王端妍她本身并没有玩过花酒,只是跟着王端阳出去应酬时,见王端阳他们玩过了几次,当时场面的热闹和气派让她至今记忆犹新。 所以, 她觉得这样挥金如土的豪气场面,像顾宥真这样还是学生 分卷阅读195 没见过世面的人, 肯定会非常震撼。可惜对于周鸾来说,这种恶心的事情她可没少听过,她冷笑一声,“恭敬不如从命,不管今天这位小姐想玩什么,我都奉陪。” 既然玩花酒, 自然不会用普通的啤酒, 或者一般的红酒。在风月场里, 肯定是一些气派的人头马之类的洋酒, 至少也是好几千的威士忌,甚至上万块钱的, 以及一些价格更高的有年份的红酒。王端妍学着她哥哥的样子,对pub里的酒保喊道,“把你们最贵的酒都拿来。” 酒保看了王端妍一眼, 心想这样的神经病实在拉低了我们pub的水准,也糟蹋了我的好酒, 要不要把她直接赶出去算?周鸾却笑着冲酒保点点头。 酒保心里也憋气, 敢把我这里当成喝花酒的地方, 今天不让你心疼到滴血,小爷跟你姓。 于是酒保很不给面子的问,“请问这位小姐,你要多少钱价位的?我们这里有五百一瓶的,一千一瓶的,还是要上万的?” 王端妍斜倚在一个沙发里,摆出一副挥金如土的架势,“最少也要来上万的酒。” 酒保笑笑,“请问您要多少瓶?” 王端妍这是才愣了一下,想了想她哥给她的那张信用卡的额度,“最少来二十瓶!” 周鸾那轻蔑的眼神朝她一扫,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二十瓶,你开什么玩笑?在场这么多人呢,还不够一人一口呢。要玩花酒最少也来一百瓶嘛。如果只是二十瓶,没两下就没有里,还有什么意思?你不信问问在场的各位,谁还稀罕这一口酒不成?” 王端妍气得横眉竖眼,“一百就一百!今天,这一百瓶拍完之前谁都不可以走。” 周鸾笑了,“既然玩嘛,自然要图个开心,别说玩花酒,就是闲着无聊请大家喝也没什么。半途离席,那叫什么风度?还有啊,大家平时在这里玩都不用手机的,但是今天麻烦大家做一个证。来,有手机的话,手机掏出来,录个影,省得到时候,再有人打电话报警,说是酒吧联合我们给人下套,或者诈骗什么的,别再给酒吧添麻烦就不好了。” 刚才王端妍的嚣张行为已经得罪了不少人,此刻一听,立刻就不少人跑去存包的地方,开始掏手机了。 周鸾一脸迫不及待就想上阵,这时阿秀轻轻地拍了拍周鸾的肩膀,“你是公众人物,万一真闹出事来,不好。我来吧。” 对于周鸾来说,看谁的热闹都不如看阿秀的热闹来的带劲,她一听阿秀自告奋勇,那是巴不得,“来来来,赶紧坐下。” 王端妍一看就讥讽她,“啊哟,怎么,怕了?换个人来?” “嘁,什么都不知道就别乱说话,这位也是我们鸾秀的老板。等闲都见不到。”鸾秀的一位小美女忿忿不平。 周鸾这会儿一点也不生气,“你放心,今晚她不管开多少酒,都算在我头上。” “我这不是怕她手气不好,倒是让你生气,伤了姐妹情谊吗?”王端妍阴阳怪气的。 “嘿嘿,谁都可能手气不好,唯独她不可能。你还是看看自己钱包够不够吧。我怕你到时候卡刷爆了出不去那可就丢人了。”周鸾迫不及待看好戏。 酒保推来了整整六车的红酒,毕竟红酒的度数比威士忌要低很多,难得碰上这样上门送钱的傻冒,可万万不能让她借口喝醉跑了。他还喊来了两个帮手,推着一车的纸杯准备待会儿分酒。他以为自己准备的已经够妥当了,谁知阿秀冲他一笑,“你还少准备了一样东西。” “什么?” “刷卡机啊,你总不能等我们都开完了再收钱吧,要是到时有人翻脸不认账,你不是亏了?” “谁会翻脸不认账?”王端妍从手包里掏出一张卡,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尽管刷。” 站在阿秀身后的顾宥真视力好,他的眼睛在卡面上一扫,“我记得你刚才说你叫王端妍,可这张卡是王端阳,你该不会是偷的别人的卡来刷的吧?” “什么别人,那是我亲哥的卡!” “这位小姐,这些酒没有一万以下的,一百瓶酒可值了上百万的,您回头出了这个门,你哥给银行报个挂失、盗卡,你让pub上哪里哭去?”阿秀很体贴的看了酒保一眼。 酒保立刻把王端妍的卡给推回去了。 王端妍气得牙痒,但顾宥真站在阿秀的身后,就像一块超大磁铁吸引着她,她一咬牙,终于从包里掏出了自己的□□,“不过一百多万,我哥才不会因为这点小钱跟我计较呢!”她一边强笑着,一边还给顾宥真抛了个媚眼。 阿秀的目光陡然降温,像鞭子一样甩到了王端妍的脸上,让王端妍突然打了个寒噤。阿秀道,“公平起见,每人都先刷五十瓶酒的钱,没开的酒,pub自然会退给我们,你有没有意见?” “别说五十瓶,就是刷了一百瓶又怎么样?”王端妍格格笑着。 阿秀只是笑笑不接她的话茬,“你要玩什么?” “掷骰子。比谁的点数大。” 酒保立刻奉上。 王端妍摆足了架势,晃了半天,喊了一声-开,出来一个五点。 阿秀只在手里晃了两下,就开了一个六点。然后就微笑着看着她。 王端妍第一把就输了,心里有点不痛快,嘴快道,“千刀万剐不赢头一把,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我倒是听过旗开得胜,一往无前。”阿秀朝酒保看了一样。 酒保就问王端妍,“王小姐,开不开?” “当然开,我请大家喝酒啊。”她一副丝毫没放在心上的样子。 可周围人实在膈应她这种腔调,不太捧场。倒是周鸾高兴的招呼,“来来来,王小姐盛情,大家有免费的好酒喝,赶紧来赶紧来。” 周围人这才接过杯子,嘻嘻哈哈的碰起杯来, 可是王端妍也挺狡诈的,“刚才我先,现在你先。” 阿秀也不废话,直接就掷了一个三点。王端妍得意一笑,接过骰子,晃了半天,一开,两点! 她不待阿秀说话,冲着酒保一抬手,“再开。” 酒保直接就开酒,然后将酒瓶传给了人群。 第三轮周端妍先,她又开了个两点,阿秀就开三点。一连输了三把,王端妍有点气不顺。 阿秀这时慢条斯理的开口了,“虽说掷骰子挺快的,可这一瓶一瓶的开下去,一百瓶酒得开到什么时候,这半天了才开三瓶酒,pub里面的人也没几个喝到的,实在没什么劲儿,你要是玩不起,我们就不玩了。” “谁玩不起?我今天就奉陪到底。”王端妍这时才发现对面这个女人,甚至可以说是女孩,一脸淡淡的表情,却比周鸾跟让人生气。 “那好。”阿秀等的就是这句话,冲着酒保说,“来十个骰子 分卷阅读196 盒,我们一轮十把。” 酒保立刻挑起了大拇指,“豪气!” 旁边立刻有人把她俩中间的小凳子换成了一张长桌,十个骰子盒一溜排排开,这场面才有点气势。 阿秀一摊手,“你先请。” 王端妍只觉得自己好像到了赌神的拍摄现场,这种场面,她自己也是第一次经历,既心怯,又激动,“好。”她一手抓了一个骰子盒,晃两下开一个,一路开了过去。 一点,五点,四点,一点,三点,六点,五点,二点,三点,一点。 阿秀让人拍照留存,然后自己一一盖上盒盖,一路晃了过去,再打开。 二点,六点,五点,二点,四点,六点,六点,三点,四点,二点。 除了一把六点是打平的,其余九把,居然每把只大了王端妍一个点。 王端妍就是再傻,也知道阿秀不好对付了。她眯着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阿秀。阿秀根本没把她看在眼里,接过顾宥真递过来的一杯无酒精的饮料,美滋滋地喝了两口,“怎么,这次一下子输了九瓶,王小姐,请问这酒开还是不开?” “开。”王端妍恨不能抢过那杯饮料狠狠地泼在阿秀的脸上。 酒保一下子连开九瓶,场内欢呼和起哄的声音大起,可王端妍丝毫没有被追捧的感觉,只觉得那些笑声吵得她血液倒流,头脑发晕。 “还继续吗?我说过,今晚我们只是奉陪,但不强迫,你什么时候觉得钱不够了,或者超过你承担的能力了,只要你说一声钱不够了,我们立刻停手。” “区区几十万还不够我买一个包呢。”王端妍疾言厉色,“继续。” “好啊,只是你千万别逞强啊!”阿秀“体贴”的提醒她。 “哪儿那么多废话,这次我们换个花样玩。” 第136章 .你人衰啊 阿秀点点头, “行啊,你要怎么玩。” “酒保, 拿扑克牌来。我们来抽牌比大小。”王端妍多了一个心眼, 她听人说过,有些懂赌术的人会玩骰子, 要几点就几点,从刚才的结果来看, 虽然她没有证据,但这个年轻的女子一局不输就已经能说明问题了。 酒保给她拿来了几副全新的扑克牌, 王端妍打开后挑去了大小王和花牌,只留数字牌,“还是一样,你我各抽一张。比大小。” “行啊,一共两副牌, 八十张,我们就紧着这两副牌抽好了。抽完了再说,怎么样?”阿秀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好。”王端妍表面嚣张, 但心中对阿秀已经有了忌惮。她索性自己动手洗牌,根本不让别人碰这两副牌,生怕别人在里面动了手脚。洗完牌后,将扑克牌在桌面上拉出了长长的一溜。“我们猜拳, 谁赢了谁先抽。” “不用这么麻烦, 你想先抽就先抽好了, 我怎样都可以的。但是你得说清楚, 比大小,到底是点数大的赢,还是点数小的赢。省得到时再说不清。”阿秀丝毫不介意,只是她的目光在人群里忙碌的李同垣身上一瞥,看他冲自己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嘴角不禁微微一翘。 “当然是点数大的赢。”王端妍一拍桌子,狠劲儿上来,心想,你刚才掷骰子可以用技巧作弊,可现在抽牌从头到尾都是我经手的,你只能随机抽取,我就不信你的运气这么好。她随手一抽就是一张方块九,可是还没等她笑意浮上脸,阿秀随手一抽,草花十,pia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拍在她的脸上。 这时周围看热闹的客人也啧啧称奇,见过倒霉的,可没见过这么倒霉的;见过手气顺的,可是没有见过这么顺的。一时间,大家的注意力从喝酒上都转到了两个人的对比结果。 难不成这个女人能记数?王端妍死死地盯着阿秀,“我们这次抽十张!”不待阿秀同意,她一下子抽了十张在桌面摊开。 阿秀直视着她的双眼,眼神依然平静如水,甚至带了点微微的笑意。她根本不看桌面的牌,很随意的抽了十张,一张一张的pia pia 的拍在王端妍的牌面上。 她拍一次,王端妍的眼睛就大一分,旁边的人也跟着倒吸冷气。阿秀拍完了十张牌,貌似不经意的低头一看,“咦,这么巧,恰恰每张大一点,今天这手气是怎么了?” 王端妍狐疑的目光在牌面和阿秀的脸上逡巡。 阿秀耸肩,“没关系的,你要是觉得太吃力,我们随时可以暂停。” “这点我还没看在眼里,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招。我们这次比谁的牌面小。抽二十张。” 周鸾站在旁边就看着那堆扑克牌笑,她突然就想起来在去鹤鸣山的火车上,阿秀戏耍耗子和山哥的事情来。那些整天以骗术骗人的混混在阿秀手下都占不了便宜,跟何况王端妍这个冤大头。果然不出所料,果然阿秀抽出来的二十张牌,每张都比王端妍小,只不过这次因为有些牌已经被抽出来了,所以有些小的不是一个点。 王端妍气不打一处来,“你出老千。” 阿秀低头垂目慢慢地摩挲着自己的手指。明明美人玉颈低垂,温柔婉约,可偏偏王端妍就觉得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胸中升起。 “我出老千?王小姐,证据呢?饭可以乱,话可不能乱说。” “你要是不出老千,怎么偏偏要么比我大一点,要么比我小一点。”王端妍的双眼冒火。 “你人衰啊!”阿秀一挑眉,“你长得又不漂亮,脾气又不好,也没看出有什么一技之长,你当我愿意看见你啊。我都说过好多遍了,你要是掏不起这个钱,说一声就好,我们就停手。你输了,我又没喝上一口酒;我要是输了,也得掏钱买酒的。不管是赢是输,我都没好处,不过是大家高兴一场罢了。你要是请不起这顿酒,也没人说你什么,大家说对不对?” 旁边立马大批帮腔的。 王端妍如何还看不出众人都跟阿秀是一条船上的,“你倒是伶牙俐齿,不过说得再好听,也掩盖不了你出老千的事实。” 阿秀叹了一口气,“你又何必找那么多理由呢?舍不得这个钱,直说就行。我也想请大家喝酒,可你一直没给我这机会啊。这样吧,在场这么多人,你随便点一个,由他代我抽牌,他要是输了,酒算在我头上,怎么样?不过你输了,还是得你自己请啊!” 周端妍求之不得,刚才顾宥真他们斗舞时,跟顾宥真他们这帮人过不去的几个人她还记得,“行,就请你,怎么样?”她的手指了指人群中站着的一个很潮的小鲜肉。 那个男生回头望了望他们公司的老板,就是周鸾的死对头,那个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转回来了,于是对那个男生点点头。 小鲜肉就挤过人群,坐到了阿秀的位置上,忐忑又 分卷阅读197 兴奋地问,“比大还是比小。” “比大。”王端妍比刚才镇定了一点。“还是开十张。” 酒保却提醒她,“王小姐,你的酒只剩下八瓶了,不够十瓶了。” “我这里不够,她那里不是还有呢吗?”王端妍大声呵斥。 酒保心里本来就不爽她,“那些酒已经刷了周小姐的卡,自然算是周小姐的。” 周鸾凉凉的开口,“怎么着,要是钱不够,要不要向我借点啊?” 王端妍不理会周鸾,对酒保大声说,“那就再搬来五十瓶。” 酒保笑笑,“这种酒就这么多了,要再搬,就只能是更贵的马蒂尼了,2万一瓶。” 周鸾在一旁棒打落水狗,“哎,你要是舍不得两万一瓶的酒,我把这边五十瓶退掉一些,再卖给你啊?” 阿秀跟她一唱一和,“你倒大方,要是一会儿这位帅哥手气不好,输了呢,我们岂不是要多花钱买贵的酒?这接下来又不是我抽牌,谁能保准啊?” 王端妍一想也对,这小鲜肉跟她们是对头,她们即使有什么手段,肯定也施展不出来。“就再来五十,不,二十瓶。” 谁知酒保接过卡一刷,“小姐,你的余额不够,过不了。” 王端妍一愣,她的卡好说也有一百万,怎么这么快就不够了? 酒保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刚才那些酒是一万五一瓶,五十瓶,就是七十五万,另外还要加服务费。这二十瓶是两万一瓶,当然也要外加服务费的。” 王端妍这会儿是真的心疼了。虽然王家的企业挂在王端阳和她的名下,可是本家也不是傻瓜,怎么会没有监督,她平日也只能吃吃回扣什么的,而且大头都在王端阳那里,她一年下来的外快,也不过就在一两百万。谁知道这不过一杯咖啡的时间,一百万居然就这么长翅膀飞了,连声谢谢都没听到。 “要不然,您一瓶一瓶刷吧。”酒保故作体贴的寒酸她。围观的人一想到那个画面,差点都喷了,那样哪里还有肯爱千金轻一笑的气派。 满厅的人都被酒保一本正经的体贴逗笑了。 王端妍牙关紧咬,我就等着这小帅哥手气不好,一会再奚落你们,就算我今天花了一百万,也得把你们拉下水,她从包里掏出另外一张卡,“再来二十瓶。” 酒保试了一下,第二张卡也不够,不过他也不吭声,将账单分开两张卡刷,果然都过了。嘿嘿,看小爷我不坑死你,叫你目中无人,不就是有两个臭钱吗?刷光你的卡,看你还怎么得瑟。 王端妍签完了账单,酒保才给她把酒送了上来。 王端妍狠狠地瞪了酒保几眼,这才对小鲜肉说,“开始吧。” 她摸一张方块三,小鲜肉就摸了一张草花四;她摸一张红桃八,小鲜肉就摸一张黑桃十……摸到最后,王端妍冷汗涔涔的往下掉,一脸的妆都花了。那小鲜肉被她那惨白的脸色吓得坐立不安,忙向周围人申辩,“我就是随便摸的,真的,不行你们来试试。” 旁边真的还就有个好事的自告奋勇,“你过来,我试试。” 周鸾耸耸肩,毫不介意,“你们随便,输了算我的。” 第二个人上去,连摸了几把,还是一样,把把都比王端妍的牌大。 周鸾笑到肚子痛,搂着阿秀的肩膀,啧啧称奇,“人衰成这样,我还是头一次见。你们还有谁要试试吗?” 还试什么试,那二十瓶马蒂尼连一根烟的时间都没撑过去,就开光了。一边是一堆空酒瓶,一边是整整齐齐的五十瓶红酒。对比不要太明显。 场中除了鸾秀的人,其他人谁都想不明白阿秀是怎么动手的。后来就有一个听说过鸾秀一点传闻的艺人就跟一旁的人说出自己的猜想,“听说鸾秀的另外一位老板是很厉害的风水师,不知道是不是……”闻者秒懂。 王端妍这会儿除了打落牙齿和血吞,什么场面话也说不了。她拎起包,一句话不说,就往外走。 阿秀笑笑往前跨了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都喝了这么多酒了,还没通报我的姓名,实在是失礼。” 王端妍恨不能挠花她的脸,可顾宥真和李同垣一左一右站在阿秀身边,她根本讨不到任何好处,只好生硬的问,“你是谁?” “我姓阿,单名秀字。 “你就是阿秀?”王端妍突然心里涌起一股快意,你坑了我一百万又怎么样,我一定在小南山的事情上整死你。她古怪的笑了两声,“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阿秀耸耸肩,低声道,“我今晚说过很多遍了,随时奉陪。另外,怕你不明白,特地告诉你一声,今天这点小酒,是你冒犯我男朋友的一点回礼,至于下次,尽管放马过来。” “唉,要是有人清楚自己骨头有几两重,又怎么会把作死两个字刻在脑门上?”周鸾都懒得看王端妍,只管奚落她。 王端妍强忍着心疼,连自己新欢男模都顾不上了,在众人“欢迎再次光临”的目光中飞快地溜了。 第137章 .不永所事 周鸾看着王端妍狼狈跑掉的背影, 笑嘻嘻的望着阿秀,“没发现, 你下手挺狠啊, 她不过就骚扰了顾宥真一下,连摸都没摸到, 就被你坑了一百多万。” 阿秀心想,这可没完呢, 虽然法制社会, 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打人不太好,也有失风度,但是谁也没说不能让她天天晚上做噩梦啊。等着吧, 敢用那么恶心的眼神骚扰顾宥真,有她好受的。 周鸾不知道阿秀还另有打算,但是对阿秀刚才那翻牌打脸的帅劲儿非常向往, “刚才你是怎么做到的, 掷骰子还可以说有点技巧, 可是抽牌,而且是别人抽牌,都能把把赢她,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阿秀看了李同垣一眼,李同垣一本正经的坐着, 好像他什么都没干过。 周鸾立刻掐了他一把, “你给我老实交代, 你们师徒都干了什么?” 李同垣被她掐的龇牙咧嘴, “没干什么,只不过用这酒吧里的东西,给她做了个小的风水阵,加上这个点的时辰本来就对她不利,让她衰上加衰而已。其实刚才不管是谁,都百分之百是她 输。” 周鸾好奇的伸长脖子张望,“你们用的什么东西做的风水阵?” “金属的茶几,那边的绿植,还有从吧台拿了几桶啤酒。”李同垣一五一十都交代了。 “这样也行!”周鸾兴奋的一拍大腿,“以后看谁不顺眼,是不是都可以来这一招?” “当然……不行。”李同垣赶紧泼冷水,就知道她没事还找事,这要是有了依仗,以后可不得横着走,“这是先生在这里,加大了这个风水阵的能力,换了其他人,只有一点影响,并 分卷阅读198 不能完全控制别人的。” 得,周鸾一翻白眼,那就没戏了。不过她脑子转得快,拉着李同垣的手,情真意切的说,“亲爱的,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以后你老婆能不能在娱乐圈横着走,就全靠你了。” 顾宥真在他们说得热闹的时候,却完全没有插话,拿着手机一直在翻看着什么。 阿秀觉得奇怪,“你在干什么?” 顾宥真把手机给她看,上面是王端妍的资料,“这个女人,刚才跟我提到了小南山。还说什么转让,帮我谈个好价钱。” 阿秀只是扫了手机界面一眼,周鸾就接过去看了,“王端妍……父不详……旭日集团公关部经理……咦,这个旭日集团我好像听说过,你们等会儿啊,我给老爷子的秘书打个电话。” 阿秀制止了她,“别了,这深更半夜的了,人家肯定早睡了,你明天早上再打电话询问就是了,就这么一个晚上,她还能把小南山偷了不成。” 说的也是,周鸾就把这一页翻过,继续去happy了。 他们这一夜玩的高兴,根本没有把王端妍放在心上,可王端妍这一夜气得抓心挠肺,回家猛灌了整整一瓶酒才睡下。可梦里也不好受,竟然不停的跟人抽牌掷骰子,输的倾家荡产,无处存身,她的存款、她的房子、她的珠宝、她的华服全都输掉了,可偏偏又是在梦里,哭着喊着醒不过来,第二天中午好不容易醒过来,整个人被折腾得像骷髅一样。 她站在镜子面前,看到自己憔悴不堪的样子,想起昨晚在pub里面发生的事情就血压飙升,恨不能生吃了阿秀。她咬牙切齿地梳妆打扮一番,领着包就去找王端阳。 因为她昨晚刷的是自己的卡,所以王端阳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看她浓妆都盖不住的憔悴,王端阳不禁嫌弃,“你昨晚又玩通宵?你还能不能节制一些,不然回头怎么嫁的出去?” 王端妍最烦他说这个话题了,王端阳还好,虽然是外室子,但是挂着旭日集团董事长的身份,也有个青年才俊企业家的形象,不愁娶不到有助力的老婆。可她呢,小三的女儿,哪个有点家世的公子哥肯娶她,最多不过是嫁给一个家世一般的人家罢了,如此这般,还不如她现在夜夜**来得自在呢。 “哥~”她拖着嗓子,“你误会了,我这不是出去玩闹的,我昨夜想来想去,都是小南山的事情,就失眠了,喝了酒也睡不着,所以折腾成这样了。” 王端阳奇怪,“你想着小南山做什么?” “我这不是怕夜长梦多吗?徐阔只说老爷子不行了,最多到明年,可要是真的就这两个月就翘了呢,岂不是根本来不及?”王端妍鼓动他。 王端阳点点头,觉得她说得不无道理,“嗯,我再催催胡常舒。” “而且,恐怕也不能来软的,他们要是知道了我们家的情况,不点头也不拒绝,就拖着,拖到了老爷子过世,那会儿他们就算点头,我们也来不及处理了。” “你有什么主意?” 王端妍说道,“让胡常舒把手边能动用的人都动用起来;那些个我们没有关系的部门,就来个匿名举报;让人晚上拖一车垃圾堆到湖边上,然后向环保部门举报他们违章排放;我就不信,多管齐下,不让他们焦头烂额,这时候,要是有个愿意接手小南山的人出现,只怕他们是乐不得的呢,而且你也好压价啊!” “可是?这么急,胡常舒只怕会坐地起价啊!”王端阳琢磨着她说的计划的可能性。 “你放心,他一定答应。”王端妍一副稳坐钓鱼的样子。 “为什么?” “因为他的女儿,肯定是看上顾宥真了,所以,只要我跟她通个气,她只怕会更迫不及待。”王端妍原来还不明白为什么胡可心一听到顾宥真的名字反应那么大,可是昨晚看到了顾宥真的真人,她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有道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胡可心肯定比她更心急。 “行,那就这么办,其他的部门我来想办法;胡常舒那边,你就赶紧联系他女儿,他女儿说一句,只怕比我们塞多少钱都好使。” 王端妍得意的笑笑,“那是!我现在就去。”她拎起包,就出门去找胡可心,一边走一边咬牙切齿,阿秀,我让你得意,让你在那么多人面前让我没脸,看我这次不把你给整死,我不但让你得拱手让出小南山,还要让你把钱都给我吐出来。 阿秀的确不知道王端妍的计划,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知道有人打小南山的注意。 她昨晚玩得太晚,没有回小南山,和周鸾她们一起在鸾秀后面的宿舍住下了。她一早起来,看见顾宥真在打拳,阳光下的他神采奕奕,英姿焕发,虽然看不见他背对着自己的俊美容颜,但是他矫健的身姿展现出来的精气神,让阿秀怦然心动。她突然心血来潮,就信手卜了一挂。 乾上坎下,天水讼。不永所事,小有言,终吉。不克讼,自命,渝安贞,吉。 “嗯,有点意思。”阿秀就坐在那里,盯着卦象,琢磨着昨晚王端妍的话。 “哎,你一早上,神叨叨的,想什么呢?”周鸾昨晚跟她睡在一起,因为阿秀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所以她也被吵起来了。 “早啊。”阿秀随手递了一杯清水给她,“你赶紧干活。” “干什么活?”周鸾睡眼惺忪地问。 “问问你爷爷的秘书,王端妍和旭日集团底细。”阿秀提醒她。 “哦,这事啊。你等着。”周鸾摸起了电话电话,就给她姥爷的秘书打了过去。没一会,秘书回电话过来,周鸾原本还有点睡意就全没了。 挂了电话,周鸾正色对阿秀说,“这事儿,恐怕还真有点麻烦。” 嗯,阿秀已经开始准备早餐,手里没停,头也不回对周鸾说,“说来听听。” 这时顾宥真和李同垣两人也进来厨房了。 周鸾正色,“我姥爷那边的消息,王端阳跟王端阳表面上是旭日集团的骨干,王端阳更是旭日集团的董事长。但实际上这两个人,不过是王家的外室子,被王家推出来掩人耳目的傀儡罢了。” “哪个王家?”顾宥真问。 “n省的常委里的王栋。”周鸾看了顾宥真一眼。 “所以他俩是王栋的私生子!”顾宥真有点不敢置信,他其实跟着顾宥怀还在某些私下场合里碰到过王栋几次。那个王栋斯文儒雅,一副学者风范,顾宥真对他印象还很不错。 “对。王栋年富力强,在n省的关系网相当的深广,而且他还没到五十,据说是n省最有机会往上升一升的。” 阿秀笑了笑,没说话,只是一刀下去,将一个苹果利落地斩成了两半。 “可是王栋怎么会看上小南山?”顾宥真不解。 “ 分卷阅读199 这个我也想不明白。”周鸾也奇怪。 阿秀将一盘切好的水果端了过来,“你们别想的太复杂,未必是王栋看上了小南山,甚至我觉得王栋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那这对私生子不在金钱脂粉堆里打滚,怎么打起你那个没有人间烟火气的地方了?”周鸾皱眉。 “活人瞧不上,死人未必瞧不上。王家有没有人快要挂了?”阿秀问。 周鸾一愣,拿起电话来继续骚扰她姥爷的秘书。 “没错,据说王栋的亲爹已经在加护病房躺了两年了,估计快不行了。所以,这俩贱人是看上小南山,准备弄过去当王家的墓园子?”周鸾立刻就火了。 阿秀递给她一盒牙签,让她插水果,“是或不是,等着看看就知道了。” 第138章 .巧合 周鸾向来瞧不上那些背后耍手段阴人的杂碎, “你说吧,怎么收拾他们。” 阿秀想了想,“似乎不需要我们做什么,这年关要到了,我们见见老朋友,吃吃饭, 聊聊天就好。我也想看看, 他俩不好好的准备过年, 能折腾出什么事情来。” 李同垣立刻就听懂了,“我现在就去联系。” “嗯。”阿秀将爱心早餐奉上, “快吃吧, 吃完赶紧回家, 不然长辈们知道你回来了不回家,恐怕要出海捕文书抓你了。” 顾宥真挠挠头, “我跟他们说我明天才从学校回来。” 周鸾乐了, “我要是有这样的晚辈,一定罪加一等。” 顾宥真也有点不好意思, “不然你跟我一起回去吧?见见我爷爷奶奶。” 阿秀摇摇头,“不了, 等这件事情处理完了再说吧。不然真的忙起来, 难免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可是即便阿秀能能掐会算的本领, 有时也难免疏漏。就在次日晚上, 李同垣安排好的一位n省已经退休的苏老的聚会上, 顾宥真陪着阿秀一进门就杵在那里了。 n省的这些老人们虽然已经退休了, 可是日薄西山,余晖深远,他们的人脉网络远比在位的人士更深更复杂。就比如说这位苏老,今年年初的时候一场大病差点就抗不过来,是周鸾的爷爷请了阿秀,才把他从鬼门关上拖了回来。因此他对阿秀是相当推崇,一口一个小先生。如今更是一到换季容易生病时,就住进小南山疗养。昨天李同垣一给他打电话,说阿秀请他吃饭,他就意识到阿秀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而且还拖上了两个老朋友,准备介绍给阿秀。 阿秀一进门,苏老就站了起来,“小先生来了,欢迎,欢迎。跟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多年的挚交,顾憬顾老,夏桐安夏老。” 阿秀连忙礼貌的问候,“顾老好,夏老好。”咦,这位顾老怎么看起来很眼熟?阿秀一回头,就看见顾宥真一脸苦笑,两眼紧盯着顾老,干咳了一声,才艰难的开口,“爷爷。” 啊噗~不会这么巧吧! 顾憬也懵了,“真真,你不是说晚上跟朋友出去玩了吗?” 苏老请他吃饭,说是给他介绍一位相当厉害的风水师父,经过苏老自己拿老命亲自验证的,还说他家孙子多,能带的都带上,千万肥水不流外人田。顾憬心想自家子孙里就属顾宥真卖相最好,谁知顾宥真说晚上要跟朋友聚餐,吃过早餐一溜烟就没影了。可是这会? 阿秀也懵了,她还没做好见家长的准备呢! 顾宥真连忙站到阿秀身边,“爷爷,这是我女朋友阿秀。” “啊?!”在场的人全都愣了一下。 苏老第一个回过神来,“阿秀小先生,今天你可是失算了啊!” 阿秀自己也发笑,“我倒是忘了给自己算上一算了。不过,如果事事都计算,那么哪里还有惊喜可言。顾爷爷,第一次跟您见面,事先也没有准备,有点草率了,还请您不要介意。” 顾憬的心理有点复杂,家里这几个孙子相貌出众,威武过人,摆到哪里都是人中豪杰,可偏偏就一样不好,要么不近女色,要么就浪荡在女人堆里,至今不肯带个正儿八经的孙媳妇回来,他跟老伴两人做梦都想抱个重孙子。所以一听到苏老把阿秀夸得天上有地上无,顾憬就动了心思,想把顾宥真带上,最起码这个孙子目前貌似还没有外得太厉害,及早纠正,估计还来得及,这要是大学一毕业就结婚,应该离抱孙子的日子就不远了。 可顾宥真根本不等他哄骗的话出口,就脚下抹油溜得老远,让他老怀唏嘘了一整天。 结果谁知这顿酒席菜还没上桌呢,哐叽,天上掉下老大个馅饼砸自个脑门上了。 顾憬年纪虽大了,可练武的人,精气神都特好,眼神比中年人都锋利。 他根本不理自己孙子,只顾上下打量阿秀,只见这姑娘容貌出众,跟现在那些明明水嫩的不得了的小姑娘把自己的脸抹地比墙还厚不一样,她脸上脂粉不施,眉峰整齐柔顺,眼神清亮带着一股端庄大气,皮肤白里透红,嘴唇没有抹油(老爷子,那叫唇蜜),透着健康的红色,一看就是血气十足,极好生养(老人家关注的焦点完全不同)。而且被苏老打趣,毫无防备的见到他时,大大方方,丝毫不见慌张。 顾憬心中已经点了点头,这样的人品,已经不错了。只是这个职业,风水师?他原本也有几分猎奇的心思,可是这位一下子变成自己的孙媳妇,他又稍微有点别扭了。这个职业,是不是? 苏老把自己旁边的位子让出来,让阿秀和顾憬坐在了一起。顾宥真连忙坐到阿秀的旁边,生怕自己的爷爷为难她。 苏老师让自己的秘书给阿秀斟茶,笑着问,“小先生,平时想请你吃饭,千难万难,怎么就靠近年关了,倒有空来请我们吃饭了?” 阿秀用指头在桌子上轻轻点一点向秘书表示答谢,“”平时大学里学业太紧,实在抽不出时间,这不学校刚刚放假,所以就来打扰您老人家了。” 顾憬连忙问,“你还在念书?” “是的。”阿秀刚说两句,顾宥真就插话了,“我俩是同学……高中同班同学。” 顾憬虎目一瞪,你小子给我老实点,晚上回家找你算账。不过,话说回来,顾宥真的高中同学,他还真隐约记得一个,还是二孙子顾宥怀提过的,“我记得你高考时,有个女孩子跟你都考了状元……” “就是我,不过都是些过去的事,听您这么一说,怪不好意思的。”阿秀主动拿起茶壶给顾憬的茶杯满上。 顾憬立刻就眼神就亮了,当年的高考女状元啊!就这智商,别管她干什么,那下一代妥妥的神童啊喂!顾憬脸上的满意遮都遮不住,看得一旁的夏老忍不住酸他,“这顿饭你请啊,这么多老头子都眼红着呢,偏被 分卷阅读200 你这个老家伙捡便宜了。 两位老人眼红是眼红,可没办法,谁让自己家的孙子们没这个福分呢。不过这事他们也不亏,他们跟顾憬一辈子的交情了,阿秀成了顾家人,他们日后也更亲近,不是吗? 苏老和夏老先是打趣了顾憬一会,把顾憬逗得喜笑颜开,这时苏老才想起来,“阿秀啊,既然我们跟老顾这么熟,我们就舔着脸叫你名字了。我知道你等闲是不出面的,这次约我出来,肯定是有事,说吧,这桌上,可都是实打实的自家人了。” “有人在打我的小南山的主意。”阿秀开门见山,“是省委王栋的私生子和私生女。” 苏老愣了一下,“这两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他们不知道你小南山里都住了什么人吗?” 阿秀在设计小南山的时候,根据地形设计了好几个地区,其中有一块挂名是农家乐,实际上是高级疗养院,陶道士还在客户群里宣传了一阵子,结果顾宥怀的公司热线就给打爆了。 以至于还没开建,就供不应求,根本不敢再宣传。所有知道的人都藏着掖着,而且随着阿秀师徒接待的客人的级别越高,“农家乐”里的客人级别也越高,一般的客人已经根本订不到住房了,连苏老都得提前预定才能住进去。 所以光是那个“农家乐”,别说王栋,就是王栋上面的人,恐怕都不敢轻易得罪,这两个坑爹的,想什么呢。 阿秀也好笑,“问题就在于,除了住在小南山里的人,没有人知道小南山里都住了什么人。” 顾憬也不知道这个事情。 当时顾有怀建完工程,组建了一套人马班子负责运营,一切上了正轨之后,他把股份往顾宥真名下一转就不管了。 而顾宥真呢,光忙着谈恋爱了,而且自家爷爷奶奶强健的掌能劈砖、脚能碎石,跟疗养这两个字实在联系不起来,所以他根本没想到这个事。 以至于顾家明明有小南山一半的股份,却根本不知道小南山的事情。 “小南山是什么地方?”夏老也好奇。 苏老就把小南山“农家乐”好好介绍了一番,听得顾憬和夏老眼冒绿光,这么好的地方,你老小子不早说? 顾憬舔着脸问,“阿秀,这是你投资的?” “这是我跟宥真一起投资的,二哥帮忙建的。”阿秀笑眯眯的看着他。 顾憬难以置信,不知道他老顾家的哪个祖坟冒青烟了。祖宗哎,这样的孙媳妇儿,请给我来一打。哎,先等会儿,所以那两个不长眼的东西,是想抢他孙子和孙媳妇的东西? “靠,”顾憬一拍桌子,“我今晚就让小四拉一支加强排回来,轰了他老王家!” 第139章 .起波澜 阿秀不免笑出声, 她终于知道顾宥真高中那会儿的小霸王脾气是遗传自哪里了。 苏老冲顾憬翻了个白眼,“你急什么,事情还没问清楚呢!王家这俩私生子怎么会看上你的小南山?他们要小南山来做什么?这小南山没到你手里之前,就是个破山头,也就是到了你的手里,才翻身变样, 说是有你才有了如今的小南山也不为过。而且你要是不在小南山, 只怕小南山就要换个面貌了, 他们难道不知道吗?” “这两位不知道听谁说小南山风水好,现在只怕是一心想把小南山变成他家的墓园子。保佑王家升官发财。”阿秀故作苦笑。 顾憬一拍阿秀肩膀, “别怕, 爷爷替你削他!” 苏老和夏老交换了一个眼神, 挑眉、摸须、微笑。 阿秀可不是随便找人吃饭的,昨天李同垣在打电话之前, 就接到了蒯老的电话, 他的秘书被周鸾指示了一上午,他生怕这个宝贝孙女又在折腾什么事情, 所以连忙跟准孙女婿李同垣询问一下。 李同垣将来龙去脉一说,蒯老稍一琢磨, 立刻就给他指点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苏老。 苏老是混官场的, n省老地头蛇了, 跟王栋他爹是一辈子“情深似海”的死对头, 典型的看到你不好我就安心了的那种。据说王老爹已经在病床上躺了两年, 迟迟不肯闭眼,就是想看苏老走在他前面。结果一不小心,阿秀拉了苏老一把,苏老就继续活蹦乱跳了。为了这事,王栋他爹还被发了两回病危通知。 所以苏老不知这事倒还罢了,如今知道了这件事,只怕是阿秀想息事宁人,他也得怂恿阿秀把事儿闹大。 “哎吆,是为了那个老不死的闹出来的事儿啊!”苏老立马就来了精神,“阿秀,你放心,这事,你苏爷爷包在身上了,不管下面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用理会,你苏爷爷帮你都料理妥当了,也算是给你们这些小辈一个正儿八经的见面礼。” 阿秀立马顺杆爬,“哎呀,那真是谢谢三位爷爷了。”反正顾宥真的亲爷爷往这儿一坐,以后她这个小先生是甭想跟人平起平坐了,既然卖乖了,总得讨点好处不是? 夏老也呵呵笑,他跟苏老是一条船上的,自然跟王家也是不对付的,如今他儿子跟王栋正对掐得欢,如果能借此事绊倒了王栋,那才叫意外之喜呢! “阿秀,这事听你苏爷爷的没错。王家那两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好打发,可是王栋可阴损着呢。如果这次你只打发了那两个私生子,就像治病治表不治里,后面必有麻烦。而且王栋此人向来睚眦必报,他只要流露点意思出来,肯定就有揣摩他心思的小人给你找麻烦。俗话说,虱子咬不死人,可多了也烦人啊。”夏老和声和气的跟阿秀说。 阿秀连忙端起茶水,“这都靠近年关了,还劳烦几位爷爷为我们的事操心,我们实在过意不去,以茶代酒,敬三位爷爷一杯。” “哎,谢什么谢,他们都是你们的长辈,爱护小辈那是应该的。”顾憬一看到苏老跟夏老那贼光闪闪的老眼,心里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顺带警告一下两位老朋友,“哎,我可打招呼在先,你俩可别玩脱了,让我孙媳妇受委屈。” 呃~阿秀再淡定,这脸上的笑容也有点尴尬,不知道该说啥。老爷子,这个称谓是不是有点早啊! 不过阿秀请客的目的已经顺利达到了,她跟顾宥真也就高高兴兴地顺着老人家说话,哄得三位老人满面红光,笑声不绝。 散席后,苏老跟夏老精神抖擞的相携而去,估计是促夜长谈,商量怎么对付王家去了。而顾憬拉着阿秀,越看越满意,恨不能今晚就把这孙媳妇带回家给老伴看看。 阿秀心想,可别,我爹要是知道了没经过他同意,顾家就把自己领回家了,顾宥真肯定得被胖揍一顿。于是委婉的拒绝了。 可越是这样,顾憬就越满意。“不知道你家长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两家一起吃个饭,见 分卷阅读201 见面?” 阿秀实话实说,“我爸是个警察,时近年关,安保的工作很忙,他都一个星期没归家了。恐怕得等新年之后,他才能有假。” 嗯,顾憬点点头,到底是武人家的孩子,实在,忒对他胃口。“行,天色不早了,真真,你送阿秀回家。早点回来啊。阿秀啊,已经放假了,没事就上家里来玩啊!” 目送着阿秀和顾宥真的车子远去,顾憬满意地摇头晃脑的,他突然有想起了什么,转身对自己的司机说,“给小二打电话,别管他在哪里,立刻给我滚回来。这个臭小子,这么大的事儿,居然都瞒着不说。” 于是悲催的顾宥怀都喝得六七分醉了,硬是被司机给架了回家,刚进堂屋,就被屋里严阵以待的阵势给吓着了。酒劲立刻醒了一半,“这是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了?”顾憬看着这个跟自己最像的孙子,整天“枝招展”,就是不干“正事”,他早想收拾他了。顾憬挥舞着拐杖,一套棍法就如雨点般落了下来,把顾宥怀奇经八脉都打通畅了。 顾宥怀被揍得那个**,一直到顾宥真一脚迈进堂屋,这顿胖揍这才结束。 顾老爷子刚把自己的筋骨舒展开,望着顾宥真眉开眼笑的,“把阿秀送回家啦?” 我靠,顾宥怀愣了一下,老爷子什么加入了京城朝阳群众组织了,消息这么灵通?他小声问顾宥真,“什么时候暴露的?” 顾宥真低声回答,“今天晚上,阿秀请苏老吃饭,苏老把爷爷给带上了。” 那岂不是人赃俱获。 顾宥怀眼珠子一转,绝对不能让老爷子知道他故意隐瞒,就是怕长辈们唠叨他们这些做哥哥的不思进“娶”。顾宥怀立刻提高声音,“你说你还有什么用,从高中追到现在,阿秀点头了没有?枉费哥哥给你做了那么助攻,又是征地,又是盖房子的。”爷爷啊,您听见了没有,您这个孙媳妇虽然不是我的,但我也是有功之臣啊。 “从高中就开始了?”老爷子对孙子的八卦也很感兴趣。 顾宥怀不顾顾宥真阻止,“没办法,阿秀不光人漂亮,而且智商高,高中那会就动不动抢了他的全校第一,他那会就惦记上人家了,后来人家填报了n省大学的建筑系,真真在家里哭了整整一天。” “谁哭了?”顾宥真有点不好意思。 “没哭也差不多了。”顾宥怀随口敷衍一下。 顾奶奶听着倒是高兴,“这孩子听起来挺好的,真真啊,你明天带来给奶奶看看。” “嗯。只怕最近不行。”顾憬回了老伴一句。 “为什么,你看过了,我都没看过呢。”顾奶奶有点不高兴了。 “因为有不长眼的,这会正在找她麻烦呢,她恐怕一时走不开。”顾憬安慰她。 “谁找她麻烦?”顾宥怀这时酒全醒了,他意识到,这才是老爷子抓他回来的正事。 顾宥真就将小南山的事情说了一遍。 顾老爷子摸了摸胡子,“虽说这事有苏家和夏家帮忙,可我们顾家从来就不是让人随便捏的软柿子。既然有不长眼的敢惹我们顾家人,我们就揍到他们长记性为止。” 顾有怀觉得自己被揍的有点冤,“爷爷,别人欺负阿秀和真真,为什么我要挨打?” “那是因为别人都欺负上门了,你还醉生梦死的,什么都不知道。”顾憬看着他那雅痞的样子,握着拐杖的手就发痒。 总觉得这里面哪里不对劲儿,顾有怀毕竟喝得有点儿高,他不敢再申辩,别惹毛了老爷子,回头再惹得自个亲爹出手,那才叫自讨苦吃呢。他使了个眼色给顾宥真,“我这就和真真去研究研究,保证给您的孙媳妇出气。” “你别着急溜,”顾憬冷哼一声,“这事苏家和夏家已经出手了,你们别再做打草惊蛇的事情,但是按照那两个老小子的性子,肯定得给王家挖坑,你俩这几天也别回来了,护着阿秀,别让她受委屈。” 顾有怀顺口一溜,“就她那手段,谁能让她受委屈……哎,等会儿,这事不对啊?真真,以阿秀的本领跟手段,让王家破家灭门也不是什么难事,她为什么还费这么大的周章,要请苏老动手?” 顾宥真正色回答,“她说了,凡事皆有因果,她不愿意因为一时义气沾染了因果,而且用风水的手段去欺负人,也不是她的行事作风,胜之不武。” 我不动手,不是因为打不过你,而是因为懒得鸟你!这种精神倒有点武人问道的意思。顾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 顾有怀严重怀疑这种狂加印象分的答案是专门说给老头老太太听的,但看着上面老头老太太满意的表情,他还是理智的把质疑摁死在肚子里。不过想了想小南山的起因,觉得也是有可能的,“唉,阿秀还是那悲天悯人的性子啊。” 顾宥真脸不红心不跳的的点点头。凡事都得透过表象看实质,不是嘛?阿秀就是这么好,他能怎么办? 凡是看不到阿秀好的,那都是短视、眼瞎! 第140章 路漫漫兮 王端妍这几日过得格外**。 虽然她跟王端妍彼此内心都看不起对方,一个是娇纵白痴的官小姐, 一个是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但面对着阿秀这个共同的敌人, 两个女人一拍即合, 同仇敌忾,整日有说不完的共同语言。王端妍为了跟她打好关系,就把胡可心带进自己的办公室,两个女人坐在其中发号施令, 大有翻云覆雨的得意,很是自high。 但别说, 胡常舒的直接出面和王家兄妹的狐假虎威, 的确整出了一番不小的阵仗。一时间, 工商、税务、环保、林业等等相关部门全都盯上了小南山,不管是因为受了直接指示的,还是因为收到匿名举报的, 一时间被群起攻之的小南山,即便是没问题, 看起来也像是有很大的问题。 小南山的工作人员, 不停的被各个部门叫去谈话、询问, 这种出于了解情况为目的的还算好的,更有甚者, 直接将整改通知摔在了小南山代表的脸上,“整改,不合格之前,不允许经营!” 小南山的代表直接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这个通知是日后的重要证据,真想立刻就甩回他脸上!你知道小南山是干什么的吗?往小里说,你有本事把小南山所有的花花草草都拔起来,严令它们不许生长!往大里说,你有本事,就去把小南山“农家乐”里的那些客人都拖出来,看会不会有人立刻在现场就把你给突突了。 小南山的代表冷笑了两声,一句话也不说,拿起整改通知转身就走。 可偏偏就有些势利的小人,以为这是小南山憋屈无奈的表现,转个身就添油加醋的学给王端妍听。把王端妍和胡可心乐得身心舒畅。 哦,不对,准确 分卷阅读202 说,胡可心的确是身心舒畅了,此举不但让他最痛恨的阿秀焦头烂额,还让工作一直不太顺的父亲借此事立威,一举两得! 但王端妍就不同了,白天她有多痛快,晚上她就有多痛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天晚上她都在梦里疲于奔命,几乎将她所有能想到的苦楚都吃了遍,简直痛不欲生,一看见床都害怕。晚上和白天,她像是生活在两个完全不的世界里,将她折磨得异常的亢奋。可是晚上越痛苦,她醒来时就越想折磨阿秀,白天越肆无忌惮,晚上就难熬。她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至于噩梦,她想,只要把阿秀打到尘埃里去,出了这口恶气,自然就好了! 因此,她比胡可心多了几分无法控制的焦躁,迫不及待地想当面欣赏阿秀的狼狈。 但对于这种太过于顺利的局面,王端阳不知怎的,就生出了一种说不出的警惕。 这天早上,王端妍跟他讲述小南山的进展时。王端阳沉思了一会,“你觉得,会不会太顺利了?” 王端妍脸上的妆又厚了几分,“怎么会?你在担心什么?” 王端阳思来想去,“倒也没什么,总觉得好像太过于顺利。” “哼哼。”王端妍冷笑,“就算她是个初出茅庐的风水师,她还真的能控制所有政府部门的人不成?墙倒众人推,树到猕猴散。这会儿这么多政府机关都盯上了小南山,我就不信找不到她一点毛病。光是工商税务这块,已及她们申请的国家补贴,只怕就有得她受的。”王端妍伸出手来看了看自己刚保养的指甲,“不说别的,光是税,我就不信能找出一家没有毛病的。” 王端阳听着觉得也是,这事既然这么顺利,也就不用他再出面了,毕竟他头上还挂着一个旭日集团董事长的名字,即便是橡皮图章,那也是很忙的好吧。于是他挥挥手,“行啊,这事就交给你了。” “对了,哥,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商量。”王端妍正色。 “你说。” “关于老爷子的墓碑的事情。” “墓碑?” “对,就算小南山弄到手里了。到时让本家的那对兄妹知道了,肯定得抢功劳。甚至有肯定到时立碑时,连我们的名字都上不去。所以我想着,是不是先把墓碑刻好,后面的铭文可以请人写,但正面怎么也得有我俩的名字吧。总不能到时追悼会上还被人指着鼻子骂我俩上不得台面吧。” 这话可戳到了王端阳的痛处,虽然他因为表面上跟王栋没关系,才得到了旭日集团董事长的位置,但是每次本家的那对兄妹满脸的轻蔑,一口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他想起来就咬牙切齿。但是,“如果上了墓碑,被人看见会不会不好?” “切,谁会看见?老爷子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让别人知道立墓?这事肯定得悄悄地做了,而且这墓修好了以后,肯定也是严加看管,外人不得进入小南山内的。这要是让别人知道爸在这个位置上还大搞封建迷信,他还怎么混。”王端妍冲着他哥翻白眼,“既然外人看不到,我俩的名字为什么不写上去,我们自己要是不写,本家那对贱人还能主动挪挪地方,给我俩留两个位置不成?” “可万一墓碑立了,爸就是不同意怎么办?”王端阳也摸不准自己那个亲爹的想法。 王端妍倒是光棍,准确讲她根本不在乎他俩的名字能不能上墓碑,“他不同意更好。” “这话怎么说?” 王端妍早想好了,“我俩费了这么大的劲儿,又是找风水宝地,又是修墓的,作为子孙,够孝顺了吧。可我俩都做到这种程度了,还不让我俩上墓碑。他心里怎么也得稍微愧疚一下吧。” 既然愧疚,那就得从其他地方弥补,按他爹一贯的行事做派,最简单的弥补,当然就是钱了。 王端妍看王端阳恍然大悟的样子,得意的一笑,“你说一个墓碑撑死了几个钱?我倒是觉得上不去才好呢!顺带恶心恶心那对贱人,让他们跟爸闹一场。” 王端阳一想到那样的场景,自己忍不住也乐了,“行,就听你的。把墓碑刻了,尽早立起来。” “包在我身上!不过,我最近在胡可心身上可没少花钱,你看?”王端妍把手一伸。 王端阳瞪了她一眼,不过想到立墓碑的事情的确要花钱,于是直接把卡给了她,“你用的时候自己心里有数啊!” “你放心。我这就去办。过不了两天,我准把这墓碑立到了小南山上。” 王端妍踌躇志满拿着□□就出了王端阳的办公室,她算了一下日子,再过两天,可就是腊月十五了,要是过了腊月十五,只怕请人刻墓碑人家都不愿意。索性今天一边选料把墓碑刻了,一边去见见“焦头烂额”的阿秀,看她服不服软! 不过这种事情,肯定得叫上胡可心,她可是最巴不得见到阿秀倒霉的。她一个电话立马拨给了胡可心。 胡可心一听到她要当面奚落阿秀,心都快飞起来了,“你等等,我先去做个美容,下午我们一起去。”情敌见面,这次她非在各个方面都把阿秀彻底碾压不可,看她以后还有什么底气来挣顾宥真。 王端妍在电话这头翻了个白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臭美!哎,不对,她最近天天做噩梦,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是不是也去做个spa?对,必须得精神百倍的出现在阿秀面前。 于是两个女人一起跑去做了一全套的spa,打扮的华贵非常,这才前呼后拥地开车进了小南山。 上次看小南山是从湖面上,这次进小南山是开车,感受自然不一样。 王端妍的手下也是第一次来小南山,他们只知道一个大概的地方,具体门朝哪里,他们也不知道。只得一边开,一边不时停车下来找人问路。这寒风瑟瑟的,滋味可不好受。 停了好几次还是找不到,王端妍不禁发了脾气,“你们怎么跟猪一样,现成的导航,用导航不就好了!” 手下心里嘀咕,你才跟猪一样,谁还不知道用导航啊,这不管哪个版本的导航,这小南山都是一 大块绿色,唯一一条道路,离小南山还有十几里就断了,根本找不到入口。可嘴上还得笑着解释。 后来终于看到了一个当地人。那个当地人信手一指,“小南山啊,顺着这条路一直走,放心吧,没有岔路的。一直开就到。” 于是他们一辆豪车再加一辆打手坐的面包车,就一直开啊开啊,从下午开到傍晚,从傍晚开到落日,从落日开到漫天星辰,两辆车都没有油了。 依旧路漫漫兮其修远,尔等需上下求索。 王端妍和胡可心坐在车里裹着羽绒服仍然哆嗦个不停,没吃的,没喝的,导航没信号,电话打不出。出去探路的人,走一个丢 分卷阅读203 一个。尼玛,这到底是风水宝地,还是鬼打墙的老窝? 第141章 .终见南山 这一夜,刺骨的寒风吹得一群人都快疯了。可是最后谁都不敢再乱跑了, 谁知道这里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一直冻到黎明时分, 天色依然黑暗, 只是有点蒙蒙亮,突然面包车的车窗外有了动静。 司机被惊醒, 抬眼一看, 冻得起冰的车窗外贴了一张模糊不清的脸,嗷的一声, 差点没吓尿了, “唉呀妈呀, 啥东西啊!” 整个车上的人都被吓醒了。再仔细看看, 原来是个穿得特严实的人站在车旁边。 “你们干什么呢?晚上不回家待着, 非在马路上过夜, 这什么爱好啊?挡道了,知道不?赶紧挪车!” 司机看见来人,简直像人民群众找到了组织,下车就拉着那人的胳膊,“大哥,这到底是啥地方啊?我们都开了一晚上了, 也开不出去啊!” 来人脸上似笑非笑的,“你们这是从哪儿来, 往哪儿去啊?” “我们从省城里来, 要去小南山。” 来人一听, 嘴一偏, 往旁边一示意,“这不就是小南山吗!” 司机揉揉眼睛,“可是,这怎么进去啊?我们这一夜跟鬼打墙一样,一直兜圈子,车都没油了!” “哦。”来人不以为意的解释,“这小南山边上修了一圈的环路,估计你们肯定是一直在环路上兜圈子呢。原来上山的入口挺明显的,只是这半个月,非有路管局的人说路修得不对,我们这不正在整改吗,所以入口正在重修,不太起眼,那边”来人抬手一直,“不到五十米,那几棵大树后面,就是入口!” 啊!一车的人都傻眼了,只有五十米,那为什么,昨晚出去找路的人都没找到呢?而且人都丢了。 来人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哪个傻缺去举报,非说我们这入口有问题,有碍市容市貌,要求修得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我们只得把原来的路牌子都拆了。现在也在头疼要怎么个融为一体呢!” 司机跟车上的人都傻眼,第一,举报的傻缺就在后面车里冻着呢;第二,就这样我们都找不着道了,再融为一体,这是修路呢?还是修**阵呢? 来人不耐烦看他们的傻样,“得了,我这还得去城里买东西。你们赶紧挪道。” 王端妍的司机也明白自己来是干嘛的,就是给小南山上的人找麻烦,说到底,就是来砸场子。可是现在,车都没有了,人是又困又饿冻了一夜,一个个蔫吧得像霜打了的小白菜一样,哪里还有哪个气势去砸场子,更别提还丢了几个人没找回来呢。 他连忙赔笑脸,“不,大哥,你看我们这都困了一夜,电话也没信号,你能不能先匀点汽油给我们。” 来人就乐了,“我这可是柴油车,你们可是汽油车,我可以匀点柴油给你,只要你不怕洗油缸!” 这时,王端妍在后面的那辆豪车上被车灯给晃醒了。她连忙跳下车来。喊着,“给他点钱,让他卖点汽油给我们,再给我们领个路。” 来人被她这种颐指气使的口气给惹恼了,“这谁家的,会不会说人话?有钱了不起啊!你当老子稀罕你这百八十块钱?” 王端妍眼一瞪就要发火,紧随她下车的司机连忙拉了她一把,“小姐,这里电话打不通,如果步行出去,好几十公里外才有人家呢。我们饿了一夜了,没吃没喝的,人都冻得不行了。要是把这人惹毛了,我们得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千万别这个时候跟人较劲,犯不上啊!” 王端妍也被冻得够呛,嘴唇干得都翘皮了,涂多少唇蜜都不好使。她听了司机这话,只好哼了两声,一跺脚回车里去了。 于是来砸场子的两个司机只能舔着脸,好声好气的跟小南山的后勤司机商量,最后塞了那位后勤司机一千块钱,那司机这才答应把他们这一拨人用小货车给拉上山。 于是原来气势汹汹的一拨人,被拾掇拾掇,像青菜萝卜一样,都蹲进了小货车后面的敞开车厢,在这零下好几度的冬日凌晨,迎着嗖嗖的寒风,闻着车厢里各种蔬菜肉类调味品留下来的味道,感觉自己是蹲在菜市场的垃圾堆里,那滋味不要太**。 那后勤司机把车开得左一圈右一圈的,就是迟迟不到地方。司机正准备敲车窗问,突然看到路边的沟里面,蜷缩着几个昨夜走失的人,连忙大喊停车。 一群人又呼呼喝喝地跳下车去救人,庆幸的是,那几个人只是被冻晕过去了。赶紧抬上车,继续出发。 这次,没过半个小时,看见小南山的门了。 