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H)》 分卷阅读1 书名: 作者:千十九 文案: 青春酸甜文,小甜饼。 除了肉以外,其余是大纲 第1章 1 室内泳池。 水被正在游泳的人拍打得哗啦啦作响,响声比正常时更甚,似有意发泄。 坐在长椅上翻书的傅阳知道对方为何如此。 许意是学校篮球队主力,却在街头篮球赛中输给了第一次出现、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啰”。听别的朋友说,当时在场看的,还有他没追到手的女校校花。赛后那校花一个劲地称赞敌方,更是把许意气个半死。 “哗啦”一声,许意从水中破空而出,游到边沿,双手一撑,湿漉漉的身子猛一下跃起。 “还没消气?”傅阳放下书,顺手递给对方毛巾。 许意接过,脸上依然阴沉,“妈的,那谢骁居然就是白头翁相中的人!” “白头翁”是校篮球队的主教练,为数不多能让许意乖乖听话的人;而那个 “谢骁”,就是前面提到的“小喽啰”。 “谢骁”这两个字是傅阳自国外游学回来听到频率最高的名字——得益于许意的天天诅咒。 “哼,特长生,有什么了不起的。”许意哼哼道。 他们所在的高中是贵族学校,里面的学生非富即贵,但也有例外,那就是所谓的特长生——家里条件普普通通,但成绩好,或者有其他特长。 “我们学校对中途转学来的学生特别严格,看来白头翁相当中意他,你就认命吧。”傅阳说到。 “休想!”许意扔下毛巾,“在篮球上,除了你,我不服其他人!那个谢骁,不过是侥幸赢了我一次而已!” 傅阳挑眉,调侃,“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 许意看向他,“你都回来好几天了,跟我去挫一挫那小子的锐气,怎么样?”说的是街头篮球赛,“这些天那小子经常出没篮球场,今天我们就给他个狠狠的教训!” 傅阳与许意自小玩在一块,在篮球场上合作无间,是最佳搭档。 现在是暑假的尾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抓紧时间玩一把也好。“好吧。”傅阳合上书。 可惜不凑巧,他们来到街区篮球场时,没看见谢骁的身影。打听过后,才知道谢骁今天不会出现。 “有没有搞错!”许意怒火又起。 傅阳无所谓,“既然都来了,就到场上活动一下吧。” 场上的气氛和节奏因两人的加入而突变。很快就变成了两人的表演秀——流畅的运球,干脆的过人,默契的传球,一气呵成的投篮,两人将他们自己与众人分隔开来,闪闪发亮。 围过来看的人越来越多,叫好声此起彼伏。 傅阳单手往后一个传球,许意接过停住,屈膝一个投篮姿势,骗倒对方球员,假动作过后迅速往旁边抛球,傅阳已到他身旁,稳稳接住,后退一步,屈膝躬身,起跳,手臂、手掌、手指发力,随着跃起,将球送出,球在半空划出漂亮的弧线,直捣红心,正中球篮——三分。 “漂亮!”许意笑得高兴,回身与傅阳来一记击掌,顺便朝边上忙着拍照的姑娘们眨了眨眼。 “啊啊啊!”尖叫声让许意笑得更加得意。 傅阳早已见怪不怪,只淡淡一笑。 不远处的树荫下,一个休息中的外卖小哥目睹了刚才比赛的一幕。他稍稍低头,整了整帽子,开动小绵羊,继续送外卖。 比赛结束,许意被热情的女孩子们围住。那是他的舒服圈,他的表情自在得不行。“要我的签名?好好好,一个个来哈,小心别受伤了。”十足偶像做派。 傅阳身边也有女孩子围上来要签名或者递水,却被他微笑婉拒了。 他独自坐到篮球边上,看着许意那一圈人。 他没办法像许意那样,坦然接受异性的爱慕。 也许是因为他喜欢同性吧。 傅家的独子、唯一的继承人是同性恋,这个事实,真是沉重得让人无法快活呢。傅阳自嘲地笑了笑。 “哎,你又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啦?”许意表示很担忧,“你都几岁了,还这么拘谨!白浪费你的条件了!” “我不是拘谨,而是慎重,不是对的人,才不应该浪费时间。” “你又没处过,怎么知道不是对的人。” 傅阳半认真半开玩笑,“我相信缘分。若是对的人,我一定能感受到。” “一见钟情?命中注定?哈哈!”许意夸张地笑了笑,“或许吧,反正我们最后都要跟别人联姻,这样的人为因素,也算是一种‘注定’吧。” 谁说不是呢? 第2章 2 “今晚吃饭唱K?”离开篮球场时,许意招呼傅阳。 傅阳摇摇头,“要补课。” 许意了然,“你这个继承人当得真辛苦啊!幸亏我是老么!”揉乱傅阳的头发,许意乐哈哈地跑了。 傅阳也不郁闷,整好头发,抬头看了看蓝天。 越是长大,越是体会到肩上担子的分量。家里的安排,他乖乖顺受——不是不会反抗,只是,他没找到反抗的理由。 夜晚。暗巷中一家酒吧。 吧台后,高大的酒保正仔细地擦着玻璃杯。 吧台前的高脚椅上,坐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杨小姐已经一个星期没来了呢,果然是因为你当时拒绝的话说得太直接了,伤了人家。” “……”谢骁面无表情地回答,“我只是实话实说。” “你这样会孤独一辈子的哦。”酒吧老板娘一手托腮,对谢骁说到。 谢骁耸耸肩,“无所谓。” 在年过不惑的老板娘听来,谢骁的“无所谓”就是仗着年轻而作出的无畏宣言。 谢骁确实是有这个资本。虽然面瘫,虽然冷淡,但他身材高大,样貌出众,浑身一种禁欲气息,偏偏衣服之下又透出年轻澎湃的肌肉力量,仿佛一个矛盾体,清冷,但同时压抑着熔岩般的热力。他的眉眼之间,有僧侣的寡,又有猎豹的猛,两者微妙地达至平衡,如阴阳两极。 或许正是这样,他才吸引着这么多熟女不顾身份条件地向他告白。 说来,自己也正是看中他的这种魅力,才冒险让他这个未成年在以熟女为顾客群的酒吧中当酒保的。 老板娘笑看谢骁,“真想看你为某个人拼命的模样呢。” 谢骁当没听见 分卷阅读2 。 谢骁在酒吧的兼职只有一个小时。 下班后,他骑着自行车,迎风而行。 快到家时,他减速,在一个小公园旁停下,将酒吧做小菜剩下的小鱼干倒在花坛边。很快,一只小野猫就喵喵地跑出来,先蹭蹭谢骁的手,然后埋头大吃。 谢骁摸着那瘦小的脑袋。上个星期他看见几个小学生欺负这只小猫,便利用年龄身高优势吓跑熊孩子,救了它。 孤零零,无依无靠,挺惨的。 但要为某个人拼命,也挺惨的。 无论哪一种,都无法自己主宰命运。 谢骁在小猫这儿耗了一阵子。他不想回家,不想看见那个男人,更不想看见那个男人跟母亲互动的情景。 许意与谢骁的第二次交锋,是在学校的室内篮球场。 傅阳从升学指导室出来时,one on one的比赛早已过半。 5比3,谢骁领先。 傅阳穿过围观群众,看见的是“敌方”的背影。 喘气时的脊背肌肉一起一伏,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热辣的杀气,气势惊人。 哨声响起,比赛结束。 许意狠狠将护腕砸在场上,正想发作便被白头翁那门神般的站姿挡回了气焰。 那头的谢骁已收拾好,把球队外套往头上一披,挎起包无视群众视线往球场外走。 傅阳是第一次与这位传说中的人物打照面。 他站在门边,谢骁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径直从他身旁经过。 空气中是淡淡的汗的盐味。 围观群众炸开了锅,部分人潮随着谢骁往外流动,其余的忙不迭将比赛时看得口瞪目呆的情节复述给左邻右里听,聒噪得很。 而傅阳安静地站在原处。 第二天,两个人又打了一次照面。 傅阳下楼,谢骁上楼。 离上学高峰期还早,楼道上只有他们两人。 没有所谓电影里的慢镜头,没有眼神特写,两人擦肩而过,不过堪堪10秒。 其时傅阳还带着耳机,里头播放着嘶吼的重金属:leave or stay, I will be the oo py… “看到他就火大!”课间,许意半个身子趴在窗台上,刚好看见谢骁在操场上做体育课的准备。 “有没有什么恶毒的报复方法让我出了这口恶气?”他问大伙。 正在看手机的朋友甲笑了笑,随口说,“还不容易,让他爱上你,你再甩了他,保管他半死不活~” “呸,我才不要跟他有半毛钱关系!” “谢骁那么帅,你不要我要,要不我来帮你?”女同学嗲嗲地开腔。 “让他爱上女人算什么,爱上男人才劲爆!”朋友乙添油加醋。 “好好好!我们来抽签决定谁来完成这个伟大的任务!”许意站上椅子,召唤道;仿佛做的不是坏事,而是善事。 跃跃欲试的人还真不少。 朋友丙很快做好了长短签,“来来,谁要是抽到最短的那一根就是替我们许少爷出恶气的大善人!” 一直在这喧闹外的傅阳放下书,“我来吧。” 声音不大,全场怔住。 “!!!”许意一干人等反应过来后脸上就是惊叹号。 “我来给这个谢骁一点教训。” “……你确定?” 傅阳把书扔一旁,“学习太无聊,我需要点乐子刺激一下神经。” 第3章 3 谢骁惹毛了许意,就等于惹毛了整个篮球队。训练时白头翁可以替他挡住明面上的恶意,但暗地里的排挤不曾停过。 日落黄昏,谢骁独自一人在另一个区的街头篮球场上练投篮。 三分投射,没有命中,篮球撞到篮板上,反弹出去,落在地上一砰一砰地跳跃。 