王端妍和胡可心跳下了货车,发型也塌了,妆容也油了,睫毛膏也化了,香水也白撒了,现在全身都是咸菜干子和萝卜味,她俩自己都受不了。 王端妍看见了两扇生锈的铁网门,上面有一条破烂的铁链搭着,连个看门的人都没有。她一想到自己折腾了一夜才看到这个破入口,就气不打一处来,抬起腿,一脚就踹在了门上。 大门咣当一声,居然就倒了。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那个小南山的后勤司机脸色就不好看了,“你什么意思?上来踢馆的还是来砸场子的?” “我就是来砸场的,怎么滴?你能把我怎么样?”王端妍到了地头立刻就翻脸不认人,她一手指着后勤司机就开始咆哮,“你们这个破地方,也就只配拿来当个墓园子,别学阿秀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心我收了小南山第一个就炒了你!” “收了小南山?你在胡说什么?”司机一头雾水的样子。” “呵呵,阿秀不会到现在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吧!”王端妍得意地和胡可心对视一眼,“去叫阿秀出来见我!” 司机冷笑了一声,“你要想见她,就跟我,否则你就在这里待着吧。” 王端妍迫不及待的要见到阿秀,好发泄一肚子的火气,闻言下巴一扬,“你前面带路。” 司机转身就从一条小路往山上走。这是一条没有修整过的山路,天冷路滑,不时有人摔倒,王端妍的手下抱怨着,“这地方怎么一条像样的路都没有?” 那司机耳朵尖,听到头也不回,“开车上来的路倒是好走,可是比这条小路要远好几倍,你们要是有劲儿,就自己回头从那条路走好了。反正大门把路挡了,车是上不来了。” 那些手下无话可说,谁让踢门的是王端妍呢!一行人只好跌跌撞撞的跟在他的后面,一直爬得气都喘不上来的时候,他们的鼻端突然闻到一股极淡的香味,每个人都忍不住伸长脖子使劲儿闻一闻。 等爬上了山坡,这才看到有一座凉亭,亭外有好几株怒放的腊梅。有一个人穿着粉色的羽绒服 分卷阅读204 ,正站在树下,伸手摘取一朵朵的梅。那闲适的姿态,光是背影就很迷人。 王端妍和胡可心却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就晕过去。她们被折磨了半天加一夜,本来想耀武扬威的对象却在这里闲情逸致地采梅。 王端妍阴阳怪气的开口了,“吆,这是阿秀嘛!还有兴致采梅?也是,你赶紧多摘点,在过几天小南山转手了,可不就没有机会再来摘了。” 阿秀一回头,“是你们啊,昨晚睡得好吗?” 王胡二人气的心里大骂,最恨你这种浅笑嫣然却哪里痛往哪里狠踩的劲儿。两人口干舌燥,只觉得一肚子火星,正是一点就着的时候。 胡可心眼睛一转就开口了,“听说小南山出事了,所以我特地过来看看你好不好。” 阿秀奇道,“我还以为你整天只会琢磨怎么挖我墙角,抢我的男朋友,没想到你居然天还没亮就跑来关心我!承蒙惠顾,不胜感激!” 别往脸上贴金,谁是来关心你的?胡可心被她一句话给堵了回来,终于也忍不住急了,“谁来看你,你要是不想拖累顾宥真,就赶紧跟他分手。看看你这个破山头,都把顾宥真连累到什么样了!” 阿秀貌似不解,“你连宥真的面都见不着,怎么知道他被我连累成什么样了?难不成就是你们两在背后捣鬼?我说怎么最近哪个部门都扑上来咬两口呢!” 这话说得王端妍和胡可心都得意起来,有什么比亲耳听到敌人“赞美”自己功绩更舒心的事情。 “不过我就奇怪了!你们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能力能让这么政府机关都听你们指挥来折腾我这小南山?该不会是巧合吧?故意设套来蒙我?”阿秀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 旁边立马就有人给王端妍和胡可心拍马屁了,跟着她们过来的一个人,就扬声说了,“你也不看看这两位是谁!这位胡小姐,是胡常舒胡局长的千金,而我们小姐,是王栋王书记的千金。” 阿秀似乎这才恍然大悟,“那还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两位领导家的小姐,难怪能有这个能力让这么多的政府部门来折腾我这个破山头。不过我再多问一句,这个地方原来也不过就是个荒地,我们投资把它重新开垦,做些绿化工作,希望多洛湖的环保做些力所能及的贡献,到现在也是个一直赔钱的买卖,你们费这么大的劲儿,是想干什么啊?总不见得是抢着做雷锋吧!” 第142章 .赢得憋屈 王端妍下巴一抬,“你还是识相一点, 赶紧将小南山转到我的名下, 否则, 不光这小南山经营不下去,以后你跟顾宥真在N省的任何生意都经营不下去。” 阿秀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口说无凭, 我凭什么相信你就这么几句话, 就让我经营不下去了。” 王端妍笑了,既然阿秀这么说, 肯定此刻就是硬撑着, “我索性说开了让你死心,这几个查你的部门都是我和可心让来的,我爸是书记, 可心的爸是胡局长,他们两个人一句话, 想要哪个部门动, 哪个部门敢不动。要不然谁吃饱了撑着, 来啃你小南山这块没油水的骨头。” “我还是不信。”阿秀微笑着, 心想你们这说话倒是有技巧, 副书记也是书记,副局长也是局长,可这里差别大了好吧!“谁知道你是不是狐假虎威。再说了, 你俩的爹, 总不会一个为了帮女儿抢我男朋友, 就陷害我;一个为了女儿在酒吧非要请人喝了一百多万的酒,就记恨我,来抢我的小南山吧?你们要是不说明白,我就耗着,就不松口。反正我本来就是做雷锋,为环保事业做贡献的,根本没指望小南山赚钱,你这么一来,我索性就停下,什么都不做,我还少往里投钱呢。” “你!”王端妍被阿秀的光棍态度惊着了,怎么一个女大学生,可以这么油盐不进? 胡可心按了按王端妍的手臂,示意她安静一下。“阿秀。” 胡可心说话倒是一贯的娇娇嗲嗲的,只是内容一点也不温柔,“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你也别死撑着了。多没劲儿啊。想想你自己,想想顾宥真,这会你们还没毕业呢,就把我们两家都得罪了,你以后还怎么混啊?想考公务员吧,你说,我们的父亲想跟哪个领导打个招呼,足够压得你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要是想经商,你现在就把工商税务的人都得罪遍了,而且还有旭日集团在你头上压着,以后肯定也没有好果子吃。” 阿秀手一抬,打断了她的话,“你不用说了,我原来还劝过你要多努力,可你完全努力反了方向。你的目的我算明白了,不就是奔着顾宥真来的吗!我知道了。你爸为了帮女儿抢男朋友,以权谋私,欺负老百姓,爱女心切到这个份上,我也算是见识到了。” 阿秀转头对王端妍说道,“王小姐,我只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要是还光兜圈子,不给句明话,就别怪我把这事给闹开了。” 王端妍冷笑,“你要怎么闹,政府机构查你,那就是你有问题。你有什么证据说明是我俩的父亲指示的吗?不过你既然非要死心的明白,那我也不妨告诉你。有人说了,小南山是块风水宝地, 这块地,我王家是要定了。” 阿秀恍然,“看来是你家的什么人要用上这块地了,对吗?可你父亲是共产动员,这种事情也信?” 王端妍,“那不是你操心的事!而且,也想想你爸爸,一个年级大了的刑警,很容易出事的。话说,投胎也是门技术活。” 阿秀闻言,脸上难掩怒气,盯着她俩看了许久,终于点了头,“好,胳膊拗不过大腿,我一个还未正式毕业的学生如何能敌得过两位领导。既然这样,我就送你们一个人情。” 阿秀从盛梅花的篮子里拿出了一个木盒,直接抛给了王端妍,“这是小南山的规划图,你王家即便是把祖坟全都迁过来,也用不了整个小南山的山区。上面有我原来勘察的几个不错的风水地点,你可以请明白的人看看。另外用不上的地方,还请妥善维持,毕竟我费尽了心血,把小南山从一块荒地变成如今这个模样也不容易。” 这是服软了? 王端妍和胡可心没有想到阿秀回转变的这么快,王端妍打开手中的盒子,里面是一幅卷轴,古香古色的,打开一看,的确是手绘的小南山的地图,她得意的笑了笑,心想我原来还以为你是个什么硬骨头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放弃了,“算你识相。”可是我还没完呢,等你签完了转让合同,看我怎样一步一步折磨你。 胡可心看阿秀弯腰拎起篮子,似乎准备离开的样子,她急急两步走上去,“阿秀,我原来以为你会为了顾宥真的梦想,怎么也要多坚持一下,你这么快就放弃,对得起顾宥真吗?” 分卷阅读205 阿秀奇道,“让我放弃的也是你,你现在又来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我心怀愧疚,跑去切腹自杀不成?还是觉得让我心怀愧疚,我就会脑子抽了跑去找顾宥真分手?” 这会儿连王端妍都觉得胡可心脑子有病了,忙拦着胡可心,低声说,“这才刚开头,你急什么?”阿秀突然松口,虽是意料之中,却在情理之外,要是把她逼急了,她仔翻脸不认账,岂不是又要起周折? 阿秀懒得听她俩嘀嘀咕咕的,拎起花篮转身就走。 “哎,你别着急走,给我们安排车下山啊!” 阿秀冷哼一声,“我一个穷学生,有点钱都用在开荒植树了,要想有车伺候,还请两位小姐日后自行购买,我是不伺候的。” 这样的冷言冷语才符合王端妍和胡可心对于失败者表现的心理预期。她俩看着阿秀远去的身影,低声地咒骂,“你等着,这事可没完。” 小南山的后勤司机一直站在旁边,听到这话,脸黑得像锅底一样,“你们赶紧走!” 王端妍眼睛一瞪,“一点眼头见识都没有,还不知道我是谁吗?小心我回头第一个就炒了你!” 那司机根本不鸟她,“要不是怕你们脏了小南山这块地,我今天就把你们都活埋在这儿!” “你敢!我们这么多人……”王端妍突然消声,是啊,是这么多人,可是没吃没喝还冻了一晚上,一个个软手软脚,站都站不稳了,更别提保护她了! 那司机毫不客气,直接恶狠狠的说,“你们赶紧下山,我把你们带出去,否则的话你们就自己走出去吧!” 胡可心悄悄拉拉王端妍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说话了。 那司机全程黑着脸,把他们从车道上领下了山。可是王端妍他们这一走才发现,这车道不但比山道好走,比起那山道来甚至近了很多! “你刚才不是说这条路远吗?明明就很近!”王端妍气急败坏,“你什么意思?” 那司机两眼一翻,“我就是看你不顺眼,谁让你踢坏了我的大门。” “你敢整我?”王端妍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司机将她不能置信的表情学了个十足,将两眼瞪得铜铃一般,“你居然才知道?” 王端妍气疯了,明明应该是扬眉吐气的一趟差事,怎么赢得不痛快,还得被个司机嘲讽。她憋了半天,才冒出来一句,“穷山恶水,泼妇刁民。” 那司机哈哈一乐,“你虽然自认了泼妇,这刁民的帽子我还不乐意带呢!”说完他脸一拉,“走不走,你们再不上车,我可走了。” 这个憋屈王端妍不吃也得硬着噎下去。一群人就像来时那样,一个一个拾掇进车厢,挨个蹲好。司机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给自己点了根烟。非常愉快地坐进了驾驶室里。然后开着车,哪里风大往哪里开,直到把王端妍和胡可心的发型吹成了两个鸟窝,他这才方向盘一转,朝岛外开去。 那司机把车开到了东山岛入口附近的菜场门口就不肯再多挪一步了,“下来,下来,就到这儿,恕不远送了。” 王端妍气得,“谁稀罕坐你这破车。回头我第一个就炒了你。” 那司机一脸无所谓,“你要是不稀罕,刚才自己走出来啊!再说了,你今天一早都说了多少遍要炒了我了,你醒醒吧,你可没这个福分当老子的老板。谁要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到你手下干活呢!真有那一天,老子提前一天走人。就你那一脸衰样,谁碰谁倒霉,还妄想当我老板。” 王端妍头发都被气得竖起来了,“给我揍他!” 那司机立刻扯着嗓子喊,“省委领导的女儿要打人啊!大家快来看啊!**仗势欺人,忘恩负义啊!” 这菜市场门口多的是早上来买菜的人,一听见这动静,呼呼地就围过来了。 胡可心一看不好,忙捂着自己的脸,急声说,“王姐姐,别跟这地痞流氓一般计较,赶紧走。”手下也拉着王端妍,“小姐,这里可不是偏僻的小南山,闹出事来不好收拾。等回头我再带人上小南山收拾他。” 王端妍只好借机下台,“你等着。” 然后一群人转身就跑,生怕那些买菜的人围上来。 小南山的司机一看他们抱头鼠窜的样子,不屑的呸了一声,“老子等着,等着收拾你们这帮杂碎。” 第143章 .许阔的悔不当初 王端妍风光而去, 狼狈而回,筋疲力尽的她也实在没有心思再去应付胡可心。她三言两语打发了胡可心,拿着那个盒子就回家了。 她重新洗漱了一番,明明累得狠了,却不想往那张床上倒。 这时, 手机响了, 是做墓碑的人,墓碑已经刻好了字,问她什么去安放。 王端妍这才想起来, 地址还没订下来呢。得, 反正她也不想睡觉,于是她喝了一杯浓浓的咖啡,拿着那个盒子, 让司机开车去找徐阔。 徐阔的家也在洛湖边上,不过是在洛湖的西北角, 离小南山的距离相当远。独门别墅, 红瓦白墙, 很有意境。 王端妍上去按了门铃,出来应门的是徐阔的徒弟小方。他一看见门外站着的是王端妍,他十分的惊讶, “王小姐,您来有什么事?” “我来找你师傅他在吗?” 小方将她请到客厅, 然后到书房去请许阔。 许阔得知是王端妍, 倒是惊讶非常, “这么说,小南山是得手了?阿秀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把小南山拱手相让?” 来到了客厅,许阔一看王端妍的面相,就大吃一惊,“王小姐,你最近可是得罪了谁?” 王端妍当然不会说自己到了小南山却一肚子憋屈气回来!,场面还是自己要给自己撑的。她微微挑挑眉,露出得意的表情,半开玩笑似的,“谁敢得罪我?” “那倒是。”徐阔微微一笑,连你自己都不在意了,我还多说什么。 “许大师,你看看这是什么?”王端妍将那个条状的木盒递给了徐阔。 许阔不疑有他,毫无防备地就打开了那个木盒,在打开木盒的一瞬间,他只觉得有一股骇人的力量从盒子里迸发了出来,迎面就拍在了他的脑门上,宛如当头一棒,打得他头晕目眩,站立不稳,直接一屁股就坐倒在沙发上。不过他本来也是准备坐下的,所以这个动作倒不是特别的突兀。 王端妍没有察觉异常,反而十分兴奋,“我们不过请各个政府部门上门去给她找了点麻烦,这点 小小的压力她都没有扛住,直接就认输了。为了讨好我,她还说这是她画的小南山的地形图,让我来找懂的人看一看,所以我就拿来请您看看。” 你这个白痴!徐阔恨不能一把掐死她。你是哪里来的自信,阿秀会需要讨好你?你这个 分卷阅读206 猪脑子难道根本就没有想过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阿秀设下的圈套? 不过这时说什么都晚了!许阔打开那幅卷轴,半低着头,假装仔细观看,实际上是拼命调息,防止自己嗓子眼的那口血喷出来! 卷轴打开后,是一幅手绘的小南山地形图,工笔描绘,山川河流跃然纸上,栩栩如生。即便是许阔如今心头恨得要死,也不得不承认这幅工笔实在是精妙! 许阔端起旁边的养生茶,喝了一口,这才勉强提上气来,“她都说了什么?” 王端妍得意的说,“她说这幅图是她亲笔画的,上面有好几个风水很好的地方,她已经标注出来了,麻烦您看看她有没有耍花样,这个几个地方有没有问题?” 许阔听到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紧握住卷轴的手都微微发抖紧。 他心中暗恨,你考虑到这个图可能有问题,可能对王家有妨碍,怎么就没想到这可能对我有妨碍?我原来躲在背后,稳坐钓鱼台,看戏看得好好的。结果阿秀一句不经意的话,你就跑得比小狗还欢快,立马就把我抖露出来了。 其实徐阔这完全是迁怒,这幅小南山地形图的卷轴,王端妍和胡可心都打开看过,没有任何的意外,所以王端妍根本没想到这幅图会对徐阔会有什么影响。但是阿秀的手段,连徐阔都没有预料得到,王端妍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这一出。 许阔坐在那里久久不出声,王端妍疑惑的问道,“这幅图是有什么问题吗?” 许阔忍了又忍,才抬起头来,笑着回答,“不,这幅图没有问题,只是笔法太精妙,我忍不住欣赏一下。”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欣赏这个?” 王端妍有些不悦。 小方在一旁听到,忍不住喝止,“王小姐还请你说话放尊重一些。” 许阔抬起,手挥一挥,表示不碍事。他和颜悦色的对王端妍说,“我能明白你的着急,我这是再仔细看一下,在这几个好的地方,给你挑一个风水最佳的。” 说完,许阔又低头看了许久,还很认真的拿出了八卦盘,小心的转来转去,终于,他指着那卷轴上的一个点说,“王小姐,我知道你心急,那些专业的词我就不卖弄了,这个地方风水是最好的,可以兴旺家族气势,庇佑子孙。而且明天就是一个好日子,如果你的墓碑那些已经准备好了,我就跟你走一趟,帮你定个点,就可以把墓碑先竖起来了。” 王端妍迟疑了一下,“墓碑倒是雕刻好了,只是明天会不会太急了?” 许阔笑了一下,“王小姐,这马上就是新年了,总不能在新春头几天去竖墓碑吧!虽然是自家长辈下葬,但是新春里还是要讨个好彩头的。” 王端妍一想这个,倒也觉得十分有道理,“行,那就麻烦大师了,明天我们什么时候见?” 徐阔回答,“最好是天色将亮未亮的时候。” 王端妍迟疑了一下,“那岂不是天不亮就要出发!”昨天晚上被在小南山困了一夜,她至今心有余悸。 徐阔示意她安心,“女孩子阴气重,难免会害怕,这样吧,我送你一个小玩意,你带在身上,就不会有问题了。” 许阔从一旁的盒子里取出了一个手镯,跟她说,“你把这个带在手上,除了洗澡不要离身。” 王端妍一看那手镯,鲜红欲滴晶莹剔透,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很是喜欢,“啊呀,这怎么好意思。”说着,却已经套上了左手,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许阔笑笑,“劳烦你亲自跑一趟,我这点小礼物也算略表敬意!那么我们既然约好了时间,就明天凌晨在小南山外见。” 王端妍这才想起来提醒许阔,“许大师,我们在进入东山岛的桥头见,不要到小南山那边再相见,那个地方邪门的很,我们昨晚整整兜了一夜车,都开没油了,也没有找到小南山的入口。” 许阔的目光闪了闪,神情很和蔼淡定,“多谢提醒。小方,你帮我送王小姐出去。” 王端妍带着新得到的镯子,高高兴兴的上车走了。 小方目送远去的汽车,关上大门返身回了客厅。只见许阔,站在厅堂的中间,脸色惨淡如金纸。 小方很是不解,对许阔说,“师傅,她已经走了。” 徐克闻言内劲一松,一口鲜血狂喷了出来! 小方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过去扶住他,“师傅,师傅,你这是怎么了?” 许阔已经根本没有精力回答他,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开始打坐调息,不时有鲜血从他的五官流出,形容恐怖。 大约一个小时以后,许阔才虚弱的张开了眼睛,扶着小方的手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我这是中了阿秀的暗算。” 徐阔低声解释道。 “难道阿秀真的有这么大的本领,能够神机妙算,算倒是师傅你在背后……” 小方很是不解。 “不怕敌人狠似虎,只怕队友蠢如猪。阿秀在那个木盒里藏了金锐之气,不是玄门中的人,根本感觉不到。她故意在言语中暗示王端妍,这里有风水极佳的地点指示。王端妍哪里能够看明白这个,她肯定拿着这幅图就来找我。所以中招的人一定就是王端妍背后的风水师。我也是一时大意了,如今我的命掐在阿秀手里,她什么吩咐也不需要,我也必须得绞尽脑汁为她做事。这样事后才能取得她的原谅,为我解开身体里的金锐之气。我此番的谋划真的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就算事后阿秀肯为我解掉身体里的精锐之气,我的身体也受损严重,只怕在这玄门道术上,这辈子是无法再进一步。” 许阔说着眼里是无限的懊悔。 小方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师傅,那我们要怎么做呢,” “尽快让王端妍那个蠢货,把王家的墓碑给立到阿秀指定的地点。如果阿秀没有更进一步的指示,我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剩下来的,就只等王家倒霉之后,我们俩再上门负荆请罪。” “那师傅你怎么知道,阿秀是要他们立墓碑?” 小方不明白,明明阿秀只是给了一个盒子,什么话也没有递过来呀? “你想想阿秀是什么本事?连我中了她一招都无法自行化解,她如果想对付王端妍,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怎么可能像王端妍的话里说的,阿秀主动向她低头?阿秀给她这个小南山的地形图,就是在逼着我让王家尽快的把墓地定下来。唉,也是师傅我一时鬼迷心窍,怎么就想不开去主动招惹了这个煞星!”徐阔如今是悔不当初。 “师傅,那为什么是尽快呢?她也没说时间啊?” “当然是尽快,”徐阔忍不住给了徒弟一个脑冲,“像这种恶心的小人难道还留着过年吗?” 第144章 .头版头条 王 分卷阅读207 端妍不知道许阔家里发生的这些后续的事情, 她在回程的路上兴高采烈地打电话给王端阳,“哥, 什么都搞定了!许阔也挑好了大致的位置,明天一早就到现场指点具体的立碑地点!” 王端阳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会不会太急了些?” 王端妍懒得去跟他解释更多的细节,索性假借了许阔的名头,“许阔说, 从现在到正月结束,就明天这个日子最合适!” 王端阳不易有他,“那行, 明天几点,我们一起去。” 于是半夜时分,王端阳的司机载着他们兄妹二人,往东山岛开去,途径岛外加油站的时候,王端妍非逼着司机去多买一桶汽油。 王端阳的司机只觉得莫名其妙,“小姐, 买汽油干什么?你该不会是要放火烧山吧?这大冬天的, 山林起火,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王端妍实在不想提昨晚的噩梦, “问那么多做什么,让你买, 你就买!” 谁知加油站的服务员却死活不干, “你们开着这么好的车, 干嘛还要另外用桶装汽油,你们这车里的汽油足够开好几百公里了,这东山岛才多大,你们绕好几圈也用不完。你们该不会想干坏事吧?” 司机不知道王端妍为什么要另外买汽油,自己也正心虚呢,生怕这位大小姐回头干点什么出格的事情,再拿自己顶缸。他得到了服务员的拒绝,正好拿去趟塞王端妍。王端妍摸着手上许阔给的镯子,暗自低估,自己应该没有那么倒霉吧,而且今天还有许阔跟着呢。于是只是让司机把车加满油,便不再坚持了。 这次,他们这一行人倒是顺顺利利地上了到了小南山,那扇被她踹倒的大门已经移到了一边,旁边也没有人看守。他们开着车顺顺利利地来到了山顶。 许阔下了车之后,拿着罗盘四处走动,勘查着。但是让他摸不着头脑的是,阿秀在地形图中暗示的那个地方,风水居然真的不错,并不是让人断子绝孙或者大难临头的险恶之地。 这是为什么呢?许阔站在那里,仿佛思量,却完全想不通阿秀的用意何在。 小方悄声问他,“师父,这是又怎么了?” 许阔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问,然后扬声喊道,“就是这个位置,等一下一过七点,就由王公子来挖第一锹土,剩下来的事情,自然有他们负责的人来做。” 于是王端阳就按照许阔的指点,上香烧纸敬酒,然后时间到了就意思了一下,挖开了第一锹土。果然剩下的事情,都有那些工人们代劳了。 不到九点,这些事情就全都搞定了。 王端阳看着那个光秃秃的一个墓碑,觉得说不出的怪异。“许大师,这就完事了?” “当然不是。”许阔安抚他,“这只是择穴,下面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但是老太爷如今还健在,不需要这么早安排?” “那现在建这个墓碑是不是太早了些?”王端阳觉得有点不安。 这个锅许阔可不背,他笑了笑,“一来,我也没有想到王小姐办事这么利索;二来,时近新年,适合立碑的日子不多了,也就今日算是个好日子。您要是有什么其他的顾虑,拆了也行。” 王端阳望着那块精美大理石雕刻的墓碑,微皱着眉头,可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再说了,哪里有立了墓碑还再拆掉的,又不是被抄家了。“那行,就这样吧。等日后,我找个合适的时间再告诉我父亲。” 许阔点点头,“放心,这事儿我守口如瓶。绝不对第四个人说。” 王端阳示意秘书,秘书递了一个红包给小方。然后双方打了一个招呼,王端阳兄妹就离开了。熬夜他俩行,起这么早,还是很费精神的。 许阔没有着急离开,他走道了高处,四处望了望,感受了一下小南山里澎湃的生气。他不由得点点头,能把一个几乎生气死绝了的小南山扭转成如今这样,阿秀的实力实在是太过惊人。但为什么阿秀会同意王家在此立碑呢?难道她真的要将小南山让给王家?许阔想了想,很快坚决的否定了这个答案。既然一时想不明白,过不了多久,这事儿肯定也明白了。 果然没过几天,答案就揭晓了。 今年农历新年的假期依旧是从除夕开始,接下来的七天。但是,赶着回家过年的人,肯定不可能到除夕才往老家赶。手里有假或者领导比较通情达理的人,都尽量提早赶回老家过年了。就在腊月二十七这一日,N省日报上,突然毫无预警的在首版登出了长篇的新闻调查。 整整两大版的新闻调查,一下子砸晕了N省的官场。 其中第一幅图片,就是一个特别气派的坟墓,那墓碑高过成人,在冬日的阳光下金光闪闪,锐气万条,上面清晰的雕刻着, “慈父王帧元之墓,母…… 儿王栋…… 孙子王端阳…… 孙女王端妍…… 叩立” 整个N省的群众在这寒冷的冬日,像水滴溅到了沸腾的油锅,全都炸开了。 -靠,王栋你啥意思?我们老百姓辛辛苦苦一辈子,最后不过才盒子大点的地方,而且还是有使用年限的,你家了不起,大手一挥,承包了整片山头,给你家家族做墓地? -免费的公墓制度,我们就不说啥了!只怪我们的贡献没有你们大!可今天我才发现,你的贡献全在圈地上了! -活着资源不平等,突然发现死后资源也不平等啊! -生不起,活不起,病不起,死不起,改明改换职业去做僵尸吧,以上问题就都不存在了。 -难道就没有人发现亮点?抢占!风水!这好像不是当官的应该做的事儿吧? -这家环保企业得被逼到什么份儿上,才敢如此公然反抗啊?看来是做好鱼死网破的决心了! -不光任何人有差距,鬼和鬼也有差距! -我们都是在一厘米一厘米的努力着,谁知道人家已经是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在努力了。 -少小不努力,老大没有山头睡!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终于明白这句诗的真谛了! -严查!严惩! ………… 王栋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要不然也不会是N省政界的明星之一。可是他再年富力强,翻开N省日报的头版头条,只看了一眼那副照片,他就眼前一黑,直接踉跄过去了。 等他被老婆大呼小叫的声音吵醒之后,气得手直哆嗦。他如今是什么人,是什么地位,是什么职位!消息能满得悄无声息、滴水不漏,一直到新闻都发出来了,他才知道。这说明什么,说明这场风暴已经酝酿了许久,不知道有多少的明招暗招都对准了处在暴风眼中心 分卷阅读208 的他。 王栋哆嗦着,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对老婆说,“去,给秘书打电话,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他的秘书因为新年,早已经赶回了千里之外的家乡,根本不在N省。少了得力的助手,王栋一时很不方便。但他毕竟在官场多年,他定定神,拿起那份报纸,一字一句地认真读了起来。 “……王端阳和王端妍系王栋副书记的私生子女,在该事件中一直扮演着冲锋陷阵的角色……”这句话很明显就是定性了王栋就是背后出谋划策的那个决策者和主导者。看到这里,王栋默默咽下第一口老血。 “……一对私生子女居然能够指挥这么多的政府部门,请问N省的政府机构现在到底是姓王还是姓共-产-党?……”下面居然是一系列的政府部门的罚款通知、整改通知等文件。坏了,这事到了这里,他就是满是是嘴也说不清了。不是他指示的,那对兄妹俩能指挥这么多部门?而且如果他没指示,这对兄妹都能指挥这么多部门,那岂不是更不得了?王家的权势得大到什么程度了?王栋默默咽下又一口老血。 “……王家的这对私生子兄妹仗势欺人到什么程度。王端妍在酒吧请完全不认识的客人喝花酒,不到半个小时,就花了一百多万人民币。但是在强迫这家环保企业转让股份时,只肯出两万元人民币。如此盛气凌人,完全不把小老百姓放在眼中。甚至在转让还在处理过程中时,就已经将墓碑立上了这座山林的山头。”旁边附上王端妍抽牌的豪放姿态,以及背后好几车的空瓶名酒。 “……此事不光反应了官员不修己身,以权谋私;而且结党营私,沆瀣一气。该事件中,还牵扯出N省的另外一位高级官员胡某某,他为难这家环保企业的理由更离谱,是他的女儿看上了创业者的男朋友,为了女儿的‘爱情’,他才利用手中的职权,棒打鸳鸯。为此记者特地赴京场某名校采证,众多师生均知道此事。具体采访视频,请上网络观看……” 第145章 .树倒 这篇新闻调查, 一下子刺激到了吃瓜百姓的两个两个兴奋点。一个, 官员注重风水,以权谋私, 占山为墓;一个,爱女有道,欺压百姓, 强枪民夫。 一个山大王, 一个胡衙内,这戏可好看了。整个N省的老百姓, 连抢年货的热情都转了一半到这件事情上。 一方毫无防备, 正在通宵饮宴, 纸醉金迷;另一方, 筹谋已久,计划周全, 只等着这雷霆一击。以有心算无心, 王栋和胡常舒哪里能不载跟头。 先说王栋。他耐着性子看完了整篇新闻报道, 表面似乎不动声色, 可是人急得五内具焚。他仔细研究了整篇的报道,虽然不能完全理清楚思路,但是却明白,这件事情, 肯定跟王端阳和王端妍兄妹俩脱不了干系。他拿起手机就直接给那兄妹俩打了电话。可这会儿才早上六点多, 那对兄妹昨晚各自happy, 睡下不过才个把小时, 哪里可能接电话。 “去,让司机去把这两个畜生给我拎回来。”王栋已经顾不上保持什么风度,气得把报纸摔在了地上。 司机立刻就开车出去找那对兄妹。 可王栋此刻连抓个问话的人都没有,急的在屋里犹如困兽一样,团团直转。他一生谨慎小心,即便有点什么事情,也是拿云捉月,从来不留痕迹。他没有亲兄弟,只能靠着父亲的力量与自己的专营,才有了今日的地位。原来他还常感慨少了拖累,可今日才发现,居然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王老爷子的贴身护理人员,“老爷子今早醒了没有?” 护理人员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恭谨地回答,“老太爷昨晚有点喘,不太舒服,所以还在睡觉。” 王栋欲言又止,可是这事迟早得爆出来,他指示护理人员,“家里出了一些问题,会有一些麻烦,所以你一定要做好护理工作,防止老太爷情绪太过激动。你……”他刚想让护理人员把老太爷叫醒,这是王家的门铃响了。王栋的太太一开门,门口站了几位穿着制服的人员,“请问王副书记在家吗,我们有些问题,需要请王副书记过去了解一下情况。” 这么快就上门拿人?王栋拿着电话的手僵住了,他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只能对电话那头说了最后一句,“把报纸拿给老太爷看一下。”然后王栋挂断了电话,换了衣服,穿好鞋子,顺从地跟着那些人走了。 王栋的太太傻眼了,从王栋晕倒、暴怒、让人找那对私生子回家、再被人带走,从头到尾都没来得及跟她说具体情况。她眼巴巴地望着王栋头也不回的身影,心慌意乱,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她从地上捡起了那份报纸…… 王端阳被司机砸门声给惊醒了,他推了推身边那个女模特,嘟囔着,“去开门……” 那女人只好爬起来,披了件浴袍,晃晃悠悠地跑去开门。司机一看这幅情景,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一把把那个女人推开,在那个女人的惊叫声中闯进了卧室,“大少爷,你赶紧起来,出事了,先生让你立刻回家。” 王端阳被吓得一个激灵,忙从床上跳了起来,手忙脚乱的穿衣服,脑子里乱糟糟的想,是出了什么事了?是哪件事情闹出来了? 收回扣被父亲发现了?还是自己的小情人把怀孕的事情闹到父亲那里去了?还是他私下里走私汽车的事情被那个同父异母的兄弟给捅出来了?再不然,会不会是上次他一时失手,玩死一个公主的事情被爆出来了? 他穿完衣服脸都没洗就往门口走,那个女模特一见他要走,立刻就缠上了他。开玩笑,陪了他一晚上了,钱还没给呢。 王端阳哪里还有这个耐心理她,直接把她和她的衣服丢出了门外,然后自己一关门,跟司机走了。女模特气得想挠死他,有没有搞错,她也是体力劳动好吧,居然不给钱。你给老娘等着。 上了车,王端阳才想起来跟司机要了一张湿巾擦了擦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司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王栋早上起来,发了很大的火,然后他就接到命令,出来找人。 王端阳一脑门子官司,一直到了主家门口,碰到了被另一位司机“请”过来的王端妍。兄妹俩都是一头雾水,这主家他们俩平日根本进不了门,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一起被叫了过来? 这兄妹俩虽然平日私下里对主家的兄妹还有那位太太很不尊敬,但真正站到这个门口,还是难免心虚气短。他俩一进门就看见王栋的太太和王栋的另一对子女,面色极为难看的坐在客厅里。 王栋的太太让司机下去休息,客厅里就剩下了他们 分卷阅读209 五个人。她这才把那份报纸啪的一声甩在了王端阳的脸上,“你们俩今天把话说清楚,到底在外面干了什么好事?” 王端妍立刻阴阳怪气的回嘴,“我俩是什么身份,能有什么实力干出点惊天动地的事,值得这么大的阵仗?” 王栋的太太对于这对私生子女早就恨之入骨了,王端阳在她入门之前出生的,她还可以安慰自己这不是她能控制的,可王端妍是在她的双胞胎出世之后才生的,这简直就是她人生最大的耻辱。她走到王端妍的面前,二话不说,两个响亮的耳光就甩了上去。 王端妍立刻就嘤嘤的哭了起来。 王栋太太只觉得十分痛快,“哭,继续哭,反正你爸已经被抓进去了,我看你哭给谁听。” “你说什么?” 王端妍立刻傻眼,“爸爸犯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被抓进去?” “我还要问你们兄妹呢,你们在外面到底做了什么事情?N省日报的头条报道的就是你们的丰功伟绩!”王栋的太太冷笑。 一目十行看完报道的王端阳已经傻眼了,他把日报递给王端妍,“你自己看吧。” 王端妍一看到那墓碑的照片,心里就是格楞一下,开始发慌。她捧着日报,只觉得每个字都在飞舞,“她,她怎么敢捅出来?”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把人家逼到这个份上,居然还敢威胁人家父亲的人身安全。你们兄妹俩可真是能耐!”王栋的太太冷笑。 “她敢!我这就去找她算账。”王端妍知道自己理亏,不想面对王栋太太和那对兄妹,索性想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王端阳却是在场众人中最了解王端妍的,他一把拉住她,“你先别走,我有话问你。” 王端妍无奈,只好坐了下来。 王端阳自己脑中也是千头万绪,他定了定神,“小南山的转让合同,到底签了没有?” 王端妍只能老实说,“合同已经起草好了,我签完了字,然后让人送给了阿秀,她还没来得及给我。” 是没来得及给,还是根本就没打算给!王端阳被她蠢哭了,“这么说,那份合同根本不在你手中?” “对。”王端妍瑟缩了一下,“我看她都已经把地形图都交出来了,以为不会有变故了。” 王端阳又问,“那份合同上写的转让金额到底是多少钱?你当时跟我说的费用可是两百万。” 王端妍吞了一口口水,她刚开始跟王端阳说的是两百万,然后她让手下传话给阿秀,要阿秀将其中的一百九十八万打回到她的卡上。阿秀就根本不理她,她没有办法,这才将金额直接写了两万,然后再伪造一份合同给王端阳,准备就此瞒天过海,悄悄扣下那一百九十八万。 “我……我后来又跟她商量了,她同意两万的价格,这事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这蹩脚的理由,最后连她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王端阳直接傻眼。 连自己的亲哥哥都骗,果然兄妹情深!王栋的太太冷笑着看着这对兄妹,强压着怒火,“现在我不管你们是100万也好,98万也好,还是2万也罢,这个事情必须得跟你们父亲完全扯不上关系。你们要知道,一旦你父亲被扯进这件事情,他就什么都完了。他完了,整个王家就完了。你们这么多年,仗了谁的势,自己心里最清楚。现在你爸被抓走调查,很快也会来找你们俩去调查文化。王端妍,既然这事是你搞出来的,你必须咬死这事是你一个人做的,跟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这样,你爸最多也就是个不修私德,不是什么大的政治或者经济问题。” “什么,你要推我出去顶罪?”王端妍喊了起来。 王栋太太使出了全身气力,抬手又是一个耳光,把王端妍脸都扇歪了,“这里面哪件事情不是你做的?你倒是说说看?你别忘了你是靠谁才过上今天这样的日子。你真豪气,请不认识的人喝酒,眨眼的功夫就喝了一百多万。可见你们兄妹平日过得是怎样花钱如流水的日子。” “哥。”王端妍这次是真苦了,连忙推搡着王端阳,“哥,你救救我。” 王端阳虽然还是不知道面前这个困境要如何解决,但是有一条,他抓住了,没有了王栋,他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这个罪名,王端妍去背是最合适的。他此刻突然无比庆幸在整个过程中他跟阿秀从来没有打过交道,“端妍,你听我说。如果没有了爸爸,我们两个就都完了,但只要爸爸没事,这件事情的风头一过,爸爸就可以想方设法救你出来。你现在挺身而出,把所有的问题都揽在你的身上,爸爸一定会感激你的,你最多只是委屈一会,比起受一辈子的苦,你想想,你想想啊!” “你们这是逼着我去死啊!”王端妍大喊。 “你要是去了,肯定不会死;你要是不去,我现在让你就死!”王栋的太太冷冰冰地盯着她。 你爸还会感激你,还会救你,我呸,你想得美,也不看这堆烂摊子都是谁整出来的。 第146章 .猕猴散 王栋的太太不是开玩笑, 要不是这对兄妹的贱人妈死得早;要不是这两人的智商随了他们的妈,对她没有什么威胁性;要不是王家的那些企业需要有个傀儡挂号;要不是需要留着这两人互相牵制。这对兄妹早就投胎八百回了。 以往,她为了大局可以忍, 但今天王端妍没有别的选择,要么“光荣”的死去, 要么“顶罪”的活着。 王端妍是彻底的傻了,她不知道这个向来衣着朴素不施脂粉的女人居然也可以这么狠。看来, 她是逃不过去了。王端妍强压着心慌,“行, 要我出面把所有的罪名揽在自己身上,可以。你们给我五千万!” 王栋的太太朝她冷笑。 王端妍不等她开口,“别以为我不知道王家的底细,我瞄到过一次爸爸的小账本, 他有一次从一个开发商手里收的股份就有一个亿。而这才是一个开发商的孝敬。可见这五千万对于王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你们要么把这钱给我, 我在里面安心, 你们在外面也安心。要不然, 大家就一起完蛋。” 王家的正房大小姐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也是爸爸的亲生女儿, 他可是你亲爹!” “那又怎么样?”反正都撕破脸皮了, 王端妍也不装了,“如今出了事,你们还不是一起逼着我去死。与其这样, 我拿点报酬, 出来之后也好养活自己。有什么不对, 我又没有要求王家把一半的家产都给我。” 王栋的太太制止了自己的女儿,“好,我就给你五千万。但是现在不能给,现在你爸爸已经被抓进去询问,我们有任何的举动,都会被人抓住把柄。这个五千万,我当着我的儿女的面,也当着你们兄妹的 分卷阅读210 面,答应了。如果你万一入狱了,就算我在你出狱之前死了,这笔钱,你爸,或者他们兄妹俩也不会赖账的。” 王端妍可不相信空口白话,“好,就算现在转账容易被人抓住把柄,你给我写个纸条。等我出来,你把钱给我,我把纸条给你。你放心,这纸条我会放在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王栋太太想了想,“好。”她从旁边的架子上找来了纸笔,飞快的写下了一张欠条。 上面写了“欠条,某某今欠王端妍人民币五千万,如果欠款人在还款之前出现了任何意外,无法偿还款项,将由欠款人的丈夫和子女来偿还该笔款项。”然后在欠款人处签署了自己的名字,见证人处,她的子女和王端阳都签了名字。 王端妍将欠条反复看了好几遍,她这时才无比痛恨为什么以前法律顾问说话时,她从来不认真听,所以现在这张白纸她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但不管怎么说,这张欠条是她此刻唯一能抓在手里的东西,她将这个欠条收在了包里,“你们说吧,要我怎么做。” 相对于王家的翻脸无情,胡家父女之间就显得气氛略微“轻松”。 胡常舒此刻还忙着安慰着哭得梨花带雨的胡可心,“可心啊,别哭了。这事往大了说,不过就是爸爸仗势欺人,说到底,就是个帮凶罢了。大不了免职。不会坐牢的。” 胡可心听了他的安慰,哭得更凶了,你免职了,我以后还依靠谁啊?我还凭什么高人一等啊?还有谁会奉承讨好我?还有谁会送我名包名表和时尚新款?我还凭什么去抢顾宥真啊? 这日子没法过了!可这些心思她一句也没法说。 胡可心悲从中来,哭得更厉害了。 不久就有人过来敲门,胡常舒就跟王栋一样,被请去“喝茶”了。 胡可心呆呆得看着胡常舒被带走,拿起电话给她妈打了过去,抱着电话就是一顿哭。她妈最后都急的不行,这才把事情弄明白了六七分。忙安慰她,让她哪里也别去,自己立刻就飞来N省。 胡可心挂完了电话就呆坐着,想着自己悲惨的将来,想一会哭一会。把半盒纸巾都抽完了,她也不知道这个新家里纸巾放在哪里,只好从包里找随身的纸巾。一摸到这个包,突然她回过神来,这个包还是王端妍送给自己的呢。她应该赶紧联系王端妍啊,她跟自己一样被牵扯进了这件事情里。 王端妍在回自己公寓的路上接到了胡可心的电话,王端妍本不想接,可是胡可心不停的打,最后她实在是不耐烦了,这才按下了接通键。 “王姐姐,我爸爸被人带走了。”胡可心慌慌张张的说。 王端妍在电话这头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爸也被人带走了,不久的将来,我也会被人带走了。 突然一股恶意涌上了她的心头。王端妍调整了一下情绪,“可心啊,今天闹出这事,归根结底,也是我俩做错了。我是想得到小南山,那也不过是为了给爷爷做墓地,也是出于孝心啊。你看,你出了这么大的力,也是为了爱情。如今我俩的爸爸都为这事进去了,我们两个也得为了他们尽一份力,不是吗?我决定去找调查人员说清楚,这事跟我爸爸没关系,这事完全是我们两个假借他们的名义做的,我们两个去……” “不,不,不……”胡可心已经在那头惊叫了起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这事跟我们俩有什么关系?” 王端妍都哽住了。什么叫跟你没关系,一听说是阿秀跟顾宥真一起投资,你怂恿你爸比我们都积极。一听说要去阿秀面前耀武扬威,你比我都兴奋。我虽然要钱,但多少还是心怀愧疚的,你爹可就你这么一个闺女,如今因为你出事了,你这撇的比谁都快是什么意思? 王端妍其实也没想胡可心能真的出面,不过是想恶心恶心她,如今一看她这个态度,王端妍也懒得再应付她,“我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这事既然我做了,我就认了。我也没什么其他办法,下午我就去找调查人员把事情说清楚,至于你,你就看着办吧,反正他又不是我爹。”王端妍说完就挂了电话,唉,要不要再去做个spa,吃个牛排,估计从今天下午开始,要有好长一段时间吃不到了。不过在这之前,她得先把那张欠条藏起来。 藏哪里呢?公司肯定不行,等她出来只怕公司早就没有她的位置了。自己的公寓?也不行,调查人员肯定会把公寓翻了个底朝天。银行保险柜?更不行。 王端妍想来想去,对司机说,“你送我到某某西餐厅,我去吃午饭,吃完回家换衣服就自己去找调查人员说清楚。” 司机闻言就将车子调头,将她送到了那个西餐厅。王端妍装模作样的走进了餐厅里,然后从玻璃窗里看到司机已经开车离去,立刻走出了西餐厅,在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但是她没有发现的是王家的司机离开了,但是她的车后却跟了一辆不起眼的普通的轿车。 下午的时候,王端妍再次回到了市区,主动到了纪检委,说自己要自首。纪检人员很客气的将她带进了询问室,开始给她做笔录。 王端妍开门见山的说,“这事跟王栋副书记没有关系,都是我弄出来的。” 工作人员也很直接,“王栋副书记是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这事肯定是瞒不下去的,早上她跟王栋太太也统一了口径,“是。但是他一直都不知道我们存在,直到我母亲过世之前,才把我们托付给了他。” 工作人员闻言眉毛微微一挑,心想这种三流的故事你也好意思拿到这里来哄我们,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所以王栋副书记对你们兄妹一直很照顾,所以你们利用他手里的权力去威胁小南山集团低价将小南山使用权转给你?” 王端妍刚要否认,可脑子里不知道怎么灵光一闪,“不,我父亲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小南山的确是我想拿下来讨好父亲的,但是这事儿我是委托的胡常舒副局长办的。所有的人都是胡局长找人做的,所有的招数也是胡局长想的。”王端妍说完,觉得简直要给自己点个赞。胡可心,反正你都不介意你爹给你背锅了,我想他也不介意再多备几个。 “胡常舒为什么愿意做这件事?” “我跟胡常舒是在一个饭局上认识的,当时就想请他帮忙,弄到小南山。那天晚上的饭局是在某某会馆,你们不信可以去查看会馆的记录。参加饭局的有我,我的哥哥,胡常舒,还有胡常舒的女儿胡可心。胡可心一听到我们谈论中提到了顾宥真的名字就非常的激动,一个劲儿的怂恿他父亲,一定要帮我们把小南山拿到手,后来我才知道,胡可心一直想要挖阿秀的墙角,抢她的男朋友。她知道小南山是阿秀和 分卷阅读211 顾宥真投资的,无论如何都要将小南山弄垮,断了他们两人之间的联系。”王端妍一边想着,一边慢慢的说。 “这么说,你父亲跟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关系?”调查人员再次确认。 “他完全不知情。”王端妍一口咬定。 调查人员放下了手中的笔,“王小姐,如果要讲故事,请换个时间换个地点。现在让我来提醒你一点,妨碍司法公正也是刑法之中的一条罪行。有可能会被处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情节严重的,会被处以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王端妍立刻闭嘴了。 第147章 .寻物 不行,此刻闭嘴, 岂不是显得自己很心虚?王端妍咽了一口口水, “你们不用吓唬我,这事情, 我父亲的确是从头到尾都不知情。” 调查人员怀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王端妍的身上。王端妍想着那五千万, 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态度。“这事就是我拜托胡常舒做的,原来还准备事成之后送他一些钱, 结果谁知道凭空掉下一个胡可心, 让我们把这钱都省了。” 这时有人在外面敲门, 调查人员站了起来, 开门走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他拿着一个证物袋子又回来了。他啪得一声将证物袋拍在了桌子上, “王端妍, 我已经警告过你, 不要耍花样,讲故事。你说这件事情跟王书记完全没有关系, 那么为什么是在王太太给你打了五千万的欠条之后才来投案自首?” “什么欠条?”王端妍傻了, 她连忙趴到桌子上一看, 真是她“精心”藏起来的欠条。她今天中午思来想去, 最后终于想到了一个自认任何人都不会想到的地方, 她妈妈的骨灰供奉的灵堂。她将欠条藏在了她妈妈照片的后面。可是她前脚才进来, 这欠条后脚就跟着进来了。“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从哪里拿来的?”王端妍惊恐地喊了起来。 调查人员都乐了, “王端妍, 你以为你父亲都被第一时间请来喝茶了,而你却没事人一样可以到处乱跑,这正常吗?这个东西从哪里拿到的,你难道不知道吗?在这里,出除了老实交代,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你要是再耍花样,可就别想得到宽大处理的机会了。” “不,不,这事真的跟我爸没关系啊!”王端妍突然发现此刻她就是满身是嘴都说不清了,今天早上王家人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集思广益的通力合作居然自己和王栋逼上了一条绝路。 在审讯室旁边的房间里,另外几个调查人员一直在旁听王端妍的对话。这时他们才开始交谈。 “看来王栋贪污受贿是假不了了。” “我还以为他是如今难得的一股清流呢。” “清流的太太能圆珠笔一划就是五千万?清流的女儿能耍阔花一百多万请根本不认识的人喝酒,还扬言这点钱不够她买包? “看来那些举报材料里的事实恐怕都是真材实料。” “如果那些材料都是真的,那只怕N省要天翻地覆啊!除了跟商人勾结,收礼受贿;而且在职经商,挂在私生子名下,另外还利用职权外加走私。举报材料里连账本都列出来了……这次,王栋只怕是彻底的完了。” “请把只怕两个字去掉。现在只不过是走流程的问题了。” “你说,难不成真的是这个小南山集团举报的?” “咱俩赌十块钱,肯定不是。这两老板,不过就是在职大学生,头脑简单,一腔热血,可能再加上有点儿家底,所以抱着奉献社会的精神,投资了小南山,种花种树外带美化环境的环保积极分子。这次可能正好倒霉碰到了王家,被逼到了这份上。你看,那么多单位同时下手,知道的人肯定多。所以就被上面打架的神仙知道了。风水墓园,环保问题,私生子,炫富,强抢民男,这简直都能拍成一部电视连续剧了,所有吸引吃瓜群众的因素都有了,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能激起民愤。他俩能有什么能力把王栋走私、收礼受贿的事情摸得这么清楚?肯定是跟王栋一个层面上的人干的。” “唉,得了,能这么轰轰烈烈的倒下,王栋也不怨了。” “还有一个胡常舒呢?” “嘿,这个才是真的衰呢。王栋好歹还有个女儿愿意出来替父顶罪,拿不拿钱咱们另说啊。可胡常舒这女儿,你知道跟在她后面的人发现她都做了什么吗?王端妍在电话里说,这事儿是她俩惹出来的,应该由她俩出面讲清楚。结果这个胡可心,立马全口否认,说这事跟她完全没关系。而且挂了电话,就立刻上网订了一张飞机票,将自己的名包什么的,打包了三个箱子,就去了机场。我看一会儿要把这事说给胡常舒听,只怕立刻就能击垮他的心理防线。” 听到这番话,调查人员也不禁感慨,“能自私到这样,也算是少见了。带回来了?” “那还能让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跑了?唉,你都不知道,三个箱子,两个箱子里是最近刚收的名包名表,好多价格标签都没拆呢!归纳的整整齐齐的,这也省得我们去上门搜证了。光是这两箱子的包跟表,就够胡常舒一抹到底,进去待个好几年了。” “所谓坑爹,不过如是啊!” “不过王端妍既然在电话里说这事是她俩惹出来的,会不会这事跟王栋真的没有关系?” “有关系又怎样,没关系又怎样?现在的焦点哪里还在小南山身上?现在的焦点在于王栋身上的巨款是哪里来的!那些十几个亿的金额是哪里来的,又藏在哪里!只要找到了钱,王栋的案子就定性了。小南山这件事,摆明了醉翁之意不在酒,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你等着,今年春节的好戏,肯定比中央台的春晚好看。” 阿秀和顾宥真并不知道王端妍和胡可心已经被抓进去了,这俩被调查人员根本没当一盘菜的“小可怜”正兴致勃勃地翻墙进去一个独栋别墅中。 这个别墅是王栋私下里置办的,别说连王家的死对头夏老不知道,就是王端妍和王端阳也不知道。整个王家,除了王栋就只有王栋的太太知道这个别墅的存在。 可偏偏,在顾宥真入侵旭日集团的电子系统查找账目的时候,他在这里面找到了一个未具名房产购买的支出记录。这个款项的支出,并没有王端阳的许可,购买者也不是王家的任何人。所以顾宥真就留心了。等把旭日集团的账簿和走私明细都打包压缩交给夏老之后。顾宥真就想起了这个房产。他查了购买时期市面上所有产权交易记录,又跑去入侵了开发商的电脑系统,费了好几天的时间,终于找到了这个别墅的门牌号码。 在外面观风的小南山后勤司机-顾四哥顾宥霆,假扮成清洁工,慢吞吞地打扫着别墅外面的小径,一边低声对着耳麦 分卷阅读212 念叨,“你俩这什么闯空门的水平,一会儿千万记得把墙头的脚印给抹了。就这三脚猫功夫,爷爷还夸你年少英杰呢,回头跟我回去特训三个月。” 阿秀嘻嘻笑,“四哥,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装什么像什么呢?” 顾宥霆得意,“四哥厉害吧,赶明儿你嫁进顾家,想学什么,四哥给你开小灶。” 顾宥真正在忙着入侵别墅的监控系统,对于自家随时随地抢戏的哥哥们,他实在是无话可说。改明儿他就抢先结婚,抢先生孩子,让爷爷奶奶削死他们。“成了,我们进去。” “能行吗?”阿秀质疑,“真的不会被监控拍到?” 顾宥真收起一个随身电脑,“放心,这套工具都是四哥提供的,要是万一出了事,自然有他担着。” 顾宥霆一撇嘴,“臭小子,你咋不说你技术不到家?” 顾宥真傲娇地哼了一声,拉着阿秀小手从墙头跳了下去。进了别墅的院子,里面是电子锁。顾宥真带上手套,将仪器插进电子锁下方的入口,不到一分钟,门锁嗝哒一声自己开了。 阿秀有点兴奋,“来来来,寻宝游戏开始了。” 顾宥真看着这三层别墅,有点挠头,“这么大的房子,我们从哪里开始找起啊?” 顾宥霆插嘴,“你俩可得快点,我这在外面打扫,再磨蹭也就一个小时的事情。再久,可就得引起保安的注意了。” 阿秀笑笑,“这有什么难的。”她看了看屋内,玄关处有一个花瓶,她拿起花瓶往手心一倒,里面叮铃咣当地滚出了六个铜钱。 顾宥真满脑子问号,“你怎么知道这里面有铜钱?” “王家相信风水,门口玄关处摆了瓶子和如意,一般瓶子里都会放上六枚钱币,用以化煞。”她拿起那六枚铜钱在手里垫了垫,然后抛了下去,最后,“巽卦所寻之物可寻于东南方,或山林之所,或寺观之地,或菜蔬之园,或舟居之间,或木器之内。我们就在这个房子里东南方向的房间,木头的东西里面找就好。” 在外面观风的顾宥霆听得耳朵都竖起来了,“阿秀,这是什么招?好使不?” 阿秀逗他,“梅花易数,至于好不好使?一会看能不能找到不就知道了?” 一楼的东南方是客厅,除了真皮沙发和大理石地板,基本没什么东西。两个人就摸上了二楼。二楼东南方是一个书房,书房的东面打了一整面墙的书柜,不过上面一本书都没有。 顾宥真戏谑地看着阿秀,“大师,今天看来手气不太准啊?” 阿秀嘁了一声,用手上上下下地敲书柜的背板,“我要是猜对了呢?” “猜对了……”顾宥真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示意她亲自己一口。 这个流氓!阿秀笑眯眯地瞪他,“要是我猜错了呢?” “那我就跟你回家过年,以安慰你受伤的自尊。”顾宥真笑。 怎么都是他占便宜就对了! “那你还是老老实实在自个家待着吧。”阿秀伸手把整个书柜往前面一拉,露出了书柜后面的空间。 整整一面墙,是一直码到天花板的钞票。 第148章 .不用留着过年了 顾宥真挑挑眉, 表示宝宝不开心!比起找到钱,他更想跟阿秀回家过年。 顾宥霆在外面, 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不由竖起耳朵,问,“你们发现了什么?” 阿秀笑嘻嘻的拉过顾宥真, 亲了他一下, “我们找到了好多钱!” “多少钱?”顾宥霆也很好奇。 “不知道, 一整面墙,但是不知道后面到底有多少层。”阿秀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传给了顾宥霆。 “行了,任务完成了,你们出来吧。”顾宥霆把打扫工具一收, 就准备离开了。 “不需要我们做点什么吗?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阿秀看着满满一面墙的钱, 很想写个“到此一游”。 “不用,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宥真,你拷贝一份监控的视频记录,我们回去看一看, 再做打算。”顾宥霆发号施令。 “好。”顾宥真立刻开始工作。不到五分钟,恢复好室内的一切,跟阿秀两个人从围墙翻了出去。 三个人在小区外面汇合。顾宥真直接在车里打开了那个监控视频, 就发现就在出事的前一天,王栋的太太还来过这个别墅。她随身带了好几个小型的行李箱, 拎下车的时候很吃力, 再放回车上时就很轻松。 阿秀猜, “我估计是新年到了,各方的孝敬太多了,家里搁不下,所以都运到这里了。现在怎么办?要怎么交出去?” 顾宥霆正在换衣服,“放心吧,接下来的事情,我来接手。老爷子可是拎着我的耳朵交代的,一定要我给你出气。你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下面就别操心了。没两天就过年了,你跟宥真两个人去逛逛商场,买点新衣服什么的。哦,对了,年货都别买了,老爷子早就吩咐给你都买好了,你今晚要是在家,我就让人给你送过去。” 阿秀也不客气,“好啊,帮我回去谢谢顾爷爷。” 顾宥霆从后视镜里瞄了她一眼,“这话啊,你还是当面跟他说吧,他肯定不喜欢听我转述的。” 于是阿秀和顾宥真两人真的就跑去购物中心去买衣服去了。顾宥霆摩拳擦掌地开始干活,嘿嘿,欺负我老顾家人,你俩给我等着。 那边的调查工作基本上都很顺利。王端妍是第一个什么都交代的,可也是最抓狂的,不管她说什么,调查人员死活都不相信这事儿是她一个人做的。 而胡可心在机场被抓住的时候,就崩溃了,在车上一直哭着喊着这事跟她没关系,这些东西都是别人送给她爸爸的。调查人员就没见过这么坑爹的,最后就问了她一句,“如果就算这些都是赃物,你为什么要带走,把这些主动交给政府,也是可以帮你父亲减刑的,你不知道吗?” 胡可心只能捂着脸不停地哭。 父女两人见了面,调查人员直接把胡可心的表现告诉了胡常舒。胡常舒定定地望着胡可心,眼神说不出的复杂,最后叹了一声,把什么都交代了。 但是这些都不能直接证明王栋跟这件事情有直接关系。而且王栋能爬到这个位置上,心智也是一般人所不及的。他咬死了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件事情,私生子女的事情,是王端阳的母亲背着他生下的孩子。就算是调查人员把那张五千万的借条拍在他面前,他也一口咬定不知情。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解释,你们看着办吧。 这个情况倒是很棘手,调查人员跟王栋磨了一天,也没什么大的进展。只好“请”他先去休息。然后一组调查人员对着一大堆的资料开始开会,商量着要从哪里先下手,好击破王栋的心 分卷阅读213 理防线。 再过两天就要过年了,调查组的人员都不想往后拖,迟则生变的道理谁都懂。大家研究来研究去,就耗到了凌晨。这时,突然有一个调查人员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揉了揉太阳穴,伸手接通了电话,“喂……嗯……嗯?”他的声调一下子升高了老多,“人在哪里?……好,你把他带过来,不,我们过去你那边……” 旁边的同事听出他话语中的兴奋的劲儿,奇怪的问他,“怎么啦?天上掉馅饼儿啦?” “嘿,天上没掉馅饼,但是掉下一个比林妹妹还可爱的小偷来!赶紧过去看看。” 一行人赶到公安局的时候,这个小偷已经被单独安置在一个审讯室里。那个小偷看见人来了,紧张得几乎就只会说一句话了,“我真的冤枉!我还没偷呢!” 调查人员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安抚他,“你别急,你把情况说清楚。” 那小偷接过水,看这些人的态度还算和蔼,这才定定神,“我其实不是小偷,就是一个在玻璃商店打工的打工仔。今年老板的生意不好,到年底了,工资都没发全,就更别提奖金什么的了。我想给家人打钱,可口袋里剩下的拿点钱,实在是干什么都不够。我也实在是憋屈坏了,就在路边的一个小摊子喝闷酒,就听旁边的桌上几个人在聊天。那几个人可能是做保安的,说他们小区里有一间别墅,常年累月的没有人住,整个家被人搬空了都没人知道。我一时喝得有点多,就起了歪心思。我回到店里,拿了些工具,摸黑翻墙进了那个别墅。谁知道那个别墅看起来豪华,里面除了家具什么都没有,我不死心,就在房间里翻。翻到二楼书房的柜子,那里面也是空的,我一气之下关柜门的力气就大了些,然后就发现那柜子有点摇晃。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然后使了点劲儿,就把那书柜给拖出来了,结果你们知道我看到了啥!” 打工仔两眼瞪得老大,用手直上下比划,老激动了,“钱,全是钱,从地面堆到屋顶。我只认识人民币,还有一些外国钱。我但是就懵了,别说那么多钱,里面就只要拿几叠,我家的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可我转念又一想。不对,我是可以偷点钱跑了。这主家有这么多钱不去存银行,肯定是钱的来源不正,即使是被人偷了,肯定也不敢声张。可是那房子还有监控呢。他肯定能找出来我是谁,他有那么多钱,找个人弄死我,那简直太简单了。”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调查人员有点好笑。 那个打工仔一脸的惊恐,“电视里面不是都这么演嘛!我越想越害怕,翻出了围墙,就跑来公安局报案了。” 调查人员留下了同事,继续跟那个打工仔询问细节,然后他走出了审讯室。就看那个给他打电话的朋友在外面等着他,调查人员接过他手中的烟,点燃了,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地吐了出来,“你怎么知道这个案子跟王栋有关系的?” 他朋友抽着手中的烟,“完全是巧合,接到了这个人的报案,因为款项特别巨大,所以我们就立刻出发,结果在监控里面,发现进出的那个人居然是王栋的太太。所以我就跟头儿汇报了,我们头儿就让我给你打电话。不然,这消息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到你那里!” 调查人员笑笑,不再深究,不管这个中间有多少他不知道的曲折,但是只要这个钱,真的是王栋的就好办了。 这个消息对于他们来说,可比什么灵丹妙药都好使。他们连夜开工,调查取证,在第二天一早,就把照片打印成资料,放在了王栋面前。 王栋看完这些资料,两眼一黑,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腊月二十八的中午,阿秀和顾宥真在市中心吃快餐的时候,就看见旭日集团门口停了很多检察院的车,一箱一箱的资料正在往外搬。很多手足无措的员工都站在一楼大厅门口,紧张地张望着,不知道自己开春第一件事情是不是就是要找工作。 阿秀手托着下巴正向外张望。顾宥真拿着托盘回来,上面是刚点的汉堡和热饮,“看什么呢?” “看热闹呗!那些被牵扯进去的无辜的人,要不要跟他们说声对不起?” 顾宥真摸了摸她的脑袋,“放心吧,无辜的人不会被牵扯进去,被牵扯进去的,肯定不是无辜的人。赶紧吃吧,冷了对胃不好。” 阿秀望着他,“胡大小姐也被抓进去了协助调查了,我还真有点寂寞呢。” 顾宥真剑眉一挑,“嫌情敌少?”他眼神往旁边一溜,嘴角弯起一抹笑意,冬日正午的阳光下,他那几乎是闪闪发亮的眉眼,惹得快餐厅里的女孩们一阵惊呼。 阿秀一把扯住他的耳朵,往自己面前拉,“你反了天了,你!居然敢当着我的面招蜂引蝶?” 顾宥真顺着她的手劲儿,凑到她面前,在她脸颊上很大声地吻了一下,哈哈大笑着坐了回去。 阿秀在他吻自己的时候,就下意识地松开了手,直到顾宥真坐了回去,一脸得逞的眉飞色舞,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第149章 .年礼 昨晚因为顾宥霆要“挖坑埋线”, 充当给调查组送“礼物”的小天使,所以自然没有时间给阿秀送年礼。等该干的活都干完了,腊月二十九这天的早上,顾宥霆就从家里拉着顾家精心准备的年礼, 往阿秀家去了。 在市区,阿秀和阿旁怀还住在刑侦大队分配的那个套间。 顾宥霆把车停在楼下, 望了望这个普通的居民楼,有点好奇。按照顾宥怀的说法,阿秀的身家最起码是从千万数起的,可为什么她这么有钱,她父亲还乐呵乐呵地当个刑警,两人在市区就住着这简简单单的房子过得好像也挺快乐的。当然,那个建的如同人间仙境一般的小南山是另外一回事了。 顾宥霆力气大, 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就下车了。正巧旁边的车上下来两个人, 跟他往同一个方向走过去。一个高瘦精干的年轻人, 一双桃花眼挺引人注目的;另一个中年男人,体格健壮, 相貌不善, 一双眼睛如同寒星一般, 让人望而生畏。不过这个相貌不善的男人脾气倒挺好的, 看见顾宥霆两个手臂上全挂得礼盒,而且怀里还抱着许多礼盒, 几乎连路都看不到了, 就主动问顾宥霆, “去哪家,要不要我搭把手。” 顾宥霆咧嘴笑笑,“没事,我搬得动。” 这个相貌不善的男人正是阿旁怀,而旁边那位就是靳南,两人刚刚换班,准备回来洗个澡休息一下。靳南看阿旁怀开口,也笑了,“别客气,这大院的都是同事,你这去哪家,我们顺道给你带几个盒子。” 顾宥霆见他俩挺诚恳的,“那就麻烦二位了,就这个楼,四楼。” 阿旁怀 分卷阅读214 就笑了,“真巧,还是邻居。我家也在四楼。” 顾宥霆一听,那就更不客气了,把礼盒分给他们二人,自己从车上又搬了些下来。他这一开车的后备箱,把阿旁怀和靳南都吓一跳,还以为他是超市送货的呢。这整个车的后备箱堆得全是礼物。 三个人走到四楼,阿旁怀就问了,“谁家?” “04-44.” “啊?我家?”阿旁怀乐了,不解地看着顾宥霆,“你为什么往我家送礼啊?” 顾宥霆一愣,脑袋从礼盒后面伸出来打量阿旁怀,奇怪,这张脸跟阿秀没有半分相似啊? 倒是阿秀在屋里听见了动静,跑过来开门,“爸,靳队。咦,顾四哥,你到啦,哇,这么多东西,你打劫超市了吗?快进来。” 顾宥霆还震撼于父女两人的容貌诧异,心想,这得祖上庇佑成什么样,才能生出这么个漂亮姑娘啊! 于是三个大男人都是一头雾水的走进了屋子。顾宥真正在站在凳子上给衣柜顶扫尘。 三个人同时有一种错觉,感觉是老丈人检查组前来检查小两口日常生活的。 顾宥霆一看弟弟那勤快样,自己都替他脸红。你小子,猪鼻子插葱-装象,在家里连个碗都没见你洗过,尽在老丈人面前献殷勤了。 “叔,你回来啦!靳队也来啦!四哥,你怎么才到?我们都等老半天了。”顾宥真连忙过来,接过那些礼盒放下。 顾宥霆很想揪他过来修理一顿,什么叫我才到,我这两天不都在为你的事跑腿! 还是阿秀贴心,笑眯眯地喊他,“顾四哥,快坐下,我给你泡茶。” 顾宥霆一听她甜甜的声音,心里就高兴,“等一会儿,车里还有,我再下去一趟。” “啊,这么多?”阿秀咋舌,“顾爷爷太客气了,我跟我爸两个人都吃不完。” “没事,我帮你一起吃。”顾宥真把东西都堆到柜子上。 阿旁怀似乎对顾宥真出现在自己家一点都不奇怪,倒是看见顾宥霆这么客气,才想起来两个孩子交往这么久了,两家的家长似乎还是第一次见面,啊,不对,这位还算不上家长。 靳南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他尽量不去看阿秀,“老阿,你家来客人,我就先回去了。” 阿旁怀一把拉住他,“我们俩还客气什么呀?都辛苦一个晚上了,就让阿秀随便给我们俩弄点东西吃,吃完了你再回去。一个人冷锅冷灶的,你回去也是随便打发了。” 阿秀在一旁笑眯眯的,“靳队别客气了。先坐下,我马上就给你们做。四哥,你把钥匙给宥真,让他下去拿就好了。这么早就过来,吃早餐了没?” 阿秀这么一问,顾宥霆还真饿了,一早就被爷爷揪起来当搬运工,爬上爬下的,胡乱塞的那几口早饭也早就消化了。 阿旁怀看出他的意思,笑了,“秀儿,你多做点。” 阿秀哎了一声,转身进了厨房,顾宥真拿了钥匙下楼搬年礼去了。 顾宥霆立刻主动上前握住阿旁怀的手,“叔叔,我是顾宥真的四哥,顾宥霆。我爷爷一直念叨着要上门拜访,阿秀说您最近忙,没空,所以就让我先送点过节用的东西过来,还请您别嫌弃。” 阿旁怀忙请他坐下,“你太客气了,快请坐。” 两人客气地聊起家常话,靳南面带微笑地陪着,只是目光不时落在阿秀忙碌的背影上,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没一会,阿秀就端了三大碗面条出来。细白的水面煮好了再过热水,放入羊肉的红油辣汤之中,切得极薄的羊肉份量十足,配上青菜,鲜红配搭着翠绿,麻辣里裹着香甜,色香味俱全。阿秀怕三个大男人不够吃,下面的同时另外炒了两盘小炒。 顾宥霆自从第一口羊肉进了嘴巴,眼睛就绿了,吃得头都抬不起来。连顾宥真抱着一堆礼盒上来的时候,都没顾上去搭一把手。 倒是阿秀帮他把东西接了些过来,两人低声说笑着,进了放置杂物的那间空置的房间。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阿秀回头对着顾宥真微微一笑。靳南从顾宥真肩头望过去,正好看见阿秀嫣红如花一般的嘴唇。 靳南想了想,自从那次J省之后,他似乎都没有再见过阿秀,她好像一直在忙,周末也不回来。可是时隔这么久再见,他突然发现阿秀在自己心里的印象一点都没有模糊,每个细节都那么清晰。 阿旁怀感觉到他的动作,奇怪的问“怎么啦?” 靳南遮掩地笑笑,“看他俩拿那么多东西,不知道需不需要帮忙。” “嘿。”阿旁怀丝毫没放在心上,“他俩都是大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放心吧。” “是啊,是啊。”顾宥霆忙从面碗中抬起头来,“我家宥真挺会照顾人的,叔你就放心吧。” 阿旁怀笑了,只是怎么都有点我为刀俎,你为鱼肉的感觉,“宥真是挺不错的。”从高中开始就被自己姑娘欺负,也没见他敢反抗。后来考上了名校,两人分隔两地,这小子平时过节的时候都没忘记寄点北京特产给他。最起码孝敬老丈人这一点,顾宥真已经远远地走在了同龄人的前面。 感觉到阿旁怀对顾宥真的满意,顾宥霆趁热打铁,“叔,宥真的爸妈一直在国外工作,没有调令,不能随便离开工作岗位。所以我爷爷一直想请您吃顿便饭,两家人见见面。阿秀说了,新年这段时间,您的工作忙,走不开,您看什么时候有空,我来安排一下。” 阿旁怀抬头想了想,转头问靳南,“靳队,我们什么时候能放假?” 靳南真心不太想放他这个假,但是他还是很理智的回答了,“你就别管队里的事了,一顿饭的时间,找谁替一下不行?你只要说一声,什么时候都行,这顿饭可比值班重要多了。” 顾宥霆很捧场的挑了个大拇指。 阿旁怀拍了拍靳南的肩膀,“靳队,就冲这个,你这几天的三餐我家都包了。” 靳南笑了,“可别,我还想回家好好睡一觉呢。” “那行,晚饭,晚饭上我们家吃。我让秀儿做几个好菜。宥霆,你也别走了,今晚留下来喝一顿。我们家秀儿的手艺,那是五星级饭店的大厨都赶不上的。” “爸,你就吹吧。一会没人捧场,你全包了。”阿秀嗔笑。 “没事,要是不好吃,我全包了。”顾宥真跟着她走了出来。 坐在桌边的三个大男人看着这对璧人都笑了,只是其中的滋味,只有自己能够体会了。 吃完饭,阿旁怀拿着衣服去澡堂泡澡了。 阿秀就跟着顾家哥俩开车去超市买东西。顾宥真见她不光买了蔬菜鱼虾之类的,还在挑保温锅,“买这个干吗?” 阿秀自己也有点拿不定主意,“你爷爷送了这么多年礼过来,基本上 分卷阅读215 市面上有的东西,都有了,我再送一样的东西回去,也太没诚意了。我在想要不要做些菜,你明天下午过来一趟,拿回去给团圆饭添个菜。” “好啊好啊。”顾宥真一下子拿了好几个锅。 阿秀满脸黑线,“你当我是做外卖的吗?” 顾宥真讨价还价,“要不你留我明晚在你家过年,咱们就不送菜回去了。” 阿秀假装嫌弃地望着他,“你这样,你爷爷会不会揍你?” 顾宥真想起来今早他爷爷连早饭都不让他吃就把他赶出门,很肯定地回答,“只要能把你拐回家,他乐得让我以身饲虎,绝对不会揍我的。” 阿秀开始挽袖子,“我给你一次机会,你想好了再说!” 顾宥真哈哈地跑开了。 顾宥霆看着前面打闹的小情侣,孤独的在后面推着堆得满满的购物车。听说阿秀算命挺准的,要不让她看看,自己啥时候会红鸾星动,没对比就没伤害,如今看他两人这样,他也眼馋啊。 第150章 .回礼 这天晚上,顾宥霆被阿秀的厨艺震翻了。 要说刚开始顾宥霆对阿秀好, 那纯粹是相信自己兄弟的眼光。后来听说阿秀身怀绝技, 他还是将信将疑。可是今天阿秀在厨房忙了一个下午,晚上端上桌子的成果, 让顾宥霆头一回觉得自己那单位, 简直就不是人待的地儿。瞧瞧自家弟妹这家常便饭的手艺,再瞧瞧自家单位那伙头兵退伍的手艺。难怪老爷子的朋友在顾宥真一小的时候, 就笑着说这孩子有福。 能娶到阿秀这样的老婆,能没福吗? 顾宥霆使出忽悠自家领导的殷勤劲儿来哄阿旁怀, 把阿旁怀逗得前仰后合, 四个男人干掉了三瓶白酒。酒是顾家送过来的, 特殊渠道特供的白瓶,什么标识也没有,入口回甘,酒劲儿绵长。顾宥霆准备再开第四瓶的时候, 被阿秀拦下了。“四哥, 这几天喝酒任务重,悠着点。” 顾宥霆越看自家“弟妹”越顺眼,“行,都听阿秀的。” 这一顿饭,宾主尽欢。虽然只喝了三瓶白的,阿旁怀独力难支, 到底被顾家兄弟给放倒了。阿秀把他扶到沙发上先休息了。 顾宥真今晚不是进攻主力, 只是陪着, 估计喝了不到半斤,人有点发飘,但是头脑还清楚。收拾完东西,他扶着顾宥霆准备回家,阿秀不放心,“你俩都喝多了,我开车送你们吧。” 顾宥真顿时就被吓得酒醒了一半,“不,不,不,你要是送我们回去,一会儿还得自己一个人回来,我不放心。我俩今晚打车回家,车留这儿,我明天再来拿。” “那也行。”阿秀不放心喝高了的阿旁怀,把他们一直送到了院外,看他们上了出租车才转回来。 靳南喝得也有些高,跟在阿秀后面下来的,可他没有走,蹲在楼下的台阶上,低垂着头,一声不吭。 阿秀有点不放心,过去问了一声,“靳队,你怎么样?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靳南半天都没回话。 正在阿秀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听到他低低地问了一句,“其实,你高中的时候,我也见过顾宥真几次,那会只觉得他就是一个傲娇俊美莽撞又孩子气的少年,从外貌上看,还行,但从心理上来讲,太嫩,跟你不太配。但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跟他在一起了。” 这话,靳南讲得断断续续,有些地方几乎细不可闻,但此时已是夜深人静,阿秀的听力超过常人,居然一字不漏地都听见了。 阿秀直起了微弯的腰,微微抬起头,但视线一直落在靳南身上。 靳南没有抬头,一直看着地面,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我还以为,你们可能会散了。”所以,我还曾经以为自己会有机会。 阿秀还是没有说话。 夜风很冷,偶尔有烟花和鞭炮的声音,不知是哪家调皮的孩子忍不住偷放的。本应该觉得温馨热闹的夜晚,靳南心里很难受。 面对着一言不发的阿秀,他就像在面对着一副精美的仕女图,精致、生动、美丽却永远不回应。他纵有千言万语,也无法直抒胸臆。 他任由被酒劲怂恿的情绪在胸腔内沸腾很久,然后他终于抬起头,一双桃花眼直视着阿秀,“你一见郑杰,就能看出他红鸾星动得晚,那么你能从我的脸上看出什么?” 阿秀笑了笑,“只要过了二十五,手上还没带婚戒,或者没有带婚戒痕迹的人,我说他红鸾星动的晚,十个有九个都是对的。” 他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他突然很怀念那年除夕的下午,他跟阿秀也是在这栋楼的小阳台上,搭伙忙碌准备着年夜饭,那时他觉得自己跟阿秀很亲近,绝对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会从阿秀的口中听到这么玩笑又疏离的答案,“我见过你的本事,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从我的脸上看出了什么?” 偶尔在天空绽放的五彩烟花,将靳南的脸映得一阵一阵的明暗,其实阿秀的记性很好,根本不需要再去细看靳南的脸,“靳队,你这人重情义,一生为情所困,兄弟情会犯爱情,亲情也会犯爱情,你试图圆满,却终究只会两难。被你爱上的女人,需要有极大的胸怀、包容和奉献的精神,才能使得你们白头偕老。靳队,光有亏欠和感激是不够的,你要对你以后的爱人好一些。如果你们之间能够开花结果,她的付出一定比你多。” 阿秀的每一句话,像刀割在靳南的心里,他终究还是没忍住,问阿秀,“你会不会是这样一个为爱情付出的人?”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阿秀很斩钉截铁,“而我需要的不是一个只在生死关头挡在我前面的人,人生能有几次生死关头?我喜欢的人必须时时刻刻都以我为先。我并不认为这样有什么错,我从来不亏欠别人,我有这样要求的权力。” 她的答案没有否定她会为爱情付出,只是不会为自己付出罢了,靳南心想,“如果我改呢?”他不想放弃。 阿秀笑了,她摇摇头,“靳队,你改不了的。如果改了,那就不是你了。”她举起双手呵呵气,刚才下来的时候没有带手套,此刻觉得有点冷,她将手插进了羽绒服的口袋,抬头望了望天空。 “今天是腊月二十九,小年夜。这一天家置酒宴,人们往来拜访叫别岁。因为明天就是除夕,意思月穷岁尽,除旧布新。靳队,有些不合适的东西、人事和心情,就像扫尘一样,轻轻扫去,当它不存在就可以了。” 靳南苦笑了一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阿秀将目光转到了他的脸上,笑眯眯地,好像刚才那段对话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我爸喝多了,我要回去照顾他了。靳队,新年新气象,新年快乐!” 说完,阿秀小步跑上了台阶,和靳南擦 分卷阅读216 身而过。 靳南没有伸手去拉她,抬头望着夜空,深深地呼吸了两口冰冷的空气,下了台阶,往宿舍走去。 阿秀回到家,就看见阿旁怀站在客厅里,“爸,你怎么起来了?” 阿旁怀回过身来,“啊,我有点晕乎乎的,想喝点茶,解解酒。” 阿秀忙把他按在沙发上,给他倒茶,“小心烫。” “哦,哦。”阿旁怀慢慢地吹着茶水,看着阿秀站在阳台的厨房里,正对着食材思考着,不时嘟嘟嘴咬咬嘴唇的,很可爱。 是啊,他家的姑娘这么可爱,难怪人人都爱。阿旁怀笑着低下头,慢慢喝起茶来。 除夕这天,顾宥真一早就跑去阿秀家了。 他几个哥哥表示很不服,为什么最无所事事的那个就可以跑出去泡妞,他们这些事业有成的人,反而得被扒了一身华服,拎着水桶、拿着抹布,在这天寒地冻的日子里,把顾家那么大的道场都刷一遍? 顾老爷子操着拐杖,站在院子里吼,“他是奉旨泡妞!你们谁还有可以领结婚证的对象的,我照样给假,你也可以不干活!” 顾家哥哥们纷纷低下脑袋,为了三百六十四天的潇洒,他们还是牺牲这一天的自由吧! 结果没到午饭的时候,顾宥真就开车回来了,车里拉了六七个保温锅。 顾爷爷跟顾奶奶正坐在道场门口喝茶嗑瓜子顺带监督着几个大孙子干活,一看顾宥真这架势。顾憬就头疼了,“这小子是不是缺根筋啊,哪有从老丈人家往回搬东西的?” 顾奶奶嗯了一声,表示不同意见,“我看这姑娘不错,要是只收礼不回礼,那才是有问题呢!真真啊,拿过来,给奶奶看看,都是什么啊?” 顾宥真仰着脸笑,一双琥珀似的的眼睛里尽是年轻人的得意与狡黠,“奶奶,您听我说……” 顾四哥搁角落里面听得浑身一抖,跟顾二咬耳朵,“艾玛,瞧真真这嘚瑟的,都唱上了。” 顾二哥看他把水桶和抹布都放下了,一副脚底抹油要溜的样子,“哎,顾四,没打扫完呢,你去哪儿?” 顾四哥挤眉弄眼,一副我只跟你好我只跟你说的贼样,“赶紧的,洗手。没看见真真捧着的都是保温锅,里面可定是阿秀亲手做的菜。赶紧,不然一会吃不到可别说我没照顾你。” 于是最贼的哥俩抛弃了其他兄弟,假装着帮顾宥真的忙,捧着剩下的保温锅就往饭厅去了。 阿秀这回礼也是费了心思了,一个锅里是奶香寿桃,那个寿桃快赶上一个篮球大,剥开了香软的表层,里面是一层一层的可爱的小寿桃;第二个锅里,是一个福锅,里面是阿秀炖了一夜的鲍鱼人参海肚,一开锅盖,浓香四溢;第三个锅里是一盆切好的豆腐,和若干的配菜,顾宥真按照阿秀交代的,将配菜都放了进去,然后将一瓶浓汤从旁边小心地冲了进去,豆腐随着注入的浓汤水流微动,像一朵菊花绽放了开来。 顾憬和老伴笑得合不拢嘴,直夸好好好。 其他的顾家兄弟也闻到香味了,渐渐围了过来。看见顾宥真跟献宝似的,正疑惑着,然后就看见已经抄着筷子开始偷嘴的顾二和顾四,兄弟们顿时就怒了,说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呢? 先削这俩再说! 于是老头老太太一边品尝着阿秀的手艺,一边看着自己孙子们表演的大闹天宫,满意到不能再满意了。 阿秀做了六个大菜,算是讨个六六大顺的彩头。搭配上顾家厨师做得其他小炒之类的,一顿午饭全家人都吃得非常高兴。尤其是顾家兄弟们,倒是希望阿秀早点嫁给顾宥真,这样他们以后也好有地方蹭饭吃。 午餐后,顾宥真又献上了阿秀写的对联和福字,顾憬一高兴,就把顾宥真踢出了家门,让他今晚去阿秀家陪阿秀父女过年。顾宥真带着爷爷奶奶包给阿秀的大红包,眉开眼笑地就准备走了。 谁知顾憬把他一拉,“真真啊,动作要快,下手要狠。好姑娘不多,瞄准了,就坚决要攻下来。你懂不懂?” 顾四嗤笑了一声,“爷爷,你说的这么含蓄,他能听明白才怪呢!我们哥儿几个拉出去卖,顾宥真卖两万,我们只能卖两百。” 顾六不解,“为啥,就因为他长得比我们好看?” 顾四挤眉弄眼的,“因为我们都用旧了,他还是全新的。” 顾家兄弟们秒懂,哄堂大笑。 顾奶奶嗔怪,“一帮坏小子,上梁不正下梁歪。真真啊,听奶奶说,跟人家好好处啊!正经对象,千万别像你这几个哥哥,他们啊,迟早都得吃苦头的。” 顾宥真早已经被几个哥哥挤兑得面红耳赤,连连点头,转身就跑了。 第151章 .我也喝多了 阿秀见到顾宥真又回来时, 挺意外的。再细细一想, 顿时就明白为什么她原计划下午送过去的菜,顾宥真非要午饭前送过去, 这样顾老爷子才会让他晚上在这边过年。 这个家伙, 现在是大大滴狡猾! 顾宥真冲她眨眨眼, 就从门缝里面挤了进去, “叔, 我爷爷又让我带几瓶好酒来。” “哎呀, 你爷爷也太客气了, 我昨晚喝得到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呢。”阿旁怀笑着接了过去。 顾宥真乘机说,“我爷爷怕你们冷清,特地让我今晚陪你们一起守夜。” “欢迎,欢迎。多谢你家老爷子, 回头见面, 一定多敬他老人家几杯酒。”阿旁怀转身进了房间,将那几瓶好酒小心地放好。 顾宥真看到厨房的地上全是菜,有点奇怪, “阿秀,这么多菜?” “嗯,我家过年可不冷清。爸的几个值班的同事,晚上过来吃饭。”阿秀转身站到他面前,开始帮他脱外套。 顾宥真眼睛一瞄, 看见阿旁怀还没出来, 他凑到阿秀耳边, 声音压得极低,“大白天的,就动手扒我衣服,要不要这么热情。” 阿秀眯了眯眼,伸手就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小胆儿挺肥啊,赶紧给我干活!” 顾宥真被掐得龇牙咧嘴地笑,不敢声张,脱了外套乖乖进厨房,蹲在地上摘菜了。 不一会,靳南和铁长春他们都到了,他们自然也不好意思空手来,拎了不少东西,一趟都没搬完,阿旁怀和铁长春又下去了一趟。靳南双手拎着东西站在客厅里,看着阿秀向他走了过来,“对不起,我昨晚喝得有点多……”话还没说完,他就从厨房的窗口看见顾宥真站了起来。 顾宥真朝他笑笑,“靳队,给你拜个早年。” 靳南的话顿时卡在了嗓子里,他尴尬地笑了笑,“新年好。” 阿秀毫不介意地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没事,您坐,我给您泡茶。” “别,有什么事赶紧分点给我,不 分卷阅读217 然我坐在这也没什么事。” “好。”阿秀果然不客气,从厨房拿了些食材出来,让他坐在客厅挑。自己回到厨房,指挥顾宥真干活。 今年上阿旁怀家过年的,除了靳南和铁长春,还有被阿秀随手救了一命的张卫东,年轻漂亮的钱莉和金迪。 大家都很高兴,尤其是钱莉和金迪。钱莉明着暗着追靳南也好两年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靳队今晚比平日里更好接近一些;而金迪跟顾宥真一见投缘,两人在网络安全方面有说不完的话题,相见恨晚,结果大家还没开始灌酒呢,这两人就莫名其妙的先喝高了,两人小手一拉,一堆电脑专用术语,把众人听得直发懵。 众人一直喝到春晚里新年的钟声响起,这才互道新年快乐,摇摇晃晃地回家去了。 靳南把喝多了的金迪扛走了,阿旁怀则把顾宥真扶到自己屋里去了。 阿秀不好意思,“爸,我拿枕头被子让他在沙发上睡得了。” “嘿,人家都说女婿半个儿,我让儿子在我床上睡,怎么啦?有什么好不过意的。再说了,咱们家的沙发可比值班室的铁床舒服多了。” 阿秀搂着阿旁怀的肩膀黏黏糊糊的撒娇。阿旁怀就笑,“秀儿,等过了这段忙的时间,爸爸准备递交退休申请了。” “啊!”阿秀挺惊讶的。 “没什么奇怪的,刑警这一行,虽然需要经验,但体力是必须过关的一条。爸爸年纪大了,那些成宿成宿的蹲点,也实在是有些吃力了。我还得好好保重身体,以后好抱外孙孙呢!” “爸~”阿秀有点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阿旁怀摸了摸她的头发,“爸爸那一年在孤儿院看见你的时候,你就像个小仙女一样,特别可爱,主动走过来,拉着我的手。”阿旁怀只觉得自己眼睛发酸,“爸爸做梦都没想到,能有这么可爱的一个姑娘。但是你跟小顾都这么出色,以后我的外孙孙肯定特别可爱,到时候爸爸一定整天抱着他,到处炫耀。” “人家肯定把你当人贩子。”阿秀打趣道。 阿旁怀毫不介意地大笑出声,“没事,我到时去派出所开个证明,随身揣着,我想怎么炫耀就怎么炫耀。我的大孙哎~” 阿旁怀仿佛那个未来金童玉女般的孙子就在自己怀里揣着一样,高高兴兴地去洗漱了。阿秀好笑地摇摇头,从自己的房间拿来枕头和被子给顾宥真用,然后把阿旁怀的枕头被子都在沙发上铺好,这才去洗漱。她没有看见顾宥真在她背后偷偷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然后一脸得意地随着酒意睡了。 大年初一的一早,顾宥真听见阳台的厨房有动静,立刻就醒了。他从床上伸长脖子翘着脑袋偷偷往阳台望。只见阿秀穿了一件橘色的羊绒衫,正抬手挽着头发,在脑后挽了一个揪揪,然后一回头,就看见顾宥真睡眼惺忪,像只痴汉脸的海豹,又萌又帅,笑眯眯地盯着自己看。 阿秀用手比划了一个枪的手势,对准他就是一下,顾宥真啊的一声倒了下去。 阿旁怀听见动静,“这是怎么了?” 阿秀笑笑不理顾宥真,“爸,新年好,早上吃梅花糕,吃汤圆。步步高升,团团圆圆。” “好嘞,好嘞。”阿旁怀掏了一个红包给阿秀,又掏了一个红包给顾宥真。只是给顾宥真的红包比阿秀的还要厚点。 阿秀撅着嘴巴,故意说,“爸爸偏心。” 顾宥真立刻把红包塞给她,“我们家以后都归你管。” 这话说得有点早,但阿旁怀听着还是很开心的。 吃完早饭后,阿旁怀拿着衣服就要走,“今天你俩自己打发时间吧,我还要去值班。” “叔,大年初一还要值班?”顾宥真奇怪。 “原来初六是我值班,这不是准备初六请你爷爷吃饭嘛,所以跟同事调了一下。今天你们自己玩吧。” 阿旁怀走了,顾宥真一下子浑身放松倒进了沙发里。 阿秀噗嗤一声笑出来,“原来还有你害怕的人。” “啊~”顾宥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这一辈子都不会体会毛脚女婿面对老丈人的压力。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老丈人叫泰山了,压力山大啊!” 阿秀笑着收拾被褥,抱回自己的房间。 顾宥真眼睛一转,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跟着阿秀进了她的房间。然后飞快扑到床上,成大字型躺好。 阿秀看他一脸迷之微笑,问他,“你这是得意什么呢?” 顾宥真“我在享受我胜利的成果和喜悦。” 阿秀奇道,“你这是哪门子胜利啊?” “在未来老丈人的默许下,摸进女朋友的香闺,你说我是不是很成功。” 阿秀笑得前仰后合,她放下被褥,坐到了床边,用手指捏住顾宥真的下巴,“帅哥,好不容易摸进香闺了,**苦短,你难道不准备做点什么?” 顾宥真一脸誓死不从,“我坚决不能辜负老丈人的信任。” “那我走啦,我真的走啦!” 顾宥真把头一歪,一副坚决抵御糖衣炮弹的样子。阿秀于是站起了身,正准备转身走开,却被顾宥真一把拉了回去,倒在了他怀里。 “你这是要辜负老丈人的信任吗?”阿秀挑眉打趣他。 “老丈人暂时不在线,你又不会举报,对吧!”顾宥真挑眉问。 阿秀含笑不语。 新年第一天,阳光明媚,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了顾宥真的脸上。他英武修长的剑眉,浓密卷翘的睫毛,剔透如琥珀的双眼,依旧跟高中时极为相似,只是他的下巴已经有微微的胡茬,让阿秀第一次感受他的另一面,一个年轻男人的性感。像经年发酵的果酒,终于褪去了酸涩,散发着清爽甜蜜的诱惑。 “新年快乐,顾宥真。”阿秀的视线落在了他的唇上,甜蜜蜜地吻了上去。 顾宥真被吓了一跳,第一个反应不是投入,而是竖起两只耳朵,像雷达一样扫描楼道里的动静。 还好,楼道里静悄悄的,没有脚步声,欧耶! 顾宥真收紧了手臂,将阿秀紧紧地搂在怀里,“新年快乐!”嗯,他原来准备说什么的?台词都忘了,不管了,吻了再说。 在冬天暖暖的阳光里,两个人温存嬉戏成一团,分开时,阿秀的头发已经乱成了一团。顾宥真索性扯掉了她的发圈,将她的长发缠绕在自己的手指间。 阿秀被吻得两颊粉粉的,两眼水汪汪的含□□滴,“要是被我爸撞见怎么办?” “我就说我昨晚喝多了,为了表示我是个负责的男人,我们今天下午就去把结婚证领了。”顾宥真认真地说。 阿秀哈哈笑。 “不过我昨天还听到有个人跟你道歉,说他喝多了……” “你这是要严刑逼供吗?” 分卷阅读218 “你要是不跟我说清楚,咱两就没完,我就跟你吵得天翻地覆,让你日夜不得安生,还要把这事大肆宣扬……” 阿秀惊讶地睁大眼睛。 顾宥真冲她一眨眼,“一定会有愚蠢的男人这么做吧!不过像我这么帅气、这么聪明、情商智商双双在线的人,怎么会做这么愚蠢的反应!” “那你会怎么办呢?”阿秀好奇地问。 “当然对你更加好,努力缠着你,努力秀恩爱,努力把你浑身上下都贴满我的标签!让你对我神魂颠倒,爱到死去活来。总之,谁也别想捡漏!” “那要是来个比你更好的呢?”阿秀两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谁能有我帅?”顾宥真故意学鸾秀的小艺人摆个pose,“比我聪明的没有我帅,比我帅的没我能打,比我更能打的没有我聪明。你要对你男朋友有信心!你要对自己的眼光有信心!” 阿秀笑得快抽了,“你这自信是与美貌和年龄共同进步的吗?” “虽然我觉得我高中的时候干过很多蠢事,不对,是不成熟的事儿。成长嘛,本来就是一个觉得昨天的自己是个傻X的过程,但是我觉得我做过的最聪明的事情,就是喜欢上你,而我最幸运的 事情,就是你也喜欢上了我,并且愿意和我一起。” “顾宥真。”阿秀凝视着他,轻轻地喊着他的名字。 顾宥真觉得自己有点燥热,往后退了一点,故意咬着被子,“你不要乱来啊!你不要对我来硬的!” 阿秀看他作怪,故意配合他,“我就要来硬的,怎么样?” 顾宥真委委屈屈地眨巴着眼睛,“那我要是万一不小心从了怎么办?” 阿秀笑喷了,把叠好的被子全都压在了他的脑袋上,咆哮着,“给我起来干活!” 第152章 .监控 其实也没什么活可干的, 家里干干净净,该收拾的都收拾完了。无事可做的两个人索性跑去逛庙会。 阿秀自己做得一手好菜, 但是说来也奇怪,她特别偏爱那些添加了很多调味料的快餐和路边小吃。于是当两人一前一后挤在庙会的人群中,顾宥真手里抓的全是吃的,惹得前后左右的目光全都盯着他,(这帅哥真能吃!)结果被电视台的记者看见了, 强拉着他入镜,免费代言了一次庙会小吃。 后来两个人又跑去玩地摊游戏,那些套圈啊、砸娃娃什么的,顾宥真尽盯着人家头奖砸,砸得老板哭着以为他是专门来砸场子的。 最后旁边的摊位, 看见他俩来, 直接就送上一个礼物,笑着请他们去祸害别人家。 大年初一就被人这么“嫌弃”,阿秀被老板们逗得哈哈笑, 随手将刚才赢得奖品送给了路过的小孩, 只留下了一个塑料的枪,“走吧, 我们上老陶家里去打麻将吧,这个当做给小杰的新年礼物。” 顾宥真看着那把枪有点不太满意, “是不是太寒碜了点, 不然我再去砸两个好玩一点的玩具。” “走吧, 那些老板要是看你再去, 估计就得收摊子回家了。” 两人高高兴兴地举着那把枪,就杀到了陶道士的院子。 去年下半年,阿秀在小南山里建楼的时候,陶道士就请那个建筑公司用一样的材料把自己的小窝内在全部翻新了一遍。如今再来陶道士家,里面可谓是古色古香的富贵之所。只不过门面看起来,还是跟其他人家一样的普通,甚至还要惨淡一些。 顾宥真和阿秀到的时候,陶道士、李同垣还有周鸾,居然三个大人在拉着小杰打麻将。周鸾看见阿秀和顾宥真来了,简直大喜过望,“哎呀,三缺一好半天了,终于盼到你来了。” 坐在桌上半天却仍然被视为三缺一的小陶杰,从开牌到现在一把都没赢过,早就不耐烦了。 顾宥真把哭丧着小脸的陶杰抱了下来,把枪给他,“走,我俩去玩警察抓小偷。”小陶杰立刻就欢快地跟着他跑了。 阿秀乐呵呵地坐下来,扫了一眼面前歪七扭八的牌,“这牌不错啊,你们三个大人欺负人家一个娃娃,好意思啊!” 周鸾一把搂倒了她面前的牌,“重来重来啊!” 于是屋里叮叮当当三通七饼地吆喝起来,气氛立刻就热闹了起来。 阿秀一边摸牌一边问周鸾,“你今天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不去给你爷爷和姥爷拜年?” 周鸾嘁了一声,“我那个爹终于囊中羞涩,弹尽粮绝,准备迷途知返。乘着过年的好时机,昨晚死皮赖脸地回来,今天一早就在家里唱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好戏呢!我被他恶心的不行,就跑到我姥爷那里去。等会儿,二条,我要碰!” 她伸手摸牌打牌,“谁知道我姥爷不在家,听说跟几个老朋友出门商量事儿了,我就跟同垣上这儿来打麻将,哎对了,我姥爷的管家跟我说他明天晚上想请你和顾宥真吃饭,你有空没有?” 阿秀有点奇怪,“这么突然,他没说什么事儿吗?” 一般新年里边儿吃饭,肯定是提早约好的,怎么大年初一才提出来说明天吃饭? 周鸾摇摇头,“我给他打电话他也没接,你要是没空我就回了姥爷。” “别,有人请我吃好的,我干嘛不去啊,反正我闲着也没事。庄家自摸,杠上开花,胡了,给钱给钱!” 周鸾尖叫,“你怎么回事,上桌就自摸?你不准把那些手段都用在打麻将里,不然以后都没法玩了。” 阿秀故意嘚瑟逗她,“你们大可以使手段,今天我就老老实实碰运气,看你们能赢多少。” 陶道士和李同垣也来精神了,“先生,你可是说真的?” “嗯,一言九鼎,驷马难追,赢多了,我还有奖励,你们可以自己提要求。” “什么招都行吗?”李同垣问。 “怎么着都行!”阿秀笑着说。 陶道士和李同垣这下子都来劲儿了。 陶大师跑去翻通书,掐来掐去的算了一会,找到今日此时的贵人和财神方位,将麻将桌移了一个角度,将自己的椅子放到了今天最佳方位。然后翻出了他许久不曾用过的五梁冠、黄褐、黄裙、紫帔三十二条,将自己打扮的仙气十足,然后在库房里找了几个貔貅和金蟾蜍,在自己身后布置了起来。 李同垣则找来黄表和朱砂,刷刷刷画了几十道符,将自己的桌边和背后贴了个遍,然后在自己身后左侧加了一张凳子,对周鸾说,“来,你坐这儿,今天能不能赢钱就看你了。” 周鸾疑惑地看着他,“这是什么个神通?” “妻财妻财,你本身财运就好,今天借你财运一用。” 于是周鸾疑疑惑惑地坐到了凳子上,手里还捏着一把符箓。 阿秀见他们布置好了,笑着喊,“顾宥真,快来。” 顾宥真从 分卷阅读219 天井里回头一看,噗地一声就笑出来了,“哎吆,我去!你们今天是唱拿出啊?跳大神呢,这是?” 陶道士头戴五梁冠,脚踩耐克鞋,后颈插着拂尘,腰间别着桃木剑,一副斩妖除魔的样子;李同垣前后左右全是符箓,更搞笑地是周鸾一脸莫名其妙的捏着符箓傻坐在哪里,好像七十年代香港鬼片里被道士抓住的小妖一样。 陶道士嘴一撇,“小顾先生,虽然你不是同行,但怎么说也是个前辈家属的身份,能不能不要表现地这么不专业!跳大神,那跟我们不是一个系统滴!” “失敬失敬。”顾宥真抱着小陶杰进了屋,把小陶杰放下,让他自己去玩了,“请问各位专业人士,我坐哪里?” 阿秀笑得前仰后合,“三缺一,随便坐,随便坐。” 顾宥真就坐了下来。可是注意力实在集中不起来,原因就是面前这两位太搞笑,陶道士左手一直在胸前竖着,右手每摸一张牌,口中必定念念有词;李同垣则保持着打坐的姿势,一直盘腿坐在凳子上,时不时右手双指成剑,在空中比划着什么。 顾宥真也不知道他们是哪根筋儿抽了,只觉得应该用手机拍下来放网上去,然后放个标题,,保证上头条。 可是一路牌摸下来,顾宥真就觉得不对了,他这一手牌烂的简直史无前例,完全可以打十三不靠了。他随手扔了一张幺鸡出去,陶道士大喊一声,“糊了!” 他居然点了陶道士的清一色。 顾宥真哇了一声,“手气这么好?” 陶道士得意地冲他抛了个眼神,“请尊重一下专业人士。” 第二把,顾宥真点了李同垣的一条龙; 第三把,顾宥真又点了陶道士的十三不靠; 三圈下来,顾宥真啥也没干,光点炮了。顾宥真怒了,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是hello kitty。 他沉下心来,一语不发,双目紧盯着牌桌,第四圈一开始,直接庄家自摸。 陶道士咦了一声,站起来,跑去库房,又搬了两个翡翠做的小腿高的貔貅来放在自己的身后。 李同垣也站起来,又画了一张符箓,啪地一下子,贴在了周鸾的脑门上。周鸾气得眼角直抽抽。李同垣也突然发现不妥,连忙揭下来,然后对着她瞅了瞅,小心翼翼地贴在了她的下巴上。 阿秀掏出手机对准周鸾咔咔几张,然后捧着手机笑得气都快上不来。 他俩这一加持,捣鼓得立竿见影,牌桌的风头立转。顾宥真又开始点炮。 顾宥真也不急,双眼跟跑码一样,紧盯着桌上的牌,终于两圈之后,再次自摸。 陶道士奇了,“按道理不应该啊,小先生没出手,今天这牌桌应该不是我赢就是同垣赢,请问小顾先生,你是不是也跟小先生学了两手啊?” 顾宥真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这叫心算和统计学,请不要小看一个学霸的记忆力本能。” 周鸾听完,一把扯掉了下巴上的黄表,逮着李同垣就是一顿花拳绣腿,“居然贴我脑门上,你当我是啥?” “我,我,我不是揭掉了吗?” 阿秀笑得直抽抽,他们这一下午的麻将打得聚精会神,竟然都没有注意到天色已晚,外面天都黑了。 阿秀伸头打量了一下天色,“这场麻将打得精彩,为了表示一下奖赏,你们今晚想吃什么……”阿秀刚想说,吃什么我请客。但是她收回的视线,无意中从前面那户人家二楼的窗户扫过。窗口里面是黑色的,还拉着窗帘,只留下一条极小的缝隙,透着极模糊的红光。 阿秀楞了一下,眯着眼睛站了起来,她走到天井中,认真地盯着那户窗口,“老陶,这是谁家?” 陶道士闻声走了出来,“前面这家,好像姓董吧,不过年前刚买了房子,这间老宅好像租出去了。怎么了?” “宥真,你来看看那二楼窗帘后面是什么东西?” 她这一喊,屋里的人都跑了出来。顾宥真盯着那扇窗仔细看了一会,“有点暗,看不清,我上去看看。” 这种老式的建筑,都是每家人圈一块地,后面起一栋小楼,前面是院子,有些人家为了节省空间,小楼的后墙也就是院墙,但是窗口还是有一段窄窄的窗台的。 顾宥真敞开了老陶家的院门,从天井中几步起跑,脚在墙上两步借力,就串上了那家二楼的窗台,他透过玻璃往里一看,暗骂了一声,回头喊了一句,“同垣,去前面堵人。” 李同垣二话不说,飞奔出门,绕去前面一条巷子的院门。 顾宥真一手攀在窗台上,一手缩进袖子,一圈就砸在了玻璃上。玻璃应声而碎,顾宥真伸手进去一挑,把窗子弄开,人就从窗口翻进去了。 阿秀对周鸾说,“你在这里好好照顾老陶和小杰,我过去看看。” 她飞快地绕到了前面的巷子,可能因为不少人家回乡过年,所以这条巷子很冷清。李同垣没有堵到人,于是先从围墙翻了进去,给她打开了门。 整个院子空落落的,家什上落了薄薄的一层灰,一点人气都没有。 顾宥真在二楼打开了门,对她招招手,“你们上来看看。” 阿秀和李同垣就跑了上去。那是一个主卧室,但是里面除了家具,什么私人物品都没有,所以那些靠墙而立的仪器就显得特别明显。 一个高大的三脚架,一架已经被顾宥真拆下来的摄像仪器,不难想象它的镜头肯定是对准了陶道士家。 “我看过了,这东西挺先进的,具有网络自动遥控功能,能将拍摄到的画面通过网络送到终端。”顾宥真指着那个摄像仪器说。 “能查到它送到哪里吗?”阿秀问。 顾宥真摇摇头,“刚才我一发现,那边就遥控要删除这机器里的内存信息。我立刻就给它断了电,现在里面是否还有影像资料都不好说。而且我现在手边没有仪器,估计等四哥把仪器拿过来,那边早就在网络上清扫掉所有痕迹了。” 阿秀伸手拉开了窗帘,从她站的位置,正好能看到陶道士家的天井,客厅,还有二楼的阳台,所有一切一目了然。陶道士和周鸾三人正站在天井里仰头向这里张望。阿秀笑着冲他们挥挥手。 “报警吧。”她想了想,既然查不到东西,就交给警方留个底好了。 三个人清理掉了痕迹,退了出来,拨打了110。等出警的人来了,陶道士气愤地在院中指着那个窗口哇哇叫,“这什么下三滥的人啊,拿个摄像机偷窥我,我一个老头子和小娃娃有什么好看的?” 110敲门自然没有人开,翻墙进去一看,果然在屋子里找到了全套的设备,但是没有任何线索。110的人也是丈八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把这些东西都收走,留 分卷阅读220 个记录。 待110走了以后。陶道士让外面的饭店送了几个菜过来,几个人坐下边吃边聊。 陶道士怎么也想不通,“这怎么跟电影里演的一样,用这么高科技手段,不过人家都是抢什么导弹啊,金库啊,才用得上这一招。我一个老头子,这谁能看上我呢?” 李同垣一边给周鸾剥着花生米,一边琢磨,“我觉得不太像对着你来的。要是来抢生意的,风水本来靠的就是信任和口碑,又不是一般的生意,谁出价低或者知道客户源就能抢走的。冲着我来的可能性也不大,我一穷二白,什么也没有。我觉得倒是很有可能是冲着先生来的。” “冲着我?”阿秀疑惑。 “对,先生你平时在学校,比较容易受监视,到处都是人,只要不是太明显,你肯定发现不了。但是你在学校又一直很低调,就算跟着你,肯定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你家是刑警大队的宿舍楼,那边不太好下手。小南山呢,他们进不去。如果换了我要查你的底细,肯定也是从陶师兄这边下手。”李同垣解释。 顾宥真想了想,将刚刚那个屋子里的细节又过了一遍,他补充了一个细节,“那个屋子里家具上的灰尘要比仪器上的灰尘厚一些,可见那个仪器放在那里还没有多久,可能就是几天的事。” 阿秀想来想去,似乎只有这个可能性,“查我,可我有什么好查的呢?” 几个人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 而在监控的另一端,操作的人在顾宥真在陶道士家的天井里发力奔跑的时候,就开始一连贯的动作,清扫网络痕迹。然后将这些天拍到的内容剪辑存盘,发给了客户。 这份资料最后只有阿秀她们初一下午进入陶道士家之后的那段被呈现在客户面前,有几个人紧盯着五个人在客厅里打麻将的这段画面。待看完之后,一个老者哼了一声,“胡闹。” 旁边几个人被这两个字的评语弄得一头雾水,“师傅,这话怎么说。” 老者指着最后那个画面,“陶满贯和李同垣是她的徒弟,没错吧!就从这场麻将上来说,陶道士看起来滑稽可笑像个江湖骗子,可是他能算准自身的贵人和财神位,并加上法物的加持,能聚集一方财气为他所用;那个李同垣光用符箓作法,想出妻室加持借运,竟然就可以跟陶道士平分秋色。这看起来像一副闹剧的场面,可里面是实打实的风水应用。不是我小看你们,你们只怕最多跟陶满贯一个水平,甚至远远都不如他。而陶满贯两年前才是个什么货色,你们难道不知道吗?他只跟了阿秀两年,就能进步到这个程度,可见阿秀这个人,只怕是真的深不可测。去年的风水大赛给了她一个‘未来风水第一人’的头衔,依我看,只怕她现在在年轻一辈中,就是第一人的。只可惜她身怀奇术,却不务正业,整日只拿来玩耍嬉戏,简直暴殄天物。” “师傅,那我们还要不要继续跟下去。” “不用了,她既然已经察觉,你们要是跟下去,只怕难免会露出行藏,我自然有其他办法。” 