接着,球被一只手捞起。 谢骁顺着球的方向看去,那人是傅阳。 “你好。”傅阳打招呼,手稍稍用力,球送了出去,划出漂亮的抛物线。 谢骁接过球。 傅阳说话,“我先自我介绍一下……” “我知道你叫傅阳。”谢骁打断对方,“找我有事?” “那我就开门见山吧。”傅阳说,“我希望你配合我演一场戏。” “什么?”谢骁皱眉。 “我会接近你,与你做朋友,目的是为了追求你,让你喜欢上我。两个月后,在我的生日宴会上,你会向我告白,被我无情拒绝加残忍地告知真相。”傅阳简述剧本,“大概就是这样的一场戏。”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谢骁直接回应。 傅阳笑了笑,“你得罪了许意,他要报复你。大家给他的点子比较损,就是玩弄你的感情。我觉得这样不好,所以接过了这个活。最佳的解决方式,就是我们演一场戏给他们看,我保证,你不会有什么闪失。” “……你们有钱人还真是让人无语啊。”沉默了一会,谢骁嘲讽道。 “是,我也这么想。” “如果你觉得他们的点子不好,为什么不直接说而是助纣为虐?”谢骁抓住傅阳话里的漏洞。 “我们圈子有我们圈子的潜规则,”傅阳不回避,“我们不需要大义凛然,能曲线救国就好。” “和你演了这场戏,我往后就能平平安安不再受扰?”谢骁不信,“我凭什么听你的话?” “我已经保证过了,你不会有闪失;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毕竟我不能带你去将来看看会怎么样。不过,既然你知道我是谁,应该也知道我的一点背景。让许意消了气,保护你对我来说不是难事。” 谢骁夹球准备离开,“我不需要你们这些无聊有钱人的保护,收起你那泛滥的同情施舍,你们想怎样都跟我没关系。” “被学校开除也没关系?”擦肩之时,傅阳开口。 谢骁停住脚步。 “你是特长生,学校明令规定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能兼职打工,你不仅周末去当外卖小哥,晚上还去酒吧兼职。” “你调查我?” “这是无聊有钱人的特权。”傅阳转头看向谢骁,后者比他高,但他此刻有气势加持,“请你把这当做一次打工,我会付给你工钱;收起你那敏感的自尊心,有钱人的施舍同情又如何?难道你兼职打工时就没见过普通人给的臭脸和高高在上?有钱人的反而就接受不了?” 两人对峙 分卷阅读3 数秒,谢骁额头青筋突起,但没有说话。 傅阳知他向现实低头了,拿出一部手机,塞进他手里,“我会给这个手机打电话,我们可以讨论一下剧本。”说完,转身走。 谢骁站在原地,捏紧了手机。 第4章 4 “按照剧本,我们要在篮球场上不打不相识,这是最自然的方式。并且,比赛结果是你输给我。” “为什么?”谢骁皱眉。 以上是他们第一次通电话的内容。 “第一,许意输给你不甘心,我得替他挽回点面子;第二,”傅阳在电话那头很坦然,“我在学校里名气有点大,大家希望我能一直站在神坛上,我不能输,那只能你输。” “输赢凭本事,你没本事打赢我,却要我打假球,你不觉得很过分?” 傅阳笑了,“输赢有时也讲究运气,为了给观众营造最佳的视觉效果,我们才需要剧本保证万无一失,不是么?”傅阳在提醒谢骁他们这场比赛是演戏的一部分。 结束通话,谢骁将手机扔往床上,自己大字型地倒下。 感觉被傅阳牵着鼻子走了。糊里糊涂地默许演戏,又糊里糊涂地要打假球。 一向清醒的脑袋好像当机了,怎么都不好使。 许意对傅阳谢骁两人的one on one比赛上心得很,早早做好布置,还说服了白头翁当裁判。不止他,吃瓜群众早就闻风而动,聚集在球场边上,等待球赛的开始。 哨声响起。 抢到球的谢骁落地之时立马转身投射,球堪堪离开指尖就被傅阳盖了下来,他反应快,瞬间回旋捞球,傅阳脚尖刚碰地就开始移动,在谢骁回身之际拦截,谢骁却往空处扔球,趁傅阳一个不备走位冲过去控球,说时迟那时快,傅阳已追上,“啪”一声抢过球一个起跳,一扬手,球往半空中去,在球框上转了半圈落入网中。 不过四十秒的时间。 谢骁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傅阳根本就不需要他打假球。 吃瓜群众全程都没吃上瓜,因为比赛节奏太快了,两个人你来我往攻防互换,稍不留神,就会错过某一个精彩的过招。 谢骁专注起来气场最大化,像一把利刃,杀气腾腾,他紧盯傅阳的一举一动,运动神经高度紧绷,随时可以迸发力量;傅阳原地运球捕捉时机,他的大脑高速运转,指尖每触碰一次球他已完成无数估测。 谢骁突然动作意欲抢球,傅阳转身带球过人,谢骁脚步一跨挡住他的去路,傅阳索性躬身准备起跳投篮,谢骁立即跳起盖帽,不料却是假动作,傅阳侧一侧身,三步上篮。 进球同时哨声响起。 7比8,傅阳险胜一分。 许意回神,高兴万分地跑过去抱住傅阳,“我就知道你会赢的!” 傅阳笑笑,看向谢骁。 早有同是特长生的女同学给他递毛巾,“谢骁,你打得真好,下次继续加油!” “谢谢。”谢骁面瘫地接过,女同学却已心满意足。 傅阳走到谢骁身旁,伸出友谊之手,“你刚才打得真棒。” 谢骁看着那修长的手,这就是剧本里的“不打不相识”? 他握住对方的手,“你也打得很好。” 这是真心话。谢骁花了些力气才控制住手指的颤抖。一来是比赛的节奏太快,运球的手指神经还没完全缓过来;二来是,这场比赛真的打得酣畅淋漓,一气呵成——他的内心和身体都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球逢对手。 “我说,今天比赛中,你打着打着就完全忘记要输给我的约定了吧?” 晚上,他们通电话时,傅阳挑眉问。 “……”谢骁不回应,低头对数学答案。 “那就是说,我是凭实力赢你的了?”声音有点轻快。 “……编剧,你难道对这样的情况一点预测都没有?你再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就要挂电话了。”谢骁没好气,现在回想,那傅阳就是一心麻痹他的警觉性的。 “哈哈哈,我今晚想好剧本,明天告诉你怎么做。” 第5章 5 大致上说,吃瓜群众有一种心理,那就是希望在竞技场上旗鼓相当的对手,场下也惺惺相惜,最好彼此关系千丝万缕。 这成为傅阳光明正大接近谢骁的理由。 放学后,一辆银色跑车喧嚣着从学校车库一路开到广场上,最后停在谢骁面前。 “哇哦!”许意一干人等带头高声起哄。 谢骁只觉额头有黑线垂下。 跑车蓬顶打开,露出傅阳脸上同病相怜又无奈的笑容,“上车吧。” 两人在众目睽睽中绝尘离去。 傅阳主动解释,“咳咳,这车是许意的,点子也是他给的。” “他就是这样追求女孩子的?”这种电视剧里的烂招数还真的出现了,谢骁狐疑问到。 “哈哈哈,差不多吧。”傅阳利落地打着方向盘转弯。 谢骁看他,“你也是这样追求别人的?” 傅阳顿了一下,将问题抛回给谢骁,“你觉得呢?” 其实,这是一个无趣的问题。谢骁意识到,傅阳仅靠脸和身家就完胜其他人,还需要什么招数呢? “当我没问。”谢骁转移话题,“现在去哪里?” “去吃饭。” 最后车子停在市郊的一个院子外。 那是一家私房菜馆,小院落里只有一张圆桌,布在一架精致的透明塑料软膜棚下。 时近黄昏,天边是橘红的渐变色,没有高楼的遮挡,宽阔的视野之中,天色瑰丽得如同下一秒将有盛大舞会华美降临。 而下一秒,一阵风来,屋子旁一棵大树沙沙作响,树上飞花仿佛精灵,漫天飞舞,打着旋,缓缓飘落在棚顶,软膜随风一浪一浪,小花如海中的浪花,一朵一朵再次跃起,翩翩然转圈圈,谢幕于地上。 一切归于安静。 谢骁将视线转回到傅阳身上。对方正在吃吃吃。 不知是否与暗红天色或者热腾饭菜有关,谢骁觉得傅阳耳朵红红的。 如果喧嚣豪车是别人的点子,那这份安静的热闹又是谁的主意? 傅阳被谢骁盯得不自在,抬起头,看见对方手指了指棚顶。 “好啦,是我。我之前来过这里,觉得景色很美很浪漫,剧本不是讲‘追求’嘛,你刚才那么嫌弃,我怕我的点子也被你笑话,干脆就不提了。 分卷阅读4 ”傅阳倒也老实。 确实很美很浪漫。 “我知道你会说什么,”傅阳自己接话,“你不是女生,这样太过了,嗯,我知道了,下次的剧本我会好好想。” 其实没什么所谓,比起刻意卖弄,这样的方式很好了。但谢骁不晓得这是不是开口的好时机,也就作罢。 傅阳不是他惯于面对的群体。 晚饭后,傅阳送谢骁回家。 后者坚持在一个小公园附近下车。 “喵喵喵~”闻到饭菜香的小野猫跑出来,围着谢骁的脚转来转去。 谢骁蹲下,打开打包的剩鱼,小猫迫不及待,半个身子都埋进饭盒中。 “……这是你养的?”跟着来的傅阳也蹲下,问谢骁。 “它是野猫,但我常常喂食,算半个饲主吧。”谢骁一边摸着小猫脑袋一边说。 “啊,还真是想不到呢。” 谢骁转头,发现傅阳蹲得有点远。 小猫很快吃饱,突然凶凶地跑出来朝傅阳喵喵喵。 “哇!”吓得傅阳跳着站起走远几步。 “好了好了。”谢骁抱起小猫,问傅阳,“你怕猫?” “……”傅阳回答,“我不是怕,我只是不习惯。” 谢骁往傅阳走近几步,伸出猫。 “哇!”后退几步。 再走近几步。 “哇!”再后退几步。