第153章 .通灵的男人 初二的晚上, 蒯老设宴,请了阿秀和顾宥真,作为外孙女和未来的外孙女婿,周鸾和李同垣自然也是要作陪的。 他们四人进到了餐厅, 就看到在座的苏老和夏老。这两位满面春风,初二就来找阿秀吃饭, 阿秀不用掐算也知道他俩来所谓何事了。 果然酒过三巡, 苏老就给她递好消息。“王栋的案子已经定下来了,涉案金额巨大,案情太过严重,而且牵连很广, 还有很多事情要调查,所以暂时不能向外公布,但是王家一家都在配合调查, 暂时是不会出来了,至于最后的审判,会根据他们每个人情况轻重而定。胡常舒则比较倒霉一些, 他原来就是在京城倒了靠山,被调到了我们这里当个副手,谁知道被他闺女整出了这么一着,晚节不保。不过他倒是也痛快, 该认的, 都认了。开除职务和党籍, 所有赃款予以没收, 有期徒刑十年。不过他的女儿倒是什么事也没有。但是胡常舒这人准备做的有点晚,可能原来对自己的靠山太过自信,女儿也没有出国,所以资金基本都在家里。这次查处赃款基本上就是抄了家底了。”苏老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阿秀的神色。 阿秀毫不介意的喝着饮料,“法律还是公平的,希望他女儿能够吸取这教训。”爹也进去了,钱也没有了,以后也不会有人追在后面捧了,不知道胡可心以后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哎~”苏老神色一松,“现在的孩子啊,太不懂事,只以为自己家里有点钱或者有点权,就能为所欲为,真的是坑爹啊。” 夏老忍不住笑出来,“不光有坑爹,那还有坑儿子的呢。” 这话指的就是王栋他爹了。其实王老爷子也实在是冤,他行事谨慎小心了一辈子,到老了在病床上躺的好好的,偏偏被两个孙辈节外生枝,打着孝顺他的名号,整出了风水宝穴这档子事。王老爷子那天早上拿到了报纸,没读完就气倒下了,好不容易抢救过来,也只能眼珠转动,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苏老哼了一声,“他呀,活该,这叫做报应。就他年轻时干的那些事,埋在哪个风水宝地,那地儿也得被他坏了风水。” 阿秀觉得很有意思,觉得这些老人们扯起旧账来也挺好玩的,随便听个五分钟,都能够撑起一部电视剧来。 中间,阿秀起身去上了一趟洗手间,在拐角的茶座里,看到一个男人,正坐在那里,旁边围了几个服务员,对面还坐了一个,两个人手拉着手,场面很是“香艳”。 阿秀觉得这个热闹挺有意思,不由慢下了脚步。 那个男人三十出头,穿了西服三件套,很温文尔雅的感觉,很少有中国男人能将西装穿出这么绅士的感觉。此刻他闭着眼睛,两手手心向上,摊放在桌面上。而那个女服务员,则两手手心向下,放在他的手上。 可无论是这个男人和这个服务员,还是旁边围观的几个服务员,都是一脸严肃,那几个女孩子还一脸紧张的样子。 那个男人的头微微地转动,好像在一直闭目寻找着什么,然后他突然睁开了双眼。 阿秀不得不承认,她被这个男人惊艳到了。这个男人闭目时,五官只是顺眼而已,可是双目一张,那双眼睛犹如夏日溪流,清晨初曦,温和从容,只要一眼,仿佛就能望进人的心底,击溃所有的不信任和迷茫。 他只跟阿秀对视了一眼,就把目光转回到了那个女服务的脸上。 “我看到了一位老太太,”他说,神情似乎有点不确定,“她那边很暗,身上的衣服挺暗的……似乎是黑?不,不对,可能是蓝色?” 分卷阅读221 女服务员猛点头,“是藏蓝色,是藏蓝色。” “衣服上似乎还有点东西……”男人眉头微皱,似乎很想看清楚,“那是什么花纹吗?好像像朵花?” “对,对的。”那个女服务员都快哭出来了,“奶奶的那套寿衣是我买的,我嫌款式都一样,不好看,所以亲手绣了一朵花上去。” 那个男人似乎有点累的样子,“嘘,她在说话,她有话要告诉你。” 那个女孩连忙闭嘴,眼泪汪在了眼睛里。 “她的口音有点重,我听得不是太明白。”那个男人有点遗憾,“她好像再说……什么好吃?什么子好吃?不好意思,我不太能听懂她在说什么。”男人大概学了一个很模糊的发音。 女服务员激动地眼泪夺眶而出,“是柚子,我说那年过年给她带柚子。结果她还没吃到,就过世了。” “那应该就是柚子了。”男人睁开眼睛对她笑笑,“她说很好吃,你的心意她都感受到了。别难过了,她在那边挺好的。让你一切都放心。就是你一直心里都记挂着没能看到她最后一眼,所以她才一直都走不了,一直都在你身边。影响到了你的健康,她心里很不好过。” 女服务员哭得眼泪哗哗的,“奶奶,都是我不好,我当时要是早一天回家,就能赶上了。” 那个男人声音很舒服,让人一听就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她很心疼你,你也不要再内疚。明天买些纸钱,找个地方烧给你奶奶,有什么心里话都告诉她,她这样就不用留在你身边了。不然对你们两个都不好。” 女服务员连连点头,“谢谢大师,我明天就去。” 旁边围观的女服务员都像看西洋景一样看着这个男人。一看两人说完话,松开手了,纷纷围了上去,“大师,大师,给我看看吧。” “看什么呢?”阿秀突然后肩被人拍了一把。 阿秀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顾宥真,“你怎么来了?” “我看你半天没回来,出来看看你怎么了。”顾宥真不解,“你看什么呢?” “有人在表演通灵!”阿秀小声说。 “什么叫通灵?”顾宥真不解。 “就是跟神鬼沟通。” “俗称活见鬼?”顾宥真翻了个帅气的白眼。 阿秀被他的精辟总结逗笑了,回头给他手动点个赞,继续去上厕所了。 顾宥真却一脸疑惑地站在了阿秀刚才的位置上,看着那个男人。但是那个男人却用几句话很快地打发了那些女服务员,“你们都挺正常的,没有什么问题。刚才我也是看到她身上有点不对,所以才出手帮了一下。” 那个女服务员千恩万谢地走了。 那个男人站起身来,走到顾宥真的面前。 顾宥真顿时本能感觉到了一种危机,这个男人有点不对劲,哪儿不对劲?反正眼神太有杀伤力,两个字,会撩;三个字,太会撩! 顾宥真冷静地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身高一米八左右,跟自己相仿,体格精干,但是不是力量型的。但是这种浑身上下都招撩的荷尔蒙太特么炒蛋!一看就是,我有内涵,我有故事,欢迎翻阅的那种。 顾宥真多年没犯过的护食的本能又上来了,不过他这会已经不是高中时候的顾宥真了,自然不会脾气一上来就报以老拳。而且这人也没说对阿秀有意思啊。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有一种预感,这人很可能就是奔着阿秀来的。(凡是我觉得有威胁性的,都有可能是来抢阿秀的!) 他略略放松了自己笔挺的身姿,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紧绷,脸上是客套又疏离的表情,(顾宥真:终于知道高冷这个词是咋回事了,个个都是逼不得已,说出来全是不知所措啊!)静待着这个男人出招。 这个男人心里微微有些惊讶,他还以为这个大男孩稍稍一撩拨就跳起来了。原本上去跟顾宥真打招呼的计划看来达不到预期效果了。他微微一笑,正准备改变方向。 谁知顾宥真的反应比他更快。就在他的肢体语言刚刚透露出一点点的痕迹时,顾宥真没有微笑,也没有耍狠,只是迈步向前,平淡地与他擦身而过,就像对每一个陌生人做的那样。(顾宥真内心小剧场:欧耶,秀秀的这招“我的眼中没有你”真好用!) 两个人平静地擦身而过,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顾宥真走向了洗手间的方向,身影消失在了拐角之后。那个男人这时才停下了步伐,回头若有所思的望了顾宥真离去的方向一眼,微微笑了笑,走进了一个包间。 晚上回家的路上,顾宥真问阿秀,“那个男人是个什么来历?” 阿秀愣了一下,她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几个老头今晚刨出来的成年八卦,一下竟然没有反应过来顾宥真问的是谁。 “就是你说通灵的那个!”顾宥真掰过她的脸,跟她四目相对。 “我不知道啊,我又不认识他。”阿秀一头雾水。 顾宥真这才略略放下心,谁知阿秀的下一句话就让醋坛子砸了。 “不过那个男人挺有魅力的。” 纳尼!顾宥真眼里小火星直冒,四哥,你的杀伤性武器呢,我要去丢小白手帕! “但是,跟我有什么关系呢,路人嘛!” 好吧,算你小子命大,捡回了一条小命!顾宥真满意地搂过自家女朋友,心甘情愿地做她的自动发热电暖炉。 第154章 .家长见面 新年这段时间, 也就是吃吃喝喝的, 顺便帮几个仗着跟顾憬有交情的老头子批一下新年的运程, 收几个大红包。 顾宥真渐渐地把那个招撩的男人给淡忘了,他现在的心思都集中在了初六的世纪家长大联欢上面。 其实不光他期待,顾家的所有人都期待。顾憬勒令几个孙子把顾家道场的每个角落都擦得锃亮,每个廊檐下面都挂上了红灯笼。 等阿旁怀跟阿秀来到顾家门口时,整个顾家红通通的像央视春晚的会场。 对于这样直截了当表达对阿秀喜爱和欢迎的顾家,阿旁怀笑得合不拢嘴。跟顾憬两个人站在门口就拉着手互相表达了一番欢喜雀跃,场面很是欢欣。 顾奶奶守在大厅里,等着众人的到来。她盼孙媳妇盼了十来年了,结果倒是最小的孙子第一个把对象带回家了,只是这结婚似乎还得等上两三年, 抱重孙子似乎就更久了。但不管怎么样,也是向伟大的目标迈进了实质性的一步啊! 她翘首看着,就看自家老头子拉着一个魁梧大汉进来。只是这个面相, 让她心里一跳。阿弥陀佛,幸亏不是亲爹。 自从顾四见到阿旁怀,回家就开始问顾二,为什么这父女两人的面相差别如此之大。顾宥怀既然当年肯放心让顾宥真去追阿秀,肯定是早就把阿旁怀跟阿秀的关 分卷阅读222 系查了个清清楚楚的。顾家人这才知道阿秀原来是孤儿院的弃婴, 阿旁怀是养父。 对于一个单身男人, 虽然面相凶恶, 但是能把一个五岁的小姑娘照顾到这么大, 而且还教育地这么好, 顾家上下对阿旁怀的第一印象就很好。 如今双方一见面,顾憬跟阿旁怀除了开始客套几句,就发现两人实在很气味相投,都是那种大大咧咧,粗中有细的人物。顾憬就差把自家亲孙子贬得一钱不值,大有只要阿秀能看上,顾家大可倒贴钱随便拎走。 (顾宥真:我是亲生的吧?) 男人们在一边笑声震天,顾奶奶拉过阿秀的手,将她拉坐在自己的身边。 阿秀笑眯眯的看着她,大大方方地任由她打量。 顾奶奶越看越喜欢。这姑娘是精心收拾过才过来的,头发就是一个马尾扎在脑后,光滑齐整,一根发丝都没乱翘,光洁的前额,泛着淡粉的苹果肌,嫣红的嘴唇,一看就是血气很好;眉眼莹润,大方不傲气,端庄不至于拘谨。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小姑娘。 顾奶奶越看越喜欢,恨不能今天就把阿秀留下来,她从自己的手腕褪下一个翡翠的镯子,直接就套在了阿秀的手上。阿秀今天在羽绒服里穿了一件珍珠白的羊绒衫,那碧绿的镯子由衣衫和她雪白的手一衬,吸引了整个厅里人的瞩目。 阿旁怀也不说其他的,“谢谢老太太,那个,阿秀平日里也喜欢琢磨一些小玩意儿,今天准备了一些送给老爷子,老太太,祝两位福寿康宁,万事如意。” 阿秀笑意盈盈地从带来的包里面取了几个盒子出来。她先取了最上面的两个,打开送给了顾憬和顾奶奶。 送给顾憬的是一个白玉扳指,送给顾奶奶的是一对玛瑙耳钉,形状像两只小葫芦。 顾二脸皮子最厚,在场除了顾宥真,就他跟阿秀最熟,“阿秀,这么多盒子,莫非人人有份?” “还是二哥了解我。”阿秀伸手将一个盒子递给他。 几个顾家兄弟都乐了,依次拿了盒子,里面都是玉石做的袖扣。 顾四顾宥霆叹了一声,“阿秀,我那里可都是穿着制服的,都是固定款式,用不上袖扣啊。” “所以这个是特地为你做的。”阿秀递给他一个盒子,“我这一套雕成了普通的扣子大小,你只要找到扣子的金属皮,往外面一压,就可以当普通的扣子缝在衣服上。大家都知道,我有点业余小爱好,所以这上面都雕刻了一些小玩意儿,可以静气凝神,不敢说有大好处,但肯定没坏处。” 顾家兄弟们一听,吓了一跳。靠靠靠,收好收好收好! 阿秀的手段,他们都听顾老二和顾老四都吹嘘过,而且当年顾老六比赛中暗算时,阿秀亮地那一手,在场的几个兄弟心里影响都挺深刻的。这可是大师的见面礼,有钱都拿不到啊!赶紧揣起来,回去再细看。不然,旁边坐着的兄弟可是随时可能下手,顾家兄弟都喜欢拿对方的心头肉来做比武的彩头。 顾憬可没有这个危机,他将那白玉扳指举了起来,在灯光下细细打量,刚才他只以为上面是简单的花纹,如今眯着眼睛一看,那可不是简单的花纹,都是一条一条符文连起来的,古朴又生动,浑然一体,绝非凡品。 顾憬一连说了三个好。 阿旁怀在旁边谦虚又别有深意地说了一句,“再好,也得您喜欢才好。” “喜欢,”顾憬严肃的点点头,“老头子我真心很喜欢。” 老太太既开心又唏嘘,拉着阿秀的手就舍不得放,“唉,还是你跟宥真孝顺,你俩好好处,爷爷奶奶虽然着急,但也明白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自由,大的决定由你们自己拿,爷爷奶奶只盼着你们都好。” 顾憬直接,“哎,你不急,我急啊!我自从知道了初六咱两家见面,我就从来没觉得日子这么难熬,我都巴不得明天他俩就订婚,后天就领结婚证才好呢!明年就给我抱个重孙子回来。” 阿旁怀都被他逗笑了。 顾宥真坐在一旁傻乐,“爷爷,阿秀没毕业呢!” 阿秀的目光在其他顾家几个兄弟脸上扫过,突然就乐了,“放心吧,顾爷爷,你这个心愿,明年说不定就能实现。” 顾憬心想,这个安慰有点空,除非真的你们明天订婚,后天领证,大后天洞房,这样刚刚好明年或许还能赶得上。 可是阿秀就是笑,不肯再多说什么。顾憬愣了一下,陡然反应了过来,眼睛唰的一下子就扫向了其他几个孙子。他可不止一个孙子,所以这个完成任务的完全可能是其他人啊!宥真老实,这几个可都不怎么老实,就算现在老实,在这新的一年里也有可能不老实嘛! 顾家几个兄弟立刻就反应过来了,什么情况,阿秀不会指的是他们几个吧?为什么感觉很危险。 “刚才她在看谁的方向?” “不知道啊。” “好像每个人都看了一遍。” “为什么我感觉有人要喜当爹!” “咋办?” “统一勒紧裤腰带!” 顾四顾宥霆舔着脸问,“阿秀,我们之中谁会中这个头奖?” 你们确定是“头奖”?一个个跟如临大敌一样。 顾奶奶把这些混小子们亲手带大的,哪里能不知道自家孩子的尿性,她一拍阿秀的手,“阿秀,别告诉他们。你们这几个谁也不准私下问阿秀。命里注定的姻缘,错过了可就找不回来了。你们要是真觉得自己没有准备好,就统统修身养性,再胡闹,让你们爷爷削你!” 阿秀抿着嘴笑。 顾家兄弟们一阵头疼,为什么嫁进顾家的女人一个比一个难缠? 只有顾宥真从头到尾都很高兴,他才不管哪个哥哥要喜当爹呢!让他们每天老拿荤段子消遣他,明明有几个都是老光棍,而他如今已经有了阿秀。最后拉着阿秀的手,两人跑去中庭放烟花。 阿秀手里抱着一大包烟花站在廊下,看着在中庭里喜笑颜开、跑来跑去的顾宥真,抽了一个空隙问他,“你就这么高兴?” “当然。”顾宥真眼睛一扫,看没人注意他们,在阿秀的脸颊上飞快的亲了一下。温热的呼吸拂过阿秀的脸颊和耳朵,让她有点痒。 她有点宠溺地看着顾宥真,“为什么?” “我们之间的重大步骤啊,谈恋爱,见家长,订婚,结婚,然后我们就可以守在一起,开开心心过日子。” “你哥他们没有女朋友过得也很开心啊。”阿秀看着满中庭乱嗷嗷的顾家兄弟们,感觉有点看到当年师兄们一起守岁的热闹场景。 “那不一样。在没有真心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笑和哭都是自己决定的,当喜欢上一个人以后,笑和哭就不是自己决定的了。只有两个人守在一起的时 分卷阅读223 候,所有的感觉才是完整的。”顾宥真摸了摸她的头发,“阿秀,以后每年的新年,我们都可以一起度过了,开心吗?” 阿秀直视着他的眼睛,干脆的点点头,“很开心。” 初六这一晚,在欢快的氛围中结束了。阿旁怀对于顾家很满意,他一生亲缘浅薄,很是羡慕那些子孙能够环绕膝下的大家庭。喝多了的他,回家倒在床上,嘴里还嘀咕着,“阿秀啊,以后你多生几个小宝宝,以后也这么热热闹闹的,多好。” 阿秀好笑地摇摇头,给他盖好被子。 第155章 .礼物 顾宥真自从两边家长过了明路, 往阿秀家跑地更是勤快。而且假期也没几天了, 他很快也要去上学了。他既希望时间过得快点,他们早点毕业;又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 这样他还可以多陪阿秀几天。 这天早上, 他跑来找阿秀, 兴冲冲的就拉着阿秀往外走, 说要给她一个惊喜。 可是等到了地方,阿秀才哭笑不得,那是省城最著名的一家珠宝店。 “你要干嘛?” “买戒指啊,见完家长,不都要买戒指吗?”顾宥真看她好像兴致并不高,有点受打击。 “我们不买戒指。” “为什么?”顾宥真有点委屈。 “你给我买麦当当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阿秀伸手摸摸他的头,拉着他的手出去了。 珠宝店的销售小姐们在后面端着僵硬的笑脸咬牙,最讨厌这种不买戒指还狂撒狗粮的客户了! 到了麦当当, 顾宥真挤在一堆带着小朋友的家长中买了两份儿童套餐, “给,你的玩具, 连这两个, 你的这套玩具就齐了!” “谢谢。”阿秀没有第一时间去打开那盒玩具, 而是递给了顾宥真一个小木盒。 “这是什么?”顾宥真闻到一阵淡淡的木香。 “打开看看。”阿秀双手托着下巴。 顾宥真拿起那个盒子, 在阳光下,木盒的纹理很漂亮, 即便没有任何的花纹雕刻, 也漂亮地让人转不开眼睛。顾宥真轻轻打开盒子, 两面有一对白玉戒指。 男戒圆润的戒身上浮雕着一条龙,女戒则是一只凤。虽然戒身不是一样的大小,但是浮雕的一龙一凤亲密无间地偎依在一起,浑然一体。 顾宥真的嘴巴张了又合,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好像有点模糊。阿秀摸了摸他的头发,微笑地看着他,“很喜欢?” 顾宥真觉得自己必须得说点什么,来使自己澎湃的心情恢复一下,“我有点害怕,我突然觉得我们好像在演那种韩剧,男女主角通过各种艰难险阻,终于幸福的在一起了,天空是蓝色的,玫瑰的是粉红的,连空气都甜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然后……各种狗屁倒灶的事儿全都发生了。” 男朋友这么感动,感动到居然语无伦次的煞风景。阿秀觉得按剧情,她应该用甜蜜而温柔的词汇来安抚一下亲爱的男朋友,但是原谅她,她忍不住哈哈地笑了出来,然后拿过一杯热饮喝了一口,“从命运的轨迹来说,韩剧的编剧们并错。人生不可能一直走上坡路,有上坡就有下坡,如果从积极的角度来看,跌倒谷底时,只要还没死,那么应该还会有咸鱼翻身的机会。” “亲爱的,你的这番言辞一点也不安慰人。”顾宥真想拉长脸表示一下很不高兴,唉,只是嘴角翘地有点高,收起来有点难。 阿秀耸耸肩,“我只是在说实话。” “那么如果不想在曲线的谷底把人生蹲穿,有什么好的方法?”顾宥真随口问。 “不要太高,不要太低,将人生过成一条直线。”阿秀随口答。 “不上不下?” “平淡是福。亲爱的,我们把话题扯远了,喜不喜欢?”阿秀看着他干捧着,一副好像那戒指是豆腐做的一碰就碎的样子,索性自己拿了过来。从里面取出了那只男戒,拉过他的手,“你愿意吗?” “我愿意。哎,哎,哎,等会,这不是应该由我先说吗?” 阿秀冲他一眨眼,“要不你再来一遍?” 嗯?算了,这样挺好的。 戒指戴在手指上正合适,两只手交差着放在桌子上,白玉雕成的龙凤近在咫尺,喜庆又雅致。 “喜欢吗?” “喜欢!”顾宥真聚精会神地看来看去,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做的?” “去年做的。在小南山的时候,闲着没事,就慢慢做。我看那天我送礼物的时候,你似乎有点失望,所以准备今天送你。” “看来你还是很喜欢我的。”顾宥真笑得像个孩子,洋洋得意。阿秀并不是一个粘人的姑娘,有的时候他也怀疑阿秀是否像他喜欢她那样喜欢他,不过这个精心雕琢的龙凤对戒就是最好的答案了。 “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啊!”阿秀伸手去摸了摸他的头,顾宥真主动将头低了下来,凑到了她的掌心。 “不过,我们还是得再去一趟珠宝店。”顾宥真突然说。 “干嘛?” “我要去买两条白金链子,把它套起来戴在脖子上。防止打拳或者练武的时候把它弄坏了。” “都行。”阿秀在他的脑袋上又摸了两下,才收回了手。 接下来的几天,跟同学聚聚会,给鸾秀的小明星们批一批新年的运程,再跟着顾憬出去吃几顿饭,这对小情侣终于又到了分别的时候。 顾宥真带着那只白玉龙戒依依不舍地去了京城。而阿秀送走了他,开始打包行李返校了。 霍颍川去年就走了,宿舍空了一张床。今年终于有一个新室友搬了进来。新室友叫陆媛,交换生,青春洋溢,自信心爆棚的美女一个。跟苏璇和赵贵琪都挺谈得来的。阿秀如果没有什么特别原因,向来是不会主动去打人脸的。于是宿舍的气氛很融洽,但不知道为什么,苏璇和赵贵琪终觉得有那么一丝遗憾,陆媛再怎么好,终究不是霍颍川,有的时候睡前看着霍颍川的床,想说点什么,但是一想到床上的那个人已经不是她了,只好翻个身默默的睡觉了。 而阿秀向来低调,除了上课,就是和顾宥真聊天,实在没事做了,就接点设计院的小活,比如古建筑修复等等。那些犹如工笔素描的图纸让陆媛看得瞠目结舌。另一方面,陆媛也不明白她为什么有现成的电脑软件不用,非要用铅笔画。 阿秀的回答只有两个字,“闲的。” 好吧,除了这一点以外,陆媛发现阿秀就是一个低调到有点内向的好学生,其他什么特别的地方都没有。 这天,是一个星期一,有一位孙教授的课。这位孙教授长期从事建筑历史和理论的教学和科研,他的研究方向是传统建筑保护修缮、传统建筑设计及其理论。在古建 分卷阅读224 筑保护、修缮技术与传统建筑设计方面有很深的造诣。 阿秀很喜欢他的课,因为他亲自主持过很过古代建筑的修复工作,所以并不是那种读教案的教授,在上课时经常会分享一些宝贵的经验,想传奇故事那么有趣。 阿秀早早地就来了,霸占了教室比较靠前的小半排座位,给室友们留位置。 然后自己就趴在桌子上画一幅顾宥真的小像,准备一会拍张照片发给顾宥真,撩撩他。 “这是谁?你男朋友?” 突然有人在她身边的空位坐下。阿秀一抬头,发现来人有点面熟,这位不就是在初二晚上表演通灵的那个男人吗? 阿秀看看手里的小像,顾宥真的脸部已经很清晰了,“对,是我的男朋友。” 然后垂下头去继续画,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似乎根本不感兴趣。 这个男人笑了笑,对阿秀的冷淡并不介意。 没一会,教室里渐渐坐满了人。后面的同学对着那个男人指指点点的,都很好奇他是谁。大家都知道校花阿秀是有男友的,但经常还有一些不死心的男生会跑来表白,所以大家对这种桃色事件还是相当的八卦的。 苏璇和赵贵琪一会也到了。赵贵琪一看这人坐在阿秀为她们占的位置上,“你是哪位,这是我们的位置。” 那个男人相当有风度地站了起来,“我只是借坐一会。”然后他就走到了第一排的空位坐了下来。 赵贵琪坐了下来,用手肘拐了拐阿秀,“哎,你红杏出墙啦?” 阿秀唰地举起顾宥真的那张小像竖在胸前。 赵贵琪被吓了一跳,“艾玛,你悠着点,行行,知道你忠贞不二,看起跟入党似的。” 苏璇在一旁被她俩逗得哈哈笑。 孙教授这时步入了教室。他站在了讲台上,“这节课不点名,因为要讲的东西不是教案里的。是一些有趣的,考试不会考到的,但是以后你们肯定多少会遇到的一些东西。这节课,不许录音,不许录影,也不许外传,请大家互相监督配合。我只是请来一位社会人士,给大家分享一些有趣的社会知识。来,接下来,我为大家介绍一下,司徒先生。” 那个坐在第一排的男人站了起来,这时他已经脱掉了外套,穿着一套收腰款的西服,得体端庄儒雅,他款步走上了讲台,挥挥手跟众人打招呼,“大家好,我是司徒。” 大学里,很少见到这么“有姿色”的讲师,台下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管他讲什么呢,光是这个姿色,我们也能看一节课啊。 第156章 .意外 司徒的声音很好听, 充满了磁性, 像主持午夜频道的男性广播员。他一开口,就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 他转过身,在黑板上写下了几个大字, “有哪位同学能告诉我, 什么是生态建筑学?” 有人举手,他对着那个同学鼓励地笑了一下。那个女生很兴奋地站了起来, “生态建筑学是研究人类建筑环境和自然生物共生关系的生态学。” 司徒很有风度的鼓掌, 那个女生红着脸坐下来。 “自诩先进的西方研究学者,在研究生态建筑学时,偶尔将目光投向东方的文化,这是他们惊讶的发现, 发展了几千年的中国传统风水文化理论,竟然与当代生态建筑学的新思潮理论, 产生了历史性的共鸣!但是在国内, 我们大多数人, ” 他转身飞快的在黑板上写下了四个字, “风水”“迷信”,然后在两者之间狠狠的画上了两道横线, “大多数人认为风水就是一种迷信。提到风水先生, 很多人脑子中的第一印象就是穿着大马褂,戴着一副圆圆的黑眼镜, 手里捧着一个罗盘, 手指像抽筋一样的乱掐, ” 他站到了讲台的一角,两眼一闭,一手捧着一本书,另一手抽筋一样的乱动,活灵活现的表现出他刚才形容出的风水先生的形象。 整个教室里哄堂大笑。 “但是风水到底等不等同于迷信,又或者说风水到底是不是迷信?那我们先来看看风水到底讲的是什么?” “中,对于风水的解释是,指住宅基地、坟地等的地理形势,如地脉、山水方向等。迷信的人认为风水好坏可以影响其家族的盛衰吉凶。” “好吧,我们暂且认为是科学的解释。那么所谓迷信的解释又是什么?风水师说,所谓风水,可是说是藏风聚水,可以说水动风生,风生水起。中国的风水是这么解释的:风是气流,吉利方位流通的微风是生气,人呼吸到生气则精神气爽;不利方位的强风是煞气,人被吹到容易感冒生病;不流通的气体是瘴气,人呼吸到这样的气体,容易生病;风藏气聚则生财,风大气散则破财;生气宜藏,浊气宜排。而水乃生命之源,在这个世界,所有生物都离不开水,好的水源是人寿益延年的条件之一。一个风水师,每到一地,都会去查看土壤和水源……” “但是学者们对的定义持不同见解,主要倾向是不同意将风水与迷信划等号。尹弘基先生在1989年第一期撰文说:“风水是为找寻建筑物吉祥地点的景观评价系统,它是中国古代地理选址布局的艺术,不能按照西方概念将它简单称为迷信或科学。”潘谷西教授在一书的序言中指出:“风水的核心内容是人们对居住环境进行选择和处理的一种学问,其范围包含住宅、宫室、寺观、陵墓、村落、城市诸方面。其中涉及陵墓的称阴宅,涉及住宅方面的称为阳宅”。” “到这里,大家是不是发现了,学者们对于风水的定义,与有了异曲同工之妙!”他飞快地转身,画了一个大大的圈,将他原来写在黑板上的和风水二字,圈在了一起。 他转身过来,耸了耸肩膀,“风水,不是迷信,它是一门科学,涉及了天文、气象、生物、化学、物理、心理,如果能够巧妙地运用,我们甚至可以称之为艺术。” 全场被他的言辞震惊得沉默了一阵子,然后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阿秀的表情很平静,她也随着大家热烈的鼓掌,仿佛头一次听到这样的理由。 司徒的目光轻轻的扫过阿秀的脸,没有他期待的共鸣,或者警惕。他微微扬起嘴角,掩饰掉心底的失望。 不得不说司徒的这节课讲的很有水平,很多让人觉得玄之又玄的风水理论,他都在现代的建筑理论中找到了依据,言辞风趣,深入浅出,让很多学生恍然大悟。 但是这只是针对一般的学生而言,对于阿秀,他这些言论,不过是隔靴搔痒,都是一些最浅显的理论,并没有什么太新奇的地方。但是她仍然一手托腮,一 分卷阅读225 手执笔,安静地听着。 在最后,司徒站在讲台上,笑望着大家,“这堂课,只是我个人的一些浅薄之谈,如果大家有什么想法,我们还有一点时间,可以交流一下。” 有很多的同学都踊跃的举手,甚至有人问出,“既然风水可以用科学来解释,是不是算命什么的也可以用科学来解释。” 司徒笑了一下,“我学业不精,还没有到那个地步。不过我知道一个人,被称为□□风水第一人……” 阿秀正在画小像的笔陡然停住了,她的眼神慢慢地凌厉了起来,像寒星一样紧盯着司徒。 司徒似乎没有感受她的目光,“这位高人据说是金锁玉关派的传人,在一场比赛中,这位高人仅仅根据比赛中提供的产业信息和照片,就准确无误地断定了主家的所发生的重大事故。并且在去年那场西班牙对意大利的球赛开赛之前,她就准确地用六爻推算出了0比0的结果。” “哇,”下面惊声一片。 赵贵琪拐了阿秀一下,“真有这样的人吗?” 阿秀嗯了一声。 赵贵琪啧啧称奇,“这人也不怕被全世界的赌球庄家通缉。要是能够把这个人抓在手里,想赚多少钱不行啊。我要是知道他是谁,一定想方设法把他绑架来,严刑拷打,□□哄骗,问他□□头奖,然后满世界赌球赌马。呵呵……”赵贵琪想着想着,自己都乐出声来了。 阿秀冲她翻了个白眼,“少女,你很有想法!”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赵贵琪得意地一扬下巴。 “这位同学,你有问题吗?” 赵贵琪的动作幅度大了一点,司徒就笑着指着她发问。 “没有没有。”赵贵琪两手直晃,“我只是觉得这个人特别牛。”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司徒深深的看了阿秀一眼,笑容里含着深意。 下课之后,孙教授请司徒在教职工食堂的小包间吃了饭,两个人又聊了一些风水上的事,越来越投机,可惜孙教授下午有课,不得不离开,不然这顿饭还不知道要吃到什么时候。 孙教授走了,司徒在小包间里喝了一会茶,然后就开始在校园内闲晃。可一直晃到了晚餐的时候,也没有一个人来跟他偶遇,让他很是失望。 看来姜太公钓鱼那招不太好使啊。司徒裹了裹外套,顶着凛冽的春风,走了一下午的台步,实在很冷啊!于是他跟着人流,随便走进了一个热闹的学生食堂。 然后他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堆人里面,捧着饭盒正在探头探脑向前张望的阿秀。顺着她的目光向前看去,餐牌上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正是食堂大厨的佳作-糖醋小排。 感情他这位学冠群伦、风华绝代的奇男子居然还赶不上食堂里的一盒糖醋小排? 顺风顺水了好几年的司徒突然觉得有点心塞,他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坐下,看着阿秀捧着糖醋小排欢喜雀跃,又去买了奶茶和烤地瓜,跟室友一起挤在油乎乎的食堂桌子上,吃得不亦乐乎。 他悄悄举起手机,拍了一张阿秀正在啃排骨的照片,发给了手机里面的一位联系人,“你确定这就是你的目标?” 对方很久才回复消息,“确定。”并且回复了一张阿秀参加风水大赛时,在台上讲解推理过程的一张照片。 司徒盯着手机里的照片良久,觉得有点难以接受。一般来说,这些“大师”不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吗,他嘲讽地笑了笑,怎么会出了这么个奇葩? 他在心里默默地捋了捋思绪。 用通灵的手段诱惑她,她似乎对神秘的事情并不怎么好奇。可身为这些神神叨叨的人类,她为什么对“通灵”不好奇? 她似乎对生意也不感兴趣,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就没有亲自接待过几个客户。 她对出名也不感兴趣,就从今天他在课堂上的试探来看,她甚至可以说是比较反感“出名”的。 既不图名,也不图利? 哪里会有这样的人。司徒在心里给这个结论打了一个大大的叉,如果不图名利,她又怎么会去参加风水大赛?只不过要看这个饵是不是够分量罢了。 可是这个结论,实在不能体现出他的水准,用钱去砸人,要什么技术含量?而且更没有什么乐速型。那么阿秀的弱点到底是什么? 司徒沉思着。 食堂的外面陡然热闹了起来。学生们本来就好事,一个接着一个跑了出去。旁边还不停地有人站起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就有一个人从外面撩起了挡风帘,朝食堂里面喊了一声,“死人了,外面死人了。” 男生们呼呼地站起来,冲了出去,而女生们都吓了一跳,伸长了脖子往外看。 第157章 .凶手 -上 赵贵琪也坐不住, 站起来就要往外跑。 阿秀一脚踩住了她的鞋子。 “咿呀,你把我鞋踩脏了!”赵贵琪急的直跺脚。 阿秀给她看自己捏过糖醋小排和烤地瓜的黑乎乎的手指头,“还是你比较喜欢我用这样的手抓住你粉红色的羽绒服外套吗?” 赵贵琪憋憋嘴, 算了, 清理鞋子总比清理羽绒服来得容易,“你为什么不让我去看热闹。” “相信我,死人的脸绝对不好看。我可不希望接下来一个月, 天天听你做噩梦的声音。”阿秀咬了一口地瓜,很诚恳地望着她。 赵贵琪疑疑惑惑地重新坐了下来,“你怎么知道的?” “我爹是刑警, 我家邻居是法医,我见过的, 肯定比医学院学生见过的更糟糕一些。你还要继续这个话题吗, 我保证能讲到你把吃下去的都吐出来。” 一桌子人, 包括旁边桌子上的人,都老实了。果然等她们吃完晚饭, 走出食堂时, 已经有不少跑过去看热闹的人往回走了。不是青就是白的脸色,是最直接的证明。 不一会,110还有警车全都到了。阿秀没有留下来看热闹,而是回到了宿舍中, 去做功课了。谁知大约不到半个小时, 辅导员就打电话找她, 让她到一个教室, 说要询问她一些事情。 阿秀捏着挂断的手机,静静地想了一会,然后跟苏璇说了一声自己的去向,就出发了。 等她抵达辅导员所说的那个教室时,就看到已经有十多个人坐在里面了,里面有学生有老师。这是一个团委开会用的教室,所以布置成了会议室的u型作为,在座的人多数是莫名其妙的东张西望。而其中更有一个阿秀不想看到的人,司徒。 司徒耸耸肩,用手做了一个有请的动作,示意自己旁边有位子。 阿秀漠视了他的举动,她环视了一圈,挑了司徒对面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司徒摸了摸下巴,有意思。既不是选择容易被人忽视的边 分卷阅读226 角位置,也不选择被人群包围的中间位置…… 一位学校的领导走了进来,给了大家一个安抚的笑容,“大家不要紧张,今天校园里发生了一起意外,警方需要大家帮忙,希望大家能够地提供一些信息。我们不希望引起更多的议论或者给大家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影响,所以就在这里由警方向大家进行询问。” 有个学生不安地问,“是今天下午学校死人的事吗?” 领导点点头,“大家不要担心,警方并不是将你们列为嫌疑人,只是希望大家能够提供一些线索。就这样。接下来,点到名的人,去隔壁教室跟警察聊一聊,大家一定要积极配合。另外,今晚的事情,请不要到处去说,以免给自己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接下来不断有人被叫到名字走到隔壁去接受盘问。所有问完话的人都离开了,没有再走进这间房间。 又有一个人被叫走了,偌大的房间里,除了学校领导和一个警察,居然只剩下阿秀、司徒和两个女生。其中一个长头发的很平静,另一个短头发的则有些坐立不安。 司徒的目光在那两个女生的身上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那个长发女生的脸上。 那个女生冷静地回望着他,像在看一个变态狂大叔。 司徒突然站了起来,拎起一张椅子,放到了那个女生的对面,然后自己坐了下来。他的微笑很难有人能够拒绝,“闲着也是闲着,我们来玩一个游戏。” 长头发的女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有人死了,我们是作为嫌疑人被询问,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有心思玩游戏?” 司徒微微侧头耸肩,像西方电影里的男主角那样,做了一个“谁知道呢”的表情,“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司徒,我是一个热衷于研究传统文化和现代文化共同点的人,所以我有一项副业,通灵师。我的眼睛和耳朵会看见、听到一般人看不见、听不到的……”他轻轻地耸了一下肩,留下了空白让听者自行想象。 学校领导在前面听得愣了一下,就要开口打断司徒。却被身边的警察拦了一下,“听他怎么说。” 长发女生也愣了一下,然后轻蔑地笑了出来,“您是电视剧和电影看多了吧,还通灵师!呵呵。” 司徒诚恳地注视着她的双眼,“不是开玩笑,从我走进这个房间起,我就感觉到了这个房间有一个不应该有的存在,刚才因为人气纷乱,干扰到了我跟她之间的沟通,现在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安静,所以我能隐约地听到她的怨憎。” 旁边的短发女生吓得一哆嗦,整个人动都不敢动,只敢眼珠子慢慢地扫视着周围,满脸的警惕。 长发女生却是一脸冷笑,“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她应该不会没有理由地盘旋在这间屋子里,甚至连警察在这里,都不能迫使她离去。凶手一定在你们三个人中间。” 躺枪的阿秀翻了个白眼,表示自己很无辜。 “可是这个跟你玩的游戏有什么关系?”长发女生问道。 “这个游戏可以让我跟她更紧密的接触,让我能够更清晰的听到她的声音,听亡者亲口说,凶手是谁?” 长发女生很反感,“我们这边有三个人,你为什么不找她们两个?” 司徒狡黠地微笑,“因为你坐在三个人的中间,这个位置最适合沟通。怎么,心虚,不敢?” 长发女生哈了一声,“如果真的能够有鬼那才叫见鬼了呢!好吧,这个游戏怎么玩。” “很简单。”司徒坐直了身体,将两手放在桌子上,手心朝上,“你的双手朝下,放在我的手上,看着我,然后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 长发女生就把手放在他的手上。 司徒深吸了一口气,“你今天见过她。” 长发女生反问,“谁?” “死者。” “没有。”她一口否认。 “你说谎,不然她不会一直在你的身后徘徊。”司徒挑眉。 长发女生眼看就要发怒抽手。 司徒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我要是你,就绝对不会这个时候抽手,她已经过来了,你这么冒然的抽手,她就会一直跟在你的背后。” 长发女生突然觉得后颈一阵渗人的凉意,她猛地一回头,背后什么都没有,她不住地四处查看,“你别弄出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出来骗人。” “这绝对不是我弄出来的。”司徒的眼力过人,当然看到了方才她颈后微微飘起的几根头发,他的飞快地瞥了阿秀一眼,看不出她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是否有做什么动作,“她刚才就扑在了你的背上。你我现在连在一起,我还可以保护你,你要是抽手,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长发女生一下子紧紧地捏住了司徒的双手,“我没有杀人,今天这事跟我没有关系,你赶紧把脏东西弄走,你们去找凶手去,别害我们这些无辜的人。” 司徒安抚她,“你放心,如果你是无辜的人,我会把她带走的。从现在开始,你要好好地回答我的问题。” 长发女生坐得笔直,“你问。” “你今天见过死者。” 长发女生的眼神中有着明显地挣扎,沉默了很久才点头。 “你们之间有过不愉快。” “没有。” “你又说谎了。”司徒的眼睛看向她的左耳后方,“她可不是这么说的。” 长发女生不自觉地向右方让开了一点点,“我们并不近,不过是知道名字的陌生人,如果这样你也要说是不愉快,我也没法否认。不过我建议你的问题不要有这么误导性,这样会让警察觉得我是凶手。” 司徒仍然看向她左耳后方,然后突然将脸转向了那个短发的女生,“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短发女生吓了一跳,“我,我,没,没有。” “我建议你还是说出来吧,因为她不但指向了她,还指向了你。”司徒口中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盯着她们两人中间的位置,好像真的有一个人站在那里。而他口中所说的两个她很明显是指向不同的目标。 短发女生眼泪都快出来了,“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要吓我,我真的不知道!” 学校领导有点看不下去了,刚准备上前一步制止司徒。 咣当一声,有一扇窗子突然打开,狂风一下子涌了进来,整个房间里那仅有的些许暖意顿时全被冰冷刺骨的晚风吹进了另一侧的走廊,房间里瞬时冷得像冰窖一样。 学校领导也愣住了,他抖了抖腿,好像这就可以掩盖掉刚才的举动。 “她生气了。”司徒的眼睛满屋子乱转,好像跟着一个看不见的东西在跑,“她头上好多血,她说她不会放过你的。” 短发的女生啊的一 分卷阅读227 声尖叫着哭喊了出来…… 第158章 .凶手 - 下 “人不是我杀的, 我没有杀人,我只是推了她一下。” 短发女生哭喊着, 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警察和学校领导都愣住了,隔壁盘问的警察立刻赶了过来, 其中领头的就是靳南。 阿秀无声地冲他点点头。 靳南很明显知道阿秀会出现在这儿, 他微微颔首, 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那个短发女孩的身上。 那个短发女孩已经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缩到了一个角落里, “我只是喜欢张文迪,我只是暗恋他, 我又没有真的做什么,我又没有真的去抢张文迪, 她今天下午就拉着我去湖边谈判。她一直骂我, 讽刺我,说我不要脸什么的,我实在听不下去,就想走,她伸手拽我, 我就推了一下, 谁知道她就撞到了桥栏杆上,满头都是血。我就吓跑了。我真的不是有意要杀她的……” 没有人想起来去关上那扇窗子,呼呼的冷风不停地吹进来, 吹得每个人心底都拔凉拔凉的, 都是这么年轻的人, 这么年轻的生命,明明都有美好的前程。 “你跟她说,让她别来找我,我不是有意的……” 短发女孩哭得满脸泪水。 有警察过去把那个女孩带上了手铐,准备把她领走。 长发女孩儿这时松了一口气,她看着司徒强笑着,“没想到你这个游戏还挺灵的,我们现在可以结束了吗?” “当然,”司徒挑了挑眉,“不可以,因为她还站在你的身后不肯走。” 屋里除了阿秀,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连那个被警察铐上了手铐的短发女孩,都停下了脚步,“是我推的,跟她没有关系。” “如果跟你没有关系,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她这么仇恨的看着你?” 司徒紧紧盯着长发女孩,轻声细语,可是他的话像冰一样刺进了每个人的耳膜,“她对你的愤怒,甚至于超过了对她的。” “我怎么知道?” 长发女孩的眼中闪着愤怒的情绪,“你的游戏已经找到了杀人凶手,你还要怎么样?” “因为我听见,她在说,你才是凶手。”司徒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阿秀的手在桌下一挥,那个长发女孩,原来端坐笔直的身姿,就像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猛的扑在了桌上,她立刻跳了起来,转头望去,可她的背后,只有冰冷的空气和墙壁,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司徒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我说过了,还没有结束,你不能松开我的手,否则我不知道你的身上会发生什么。让我提醒你,她已经发了狂,你如果自首,得到法律公正的审判,跟她也算是两清,你如果想继续掩盖自己的罪行,她可能会做出很可怕的事情来。” 冷风环绕在那个长发女孩的四周,吹得她的长发四散乱飞,盖住了她青春秀美的脸,看起来像日本恐怖片的主角。她的手被司徒紧紧地抓着,没有办法采取任何保护自己的姿势,而且刚才那凭空推在自己肩膀上的力道,不光推倒了她的心理防线,也推倒了她的勇气,她颓然地跌倒在椅子上,“我没有推她,我只是在她摔下去之后,没有救她。这么冷的天,凭我一个人,根本就不上来,而且等我再去找其他人,她也早就淹死了,不是吗?” 司徒终于松开了她的手。 可是那个短发女孩却挣脱了警察扑了过来,“郭红,你好狠毒。我喜欢张云迪也是你告诉她的对不对,要是她死了,我也被抓了,张云迪就是你的了。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你是没推她,可你就这样什么都没做,就眼睁睁地杀了她。” 警察连忙将两者拉开,并且将长发女孩也拷上了手铐,带了出去。 所有的人望着一个激动一个冷静的背影,心情都很复杂。 阿秀突然打了个哆嗦,醒过神来,她看向靳南,“那么我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靳南解释,“在案发时间前后,经过那条路的所有人,我们都例常询问一遍,希望能得到一些线索。而你和这位先生,也在那段时间经过那条路。” 阿秀这才想起来,上午上完课之后,她逃了一节选修课,跑去门口的超市去买东西了,“对,我去校外的超市买了点东西。” 学校领导有点不解,“你的宿舍靠近后门,后门外也有超市,你为什么要跑那么远。” “我上次经过那里买东西,抽到了五十元的购物券,所以……”阿秀老实说。 领导表示理解,可能家境不是特别的同学,为了五十块,顶着寒风穿过整个校园,也是可以理解的。 靳南和司徒则双双沉默了,就算这话是事实,怎么就这么让人难以相信呢。 “那么这位先生,你既不是这个学校的老师,也不是学生,为什么在校园里毫无目标地走来走去呢?”靳南对这个通灵的男人很好奇。 司徒,“我在等一个人,可惜她一直没有来找我。” “谁?”靳南问。 司徒看了阿秀一眼,“一个跟本案无关的人。” 靳南直觉他等的就是阿秀,不过阿秀的眼神一直看向那扇窗,无视了司徒,所以他也不再多问。 “感谢你今晚的帮忙,很精彩。”靳南伸手跟他一握。 在这样的情况下,的确不再适合跟阿秀说什么了。司徒微微一鞠躬,有点谢幕的遗憾,举步向外面走去。等走到了一楼的门口,他下意识地竖起了外套的衣领,口中呵出了长长的白气。 “很冷,不是吗?”他的身后传来了阿秀的声音。 司徒意外地转身,看见阿秀正从楼梯上走下来,“我宿舍离学校的后门很近,那里有一条小吃街,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请你吃一顿宵夜,那里的烧烤很不错。” 司徒微笑颔首,“恭敬不如从命。” 不得不说,大学的食堂跟大学外的小吃街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学生们一直怀疑食堂里的大厨都是小吃街派进来的卧底,否则怎么学生一个一个地抛弃了食堂,投入了小吃街的怀抱。每一个食堂都得养活好几条小吃街啊。 阿秀带着司徒走进了一家烧烤,时间已经有点晚了,人并不多。阿秀熟练地报上了一连串的菜名,老板笑呵呵地到后巷去给她准备。 “啤酒?还是热饮?”阿秀问。 “热饮吧。”司徒的坐姿跟这家非常接地气的小店有点格格不入。 阿秀跟老板娘喊了一声。很快老板娘送了热饮还送了两碗酸辣汤过来。 “你晚饭没吃,可以先喝点热汤,不然烧烤大油,吃多了容易腻。”阿秀将汤碗推给他。 司徒有点受宠若惊,“这汤里没有毒吧?” 阿秀笑笑,“这碗汤值三块五。杀你,不用浪费这么多钱。” 分卷阅读228 “你在开玩笑。” “是玩笑,也是实话。至于到底是哪种,就看你怎么做了。”阿秀拿起桌上的醋瓶,往自己的汤碗里滴了几滴。 司徒有点发毛,他研究过阿秀的资料,从谈吐的神态,社交的范围,走路的姿态,座位的选择,甚至食物喜好,他都很难将她定位成一个风水师。 “你来找我有什么目的?”阿秀用汤勺搅了搅汤碗。 “难道就不能是巧合?”司徒反问。 “是巧合吗?”阿秀从善如流的改变了问题。 司徒静默了一下,“当然不是。”这个女生为什么像一团棉花一样,不管你怎么出招,似乎都没有反应的,当然,除了刚才那句杀他不用三块五。 “我在大学逛了一下午,你都没有来找我。那么是什么改变了你的主意,愿意跟我坐下来聊一聊?”司徒这一点想不明白。 “你的通灵是真的吗?”阿秀问。 “当然。”司徒正色。 阿秀却哈哈大笑,“当然是假的。” “你不信?我们可以试试。”司徒伸出了手,放在了桌上。 但阿秀出手如电,扣住了他的手腕,并将食指搭在了他的玄关处,“你的通灵当然是假的,但是你会中医的诊脉却是真的,脉象在一般人来说,根本分辨不出什么,但是你仅根据一个人脉象的变化,就可以推断出一个人是否在说谎,再加上你对微表情的分析,这就是你通灵的真相。你看,脉多且快而有力,你在紧张,代表我说对了。” 司徒强装的平静被打破了,这么多年,不管名流富贾,达官贵人,他这一手,无往而不利,而这个仅二十出头的女生却一语道破了他最大的秘密。 他轻轻一晃手腕,阿秀并没有使劲,而是松开了手,重新捧住了她的那碗酸辣汤。 “既然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为什么还要见我,是为了想知道我的目的?” “不,”阿秀摇摇头,“我很久没有见到过这么有前途的骗子了,觉得你很有意思。就这一行来说,你已经走出了中国,接轨了世界。就像你今天上午在大课上说的,行骗也是一门科学,涉及了天文、气象、生物、化学、物理、心理、社会和人文,如果能够巧妙地运用,我们甚至可以称之为艺术。像你这样的艺术家,如今难得一见,请你吃一顿,我还是觉得很荣幸的。” 司徒默然…… 第159章 .穿帮 “你不是风水师吗?为什么能想到这些?”司徒气恼地扒拉了一下头发,整齐的发型陡然乱了, 整个人的气质立刻从斯文儒雅, 变得放荡不羁。明明是一样的服饰, 一样的容颜, 可是在一秒之间,就辨若两人。 阿秀有点叹为观止,“我给你透露一点信息, 这顿饭你请?” “你还吃得下?”司徒记得刚才她可是点了不少东西。 “吃不下我可以打包,我宿舍里还有三张嘴巴呢。” “女生不都成人嚷嚷着减肥吗?” “那是吃完以后才说的话。” “好,我请。你点吧。” 阿秀很高兴地抓起了桌上的点餐的单子,开始用铅笔写数字, “你对我的事先调查里,有注意到我爸爸的职业吗?” “当然,他是一个警察, 一个刑警。” “但是你的调查信息里,有没有注明我爸其实不太会讲故事。” “没有,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司徒不解。 “因为他不太会讲故事, 所以我小时候听到的睡前床边故事, 都是他所办理过的, 或者正在办理的案子。我已经听了十多年的社会案件了,相当的与时俱进。” 司徒瞪大眼睛了眼睛, 拿刑事案件当女儿的床边故事, 这爹的心得有多大, “你爸就不怕培养出一个反社会人格。” 阿秀无所谓的耸耸肩, “但最起码不容易被骗子骗,不是吗?” 司徒觉得自己的脸简直piapia作响,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挥手,“老板,来一瓶啤酒。” 一瓶冰凉的啤酒一口气全都灌了下去,司徒嗳了一口气,觉得胸口的郁闷都随着那口气消散了,这才好了一些,“我感觉今天就是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学生,以为满分,结果却是不及格。来,大师,请教一下,我到底哪里露出了马脚?” 阿秀先啃了一把羊肉串,这才开口,“你跟踪我多久了?” “一个月的时间。” “初二那天晚上是你刚开始跟踪我?” “对。” “从初二到现在,也有一个月的事件了,你为什么不出手?” “我在初二的晚上用通灵那招,结果你根本不感兴趣。所以我只能现学现卖,但风水这东西居然有一整套的系统,忒特么不好学,而且得在你面前提出点破旧立新的东西让你刮目相看,引起你的注意里。我这一个月天天抱着风水的东西死背,也很辛苦好吗?”司徒开始了吐槽模式停不下来,“既然你都揭了我的老底,你也给我透个底,风水这东西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到底有没有用?” 阿秀嘲笑他,“你今天在课堂上不是讲得头头是道吗?” “真的吗?是不是还有点见解?”司徒高兴了起来。 “骗骗一窍不通的大学生还行,可惜在我这里行不通,术业有专攻。老兄,给你一个真诚的建议,你还是当你的有前途的骗子吧,我觉得你的通灵的那套玩得就很好,加油。” 司徒被打击得腰都弯了,他有点抓狂,“那我今晚的这个,又是哪里露出了马脚?” “当我走进了教室之后,你的注意力多数都是在观察其他人,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该有的习惯。当时你并不确定长发女生和短发女生到底谁是凶手,你玩的那一手的确很精彩。不过,靳队在门口举着被害者照片给你看时,我坐的角度,正好能看到窗子的倒影。” 靳南一直都在门口悄悄地观察那个教室里的所有人,当他发现司徒控制住了两个女生的心理时,他立刻在门口向他展示了死者的照片和一些证据照片,以供司徒做出判断。 司徒恍然大悟,“原来是这里穿帮的。” “不,这不是最大的穿帮。”阿秀笑了,“最大的穿帮是,我从头到位都没有感觉到你所说的那位好朋友的存在。” 司徒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全起来了,“你别跟我说,你真的能通灵。” 阿秀一歪脑袋,有些恶意地笑,“怎么身为一个通灵师,你却不相信通灵,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通灵是怎么回事,你不是都知道了吗!”司徒倒是光棍,“我是坚决不信这世界上有通灵这回事的。” 一个打死不相信通灵的通灵师,阿秀被逗得哈哈大笑。 司徒被他笑得有点尴尬, 分卷阅读229 只好低头撸串,可是啃了几口,他实在忍不住好奇心。 “你说的通灵到底真的假的?”司徒忍着头皮发麻追问。 “你说呢?”阿秀一句话就憋死他了。 东方不亮西方亮,高手绝对不会一条路走到死,司徒立刻转移了话题,“你请我吃饭,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 “现在是你请我吃饭了!”阿秀提醒他。 “好吧,现在是我请客。”司徒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样子,“不想知道我的目的。” 阿秀喝了一口热饮,“你要说吗?” 司徒端起了架子,“那要看你出的加码了。” “他们给了你多少加码,让你出手?”阿秀很好奇他的行情。 “一百万。” “是谁这么惦记我?” “这个我不能说,我也有我的规矩。” “你就不怕他们事后找你麻烦?” 司徒得意地笑笑,“我现在只拿了定钱,余下的事成我才会去拿,如果不成功,这定钱就是我的跑腿费,我自然也不会去找他们要余款。再说了,我这笔生意也未必就一定失败啊。” 被她都揭了老底还未必失败的目的?阿秀想了想,觉得可能性还挺多的。“世人所求,不过是名利,细节或许不同,大方向都是一样,没什么区别。我在这里读书,并不是什么秘密,有心的人都能查得到。但你出现的时间,相当的微妙。新年之后的第二天。去年下半年,我相当的老实,甚至可以说是足不出户,唯一容易引起别人注意的,也就是小南山的事情了。小南山是政坛有关,而且能花一百万请你这样的高手出马,而且还能在一个月之内给你狂补风水知识的,这个人应该是一个跟政坛人物走得很近的风水师?” 司徒眨巴眨巴眼,然后低头开始撸串,“我可什么都没说。” 阿秀笑笑,“多谢,这顿还是我请。” “那吃你一顿饭的代价也太高了,一顿烧烤,烤掉了我几十万的人民币。”司徒撇撇嘴,很不满意的样子。 两人相视而笑,阿秀甚至还掏出手机,来了一张两个人的合影。 酒足饭饱,司徒裹了裹外套走出了烧烤店,回头看见阿秀小心翼翼地拎着廉价的白色塑料袋,里面都是香喷喷的肉串,他长叹了一口气,“谢谢你的烧烤,虽然贵了些,我吃得很开心。夜黑风高,走路小心,等什么时候天气好了,春暖花开,我再来找你玩。” 阿秀笑笑,递给他一张白色的餐巾纸,“手边没有黄表,只能拿这个画一道符,你随身带着,说不定什么时候用得上。” 司徒有点嫌弃地接了过去,用两个指头捏着,举在灯下看了看,“你早说啊,挑张好一点的餐巾纸也是好的,这样随身带着,岂不是降低了我的品味。” “哦,忘记提醒你另一个穿帮的地方。” “哪里?” “表演不要太过,西方的表演模式东方人有点接受不了,不到五分钟,就想一巴掌把你豁上墙。” “难不成都像你们风水师一样,神叨叨的?”司徒吐槽。 “也不是所有风水师都那样,你瞧瞧我。”阿秀自夸。 “嗯,挺像一个送外卖的小姑娘的。”司徒毒舌地回嘴,“好了,”他上前一步拥抱了一下阿秀,他在她耳边低声说,“我也不知道我之后他们会是什么手段,总之,多多保重。” 司徒用手耙了耙头发,恢复了那个斯文败类的样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阿秀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微笑了一下。 “怎么,他是你的……朋友?”靳南从隔壁巷子的阴影处走了出来。 “不,现在还不是,以后可能是。”阿秀老实地回答。 “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靳南忍不住问,可以一天就吸引到你的注意。 “这个世界上,漂亮的人很多,但有趣的灵魂太少。”阿秀想起司徒的花招忍不住好笑,“所以请他吃了一顿烧烤,弥补一下我心里的不安,当然尽管这是他自找的。还有事吗,靳队?” 靳南不太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不过按照阿秀的性情,追问她也未必肯说,“太晚了,你要注意安全。”靳南叮嘱她,他在外面巷子里吹了这么久的冷风,也是不放心,怕她敌不过司徒的狡猾,被这个看起来很风骚的男人给勾走了。 “好的,谢谢靳队,那我回去了,不然冷了就不好吃了。”她笑着扬了扬手里打包的烧烤,然后走了。 第160章 .倒霉蛋 京城在下雪, 雪飘洒在偌大的校园,傍晚的时候, 还有不少学生在打雪仗, 如今夜渐渐深, 寒冷的的夜, 寂白的雪, 让整个校园都变成了一个童话王国般的所在。 顾宥真吃过了晚饭, 就窝在了宿舍里写代码, 不时望一望屏幕的右下角, 觉得有点奇怪,阿秀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上线。 这时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顾宥真拿起手机一看, 有两条信息, 一条是阿秀发来的,另外一条来自不知名的号码。顾宥真当然是先点开阿秀的消息, 里面是一张合照,是阿秀和一个男人在烧烤店里。 这人?顾宥真眉头微皱,用手指放大了图片,咦, 这不是那个初二晚上遇到的招撩的男人吗?顾宥真奇怪, 阿秀怎么会给自己发来这样的照片。 这时,电脑上的小企鹅在滴滴滴, 顾宥真打开了对话框, 阿秀正在线上等他。 “今天遇到了一个有趣的人。” “手机里那个?” “对。” 顾宥真的双手悬在键盘上面, 捏紧了又松,松开了又捏,想象着两手中间的那团空气是司徒的脖子,“我记得我们碰到过他。” “对,他那手通灵玩得不错。今天还帮学校抓住了一个杀人凶手。” 顾宥真“……” “吃醋啦?”阿秀在后面加了个鬼脸。 “哼~” “别跟一个倒霉蛋吃醋,他这会儿应该遭报应了。” 顾宥真愕然,“这话怎么说?” 顾宥真和阿秀的聊天在愉快地继续,但同时,在N省的某处,司徒的处境可并不怎么愉快。 一个废弃的烂尾楼里,司徒被打得蜷缩着瘫倒在地上,连呼吸都觉得疼痛。他努力地将身体抱得地更紧一些,心里懊悔,干嘛还要回酒店拿行头,刚才吃完烧烤就应该直接开溜啊。 “注意点,别一下子打死了,我还要话要问他呢!”有一个穿着貂皮大衣的男人在翻看着司徒的手机,“也不能说你完全没用,一个月下来,你能诓一个跟你素不相识的教授把你带进大学的讲堂,一个晚上的时间,你就能让阿秀跟你坐下来吃饭,还拥抱告别。你还是挺有两下子的。” “既然觉得我有 分卷阅读230 用,为什么还要……”司徒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来找我?” “因为觉得你的进度太慢。”貂皮大衣说,他对着手下做了一个手势,那个手下立刻把司徒拎了起来,“然后我就发现了,你居然今晚准备订票离开。” “你在我的手机上装了监听?”司徒脑子一转,就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貂皮大衣走过来,站到了司徒的面前,“这个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雇了你,也给了五十万的订金,难道不应该监督你干活?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订机票离开N省?” 司徒没有直接回答,他思索着,慢慢地开口,“你们提供的资料不全面,你们所分析的结果,跟她本人相差甚远。就凭你们提供的这些资料,根本搞不定她。” “所以?”貂皮大衣冷冷地看着他,“你准备拿着我的钱,一走了之?” “我需要去准备一些东西再回来。”司徒硬着头皮解释。 貂皮大衣对于他这番说辞很不满意,对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个手下对着司徒就是一顿暴揍。 “这些哄孩子的话,就不用说了。你怎么也是拿了我五十万的,就是事情不成,你也得给我一些结论吧?”貂皮大衣蹲了下来,看着缩成虾一样的司徒。 司徒喘了几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下,“她有点内向,可能是因为父亲工作的原因,所以不太喜欢陌生人,不太喜欢出风头,对目前的生活状态比较满足,所以金钱对□□不大,跟男朋友的感情也不错,所以不太好下手。” 貂皮大衣冷笑了两声,“五十万,就买到你的这些结论,不太能让人信服。”。 司徒勉强笑了两声,“这一个月,我只是远远地观察她,也就是今天在第一近距离接触,你还想我怎样?” “结果你刚接触就想跑,你又想怎么样?”貂皮大衣冷冷地望着他,“是不是觉得她不好惹,所以准备拿着五十万跑了?又或者觉得自己能力不够,根本搞不定她,所以脚下抹油准备溜了。” “就算我能力不够,这五十万我还给你总行了吧?”司徒冷静地说。 貂皮大衣站了起来,看向司徒,“我不差这五十万,我也可以再给你五十万。但是你得把这事给我办成了。要是你的方法行不通,那么就按照我的方法来办。” 他退开了两步,打开了手机的摄像功能,对准了司徒。 手下明白了他的意思,开始下狠手。很快司徒就被打得满脸是血,直不起腰。 貂皮大衣这才停止了录制视频,指了指旁边没有装玻璃的窗户,“是你自己跳,还是我们帮你?” 司徒楞了一下,“这里可是六楼!不过就是一笔买卖没成功,至于要杀了我吗?” 貂皮大衣耸耸肩,“钱我已经给了,不接受退款,既然你勾引不了她,无法成为她的男朋友,那你就没有利用价值了。为了保密,死人的嘴巴是最严的。” 司徒靠了一声,“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用杀人灭口吧。”他心中急的直骂娘,他当时是怎么想的,怎么就被钱蒙了心,觉得小姑娘不懂世事很好骗,就接下了这么一单活,如今报应来得真快,。他往下望了望,楼下是一片水泥地,这高度摔下去,再帅的人也得成了一堆帅帅的肉饼。而水泥地的围墙外面是一条工业渠,用以排水用的,此时正是深夜,也不知道哪几家没良心的工厂正在哗哗地排水,水流很急,可惜距离有点远,就算他全力跑跳也未必能跳进去。 貂皮大衣可没有这个耐心等他,他对手下说了一句,“帮他一把。” 司徒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跳总行了吧。麻烦把外套给我,不然警察也不会相信跳楼的人还得先把衣服脱下来吧?” 打手任由他捡起地上的外套,司徒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白色的餐巾纸来,把脸上的血迹仔细地擦了一擦,然后慢慢地爬上了窗口。哆哆嗦嗦地不敢放手。 一个打手走了过去,一脚揣在了他的背后,司徒惨叫一声跌了下去。 然后,没有听到他们预期的闷响,反而是一声水响。 貂皮大衣觉得不对劲,立刻走到窗前往下看,“人呢?” 那个打手也愣了,在场的几个人都挤到窗前往下看,“是不是你踹他踹的太用劲了,他掉进那条河里去了?” 貂皮大衣反手就给了那个打手一巴掌。 旁边有人劝,“算了,那小子之前已经伤的不轻了,这个高度摔下去,地面跟水面没什么区别了,而且淹死了也好,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貂皮大衣哼了一声,这才作罢。 一直到天亮的时候,司徒才被冻醒了过来,他感觉自己浸泡在冰冷的水里,就只剩下一口气了。他努力睁开眼睛,想看看周遭的环境,但是气息一乱,整个人就往水里沉了下去。他连忙定定神,不再乱动。 他应该是摔进水里就晕了过去,然后被水流冲到了某处,可是这里是哪里,再这样下去,不淹死也冻死了。 司徒感到很绝望,可是他伤得很重,连肋骨都断了好几根,根本不可能再有大的动作。这时,他忽然听到有马达的声音,并且声音越来越大。 “救命,救命!”司徒喊了起来,忍着剧痛挥动手臂。 果然,船上的人发现了他,并向他的方向开了过来。 船头站了一位高大的男子,正扶着护栏弯腰看着他。 司徒头晕目眩中,只觉得这人有点眼熟。 果然那人大声说,“先生让我看看你死了没有?” 司徒一下子想起来了,这个大高个不就是阿秀的徒弟李同垣嘛!阿弥陀佛,看来他今天死不了了。死不了了,他很高兴,忍不住贫了一句,“死了又怎样,没死又怎样?” “先生说了,死了就不用捞了,就当给洛湖的鱼虾加餐了。要是还没死透,就让我把你带回去。”李同垣说着,俯下身去,长臂一伸,把司徒从水里拽了上来。 “疼疼疼,你轻点。我骨头断了。” 李同垣手脚很快,将他的衣服扒了,给他做紧急处理。 第一次见面就被一个男人扒光了,司徒脸皮再厚也有点窘迫,“看来我是福大命大啊,都这样了,还没死。” 李同垣抓起他的左手,往他面前一晃,“不是你福大命大,是先生看你还算知趣,送你的这道符,保住了你的一条命。” 司徒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捏在手里的那张餐巾纸,上面沾着血迹的地方隐隐出现符文。这不科学,一张餐巾纸泡在水里一夜,居然还没泡烂。还没等他细看,李同垣已经拿走了那张纸,夹在两指间,在空中甩了甩,那张纸顿时就烧了起来,火光熄灭之后就凭空消失了。 司徒拼命睁大眼睛,试图从李同垣身上找出一丝 分卷阅读231 破绽,可直到李同垣把他塞进一个热乎乎的睡袋中,他什么都没有找到。 “李同垣,你家先生还缺徒弟不?”司徒认真地问。 李同垣的脸上闪过幸灾乐祸的表情,“这事问先生没用,得我家先生的先生点头才行。” 那就是没戏了。司徒叹了一声,闭上了眼睛,放心地晕了过去。 第161章 .套路 阿秀在周五的晚上回到了小南山, 然后从小南山的湖边乘船, 在茫茫的夜色中消失了踪迹。 那些跟踪阿秀的人也很无奈,他们隐约猜到阿秀可能会从水上离开去某些地方。但是, 一来小南山实在古怪, 偷偷摸摸地根本进不去。二来,水上跟陆路不同, 没地方设置监控,那么大的洛湖, 谁知道一个人会去哪里? 周六一早, 司徒从病床上醒来的时候,就看见阿秀坐在病房的窗前看报纸,“你来了?” 阿秀抬眼看看他, 笑笑,“夜路走多终见鬼,翻船了吧!” 司徒稍稍动了一下身体,疼得龇牙咧嘴的,“所以干这一行,不能有良心, 一有良心就倒霉不远了。” “你要不是还稍微有点良心,现在应该已经在洛湖里面喂鱼虾了。”阿秀把他的床摇了一些起来,“我的一顿烧烤,只换来你两句模棱两可的警示。现在救了你一条命, 交不交待, 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不是对背后的那个人不感兴趣吗?” 阿秀给了个没什么诚意的理由, “我原来不感兴趣,但是发现这些人不把人命当一回事之后,我又感兴趣了。” 司徒想了想,真心的劝她,“你确定要跟他们对上?他们人多势众,有权有势有钱,其实如果我是你,我会考虑跟他们合作的。” 阿秀摇摇头,“我不喜欢有人对我发号施令,更不喜欢去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谁都不行。” “那你说来听听,你有什么实力可以跟他们对抗的?我帮你评估评估。”司徒一副谋事的样子。 阿秀听到了哈哈大笑,“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套我的话?” “我是真心想帮你出谋划策!”司徒很无辜的样子。 阿秀撇撇嘴,“听过吗?我一看见你这副诚恳的表情就很警惕。” 司徒自嘲地一笑,不再顾左右而言他,而是将他所知道的事情细细地都讲给阿秀听。 “……其实我并不知道幕后是谁。我是在新年前几天接到了你的这个活,一直跟我联系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心狠手辣,身手很好,但很明显,他也是个跑腿的。我注意到了他的衣服,是香港的一家老牌的裁缝店高定的,但是他们的普通话说得很溜,甚至带有方言的口味;饮食上喜欢肉食,却又吃不惯北方的大油大酱的烹调做法;所到之处,有当地人给他们跑腿……种种细节来看,他上面的人应该来自港台,再考虑到政治的因素,我猜这个人多数是来自香港,跟这边位置很高的人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我的网络空间里留了一些这个人的照片,我偷拍的,等一下我发给你……我接到的活是想办法把你追到手,取代顾宥真。但我想这未必就是他们的真实目的。很可是就是拿我来试试水。现在我不行,他们应该就是对你或者对你爸爸和顾宥真下手。你一定要小心。” 阿秀想了一会,觉得跟自己猜想的差不离,“其实你早点说多好啊,说不定还能省了这顿打。” “能死里逃生,我已经很满足了。”他隐约记得从楼下跳下来的时候,预计落地的地方离工业渠有好远的距离,他真的以为自己快完蛋的,可半空中有一阵怪风托了他一下,他就掉进了工业渠。而且这么冷的天,在水里漂了大半夜,居然没被冻死。 “阿秀,谢谢你救了我一命。”司徒这次很老实。 阿秀站起了身,准备离去,她俏皮的笑意有点古怪,“其实也不算我救你。出来混的,总要还的。你这顿皮肉之苦算还掉了不少你以前造的孽,以后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你这次伤得重,看来得修养不少日子。不过你放心,这里已经不是N省了,他们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这个地方,等你伤好了,我让人送你出去。我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哦,对了,记得还你自己的医疗账单,现在可是你欠我的人情了!” 司徒哀嚎一声,“我以为我俩是朋友了!”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而且我家小业薄,不养闲人的。能不能做朋友,也要看你以后的表现。” 司徒闭上眼睛,冲她挥挥手,让她赶紧走,然后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躺在病床上挺尸。 李同垣送阿秀离开了,路上他有些不解,“先生,你为什么说不算是你救了他?没有你的那道符,恐怕他已经挂了?” “他本来是应该没有这顿皮肉之苦的,就算要挂,也不是昨天晚上的事。”阿秀眨眨眼,里面都是促狭,“不过谁让他接了找我麻烦的单子呢?” 李同垣毕竟跟着她久了,多少能摸着一些她那天马行空的思路,“你是说你给他的那张符,并不是消灾解难的,而是给他招灾引难的。” 所以先生是先坑了他,再救了他? 阿秀有些恶作剧得逞的小得意,“是,也不是,从目前看,他的确是凭白挨了一顿揍,不过谁让他来找我的麻烦,这顿揍是他自找的;可从长远来看,这顿皮肉之苦,生死边缘走一遭,抵消了不少他以前造的孽,而且如果能因此让他跟那些人断掉了往来,也算是救了他一命了。小惩大诫嘛!” 原来还能这么玩?李同垣默默地替司徒哀悼了一秒,谁让你没事来招惹先生的。 “你去帮我办一个港澳通行证,我尽快去一趟香港。” “去香港?” “对,人家都想把我连锅端了,我也得过去看看他有没有那么大的灶!” “我还以为我们等着他们上门就好了,来一个揍一个。”李同垣挠挠头。 阿秀翻了个白眼,“你真以为我往高处一站,就能降伏敌人千千万?”她穿上外套,“我没有那么狂妄,也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架。伟人都说,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司徒这人混江湖这么久了,虽说这次栽跟头多少跟我的那道符有点关系,可是也跟对方一开始就没准备留他活路有关系,这种心狠手辣已经不是一个风水师应该有的姿态了。” “不然弄清楚是谁,直接做掉得了。”李同垣觉得斩草除根就挺能解决问题。 阿秀叹了一口气,“我刚才有一句话没说错,我们家小业薄,我这么一个先生,在加上你们这么一个半徒弟,要是谁对我们这么一操作,说不定还真能解决问题。可是那些老江湖,下面子孙跟韭菜似的,割了一茬还有一茬,要想斩草 分卷阅读232 除根,恐怕真得杀红了眼睛,而且还不得安宁。再来,我还真不愿意给自己添上这些孽债。” “那怎么办?”李同垣挠头。 “先摸摸底再说,总会有办法的。”阿秀带上了帽子和手套,“你把这边安排好了,就去守着周鸾,防止那边再打她的注意。” “好的。那你父亲和小顾先生呢?”李同垣同样担心。 阿秀静默了一会,眼睛微微地眯起,“如果真的防不胜防,那就来吧。”她利索地跳上了甲板,挥挥手,让李同垣回去。 船夫坐在驾驶舱内,慢慢将船掉转了方向,向茫茫地洛湖驶去。 天水之间,乘风破浪,阿秀立在船头,纤细的身形却站出了一往无前的气势。 阿秀并没有回小南山,她让驾驶员放她在附近的一个码头下来,并约好再次来接她的时间。然后她打车去了火车站,买了一张火车票,直接去了北京。 北京的温度比N省冷好多,走在大街上,几乎每个人都是帽子耳包大口罩,除了露出来的眼睛,一样望过去,很难分辨出一个人来。 阿秀就这样混在人群里。身上穿着路人款的羽绒服,带着有帽檐的帽子,别说那些只看过她照片的人,就是阿旁怀站在她面前,也未必能把她认出来。 所以当顾宥真听到不停有人用雪团砸自己的阳台时,他走到阳台上往下一张望,完全不能相信。 阿秀看他的身影出现在阳台上,停下了手中团雪的动作,冲着他挥挥手。 顾宥真立刻抓了外套就冲了下来,“你怎么来了?” 阿秀笑呵呵地看着他。 “你冷不冷?”顾宥真说着就要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 “不用,我穿了两件羽绒服呢,挺暖和的。我有事跟你说。” 不打电话,还亲自跑一趟,顾宥真就猜想事情有点严重,“我带你去学校的招待所开个房间。” “不了,我时间不多,等一下还要去见几个人。”阿秀阻止他。 “我跟你一起去,有什么事路上说。”顾宥真当机立断。 阿秀想了一下,“也好,你上去跟江涛说一声,不要用电话。” 顾宥真一愣,“这么严重?” 阿秀笑笑,“我也是防止万一。” 没一会,顾宥真就从宿舍楼里溜了出来,“我们去哪里?” “去张家,有些事情与其我们费工夫盲人摸象,不如找张洞祉这样的老江湖问清楚。我这麻烦,多少也拜他所赐。” 第162章 .往事 两人坐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张洞祉家的后街。 等出租车走了以后, 阿秀跟顾宥真就翻进了张洞祉家的墙头, 一直摸到了张洞祉的卧室外面。 等她敲窗的时候, 把张洞祉吓了一跳, 他家可养了好几条藏獒呢, 也不知道阿秀使了什么手段, 居然一声都没叫。 两人被张洞祉迎进了屋中,两人脱掉了外套, 张洞祉亲自给他俩倒了茶。 “小先生怎会深夜来访?” “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 所以当面问一下张老, 我有些不放心。”阿秀就将司徒的事情说了一遍,“我自问并不是高调的人, 为什么会引起香港大佬的注意, 他们又想在我身上做什么文章?” 张老听完, 不由叹了一声, “香港风水盛兴远胜大陆,但有能力做这件事的人却没几个。如果我没有猜错,恐怕就是这几个人中的一个。这件事说起来千头万绪,但一开始还得从一个人身上说起。” “约在八十年前, 那时国运衰弱,外敌入侵, 内乱不止,民生凋敝, 但是玄门内还是有一些人才的。北方便是我张家的先祖, 而南方则以陈家最为强势。陈家人觉得国运如此衰败自然是跟龙脉相关, 所以当时组织了一批玄门中人,勘察了大江南北的风水,说是要各施所长,以辅国运。当时陈家的家主还亲自来我家与我的爷爷面谈过好几次。但双方的观点不同,最终不欢而散。而我说的这个人,就是陈家的长孙,陈璞。” “当时他随他爷爷来我家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但是我父亲跟他甚为投缘,在我启蒙之后,经常听我父亲夸赞他惊才绝艳,举世无双。说我要是有他一半聪明,张家可兴旺百年。” “陈璞是个相当矛盾的人,他的确绝世聪明,但是也相当的心高气傲、刚愎自用。他饱读诗书,自然是瞧不上泥腿子的。他对传入中国的新文化相当的深恶痛绝,却又与不少留洋归来的国民党将领称兄道弟,为他们出了不少力。在那段风云变幻的时代里,他立了不少功,也添了不少乱。他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国民党的身上,但最终伤心失望。国民党撤退的时候,他心灰意冷,没有去台湾,而是去了香港。” 张洞祉想起了很多的往事,一时间唏嘘不已,他站了起来,从架子上取下来一本通书,递给了阿秀。“你可知道,如今市面上所有印刷的通书,都是他到了香港之后,重新推算校正的。可惜那个时候没有所谓版权之说,由他的弟子流传了出来,如今玄门中人,甚至那些研究民俗的,都是以他推算出来的夏历时间来给全世界的人推算运程。” 阿秀翻开那本已经泛黄的通书,这还是当年手写体的印刷板。她仔细翻看了一遍,不由咋舌,这个人心性及其坚毅,这么枯燥无味且需仔细小心的推演他居然能够推算到百年之后。 顾宥真不太懂,“这个很难吗?”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十二个时辰,每个时辰你写一段程序,写上一百年,而且得确保每个时辰都不错。因为错了一个,下面就全不对了,得重新再来。”阿秀低声回答。 顾宥真咋舌,想起自己抓bug的痛苦,而这种推算百年,全凭一支笔,得多大的耐心。 张洞祉笑笑,“若换做是陈璞年轻的时候,他肯定是没有心思做这个的。也是他一腔爱国热情,所托非人,唉,也不能说所托非人,终究是造化弄人罢了。到了香港之后,他心灰意冷,闭门不出,估计是百无聊赖,才出了这本通书。后来,六几年的时候,他就移民去了美国,从此静养天年,不再见客。” “这位前辈如果还在世的话,恐怕已经百岁有余,怎么会还……”阿秀不解。 张洞祉摆摆手,“他已经过世了,可是他的那些徒子徒孙还在。当年他意气风发,挑选的弟子当然都是些精勇能干的,受他年轻时的影响颇深,我曾经耳闻不少他们的行事做派。如今出了一两个有些大想法的,也就不奇怪了。” “可能是谁?” 张洞祉摇摇头,“这个不好说。他有一个亲生女儿,还收了三个徒弟。如今他的女儿都已过花甲之年了,而那三位徒弟都跟他年轻时的脾 分卷阅读233 气有些相似。到底是谁策划了这件事,亦或者三位都参与了,我也说不好。” 顾宥真奇怪,“你们平日不是占卜挺准的吗?这个占卜一下,不可以吗?” 张洞祉笑笑,“我们去看普通人的命运,尚且不敢说百分之百的准确,而我们这些玄门中人,整日都跟些虚无缥缈之事打交道,每个人都有些小手段遮盖掉自身的命运,就更加做不得准了。就比如说我去卜阿秀先生,十有**都是空卦,算不出来的。” 阿秀点点头,证实张洞祉所说不假,“世事无相,相由心生。恐怕我得亲自去看一眼才能放心。” “阿秀先生千万要小心,陈前辈的这些徒弟在港城根基很深,可谓黑白两道通吃。我没有与他们亲自打过交道,但他们这次敢把手伸这么长,必定有原因。倒是陈家那位女儿倒还跟我家有点交情,您要是去香港,我给您写一封书信,您若是需要,到时尽管使用就是了。” 说完,张洞祉起身到书桌边坐下,拿起了钢笔,飞快的写了两封信,放在信封里封好,“这里有两封信,一封是说你是我张家后辈,用于掩人耳目,另一封是向陈老太太,说明缘由,希望她能祝你一臂之力。” 阿秀迟疑道,“这位老太太会不会也是幕后策划的人?” 张洞祉想了想,“我觉得不太可能。她虽然也得了她父亲的一身真传,但是为人很是低调,一直没有结婚。多数时候居住在美国,给些富商巨贾看看风水,也不收徒,也不开班,只是近几年年纪大了,才回香港居住。她对那几个师兄也有些看法,好多事情,还是她告诉我的。” 阿秀点点头,“张老,如今这些人盯上了我,还唱了这么一出,所以我才谨慎行事。你也要多加小心。” 张洞祉点点头,“我心里有数,您什么时候去香港,是否要我派人协助?” 阿秀想了想,“香港我自己去就好了,如果真的是大麻烦,倒是徐家那边,还麻烦您打声招呼,必要的时候,我可能要麻烦他们了。” 张洞祉笑笑,“您太客气了,徐家能有今日,还不是托您的福。而且那个胡常舒被调离京城,就是徐家出手给您出气的。” “啊?”阿秀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张洞祉自己也觉得好笑,“只是这事也不是什么太好邀功的事,所以徐家做了,也没有跟您说。” 阿秀想了想,她第一次看见胡可心的时候,就从她的面相上察觉她是个克父的人,果然一克到底。 阿秀和顾宥真告别离去,没有走正门,还是从围墙翻了出去。 张洞祉望着他俩消失的方向良久,才回到屋里躺下,他望着窗外透进来的淡淡的夜色,唏嘘辗转不能入睡。有的时候天赋是资本,更是责任,可如今这世道,又有几人能正视起自己的责任?做一个约束自己的君子。 两人离开了张家,两人并肩走在雪地。 顾宥真想了很久,依然想不明白,“阿秀,如果真的是陈家的那些徒子徒孙出手,他们想做什么呢?如果说仅仅是图个名利二字,他们这么多年已经有名有利了,你跟他们相隔这么远,也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中国成名的风水师大把大把的,为什么要找你这么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这说不通啊,除非是有什么非你不可的原因?而且为什么要派司徒来扮演一个第三者的角色,把我撬开,把司徒放在你身边,难道就是为了方便监视你这么简单?而且司徒一击不成,为什么转身就走,如果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他灭口?” 阿秀一愣,“这附近有公共电话亭吗?” “用我的,”顾宥真说,“我的手机是四哥给的,专线,别人窃听不了的。” “那你直接打给四哥吧,司徒在的那家医院,还是四哥帮忙联系的。你问问司徒还在不在?” 顾宥真开机之后,给他四哥发了短信。 顾宥霆很快回复了过来。 “司徒跑了。”顾宥真将手机给阿秀看。 阿秀眉毛一挑,冷笑了两声,“骨头都断了好几根,居然还能跑?” 顾宥真低头发短信,过了一会,“他这种人,轻易不会将自己的命放在别人的手上的,你看。” 顾宥霆发过来一张照片,是医院的处方单,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行字,“亲爱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怕你医药费太高,我囊中羞涩,找其他地方医疗去了。后会有期!” 阿秀看到这里,倒是笑了,“下次再见面,替我再揍他一顿。” 顾宥真看见那第一行的三个字就觉得异常的碍眼,“一定。” 第163章 .帮手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阿秀却没有回去休息的意思。 顾宥真好奇地问, “我们现在去哪里?” 阿秀站在路边, 冲着经过的一辆出租车挥手, “带你去一个挺有意思的地方,然后碰碰运气。” 阿秀上车后,冲着司机报了个地名。 司机斜着眼睛从后视镜里瞟了她一眼, “吆, 妹子, 趟鬼市啊!” 阿秀笑笑, “去长长见识。” 顾宥真还真是长见识了。下了车之后, 阿秀带他走进了一条黑漆嘛唔的胡同,左拐右拐的,就看见前面出现了影影绰绰亮光,等走过了那个拐角, 好嘛,热热闹闹一条小街,都是地摊, 一眼望不到头。没有路灯,都是每个摊主和顾客自己拿着个手电筒, 摇摇晃晃的灯光照得人青面白牙的,让人瞧着心里发慌, 倒真有点魑魅魍魉大聚会的意思。 顾宥真低声问, “为什么叫鬼市?” “这里凌晨开市, 天刚蒙蒙亮, 就像晨雾那样散了,没有人管,没有人问。卖东西的人鬼,交易的东西更是说不清道不明,所以就叫做鬼市了。” “我们来这里买东西?”顾宥真看看地摊上摆的什么都有,各种型号的手机,不知真假的古董,甚至连棉衣棉裤都有人在卖。 “不,我们来找人。”阿秀没有带手电,只能借着来往的人手里的些微亮光,努力的分辨,“就这儿。” 顾宥真抬头一望,那摊位后面的墙上挂着一个青面獠牙的大脑袋,跟舞狮的狮头差不多大,“这个……跳大神的?” “哎吆,小伙儿,有长进啊!”阿秀笑着回头看了他一眼,拉着他从摊贩旁边挤了过去,走进了那条小巷子里。 那巷子还挺安静的,只是有点烟火味儿。 顾宥真咦了一声。“京城可是禁止燃放烟花炮竹的,怎么会有烟火味。” “那是跳大神的时候用的。”阿秀伸手去敲门了,不一会儿院门就开了,好大一个青皮脑袋从门缝里探了出来,“谁啊?咦,阿秀?” “丁一,好久不见!”阿 分卷阅读234 秀客气地打着招呼。 “哎吆,稀客稀客,快请进!”丁一连声招呼,把门打开,让他俩进来。 这是典型的京城院子,三间房,只住了丁一一个人,丁一请他们进了正间,桌上一碟花生米一瓶二锅头。 “去年比赛后,就没有你的消息了,一切都还好吗?” 阿秀开玩笑,“无事不登三宝殿,我遇到些麻烦,想请你帮忙。” “能给你帮忙,可真是抬举我了。”丁一摸着自己的脑袋,“要说风水这些事,我一百个顶不上你一个,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你尽管说吧。” “港城你熟不熟?”阿秀开门见山。 丁一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你怎么知道?” “当时在比赛时,我听到你跟那个黄家荣用粤语交谈了几句。”阿秀的这句话不假,可是也不全真。 丁一也不隐瞒,“对,年轻的时候,年少气盛,在港城闯荡过几年,只是那里不太吃我这一套,所以混不下了,就收拾收拾回自个的根据地了。” 阿秀自然不可能是因为仅仅是听他会说粤语就找到了他,当时在风水大赛时,她就知道丁一这个人不简单,而且隐约感觉到丁一这人跟她之间有一段善缘。 而自从她决定要去香港走一趟时,她就算了几卦,可是卦象居然接连落空。她索性就以梅花易数倒推空卦,才发现此次港城之行的贵人恐怕就落在了丁一的身上。而当时丁一曾经给她留下过地址,所以她就直接找了过来。 “港城那边有人在找我麻烦,所以我要去看看。”阿秀将司徒的事情告诉了丁一。 丁一本来就是个行走在黑白之间的人物,道上的纠纷他见得多了,也帮人乔过不少事,而且阿秀的本事摆在这儿呢,他相当的有信心,“行,难得你瞧得起我,我陪你走一趟。” 阿秀挺喜欢他这痛快劲儿,“谢谢,不过不让你白跑,你开个价。” 丁一嘿了一声,“什么话,你当我是朋友,我给朋友处理,不要你的钱。” 阿秀摇摇头,“我从来没有去过港城,两眼一抹黑,什么事儿都得你出面。不管从哪方面,你都得收这个钱。” 丁一想了想,“我估计你最多也就是十天半个月就了事了,这样吧,我收你十万。” 顾宥真愣了一下。 丁一看出他的神色,“嫌多?” 顾宥真有点尴尬,“不,我不太懂行情。”他见过阿秀给人看风水,逢十取一也不止十万。 丁一听出了他的意思,直接给逗乐了,拍着他的肩膀,“不是所有人都有你女朋友的身价的,我如今给人跳一场大神,最多也不过两千块。京城里有点名气的风水师看一个盘子也不过四千到八千,这就算到顶了。我这几乎就是一天一万的价了,已经很黑了。” 阿秀也乐了,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密码123456,里面有三十万,十万你先拿着,另外二十万,你帮我安排香港的一切。我一个下个星期五过去。” 丁一接过那张卡,没着急往起收,而是在手里摩挲了一会,“你这次过去,是准备上门砸场子?还是悄悄默默的,不想让人知道。” “我现在连那个人是谁我都不知道,上哪里砸场子?”阿秀虽然不惧任何人跟她当面单挑,可是这种背后阴人如跗骨之蛆的招数却让她相当的厌恶。“司徒有一个领头的人的照片,我回头转给你,你看看能不能从这个人身上找到线索。” 丁一点头,“好,我今天就联系那边的朋友,看能不能探听出什么风声来。具体的安排我通知你。” “别打电话,他们可能会监听。”阿秀嘱咐了一句。 丁一愣了一下,“我现在加价来来得及吗?” 是加价,而不是退出。三个人都笑了。顾宥真将自己的手机给了丁一,“这是保密线号的,暂时给你用。” 丁一对这个手机可比对那张□□感兴趣多了,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 三个人商量了一夜,在天色蒙蒙亮的时候,阿秀和顾宥真混在收市的人群中没了身影。 丁一关上了门,站在院中,将大衣往衣架上一甩,大喝一声,就开始打拳。这趟港城之行,莫说阿秀还给了酬劳,就是不给酬劳,他也是要去的。行走江湖这些年,谁还没有几个你死我活的“相好的”,说不定这趟港城,就是个收旧账的好时机。 顾宥真跟着阿秀东奔西走了一夜,两人腹中空空,便找了个卖早点的地方坐了下来。“为什么会来找丁一?”顾宥真不解。 “一个人做什么工作,有什么秉性,从面相上是能看出来的。我当时在风水大赛上看见他,就感觉到他是有上岸的意思,可惜时候没到,他有孽缘未了,与我的善缘未到。这次来找他,我其实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成当然最好,不成,我就闯闯港城,试试看呗。” “还有我呢。”顾宥真有点无奈,“你怎么总把我忘了。” 阿秀这次倒是没有顾左右而言他,“救了司徒之后,我卜了几次卦,都是空卦。我虽然自信没人能拿我怎样,但是也不敢拿你和爸爸托大。所以才会主动跑去港城看一看。那是一个你我都不熟悉的地方,我也不知道对方实力到底如何,所以我不希望你跟我一起去。你留在这里,一来可以迷惑他们的视线,二来,万一真有点什么,你可是我的后手。”阿秀觉得顾宥真在京城带着,那些人纵然胆子再大,也不敢在京城名校公然拿一个大学生怎么样。 “我不同意。”顾宥真一口就否决了,“如果你自己都不能确认这次的风险,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过去。要说后手,顾家足够做我们的后手了。我知道我没有丁一有经验,可经验是一次一次打出来的,我们的一辈子那么长呢,有谁比我更可靠?” 阿秀眨巴眨巴眼睛,很想亲顾宥真一口。她其实来看顾宥真之前就有点纠结。告诉他吧,怕他跟着去港城有危险;不告诉他吧,又怕临时突发什么状况,他不清楚情况被人暗算。 “阿秀。”顾宥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如果哪天是我遇到了危险,你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一个人身赴险境对不对?” 这忧愁的眉,这忧郁的眼~ 哎吆妈哎,还用上□□了! 阿秀感觉着自己怦怦直跳的小心肝,捧着微微发烫的脸颊,小样儿,魅力见长啊!“好啦,好啦,一起去吧。” 顾宥真满意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第164章 .香港的风水 阿秀悄无声息的回到了N省, 在下一个周五的下午, 她回到了小南山, 照样从水路去了临市, 乘搭飞机去了香港。跟顾宥真汇合。 到达香港后, 已经是半夜了。丁一在机场接了他们两人, 亲自 分卷阅读235 驾车, 往酒店去了。路上丁一才想起来, “现在你们还上学呢吧?怎么, 逃课啦?” 顾宥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笑着来了一句,“只要胆子足够大,天天都是寒暑假。” 阿秀一脸无辜, “我可是跟学校请假了。”她用两张古建筑的图纸贿赂了设计院的大佬,那位大佬跟她的教授是同门师兄弟,直接开口说有个紧急项目-古建筑修复, 借人一到两周。 丁一有点不相信, “现在学校的假这么好请。” 顾宥真也笑,想起了阿秀高中那会儿不做作业糊弄起老师的事来,“越是好学生越是会糊弄老师。” 阿秀伸手掐了他一把, 顾宥真笑着抓着她的手,不再揭她的老底。 丁一也笑了,“虽然知道你俩不差钱, 但这次我没有订好的酒店, 那里入住都要护照登记, 容易走漏了风声。” 阿秀点点头,“还是你设想的周到。” 从机场到市中心要沿着大屿山、青衣岛的高速路才能进入市区,虽然半夜车辆已经少了,但还是需要不少的时间。丁一开着车,便给阿秀和顾宥真介绍香港的风水。 “内地很多人都说风水是迷信,可香港人可不这么想。在这里,几乎每件事情风水师都能插一脚。不管有钱没钱的,开工开张,买屋装修,都得请风水先生看看。我当年也是觉得香港的机会大,所以特地跑过来。” “为什么香港人这么信风水?”顾宥真有点不能理解。 丁一挠挠头,“历史我就不清楚了,但反正风水一说在香港从来都是放在台面儿上的。你看电视,专门有频道和节目谈运程、分析掌相啊、星座什么的,老百姓天天追着看。到哪个书报亭,你随便拿起一份杂志或者报纸,里面一定有有紫微斗数论命、神机测字、易经占卜什么的。每到新年之前,各式各样的运程书,铺天盖地,几乎都是人手一本,甚至有一些公共团体和社会团体,在周末和节假日的时候,还组织那些算命先生、风水先生为市民免费看相算命,解答风水问题。而有钱的人家都有自己专用的风水师,甚至像律师团一样,有好几位风水师为他们服务。” 顾宥真只知道港台人信风水,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夸张。 阿秀笑笑,补充了一段,“虽然中国的风水理论定型于唐宋时期,但是江西风水为代表的形法派和福建风水代表的理气派,在江西,福建、广东有很多的信众,而香港的早期移民多来自这三个地区,自然就把他们原有的风俗习惯和文化信仰都带到了香港。而在港英政府管治时期,对于老百姓的文化信仰有点无所谓,所以采取了不干预的政策,这才使得香港本土文化有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包容宽松的环境。如今很多内地已经消失不见的传统文化和信仰,在香港这个弹丸治理,倒也可以安身立命。” “都说香港是个风水宝地,是不是真有其事?”顾宥真也挺好奇的。 阿秀抓起顾宥真的一只手,用手指在上面比划,“假设这是中国地图……东南亚的龙脉发源于中国的昆仑山脉,龙脉的南枝一路南下,经过老挝、越南、泰国、马来西亚,最后经过海底再抬头,达到新加坡;而东枝和东南枝蔓延在大陆,其中东南枝的龙脉就来到香港,在沿海地方结穴……” “一般的龙穴都是背靠大山面相水流,而香港的却不同,由香港的主山大雾山顶起去到荃湾一路走向西贡,经过鲤鱼门,有海底龙脉去到中环起点,在180度回转后面朝向大雾山,在风水上,这叫做回龙顾祖格局。回龙顾祖格配合了香港的水法,兜住了珠江流入维多利亚港的水。香港接收了这么壮大的水气和财气,不难形成一个经济发达的格局。” “……而珠江水是从西方和西北方汇入香港,其中以西方为主。西方在八卦中属于兑卦,对应七运,西北方是乾卦,对应六运。1964到1983年为六运,在这段时间,香港的经济;1984到2003年属于七运,是香港更加富庶的一个时期……” 丁一认真地听着,在后视镜里看了阿秀一眼,“看来我是班门弄斧了,我还以为你对香港的风水完全不了解呢!” 阿秀摇摇头,“我毕竟没有来过香港,其实我还一直挺想来香港看看的。” “嘿,那我索性兜个圈子,带你们去看看中银大厦。”丁一把方向盘一转,将车驶入了另一条高速。“这个可是香港风水师斗法的经典之作!” 夜色里,其实并不能看清楚那些商业大楼的全貌,但是中银大厦上灯管勾勒出来的三角形结构在一众摩登大楼里分外醒目。 丁一将车停在一处出租车候客的地方,反正此时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他遥指着前方,“看见没,就是那个全是三角形框框的大楼,那个就是中银。中银旁边的是李嘉诚的长江集团,而长江集团的右边,就是那个红色霓虹灯楼顶的,就是汇丰银行。”丁一说起这个有点兴奋,毕竟能堂而皇之的将风水搬到这么大的场面的,内地可是看不到的。 在中银大厦之前,汇丰中行大厦自诩为香港风水第一的高楼,因为它在中环位置最好的藏金库。它随着香港的兴盛而兴盛,可谓风头无二。后来,中国银行要建楼,港英政府就特意将中环里一块位置很小,交通也很差的地方批给了的中国银行,连建筑预算也仅有1.3亿美金。 那时接手中银大厦设计的是美籍华人设计师贝聿铭。他设计出来的中银大楼高300米,形状上小下大,以象征竹子节节高,他自己更是充满诗意的形容为雨后春笋。 可是从楼顶往下看,却像一把刀,三面刀刃,杀气腾腾。刀刃一面直指当时的港督府,结果第二年港督就心脏病病发猝死;第二面刀刃遥指当年的驻港部队军营;第三面刀刃则指向了汇丰银行。结果汇丰业绩突然暴跌,股价更是跌得惨不忍睹。” 丁一讲到兴奋处,比手画脚的,“于是就有了后来那一场举世闻名的风水大斗法。汇丰银行的高层就请教了风水师,风水师让汇丰银行在楼顶上架起了两尊钢炮,比林则徐当年抗英用的大炮还大,你看就是那个,我们离这么远都能看到。” 顾宥真把脑袋伸出了车窗,向汇丰银行的楼顶望去,果然能看到钢炮的黑影。 “这两尊大炮就瞄准了中银大楼,意为刀来炮往;而港督府呢,不好意思这么杀气腾腾,就在面朝中银大厦的方向种了六颗柳树挡煞,并在花园里修了一个旋转喷水池,寓意时来运转。” 顾宥真啧啧称奇,他回头看向阿秀,用目光询问丁一说的是否属实。 阿秀笑着无声地点点头。 丁一越说越起劲,“这还没完呢。后来中环这一带,商业高楼 分卷阅读236 越来越多,而李嘉诚的长江集团大楼就好巧不巧地夹在了这两栋大楼中间。” 顾宥真都听乐了,“这左边一刀,右边一枪的,日子还怎么过。” 丁一哈哈,“说得不就是嘛。可人家有风水师保驾护航呢,所以你看长江中心这个楼,建的一板一眼的,四四方方,像个盾牌,而且四面都是盾牌,密不透风犹如碉堡。高度也避开了刀枪所在的高度。虽然老有人说他花了这么多钱,建的一点也不洋气,可是人家建完以后平平安安,啥事没有啊。” 顾宥真趴在窗口笑了。 丁一砸吧砸吧嘴,“后来有一年刮台风,把汇丰银行楼顶上的炮筒给吹歪了,对准了渣打银行。你知道渣打银行干了什么?” “什么?也架个大炮打回去?”顾宥真问。 “哪能啊,好歹都是姓大英帝国的。渣打一纸律师函,郑重其事地送到了汇丰银行,要求限期改正。” 顾宥真失笑,“这也能写律师函?” “当然!”丁一一抬下巴,“风水在香港,那就是他们的世界观的一部分。唉~”丁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当时,也是听到了这些事情,才决定来香港一展所长。” 顾宥真听出他话里的未尽之意,“然后呢?” “然后?”丁一坐直了腰,关上了车窗,“然后却发现我给别人算贵人,算方位,算命运,却忘了给自己算算适不适合来香港发展。再后来,我就回去了。回去跳大神,干我的老本行,哈哈。” 说完,他不待顾宥真再问,“走吧,去休息的地方,明天还有正事呢!” 第165章 .风水课 深夜的香港没有了各种肤色的匆匆行人, 没有了各种语言夹杂的人声, 顾宥真和阿秀坐在车里, 安静地看着窗外匆匆而过的霓虹灯, 突然感觉到了一种淡淡的寂寥。 顾宥真下意识地握紧了阿秀的手, 阿秀回过头, 对他温柔地笑了笑。 丁一找到的临时住宿是一个私人的公寓, 上楼时, 楼下还有保安礼貌地给他们按电梯。 丁一掏了一张港币递给了那个保安, 那个保安很高兴地祝他们晚安。 电梯门关上了, 丁一才解释,“这里住户少,人口简单, 所以不容易走漏风声。” 进了公寓的门,阿秀和顾宥真发现这套公寓实在小的可怜,两个卧室加一个客厅一厨一卫, 可能六十个平方米都不到, 不过从窗口看出去,夜景倒是很漂亮。 厨房是敞开式的,所以客厅看起来稍微大一些, 倒还过得去。 丁一在厨房里热宵夜给大家吃,他看见顾宥真在里里外外地看这个房子,就笑了, “别显小啊, 这在香港, 已经是豪宅了,很多人三代同堂,也只能住这么大小的房子,而且条件拿这个可差远了。” 顾宥真自小在顾家大院长大,顾家的房产是多少代传下来的,又大又敞亮,尤其是家中的道场,十多个跟头都翻不到头,顾宥真完全不能想象三代同堂是怎么挤进这样大小的屋子的。“那这样一套房子多少钱?” “我花了四万,租了一个月的时间,再短,中介就不愿意了。”丁一将热好的宵夜端上桌子,“来香港的吃的还是不错的,今晚将就一下,明天带你们去吃好的。” 三个人简单吃了顿宵夜,丁一将桌子简单一收,“你俩困不困,要是累了,我们就明天早上再说事。” 阿秀摇摇头,“刚吃完,过一会儿再睡吧,你尽管说。” 丁一闻言,起身从房间里拿出了一叠资料,“我在这里也有些路子,这是我打听到的消息。” 资料里有一叠照片,就是那个貂皮大衣的照片,不过角度可比司徒当时提供的好多了,也清晰多了。 “这个人叫唐文豪,道上人称豪仔,不是香港当地人,大概十多岁的时候到的香港。从小混混开始的,是个相当心狠手辣的家伙。后来他太嚣张,得罪了道上的大佬,被收拾地很惨。我来香港的时候,他刚刚销声匿迹。我在香港的那几年,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人的消息。就在我离开香港之后,他又回来了,风光的不得了。这个时候,他已经跟着一位风水师做保镖了。这个风水师叫唐正荣,在港城相当的有名气。于是我就去刨了一下唐正荣的老底,发现他居然是陈璞的徒孙,原来叫陈正荣,后来陈璞去了美国,他的师傅又意外过世,陈正荣就接手了不少师门留下来的人脉,并且改回了本姓,唐正荣。” 阿秀有些不太理解,“如果他本姓唐,因为拜师的原因改姓陈,可后来又改回姓唐,这可是背叛师门的事情,怎么陈璞的徒子徒孙没有找他麻烦?” 丁一摸摸脑袋,“这个我也想不通。陈璞当年有三个徒弟,大徒弟叫陈珈,二徒弟叫陈懿,三徒弟叫陈轨。我觉得他原来是应该想收十大门徒的,你看陈珈,珈与甲同音,陈懿,懿与乙同音,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可惜中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一下子心志消沉,索性三徒弟就命名癸的同音字-规。而陈璞有一个女儿,叫陈玥凰,陈璞移民美国时,她也跟着去了,有时会回来香港,但并不常住。” 他怕自己说得不清楚,在一张纸上画出了一个树型表,写下了这几个人的名字,“而唐正荣就是陈珈的长徒。唐正荣改姓的时候,陈懿和陈规还没有过世,但是似乎也没有出面阻止他改名字。我就觉得这里面有问题,要么陈懿和陈规跟唐正荣是一条线上的,所以不反对他改名;要么就是陈懿和陈规已经无力阻止唐正荣改名。但是这些都是有年头的事情了,我也不敢再往深处打听,怕打草惊蛇。” 阿秀赞同的点点头。 丁一没想到阿秀这么好说话,他也松了一口气,他来香港一个星期了,打探来的消息很多,他也费了好大的功夫分析整理,可是这其中并没有太多有价值的消息,他很担心阿秀不满意。“很巧的是,陈玥凰因为不喜欢美国的冬天,每年春节的时候都会来香港过冬,今年也不例外。有时候兴致来了,她会开个小班,讲个几天的风水课。” “所以?”顾宥真倒是来了兴趣。 丁一啪地将三张听课证拍在了桌面上,笑得特别灿烂,“我们明天一起去听课吧!” 顾宥真很感兴趣,虽然自己的女朋友是个特别牛的风水师,但是从来没给他正经的上过一堂风水课,有的时候兴致来了,给他分析一段,但是顾宥真是真的不明觉厉! 于是第二天一早,顾宥真特别认真地背了个双肩包,里面还带上了本子和笔,态度比高中那会儿都端正积极。 阿秀有点不爽,“你这是灭自家威风,长他人志气。” 顾宥真将鸭舌帽压得更低一些,“不,亲爱的 分卷阅读237 ,我这是为了跟你能有更多的共同语言。” 丁一没有做早饭,带着他们开车到了一个小饭店,里面店员推着热气腾腾的小餐车,上面全是一笼一笼的点心,客人拿一笼,店员就用栓在腰上的小章盖个戳。店面虽然很旧,但是点心很好吃。 阿秀跟顾宥真似乎完全忘记了来香港是干什么的,埋头苦吃,大有扶墙进扶墙出的意思。 吃得旁边那些自带茶壶和茶叶只要白开水和一两笼点心就能坐那里一早上的老头老太太都傻眼了,就没见过这么吃点心的。(只要白开水很多酒楼可以免收茶位费) 吃完早餐,丁一带着两人步行,左一拐右一拐就走到了一个天后庙,天后庙后面有一个厢房,就是今天上课的地方。 有一个中年女子坐在入门的第一张桌子,“Good m, May I have your name? ” 丁一顿时傻眼了,“啥?” 那个中年女子也愣住了,“你不会英文?” “不会啊!” “今天可是英文授课!” 阿秀顿时乐了,人家这个才叫走出中国走向世界了呢。她眼睛在桌子上的名单上一扫,报了三个名字,“顾一,顾秀,顾真。”这是丁一取的假名。 那个中年女人性情挺好的,“要是你们不懂英文,换下一期班吧,下一期是粤语开班的。” 阿秀很感激地冲她点点头,“没事,我们俩听不懂粤语,可是能听懂英文,我们会给他翻译的。” “好吧。”中年女人给他们一人一套讲义,一个二十四山的罗盘,还给他们准备了纸笔,请他们进到教室里坐下。 阿秀对于英文的风水教材很好奇,一坐下,就开始翻看。这么一看,倒觉得有点意思。 