“谢骁,你怎么回事?!” “噗哧”谢骁没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 傅阳急了,“你太过分了!” “没想到,你居然怕猫。”谢骁一边笑一边说。 傅阳恼羞,“这么正常的事情,有什么好笑的!” 谢骁把小猫放跑,嘴角仍止不住笑意,“抱歉。” “一点诚意都没有!” 谢骁看着傅阳。后者不是他惯于面对的群体,但这个小弱点却让傅阳整个人生动起来,终于有点有血有肉普通人的味道了。 “真的很抱歉。”谢骁再次道歉。 傅阳也识趣,哼哼两声就算了。又说道,“……你笑起来挺好看的,应该多笑笑。” “可以,下次让小猫再来帮忙。” “那你还是保持面瘫吧。” 第6章 6 放学后,在大家的目光中,谢骁跟着傅阳来到图书馆。 这个图书馆,不是学校的图书馆,而是傅阳私人的阅览室。 谢骁是转学生,自然没有太多概念。 学校有一栋以傅阳爷爷名字命名的大楼,一层为傅阳专属。 私人图书馆与一般图书馆无异,只是看书的桌子只有一张,超级大号的那种;光线又好得很,傅阳把门关上后,放学吵闹的校园就被隔绝开,成了一方净土。 谢骁眼里有问号,傅阳闲适地回答两个词,“复习,备考。” 月考在即。 “你是特长生,又刚转学来,成绩如果没有年级前一百名,那就很危险了。”傅阳说到,“这个书架全是复习资料,你随意用。” 谢骁从书架上取下一本语文的古诗注释,看向傅阳,“你的剧本不应该是‘哪怕谢骁考砸了我也能帅气地保住他’那样的戏码吗?” “哈哈哈,”傅阳托腮笑得欢,“那是我的pn B,原本要作为惊喜的。” “那还真不好意思,我道破天机了。”谢骁抱着资料,在傅阳旁边坐下。 “我也来学习吧。”傅阳却先把音乐播放器拿出来。 这头谢骁已戴上耳机,播放音乐,开始做题。 起先傅阳没注意,等他也播放音乐后,才在谢骁手机自动锁定前瞄了一眼。 谢骁的手肘被碰了一下。他转头,傅阳笑得好夸张,晃了晃手里的音乐播放器,示意谢骁看。 他们居然在同一个空间里,几乎相同时间播放同一个乐队的同一首歌——wild fire的pletely。 其时谢骁的耳机里倾泻着男人的高亢唱腔,“I've pletely bee a fool, falling in mysterious…” 傅阳拿开谢骁一边耳机,眼睛笑得弯弯的,“你也喜欢‘野火’?” 自窗外来的日光呈立体几何形状,一幢一幢投射在这安静的空间中。 谢骁回答,“嗯,喜欢。” 傅阳勾起嘴角,没有再说什么。 都回归学习,只有歌曲旋律在彼此耳机中回荡。 月考成绩出来,谢骁与傅阳并列第一。 “看来你努力不够。” 傅阳站在父亲的书房中央,静静听着父亲的话。 “不进则退,你要比任何人都更优秀,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清楚吗?” “清楚。”傅阳回答。 “下回不允许什么并列,你要更上一层楼。”父亲最后说道,“出去吧。” 傅阳离开。 母亲在门口等着,见傅阳出来,对他说,“不如我们换一个家庭教师?现在这个我不是很满意。” “好。”傅阳点点头。 母亲满意地去张罗了。 傅阳上楼,在二楼高大的窗户前停下。 今天的天气真好。不知道谢骁在做什么呢? 谢骁替母亲跑腿,去商店里买了好些调味料——他考了第一,母亲很高兴,要给他做好吃的。 回来的路上,见两个小朋友拿牛奶和猫粮给小野猫吃。 “猫咪好乖呀!”奶声奶气的声音,胖胖小手大胆地摸着猫背。 谢骁想起了傅阳。 忍不住又想笑了——傅阳,小孩子都比你强。 但他的开心没有维持多久。 回到家,看见那一双男鞋,他霎时乌云罩顶。 “你回来了?”男人的声音。“你妈妈说你考试考得好,这顿饭我来做吧,当是给你的奖励。” 谢骁看向男人,对方眉眼有上位者的魄力,气势逼人。 他突然就觉得自己矮了一截。无论做多少兼职打工,无论考试成绩多么好,他所获得的那些自信与自豪在男人面前都那么微薄脆弱不堪一击。 他不想生活在他的阴影之下。他觉得恶心。 “不必了。”谢骁将鼓胀的环保袋往地上一扔,立马转身推上门边的自行车往外跑。 风在耳边呼啸。而他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他只是盲目地骑着自行车,左拐右 分卷阅读5 转。 最终,“好吃的”变成了快餐和垃圾食品。 谢骁坐在K*C靠窗一侧,听着耳机里动荡鼓噪的重金属,看着外面人群川流不息。 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手机响起,是傅阳的来电。 “有空吗,出来玩?” “好。”谢骁马上答应。 他们来到电玩中心,玩VR游戏——打丧尸。 游戏中,异常逼真的恶劣环境,异常丑陋的无脑丧尸,两人各一把枪一把刀,大开杀戒大肆杀戮——明明是第一次合作,却默契十足,互相掩护,前后配合,“唰”一刀砍下去血淋淋,“砰”一枪脑浆飞溅。 两人玩得好不痛快,最后却是工作人员出来喊停,因为技术原因这个游戏还没开发到大BOSS阶段。“没想到两位战斗力惊人,真是抱歉。”工作人员在后台监控全过程,暗叹现在的小孩不得了。“两位的玩家数据十分难得,我们公司为了感谢两位,会给你们寄出电子礼品券,不知道留哪一位的邮箱地址好呢?” “我的吧。”傅阳接过笔潦草地写了一个地址,“你们的游戏更新了的话,我们再来玩。” 工作人员汗颜,“好的。” 从游戏中心出来,时候不早了。 两人都没有归家的意思。 在玩游戏时就察觉了,大家心情都不好。 “去爬山吧。”谢骁说到,“去看日出。” “好。”傅阳同意。 夜色中,山岭黑黢黢,连山峰起伏都难以辨认。 夜雾夹着山间湿漉漉的气息,连在山脚下都能闻到。 “我打工时来爬过一次,有小路可以上去,但有点危险,我们也没带什么装备,你做好心理准备了么?”谢骁问身旁的傅阳。 傅阳点头,问,“你那是什么打工啊?” “陪游。” “陪漂亮的大姐姐?”傅阳跟在谢骁身后,笑问。 “嗯,不止一个。” “诶!竟有这等好事!” 谢骁淡定,“你小心脚下,路有点滑。” 山路黯淡,树木丛生,间或听见沙沙响声,似原始森林。其实在白日中,这不过是个山头。但黑夜将一切未知的都放大,连一片落叶都染上不祥神秘的气息。 球鞋之下的土地粘乎乎的,小腿肚被掠过的草丛沾湿,傅阳唯一能看清的,是走在前方的背影。 忽然,一点绿光在眼前一晃而过。 “啊!”傅阳被吓一跳,脚下一个不慎就往后倾。 “小心!”谢骁及时抓住他的手,把他的重心拉回来。 “我看见幽灵!”傅阳惊魂未定。 “那不是幽灵,是萤火虫。”谢骁拍拍他的背,让他镇静下来。 “什么?” “你看那里。”傅阳顺着方向看过去,一点一点幽绿在林间慢慢扩散,不像人界之物,带着迷幻色彩。 “好瘆人啊。”抱歉,傅阳还真的不觉得这个平时在影视里浪漫唯美的场面有什么好的。 谢骁被傅阳逗笑,“有人就是专门来看萤火虫的,你再看看……” “不看不看。” “好吧。”谢骁握紧了他的手,“那我们继续往上走。” “……”感受到掌心的潮热,傅阳安静了,默默跟着往上。 “哎,谢骁,”走着走着,傅阳问,“你跟那些漂亮大姐姐有没有发生什么?” “发生什么?”谢骁另一只手挡开前面下垂的树枝。 “你知道的,月黑风高小树林……” 谢骁反应过来了,“你想什么呢,我们是白天上山的。” 闻言,傅阳嘴角不自觉上翘,没说话。 此后一路,两人没再交谈,而是忙于应付曲折的山路。 间或歇一歇,隐隐可听见汩汩水流声,不知从何而来。他们完全不顾有没有山珍出没就摸黑上山,到达半山腰时,傅阳才后知后觉地往来路望一望,黑洞洞一片,难以想象是他们走过的路。 这样没头没脑的鲁莽冲撞,或许只有现在了。 高大树木的层层枝叶聚成天罗地网,将他们包围在此静谧时空中,仿佛世界只剩二人。 若是放在剧本中,这是不是着重渲染的一幕呢?是不是主人公感情飞速发展的重要一环呢?而在现实中,他又该怎么办呢? “好了,我们继续出发吧。”谢骁拍了拍头发上的雾水,看向傅阳,“你还有力气往上走么?” “当然有。”论体力,他是不输的。 这次傅阳牵上谢骁的手,“轮到我走在前面了,你跟着。” “你知道路?” “有什么难的,一直往上就是了。” “走错了,这边。” “……” 越接近山顶,黑暗愈淡。蒙昧天光自树叶缝隙洒入,如救世主的施恩。 “到了。”视线突然开阔,天那一方已显鱼肚白。 凉风习习,不觉中全身都是汗和水。 山顶可俯瞰这座城市,高楼大厦的霓虹灯还在不停闪烁。 直至太阳升起,耀眼的万丈光芒压过了城市的起伏线,使所有人造辉煌顿时失色。那一刻,犹如自然的无声宣告,它的力量仍然是压倒性的存在。 在此力量之前,渺小个人的烦恼显得更加渺小——无论再如何,太阳照常升起,地球依然转动。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不再说话。 但傅阳还是开口了,“谢骁,我饿了。” 很饿,巴不得把一头河马分量的食物吞进去。他需要能量,需要活下去的力量。 谢骁看他,“傅阳,我发现,有时候你说话挺煞风景的。”与人设不符。 “是吗?”傅阳笑了,“或许吧。” “但我是真饿了。” “好好,我们走。……不用我背你下山吧?” “可以吗?” “你自个儿滚下去比较快。” “……” 第7章 7 登山之后,傅阳与谢骁共同出镜的时候愈来愈多:篮球赛前的陪练,一起打游戏、看电影、听演唱会,一起尝试黑暗料理。 这天,图书馆里。 傅阳对谢骁说,“许意他们约我们这个周末开学习会。”意图十分明显,“他们想看看我的‘中期业绩’。” 谢骁看他,“所以?” “所以你得表现出比较喜欢我的样子,又不能十分喜欢,那样太假,最好是 分卷阅读6 半遮半掩,但眼神会出卖你的感情的那种。” “……”谢骁吐槽,“不如你找个影帝来帮忙吧。” “哎,做起来挺容易的,就是对我说话时声音语气温柔点就好了。我们平时一起出入,不知多少人开始脑补了,给他们一点甜头,他们自然会填满空白部分。”傅阳这个编剧还是很称职的。 谢骁突然想问:他们的“一起出入”,是不是有“让大家脑补”的目的在里头? 但这个问题是多余的。 说好了是演戏,自然要考虑观众的观感。 “……我明白了,我尽量。”谢骁配合。 “那现在来试一试。”不知谢骁心思的傅阳兴致勃勃地创设场景,“例如,我让你给我拿饮料,你试着问我。” “喝什么?” 傅阳不满,“没感情,声线压低一点。” 谢骁照做,“你喝点什么?” 傅阳歪头,翘起两手,“声音放轻一点。” 谢骁深呼吸,再来一遍。 “嗯……勉勉强强吧。”傅阳表示对谢骁的演技没指望了,撇撇嘴。 谢骁揉他的脸,“要求这么高,影帝都做不来好不好。” “里先当果应立再缩(你先当个影帝再说)。”被揉脸的人口齿不清。 谢骁忍不住笑了。 学习会在许意家的度假别墅中进行。 一堆富家少爷小姐,穿着打扮完全不像要好好学习的样子。“既然来到这里了,当然不能只有学习,下午开烧烤会!”许意话音落,大家连声叫好。 傅阳无奈地朝谢骁摊手——他也是刚刚才知道。 宽敞的饭厅,大家围着长长的饭桌写作业。 其实心思都不在这上头。 许意坐在傅阳谢骁对面,时不时看他们两眼。其他人看谢骁的眼神也都是意味深长的。 傅阳的脚轻轻碰了谢骁的脚一下,示意他开始了。 “谢骁,你要喝点什么吗?我去拿。” “还是我去吧。”谢骁忽然临场掉链子,声音生硬得要命,“你要喝什么?” 傅阳眨了眨眼,却说,“你怎么都是我请来的客人,不能让你去拿,这不合规矩,太放肆了。我们还是让佣人来吧。”说着,他打了个响指,帮佣走进来听候差遣。 一个个人精自然听明白了——谢骁好歹是傅阳带来的,规矩点。 谢骁也听懂了。他不习惯这种环境,说不拘谨是假的。但傅阳替他说了话,他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剧本好像弄反了,搞得傅阳才是对他有意思的那个。 “谢谢。”帮佣退下后,谢骁对傅阳轻声说到。 “要谢我就帮我看看这道题目。”傅阳顺势将练习册推过去。 谢骁解答完以后,看着傅阳额前垂下的刘海,用手轻轻捋了一下,“好像长长了,不遮眼吗?” “有点,要剪了。”傅阳伸出两指当剪刀,比划着要剪多少。 谢骁撑着半边脸看他比划。 对面的许意看着两人的互动,手里的笔在纸上乱画。 谢骁去上洗手间那会儿。 傅阳淡定开腔,“你们刚才眼神这么露骨,谢骁会怀疑的好不好?想看最后的好戏就要耐心点,别现在就吓着人家,让快煮熟的鸭子有机会飞了。” 众人大悟。 “傅阳,你还真有能耐啊,我还以为你真的在替谢骁说话呢!” “刚刚谢骁看你的眼神很温柔啊!” “就是,那么自然地伸手捋刘海,亏他做得出来,苏我一脸!” “好期待你甩他的那个时候呀!” 许意对傅阳说,“傅阳,到时候,你得狠狠狠地甩掉他,知道没?”他加重了三个狠字的发音。 傅阳轻轻一笑,“好。” 说是下午开烧烤会,中午就已经开始了。 无形中,烧烤这个忙活,都落在了谢骁身上,其余人不是在戏水,就是在聊天。 傅阳过来帮忙,“我来给鸡翅涂麻油!” “那是辣椒油。”谢骁善意提醒他。 傅阳在涂的手停了一下,“……我知道,这只鸡翅是给你的。” “……” 吃饱喝足,许意仍不打算放过谢骁。 他使人支开傅阳,当着众人的面拉过椅子坐到谢骁跟前。 许意笑笑,“谢骁,听说你是单亲家庭里长大的,有没有什么故事能讲来听听?好当余兴节目。” 大家的目光全指向谢骁。 已不像开始那般紧张的谢骁回应,“你是说吃不饱睡不暖被人骂没爹的孩子之类的事情吗?” “是啊!” “抱歉,没有。我倒想听听你们有钱人那些令人发指的行径,愿意分享一下吗?想必十分丰富。” “谢骁,”许意眯了眯眼,“别敬酒不喝喝罚酒!” “怎么了?”傅阳回来了。 他环顾一周,走到许意旁边,故意说,“你们刚刚是不是还在为篮球的事情怄气?都过去那么久了,别气,你提到的罚酒,我来喝。”随手开一罐新的啤酒,咕噜噜往下灌。 谢骁想制止,许意先开口,“行了,别喝了。”夺过啤酒罐。 这才作罢。 从离开别墅至回到市区,这一路,谢骁都没有说话,只开着车窗,任风吹乱他的头发。 “……无论许意跟你说了什么,你都别放在心上。”傅阳开口劝道。 “我知道。” 临下车时,谢骁对傅阳道谢,“今天谢谢你了。” 这是真心话。 傅阳看着谢骁下车走远的背影,突然开车门喊,“谢骁!” 谢骁停住脚步,回头。 “我们去海边吧!” 第8章 8 之前的游戏中心真的给傅阳寄来了电子礼品券,是双人滨海民宿一晚的免费招待券。 “本想着学习会之后应该累了,迟点再告诉你的,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傅阳语调欢快,像哼曲儿,感染了原本心情就不怎么样的谢骁。 “嗯,那就去海边吧。” 谁料民宿位置偏僻,即便开了导航也花了不少时间才找到。 但那里的海滩隐秘而静美,如世外之地。 “哇呜——”登记入住完毕,傅阳往人烟罕至的美景飞奔而去。 夕阳在浩渺之中的倒影随浪轻柔起伏,连带夕阳本身也变得柔软宁和。 风里有 分卷阅读7 海的盐腥味,清新,又有点辛涩。 两人的衣衫被海风吹得鼓鼓的,像两只小小的帆。 “谢骁,你敢不敢裸泳?”傅阳提出疯狂建议。 “什么?”谢骁一时反应不过来。 “裸泳!”傅阳是认真的,“我们来比一比,看谁先脱光衣服跳进海里,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的一个要求!” “哎……”谢骁连反对的时间都没有傅阳便数一二三了,“一、二、三开始!” 傅阳脱衣服的速度那个快,谢骁手忙脚乱地解扣子。 在他犹豫要不要脱内裤时,傅阳早已光溜溜地往前冲了,“大海啊母亲,我来了!”迎浪一跃,没入水中! “那家伙!”谢骁心一横,脱掉遮羞布,赶紧往海里跑。 海水冰冷,一个浪打在胸膛,谢骁浑身激灵。 脚底下的软沙不断流动,整个人仿佛被牵引着往那无边无际中去。 “傅阳!”谢骁大喊,“你在哪里?” 突然“叱啦”一声,水面被破开,傅阳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冒出来,“好过瘾!”他转头,刚好对上谢骁的视线,笑得见牙不见眼地伸出一手,“欢迎来海里做条美人鱼!” “你疯了你!”水淹过半身,谢骁艰难前行,握住傅阳的手,把他拉回来,“你知不知道那样冲进海里很危险的!” 傅阳的头发湿得没了造型,软哒哒盖在头上,几绺头发紧贴他的额头,颇有卡通人物的味道,他眨巴眨巴着双眼,服软道,“对不起嘛~” 让人气不起来。 “下不——”谢骁话都没说完,傅阳突然朝他泼了一把海水。 “哈哈哈,你那一瞬的表情好搞笑!”傅阳笑得没正行。 “很好,我怒了!”把傅阳按进水里,让他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盐水! “咳咳咳!看我的!” 两人打打闹闹,直至天色全暗。 风急浪高,傅阳忽然被一个大浪抬高,猛地往岸上推送,谢骁眼明手快,挡住了他,大浪没过两人的头,漫天都是浑浊的水,唯有彼此紧抱在一起。 浪潮过去,两人才见天日,谢骁大口呼吸,看向傅阳,“你还好吗?” 水哗哗从傅阳下颌处往下流,他眯着眼,依然在笑,“还好。” “谢骁,刚才比赛你输了,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谢骁皱眉,“什么要求?”别又来什么怪主意。 “无论别人说什么,你做你自己就好了。” 谢骁的眉头缓缓舒展开。 “答应我,好不好?” “你啊……”谢骁拍拍他的脸,“是不是被海水呛糊涂了?说话这么黏糊糊。” 傅阳知道他明白了,“嘿嘿嘿”了几声。 月色渐渐明朗,稀疏的星在天边闪着微弱的光。 第9章 9 “谢骁……”傅阳收紧环在谢骁颈后的手。 夜空与大海都成了静谧的背景。 谢骁触碰到了湿润而温热的唇。他情不自禁抱紧对方。 “叮铃铃……”谢骁猛地睁开眼,惊喘。 这是他的房间。 床头上闹钟响个不停,告诉他再不起床上学就要迟到了。 谢骁按住怦怦直跳的心口,震惊又迷茫地坐起身。 思绪回笼。 他吞了吞口水,缓过劲儿来。 他做了春梦。 谢骁转头看了看时间,按停聒噪的闹钟。 离他们在海边戏水已过去三十多个小时。而他在这段不长不短的时间中,居然做了春梦。 他使劲揉头发,意欲挥走周身的惊悸。 准备下床,他又怔住。 掀开薄被一看,谢骁的五官都快挤在一起了。 无力扶额。 课间,谢骁在座位上走神。 “谢骁,傅阳找你。”