中文的风水书,多是文言文,本来就是玄之又玄的东西,再加上文言文一精炼,如果没有名师给你掰斥掰斥,很多人看完之后,都是云里雾里,似懂非懂。 而这套教材里的英文叙述则简练地多, Earth and Heaveermihe position Mountain aerge their influence Thunder and wind stimute one another Water and fire do not harm each other 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先天八卦的讲解) 顾宥真一眼扫过去,“你别说,她这么一翻译,我倒是觉得比中文好懂一些。”他为了跟上阿秀的步伐,自己偷偷买过几本风水书,要么就是长篇的鬼故事,吹嘘自己多厉害的,要么就是咬文嚼字,看了半天头晕脑胀也不知道书里到底在说什么的。 这时,后面有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主动跟他俩打招呼,还递过来一张名片,用英文自我介绍,原来他是来自菲律宾的风水师,原来是个律师,后来半路改行了。 顾宥真很客气的接过他的名片跟他寒暄了几句,那个男人就又跑到其他桌子上去散名片了。 顾宥真一时好奇,就用手机打开了他名片上的网址,进去一看,唉吆喂,这人在菲律宾的名气还不小,网站上有很多他上电视做节目的小视屏。 顾宥真直接觉得哪里有点不对,他眼睛往桌上的讲义扫了一眼。 讲义的封面上赫然印刷-风水基础课程 我去,你连基础课程都没上过,也敢上电视去给别人看风水?! 果然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第166章 .相克相生 这个风水基础班的学员并不多, 一共十来个人。 但是人种和国籍倒是很复杂, 不但有菲律宾的,澳洲的, 甚至连南非的都有。各种肤色、各种眼眸、各种腔调的英语, 都齐全了, 大有可以召唤神龙的节奏了。 坐在门口的那个中年妇女看名单上的人都到齐了, 就去请陈玥凰来开始讲课了。 不一会儿,一位老太□□安静静地走进了厢房。她中等个子, 一头银发高高盘起,一根乱翘的头丝都没有,双耳上是一颗黄豆大的珍珠耳钉,简洁又雍容。她的脸庞很白净,双目炯炯有神。身上穿了一件墨绿色的立领薄外套,外套上面绣了几朵错落有致的精致牡丹, 胸前坠着一副银链玳瑁框的老花眼镜。除此之外,身上再无其他的饰品。 阿秀记得从资料上看到,她的实际年龄已经七十多岁了, 但从外貌上看, 她最多也就五十出头,很有活力的一位老太太。 陈玥凰腰身笔直地站在厢房的白板前面, 笑容和蔼, 用英文跟大家打招呼, 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还开了几句玩笑, 然后就言归正传,开始上课。 一屋子人,就数顾宥真最认真,陈玥凰一边说,他一边记。 惹得陈玥凰频频侧目,心想这样好学的俊俏后生并不多见,陈玥凰还时不时问他有没有问题,听懂了没有。跟他的互动最多了。 这种行为惹得阿秀有点小情绪,她左手托腮,不怎么认真听讲,时不时转头盯顾宥真两眼,小眼神嗖嗖地跟飞刀一样。(你给外人这么捧场,你到底几个意思,想要感受榴莲—壳不?) 顾宥真苦忍着笑意,对女友大人的眼刀视而不见。(这个关系到男人的自尊,每次你说的那些我听不懂,花前月下追着你问又很破坏气氛,逮着这个机会当然是能学多少学多少!) 上午半天课很快就过去了,陈玥凰主要介绍了一些风水的基本概念,什么是先天八卦,什么是后天八卦,什么是山医命卜相,什么是飞星等等。 她讲的条理清晰,深入浅出,一听就懂。小型联合国频频点头。当然这里要刨除丁一,他是完全听不懂英文讲解,为了礼貌,还得强睁着眼睛,困得像磕头虫一样。 中年妇女请大家到隔壁的餐厅吃饭。午餐是自助餐,份量挺多了的,可是半天没活动了,大家都不着急着吃。有人出去抽烟,有人坐了一个上午了,跑了出去溜达溜达。阿秀刚想找个空子跟陈玥凰套话,这时外面匆匆走进来一个人,“师姑祖,我有点急事。” 来人已是中年人,穿着笔挺的唐装,一副养尊处优的派头,但神色却相当难看。 “罗生啊,什么事儿啊!”陈玥凰用广东话问。 丁一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竖起了耳朵,往后缩了两步,小声地给顾宥真和阿秀翻译。 此时餐厅里面已经没有几个人了,罗生可能是太着急了,也顾不上 分卷阅读238 其他人是否在场,将手中的一卷纸递给了陈玥凰,“师姑祖,您看看,唐师叔欺人太甚。” “怎么了?”陈玥凰不急不慢地带起了眼镜,接过那份图纸看了起来。 “原来这个永安大厦的风水就是请我看的,价格都谈好了,结果唐师叔在我签合同的前一天,突然插了一脚,把这笔生意抢走了。我心想算了,都是同门,而且又是我的长辈,总不好闹得太难看,让外人看笑话。反正旁边的贵和商业广场也是同期的项目,我就接贵和的风水好了。可是我刚给贵和设计了八方来财的外观,他就出了永安大厦的设计图,您看一下,这银白色的楼体,北面宽,南面窄,说是要乘风破浪,还美其名曰叫一帆风顺。可是你看看,他这哪里是什么一帆风顺,根本就是一柄厚背尖刀,准准的对准了贵和。这贵和的风水我还怎么做?” 陈玥凰眉头微皱,沉默地拿着那几份图纸细细端详。 罗生气得直哆嗦,“我去找唐师叔理论,可他根本不见我,只让手下的几个小鬼头来打发我。他们说得倒是好听,说什么完全是误会,因为贵和正好在永安的南面,所以才引起误会,让我千万以和为贵。我diao他o母,以和为贵,他怎么做事就不想着以和为贵呢?尽让别人以和为贵!”罗生气得脏话都出口了。 “师姑祖,欺负人不是这样欺负的,我的师父死的早,他不照顾我们这些同门晚辈也就算了,莫不能欺负我们到这等地步,难不成这整个香港的风水就只能他一个人看不成?以前我们总是让着他,敬他到底是个长辈。可现在,他眼里哪里还有什么同门,踩起我们来,比踩其他人还犀利些。这次我可不让着他了,他既然把永安大厦设计成一把刀,我就把贵和设计成一把斧头,看看到底谁硬。” 丁一的同声传译工作做得不错,一字不差,一字不拉,阿秀和顾宥真完全同步get到了具体信息。 陈玥凰见罗生越说越激动,就站了起来,把他拉到隔壁去说话了。那几分图纸就留在了餐桌上。 阿秀看她们走了出去,就走过去拿起了那几分图纸。 果然其中一份彩色效果图上,一栋形状犹如风帆,但其实更像一把直立的日本武士军刀的建筑拔地而起,寒光四射,杀气腾腾。 阿秀没吭声,注意了一下图纸上标注的具体南北朝向,拿罗盘比划了一下。 这时已经走到了院中的陈玥凰想起了那几份图纸,又走进了餐厅,就看见阿秀正拿着图纸在看。她心中有点不悦,“你……” 阿秀抬头冲她微微一笑,“陈大师,我有个想法,您要不要听一听?” 罗生是紧跟着陈玥凰进来的,他正是在气头上,看一个刚上了半天基础风水课程的小姑娘也敢“有想法”,更是生气,“雷懂咩呀?” 可惜阿秀听不懂粤语,估计即便听懂了也不在乎。她拿起餐厅桌上点餐的一支铅笔,在一张图纸的空白处刷刷几笔,就勾勒出一栋大楼来。 “我的图纸……”罗生伸手就要去抢,却被陈玥凰手一摆阻止了。 她的眼睛虽然老花了,可是眼力却一点也没老,这小姑娘就这几笔的功夫,就不简单。 阿秀下笔不停,嘴巴也没闲着,“虽说兵来将挡,刀来斧搪。但这个终究是两败俱伤的趋势,得不偿失,谁都得不到好处。所以……” 图纸上,一栋圆形的大楼的轮廓已经初现雏形。 “佳兵不吉,可收其入库。” 她的笔尖在楼顶处拉下了两道斜线,“你可以将贵和的楼设计成一个刀鞘,这样不光是永安大厦的刀型也好,其他大厦的枪型也罢,到了贵和这里,通通都被收了进来。” 罗生其实是陈珈的徒弟,的确有几把刷子,要不然接的项目也不会总能跟唐正荣碰上。他听到阿秀这么一说,觉得很是在理,“兵刀入库,倒是有几番道理。可是永安大厦刀型的煞气太重,这个库要是做不好,只怕不但收服不了,连挡都挡不住啊。直接被一劈两半,再无胜算啊。” 阿秀笑笑,在那两条从楼顶延伸下来的曲线旁加了些阴影,使得它的弧度看起来更大一些,“所以不能做直上直下的楼体缝隙,这条缝隙要随着楼层偏转。就像石磨一样,一点一点的磨,这样再犀利的煞气也经不住这样转化。” 罗生听得两眼发光,不断点头。 “另外,”阿秀又补充了一点,“如果走兵刀入库这条路,虽然永安的楼是银白色,五行属金。虽说火可溶金,但是贵和的外光万万不可用红色或橙色等火色。香港本来就是四处是水,如果用了火色,水火不容,只怕永远也旺不起来。可以用蓝色,一来蓝色属水,生意本来就讲究财源滚滚。二来,五行相生,由金生水,可以借永安的金之生力生贵和的水气和财气,也可以泄了永安的杀气。如此不伤和气,一举两得。” 罗生连声,“得,得,得。” 阿秀被他说得一愣。罗生这才反应过来,阿秀可能不懂粤语,忙连声夸赞,“妙极,妙极。师姑祖,还是你名师出高徒!” 陈玥凰看着阿秀,不禁微笑点头,“的确妙极。这位姑娘可是一位难得得高手,就刚刚这一手,足以开山立说,不知为什么会来上我的风水基础课呢?” 阿秀微微一笑,抬手抱拳行礼,“不知陈大师能否借一步说话?” 陈玥凰看着她,“好,这边请。” 陈玥凰将她引到另外一间小房子里,是天后庙的一间小办公室。 阿秀这才重新行礼,“小南山阿秀,见过陈大师,事出有因,还请多多见谅。” “事出有因?这话怎讲?”陈玥凰不解。 阿秀从口袋里掏出了张洞祉写的亲笔书信,“还请陈大师一览。” 陈玥凰接过书信一看是张洞祉写的,不禁莞尔,“张老真是老顽童,怎么你是张家的后人?”可是她再仔细张洞祉的书信内容,顿时就笑不出了。 第167章 .意外 不过是一张薄薄的信纸, 陈玥凰拿在手上仿佛有千斤之重, 她将那封信看了又看。最后将那封信仔细折好,重新放回信封, 然后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这一系列动作陈玥凰做得很优雅也很缓慢。阿秀看得出来, 张洞祉的这封信应该是让她联想到一些很沉重的事情, 以至于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但到底拖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陈玥凰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样吧, 这里人多,说话不方便,你们晚上到我家里去。我们再详细聊这件事情。” 阿秀点点头,并不强迫她。 两人站起身,重新回到餐室,跟大家一起用餐。 菜色其实不错, 有烧鹅,有烤乳猪,可是陈 分卷阅读239 玥凰吃得很少, 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下午的课程, 陈玥凰似乎回复了正常,待课程结束时, 她递给阿秀一张纸条, “这是我家的地址, 你晚上九点到我家去一趟。” 阿秀点点头, 很礼貌地跟她道别。 一出门, 丁一就问,“怎么样,她说什么了吗?” “没有,只是让我们晚上去她家里找她。”阿秀回答。 丁一一击掌,“那就是有戏了。嘿,你别说,你今天跟她进去之后,罗生就给我递了名片,问我们有没有兴趣去他的公司任职。给股份的哦!” 阿秀摇摇头,“我没有兴趣,你要是感兴趣,可以跟他聊聊。其实你的风水程度还可以,最起码比菲律宾的那位‘国师’强太多了。” 说到这里,三个人都忍不住摇头失笑。 说到风水,排生辰八字肯定是必须会的基本知识。下午的课程,陈玥凰手把手地教众人如何查时间、对夏历、排八字。 那位菲律宾的“国师”大人,怎么排都是错的。最后,跟他坐在一桌的丁一实在看不下去了,用手指着,“立死……立死……立死……你滴明白?”这才好不容易把他自己的生辰八字给弄对了。 就这样的水平,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忽悠住那么多客户的。 丁一有些心动,但是他毕竟在香港吃过亏,想了想,“等我们搞定了那个敢坑你的人,我再来趟趟这里的浑水吧。走,我带你们去吃避风塘炒蟹和烤乳鸽,绝对好吃。” 三个人就像普通游客一样,跑去大吃大喝了一顿,然后丁一开了车,就往陈玥凰的住家开去。 陈玥凰住在半山腰上的一栋**的小别墅。风景很好,旁边的建筑也不多,跟市区里人挤人的环境差别太大,要不是回首一看,山下灯火通明,还以为这里不是香港。 因为时间还没到,丁一将车停在路边,让阿秀和顾宥真欣赏一下山下的风景。别说,这里不愧是富人区,倒时而有车经过,车上往往人影成双,多数是情侣上来看夜景的。阿秀和顾宥真也没有多注意。这时,有一辆车从旁边经过,阿秀口袋里的天罗飞快地抖动了一下。 阿秀觉察到有点不对,再掏出来的时候,天罗已经停止了反应。阿秀觉得有点奇怪,等了一会儿,它还是没有动静,于是把它又装进口袋里去了。 时间到了八点五十,丁一发动了车子,开到了陈玥凰的别墅门口。别墅里亮着灯,很明显应该有人在等着他们。 丁一拉好了手刹,就准备下车去按门铃。这时阿秀突然心中一跳,“你等一下。” 丁一立刻警觉起来,“怎么了。” 阿秀掏出了天罗,只见天罗的指针不住地跳动,是大凶之兆,“你有陈玥凰的电话吗?” “没有。”丁一摇头。 顾宥真随身带着电脑,“我可以入侵通讯公司的系统,如果她家有固线电话,我倒是可以找到号码。” “行,你试试。” 顾宥真打开了电脑,十指飞快地在键盘上跳跃,不一会,“这是她家的固线电话。” “你打试试,看有没有人接。”丁一用手机拨了过去,可是很久,都没有人接。“不对劲儿,别墅里的灯明明是亮的。” 阿秀冷笑一下,“不光灯是亮的,说不定我们按门铃,还会自动开门。” 丁一低声咒骂了几声,“这老太太什么意思?” 阿秀看向别墅,“这恐怕不是她的意思。宥真,你能不能不留痕迹给警察报个警,就是老太太在家里突然发病,请求救援。” 顾宥真点头,“可以。” 阿秀拍拍丁一的肩膀,“赶紧离开。” 丁一一踩油门,很快车尾的红灯就消失在夜色里了。这时,路旁小树林里站起来一个人,拿着手机对那头讲,“他们没进去,直接走了……人怎么办?……靠,条子来了……”那人连忙扶起他藏在旁边绿化带后面的机车,一溜烟跑了。 其实这辆警车只是路过附近,听到总台指示,顺道过来看一下具体情况。警车很快来到陈玥凰的别墅门口,伸手一按门铃,电动门就自己开了。两个出警的年轻警察面面相觑,谨慎地走进了院子中。当他们穿过院子走到别墅的落地窗前时,发现陈玥凰倒在了客厅的沙发里,胸口还插着一柄匕首。 两个警察面色大变,立刻开始呼叫救援。 阿秀他们并没有离开太远,而是假装看夜景的车辆,停在了救护车的必经山道上。当救护车载着陈玥凰往医院狂飙时,丁一驾着车远远地跟在了后头。一直到目送那辆救护车达到了医院。 丁一如今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秀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不管了,我们先回去休息,具体被拉进医院的是谁,明天早上就知道了。” 果然,第二天大约不到七点,丁一的手机上就收到了一条短信,说陈玥凰出了意外,课程将由罗生代为教授。 “我去找人问问她出了什么意外?”丁一看着阿秀。 阿秀点点头。丁一站起来去房间打电话。 顾宥真和阿秀面对面坐着,都没有准备去上课的意思。 顾宥真一早上都在默默地清理思路,“我有个想法,你听听看有没有可能。” 阿秀点点头,“你说。” 顾宥真慢慢地开口,“昨天你把张老的信给陈玥凰看的时候,是在午餐之前,如果陈玥凰有意要跟你说一些隐情,她当时是有足够时间的。但是她没有一口拒绝,而是约我们晚上9点去她家谈。可见她当时心里是有犹豫的。 我们的课程下午四点半就结束了,而四点半到九点,这么长的时间,她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准备。再联系到她出事,我觉得很大的可能性是她去找了唐正荣。所以她很可能知道唐正荣为什么要针对你,她想阻止唐正荣,但是两人发生了争执。所以出了意外。” “如果她是在唐正荣那里出了意外,为什么唐正荣当时不把她送进医院?”阿秀问。 顾宥真想了想,“我不介意用最大的恶意去推测唐正荣。如果就是他向着陈玥凰动的手,他怎么送陈玥凰进医院?而且有没有可能,在争执中,陈玥凰透漏出你已经来了香港,所以唐正荣索性做个陷阱把你坑了?” 这种推测的可能性很大,但是目前信息太少,什么都无法确定。 丁一倒是很有效率,大约二十分钟,他的信息网就来了回馈,陈玥凰被刺了一刀,失血过多,目前深度昏迷,仍然没有脱离危险。 顾宥真剑眉一挑,“我说对了吧。唐正荣为什么要找你,别人不知道原因,陈玥凰却很可能是知道的。她昨天下午上课的时候,眼神就无意地会避开你。她应该是有点心虚 分卷阅读240 或者说是内疚。但是这个原因应该很重要或者说很复杂,但是她并不赞同,所以下课以后,她直接去找了唐正荣或者是约了唐正荣在自己的家里见面。而见面后,两人起了争执。唐正荣或者唐正荣的亲信对陈玥凰动了手。唐正荣从交谈中,察觉到了一些信息,包括你来到香港,不,更准确的说,陈玥凰应该是透露了晚上九点我们应该会去她家。所以唐正荣一不做二不休,再嫁祸给你。昨晚幸亏我们没有踏进陈玥凰的家,否则恐怕现在妥妥地就是杀人嫌疑犯了。” 丁一听完,一翘大拇指,“顾小哥,真厉害,我看是**不离十。比算得还准。” 顾宥真有些赫然,眼神里有点小小的得意,看向阿秀,好像在说,快来夸我,快来夸我。 阿秀失笑,“失敬失敬,有顾神探出马,果然一个抵我们两!” 顾宥真眼神一飘,想忍住笑意,可还是没忍住。 阿秀夸完了他,又继续问,“那你觉得他下面会做什么?” “其他的我不确定,但有一点我很确定。他会继续动手杀了陈玥凰,确保陈玥凰不会醒过来指控他是凶手。”顾宥真道。 阿秀慢慢地点点头,“如今警察守着医院,重症监护室并不像电影里面演的,穿个白大褂带个口罩就能进去,所以唐正荣应该不会冒这个险。而且他是一个风水师,据说是挺厉害的一个风水师,要杀死一个人,还有什么比风水手段更不着痕迹呢。” 第168章 .登台 丁一挠头, “那我们要怎么做?” 阿秀想了想, “聪明的人可不止唐正荣一个。他想杀了陈玥凰再嫁祸给我们, 可挖好的坑也得我们往里面跳才行。这样, 你现在去找陈罗生。” 阿秀细细地交待了丁一该怎么做,“陈罗生对唐正荣恨之入骨,有这个机会,又可以出名, 又可以踩唐正荣一脚, 他怎么着都不会放过的。如果他对陈玥凰还有几分真心, 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丁一一拍桌子, “行, 我现在就去办。” 于是三人各司其职,风头行动。 世人都知道香港的美食出名, 其实香港还有一桩也挺出名的,就是香港的狗仔队,这刨根究底的专业本领, 其实跟北京朝阳区人民群众也差不了多少, 只不过娱乐第一, 真实性连第二都排不上, 所以……大家都知道的。 到了中午的时候,所有八卦周刊的狗仔都闻风而动,迅速前往陈玥凰所在的医院外集合。长-枪短炮对着医院大楼的外墙就是一顿猛拍。 医院的保安还没有反应过来, 等路人都驻足, 开始往外墙上指指点点时才反应过来!他们跑出去一看, 六楼的某个病房窗外,垂挂着一张床单,上面硕大的字体,“唐正荣欺师灭祖!” 鲜红的油漆远远看去像人血一样,极具冲击力! 没到十分钟,警察还没有来,记者都已经过来了。 在距医院只有几条街的地方,正坐在车中闭目养神的陈罗生,手中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陈罗生的手指一直就放在接听键的上面,立刻按了下去,“你好……嗯……嗯……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出发!” 挂断了电话,陈罗生拿起车里的一小瓶药油,在眼角一擦,眼泪立刻就不停地滚落,两眼通红,估计当年他亲爹亲娘过世时,也就是这幅表情了。 他拿起纸巾擦了擦眼泪,对司机说,“出发。” 不过两三分钟的事情,他的私家轿车就已经来到了医院的楼下,车门一推,那些八卦记者,一眼就认出了他。 “罗生大师,罗生大师,请问你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记者们的长-枪短炮立刻找到了共同的目标。 陈罗生一脸悲痛,几次张口,都哽咽得语不成调。 其实他对陈玥凰的爱戴和尊敬是真的,对唐正荣的痛恨也是真的,但此时恨不能将一分夸大成十分,好踩死唐正荣。 记者一看他如此做派,都激动得如同打了鸡血一般,风水,师门,凶杀,恩怨情仇,还有什么比较更能吸引眼球的嘛? 陈罗生此时已经换了一块手帕,他微微低头擦了擦眼角,确保有足够的时间,让那些相机和摄像机拍到他悲痛欲绝的表情,这才抬起头来,“昨天晚上,我的师姑祖陈玥凰大师被人刺杀。现在,警方还没有足够的证据将凶手抓捕归案,但是……”他突然对准了一家特别著名的媒体的摄像机,大声地说,“我要告诉你,欺师灭祖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人在做,天在看!你会有报应的。你昨晚能刺伤师姑祖,那是因为我们都没有防备,没想到你已经恶到这样的地步。现在,警察在,我也在,你要是想用风水的手段来害师姑祖,除非先除掉我。除非你能踩着我的尸体过去。从现在开始,我会一直守在师姑祖的病房外面,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你真以为你比我厉害吗?你试试看,我就在这里等着。” 吼吼吼,记者们都快疯了,风水师门大对决!这个何止是今晚晚报的头条?明天简直能上世界头条啊! “罗生大师,罗生大师,请问你认为那个凶手就是唐正荣吗?” “您是在向唐正荣大师正面宣战吗?” “唐正荣大师为什么要伤害陈玥凰大师?这里涉及到什么风水秘辛?” 旁边已经有记者开始转向摄像头,对着镜头认真地报道,“这里是某某某医院,香港风水界传奇人物陈玥凰昨晚遇刺入院,这桩离奇的凶案,可能涉及到陈氏风水师门内部秘辛。陈氏风水第三代杰出代表陈罗生大师刚才已经来到医院,并放言欺师灭祖的人一定会遭报应,如果此人还要用风水手段害人,除非踩着他的尸体过去!言辞激烈,态度激愤……本台记者某某某将为您追踪报道……” 陈罗生不理会旁边嘈杂的声音,收敛了一下情绪,“我知道某个人有钱有势,说不定就等着我说出他的名字,好给我发律师函。如果平时,我当然不怕。但是此时,我师姑祖还未苏醒,我一定会小心谨慎,不要让恶人抓住把柄,不给他任何有机可乘的机会,我会拼了我这条老命,保护师姑祖。在警方掌握到确着证据之前,我不会去指控任何一个人。我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镜头里的陈罗生一身正气,宛如港剧中正义的化身,就差闪闪发光。尤其是最后一转身,走入大楼的背影,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慷慨激昂。 在家中看电视报道的唐正荣气得直接将遥控器砸在了电视机的屏幕上。 “蠢材,有他什么事,他跳出来蹦跶什么?有他什么事?” 一旁垂手而立的几个弟子都不敢吭声,眼看鼻,鼻观心,犹如泥塑的 分卷阅读241 雕像一样。 唐正荣气得负手在房间里走了两圈,“不用理他,跳梁小丑。豪仔呢?叫豪仔来。” 有人忙不迭地跑出去打电话。 唐正荣一方面是气恼,一方面也是心虚。陈玥凰的那一刀的确是他刺的。因为事关陈氏最大的师门辛秘,所以昨晚陈玥凰过来找他谈事时,室内只有他们两人。陈玥凰不但反对他的计划,而且警告他,如果不收手,将会联系大陆的风水师一起镇压他。 唐正荣这么多年的顺风顺水,哪里还会把这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长辈看在眼中。在后来的争执中,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用桌上的水果刀刺中了陈玥凰。 当时是豪仔守在外面,两人在收拾现场时,唐正荣翻到了张洞祉写给陈玥凰的亲笔信,还有陈玥凰随身带着的便签条。便签条的第一页上有陈玥凰写下自己住址的笔痕。 唐正荣就猜测阿秀应该是来到了香港,而且陈玥凰在不早不晚的这个时候来找他,很有可能约了阿秀晚上见面。索性把这个罪名就套在阿秀的头上吧。唐正荣就和豪仔这样商定了。 豪仔杀人放火这么多年,业务也是顶尖的。于是他就把陈玥凰运回了她自己的家,并在现场做下了全套陷阱。他是个老手,怎么栽赃自然很高明。可是他们两个没有想到的是,阿秀不但没有进去,连门铃都没按,就叫了警察过来。 豪仔十分气恼,他这是没吃到羊肉反惹了一身腥,他所有的全套都是等着阿秀进去的。如今被条子走了一遍,就变成了证据全是指向条子的。警察总不会两人约好了跑进去杀人吧,这个情况,只要智商没欠费的,都知道是凶手另有其人,而且想要嫁祸。 豪仔就住在唐正荣的豪宅里面,很快就赶到了唐正荣的书房。唐正荣让其他人都出去后,“怎么样?会不会有什么线索牵扯到你身上?” 豪仔道,“您放心,虽然没能把这件事情落在阿秀的身上,但不会有线索指向你的。” 唐正荣的心稍微安定了一点,“这么搞风水的女人都这么麻烦,一个两个的都不听话。”他一直不喜欢陈玥凰,老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管东管细的,早死早好。如今又有一个阿秀,要不是实在没人能替代她,他也真的不想看到她。 “她一个女孩子,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如今陈玥凰在医院里躺着,你找人盯住医院,把她抓过来。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也是她自找的。” 豪仔满不在乎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唐正荣嗯了一声,“你把外套给我。” “您要去哪里?”豪仔问。 “去医院。”唐正荣冷笑,“那个蠢材自以为挂个床单就能败坏了我的名声。哼哼,只要我风水的手段实实在在有效,只要警方没有我的证据,他这么做,除了帮我扬名,还能有什么效果?那些人,谁还在乎我杀没杀陈玥凰?” 豪仔微微顿了一下,“说到证据,最有效的证据现在还躺在医院里,还没有进太平间呢。” 唐正荣打开了书橱的暗格,从里面拿出一个木雕来。乌黑的木头雕刻成一个诡异的人头,五官只有眼睛和嘴巴特别大。尤其是嘴巴,可以塞进一个人的拳头。 唐正荣在一张黄表上写下了陈玥凰的生辰八字,折好后,塞进了那个木雕的嘴巴,“早知道那些血迹留下一点好了,这样立刻就能取了她的性命。” 第169章 .五雷轰顶 唐正荣将那个人头木雕放进了一个木匣子, 小心翼翼地拎在手里。与豪仔坐在车里往医院去了。 到了医院门口, 他的出现顿时又引起了一阵热闹。 记者们将话筒戳在他的面前,“唐大师,请问陈罗生师傅口中欺师灭祖的人, 指的是不是你?伤害陈玥凰大师的人是不是你?” 唐正荣心中鄙弃, 这种问话除了搏版面的眼球,难不成还真会有人回答是不成? 他清清嗓子,“虽然罗生对我有诸多误会, 但是我绝不是那样的人。陈玥凰是我师门的前辈, 我受师门大恩, 怎么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我……” “我呸……”听到消息赶来的陈罗生气势汹汹地站在了门口,“黄蜂尾上刺,青竹蛇儿口,都毒不过你这巧言令色的小人。唐正荣,我们今天也不扯你不顾师门恩惠,弃了师门赐姓, 也不提你见利忘义, 欺辱同门后辈。今天我们就说师姑祖的事情。你口口声声说不会做出伤害师姑祖的事情。你当着众人的面,赌个血咒来听听。” 唐正荣一脸的容忍,“罗生师侄,何必借题发挥,今天是什么场合, 你就不能顾全大局?” 陈罗生冷笑一声, “你不用往我头上盖大帽子, 我就是为了顾全大局,所以不跟你扯那些有的没的。现在师姑祖还没死呢,只要她醒过来,是谁伤了她,自然就水落石出。现在我是不会让任何一个有嫌疑的人靠近她的。” 唐正荣大怒,“你口口声声指我是嫌疑人,又有谁能证明你不是凶手?” 陈罗生等的就是他这一句话。他一抬手,将指头靠近嘴边,咬破了手指,将鲜血抹在了嘴唇上,举起三指朝天,“黄天在上,后土在下,今弟子陈罗生赌咒,如果弟子有做下欺师灭祖的行为,将被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而且,弟子愿意此身性命为代价,让那个伤害师姑祖的小人今日无论如何都不得进入此门。” 这个其实不是赌咒,已经是诛心了。 陈罗生说完,盯着唐正荣,“你若心中无鬼,也立个咒,赌个血咒来听听。” 唐正荣这一生不知道发过多少的牙疼咒,哪里在乎这个!他本来不想跟着陈罗生的话走,可是这么记者的长枪短炮盯着,他若是什么都不做,岂不是显得心中有鬼,于是他无奈之下,只好狠狠心,学着陈罗生的样子,咬破手指,将那一点点的血抹在嘴唇上,“黄天在上,后土在下,今弟子唐正荣立咒,如果弟子有做下欺师灭祖的行为,将被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 轰~ 万里晴空,突然一声霹雳,砸的吵吵嚷嚷的现场鸦雀无声。 站在人群后面的阿秀默默给自己点个赞,这个天罡五雷符时间卡的太perfect了。 人群慢慢有了骚动,“真的被雷打了。” 唐正荣老脸顿时比抹了血的嘴唇还红,“这……这完全是巧合。” 轰…… 晴空之中,仿佛有人故意等着打他的脸,连接着四声,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近。轰得唐正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哈哈,哈哈~”陈罗生笑得飙泪,“你真以为血咒也是牙疼咒么?我早说过了,人在做,天在看。唐正荣,你的报应不远了。” 唐正荣恼羞成怒,“我懒得跟你 分卷阅读242 瞎扯,你给我让开。” 陈罗生诡异一笑,真的让开了道,“唐正荣,我刚才可是以性命立咒,让那个伤害师姑祖的人走不进这个门。你是还是不是,我们不妨试试看?” 唐正荣嗤之以鼻,陈罗生要是真有这个能耐,怎么会这么多年被他压得抬不起头。唐正荣冷哼一声,就朝医院大门走了过去。走到陈罗生身边时,还轻蔑地撇了他一眼,然后…… 然后砰的一声,唐正荣就撞在了一道无形的墙上。鼻子和脑门顿时红红一片。 周遭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唐正荣傻了,旁边看热闹的记者和狗仔们也傻了。有个站在唐正荣旁边的狗仔反应极快,立刻伸手去摸摸那边空气,可是他的手什么都没摸到,根本什么都没有。 唐正荣怒极,“陈罗生,你根本就是针对我,陷害我,想把这个杀人的罪名栽赃在我的头上。” 陈罗生两眼一翻,送给他老大两颗白眼珠,“你不是一向自诩我们师门中的风水第一人吗?不是一向认为我的实力跟你是云泥之别吗?我不过是几句话立个血咒,你要是真有这个能耐,今天在众人面前,就用实力说话啊!” 唐正荣冷笑着望着陈罗生,一连说了三声好。然后他将手中提着的那个木匣子交给身边的随从拿着。双手置于胸前,右手捏成剑形,左手握成雷拳,口中默念咒语。 渐渐地,场中的众人都感觉到了有些风起,尤其是唐正荣的两鬓头发竟然微动。所有的摄像不用别人提醒,立刻将镜头都锁在了唐正荣的身上。 这次唐正荣小心加谨慎,足足将破邪真言念了九遍,这才向前走去。他走得很慢,以便情况不对,自己可以随时停下,可是这次,他蓄足的万钧之力却什么都没碰到,第一步落在了地方,他顿时放下了心。 “你……” “砰……” 这两声几乎是同时发生的,唐正荣那个“你”字还未说完,面前的空气陡然有一股暗劲迸发了出来,径直装在唐正荣的身上,把他撞的直接飞了起来,摔进了人群里。 唐正荣的随从连忙去扶他起来,可是这时被唐正荣撞到的记者和摄像们也不少,人群乱成一团,随从手中的木匣子也被挤掉了。 陈罗生站的地方却是没有乱的。他早就看到了那个木夹子,心中一直觉得那玩意儿不是个好东西。唐正荣来医院本来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木匣子里总不会是什么人参月饼之类的。 他走前两步,将那个木匣子打开。看到了那个狰狞的古怪人头,他就觉得不好,等抽出那张写着陈玥凰生辰八字的黄表纸之后,陈罗生气得手抖,“你这个畜生,你还有脸说你没有欺师灭祖?你现在都已经把师姑祖的生辰八字放到邪物的口中,要催了她的命。你还要怎么狡辩?” 好不容易爬起来的唐正荣,头发也乱了,衣服也扯坏了,尤其是他的老腰,要不是这么多人在场,他就趴在地上起不来了。他扶着随从的手,大声到,“那哪里是什么邪物,我是带来给师姑祖加持的。” “哼哼,唐正荣。要不我把你的生辰八字写了放进去,看看能不能给你加持,添福添寿?” 那自然是不能的。唐正荣觉得今天实在是太邪门了,这医院简直处处跟他犯冲。他给随从使了个眼色,“把那个拿回来!” 随从立刻上前要去陈罗生手中把那个木雕人头抢回来。 陈罗生原本想拼了命也不给他,可这时阿秀挤到了他的身后,低声说了一句,“给他。” 陈罗生愣了一下,手中顿时一空,被那个随从将木雕人头抢走了。 陈罗生觉得老天让唐正荣这种人活着,简直真的是不开眼,不由得悲从中来,“唐正荣,你拿刀刺她还不够,居然还带着这种东西来到医院赶尽杀绝,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陈罗生这种真实的悲痛感动了场中不少人。很多人拿着话筒、录音笔的手不由得都略微停了一下,众人的目光都盯着唐正荣。 唐正荣眼中的阴骛几乎都压不住了,他看了一眼陈罗生,什么都没说,拿过那个木雕人头,将木匣子盖好,转身向外面走去。 记者和狗仔们这才仿佛被惊醒一般,一窝蜂跟在唐正荣身后。 “唐大师,刚才的种种异象,是不是就是证明了你就是真正的凶手?” “唐大师,这个人头邪物是不是你的法宝,你用它杀过多少人?” “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要致陈玥凰大师于死地,连人都进了医院,您都不放心,是不是怕陈玥凰大师醒过来指控您就是凶手。” 不要说,记者和狗仔的神经线都特别敏感,就这么几步远的距离,不少人已经撰写出这幕风水豪门的内部秘辛了。 唐正荣理都不理,他的随从奋力将记者和狗仔都推到一边,给唐正荣清出道路来。 唐正荣挤到车边时,整个人已经像在洗衣机里被甩过了一样。正在他伸手要去开车门时,他的头顶上突然咔嚓一声,一个雷就轰了下来。 所有记者们齐齐往后退了几步,一秒之内,唐正荣身边几乎形成了一个真空。 唐正荣自己也被吓了一跳,他连忙抬头望天,依旧万里无云,可鼻端却闻到一股焦糊味。可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啊?他心中一跳,低头一看。 那个木匣子无声地冒着黑烟…… 第170章 .困境 唐正荣二话不说钻进了轿车,然后记者和狗仔们就看见他的豪车冒着黑烟跑了。摆脱了狗仔, 唐正荣才敢把木匣子打开看。待黑烟去净, 那个木雕人头似乎表情萎靡不振,没有原来那么凶神恶煞的样子了。 唐正荣心疼地嘴角直抽。 豪仔在一旁看到他难看的脸色, “怎么, 被雷劈坏了?” 唐正荣方才赌咒不过才挤出一滴血, 此时倒是恨得下心,“把你的匕首给我。” 他接过豪仔的匕首就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个小口, 然后将鲜血不停地滴进了那个木雕的口中。 豪仔在一旁看得眉头微皱, “劈坏了就扔了呗, 至于用血养着吗?” 唐正荣心情极度糟糕, “你懂个屁。” 这个木雕人头是极邪门的东西,还是当年他师傅陈珈跟印尼的一个大巫师斗法的战利品。而那场斗法,让陈珈一身功力几乎尽散, 由此可见这玩意的厉害。也正是因为陈珈无力再去处理这个木雕, 让唐正荣去处理时,唐正荣才有机会瞒着陈珈把这个木雕人头留了下来。 这个诡异的木雕人头虽不能添福添寿,但是用来算计别人却是相当有用,为唐正荣的青云之路扫清了不少障碍。 唐正荣一直没有收回手,等那个木雕人头似乎表情平缓一些了, 他才拿了 分卷阅读243 一块手帕摁在伤口上, “陈玥凰的血迹还有没有?”他问豪仔。 “地毯已经烧了, 那把刀应该在警方那里, 当时你书房那个咖啡桌上应该沾上了一些, 我把那个咖啡桌运到仓库里去了,等回头没人注意时,我再把它处理掉。” “你今晚找个时间,将那个咖啡桌上的血迹削下一块来,拿来给我。陈玥凰还是早点处理掉的好,省得夜长梦多。” “我知道了。”豪仔耸耸肩。 唐正荣将那个木雕人头又放回了木匣子,这才有心思去想刚才发生的事情。 “陈罗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前两天不是还上门来吵吵闹闹的,也没见他能干出点什么事情,难道是……阿秀?” 豪仔点头,“估计很可能就是她。但是我怀疑她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虽然我监视她的时间不短,但是我从没有看她亲自动手过。” “你没有,我却是看过她动手的视频的。”唐正荣想起了去年参加风水大赛的一个港城风水师带回给她的一个视频,那个视频就是阿秀在风水大赛上临时挑战那些风水师的片段,她只是空空两手,就摆平了那些手持法物的小辈们。当时他就将阿秀列为了他的候选人之一。原来他还想再等等,当没有想到阿秀的手段如此厉害,不过半月的光景,就悄无声息地能将一方大员拉下了马,而且自己连个面都没露。这个女孩子,不能再给她成长的时间了,否则,连他也不敢预言她会成长为什么样的巨头。到时候要想再控制她,还不知道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你让N省那边的人手立刻就动手,将阿旁怀抓起来,控制在我们手里。她既然悄无声息地来到香港,肯定不是来迪斯尼和海洋公园度假的。张洞祉帮她写信给陈玥凰,说不定他们已经察觉了什么。我们得尽快动手。” “我知道了。”豪仔立刻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且不说唐正荣这边返回了他的豪宅,开始了他的下一步计划。医院这边目睹唐正荣离去的陈罗生有些不解地望了阿秀一眼。 阿秀给他做了一个上去谈的手势,于是他很快地摆脱了记者,去了楼上的病房套间。 阿秀三人很快也进到了套间里面。 “阿秀大师,为什么让他离开。”陈罗生问。 “不让他离开,怎么让警方跟着他找证据?”而且她来香港,并不是千里迢迢就为杀了唐正荣,而是要弄明白唐正荣为什么盯上了她。这里面肯定不是简单的利益之争,小南山距香港十万八千里,就算再怎么觉得她又威胁性,也犯不着这么未雨绸缪跑那么远去让司徒对她下手。 杀唐正荣并不是难事,可一来,当如非必要,她是不愿意动手杀人沾上因果; 二来,杀了唐正荣就断了线索,如果陈门里还有人知道这件事,再对她下手呢。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唐正荣平日里也经常挤兑港城的其他风水师吗?”阿秀问陈罗生。 “不。”说起这个陈罗生简直咬牙切齿,“他对其他同行最起码面子上还过得去,可偏偏对陈氏同门格外刻薄,欺压我们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了。” “那他对外地的风水师呢?”阿秀不解。 “自然是近的臭,远的香。他还经常出去做做讲座什么的,跟各地同行交流,在外面名声还好。”陈罗生老实的回答,没有刻意去抹黑他。 那就更奇怪了。阿秀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你们师门是否有什么秘密,是涉及到女性风水师的?或者必须要女性协助完成的事情?” 罗生苦笑了一下,“我师祖是陈规,在我的印象里,我师祖跟跟另外两位师叔祖的关系都很冷淡。三个人几乎不怎么往来,只有师姑祖偶尔回港时,他们才去探望。即便是这样,也是很有默契地彼此不碰头。而我师祖从来也不跟我们讲什么师门秘辛,所以即便有什么,我也是一无所知。” 但这件事,陈玥凰一定知道。可惜人还是深度昏迷,根本没法问话。 阿秀就陈玥凰的安危信手卜了一卦,还是空的。这可就蹊跷了。 阿秀静坐了一会,提起了桌上的毛笔,画了几张符,待印记干了,她递给了丁一,“你找几个机灵一点的人,盯着唐正荣和豪仔。唐正荣刚才带着那个邪物来,肯定就是想要了陈玥凰的命。如今那玩意儿被我劈了一下,虽然没彻底毁了,但肯定不是用生辰八字就能解决问题了。最起码要鲜血或肤发才能行。你让人跟着他们,说不定就能有收获。” 顾宥真迟疑了一下,“那个豪仔心狠手辣,会不会伤及无辜?要不然我去?” 阿秀摇摇头,“你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而且龙有龙道,蛇有蛇道,他们自然有办法。有这几张符,不会有性命危险的。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顾宥真看到阿秀递过来的目光,了然地不再提问。 阿秀有画了几张符,让陈罗生贴在了陈玥凰的病房内,几乎是同时,病床边的监护仪器的指数立刻就上升了一些。 医生看着阿秀,两眼都快瞪出来了。 阿秀笑笑,对陈罗生道,“无论如何,不要让唐正荣接近这里。”说完,她给丁一使了一个眼色,拉着顾宥真的手臂走了。 出了病房,三人进了电梯。丁一不解的说,“我们要去哪里?” “我们去陈玥凰的家。”阿秀说。 “不行,那里现在肯定都是警方的人。我们进不去的。”丁一觉得不可行。 阿秀摇摇头,“白天警方都在哪里,我们去给宥真买点东西,然后晚上溜进去。我不知道陈玥凰什么时候会醒,但是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耗在香港。我们只能从陈玥凰和唐正荣两处下手。先从陈玥凰那里试试看,如果什么都找不到,我们就直接去找唐正荣,看看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171章 .风水图 于是下午, 丁一让人陪着阿秀和顾宥真去买一些顾宥真需要的东西, 而他则去找人跟踪唐正荣和豪仔。 分头忙碌了一下午, 晚餐时,三人在约好的一家茶楼碰面。 一见面, 阿秀和顾宥真就看丁一满脸的哭笑不得, “说不定, 我还能替你省下一笔钱。” “怎么了?”顾宥真好奇地问。 “我都没开口呢,那两个做狗仔的小兄弟就先跟我套内部消息了, 现在全港城的所有狗仔都盯上了唐正荣。连小明星自曝头条都没人去理会了。”丁一将阿秀画的那几张符又递给了阿秀, “我连张嘴的机会都没有, 那几个家伙就一个劲儿追问我是不是有内线。我怕自找麻烦,索性什么都没说。” 阿秀也没想到港城的狗仔这么积极主动, “也好,有这么多人盯着唐正荣, 分卷阅读244 给他增加一些麻烦也好。” “那我们今晚还去不去陈玥凰的家?”丁一问。 “去,吃过饭就出发。”阿秀拍板。 他们三人坐在茶楼的空调间里品尝着美味,准备吃饱了好干活。而豪仔却一肚子郁闷地穿行在山林。 他今天下午开车兜了一圈,准备去取陈玥凰的血迹残留。可无论是唐家的大门外,还是唐正荣的风水馆,外面挤满了蹲点的狗仔。他一路开过来, 各路的人马沿途布下天罗地网,将他看得严严实实, 插翅难飞。比那种vip的保镖还狠, 丝毫没有**可言。 这种情况下, 他哪里敢去仓库取陈玥凰的血迹残留,那岂不是送证据给狗仔,只怕到时警察还没找上门,各路大小报纸就已经报道相关唐正荣的呈堂证供,把警察和法官的活都抢着干了。而这种事情,他又不敢把这事让其他人去干,毕竟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把柄。 不过豪仔跟着唐正荣混了好几年了,也见过唐正荣的手段。他想来想去,最后想起来,如果实在取不到陈玥凰的血样,去陈玥凰的家里找一些头发也可以啊。他以前逢年过节时,还随着唐正荣去过几次陈玥凰的家。对地形还算熟悉,那边后山的森林还是可以翻过去的。 反正警察已经取完证了,又不会24小时看守现场,最多留两个看守罢了。到时他从屋后的翻进去,找到头发就走,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这样即便有狗仔或者其他人抓到他的踪迹,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豪仔打定了主意,设法摆脱了狗仔,横穿过陈玥凰别墅后面的那片山林。只是夜色已黑,他又不敢明火执仗,这山林里一脚高一脚低,走得好不狼狈。好不容易摸到了陈玥凰别墅的后墙,他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他稍微歇了一会,徒手翻进了别墅的院子。 两个看守的警察并没有在别墅里,而是在外面的警车里待着。因为白日刑侦科已经过来仔细地取证了,这个别墅基本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看守的地方,他们也不愿意在发生过凶杀案的现场待着。 没一会儿就看见山道上有闪烁的灯光,两个留守的警察立刻警惕了起来。没一会,一辆摩托车来到了面前,是一对年轻的男女,扛着相机拎着鸳鸯奶茶,来跟警察套近乎了。如果是平时,警察肯定就把他俩赶走了,不过今晚他俩也挺无聊的,就爱答不理地聊起天来。 这对年轻人其实就是丁一提到的小狗仔,出道还不久,胆子比天大。丁一只说让他们上来套套警察的话,看能否得到一些消息,如果有消息会有红包奖励。这种一箭双雕的事,他们当然乐不得的,使出了浑身的路数务必要攻陷这对警察。 阿秀他们三人其实已经从另一个方向摸了过来。丁一没开车灯,留在外面接应,阿秀和顾宥真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围墙边,用下午刚组装好的小仪器干扰了别墅监控摄像头的工作。 顾宥真两下就翻上了墙头,然后伸手下来,将阿秀也拉了上去。 他俩蹲着的这面围墙正好对着陈玥凰浴室的出气窗,里面一闪而过的微弱灯光立刻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里面有人。”顾宥真贴在阿秀耳边说。 “走,看看是谁。”阿秀跳下了围墙。 顾宥真一马当先,从后门摸了进去。一上二楼,就觉得拐角处有一道劲风袭来。顾宥真头一低闪了过去,长腿一撩,那黑暗里闷哼一声,不退反进,上来跟顾宥真硬碰硬地纠缠在一起。 黑暗里只听得一连串拳头和身体的碰撞声,不到十招,顾宥真就把豪仔死死地压在了地上。 阿秀将楼梯口的窗帘撩开了一点点,借着室外透进来的光看清了豪仔的脸。她突然就笑了。 豪仔也看见了她的脸,他露出了一个渗人的微笑,“原来是你呀。” 阿秀伸手在空中画了一道符,朝他脑门上一拍。豪仔顿时觉得身体一沉,就动弹不了了。不但动不了,连话都喊不出来,眼珠子都定定地只能朝着一个方向看。 阿秀低声说,“走,我们忙我们的。他现在动不了了。” 顾宥真慢慢地松开了压制,见豪仔果然躺在了那里,丝毫不能动弹,只是脸上的微笑像极了一只噬人的野兽。顾宥真一想到他用这种笑容看阿秀,心里就很恼火。伸手在豪仔的几个穴位上一掐。 豪仔就觉得一阵酥麻从手指和脚趾的指尖部位向身体迅速蔓延,这种酥麻越来越严重,所延伸过的地方,犹如一千根针刺在血脉中,疼到无法忍受。他的身体立刻紧绷了起来,额头开始直冒冷汗。 顾宥真无声冲他咧嘴一笑,这个帅气的微笑,让豪仔脸颊不自觉地抽搐起来。这个小白脸,居然下手这么狠。跟这个看起来乖乖牌的阿秀果然是一对。 两人不再理睬躺在地上的豪仔。阿秀从口袋里掏出天罗。 天罗的指针转了几圈,终于在一个方向停了下来。阿秀走过去,打开那个房门,那是陈玥凰的书房。 阿秀伸头进去看看,书房的窗帘是拉上的,于是她将手电打开到最低的光亮, 整间书房都是红木的,红木的地毯,红木的隔断,红木的家什,地面上还铺着白玉兰图样的厚厚的羊绒地毯,走上去有陷进去的舒适感。阿秀挑挑眉,还好她和顾宥真早已准备了鞋套手套,不然这一脚踩上去,妥妥的一个清不掉的脚印。 天罗的指针稳稳地指向了一面墙壁,而那个墙壁上只有一副画。 那是一副山水画。山水画是风水师经常使用到的一种风水手段,常见的有旭日东升,紫气东来,左右逢源等等。于是阿秀并没太在意,“来帮我把这幅画下面稍微挪开一些,我看看后面有没有机关。” 她伸手进去将那片墙壁敲了个遍,但出乎她的意料,画后面的墙壁是实心的,什么机关都没有。 “难不成在画框的夹层里?”顾宥真摸了摸画板背后,“这里面最多能藏一两页纸,不可能藏太多的东西啊?要拆吗?” 阿秀摇摇头。拆画是件很麻烦的事,稍不小心就会留下很多痕迹。“我再看看。” 她在目光在书房里找了一圈。 陈玥凰的书房的确有很多好东西,雷击木的宝剑,整块翡翠雕成鱼盘,八宝如意等等,哪一件都得以百万千万计价,“她倒是不怕别人偷。”阿秀心想。 可是这么多的风水摆设,天罗的指针还是定定地指向那幅画。 一副山水画而已,能有什么问题。 阿秀用手电看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那幅画的印章上。她凑近一看,居然是小篆【陈璞】二字。 这是陈璞的亲笔画,阿秀一愣,不由得慎重地重新打量起这幅山水画来。 这一看,她还真的看出了问题。这幅画里是一片茫茫 分卷阅读245 群山,有山有水,山势雄伟,其中隐藏着一条巨大的龙脉,如果谁要是得到了这条龙脉,改朝换代是分分钟的事。 这到底只是陈璞随手画的一副想象之中的龙脉,还是真的有这个地方? “宥真,你把这幅画拍个照。” “这样动静太大了。外面还有警察。”顾宥真提醒她。 阿秀眼睛一转,“外面不是有一个现成的顶缸的嘛!” 也对。顾宥真眼睛一转,“你等会儿的。” 他走出去,将豪仔摆成了一个摔倒的姿势,然后转了回来。从从容容地给那张风水画拍了一系列的照片。 从窗口透出的一道一道的亮光让站在陈玥凰豪宅外聊天的四人顿时察觉了不对劲,两个警察拔出枪,小心翼翼地摸了进去,就看到摔倒在楼梯上已经昏迷的豪仔。 两个紧跟在他们身后摸进豪仔的小狗仔,立刻举起相机对着豪仔一顿猛拍,在警察还没空料理他俩时,转头就跑了。 而在他俩之前,已经从容从大门走了出来的阿秀和顾宥真坐上了丁一接应的车,扬尘而去。 第172章 .血供 豪仔的一夜未归, 并没有引起唐正荣的注意。因为在唐正荣看来, 豪仔经常夜不归宿,而且如今狗仔盯得紧, 他可能会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摆脱这些人, 然后去仓库拿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所以当第二天一早,他的律师拿着那份小报,来向他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时,唐正荣看着小报首页上, 豪仔那连毛孔都清晰可见的脸, 只觉得嗓子眼一片腥甜,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 律师看到他的这幅表情, 已经心知肚明了,但毕竟拿人的手短, 吃人的嘴软, “唐先生,如果您需要, 我可以安排先去看一下豪仔。毕竟他是在案发之后才进入现场的。我们也可以解释为豪仔不忿外面的谣言, 想去现场搜寻一些证据,为您洗脱嫌疑, 我们只要对好口供就行。” 唐正豪点点头, 他已经估计到为什么豪仔会出现在陈玥凰的住所, “你去看看豪仔, 告诉他怎么说。另外看看他在陈玥凰家里面是不是有拿到什么东西, 把那个东西带回来。” 至于如何下警方的眼皮下面把东西带回来, 唐正荣相信律师一定有他自己的办法。 律师也很自信的领命而去。他相信,世上有一种东西比风水见效更快,那就是钞票。几叠现金一塞,他很快如愿以偿的见到了豪仔。 一个用非常奇怪的姿势躺在病床上,双眼犀利的朝着某一个方向,嘴巴微张,面带狰狞笑容的豪仔。 律师摸了摸眼镜,心想真是哔了狗,到底是什么样的摔法能摔成这样?原来他还心想,最起码简单的问话,yes眨左眼,no眨右眼。可豪仔目前完全不眨眼,眼珠子连转都不转,这要怎么个沟通法? 律师无可奈何将豪仔的姿势拍照存档,带回去给唐正荣看。唐正荣看得额头青筋直跳,“阿秀!”他按下了电话,“给我去查查,看看阿秀现在在哪里?” 阿秀在哪儿?阿秀当然在医院,她拿着那张风水图的照片去找陈罗生。 “这不是师姑祖书房里的那张画吗?有什么问题?”陈罗生一脸莫名其妙。 “这画是陈璞亲笔画的?”阿秀看陈罗生的表情不似作假。 “那我还真不知道。”陈罗生放大了那张照片,“哎,还真是祖师爷的手迹啊。我还从来没见过祖师爷的手迹呢。”他进过几次陈玥凰的书房,但是光留意那些翡翠玉器什么的了,真没怎么注意墙上的画,一般名家,谁没事会去画风水图啊。 “也就是说,陈璞的作品并不多?”顾宥真敏锐地察觉到了问题。 “我从来没见过任何祖师爷的真迹,我都没见过祖师爷真人。”陈罗生遗憾地道。 所以这幅画可能真的不一般。阿秀跟顾宥真对视一眼。 可是能为他们排异解惑的陈玥凰仍然躺在病床上昏迷未醒,那么只剩下一个人了,唐正荣。 可是这会唐正荣虽然看起来麻烦,却没有什么真正能让他伤筋动骨的证据。阿秀摸着下巴想了一会,怎么才能逼着唐正荣跳墙呢? 阿秀眼睛在病房里慢慢地扫了一圈,哎,有了。 大约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律师焦急地又跑到了唐正荣的家,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三次来唐正荣的家了。 “唐先生,您看。”律师到了唐正荣的书房,甚至不等唐振荣跟他打招呼,就拿起了电视机的遥控器,打开电视,调到他要看的频道。 频道里播放的内容,是一位女记者,正站在陈玥凰的病房外,对着镜头讲话,“……这场全香港瞩目的风水豪门内斗,在今天中午之前一直呈现焦灼的状态。陈氏第四代弟子陈罗生指控陈氏第三代弟子唐正荣欺师灭祖,企图杀害第二代弟子,也就是陈璞大师的亲女儿-陈玥凰。本来双方都没有确着证据,这是打口水仗。但昨晚,唐正荣的私人保镖豪仔被警方在陈玥凰的住所抓获,目前正在审问中。而另一方面,医院也传来了好消息,陈玥凰的体征指数正在迅速恢复,看来苏醒是指日可待的事情。相信届时由当事人出面指控,凶手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以上新闻由某某某电台某某记者独家报道。” 随后镜头转向了病床旁边的医疗器材,上面的数值的确比陈玥凰入院时要好很多。穿白大褂的医生也入境了,虽然他不敢断定陈玥凰什么时候会醒,但是很肯定陈玥凰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苏醒应该会很快了。 唐正荣这次连摔遥控器的劲都没有,他陷在沙发里,双手交握,沉思了许久,才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律师愣了一下,他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不过唐正荣没有再说话,而是挥挥手让他离开。律师自然也不会哭着喊着非得要唐正荣干嘛,很利索地告辞离去。 律师离开之后,唐正荣喊了私人护士过来,让她给自己抽血。 “先生,这次抽50毫升?”显然护士不是第一次干这个事了。 “不,抽500毫升。”唐正荣搂起袖子。 护士吓了一跳,“先生,虽然您身体很好,但是500毫升,对您这个年纪有点太多了。少抽一些吧。如果您有什么急用,去血库买些相同血型的也可以啊。” 唐正荣摇摇头,什么都不想说了。要不是那个木雕人头只会听鲜血供奉人的指挥,否则要多少血他买不到,还要自己抽血喂它。 护士不敢再说话,利索地给他抽完血,由端了参茶和鸡精过来给他饮用。然后将器材一收,只留下血包给唐正荣。 唐正荣饮下了补品,可这次他抽的血实在太多了,对于年轻人来说可能无所谓,但对于他这个年纪,不亚于大病 分卷阅读246 一场。这还没跟阿秀正式交手呢!唐正荣恨得牙痒痒的。他慢慢站起来,再次拿出了那个木雕人头,将那一包鲜血尽数喂入木雕的口中。 喂完之后,那木雕的表情越见狰狞,唐正荣却比片刻之前疲乏了很多。他望着那木雕不由得微微发愣,恍惚之间,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师傅陈珈缠绵病榻时说起的话。 “那个邪物你是否亲手烧了?” “师傅放心,按照你的吩咐,贴了您亲手画的天罡破邪符,用桃木燃火烧的。” “那我就放心了。那个东西……不好,要不是它,那个印尼的老家伙也不会犯下这么多罪孽,要不是它,他也不会败地这么惨……” 唐正荣当时心里有鬼,自然不敢就这个木雕的事情问的太多。而且他是亲耳听到师傅说起过这个木雕的法力的。 在师傅去世之后,他就按照当时陈珈口中漏下的只言片语,用自己的鲜血供养这个木雕,果然他俩之间就产生了一种用言语无法形容的联系,心意相通。 可刚刚那一瞬间,他似乎有一种感觉,就是这个木雕也开始吸走了他的精力。难道这就是反噬? 唐正荣摇摇头,将这个可怕的念头从脑子里丢了出去。都这么多年了,什么事情都没有。而现在,正是对付阿秀和陈玥凰的关键时期,就跟不能有意外了。 他吩咐厨房给他准备了一顿大补的晚餐。然后又喊来几个手下细细的交代一番。等到晚上九点钟,他藏在了保姆车的后座,让几辆车同时出发,引开了狗仔,这才绕道到了医院的后门。从一个买通了的后勤人员手中接过磁卡,走进了医院的后门。 据手下传来的消息,阿秀已经离开医院。这次他没有感觉到丝毫的阻力,顺顺利利地来到陈玥凰所在的楼层。 他心中暗骂,果然不出所料,陈罗生发的牙疼咒有个pi用,还不是阿秀在捣鬼。 这时已经过了探病时间,整个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陈玥凰的病房门口有两个警察在聊天。 唐正荣站在拐角处,打开了木匣子,拿出了一张写着陈玥凰生辰八字的黄表,放进了那个木雕的口中,然后他直接在木雕的口中点燃了那张黄表。 黄表燃起了绿色的诡异火焰,烧成了一缕黑烟,从木雕的眼睛里慢慢地渗了出来,向陈玥凰的病房飘去。 第173章 .夜袭 那诡异木雕眼中渗出的黑烟在走廊顶部的空气中慢慢汇成了一条线, 向陈玥凰的病房延伸过去。 站在病房门口的两位警察丝毫没有察觉, 依然低声地聊着什么。直到那道烟线突然缠上了他们的脖子,只是一秒时间,那两个警察就昏倒在了地上。 那道烟线没有离开,反而分成几缕细细的分支, 想要伸进那两个警察的鼻孔和耳朵。 唐正荣急了,低声喝道, “停下来, 赶紧进去。” 那几缕烟线分支没有停下来, 反而更有要钻进去的冲动。 唐正荣眼看要节外生枝,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天罡破邪符,“你要是不听话,我就封死你。” 那道烟线嗖地一下全部调转方向,直指向了唐正荣。虽然没有表情, 但是无端地就让人头皮发麻。但终究,那道烟线还是从两个警察的头上退了下来,重新合成了一条, 从病房门的上端钻了进去。 唐正荣的冷汗唰的一下就淌了下来, 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失控的情况。几秒之前, 他还以为那道烟线会直直的向他扑过来。他紧紧的握住了右手中的天罡破邪符, 努力地让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到陈玥凰的病房, 而不是想一些让自己害怕后悔的事情。只要这道烟线进到了陈玥凰的身体里, 那么这所有的麻烦都将结束了。 这样的事情以前都顺利的解决了, 今天也会顺利地解决, 以后也会的。唐正荣这样告诉自己。 可就在下一秒,那飘浮在空中若有似无的烟线瞬间绷直,像是被什么不可抗拒的力量在拉扯,连唐正荣手中的那个木雕人头都要蹦了起来。唐正荣死死的抱住了那个木雕人头,不让他落地。 这是什么情况,唐正荣刚擦干的冷汗又淌了下来。 这时,病房的门口突然开了,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走了出来,他看到昏倒在地上的警察,不由得咦了一声,然后他抬头就往唐正荣藏身的拐角处看了过来。 唐正荣顾不了其他,抱起了木雕人头转身就跑。 出来的这个男子就正是顾宥真,他反应相当快,立刻就追了上去。可是跑在前面的唐正荣回手朝顾宥真扔了一个东西。顾宥真只觉得身体一沉,脚下好像陷进了沼泽的感觉,但随即他浑身发烫,先前那些负面的感觉顿时烟消云散。 但是就这么一耽误,唐正荣就跑进了电梯,下去了。 顾宥真并没有继续追上去,而是返身回到病房门口,蹲下身去仔细地看了看那两个晕过去的警察,然后开始喊人。 整个楼层不一会儿,开始热闹了起来。 而病房里,阿秀坐在病床边,手指上绕着那条黑色的烟线,就像小姑娘在玩跳绳游戏。 而坐在她对面的陈罗生脸上的表情则复杂地多,又害怕,又惊喜。没想到,唐正荣的那个邪物这么厉害,更没想到这个才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居然比唐正荣更厉害,只怕师姑祖醒过来,也未必能赶上他。 “您要不要把这个东西先处理掉?”陈罗生小心翼翼地说。他刚才亲眼看见阿秀随手一抓,就把这东西给抓住了,看起来似乎轻松的很。但是他很确定,这玩意要是一不小心跑了,缠到他的身上,他可是呜呼哀哉一点办法都没有。 阿秀哦了一声,四下望了望。这香港的vip病房弄得像个豪华宾馆一样,干干净净连个盐水瓶都没有。“你把那个玻璃花瓶给我用一下。” 陈罗生立刻跑了过去,将里面的那支鲜花扔了,双手捧着给阿秀送了过去。 阿秀随手将那团烟线绕了绕,丢进了玻璃花瓶里。然后画了一张符给封了起来。 “为什么不把这个东西没灭了?”陈罗生低声地问。如今他看阿秀,可再不敢摆前辈的架子了,就阿秀刚才这一手,他这辈子恐怕都没指望了。 阿秀态度仍然很礼貌,也很有耐性的解释,“如果这会儿就灭了,他的那个木雕人头就完了。我还想看看他还有什么招数没使出来呢。”她随手就把那个小花瓶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顾宥真很快返回了病房,他冲着阿秀点点头,“那几位应该跟上去了。” 阿秀明知道他应该不会中唐正荣的暗算,还是忍不住走上去,给他身上拍了两下。顾宥真就笑眯眯的一动不动任凭她动作。 丁一跟陈罗生加起来都一百岁出头了,还被两个小年轻当 分卷阅读247 面塞了一把狗粮,不由得咳了两声。 顾宥真和阿秀丝毫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阿秀对陈罗生道,“今晚大家就辛苦一点,就在这病房简单休息一会,如果唐正荣今晚还没什么动静,我们明天就直接上门去堵他。” 陈罗生狂点头,“冇问题。” 于是他们都各自在房中找地方歇下。 可是唐正荣怎么可能没动静。 他一路狂奔出医院,等跑到接应他的车前面时,腿软的已经快走不动道了。要不是司机扶了他一把,他就能直接倒地上。 一上车,他就吩咐司机,“快走快走。” 司机只道不好,能让唐先生怕成这样的人,得厉害到什么样,踩着油门就狂飙了出去。“唐先生,我们去哪里?直接回家吗?” 唐正荣心中一阵后怕,如果换做是他,他肯定会在必经之路上堵人,所以不能回家,“我们去码头仓库。”今晚无论如何,他都得把陈玥凰的事情解决掉。他没有想到阿秀的能力这么强,如果明万一陈玥凰再醒了,她们两人连手,再加上警方,他的麻烦可就真的大了。 保姆车在深夜空荡的公路上飞快地向码头仓库开去,可是在他们视线不及的地方,不光有狗仔的车,连警察的车都出动了,都等着看唐正荣会干出什么事来。 唐正荣此刻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心跳的飞快。一方面,他有点后悔,为什么那么轻率的刺杀了陈玥凰,当时要么不动手,要不然再捅一刀也不会这么麻烦。而阿秀,他紧紧地捏起了拳头,她越是厉害,就代表自己越是没有找错人。 “先生,到地方了,需要我去拿什么吗?”司机将车停在了仓库的门口。 “不用,我自己去。”唐正荣从车上下来,还是抱着那个木雕人头的木匣子。他走到仓库门口,按下了密码。开门之后,他一脚踏进了黑暗的仓库,刚想关门,却觉得一阵头晕腿软。不行,今天他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要是一会作法晕倒了,这仓库的密码可只有他自己和豪仔知道。 于是他将仓库的门虚掩着,并交代司机,“如果我半个小时后还不出来,你就进来看看。” 司机知道他的规矩,连连点头,站在车边一步不敢多迈。 唐正荣走进了仓库,找到了豪仔藏起来的咖啡桌,用刀在有血迹的地方撬下一块来,点燃后,再次放入了木雕人头的口中。 同时,躺在病房的沙发上的阿秀陡然一睁眼,看向了病房的窗外。 这间病房在高层,外面无遮无挡的,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可是就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阵狂风卷起,仿佛那玻璃窗根本不存在,就这么刮了进来。 丁一躺在床边的地毯上,被冻得一下子跳了起来,“怎么回事?” 阿秀沉声道,“来了。” “什么来了?”陈罗生也被冻醒了。 顾宥真再次感觉到身体微微发烫,他坐在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像极了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阿秀没想到那个木雕人头这次的力量居然会比刚才强了十倍不止,“看来唐正荣还是有两下子的,也不算太浪费我的时间。” 阿秀的右手比成剑型,在空气飞快地画符,而左手则握着了那个贴着封印的玻璃花瓶。一直沉淀在瓶底的烟线也开始蠢蠢欲动。 然后她将玻璃花瓶抛给了顾宥真,双手飞快结成大金刚轮印,口中飞快地念着咒语。两股无形的力量就在病房的正中正面撞在了一起。 那是一种无声的轰鸣,超过了人耳的听觉范围,丁一和陈罗生一阵发蒙,只觉得的冰冷和炙热同时迎面袭来,让他们避无可避。 一直坐在沙发上的顾宥真动了,身影一花,就站在了他俩的身前,挡住了那股强大的力道。 那两股力量并没有消退,而是越来越强烈,形成的劲风吹得人眼都睁不开,陈玥凰的病床都被吹得偏离了位置,医疗器材倒了一地。 陈罗生惊呼一声,“师姑祖。”可这时,要不是顾宥真挡在他前头,他只怕站都站不住了,哪里还能做什么。 阿秀双手一翻成日轮印,“宥真。” 顾宥真一直等着她的通知。他飞快地揭开了手中玻璃花瓶的符咒封条,那道烟线立刻就串了出来,向往外逃窜。可顾宥真伸出右手一抓,那道烟线就只能像蛇一样在他手中挣扎。顾宥真也不懂到底是什么原因,反正阿秀这么吩咐,他这么办就是了。他将刚才那道符咒往右手上一贴,那道烟线顿时烧了起来。 空中猛地响起了一道痛苦而怪异的嘶吼,然后一切都静止了下来。 第174章 .龙脉 丁一和陈罗生惊魂未定的看着像地震过后的房间, 陈罗生强忍着腿软, 走到陈玥凰的床边去查看她的情况。 丁一和顾宥真则站到了阿秀的身边,“这是……撤了?” “嗯。”阿秀点点头。虽然唐正荣这次爆发出来的能力比晚上强了很多, 但依然让阿秀觉得困惑。到这个时候,唐正荣应该已经不会再有隐藏, 可是如果这是唐正荣最后的底牌, 他到底是哪里来的蜜汁自信敢来招惹她? “师姑祖,师姑祖, 你醒啦!”陈罗生惊喜地回头喊他们,“你们来看,师姑祖醒过来了。” 果然,陈玥凰微微睁开了眼睛,平静地望向他们。 陈罗生激动地一连声问阿秀, “阿秀大师,你看要怎么办?” 当然是喊医生啊, 还能怎么办,她又不是医生。阿秀按下了病床前面的红色紧急按钮,值班医生立刻匆匆赶来。 一进病房,医生和护士都吓了一跳, 这房间到底怎么了?刚开始贴符贴得跟道馆一样也就算了, 如今更弄得像地震。 有钱人的世界他们搞不懂, 有钱的风水师他们就更搞不懂了。 医生在给陈玥凰做检查, 丁一的手机就响了, 是那两个做狗仔的小朋友给他通风报信, “丁哥,刚才我们闯进了唐正荣的仓库,发现了一张带血的咖啡桌。前几天唐正荣上报纸时,报道的那张照片里,这张咖啡桌还在他的书房。我们怀疑唐正荣就是在他的书房刺杀了陈玥凰大师,然后将这张桌子藏了起来……” 电话那头小狗仔兴奋地滔滔不绝,这么天大的料啊,怎么就砸在了他们的头顶上,升职有望了,加薪有望了。丁一却替他们担心,“你们不要命啦,敢直面唐正荣,赶紧撤出来。” “你放心,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唐正荣在仓库里一声惨叫,我们是跟着他的司机进来的,我们都没找到他。哎,不好,条子来了……”电话的讯号戛然而止。 丁一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又提了起来。他只是让这两个冒失的家伙远远的跟着,可没让他们当面硬抗唐正荣, 分卷阅读248 现在警察进去了,他俩就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了。可是唐正荣又跑到哪里去了? 医生已经检查完了,正满脸带笑的恭喜陈玥凰,“陈玥凰大师,恭喜,您已经度过最危险的时候了,接下来要好好休养才是。” 小护士们在一旁快手快脚地将整个病房恢复原样。 陈玥凰笑了笑,低声说谢谢。 医生知道她们肯定有事情要说,很有眼力的告辞离开了。 丁一关上了房门,将唐正荣那头的消息告诉了在场的众人。 陈玥凰当然对昏迷中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陈罗生在一旁,低声地用广东话将大概都给她讲了一遍。 陈玥凰虚弱地叹了一口气,“唉,我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阿秀将病房里的椅子拉到陈玥凰的床边坐下,“陈大师,您那天晚上约我,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陈玥凰看着阿秀,眼里有着抱歉,“这件事情,说起来最开始起头的人,还是我的父亲,陈璞。” 阿秀陡然觉得后背凉了一下,靠,她就说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而且牛人惹出来的麻烦一般都不会是小麻烦。 陈玥凰让陈罗生将病床稍微摇起来一点。阿秀也很善解人意地给她递上一杯温水,让她用吸管喝两口润润嗓子。 陈玥凰微微点头表示感谢。 “你知道我的父亲陈璞吗?”陈玥凰问她。 阿秀点头,“我听张老简单地介绍过。” 陈玥凰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了一点笑意,“如今知道我父亲的事情的人不多了,张老算一个,因为他的父亲跟我的父亲交情很好,他是不是这么跟你说的。” “对,他说,两位前辈甚为投缘。”阿秀记得张洞祉当时是这么说的。 陈玥凰摇摇头,“其实他俩是半辈子的对手。” 啊?阿秀惊讶地跟顾宥真对视一眼,这剧情是怎么发展的?虐恋情深? “很多事情,张老只知道表象,却不知道其中的真正原因。而我也是很多年一直都心存疑惑,直到他去世前,才告诉了我一些当年的往事。”陈玥凰平静地说着。 房间里所有人都做好了洗耳恭听的准备。 “在我父亲二十岁左右,正是国内最乱的时候,民众愚昧不思进取,军阀匪盗横行。于是我家里的那些长辈就希望通过风水的手段拨乱反正,重兴龙脉,以期望中国能再次崛起。而当时陈家主持这件大事的骨干就是我的父亲陈璞。”陈玥凰喘了两口气。 “我父亲是个很矛盾的人,激进又保守,淡漠无情又心怀天下。他觉得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岂是那些舶来品可比,可是当年国民党中有不少惊才绝艳的精英,我父亲与他们相交,彼此都认为是知己,可托大事的深交。于是我们陈家便将宝压在了国民党的身上。” 陈玥凰的眼中流淌着唏嘘,“那些人在历史的长河里,就像一颗又一颗的明星,志向高洁,德厚流光,光彩夺目。只可惜他们都不是太阳,无法让黑夜转变成黎明。但是他们都奋不顾身,殚精竭虑,那是真正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们奋战在他们的战场,而我父亲,则联络了不少风水高手,开始了整个中国的龙脉勘察。然后真的被他们找到了一条足以左右局势的龙脉。” “就是你书房里的那幅画?” 阿秀挑眉问。 陈玥煌笑了笑,并不介意阿秀闯入她的书房,“对,就是那幅画。但并不是当时画的,而是我父亲快要过世之前才动笔画的,可见这么多年,他丝毫没有忘记当没发生的事情!”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病房里所有的人都迫不及待想知道。 陈玥凰还看懂了他们的表情,也不卖关子,继续娓娓道来,“一条要改变国家命运的龙脉,哪里是早晚三柱清香,几盘供果,就能解决问题的。他们这个供奉的大阵需要很多不可缺的东西。其中最重要的一样,就是性命。” “人命?”阿秀脱口而出,但是脸上的表情是震惊的。 陈玥凰苦笑了一下,“是的,准确说,是亡灵。刚开始,他们想的很简单,因为当时动乱四起,战乱不断,到处是枉死的百姓。他们原来想收集这些亡灵,用来祭祀。但是三年之后才发现,他们那么多人花了三年时间东奔西走收集的亡灵不过九牛一毛,根本够不上数。如果要想龙脉快速发起,需要百万甚至千万计的亡灵。” 众人一脸骇然。 陈玥凰也是一脸苦涩,“人命说值钱,也值钱,为了一条人命,有人可以倾国倾城。但说不值钱,那也完全不值钱,乱世人命如草芥,这句话轻飘飘的,可乱世的人命比这句话更轻。但是也不是谁的命都不值钱,有钱的人的命都值钱,没钱的人的命才不值钱。所以有人就提议发动几场大的战争,就可以解决问题了。这时,一起寻找龙脉的人就开始起了分歧,有人统一,有人坚决反对。”她看向阿秀的眼光就有了几分意味深长。 阿秀恍然大悟,“是张家!”张家在这件事里不光只是跟陈家家主面谈几次、不欢而散,而是扮演了相当重要的角色。阿秀这才想明白,当时为什么张洞祉说的时候,她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如果当时,国内的风水格局真的是南方陈家北方张家,没有道理北方的张家不参与到这件事情。“然后呢?” “然后,这个准备扭转一国命运的风水行动,成了那一代风水师的浩劫。双方的矛盾越来越大,那些为富贵人家服务的风水师,觉得并没有什么,用数百万草芥之民的性命来扭转一国命运,是很划算的一件事情。而出身贫苦的那些风水师则急红了眼,他们认为百姓已经快要活不下去,他们不去救他们,反而要他们去送死,这跟开始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驰。这里面当然肯定有一些我父亲没有转告的事情,但结果就是,两派风水师大打出手,拼的你死我活,最后活下来的人,十不足一。” 阿秀突然灵光一现,“你说两派风水师动手,是在那个龙脉旁边吗?” 陈玥凰摇摇头,“不,两派成了生死仇敌,最后几乎失去了理智,只要你找到的龙脉我就一定要毁掉,两派风水师从南斗到北,持续了几十年。将不少风水宝地都破坏的一塌糊涂,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导致了那场席卷了整个国家的天灾**。在这场巨大的灾难面前,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抗衡。人都死了,自然也就斗不起来了。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场因为风水师大乱斗而起的灾难,也结果了风水师的性命。竟然让很多门派都断绝了继承。” 第175章 .祭祀人 阿秀试探地问, “N省当时也受到了波及?” 陈玥凰点点头,“N省地处要位, 肯定是躲不开的。” 难怪。 阿秀 分卷阅读249 心里暗道,看来小南山的龙脉应该就是当年受到的波及。她就说,一条好端端的小龙脉,埋在里面的风水师的坟墓被毁, 小龙脉被钉死, 要不是有什么刻骨深仇, 也干不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可是闹到了这种程度, 这里面, 恐怕不光是立场分歧, 很有可能还有更大的矛盾或者她目前还没想到的原因。 陈玥凰稍微歇了一下,吸了两口温水继续说,“当时两派大打出手, 波及甚广, 局面失控。我父亲虽然是领头人, 但是按下了葫芦浮起了瓢, 左右支绌。他恼火又自责,索性将祭坛封死。他原本想的是釜底抽薪,重新龙脉这件事就此罢休, 事情总该平息了吧。可是那些风水师却如同中了诅咒一般失去了理智, 越来越对立, 越闹越凶。而当时他也没想到国民党战败的如此之快。国内的形势已经不可扭转。于是他只能移居香港。来到香港之后, 他闭门谢客。但是当时龙脉的事情, 还是被一些有心人散播了出去,各种试探、诱惑、胁迫,烦不胜烦。于是我父亲索性移民去了美国。隐姓埋名,不理世事。” “那么到底多少人知道这件事?”阿秀问。 陈玥凰很诚实的回答,“当时参与这件事情的风水师,只要没有断了传承的,很可能后辈们会有人知道。而陈门里面,我的大师兄陈珈是我父亲移居香港后收的徒弟,他参与到了这件事情的收尾,而他临终前应该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唐正荣,所以唐正荣才知道了龙脉的事情。所以我那天直接去找唐正荣,质问他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找你的麻烦,他被我激怒了,直言不讳,陈珈当年在香港主持这件事情收尾的时候,跟那几个赞同重兴龙脉的风水派系还保持着联系,所以这些年他们一直秘密地筹划再次祭祀龙脉,为他们所用。” 阿秀一阵头疼!原来她要面对的不止唐正荣一个,而是一群疯子!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找我,我跟这件事情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啊?”阿秀很莫名其妙。 陈玥凰斟酌了一下才重新开口,“刚才我有说到,供奉大阵需要很多不可缺少的东西,除了足够的亡灵之外,另一个可遇而不可求的关键就是主持大阵的人,这个人必须是女性,要血气充盈,精通风水,能力超群,与生灵有沟通的能力,才能主持祭祀。而如今的风水师们,恕我直言,能达到这个水平的,体力都已经跟不上了;体力合适的,能力又欠缺。就算这个联盟为了这个目的可以去培养女性风水师,可是现在的人哪里那么好掌控,而且很多能力是要天赋的,不是努力就可以的。” 就像阿秀,初次见面,她看到唐正荣和陈罗生的两栋大厦的风水之争,不过两分钟时间,她就能破了这个局,不但扭转了不利局势,还将不利的力量转化为生力为己所用。连陈罗生这么大年纪的老牌风水师都得甘拜下风,那些传承受损的风水世家培养出来的年轻女孩子又怎么能跟她相比。再有,听陈罗生刚才的转述,她可以仅凭双手就对抗唐正荣的邪物,这种实力,恐怕自己都达不到。 “所以他们搞了半天,是想让我去做这个龙脉的祭祀?”阿秀想确认一下。 “对。”陈玥凰点头,“我父亲临终之前,精神已经不是太好,所以这些往事交代起来断断续续的,虽然他没有说明白,但我猜想这个祭祀肯定不简单,主持祭祀的人肯定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 也对,如果是占便宜的事,这些世家还不打破头了抢,怎么会轮到唐正荣想方设法想把她控制在手心里。 “你知道跟唐正荣联手的都是哪些人吗?”阿秀想是否有可能从这些人身上下手。 陈玥凰摇头,“我也是刚知道这些事情,龙脉那件事告一段落时,我才刚出生,哪里会知道。不过,你倒是可以问问张老,说不定,他家能有一些消息呢?” 阿秀决定明天一早就给张洞祉打电话,说不定真能从他那里再挖出来一些有用的消息呢。 陈玥凰还要再继续说,这时陈罗生的手机响了。 陈罗生自己也被吓了一跳,这深更半夜的,谁回来找他。他掏出手机一看,脱口而出,“是唐正荣!” 唐正荣找自己干嘛?陈罗生被吓得一头冷汗,心想这个家伙自己作死还不够,该不会还想把我给拖上吧。陈罗生索性把手机按了免提。 手机那头传来唐正荣疲惫的声音,“让阿秀听电话。” 阿秀嗯了一声,“我在,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阿秀,我知道我一个人的能力是比不过你,但是我可不是一个人。只要你跟我们好好合作,你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可以得到一切你想要的东西……” 阿秀懒得听他这些哄三岁小孩的话,“我要是不想合作呢?” “那就想想你父亲吧。”唐正荣阴冷的声音传来,“他现在可在我手里。大不了,我们俩一起去见阎王爷,我也算有个伴儿。” 顾宥真闻言大惊,看了一眼阿秀的脸色,就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开始拨打阿旁怀的电话。电话那头是无人接听的语音留言。他冲着阿秀摇摇头。 阿秀的脸色很不好看,但是也不是很惊慌,“说吧,你的条件。” “我给你三天时间,你赶到这个地方,具体的事情,我们见面再说。”唐正荣说完立刻挂断了手机。 随机,陈罗生的手机叮咚了一下,唐正荣传来了一个地址。 陈罗生忙把手机递给阿秀。 陈玥凰忙想坐起来,却牵动了伤口,疼得脸上肌肉抽动。“对不起,阿秀……” 阿秀摆摆手,“年初时,我给我父亲算过一卦,他今年应该平安顺利,不应该有意外之灾才是。难不成唐正荣会什么强行逆天改命的方法?” 陈玥凰愧疚地点点头,这样的手段他父亲有不少,只是不知道唐正荣学会了多少。 阿秀叹了一口气,从自己口袋拿出了手机,开始拨打靳南的电话。靳南的电话倒是没响两声就接通了,“靳队,你好,我是阿秀,我爸爸呢?” 靳南在睡梦中被惊醒的,“你爸爸,今晚我们还一起吃晚饭呢,应该在家里吧。” “麻烦你过去我家看看,如果我爸在家,让他给我打个电话。谢谢。” 阿秀挂断了电话,看向陈玥凰,“还有件事情请您帮忙。” 陈玥凰“你尽管说。” …… 陈罗生联系了警方,陈玥凰向警方指控了唐正荣的杀人罪行。 天亮时,香港警方正式发出了对唐正荣的拘捕令,有证据,有陈玥凰的指控,唐正荣杀人未遂的罪名是妥妥的。而唐正荣此时已经到了深圳。他看着香港手下给他发来的消息,冷冷地哼了一声。只要大事成了,这种罪名要 分卷阅读250 取消,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苏老是什么意思,就派这样的车来接我?” 他现在坐的是一个老旧的金杯面包,典型的市场上用来批发拉货的那种。开车的司机在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唐大师,真对不住。此刻要掩人耳目,所以还是不要招摇为好。而且苏老这些年深居简出,并不是太富有,跟您的条件差远了,还请您多将就。” 唐正荣冷哼一声,“他们都到齐了吗?” 司机回答,“事发突然,大家都没准备好,应该今天晚上会到苏老家集合。然后明天一起进山。” 唐正荣嗯了一声,“你安排一下,晚上到码头帮我接个人。” “接谁?” “豪仔。我的保镖。”唐正荣道。阿秀下在豪仔身上的符咒并不是永久性的,而是二十四小时之后就会消失。豪仔溜出了医院,就跟他联系上了。可惜那时唐正荣已经出关,只好让豪仔自己想办法出来。 “您放心。我一定把人给您送到。”司机承诺。 司机的态度不冷不热的,让唐正荣有种英雄末路的憋屈。他索性闭上了眼,随着汽车的颠簸慢慢的摇晃着身体。 他被反噬了,他的身体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也不知道。昨晚那个木雕人头与阿秀的一场“大战”之后就崩裂了。木雕的裂缝里逸出无数的烟线,而那些烟线尽数从他的五官钻进了他的身体。很痛,一种被啃噬的痛楚折磨地他生不如死。但是这种折磨却让他产生了一种异样的快感。无所谓,这具身体,反正已经衰老了,就当做是这个木雕这么多年给他卖力的谢礼了。只要有了龙脉,什么都会好的。 唐正荣微微垂下的眼睑盖住了他眼里的疯狂。 …… 第176章 .支持 在得知阿旁怀确实已经失踪的消息之后, 阿秀就没有再会N省,而是跟顾宥真、丁一直接飞去了北京。她没有单挑一群疯子的爱好, 她又没毛病。 张洞祉在半夜接到了陈玥凰的电话之后,很惊讶当年两家长辈的相交居然还有这样的隐情。他这才想起来他父亲过世前留下了一本手札,曾经特地嘱咐过他,不到特殊时候, 不要打开。至于什么时候事特殊时候, 说他遇到了就明白了。 张洞祉果然是明白了, 爬起来在张家的密室找到那本手札, 迫不及待的读了起来。读完之后, 张洞祉在恒温二十三度的卧室里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这帮前辈, 还真是不作不死。而这个局绝对不是阿秀一个人能扛下来的。 他也不顾上这会儿才凌晨三点,开始抱着手机给一帮老家伙挨个打电话。 所以当阿秀赶到张洞祉家里时,张家地客厅已经挤了二十多人了。 阿秀见风水大赛上见过两位, 其他的都是生面孔, 只好抱个拳含糊作揖, 算是见过礼了。 待阿秀三人坐下之后, 阿秀直接就开口了,“关于龙脉的事情,不知道各位都知道多少?” 张洞祉第一个开口了, “这是我父亲留下来的手札, 根据他所写的内容, 准确来讲, 这条龙脉虽然庞大, 可并不完整,从昆仑山而下,主脉由四部起,向中原蔓延。而就在最关键的一段,缺失了。后来虽有人为填补重造,但是生气不足,所以他们才想出密法,用人命生祭。”说到这里,张洞祉怕阿秀误解,“主要是当时局势动乱,老百姓朝不保夕,所以他们才想出了收集意外过世的亡灵生祭。谁知这条龙脉影响范围太大,他们收集的数千的亡灵根本无济于事,说以来导致后来出了意见分歧。而今天在座的各位的祖上,都是当时反对用无辜生灵祭祀的。” 有两位老者也补充了一下,大意跟张洞祉一样,都是长辈留下了手札,但是都嘱咐他们不到时候不能打开。 阿秀觉得这些刚接触手札的人,恐怕有人还觉得这是一件好事,防止这些人里面出现扯后腿的,阿秀直接抛出了一个疑问,“你们难道就没有人怀疑过,这条龙脉是有问题的?” 没有!各家老祖宗虽然对龙脉的处理方法各有坚持,但是没有人对龙脉本身有质疑。 果然,阿秀不由暗自摇摇头,她今天要是不把这话说清楚,说不定这些人里就能有几个头脑发热的,觉得自己青云直上的大运来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除了她这种懒人,【懒得有反应的人】,其他的能保持冷静的恐怕并不多。 “有没有谁家的手札里面,讲到当年重兴龙脉的那帮人在有分歧之后,为什么大打出手,不死不休,甚至死了还要挖坟掘墓,让他断子绝孙?” 所有人都摇头。 阿秀叹气,“难道就没有人怀疑过这条龙脉有问题吗?就各位的长辈而言,能与陈璞并肩,遍走南北,勘探龙脉的,肯定都是一时之秀,出类拔萃的人才。而那些赞同生祭的人,我们先不谈立场和人品,就风水一道来说,肯定也不差。可为什么两派到最后,甚至是陈璞已经封锁了龙脉生祭之后,仍然苦苦纠缠,犹如失去理智一样,甚至将这场争斗延续了十几年、二十几年?” “难道不是中间争执时结下的仇恨吗?”有人出声。 “有什么样的仇恨,在陈璞调停下,利益补偿下,仍不肯放手?”阿秀反问。 张洞祉跟几位老者对望了一会。张洞祉转头看向阿秀,“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那些参与的人,都中了诅咒。这条龙脉,并不是一条完全的吉脉。本来龙脉断绝就是大凶之兆,人为的重兴,如果缓缓图之,或许还可。可是这种操之过急的暴烈手法,我估计这些人因此而倒了大霉。” 张洞祉想了想自己父亲手札里的记载,“那些人花了三年时间收集亡灵后的第一次祭祀,我的父亲并没有参与。因为路上的一些意外,他被耽搁了,所以他到的时候,双方的争执已经很激烈了。” 他这么一说,旁边一位老者也想了起来,“是啊,当年参与的是我的爷爷,他也没有赶上第一次生祭。”他转头看向了旁边的一位老者。 那老者沉思片刻,“我师叔留下的资料里并没有提及到参与生祭的事情,但是说到他有一位同道好友,参与了生祭,回来之后特别的激动,非要跟某个人拼个你死我活。我师叔当时就觉得不太对劲,但并没有深究。” 阿秀才不管到底是不是真有诅咒这回事,就算是没有,她也要在这些人的心中埋下这颗种子。龙脉那里是那么好玩的。 事情已经过去了太久,当年参与的人,甚至都已经没有一个还活在世上,他们手边的有用信息太少。阿秀的猜测并没有十足的证据支持,但足以敲响了某些怀有小心思的人的警钟。 “那么唐正荣和这些人想 分卷阅读251 干什么?重兴龙脉?他是不是有病?如今又不是天命动荡的时期,国运正盛,他能做什么?”张洞祉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 “还是这些人想自己后辈出点封疆大吏?”其他人也想不明白。大家都是同行,如果要想后辈出些光宗耀祖之辈,找条龙脉,弄点手段,也不是不可能。可这事谁家不是静悄悄地就干了,为什么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阿秀摇摇头,“我对他想干什么,并不怎么感兴趣。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这次生祭的亡灵,他要从哪里来?”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变色。 有个笑话问,“情人节没有情人,要怎么过。” 有人反问,“难不成你家没死人,到了清明节还得现杀不成?” 可是唐正荣他们如果要弄出大动静来,那可不是就要现杀吗。 “他们疯了吗?”张洞祉眉毛惊得都翘起来了。 “恐怕是真疯了,而且这么一说,恐怕唐正荣背后的人,就值得深思了。”张洞祉旁边的那位老者点了一下张洞祉,“这事如今已经不是我们几个人能解决的事了,张老,你看我们是不是活动一下,去见见一些老朋友。” 张洞祉点点头,“阿秀,你放心,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是有点能力的,这次一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不等他们骨头烂成灰,绝不放他们出来。” 阿秀微微松了一口气,“各位高风亮节,心怀天下,敬佩敬佩。” 明知道是马屁,但是在场的众人心中还是很受用的。 众人商量了一番,立刻出去开始活动了。张洞祉则亲自跑了一趟徐家言明利害,回来的时候就带回了张三李四,曾经跟阿秀用狗宝宝黄金怒砸石狮子的那两位。 两位对阿秀影响非常深刻,只是这样的氛围不太适合寒暄,他们二人只好微笑点点头,算是久别重逢的问候。 顾宥真则抽了个空档给顾老爷子打了个电话。顾憬听明白了原委,在那头一直给他俩鼓劲加油,叫嚣着要派顾家兄弟们一起上阵。顾宥真连忙拦了下来,他其实只是想跟家里说一声,他怕旷课旷的太久,学校会跟家里反应,别到时再节外生枝。 顾憬在那头说,“你把电话给阿秀。” 阿秀接过电话,第一句就是,“爷爷放心,我们这边人不少。应该轮不到宥真出马的。” “这是什么话?”顾憬在那头跳脚,“名额就是再紧缺,真真也应该是第一个。你们两个将来是两口子,你的安危就是他的安危,你的事就是他的事。无论如何,他必须得给你出头。一家人,就不要说客气话。” 阿秀有点哭笑不得,她不是怕老爷子担心嘛。 顾憬声音柔和了下来,“放心,你俩都是福大命大的人,这种风波,就当是积德行善的事。尽管放手去揍他娘的。你俩要是人手不够,顾家那么多子弟,都是你的后备力量。只要用人,爷爷立刻给你派。你把地方告诉我,爷爷给你在外围补个圈,保管谁都飞不出去。” “爷爷好霸气。”阿秀真心夸赞。 “那是必须的。”顾憬在那头哈哈大笑,“干架之前,别前怕狼后怕虎的,只管想着一件事,就是怎么能把丫的给收拾停当了……” 那边传来顾奶奶的插话,“你就不能说的文明点。” “气势,这叫气势。”顾憬不跟老伴纠缠,“阿秀,你尽管收拾丫的,拿出我们顾家媳妇的气势来,爷爷给你撑腰。我们顾家不发威,他们真以为我们是一群病猫。” 顾憬老激动了,他老顾家是以武传家的好吧,可一身武艺,在这种社会却成了无处安放的无奈,动不动就被有关部门请去喝茶,要和谐,要自制。偶尔抓个小偷下手重点都得上个学习班。好不容易,有这种长脸松骨头的机会,他巴不得把顾家子弟全送上去挨个锻炼一下才好。光是道场里,能训练出个什么高手来。 顾憬叫嚣完了,顾奶奶上了,“阿秀啊,你俩一定要注意安全啊,那些子黑心肝的小人,歪点子多,只要是情形不对,你们就先动手。甭管什么事,你爷爷一定能把你俩捞出来,尽管放心吧,啊!唉,你别抢电话,我还没说完……” 顾憬在那头,“你别说啦,孩子们正是争分夺秒准备的关键时期,我们精神上的支持已经表达完毕了。下面需要行动上的支持了,来,阿秀啊,爷爷不说了啊,你把地址赶紧发过来啊。” 阿秀望着嘟嘟嘟的手机有点回不过神来。顾宥真坐在旁边晃着两条长腿偷笑。 “你们顾家人是从骨子里都这么彪悍吗?”阿秀笑着问。 顾宥真下巴一扬,“当然!” 这骄傲的笑容,像极了他在高中球场上偶尔一回头的模样。 阿秀忍不住笑了出来。 第177章 .虚与委蛇 唐正荣让阿秀三天后到西部某地见他, 而阿秀自然不会乖乖的坐以待毙。 张三和李四带了不少高精的仪器, 阿秀让他们打开了地图,然后自己在天罗上轻轻一划, 天罗的指针就飞快地转动了起来, 最后确定了一个方向。 阿秀让他们将地图缩小,然后在天罗的指向上画了一条直线。 张三很好奇的问,“这是干什么?” “找我父亲的下落。能安排飞机吗?我们现在就动身。” “往这个方向?”张三的视线扫过天罗指向所经过的城市。 “不,往这里。”阿秀的手在地图上点了一个稍稍偏离方向的一个西北城市。 “为什么不顺着这个方向追下去?”张三一直对天罗的功能很好奇,希望能制成军用品。 顾宥真在一旁想笑又觉得不太好。 “你笑什么?有话直说呗。”李四追问。 顾宥真无奈,“大哥,交差定点啊。最基本的几何理论啊。” 张三和李四直翻白眼。几何那是科学的东西,可你女朋友手里拿的那个玩意科学吗?完全不科学,好吧! 不过不科学的天罗, 外加上科学的手段,相当好用。张三和李四让军用机在天上兜了一个弧线航线,就定位了天罗指向的确切地点。 这玩意儿,找人实在是好用。张三不死心地追问阿秀, “真的不能出个简化版的,让我们普及一下吗?” 阿秀微笑着摇摇头, “不行的。有缘的人才能用。” 张三和李四无奈又眼馋地盯着她手里的天罗,只能找点其他的话题。“如果这是你父亲所在的地址,你准备怎么办?先救你父亲出来吗?” “如果情况允许, 当然先救我父亲出来。”阿秀点头, “我只怕唐正荣准备破釜沉舟, 很难如我们所愿。” 阿秀料得没错,在阿旁怀被囚禁的地方,唐正荣那帮人安排了整整十个雇佣兵看管着阿旁怀。时时刻 分卷阅读252 刻都有五个人以上在盯着阿旁怀的一举一动。他们也没想到,这个已经年逾六十的人居然那么能打。要不是用了麻醉药,当时去绑架他的人几乎都折在了他的手里。 他们将阿旁怀禁锢在一张床上。唐正荣一来到这个地方,第一时间就去见了阿旁怀。 “阿先生,您别冲动。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想请阿秀小姐帮我们做一件事情。这件事,大家都是赢家,对每个人都有好处。事成之后,阿秀小姐想要什么都会有的。” 论到虚与委蛇,阿旁怀的功夫可不差,“如果对谁都有好处,你们犯得着把我锁成这样吗?” 唐正荣招招手,让一个雇佣兵给阿旁怀换成一副手铐,让他可以稍微自由一些。“阿先生,我们这也是怕有个万一。您不知道阿秀小姐的厉害,我们也是希望自己多一点保障。” 阿旁怀从床上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也好。既然你们是合作,我也犯不着给自己苦头吃。你们得好吃好喝地款待我一下。” 唐正荣暗自磨牙,脸上却不得不带着微笑,“当然没问题。我这就让他们准备。只是我们一会儿就动身。还请您多配合。” 阿旁怀笑笑,表情有点吓人,“你放心,我一定配合。” 吃完饭之后,阿旁怀被押进了一辆越野车,开始向山区里开去。越开人越少,越开越偏僻,越野车最后开进了茫茫的群山,再无人烟。但是出乎阿旁怀意料的是,行进的道路不算太颠簸,下面那条柏油路肯定不是修建一两天了。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肯成年累月的修建一条通往山区的路,所图肯定不小。阿旁怀看着看着,觉得很无聊,索性往后面一倒,睡着了。 将自己的手与阿旁怀拷在一起的左右两位雇佣兵警惕地看着阿旁怀,丝毫不敢懈怠。 一直到深夜,吉普车才开到一个山谷停下。山谷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可以让车直接开进去。 阿旁怀在车子开始颠簸的时候就醒了。不过他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地观察着环境。这个巨大的山洞,里面很深。入口的石壁长满了青苔,像是已经存在很多年了。 山洞里面搭了好些帐篷,石壁上插了不少火把,感觉聚集了不少人。 阿旁怀被雇佣兵带进了一个帐篷,仍然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只是不让他出来。 阿旁怀也不闹腾,困了就睡,饿了就吃,相当配合。 次日的早上,突然有一个雇佣兵走进了他的帐篷,“你女儿来了,去见见她吧。” 阿旁怀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跃了起来。把那个雇佣兵给吓了一跳,立刻做出了防备的姿态。阿旁怀他呵呵一乐,本想让他放松一些,谁知那人更紧张了。 阿旁怀忍不住嘀咕,“到底谁才是坏人,真是的。” 出了帐篷,山洞里点了不少火把,加上又是白天,还算是明亮。 山洞的中央站了不少人,不过很明显,泾渭分明。阿秀和顾宥真一边,其他人一边。 阿旁怀被带到一侧。 阿秀和顾宥真立刻就看向了他。 “爸,他们对你怎么样了吗?”阿秀扬声问。 阿旁怀老实说,“还好。” 唐正荣因为情势所迫不得不对阿旁怀和颜悦色,可是面对着阿秀,这个把自己从香港的神坛上拉下来的人,他始终挤不出笑脸,“阿秀小姐,你看,我们还是有合作诚意的。请阿先生过来,不过是因为形势需要。只要你肯点头,跟我们合作。我们仍然会将阿先生奉为上宾。” “诚意?我人已经在这里了,不然你先放了我爸?”阿秀语带嘲讽的问。 “呵呵,既然都已经来了,何必急于一时?”唐正荣身边的一个老头拍了拍唐正荣的肩膀,暗示唐正荣不要着急翻脸。“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杜,杜宗林。既然阿秀大师跟阿先生已经见过了面,我们就来谈正事吧。” 杜宗林朝那几个雇佣兵挥挥手,让他们把阿旁怀带走。阿旁怀也没反抗,只是朝阿秀点点头,就离开了。 阿秀目送着阿旁怀离去,直到阿旁怀进了帐篷,她才没好气的出声,“行啊,你们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把我找来,我不过是个女大学生,能为你们做什么。” 杜宗林很客气,请阿秀跟他们进入一个大型的帐篷。待众人都坐下。杜宗林才笑呵呵地开口,“阿秀小姐何必自谦,老朽也是N省人,阿秀小姐虽不爱出风头,但是做下的事情无一不是让人叹为观止,老朽甚为佩服。” “你是N省人?我怎么从未见过你。”阿秀怀疑地看着他。 杜宗林天生一副和蔼诚恳的面孔,倒有几分面甜心苦的意思,“为了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老朽一向深居简出。不过从你当年在省体育馆一举压制了各国的风水师,我就开始关注你了。却没想到你年纪虽轻,手段又如此高明。” 阿秀笑了笑,并不答话。 杜宗林看这些吹捧阿秀并不在意,仍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他也不着急。“唐老这次也是心急出乱,好在陈玥凰大师无恙,不然我等这心里的愧疚还不知道要怎么办。但其实说到底,实在是因为这件事□□关重大,我们不得不小心谨慎。所以才出了这些纰漏,比如说误伤陈玥凰大师,比如引起你的误会。请令尊前来,也是想能有一个机会跟你当面深谈,将这所有的事情解释清楚。” “那就请解释清楚吧。”阿秀道。 杜宗林不慌不忙,“不知道陈玥凰大师,是否有向你提起过龙脉的事情?” “有。”阿秀很干脆的点头。 “那她可有说到因这条龙脉而起的纷争。” 阿秀很不耐烦他这种绕圈子不着重点的说话方式,“你有什么要说的,直接说就好,不用问我。我就算不知道,你告诉我,我不就知道了吗?” 那边立刻有个女子呵斥她,“你客气点。” “我已经很客气了,莫名其妙被人监视,还把我的父亲绑架到这里。我不介意现在就让你看看我不客气的样子。”阿秀的态度很强硬。 那个女人很想嘲讽两句,被杜宗林一个眼神给瞪回去了。都什么时候了,让阿秀占点口头上的风光又怎样,把哄着她把事情做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杜宗林将视线掉转回来,看着阿秀,“这条龙脉,因为当年的风水师各执己见,所以未能仅全功。在场诸位的先辈都是当年参与过这件事的人,无不引为终生憾事。我的祖父留下遗训,我杜家子孙无论什么时候,也要将此事终结,以告慰他在天之灵。” 阿秀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顾宥真,用眼神吐槽,若说这些人不是中了诅咒或者天谴才怪了,到死了都忘不了这件事,这才是死不瞑目呢。 等会,阿秀灵光突现,她想起 分卷阅读253 了另一种可能。会不会这些人的执着不肯放弃,不光是跟利益想关「比如唐正荣是真的想借龙脉完成自己的野心」,而是本身已经受到了影响,所以不得不来做个了结。可是,那也不对。阿秀对着杜宗林微微发愣。张家的老祖和陈璞也算得上是当年领头的人,为什么他两家的后辈都不受影响呢? 杜宗林见阿秀听得入神,不由得脸上可以流露出几分唏嘘来,“在场的各位同道跟我的情况都是大同小异,所以我们这些年一直没有放弃,想完成祖辈的遗命。只是除了时间这个关键点之外,我们还需要一个技艺高超的女性风水师。只可惜我们才疏学浅,培养出来的人无法担此重任。这才劳烦你出手。阿秀小姐请放心,只要你帮我们做完这件事,我们的报酬绝对让你满意。” 这老头,心比唐正荣还黑。阿秀吐槽,说得仿佛一群孝子贤孙生怕老祖宗闭不上眼,可这一番声情并茂的话,她一个字也不信。 “好了。”阿秀不想继续做戏,“起因什么的,你们也说了。我父亲,我,我男朋友,人也都在这里了,报酬你们也承诺了。我也明白,到了这个地步,我答不答应已经不重要了,这事怎么都得进行下去。往事种种,我们且不说了,我们就把这个事当作一个交易做了就好。” 唐正荣忍不住在旁边阿秀哼了一声。 阿秀就笑了,“唐大师,你们要是早点把事儿说明白了,把价码开到位了,其实一切都好说啊。干嘛要做那么多的无用功呢?” 杜宗林在这些人里面的地位明显要比唐正荣要高。闻言忙把话接过去,“既然阿秀小姐答应了,那我们也不再浪费时间了。我这就带你过去看看。” “就我一个人?”阿秀摇头,“你们前面的手段太不光彩,我担心我一开始,你们转头就把我爸撕票了。不行,我得带着他们两个人。我看见他俩平安无事,我才能放心。” 杜宗林点头,“没问题,我这就请阿先生出来。” 第178章 .祭祀 阿旁怀再次被请了出来。这下子阿秀没有再找其他的理由搪塞,只是对杜宗林点点头, 示意他可以出发了。 杜宗林暗暗松了一口气, 心想, 阿秀毕竟还是年轻,涉世未深。不过这样对他们一行人来说,是再好不过了。于是他对众人招招手, 示意大家都跟上。 众人向山洞深处走去。越往里空间越狭窄,到最后,那些缝隙也只能由两人通行, 到了尽头, 是一扇铁门。由几个雇佣兵把守着。 他们穿过铁门,前面是一个溶洞,里面的味道并不好闻。 阿秀掩了一下鼻子,“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一股死人味。” 杜宗林打了个哈哈, “不会吧, 估计是山洞积年的霉味吧。” 阿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是吗?” 唐正荣在前面背对着阿秀和杜宗林翻了个白眼, 这个杜宗林, 非得云山雾罩的,反正到了这个地步, 阿秀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有什么不能说的。而且他心中对阿秀积怨甚深, 刚想开口讽刺两句, 就看到杜宗林警告的眼神。只好将话又憋了回去。 再往前走,已经走出了山腹,又是一个山谷。 长长的两端望不到尽头,只是这里不知为何地面连一根草都不长,灰突突的一片,蔓延向远方,跟两边植被茂密的山崖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反差。 阿秀第一脚踩上去,就听见了咔一声。她停下了脚步,低头往地上看去。顾宥真也跟着低下头去,他脚边正好有一块稍微大一点的块状物,只是脏兮兮的看不清是什么,他于是用靴子微微拨了一下。 那块东西被他的靴子拨翻了过来,另一面森森发白,以顾宥真的视力,还能看到上面有着细细的空隙。 顾宥真zeng地一下子寒毛全立起来了,他骇然抬头看向阿秀,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惊愕。 阿秀的表情还算平静,但脸色也有点发白,她也看出来了。这个地面全是破碎的人骨,而这下面还不知道有多深。 “这是万人坑?”她开口问道。 杜宗林并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唐正荣则怪笑一声,“我不相信陈玥凰没跟你说过。这条龙脉既然是龙骨断了,当然要用骨头续,有什么好奇怪的。” 杜宗林冷声道,“唐老。” 唐正荣冷笑着扭过头去不再吭声。 杜宗林和颜对阿秀解释,“阿秀小姐请不要害怕。这些白骨还是当年他们在战乱的时候收集的枉死的百姓的骨骸。一来使得他们有葬身之地,二来确实是重兴龙脉必不可少的,所以……” 这也算是有个葬身之地?这些尸骸死无全尸,魂魄不宁。他们难道感受不到这山谷中回荡的愤怒与怨恨吗? 阿秀看着杜宗林,双目森然,就当杜宗林以为她要发作的时候。阿秀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呵呵笑了一声,“怨入骨髓,恨海难填,只要你们不后悔。” 杜宗林他们并不以为意,只是笑笑,带着阿秀向前走。 顾宥真担心地紧紧拉着阿秀的手,耳听着众人每一步向前,脚下都发出骨头碎裂的声音,他担心地望着阿秀。 阿秀回握了一下他的手,表示无妨,然后回头冲阿旁怀笑了一下,让他也安心。 一行人就在枯骨碎裂的声音中,横穿山谷,进入了另外一个山洞之中。 山洞里点了数个巨大的火盆,空气弥漫着火油的味道。混杂着外面的尸骨的异味,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只有唐正荣深深地呼吸着,脸上露出惬意的表情。 这山洞里还有人比他们来得都早。那个坐在气垫上的人抬起头来,冲阿秀龇牙一笑,居然是豪仔。 阿秀也笑了,低声对顾宥真说,“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 顾宥真微微挑眉,也冲着豪仔一笑,犀利的眼神,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威胁和挑衅。 