传口信的同学经过他的座位时说到。 谢骁一惊,差点把手边的笔打飞。 他往教室门口看去,傅阳倚墙的半边背影暗示他并没有看到自己失态的一幕。 谢骁收拾一下情绪快步走到门口。 “……你怎么来了?”傅阳很少在课间来找他,因为前者所在的特别指导班位置特殊,一来一回要花上不少时间。 “嗯,我来跟你说,这个星期的课后……我可能都没办法抽出时间了。” “怎么了?” “我得补课。期中考不远了,总不能被你超过吧。”傅阳笑笑。 而实情是,傅阳被禁足了,上学由家里司机接送,放学后得准时回家。 “两次夜不归宿,你真是太放肆了!”傅阳父亲大怒,“身为继承人的自觉和自律在哪里?你给我好好反省!” 但谢骁不必知道。 “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事?”谢骁担心。 “你想多了,这也是剧本的一章,叫‘若即若离’,好让你意识到自己喜欢上我了。”傅阳临场编剧,末了得意地笑。 谢骁心一惊,然后猛一缩,又酸又疼。 “说什么呢。” “开玩笑嘛。”傅阳准备离开,走前朝谢骁眨眨眼,“我不在,你会寂寞吗?” “高兴都来不及。” “哼!走啦!” “谢骁,你怎么还站在这里?要上课了哦。”生物老师来上课,见谢骁呆呆站在走廊上,提醒道。 “对不起。”谢骁回神,赶紧进教室。 今天放学后是社团活动时间,篮球队常规训练。 谢骁练得拼命,比往时更积极。 原本气焰有所收敛的许意,在学习会之后又开始搞针对了。 “今天状态不错嘛。”他经过谢骁身边时说,“傅阳被家里禁足了你还这么快活,真是没心没肺。” 本不打算理会他的谢骁一听,投出去的球连篮框都没碰上。 “你说什么?” “哦,原来你不知道?可怜。”他爽快了,走时补刀,“唉,傅阳真倒霉,遇着个扫把星。” “许意那个大嘴巴跟你说了?” 接到谢骁来电时,傅阳快回到家了,“不用担心,我家比较紧张我的学习而已,真的是补课,不过不能用手机就是了。我到家了,明天回学校再说。” “好。”谢骁只能结束通话。 过了一会儿,他打开手机浏览器,输入“傅家”。 弹出来的搜索结果他一个一个往下看。 人行道的红绿灯 分卷阅读8 交替亮了几次,谢骁还扶着自行车神游在外。 直到人潮中不知是谁推搡了他一下,他才回神跟着众人过马路。 回到家门口,他有不好的预感。 打开门,果不其然,那男人在家里——在这个他与他母亲生活的空间里。 谢骁突然无名火起。 “回来了?”是男人出来迎接他。 谢骁阴沉着脸,“你还真有空啊,不需要回你真正的家看看吗?” 跟着出来的母亲闻言,赶紧走过来,“骁儿,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他听得清楚!”谢骁被怒火驱使着,直面没有说话的男人,“怎么了?说不出话来了?你知不知道我看着你有多恶心!” “骁儿,别说了!” “别说?为什么别说?因为他让你做了无比光荣的小三,让我做了人见人爱的私生子?!真是让人恶心得要命!”谢骁甩开母亲抓住他手臂的手,愤怒地冲进房间,把自己摔在床上。 现在的自己一定丑陋极了。 也不知道这把怒火为什么到了现在才烧起来,但就这样突然烧得他理智全无。 他把头埋在被子中,听着自己被放大的急促呼吸声,心脏难受得很,却又无计可施,直想破坏掉一切,但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承担后果,心肝脾肺都被捏紧了,想哭——他的人生,根本无法由他自己来主宰,他是那么渺小又那么脆弱! 第10章 10 两轮补课结束。 傅阳放空思想,笔在草稿纸上乱涂乱画。 待傅阳将视线从窗外转回纸上时,歪歪扭扭的“谢骁”二字映入眼帘。 父亲大怒斥责傅阳后,他乖顺道歉。 “出去吧!” 傅阳出来,母亲照常在门口等他,絮絮叨叨地说教。具体说什么傅阳无心记忆,唯有这么一句他听见了,“你该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小心不要被那些想高攀的孩子骗了、利用了。” 乖顺的表情差点维持不下去。他当时真想自嘲地回应一句:妈妈,是我骗了、利用了别人。您的儿子没有您想得那么胸无城府。 他对谢骁一见钟情。 两次的擦肩而过,他只听得见自己鼓噪的心跳。 语言的描述苍白无力。 唯有置身当时当刻,以“傅阳”这副躯体与灵魂,才能感受那毫无预警的心悸震撼。 许意他们坏心的提议,犹如天赐良机。 假借演戏之名,自己写一个真正的讲追求的剧本。 在“剧本”之中,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流露真性情,光明正大地提要求,光明正大地接近对方。 他确实是放肆了。 他是傅家的继承人。这已决定了他一生的命运。哪怕他反抗父母,他也逃不了“傅家”这个牢笼。 既然如此,就让他在遇见喜欢之人的时候,耗尽可以挥霍的时间精力跟心情。 哪怕所有人都以为是假的,只要他自己知道是真的就好。 谢骁以为是假的才好。如果这只是一场戏,就算谢骁再讨厌,演完就算了,过一段时间就可以翻篇。 那样才不会造成麻烦。 而自己,拥有回忆就足够了——原来自己也曾这么尽情地和喜欢的人相处过。 “少爷?”傅阳被这一声惊到,下意识把草稿纸抓皱。 “为什么进来不敲门?”傅阳皱起眉头,惊魂甫定。 留学顾问无辜回应,“我刚才敲了几次门,都没有反应,我还以为您在里面怎么了呢,所以直接开门进来了,对不起。” 傅阳呼出一口气,不着痕迹地拿教科书盖住草稿纸。“什么事?” “您的文书有些地方要修改的,您看看……” 只剩自己一人时,傅阳回想方才的惊慌。 他是那么的软弱。 因为那是见不得光的事情,所以不能被人知道——这样的想法根植于他的内心,他第一时间就想遮掩。 真可耻。 之前还沉浸在自己那无人知晓的牺牲精神中,到头来,不过是有贼心没贼胆的小鬼罢了。 多么嫌恶这样的自己。 第二天。 两人各怀心事,在天台碰面。 “你还好吧?”谢骁问傅阳。 “当然好。”傅阳笑,“你别担心,说是禁足,不过是让我专心学习,我好好的。”他盯着谢骁的黑眼圈,“倒是你,怎么了?难道是担心我担心得睡不着?” “想得美。”谢骁不给他臭美的机会,“作业多,熬了一会儿夜。” 傅阳不满地嘟了嘟嘴。 “傅阳。” “嗯?”傅阳转头,谢骁一早摆好位置的手指戳进他的脸蛋,堆起一团肉。 “哈哈!” “你哪里学来这么俗气的招数!”傅阳佯怒,“幸好我没在喝水!” 这样闹哈哈,多开心。 你不在,我真的寂寞了。 但意识到心情的同时,谢骁也明白,他们之间的差距好大。傅阳是那个“傅家”的继承人,而他,他算什么呢,不过一个无法冠父姓的私生子。 剧本到了最后一幕时,他们是不是该分道扬镳了? “谢骁?”傅阳唤他。 “没,昨晚没睡够,有点累。” “你别累垮了,期中考我们还要一决高下的。”傅阳打气似的拍了拍他两颊。 “好。” 傅阳从裤袋里掏出一把钥匙,“这是图书馆的备钥,放学了你可以去那儿,没人会来打扰的。” 谢骁接过,“不怕我把那里乱搞一通?” “那有什么!”傅阳做出豪气表情,赏谢骁四个字,“三倍赔偿!” 欢乐的时间一眨眼就过。 两人在楼道分别。 楼道外是百叶窗式的装饰墙,日光被分割成一道一道,阴影被拉长。 “明天见。”傅阳笑笑。 谢骁挥手。 尚未走远,思念已然开始。 第11章 11 禁足的一周终于过去。 但接下来就是期中考,再接下来就是傅阳的生日宴会——剧本的收梢。 时间显得如此珍贵。 两人并没有商量过,但默契地决定泡在图书馆中,安静地复习,安静地说笑,安静地坐在对方身边。 这天,傅阳递给谢骁一张纸,纸上画着两个火柴小人,其中一个手里有朵画得很 分卷阅读9 粗糙的花。 “等等,我加点东西。”傅阳舔舔唇,笔尖在纸上唰唰。 以为他加了点什么,不过是分别在火柴人的圆圈头里写了个“傅”和“谢”。 “送给你的画,还有一朵小花花,喜欢吗?”傅阳笑眯眯地呈上大作。 谢骁接过,挑眉,“谢谢,我终于见识到了传说中的‘灵魂画手’。” “什么呀,那么厉害你来画!”傅阳翘手,扬起下巴。 谢骁还真的在白纸上动笔。 看起来有模有样的。 傅阳伸长脖子,“你学过?” 简单几笔,人物的脸部轮廓就显现出来。“嗯,小时候学过,后来在美院兼职,会一点技巧。” 傅阳看看谢骁画的,又看看自己的火柴人,捣乱起来,“不许画了,不许画了。”抢过谢骁的笔。 谢骁知他吃瘪了,伸手摸他的头,刺激他,“来,叫声‘大师’听听。” 傅阳拨开他的手,送他一记白眼,“好好学习!” 图书馆里的光线也是安静的,白纱帘间或轻轻浮动。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傅阳每科几近满分,总分年级第一。谢骁第二。 对此结果,谢骁归结为,“我只能说,你运气太好了。” “跟运气有什么关系!”傅阳摆出神气的脸,“来,叫声‘天才’听听。” 谢骁乖乖照办,“旺才。” “嗯嗯!”傅阳正高兴,突然反应过来,“谢——骁——!” “哈哈哈!” 傅阳喜欢看谢骁笑,让人心暖暖的。于是作势要打出去的手锤松开了,自己也跟着笑。 谢骁拨开他的刘海,“你笑什么,真傻。” “你管我。” 这种心情是怎么回事呢?