豪仔不发一言,扭过头去看山东中间的那个半人高的石台。 杜宗林指着那个石台对阿秀道,“那个石台就是当年陈璞大师设下的祭坛,你所要做的,就是在这个石台上,帮我们衔接起两股力量,我们带来了当年的法器,等时候一到,法器会收集所有力量,经由你的身体,进入祭坛,从而灌进龙脉。” “然后呢?”阿秀问。 杜宗林微微一笑,“然后就不需要你做什么了。龙脉得到了我们祭祀给他的力量,自然会产生变化,那些都不是我们需要操心的事情了。我们的任务就都完成了。” “可是祭祀的力量从哪里来?”阿秀追问。 杜宗林似乎早知道阿秀会这么问,腹中早有草稿,“当年的祭祀其实已经开始了,龙脉本来就获得了一部分的力量,开始自我修补。如今几十年过 分卷阅读254 去了,早已经修补的七七八八。所以我们不需要像当年那样需要采集枉死的生灵,只需要我们法器供给的力量,就足以完成重兴龙脉的任务。而之所以需要你,就是这些力量,必须经过一个女性身体的过滤和引导,进入到祭坛上的相应位置。而这个人,必须能够掌控这些力量,让它们不至于失控。” “就这么简单。”阿秀不相信。 “就这么简单。”杜宗林很耐心的解释,“你要是觉得有什么不对,随时可以停下来。” 说的倒是挺轻巧的,阿秀问,“那么具体是什么时候?” “就在今晚。”杜宗林道,“下一次合适的时间,要一年以后了。” 阿秀沉吟了一会,“好吧,早点,大家都轻松。” “那是当然。”杜宗林很有风度请阿秀和顾宥真到一旁的气垫坐下,但是却将阿旁怀远远的安置在另外一侧,绝对不然他们跟阿旁怀能够对话。 阿秀也没说什么,走上了祭坛。 石台虽然不规则,但是石台上面的祭坛却是整块汉白玉雕刻成的。上面刻着先天八卦,以及一些神兽云图。八卦的最中间,有一个浅浅的小坑,中间有一个洞,深不见底。而小坑的边缘有数条凹槽沿着八卦方位的分隔线延伸向边缘。 阿秀就在那个祭坛上慢慢地走着,一边琢磨着整个祭坛的布局和功能。 杜宗林看她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拿,倒也没有阻止她。 一行人都在祭坛旁边坐下休息,只有那些雇佣兵们进进出出的,帮他们搬运东西,然后听杜宗林的安排,分别放在了祭坛上相应的位置。 整个气氛非常的压抑,那些跟唐正荣和杜宗林在一起的人,时不时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阿秀和顾宥真。顾宥真说不上来那种别扭的感觉,每次他瞪回去,那些人就立刻转移目光,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阿秀没理那些人。她很平静的吃了吃了两顿饭,中间靠在顾宥真身上睡了一觉,剩余的时间,她一直在这个山洞里走来走去,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平静。 只有顾宥真知道,阿秀下午靠在他身上的时候,是真的陷入了沉睡,有那么一段时间,连呼吸都几乎感觉不到了。 这是一个他并不了解的世界。顾宥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寸步不离地守在阿秀的身边,并时不时跟阿旁怀交换一个眼神。 这样的平静终于随着夜色降临而被打破。 摆在八个方位法器被各自的主人撤掉了覆盖的幕布,整个山洞隐约震荡了起来。可是仔细感觉,又似乎连发丝都未飘动。 杜宗林来到了顾宥真和阿秀面前,“阿秀小姐,还请上去做一下准备。” 阿秀等得穷极无聊,在拿几颗石子抛着玩,听见他的话,就拍了拍手,站了起来,跟随他走向祭台。来到了祭台的中心,杜宗林交给她两样东西,一个是碧玉的石杵,一个是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 杜宗林跟她交代,“这个石杵是这个祭坛的阵眼,待会发动起来,请紧握着这个石杵,汇集到你身上的力量,自然会通过这个石杵流入龙脉。而等一下,需要你的一点点鲜血,你就可以用这个匕首采血。过程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随时沟通,大家一起配合。这桩多年的心愿,也终于可以了解了。” 阿秀点点头,“好。” 她一手握住那根碧玉石杵,一手握着匕首,在祭台的中心盘腿坐下。 很快,在八个人的催动下,整个空间开始弥漫淡淡的雾气,在外围主持着祭祀的杜宗林口中默念着经文,随着他手势的挥动,那些雾气开始在祭台周围盘旋。 然后只听得杜宗林大喝一声,“风!” 狂风顿起,山洞上空的雾气盘旋而下,形成一个漏斗状,只往阿秀的身上涌去,然后那根碧玉石杵的下方就凝结出了白色云朵一般的东西。 杜宗林再喝一声,“水!” 祭台上的那些凹槽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汇聚出了涓涓细流,流向了中心的小坑。 那站在八个方位的人,立刻各掏出一把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下,将自己的血滴入了凹槽的细流之内。 “阿秀小姐,还请滴一些鲜血在那石坑中。” 阿秀看看脚下那已经汇集了浅浅一汪血水的石坑,很利索地用匕首刺破了指尖,挤了几滴鲜血进去。 血水顿时沸腾了起来。 阿秀整个人也摇晃了起来,“不对,这祭台在晃动。” 顾宥真眼见形势不对就要往上冲,这时守在一旁已经很久的雇佣军们几把枪同时对准了他,将他死死地围了起来。 唐正荣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怎么回事?”阿秀气愤地质问。 “你不是中国风水未来第一人吗?怎么到现在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唐正荣扬眉吐气,满脸嘲讽地望着阿秀。 第179章 .图穷匕见 阿秀脸色发白,“你什么意思?” 唐正荣得意的哈哈大笑, “杜老, 现在可以说了吗?” 杜宗林摆摆手,“随你喜欢。” 唐正荣憋屈了这么久, 终于等到阿秀走进了他们的陷阱, 如今要是不让他发泄一下心头的闷气,只怕杜宗林也压不住他了。 “这条龙脉, 当年陈璞他们花了三年的时间, 到处收集亡灵, 才发现人力与天力根本无法抗衡。以人骨填龙骨, 假设上是可行的,但实际祭祀时他们发现,就是在那样的战乱年代, 花了三年的时间, 收集的亡灵也不过九牛一毛。所以两拨人马才各持己见, 干了起来。当后来, 我们发现, 有一个更有效的办法,而且根本不需要我们东奔西跑的去收集。你这么聪明, 猜猜看, 是什么办法?”唐正荣走近了祭台, 看着已经跌坐在祭台中央的阿秀。 阿秀的手撑在祭台石面上, 掌心能感受到地下巨大的震动, 就仿佛有一个庞然大物在下面蠕动着, 翻滚着,“地龙……地动……地震?” “哈哈……”唐正荣忍不住啪啪的鼓掌,“不愧是中国风水未来第一人,这么短的时间,你居然就想明白了。唉,你要是早一点能站在我们这一边,该多好啊!” “你们疯了!这条龙脉可算得上是主龙脉,分支绵延西部好几个大省,它一旦地动,你知道会死多少人吗?这可不是几千几百个人……” 唐正荣根本不想听这些,他打断了阿秀的话,“那又怎么样?他们要是不死,哪里来的亡灵可以祭祀这条龙脉?人死了,再生就是了。女人生孩子多简单。一家多生一个,不到一年时间,这些人口就都填补回来了。” “你们疯了!”阿秀是真的被震惊了。 “阿秀小姐,作为一个风水师,格局要大一点 分卷阅读255 。”杜宗林仍是那副和颜悦色的面孔,只是这次,阿秀和顾宥真看着他,像在看一个疯子。 他俩的眼神太直白,杜宗林忍不住辩解道,“什么是风水?如今那些给几十平方的小房子看看朝向,化化煞气,那叫风水吗?拉倒吧,那不过是些小混混挂着风水师的名头混口饭吃,骗骗老百姓的。什么是风水,主宰一朝之兴替,万民之福祉的皇家秘术,那才是风水。风水,本来就不是小打小闹的玩意儿。像你我这样的,足够有能力观星斗、定龙脉,左右一个国家的命运,甚至整个世界几十年的格局。我们为什么不去做?为什么要像个小丑一样,被那些口袋里有几个臭钱的浅薄之辈吓指挥?我们是谁,我们是真正的风水师。所有百姓的命运汇集成国运,而我们是左右国运的人,这就是我们的命运,也是我们的使命,你明白吗?” “可你知道你们这样做的代价是什么吗?这样会死多少人,你们不知道吗?还不停下来?” 唐正荣像听见什么好笑的话一样,笑得更厉害了。 相比于他的疯狂,杜宗林要冷静的多。他遗憾地看着阿秀,“这个祭祀,一旦开始,不抽完祭祀的力量,它是不会停下来的。我今天白天的那些话并不是骗你,只是有些话没有说完整罢了。从现在开始,这个祭祀已经启动了,我们都不需再做什么,只需要等待就可以了。放心吧,这一夜过去,什么都结束了。明天早上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 阿秀咬咬牙,发了狠,“要是实在不信,我还可以了结了我的这条命,没有了我这个连接,我看它还怎么继续。” 唐正荣的笑声一直都没停下来,笑得撕心裂肺地,疯了一般。 杜宗林沉默地与阿秀对视了一会,摇摇头,“没有用的,阿秀,你难道没发现你的手指一直在流血吗?主持这个祭祀的人,本来就是祭祀的一部分,你活着或者死了,都没有关系,因为到最后,祭祀的力量会吞噬掉你的血肉,什么都不会剩下。你从划破自己的手指开始,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阿旁怀和顾宥真都愣住了,刚要挣扎,已经被旁边的雇佣兵们死死地压在地上。 杜宗林慢慢走近祭坛,“阿秀,虽然你已经不可能再生还,但是只要你不做无所谓的挣扎,事后,我们会善待你的父亲和你的男朋友。毕竟那个时候,他们对我们来说,都是无足轻重的人。” 阿秀的目光很复杂,“你们真是一群疯子。龙脉,本来就是为了让这个国家的气运更好,更强,更绵长,让组成这个国家的人生活得更幸福。可你们这样,除了让这个国家生灵涂炭,尸横遍野,到处是哀嚎和伤痛,还能得到什么。这种本末倒置的想法,你们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杜宗林看见阿秀平静了下来,似乎放弃了挣扎,他心中又松了一口气。说阵法不可回转自然也是骗阿秀的。“No Pain, no gain。为了大部分人的利益,牺牲掉一小部分人的利益。这不是所有人一直的做法吗?我们有什么错?如果说遗憾和后悔,我唯一的遗憾就是你。当年体育馆一战,就有人给我通风报信,说n省出了一个了不起的风水高手。你可知道,如今这世上,能成为大风水师的,寥寥无几。我一直在寻找你,可惜有些人的手脚太快,将所有痕迹全都抹去了。所以我才花了这么久才找到你。如果能更早一点遇到你,我或许可以放弃这个计划,我们携手,重新设法利用一条新的龙脉,主宰这个国家的命运。” 杜宗林说得慷慨激昂,可是说到这里,他的语调降了下来,显得沉重又唏嘘,“如果你不是整日不务正业,嬉戏玩闹,如果你能早日出名,我又哪里会有这样的遗憾呢。多少人潜心修学,终身赶不上你的一分,可你一身本事却暴殄天物,你哪里当得上一个风水师的名号。” “如果风水师都得像你们这样视人命为草芥,以万物为刍狗,我很庆幸我不是这样的风水师。”阿秀平静地看着他装腔作势。 杜宗林嘘了一口气,“所以,既然你用不上,也不准备用你这一身本事,你就将你这一身血肉贡献给龙脉,也算物尽其用了。” 阿秀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指尖不停升腾出来的血雾,“也罢,既然都到了这个份上,我们就好好聊一聊。这一夜的地动,西部几个大省,甚至会影响到中部,可能会死好几千万的人口。你们的确什么都不用做,这些亡灵就唾手可得。然后呢?你们几十年布下的局,不会就到了这一步就完结了吧?要把谁家的祖宗埋进这个龙脉?如果我没记错,龙气兴发之时,要刚死又没有完全死透的人埋进去,才是最有用的。你们这帮老东西,谁愿意做这个活雷锋?” 唐正荣好不容易收了笑声,“一个你无论如何都猜不到的人?” 阿秀眉头微皱,“谁?总不可能是现有的高官,谁会舍得掌中的荣华富贵,跑来把自己活埋了,就为了给子孙点一道青烟?” 唐正荣笑得阴测测的,“猜不到吧。是我,我啊!”他说得声音很低,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祭台仍然在不停地震动,阿秀索性盘腿坐下,让自己不至于太狼狈,“你还有这种奉献精神?真看不出来。不过也是,你这副身躯,本来就半截入土了,又中了那个古怪木雕的反噬,本来就命不久矣。把你自己活埋了,倒也省得我找你报仇了。” “不,不,不。”唐正荣得意地笑,“活埋的是我,可我却不会死。你能猜到为什么吗?” 阿秀一咍,“难不成把你埋进去,你还能长出个芽儿来,结个人参果儿什么的?” 唐正荣神秘兮兮的,“不,我会换一副躯壳,重新享受人生。” “重生?附体?夺舍?你看多了吧。”阿秀嘲笑他。 “其实这个你应该不陌生啊。”杜宗林突然开口,“移魂术,你不也是施术者嘛。” 阿秀愣了一下,“移魂术。” 杜宗林有一种我早已掌握了你的底牌的自信,“一个小城的小姑娘,从来没有接触过任何风水的信息渠道,居然有一身的风水手段,除了移魂术之外,我想不出来第二种解释。” 阿秀无语了一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居然说对了。“随便你们怎么猜,反正我是真的没用过移魂术。不过你们……真的很有想法,。”阿秀耸耸肩。这话说得没错,就算是移魂术,施展的人也是她的师兄们,不是她。“不过,施展移魂术?不可能这么简单。如果谁都能换来换去的,这天下早乱了。而且风水宝穴兴发的都是自己后代。你唐正荣要移魂,会换到谁的身上?谁那么倒了八辈子霉,投胎做了你的子孙,不但要被你活埋,还要把身躯给你。” 分卷阅读256 第180章 .请你将就着死吧 唐正荣原本只想向阿秀炫耀一下, 并没准备真的揭开自己的底牌。但是阿秀就这么三言两语的,他一直隐瞒的事情顿时就满不住。想到这里, 他不由得稍稍一滞。 场内同时愣了一下的, 还有坐在一旁, 一直冷笑着盯着顾宥真的豪仔。他本来是坐着看阿秀的凄惨下场顺带幻想一下等会怎么折磨顾宥真,以出他那折在顾宥真手里的恶气。他可从来没把杜宗林说的善待顾宥真和阿旁怀当回事儿。可是这山洞内,如果他没弄错的话, 跟唐正荣有血缘关系的, 只有他一个。 “你在说什么?”豪仔一下子将头转向了阿秀。 “我在说谁是那个倒霉蛋啊。咦,等会。如果没有记错,你的大名好像是唐家豪,对吧。唐家豪, 唐正荣,难道你就是那个倒霉的家伙?”阿秀突然笑了起来,“真有意思。” 豪仔狐疑的视线转向了唐正荣,“她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唐正荣没有吭声, 却下意识地转头避开了豪仔的目光。 豪仔傻了, “我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他激动地就要站起来冲过跟唐正荣理论。 可是坐在他两侧的雇佣兵突然就出手钳制住了他。 到了这个时候,豪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可就我这么一个儿子!” 阿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等他换到了你的身体, 等你替他被活埋。他以后想要多少儿子没有?” 豪仔疯了一样嗷了一声, 死命地挣扎。却被两个雇佣兵出手用绳索绑的死死的。连嘴巴都被堵上了。 豪仔即便被压在地面上, 一双眼睛仍然死死地盯着唐正荣。 唐正荣大声地呵斥道,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有什么可不满的。” 豪仔不停地从鼻子里发出嗯嗯的声音。可是在场已经没有人再理他了。 阿秀忍不住摇摇头,“唉,我都看不下去了。不过也好,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也不用看这些让我恶心的事了。都说人死之后,管他洪水滔天。其实想管也管不了。杜宗林,希望你能遵守你的承诺,放过我父亲和顾宥真。”说完,阿秀笑着看了阿旁怀和顾宥真一眼,然后眨眼之间,化成了一团血雾。 顾宥真疯了一样挣扎起来,被看着他的雇佣兵一枪托砸在后脑,昏了过去。阿旁怀也遭到了同样的待遇。阿秀已经死了,他们也没有了利用价值。 唐正荣阴阴地扫了他俩一眼,问杜宗林,“你还真准备放过他俩?我可提醒你,这两人身手,一般保镖可是都拦不住的。” 杜宗林笑笑,“我可以放过他俩,可我没说会拦着其他人对付他们。得了,把他两绑好扔到一边去,赶紧抓紧时间。再不施展移魂术,要来不及了。” 于是几个雇佣兵索性把昏过去的顾宥真和阿旁怀绑在一起,扔到了一旁的角落里,然后所有的人都过去帮忙搬运移魂术所用到的法器和物件。 很快,所有的东西都放置了好。雇佣兵们将豪仔放在了中间的位置,然后退了出来。豪仔的双眼已经激动地通红,像一只噬人的野兽一般,紧盯着唐正荣。 唐正荣索性什么也不说了,他掏出了一把短刀,在豪仔的掌心割开了一个口子,然后在自己的掌心也划了一刀。鲜血汩汩而出,只是,豪仔的血液是鲜红色的,而唐中荣的血液则是紫的发黑,还有一股异味。唐正荣毫不介意,将匕首往旁边一放,抓起了豪仔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跟唐正荣一起来的人,围着他俩开始低低的念起咒语。 杜宗林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俩看。 很快,豪仔就停止了挣扎,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只是一双眼睛仍然死死的盯着唐正荣。 没有了挣扎的声音,山洞中突然安静了下来,空气中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像一波又一波的海浪,让所有人身上一阵一阵的发毛。 几个呼吸之间,一直盘腿坐在豪仔旁边唐正荣突然就倒了下去。而倒在那里的豪仔却平静了下来。 “成了?”杜宗林凑近了问。 “豪仔”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他似乎在适应这这具新的身体。“成了。给我解开。” 杜宗林看着倒在地上毫无气息的“唐正荣”,“恭喜,恭喜。” 被解开捆绑从地上爬起来的唐正荣抖了抖手脚,看着自己那副几乎没有了生气的身体,对雇佣兵说,“动手吧。” 雇佣兵的手脚很快,将那具装了豪仔灵魂的唐正荣身体给扒光了,然后从头到脚都刷了一层黏黏的液体,然后再用四指宽的布料将他绑成了一个木乃伊的模样。 唐正荣从被扒下来的衣物中找出了自己日常佩戴的东西,重新带好。然后问杜宗林,“时辰是不是快到?” 杜宗林看着地上如同木乃伊一样的“豪仔”,问唐正荣,“你刷的是蜜糖?” 唐正荣朝他看了一样,“有什么问题?” 被活埋下去的身体,再刷上了蜜糖,被窒息致死的过程中,还得忍受着虫蚁的啃噬。虽说尸体跟龙气结合的越快,唐正荣的气运就会越旺,但是对自己的儿子能下这样的狠手,连死个痛快都不给……杜宗林还是那副笑面虎的模样,“没什么。” 洞中的各人无声地交流着眼神,也没有人说什么,而是开始忙碌起来。 他们所期待的时辰终于到了。唐正荣亲手将自己的身体埋进了早已勘察好的风水宝穴。在一片茫茫青山升发的龙气之中,唐正荣哈哈大笑。 所有妨碍他的人都消失了,而香港那边,他早已准备好了遗嘱。而豪仔正是看见了这些遗嘱,才对他深信不疑。他的人生从今天就是一个新的开始,而以后,也会有无数个新的开始。 杜宗林也很高兴,唐正荣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只要他没有问题,他们在场所有的人,都可以选择这条路。他不喜欢冒冒失失的做事情,他的计划里不喜欢有意外,但有时不得不冒险,就是因为时间不等人。而如今,他终于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从今以后,他会有无穷的岁月,去实现他宏大的理想。 旁边有一个人问唐正荣,“唐老,墓碑总得立吧。写什么?”言下之意,是写唐家豪的名字,还是写唐正荣的名字。 “当然写唐正荣。如今我是唐家豪了,埋在这里的当然是唐正荣!”唐正荣的脸上露出了踌躇志满的表情,“豪仔,作为我唐正荣的儿子,怎么可以混来混去都是一个小混混,以后你的人生会由我来接手,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是吗?”有一个声音陡然在唐正荣的身后响起。 “当然。”唐正荣顺口接了下去,然后陡然一愣,这个声音是豪仔的声音,“豪仔?”不对,他 分卷阅读257 不是已经换到豪仔的身体里了吗?怎么说话还是自己苍老的嗓音? 然后,他的胸口一痛,一把匕首狠狠地戳进了他的心脏,然后飞快地拔了出来,然后再次果决地捅了进去。 黑色的鲜血喷出去老远,而鲜血所到之处,所有的景物如同浓雾一般幻化了开去。这哪里是什么龙穴,这分明还是在祭坛的那个山洞里。 祭坛的中心盘腿坐个一个人,一手托腮,一手抛着石子玩,脸上挂着可恶的笑容,正是阿秀。而她的两边站着阿旁怀和顾宥真,手里拿着枪,准准地瞄准着他们几个人。 因为颜值的问题,顾宥真虽然一副随时要突突他们的表情,但是看起来还是像偶像剧的高冷画风,但旁边站着的阿旁怀,则完全是恐怖片的节奏了,大有要把众人做成人肉叉烧包的架势。 唐正荣捂着胸口,试图让血不要流出来,“怎,怎么会这样?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阿秀耸耸肩,“谁知道呢?” 杜宗林和其他人都愣住了,怎么会这样?杜宗林对于这样的变故毫无准备,他茫然地张望,祭祀不是完成了吗,怎么会?他求证似的,连忙低下头,查看自己的瑞士手表,时间是晚上十点,距离他们原定开始祭祀的时间不过才十五分钟,他们根本不可能在十五分钟内完成祭祀、移魂和入土,所以……“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杜宗林问阿秀。 当然是幻觉,难不成真的以为她下午是闲着没事才在这个山洞里晃来晃去的吗?不过阿秀觉得自己根本没有义务去排异解惑,君不见电视剧的狗血转折往往就是因为角色话太多。 倒是豪仔眼都不眨的再次拔出了唐正荣胸口的匕首,然后狠狠地又是一刀捅进了他的腹部,“如果亲手送我去死,就是你这个老子对待亲儿子的方式,我一定把这个家传给发扬光大,绝不借别人的手,我亲自送你上路。” “我可是你亲爹。”唐正荣只觉得口中一片腥甜,浑身的气力都在飞快的流逝。 “对啊,片刻前我才跟你确认过,我可是你的亲儿子。”豪仔猩红的眼里只剩下冷酷,“要不是你遗传的,我也做不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儿,不是吗?比起你把我活埋,连死都死地不痛快,我的确做得不够好。您老还请将就着死吧。” 唐正荣倒了下去,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关注着父子相残的这一幕,而杜宗林悄悄的朝一个雇佣兵使了一个眼神。 一声枪响突然惊动了所有人…… 第181章 .苦海无边 豪仔直接倒下了,身体就压在唐正荣的身上。父子两人的血终究在地面上交汇在了一起。不过此时, 也不用再担心什么移魂术了, 反正两个人都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紧接着, 又是一声枪声响起, 角落里的一个雇佣兵直接倒下了,手里还握着那把刚刚开过的□□。子弹穿体而过, 在他身后的石壁上留下了骇人的血迹。 是顾宥真开的枪。 杜宗林微微有点差异, 看着顾宥真并没什么变化的表情, 他才发觉他小觑了这个青年人。他还以为顾宥真只是个徒有其表的绣花枕头,只是靠着一张脸才榜上阿秀的, 没想到他居然反应这么快, 而且真的敢杀人。 “小友杀气很重啊。”杜宗林并不是太慌张。 顾宥真眼神里满是嘲讽,“跟你比起来,我可差的远了。” “好吧。”对于杜宗林这种老江湖来说,打嘴皮子仗根本没有什么杀伤力。“既然到了这种地步, 我们来谈谈合作, 如何?” 阿秀似乎觉得他口蜜腹剑的这套耍的挺有意思,“还合作?” “为什么不可以?”杜宗林根本不觉得有任何问题,反正廉耻和诚信这种东西,在他身上从来不存在, 也从来不是他合作的基础, 只有利益才是唯一啊。“现在你手上有枪, 我们手上也有枪, 互相火拼, 只是两败俱伤的结局,像你我这样的聪明人,肯定不会选择的。如果说,你跟唐正荣有过节,他们父子二人,也落到了这样的下场,你,应该解气了吧?” 阿秀嗯了一声,并不表态,只是摩挲着手中的一枚白色的石子,“我对他们的气是勾销了,可跟你的还没完呢?” 杜宗林欠欠身,“不如,我道歉?” 阿秀盯着他认真地琢磨了一会,像这样没脸没皮的滚刀肉,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一旁端着枪,身高腿长的顾宥真倒是微微一笑,“这样吧,今天我做一回主。你想诓我们三条命,你现在自己动手,还给我们三条命,今天这个过节,我们就暂且放一放如何?” 杜宗林有点后悔了,这小子何止不简单,如果把他切成两半,只怕除了外面是张小白脸的皮,里面的芯全是黑的。这些人,杀谁不杀谁?就算唐正荣和豪仔算是两条命,还有一条用谁的补上?他要是敢点这个头,他们这边的联盟立刻完蛋。这种二桃杀三士的挑拨离间的招数,这小子玩的居然这么溜。 杜宗林毕竟是老江湖,哪里肯顺着顾宥真的陷阱往下跳,他看着一直话很少的阿秀,心思突然拐了个弯。 现在的局势貌似两边半斤八两,谁也奈何不了谁,两边僵持不下,可方才他们被阿秀的幻境所迷时,顾宥真他们手中有枪,要杀他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为什么他们不动手? 不能动手? 不愿动手? 没有能力动手? 电光石火间,杜宗林的脑中闪过无数个年头,但哪个他都吃不准。 “阿秀,其他承诺都是空的,只有利益才是真的。不管我们前面做了多少不应该做的事情,其实到底都是为了这条龙脉。有了这条龙脉,我们所有的人都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家族的命运,改变国家的命运,何乐而不为?”杜宗林问她。 阿秀盯着他,沉思了一会,“到了现在,你还不肯放弃这条龙脉,如今我肯定是不会犯傻,用自己的血肉祭祀,那你又有什么办法能重兴这条龙脉呢?” 杜宗林根本不用思考,张口就回答,“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错过了今晚,我们只需要再等一年,这一年的时间,我们可以再去找一位能够主持祭祀的风水师……” “杜宗林!”阿秀很遗憾地开口,“从刚才你展示的能力看来,在这个世上,你已经算是玄门顶尖的高手了,如果这样,为什么你还对俗世的金钱、权力、地位,还抱着这么执着的野心和**?就你现在的能力,想要多少金钱,想要多大的权力、多高贵的地位,都不是什么大难题,根本不需要这条龙脉,你就可以得到。可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执着这条龙脉?” 杜宗林没法解释这个问题,又似乎,他每次考 分卷阅读258 虑到这里时,他的潜意识里就觉得非这条龙脉不可。 “那么其他人呢?”阿秀略略提高声音,“今天能参与到这件事来的,想必都是风水世家,或许你们有利益或者政治上的目的,但是还有谁比我们这些风水师更能了解因果报应?为了一条龙脉,要牺牲数千万的无辜人命,你们就没想过这业障会落在谁的身上?” 阿秀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淡漠的表情,“我不知道你们是否想过,又或者潜意识里觉得这个不是问题。所以,你们应该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就是你们这种疯狂的坚持,其实是受到了诅咒!这条龙脉本身就是有问题的。” 杜宗林呵呵一笑,“这不可能,陈璞虽然败走香港,但是他在风水一道的能力却是无人能及的。这条龙脉是他和当时的顶尖高手共同勘测的,怎么会又问题。如果要说受到了诅咒,那么陈玥凰是陈璞的女儿,她应该是最有问题的一个才对。而且京城的张家也是当年的参与者,大家不都是好好的。” 阿秀拍了拍祭坛,将那块白色的石头随手丢在地上,“我自从有了这个猜测之后,我曾经问过张洞祉,也问过陈玥凰,他们两家当时参与这件事时的细节。然后我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什么事?”山洞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阿秀吸引了过去。 “陈璞和张家的祖辈,并没有参加第一次的生祭。张家的祖辈因为没赶上,而陈璞因为不明原因走开了,所以第一次生祭是由别人主持的。所以我猜测,当时所有参加生忌的人都受到了诅咒。所以后来才会发生了一系列你死我活的争斗。家破人亡,断子绝孙的,自然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而那些侥幸没死绝的,诅咒就延续到了下一代的身上。至于我猜的对不对,你们不妨问问身边的人,你们的先祖是不是参加了第一次的生祭。” 杜宗林听到这里都忍不住去看在场的其他风水师的表情。而这一圈望下来,他的心不由凉了半截,所有风水师,都冲着他微微点头。也就是说,这些人的祖辈都是参加了第一次的生祭。而杜宗林的祖父就是当年那个替代陈璞主持生祭的人。 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一方面,他们告诉自己,先辈留下来的这条龙脉是没有问题的;另一方面,阿秀刚才说的话听起来太有道理,他们都算是有钱有地位的风水师,为什么会一直执迷这条龙脉,为什么会完全不考虑这几千万条性命的业障?难道重兴龙脉真的能带给他们更多的好处吗?那个所谓振兴国家,不过是他们嘴巴上说得好听的罢了,其实他们自己可从来没当一回事。 这些人想着想着,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怎么理都理不清。 不,不能听阿秀的。这是她扰乱他们心思的手段,不管她是什么目的,都不能再顺着她的思路走了。杜宗林警惕地告诉自己。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阿秀劝道。 “不要听她的。”杜宗林高声喊了起来,“根本没有诅咒这一说。我们这么多年,谁不是顺顺利利的。什么诅咒会舒服成这样。”杜宗林摸着身上佩戴多年的玉佩,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他脑子里飞快地回想着阿秀方才说过的每一句话。自己怎么说也是如今风水一道拔尖的人物,连阿秀刚才也说他是如今玄门的顶尖高手。、不对,她怎么知道自己是玄门的顶尖高手的?她在这句话之前还说了一句什么来着,好像是“从你刚才展示的能力来看……” 杜宗林忽然亮眼放光,“阿秀,其实祭祀已经开始了,是吗?” 第182章 .套路太深 果然是言多必失,阿秀默默地计算着心理阴影面积。 杜宗林看她没有立刻否认, 顿时希望从心里浮了上来。“你说这么多, 不过就是想打击我们, 让我们放弃这条龙脉罢了。如果只是一般的富贵人家, 我们不用这条龙脉也可以做到。但是我们想要的不是一般的富贵,我们想要的, 是成为这个时代的人上人, 站在金字塔顶之上的, 这些只有这条龙脉能给。” 阿秀摇摇头,“你真的是无药可救。” 杜宗林自信地回答, “那是因为我从来不需要别人来救, 也没有人有这个实力能站在我的头顶上俯视我、拯救我。” 阿秀呵呵。 杜宗林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阿秀不是不想除掉他们,而是现在阿秀仍然被困在祭坛里,祭祀已经开始, 只是阿秀使了手段, 让他们以为中间出了问题。“如果你仍然被困在祭坛里,那么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继续等待就行了。” 阿秀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是说不出的古怪, 想说点什么, 最终也只是跟阿旁怀和顾宥真两人对视一眼, 一笑了之。 杜宗林一派的人, 不知道他俩笑什么, 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刚才阿秀不知不觉就让他们陷入了幻觉之中,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人察觉,要不是唐正荣临死前的血破了幻觉,他们只怕不知道要被糊弄到什么时候。 就在他们全力提防阿秀再出手段的时候,一些模糊而诡异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先是像有人在哭,又像有人在笑,像有人在哀嚎,又像有人在咒骂,似乎尖锐而高亢,但细细听来,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杜宗林的能力是他们公认的第一人,自然比别人更清晰地察觉到这样的诡异,他不由得一阵烦躁。这个阿秀,怎么各种手段层出不穷,防不胜防,早知她如此难缠,他情愿花大代价重新培养一个女人,也不招惹这个麻烦,不过现在,说什么也都迟了。“你又使了什么手段?”杜宗林的眉头微皱。 阿秀奇道,“这可真怪了,你们在这里经营了几十年了,我不过才来半天,能不能不要有点什么不对,就往我身上推啊?而且我早就说过了,怨入骨髓,恨海难填,只要你们不后悔。” “你什么意思?”杜宗林直觉不好。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看看?”阿秀下巴微扬,朝山洞外面示意。 杜宗林深深地呼吸两口空气,努力让自己不要那么毛躁,他告诉自己,不要中了阿秀的心理战术,说不定什么都没有,就是阿秀的调虎离山。他对身边的一个雇佣兵道,“出去看看。” 雇佣兵点点头,拿着枪出去了。 可是很快一连串的枪声响起,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啃噬的动静响起,同时传进来的,还有那个雇佣兵绝望而痛苦的哀嚎。 发生了什么?祭坛下面的人面面相觑,不寒而栗。 杜宗林向洞口外张望,可如今是深夜,洞内点着火把和油灯,尚可视物,外面漆黑一片,哪里能看到什么东西。杜宗林还想让人出去再看看,可剩下的雇佣兵们一脸警惕,仿佛杜宗 分卷阅读259 林只要开口,他们就准备开枪一样。杜宗林无奈,只好问阿秀,“外面是什么?” 阿秀问,“你真的想知道?” 这不是废话吗? 阿秀点头,“好,就让你们看明白好了。” 她将左手五指张开,慢慢地按向祭坛的地面,好像很吃力的样子。空气中再次传来一波又一波的波动,所有站在祭坛旁边的人都忍不住往后退了好几步,生怕又中了阿秀的暗算。可就在这时,那无形的波动迅速以祭坛为中心退了回去,阿秀的左手猛地落在了祭坛的表面,发出了一声巨响。 所有人都操起了手边能战斗的家伙,枪支、棍棒、法器,生怕下一秒阿秀就要发大招。 场面再一次突然的安静下来。就在所有人僵持着不敢轻举妄动时,阿秀右手迅速地画印拍在了左手上。祭坛再一次开始震动了起来。 不,方才刚开始祭祀时,是只有祭坛下方在震动,但是这次,不光祭坛在震动,山洞在震动,连山洞的外面都开始震动,似乎有千军万马朝着山洞发起了进攻。 “你做了什么?”杜宗林骇然。 “让你们看看外面是什么。”阿秀的双目也向洞口张望了过去。 顾宥真和阿旁怀也很好奇,他俩虽然跟阿秀同一阵营,但是他们也不知道等一下会发生什么。 洞口有东西进来了,先是风,很大很冷很怪异的风,进来呼呼一圈,洞里的火把和油灯除了祭坛边的两盏还亮着,其他的都熄灭了。 风带来了味道,是山谷里的尸臭,虽说众人在这个山谷里待了很久了,也有点习惯了这个味道,但是这阵风刮进来的味道比白日里的强烈了百倍千倍,让人作呕。 有人忍不住捂住口鼻,明知这样根本不起什么作用,还是下意识地做了,“我怎么觉得有点像腐尸的味道。” 他的话音还未落,洞口就有东西涌了进来。 是一些衣衫极其破烂的人,穿着几十年前的衣服,有当兵的,有百姓,有学生……浩浩荡荡,密密麻麻…… “这是什么?”有人惊叫了起来。 阿秀凉凉地道,“这还看不出来吗?这是山谷中躺着的各位啊!” 这些是亡灵?杜宗林有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怎么可能,当年已经进行过一次祭祀了,按理说,即便有亡灵,也应该被龙脉吞噬完了。就算祭祀之后,还有人收集亡灵和尸体,可是怎么会这么多? “你们不是觉得死个几千万人无所谓嘛?有个年把时间,自然而然就能补上嘛!那你们就提前感受一下跟这些亡灵的亲密接触吧。”阿秀不知道在祭坛上又做了什么,反正等杜宗林的视线再次落到她身上时,她已经站起了身,拍拍双手,一副已经完事的模样了。 而其他人根本没空关注阿秀了,那些行尸走肉一般的残破尸骸像活着的人一样,拼命地向他们用来,而挤在最前面的几个人,脸上还有着啃噬过的鲜血痕迹,不难想象刚才出去勘察的雇佣兵落到了什么下场。 这些风水师虽然能力不错,也降伏过一些恶灵和诡异的生物,可是这样浩浩荡荡如同海洋一般的亡灵,他们根本不敢奢望能够对抗。 杜宗林一派的人三五一群,背对背地靠在了一起,祭出了自己的看家法物。方才站在祭坛边供奉法物祭祀的几个人,有一个忍不住撤走了自己的法物。这个时候,谁还管什么祭祀,什么龙脉,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啊。 有他开头,其他几个人也纷纷从祭坛边撤走了自己的法物,和自己人聚集在一起,防止马上要扑到自己面前的亡灵。 杜宗林这时也没法说让他们把法物再放回去,毕竟都自身难保了,谁还会去管什么祭祀啊。 顾宥真和阿旁怀眉头紧皱,这些东西可比活人可怕多了,毕竟活人再厉害,也怕死,可是这些已经死掉的东西会怕什么,他们完全不知道啊。他们有心想问阿秀,但是又怕被杜宗林那帮人听去,坏了阿秀的计划。他俩对视了一个眼神,都看懂了彼此的意思,无论如何,都要护住阿秀的安全。 阿秀似乎能感觉到他们的对视,安慰他俩道,“放心吧,现在山洞里最安全的就是我们了。这个祭坛毕竟是陈璞的手笔,这些亡灵虽然敢接近,但绝对不敢进来。我们只要等到天亮,他们自然会退走。” 阿秀声音很低,但是杜宗林还是听见了。他疑惑地看了一眼祭坛,阿秀说的是真的吗? 越来越多的亡灵开始向洞内涌来。风水师们还好,毕竟各自都有几件辟邪的好东西,那些亡灵似乎还有一些顾忌,围着他们,死沉沉的眼睛里似乎在考虑着要从哪里下口。 但是那些雇佣兵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一个个人高马大,但是很快都淹没在亡灵潮中,乱放的空枪还打中了两个风水师。 那两个倒霉的风水师一个被擦伤了手臂,一个被击穿了小腿,浓重的血腥味四散而开。让亡灵潮更加躁动不安。 杜宗林在他的弟子保护下往山洞深处退了过去,不知不觉,所有活下来的人都退到了祭坛的后侧。祭坛上的阿秀三人反而成了面对亡灵潮的第一线。 但是正如杜宗林听到的阿秀的低语,所有的亡灵不自觉地都避开了祭坛,再拥挤,也没有一个敢靠近祭坛的边缘。 又有两个雇佣兵被拖进了亡灵潮,那渗人的惨叫声几个呼吸就停止了。而那个小腿被击穿的风水师因为行动不便落在了最后面,他身上虽然有辟邪法物,但是亡灵潮还是被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吸引了去过。他狂呼着,“滚开,滚开,我弄死你们,我弄死……啊……” 杜宗林听得毛骨悚然,还没等他开口,那个倒霉的风水师已经没有了声音。 阿秀冷眼看着洞中发生的一切,“杜宗林,你还觉得杀个几千万个人没关系吗?若是不信命,不信风水的人,为了利益敢杀人放火,我还能理解。而你们明明身为风水师,知道业障和因果,居然还利令智昏,那数千万人的性命换自己的运势,我说你们是中了诅咒,你居然还不信。看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如今你的时候终于要到了。” 杜宗林冷哼一声,对弟子说,“走,跳上祭坛。” 他的弟子们也发现了那些亡灵不敢靠近祭坛,只是他们也不知道祭坛的底细,所以不敢轻易靠近,如今杜宗林下令,他们再无顾忌,不过他们也留了一个心眼,将杜宗林第一个扶上了祭坛。 什么都没有发生,两个弟子心中一松,随着杜宗林也跳上了祭坛。 阿秀三人忙警惕地向祭坛另一边退去,与杜宗林保持着最远的距离。而其他的风水师也紧跟着杜宗林跳了上来。很快,所有人都上了祭坛,而祭坛的下面,则被亡灵潮死死的围住了。 但是,没有 分卷阅读260 一个亡灵敢靠近祭坛。 杜宗林松了一口气,他脸上一贯挂着的温和笑容终于挂不住了,这个阿秀不能再留了,各种套路层出不穷,跟谁合作,都不能跟她合作,杜宗林将一个弟子往自己身前一推,对另一个弟子一伸手,“把枪给我。” 阿秀奇道,“我们也有枪,有什么大不了的。” 杜宗林道,“我身前有人给我做肉盾,你们身前可没有。” 其他人听了也反应了过来,手中有枪的,纷纷举枪对准了阿秀三人。 杜宗林阴测测地道,“乱枪齐发,我们活下来的肯定比你们多。而你们必死无疑。” 阿秀一愣,往后退了退“你可真够狠的。说吧,你又想干什么?” “我要你去……” “啊!”还未等杜宗林说完,阿秀脚下一滑,一个踉跄仰面摔下了祭坛。顾宥真和阿旁怀毫不犹豫地伸手去捞她,结果也摔了下去。 咦,杜宗林一枪放了空,他是真的想逼她退出祭坛的,没想到她居然自己摔了下去。 杜宗林推着弟子往前走了几步,想看看下面到底是个什么情景。但是围在祭坛旁边密密麻麻的亡灵潮居然渐渐淡化,慢慢消失地无影无踪。 我靠,不用阿秀解释,杜宗林就知道又重了她的套路了。 第183章 .终章-了结 杜宗林什么也不说, 抬手就连开了好几枪。 但是子弹到了祭坛的边缘,就像陷进了什么东西一样, 陷入其中,寸步不能进, 继而掉落了下来。落在了祭坛的石面, 发出清脆的响声。 怎么回事?刚才顾宥真明明可以向外面开枪的。 顾宥真也被阿秀吓得够呛, 阿秀这一招他们事先可一点都没说到。他见子弹根本无法射出来,心里也安心了。伸手将阿秀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再将阿旁怀扶了起来。 阿旁怀差点闪到了自己的老腰,外加刚才被她吓得半死,没好气地瞪了自己姑娘两眼,阿秀忙讨好地过去也扶着他另一边的胳膊。 三个人在祭坛外站稳, 这才看向祭坛里乱成了一片的人。 祭坛里的人,包括了杜宗林都挤到了祭坛的边上, 用手推挤着无形的壁垒,想从祭坛里脱身出来。但是所有的人, 都被拦在了里面。 杜宗林也慌了, “你做了什么。” 阿秀下巴一抬, 很是解气的哈哈了两声, “就不告诉你!” 杜宗林知道这个祭坛只能进不能出, 方才慌乱时,觉得阿秀的言下之意是祭坛肯定还有办法出来,所以才走投无路一头钻了进去。可是下午阿秀在察看祭坛时就发现了出来的唯一办法, 就是必须有活人心甘情愿的进去, 将里面的人替换出来。如今他们一股脑全钻进去了, 替阿秀三人超额完成了指标。可阿秀他们出来了,这山洞里可再没活人能将他们替换出来了。 杜宗林快要吐血了,“阿秀,有话好好说,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出来。我们都能满足。” 阿秀摇摇头,“你还是省省吧,就你,翻脸比翻书还快,碰上你这样的人,有再多的套路都不够用。我实在,不敢跟你做交易。” 就你还实在!杜宗林如今可真算是八十岁老娘倒崩在孩儿手里,恨不能亲手将阿秀掐死个十回八回,但不得不苦苦哀求。“阿秀,就算我罪有应得,可是这里面,像我两个徒儿都是无辜的,你就将他们放出去吧。”他哪里来的这么好心,不过是想看看阿秀会使什么手段,照葫芦画瓢,寻找脱身的伎俩。 阿秀摇摇头,让顾宥真将唐正荣、豪仔还有哪些个雇佣兵的尸体,都丢进了祭坛。 “你干什么?”祭坛里的人被吓得魂飞魄散。 阿秀三人也不理他们,待将山洞里所有的尸体都扔到了祭坛上。 阿秀这才拍拍手,走到了祭坛的边上,“杜宗林,我知道你巧舌如簧,哄骗起人来可以天花乱坠。我这个人不善口舌,平时懒得大道理去跟别人争辩,向来是能动手,就尽量别吵吵。但今天,到了这个时候,我有些话,不吐不快。” 杜宗林忙道,“你说,你说,我洗耳恭听。” 阿秀继续说道,“道书云,神兽者,致勇莫过麒麟。然麒麟口不食生物,足不践生草,有王者则至,为仁德之兽。设武备而不危害,这就是麒麟的仁德。你曾经问我,为什么整天荒于嬉戏,不务正业。我告诉你,身怀这样的能力,也是命运的眷顾,遵循因果,敬畏天道,不轻举妄动,不节外生枝,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尽量让一切沿着它本应该有的方向发展,这就是我的仁德。” “而你,我知道你身怀绝技,既然能主持陈璞设下的大阵,你的能力,我不敢小觑。但是这样的能力,却用来屠杀数千万的无辜百姓,以图自己的私利。我不管你自己觉得自己有多么的怀才不遇,在我眼里,我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你,畜生!你说恨不能早点认识我,与我共襄大业。我听着只觉得不寒而栗,而且无比恶心。” 杜宗林的脸色一下子很难看,“看来你我之间注定不是一路人。” 阿秀点点头,“道不同,不相为谋。” “所以,你要杀了我们?”杜宗林问。 阿秀摇摇头,“我说过,遵循因果,敬畏天道。你们开始的这段业障,自然应该你们自己来了解。” “哼,哼哼……”杜宗林发出一连串的冷笑声,“你都杀了这么多人了,还说什么让我们自己了结。那你倒是让我们出来啊?” 阿秀叹了一声,“对你真的是白费口舌。从一开始,你们,包括陈璞都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你们花了这么多亡灵来祭祀龙脉,可是你们从来没问过龙脉要不要?好好的一片青山绿水,飞禽走兽,生机勃勃,你们非要把它变成万人坑。我要是往你肚子里塞上上万具的尸体,你能乐意吗?我说你们中了诅咒,你真当我在骗你?” 风水师可以利用自然的力量,但是狂妄到想要降伏自然的力量,除了能招惹来报复,她实在想不到还能得到什么。 “这不可能。”杜宗林其实潜意识里最害怕的还是这个,人力可以相抗衡,可自然的力量又用什么去抗衡。 “为什么不可能?你做了这么多年的风水师,难不成还认为自然与天道是死物,根本不存在吗?当年那些在祭祀现场的人,肯定是受到了惩罚,所以才会家破人亡,断子绝孙。而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人,肯定也受到了惩罚,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正是这些不明了的原因,冥冥中使得你们聚集到了一起,结束当年的业果。” “你胡说,这根本是你设下的圈套,是你想要杀死我们。铲草除根,以绝后患。” 阿秀指了指其中一个人,“你看看他,就知 分卷阅读261 道到底是不是我做的了。” 她指向的那个人,正是被雇佣兵乱枪擦伤手臂的那个风水师,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伤口渗出的鲜血滴进了祭坛石面的凹槽,越来越多的鲜血形成了血雾,在祭坛的表面缓慢的升腾。已经盖过了众人的脚面。 杜宗林的脸惨如白纸,冷汗哗哗地淌了下来,“这,这不可能?” 阿秀很平静地看着他,“以彼之道,还之彼身,这就是我所做的事情。想必,当时你把我骗进祭坛时,也不会认为是你杀了我吧。”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既然能出来,我们也能出来。你快说,快说啊!”杜宗林咆哮着。 阿秀摇摇头,“我现在该做的是将这段因果尽快了解,将那些亡灵超度,将那些尸骸入土,让应该得到惩罚的人收到惩罚。如果你们当中,真的有人还有救赎忏悔之心,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就看你是否心诚了。” 她说的是实话,天无绝人之路,若是这些人真的有心,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只是这些人都未必会了解她的意思。 提到忏悔和救赎,祭坛里的众人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烧香拜佛时常做的事情,纷纷大声发着宏愿,铺桥修路,供奉金身,一个比一个更夸张,更惊人。 顾宥真和阿旁怀在一旁听得直摇头,如果忏悔救赎也如菜场买菜般讨价化解,将是何等的儿戏。而阿秀看到有人皮肤上已经从毛孔里渗出的血珠,无声地叹息了一声,对顾宥真和阿旁怀道,“我们走吧。” 顾宥真问,“不需要我们收尾吗?” 阿秀摇头,“我们只要做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就好了。他们跟这条龙脉之间的因果,也到了该了解的时候了。” 顾宥真拿起一个火把,在祭坛旁边的油灯里点燃,拉着阿秀的手,朝山洞外走去。 阿旁怀跟在阿秀的身后,他在离开山洞时,忍不住向后面看了一眼。 整个祭坛上面已经是血红一团,所有人都被笼罩了进去,完全看不见身形,也听不见声音。阿旁怀忍不住摇摇头,如果这些人早知道追求一辈子就是这样的结果,会不会悔不当初。 出了山洞,他们刚走到山谷中间,就感觉一阵头晕,站不住脚,顾宥真忙扔掉了火把,把阿秀抱在怀里。三个人都摔倒在了地上。 一阵剧烈的地动山摇,仿佛天崩地裂一般。轰鸣不绝,震动不止。待一切再次平息下来的时候。三人在一片烟尘中望过去,那个祭祀的山洞已经坍塌了,整个山体矮了一截,而另一次的山腹通道也塌了。大大小小数不尽的石块从山体上滚落了下来,覆盖住了那些苍苍的白骨,只有三个人的周围,是空旷一片。 阿秀扶着顾宥真的手站起来,看到这一幕,她自己也后怕。 因果已了,该受惩罚的人也得到了惩罚,尸骸已经入土,唯独那些凄苦的亡灵仍然游荡在山谷。阿秀突然有了了悟,“择日不如撞日,就让所有的一切在这里结束吧。”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洁白的石头,就是杜宗林他们一直看见她在把玩的那颗,其实那是她从金莲之中的舍利子,其他的法器太过于瞩目,只有这颗舍利子,骗过了杜宗林和唐正荣的眼睛。 她盘腿坐了下来,将舍利子合在掌心,开始念起往生咒。 随着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山谷中传开。一颗一颗极小的幽绿色的亮点从石头的缝隙中升了上来,在山谷中汇聚成了一条绿色的银河,诡异又静谧,美不胜收。 阿秀颂完了一遍往生咒,对顾宥真和阿旁怀道,“跟着我一起念。”他两人不明所以,只好依葫芦画瓢,低声跟着她一句一句地念着往生咒。 越来越多的亮点出现在山谷中,那条银河变得宛如实物,其中一端渐渐上升,像一条天梯,又像一条随风飘向远方的丝带,最终渐渐消散在高空中。 顾宥真和阿旁怀惊讶地看着这条幽绿的光带,心中不由得有些紧张,口中的声音越念越大。阿秀低眉不禁莞尔。 三人就这样坐在山谷中念着往生咒一直到黎明时分,直到送走了最后一颗幽绿的微光。 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阵哨声。 顾宥真大声地喊了起来,“我们在这里呢!” 一阵攀爬的动静传来,顾宥霆的脑袋从一颗大石头后面冒了出来,他灰头土脸地望着顾宥真,“阿弥陀佛,你们还活着。我可生怕你们被地震给活埋了。怎么样,搞定了吗?那个绿色的光带是怎么回事,我们隔着老远都看着,特漂亮……” 顾宥霆是真的被吓着了,嘴巴说个不停。 阿秀和顾宥真相视一笑,“都结束了,放心吧。” 顾宥霆看在眼中,好心累,“我为你俩翻山越岭,疲于奔命,你俩能不能不要当着我的面秀恩爱,单身狗也很心累啊。” 阿秀冲着他意味深长的笑了。 四年后,顾家大院的门外大树下,阿秀怀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站在顾憬身后看着两个老头下着五子棋。顾宥真端着一些饮品从从大门里走了出来,放到桌边后,伸手要去接阿秀怀里的孩子,“怎么每次回来,这孩子就缠着你一个人?” 小娃娃一脑袋扎进阿秀的颈侧,用屁股对着顾宥真。 有几个和尚打扮的人沿着路走了过来,看见他们,施了一礼,“施主,不知是否方便讨碗水喝。” 顾宥真上下打量了他们两眼,从棋桌旁边拎了一大瓶矿泉水递给了他们。 和尚们喝完水后,说了几句感谢,“谢谢施主恩惠,相逢即是有缘,贫僧略同风水之术,看了一下贵宅,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此言一出,棋桌边的众人,包括阿秀怀里的小娃娃都齐刷刷地转头盯住了他们。 和尚们有点摸不着头脑。 小娃娃声音清脆,“骗子,小婶,削他……” 阿秀一乐,拍拍小娃娃的背,轻声细语的,“和尚,搞迷信活动,是不对滴……” 众人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