酸酸甜甜的,还带一点点无法防备的疼痛。 生日会一天一天逼近。 傅阳带谢骁到裁缝店里做礼服。 这么隆重,却要为了满足恶劣看客而演戏,并且不是什么欢乐戏码。 想来,也颇讽刺。 “剧本的最后一幕,你想好了么?”谢骁问眼前的傅阳。 正拿着布块比对肤色的傅阳手顿一顿,他微笑,“嗯,差不多吧,这么狗血的一幕,并不难想内容。” 谢骁想问:那之后呢?戏结束后,他们是不是回归两条平行线,老死不相往来? 但他没问出口。他不敢问,也不想问。 生日会前一天。 礼服已做好,谢骁穿上身,器宇轩昂。 傅阳满意地点点头,“到时打个发蜡就完美了。”他把自己带来的一个小盒子打开,一枚精致的豹型胸针在黑丝绒上闪闪发亮。 他亲手给谢骁别上,“这是我最喜欢的胸针,你得小心看管哦~” 突然心里就起了万分不舍。 谢骁轻轻问他,“明晚,我该说什么?” 傅阳抬眼,笑了笑,“吹过生日蜡烛后,你走过来,对我说一句‘我喜欢你’就好了,如果你觉得难办,可以转开眼,那样更好,观众会以为你不好意思,你高冷面瘫的形象深入人心,他们只要听见你说喜欢,就都满意了。” “那你呢,你会说什么?” “我自然要说难听的话。”傅阳敛去笑容,“……抱歉,我们这群有钱人真是闲得慌。你放心,那之后,我不会让他们闲话你的。” 那我们呢?我们还会有往来么? “好气哦,这胸针你戴着比我戴着好看。”傅阳嘴角恢复笑意,“好了,你明晚就这么一身打扮上场吧。” 第12章 12 傅阳生日那天,白天先去祠堂拜祖先,吃过长老给的红鸡蛋,焚香烧鞭炮;中午在祖屋与八桌亲戚举杯推盏。 “阳阳,成年了,家族的繁盛就指望你了。”这种话,一个上午就听得耳朵起茧。 傅阳皆以微笑应对。 晚上是年轻人的派对。一众男男女女盛装打扮——不过要个由头来挥霍青春。 许意兴致比主人家还要高,皆因有好戏等着,他的迫不及待七成上脸。 傅阳着一身奶白色燕尾服,系黑丝绸腰封,襟袋别一朵粉色小玫瑰,风度翩翩。 但比不过他眼中的谢骁。 谢骁甫一入门,傅阳便隐约听见旁人倒吸气的声音。 “你来了?” “生日快乐。”谢骁祝贺他。 “谢谢。” “演戏”这回事,于傅阳而言并不难。但今晚,想到要对谢骁恶言相向,哪怕彼此知道是戏,心里也还是难受。 可再好的剧本、再快乐的时光,都有结束的一天。 他一早就认清这个现实。 往后保得谢骁周围清净,也算是不坏的结局。 宴会厅金碧辉煌,繁花千红万艳,摇曳的裙裾,端方的西服,放眼看去,宝光流溢。 光是站在门口,谢骁已觉得那是另一个次元,而他,不属于那里。 傅阳站在那个世界的一头,身形挺拔,温润如玉,但其实他的眉眼清冽而深刻,一低眉一抬眼有如暗里飞金,让人惊艳得很。 “你来了?” 众人视线汇聚在谢骁身上,他知道那不是善意的眼神。 从昨晚到今晚,谢骁第一次觉得二十四小时如此漫长。 在这一片看好戏的恶意中,他已作好上台的心理准备。 吹过蜡烛,许意急不可耐,“谢骁,给你一个机会说说话?” 谢骁动了动脚,在人群之中走向傅阳。 “傅阳,我喜欢你。”众人一片哗然,纷纷交头接耳,又拿出手机拍拍拍。 傅阳正想开口,谢骁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我第一次见到你,不是在学校,而是在街头篮球场。那里每天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只有你吸引了我的注意。我当时想:那人的投篮姿势真漂亮,要是能再看一次就好了。但你就只出现一次。之后在学校的室内篮球场,我一眼就认出那人是你了,明明之前我没近距离见过你的样子,很奇怪对不对? “第二次在楼梯间见面,我听见了你耳机里的嘶吼声,恰巧我以前的邻居送了我同一张唱片。讲真,我觉得好吵,没怎么听;但那天回家后,我把唱片翻出来,拷进了手机,开始经常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这样做,就和你有了一点共同点吧。 “我不能说我当时就喜欢你了,但我没有阻止自己那么异常的行为和想法。” 分卷阅读10 或许,这就是他同意演戏的最大原因。否则,以他的个性,他死也不会屈服。 “……和你一起行动的这些日子,我真的很高兴。” 从昨晚到今晚,这二十四小时,他一直在想,该说些什么。是他想说、要说,而不是剧本里的台词。 如果这是最后,就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中,狠狠地告一次白,再狠狠地被甩掉。 谢骁看进傅阳的眼,以wild fire的pletely作结,“I've pletely bee a fool, falling in mysterious love with you.”(我已成为彻头彻尾的傻瓜,坠入对你隐秘的爱中。) 若震惊可以实体化,那必定是一颗穿过大气层坠落入海的陨石。风雷滚滚,热气腾腾,“砰隆”炸开水面,掀起水雾卷上云霄,如巨兽群奔走咆哮,一方天空为之色变。 傅阳指尖在颤抖。 背景中已有人小声嘲笑谢骁,指指点点。 傅阳看着面前脸色认真的人,勾起嘴角笑了笑,“谢骁,你知不知道,我接近你,只是一场戏?算上你一早认识我的时间,让你喜欢上我,然后告白,只用了两个月多一点的时间。你的感情,真是快速而廉价啊,像方便面一样。” “就是!我们故意耍你的,傻子!”一旁的许意开腔,洋洋得意,“就凭你,给我们提鞋的资格都没有,还妄想谈情说爱,做梦!” “谁有一百块钱?”傅阳看看周围,一张纸币在笑声中传到他手里。 他走到谢骁身边,“这一百块钱,送你了。”塞进对方的手里,“谢谢你,让我们有一个这么快乐的夜晚。” “哎,快走吧,还杵在那儿做什么?”人群中有人笑喊。 谢骁木然地看了看手里的一百块,又看了看傅阳那看起来十分薄情的脸。 虽然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面对时,却是另一回事。 究竟是他们二人在作戏,还是这其实是戏中戏,最大赢家是那帮看客? 但总归,他的戏份已结束。 谢骁攥紧那一百块,转身离开。 “好走不送!”许意在身后欢快地喊。 人群闹哄哄,“下一个节目要比这个更精彩才行啊!” 傅阳笑,“许意请了脱衣舞团,有男有女,大家各取所需。” “哇哇哇——”是叫好声和掌声。 这份热闹,让傅阳内心愈加荒凉。 街灯一盏一盏照亮夜色中的路。 谢骁飞快地骑着自行车,敞开的礼服外套被风鼓起,像一只孤独的鹰,展开翅膀却不知飞向何处。 他拼了命地加速,风声在耳边尖锐得如凌空的箭,锋芒划过他的皮肤让他生出麻痒的痛感。突然一个小孩从路边窜出,谢骁闪避不及连人带车撞入路边绿化带。 小孩惊叫着跑了,只剩谢骁在天旋地转中。 他的意识很快恢复过来,四肢的感觉回笼,车轮轴轱辘朝天,还在转动。 他突然动手,摸了摸胸前,胸针还在。 一放松,身体就痛了。 所有的痛都汇聚到左胸口,痛得他直冒冷汗。 痛得他眼角渗出了泪水。 第13章 13 深夜,暴雨突降。 紫白闪电狰狞地劈裂暗云飞渡,风很狂,夹着雨水横扫肆虐。 傅阳坐在阳台门边,下颌抵着膝盖,任由带着腥气的风吹乱他的头发,任清冷雨水打湿他的腿脚。 耳机中,一首歌不断单曲循环。 第二天。 特别指导班里一片疲态,傅阳的不在状态没人注意。 好不容易捱到放学。 傅阳来到图书馆。用钥匙开门,发现门没锁。他一个激灵,用力打开门——没人。 但书桌上整齐地摆放物品。 傅阳走近。 叠好的礼服,胸针,一开始给的手机,图书馆的钥匙,还有,那带着皱痕的一百块钱。 图书馆里阳光好足,一幢一幢射入,刺眼得让傅阳闭上眼,仰起头。 他双手攥紧,手背青筋尽现。 桌上物品似有千斤重,傅阳无力触碰,只让它们留在原处。 他疲累地坐在椅子中,发呆。 好一阵,终于回神,他站起,却心不在焉,把桌角处摞起的书碰倒了。 最上面一本书掉在地上时打开了书页,摊开的页面上有一张折叠好的白纸。 他捡起,展开。 是一幅画。 素描中的人在笑,眉眼弯弯,嘴角边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刘海有点长,松软松软的样子。 画的右下角是两行铅笔字,“傅阳 生日快乐”。 傅阳的心脏受到了重击。 当初没让对方画完的画,对方不知何时完成了。 傅阳蹲下,捡起书。 画被夹着的那一页上,是伊萨克扬的诗: 假如我是一只飞蛾 而你是一朵火花 我要投进你的怀抱 让热情把我烧成灰烬 心脏好痛。 傅阳无力站起。 耳朵只听见自己低声破碎的呜咽。 他是个胆小鬼,软弱而丑陋,给不了谢骁想要的,也承担不起谢骁给的。 三个夜晚过去。 每到清晨,谢骁睁开眼睛,抚上心口。 那里还在隐隐作痛。 仿佛有个很深的伤口,愈合得很慢,未愈合处皮肉绽开,血肉模糊。 好夸张。 饶是这般嘲讽,心口还是疼,完全没办法。 校园里很安静。他向傅阳告白的事情并没有在第二天造成轰动,仿佛那件事结束于当晚,之后声息全无。 当然,不是没有人知道,只是没有好事者添油加醋地传言。 同是特长生的女同学碰见谢骁,给他打气,“谢骁,向喜欢的人告白并没有错,你别难过,加油!”说完脸红地跑开。 他反倒收获了不少同情和理解。 参加篮球队训练时,许意没给他好脸色,但也未再开口讽刺。或许他的出丑,让对方消了消气。 傅阳说到做到。 但心口还是疼,完全没办法。 他的梦里全是傅阳,起跳投篮的瞬间,也净是傅阳的身影。每个课间,经过教室外的人群中恍恍惚惚地都有傅阳在里面。 分卷阅读11 谢骁从不知道,他的幻觉会发达至此,时时、处处都发挥作用。 这一天,当他从桌子里摸出一个信封时,他以为又是幻觉搞怪。 但这个信封是真实的。左下角印着“XX银行”,旁边用黑色签字笔写着不大但很刺眼的两个字——工钱。 信封里的内容物很轻,应该是一张纸。 意识到这张纸会是什么的谢骁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这算什么?! 他直想大吼然后撕掉信封! 信封在手里被攥得死紧,谢骁猛地站起来冲出教室也不管老师走进教室准备上课。 奔跑过半个校园,谢骁冲到图书馆正想把揉成一团的信封往门口扔——就在此刻,门打开了。 谢骁投掷的动作僵在半空中。 他对上傅阳的眼,转而伸出信封,“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需要这个?!” “……”傅阳接过皱巴巴的信封,抻直,撕开上胶口,拿出里面的纸给谢骁看。 一张白纸,什么都没有。 “!”谢骁惊愕。 “……你要是收拾好心情准备翻篇了,不会连看一看里面是什么的余裕都没有。”傅阳迎上谢骁的视线,“如果你没看,我就可以把你引过来了。” “为什么?” 傅阳猛地把他拉入图书馆抵在门上,吻了上去。 谢骁睁大眼睛,下意识推开傅阳,“你做什……” 傅阳又缠上来吻住他。 用尽力气又毫无章法的吻。心脏跳得砰砰响,如枪击,每一声都能将人击毙。 谢骁抓住傅阳的手臂想再次推开,但傅阳的身体在颤抖,仿佛绝望中奋力一搏的人。 心口再度疼痛难忍,完全没办法。 他屈服了,搂紧傅阳。 两个人的身体都在发热,脊背汗涔涔的。 吻到几乎缺氧,两人才稍稍分开唇舌。 “谢骁,如果我就是你的工钱,你愿意收下吗?”傅阳问,声线因气息不稳而发颤,里头还有哀求的味道。 谢骁捧着他的脸,“……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傅阳双手抓紧谢骁的衬衣,“我没有办法,我喜欢你,好喜欢……” 心口发胀,胀到连手指尖都在痛了。 谢骁低头吻他的额心,吻他的眼角,吻他的脸颊,再次吻住他的唇。 第14章 14 现在这一切,早已超出剧本范围。 怎么可能想得到呢? 在街头篮球场那会儿,彼此还是陌生人——傅阳知名不知人,谢骁知人不知名。 擦肩而过时,动了心也料想不到往后的发展。 从教学楼一排排窗口看进去,老师与学生正在上课。 校园里很安静。 两个人就在此时翘课出逃。 他们或许从未想过,人生第一次逃课是为了做爱。 多么大胆而奔放。 傅阳想,如果对象是谢骁,自己愿意做任何事情,包括雌伏于他的身下。 哪怕会痛,也甘之如饴。 小宾馆的房间里。 窗户朝南,阳光正好,两人却在阴影中急切拥吻,胡乱脱掉对方的衣服。 他们没有性经验,对男男性爱更是一知半解,仅限于网上的片言只语。 但彼此身体像在沙漠里炙烤过,滚烫,发渴,那种渴不是口舌的干燥,而是整个身体对爱欲的呐喊。 润滑液倒了半瓶,手指在甬道中艰难前行,笨拙又不得法。 傅阳看着谢骁,“进来吧。” 谢骁皱眉,汗水流过额角,“你会受伤。” 春梦过后,他曾上网搜索过,要做好润滑。 “你再不进来我就得内伤了。”傅阳用右脚轻踹他一边肩膀。 谢骁失笑,“你啊……”真是与人设不符。 但他被这样的他吸引得要命,好想占有他、用力地占有他。 “谢骁,”傅阳舔了舔唇,“我想要你,给我吧……好不好?” 谢骁咬开安全套的袋子,套好,抬起傅阳一条腿架在肩上,对准入口推进。 “嗯……”傅阳抓紧床单,蹙起眉头。 “傅阳,放松……”谢骁被卡着也不好受,他拉过他的手,让他抓自己的手,又俯下身子吻他。 十指相扣,唇舌相交。 傅阳放松下来,谢骁猛一个往前冲。 “呜……” “傅阳,感觉到了吗?”谢骁喘了口气,将傅阳濡湿的刘海拨往后方,注视他整张脸,“我完全在你里面了……” 又热又湿,紧紧裹着阳物,不时小小蠕动一下,快感的火苗在尾椎处燃起。 傅阳偏在这个时候开始计较,委委屈屈地问,“你老实说,你有没有跟那些漂亮大姐姐上过床?” 谢骁记起两人登山时的对话。又好气又好笑,吻上他的脸,“没有,真的没有,我是第一次。” 被进入时的疼痛就显得没那么剧烈了。 傅阳满足,“我也是第一次。” 谢骁挑眉,语气里头似有惊讶,“真的?” “嗯。你不信?” “你的条件太好,我不信没人诱惑你。” 傅阳的眼睛水润水润的,又缱绻又温柔,他抚上谢骁的脸,“谢骁,我一直在等你。” 等待令他肺腑起震动的、夺去他全副心神的人。 球场上惺惺相惜的对手,游戏中配合默契的搭档,手牵手上过天涯去过海角;动可以你追我赶,静可以无声胜有声。 为你动情,实属我幸。 “嗯!怎么变大了……” 谢骁一个激动忍不住,也不提醒一声直直抽插起来。 力道很猛,润滑剂终于发挥作用,扑哧扑哧地发出黏腻滑溜声。 傅阳被顶撞得没有余裕说话了,他被操得一上一下,身下的床单随着动作一皱一褶。 突然间体内的硕大触碰到某一点,傅阳“嗯!”一声紧一缩,谢骁头皮发麻。 “是……这里么?”谢骁狂乱撞击那一点。 “不、不要……”傅阳仓皇,本能抵抗突然而来的奇异感觉。 谢骁抱紧他,腰身耸动个不停,啪啪声响亮地一下接一下。 傅阳像堕海之人,拼命搂紧谢骁的背,在快感的惊涛骇浪中浮浮沉沉。 “好、好奇怪……”破碎的声音,傅阳脸上、胸前逐渐呈淫靡的绯红色,嘴唇 分卷阅读12 一抹亮晶晶的胭脂红。 “傅阳、傅阳……”热汗淋漓的谢骁凑近舔咬他的唇,声音低哑性感。 第一次上床,不应该全程都不好受的么?尤其他们两个都是男人。 但是、但是为什么会……这么舒服?! “嗯、嗯!”傅阳无意识大张双腿,任由谢骁在他体内攻城略池。他只觉腰椎处不断有酥麻快感一波又一波冲刷他的脑袋瓜子,身子像触电一瞬那般惊颤。 傅阳的那根巍巍直立,随晃动一甩一甩,甩出黏液丝,黏在小腹上,黏在谢骁小腹上。 谢骁一边在小穴中孟浪进出,一边撸动傅阳的阴茎。 “别、别这样……”两边夹击,傅阳受不了,快要透不过气! 爽到痛的感觉使得傅阳的表情淫荡中带委屈,眉眼媚惑得紧,谢骁盯久了便入魔,又啃又咬,抽插之余又无师自通地转圈研磨,享受被湿热窄道收缩挤压的别样快感。 “不、不行了,快到了……” “一起!”谢骁托起傅阳的臀,自己由跪变蹲,抽出阳物至伞部又一口气深插进去! “啊啊!”一同登顶! 头脑一片空白。两具躯体在高潮后的余韵中颤抖。 都在大口大口地喘气。下身一片狼藉。 神智回笼。 谢骁从傅阳体内退出。 头部离开小穴时,小穴形状如嘟起的嘴巴,仿佛恋恋不舍地吻了吻顶端。 “啵”一声,那么清晰。 清醒的两人脸都红了。 谢骁没敢看傅阳的眼,“……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分开傅阳的腿,那菊花红艳艳的,花蕊周围尽是黏液痕迹。里面的幽径能给予多少灭顶的快感,谢骁刚刚体验过。他吞了吞口水,忍住邪恶念头,“没有流血。……你疼吗?” 傅阳瞥见谢骁胯间那黑色丛林中的庞然大物,刚才还一直勃发勇猛地往他体内钻。一想到这点,他的小腹开始发热发疼。于是他也搞不清楚自己是疼还是不疼了。 两人都觉得收尾仓促,但又不敢再怎么样,笨手笨脚地结束了初次。 第15章 15 “做爱”,究竟是什么呢? 做完后,他们各自还是叫“谢骁”与“傅阳”,但又好像不再是“谢骁”与“傅阳”了。 谢骁骑着自行车逆风而行,清凉的风吹开他的刘海,却吹不散他皮肤上的热度。 离开小宾馆时,两个人害羞起来,并肩站着却不知道要说什么;目送傅阳上车时,自己却失落起来,傅阳走远,好像把他半个魂都带走了。但他和傅阳做爱的事实又让他兴奋雀跃,心脏泵出高温血液,流遍四肢百骸,整个人都在冒热气——失落与满足共存,交替地占据他的脑容量,让他无措,让他欢喜,让他忘乎所以。 傅阳坐在自家车中,头抵着窗户,脑中想的全是谢骁。可他有点幽怨,明明可以待久一点,谢骁非要他给司机打电话来接,说什么网上说第一次过后会很酸很不舒服,要小心。他并没有觉得身体有多累多难受好不好!离开房间时,谢骁还坚持背他,明明离电梯口没几步距离,他没那么弱好不好!但他对着谢骁没说啊,当时脑袋里都是又羞又甜蜜的浆糊…… 傅阳在车里傻笑起来,吓了司机一跳。 所谓 “收尾仓促”,换一个词,就是“意犹未尽”。 谢骁回到家里,傅阳的裸体仍在脑海中萦绕不散。洗冷水澡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伸手往下面去,闭眼回忆:傅阳被插得爽时,脸色绯红,眼神迷醉,张开的红唇弧度正好,仿佛想含住些什么……明明冷水由头淋到脚,那回忆的画面一帧比一帧清晰,自己应该对他这样那样的……谢骁加快手速,撑着墙的手臂一条条血管突起,暗示着主人有多激动。低吼一声,精液射在马赛克墙壁上,整个人低头大口呼吸,又吸入了顺流而下的水,呛得他狼狈地咳;他缓过气来,视线正对自己的“斑斑劣迹”,窘迫不已,赶紧用花洒把墙壁洗刷干净。 傅阳让司机在半路停车,他慢慢走进路边一家大药房买了一管药膏——谢骁嘱咐的。在小宾馆房间里谢骁已替他清理过痕迹,他回家简单洗了洗便准备上药。姿势颇为放浪:近距离面对全身镜,坐在靠椅上,双腿大张,方便看见那个隐秘的位置。那么小小紧缩的地方,居然能接纳谢骁那里……傅阳稳了稳心神,挤出软膏,涂往患处。软膏有点凉,而且小穴刚刚被开发过,依然敏感,触碰时缩一缩,“嗯……”做爱时的快感余波残留在身体上。傅阳又挤了一些继续涂,镜子清楚地将他的动作、他的神情反映出来。谢骁是不是就看到这样的自己呢?而他的阴茎进入他体内时是不是感受到了一样的快感呢?傅阳闭上眼,回想谢骁强悍的动作,感受着余波的震动,自己的东西就站了起来;他咬着唇,一手上、一手下,两手安抚两处尚未平息的欲望,“谢骁、谢骁……”直至一道白浊打在镜面上!傅阳回神,脸红红,真丢人啊! 第16章 16 谢骁给傅阳发信息,说在后者全好之前不见面,只用短信联系。 傅阳把手机摔床上,什么嘛! 学校这么大,两人的班级又不同地方,偶遇几率真心不高,况且生日会之后两人在大家眼中已是不再往来的关系,哪怕偶遇了也说不上话;现在连特意的见面都不行,“谢骁混蛋!”傅阳嘟囔。 可见了面之后,他们能像之前那样嘻嘻哈哈吗?还是一见面就……XXOO? 傅阳双手捂脸,在床上转个身,真是不好意思啊,满脑子都是马赛克画面。 另一边厢的谢骁正在批量下载“教学片”,不料电脑中毒,大晚上的忙活重装,恼得他挠首搔耳,狼狈得不行。 两人都看向窗外。 窗外,月色正好。 图书馆中。 傅阳读罢谢骁每天一传的问候短信,懒懒地放下手机,侧着脸枕在书桌上。 风吹起白纱帘,细尘在光线中十分缓慢地上下沉浮。 傅阳晒着阳光,整个人懒懒的。 初次过后,第二天,他的腰和小穴确实有点酸,但又不至于痛。 谢骁说的“全好”,他还真不知道定义是什么。 而且……他总觉得身体深处有点痒。 不是物理性的痒,而是……该怎么描述呢?像蚁行,窸窸窣窣地一点点发痒。痒又挠不到,整个人就不好受,做什么都没动力。 分卷阅读13 他咬上拇指指尖。这两天才开始的,不晓得为什么,就是想咬,要不身体中的痒会抑制不住。 最近篮球队训练中谢骁如同大力神附身,传个球都让人接架不住。 “谢骁你疯了?!”训练节奏屡屡被打断,许意也不管白头翁还在场,直朝他发火。 好躁。身体躁动不已。“抱歉。”谢骁低头,手揉了揉后颈,有点沮丧。 “好了好了,先自由练习吧!”白头翁说到,把谢骁叫来边上。 “你还好吧?” “嗯。”谢骁点头。 白头翁过的桥比他们走的路多,同是男人,一眼就明白谢骁怎么了。他拍拍他的肩膀,“年轻人,血气方刚,别憋太久,有女朋友就找女朋友帮忙,没有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说得好坦然,仿佛在说“天要下雨了,记得打伞”之类的寻常话。 谢骁差点没被口水噎住。 “明白了就回场上,好好表现。” 教练真神人,没给谢骁被看穿后的局促留时间,赶他走。 谢骁正要集中精神投篮,突然被一声“傅阳!”打乱节奏,球直接从手上往下滚。 许意笑着跑过去,傅阳正站在场馆门口。 “你怎么来了?” “有点无聊,来看看。今天没有对抗赛么?”傅阳微笑。 傅阳虽不是篮球队的人,但白头翁对他格外开恩,准他什么时候来看都行。 “这不容易!”许意朝场上吆喝,“喂,比赛啦!三对三!” 白头翁默许。 组队时有好心的队友以为谢骁还陷于无望的单恋中,轻声问,“你还好吗?” 谢骁下意识往傅阳方向看去,对方正好也在看他。 视线对上的一瞬,心漏跳一拍。 “谢骁?”队友朝他晃了晃五指。 “啊,哦,还好。” “……”队友心里叹:输定了。 但队友怎么会知道,两人连床单都滚过了,眼下正被“禁欲”二字小火慢炖地一煎一熬。 被汗水浸湿的T恤,肌肉紧绷的小腿,随急促呼吸一起一伏的胸膛——傅阳眼里只有谢骁一个人。 他忍不住,藉机跑来看他。想到这,眼神就染上幽怨之色。 但谢骁在场上的表现明显不佳,失误频频,傅阳幸灾乐祸地满足了。 谢骁是他的,人是他的,心也是他的。 又咬起拇指指尖来。 谢骁传球失误,飞奔到场边想把球截回来,球出界,滚到傅阳所坐的长凳旁。 就这么近距离一瞥,谢骁看见了傅阳的神情。 呼吸都忘记,还差点摔一跤。 费了好大劲才能装作不在意,拍球回到场上。 但跟傅阳同坐的小菜鸟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也是无意一瞥,发现师兄的表情好……好色……? 他还没想明白,鼻血就流下来了。 “啊!”小菜鸟惊叫。 因这个插曲,比赛中断。加上主力谢骁表现不好,白头翁终止比赛,不再浪费时间,让他们解散,各找各妈去。 淋浴后,谢骁坐在更衣室的椅子上,毛巾蒙头,闷闷不乐。 队友都走光了,就他还一动不动。 此时,更衣室的门被推开,谢骁转头,见是傅阳,心脏紧了紧,直起身子扯掉毛巾,蹙眉,“你不是和许意一起走了么?” 傅阳一副不愿多理他的样子,走到没有名字的储物柜前,“我忘了东西没带走,回来拿。”说完拉开柜门,随手拿了一对护腕,关上柜门。 同一时间,一只手从后用力撑往柜子上,“我怎么不知道你在这里有个柜子?”恶声恶气。 傅阳转身,谢骁的脸就在咫尺。 “我早就在用这个柜子了,白头翁喜欢我,随便我用队里的东西。” “哦,你还真受欢迎啊,人人都抵挡不住你的魅力嘛。”阴阳怪气。 谢骁逼近傅阳,几近要贴上。 “小菜鸟怎么会留鼻血的?你在场边的表情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没自觉!”怎么能让别人看见你那样的表情! 谢骁把傅阳困在两臂中的逼仄空间里。 傅阳抬头,气鼓鼓,“还不是因为某人一直没理我,难得见面了我一时没忍住想起色色的事情才会那样!”说得理直气壮。 谢骁被他气笑,“不理你?是谁一直没有回复短信?” “谁要回复那干巴巴没感情的文字短信!” “那你要怎样?” “我要见面!要……”被吻住了。 落日余晖从透气窗中照入。两人贴得密不透风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 第17章 17 吻得难舍难分,两舌交缠,唇齿间啧啧声不绝于耳。 好不容易分开一点,谢骁的额头抵着傅阳额头,声音压抑,“教练劝我不要憋太久……” “就是!”明明是为了傅阳身体好,傅阳却那么不满,搂着谢骁的腰,贪婪地嗅着对方身上清爽的柠檬香。 真拿他没办法。谢骁抚摸傅阳后脑勺的头发,“你那里……全好了么?” 傅阳挑起眉梢,“你来看看?” 谢骁将傅阳一个翻身压在柜门上,两手解开他的裤子往下拉,臀肉脱离裤子时上下颤了颤,秀色可餐。 谢骁喉结也跟着上下动了动,蹲下,揉了揉富有弹性的肉团,扒开两边,幽谷中的蜜穴完好如初,呈淡颜色。 “谢骁……”傅阳转头,软著声音叫唤。他被谢骁揉得心猿意马,那话儿完全勃起了。 谢骁站起,扯下松紧裤头,露出挺直肉棒。 傅阳见了那物,舔了舔唇,两眼放光,颇为期待。 谢骁哭笑不得。 真是拿他的傅阳没办法。 是的,他的。谁都不许碰、连看都不许看。 这里没安全套又没有润滑剂,无法做全套。 “教学片”传授了不少“知识”,谢骁捏着傅阳的臀肉往外推又往内拢,打着圈,挤压着陷于幽谷中的肉棒。 臀间硬物热乎乎的温度与臀肉被揉捏的触觉让傅阳不安分地扭动。 “听话,别动。”谢骁下巴伏在傅阳肩头上,气息吹在耳畔敏感处,傅阳打了个颤,前头直渗出了黏液。 “谢骁,摸摸……”傅阳往后抓过谢骁一手来到身前。 谢骁咬了咬傅阳的耳垂,一手抚摸着他的前端,一手搂上他的腰,将阳具挤入他两腿 分卷阅读14 间,“傅阳,腿收紧一点。” 傅阳听话,肉棒抵着软绵的囊袋在大腿根部的嫩肉间来回滑动,时不时顶着傅阳那里的根部。 “嗯……”傅阳不自觉再收紧了一点,刺激得谢骁加快速度,把他撞击得紧贴在柜门上。谢骁吮着傅阳一侧的脖子,爱抚前端的手以拇指刺激小孔,傅阳刚想张口说什么就被谢骁含住了唇,只嗯嗯地泄出呻吟。 很快,两人射了出来。 傅阳眼角红红的,看着谢骁,“今天是周五了,不如今晚……” 五星级的豪华套房内。 大床的弹性真好,一起一伏皆有助力。 润滑剂的瓶子倒在床上,随着床垫的浮动一点点滚到边沿。 傅阳上半身趴在床上,下半身被谢骁圈在胯间承受强力的撞击,深色巨物在小穴中凶猛进出,被啪啪的两瓣臀肉持续荡漾出激烈的肉波,活色生香。 两人的相性好得离谱,明明才第二次上床,却已获得满满的淋漓快感。 高潮过后,傅阳蹭蹭谢骁的脸,“谢骁,我好饿。” 谢骁吻他,“想吃什么?” “饭!” 套房内有厨房,冰箱里食物一应俱全。于是谢骁亲自下厨,给傅阳做蛋炒饭。 其时谢骁赤裸着上身,只穿一条四角裤,从背后看,倒三角的好身材一览无余。 傅阳特地套上谢骁的上衣,从后环上他的腰身。 “你会做饭?”探出头来问。 “嗯,学过。”谢骁熟练地打着蛋。 傅阳好粘人,谢骁走一步他维持搂姿跟着走一步;谢骁也不嫌他碍事,还放慢步调让他跟。 听到平底锅里的滋滋声、闻到食物香气时,傅阳收紧了手臂,抱得谢骁更紧,十足无尾熊。香气越来越旺,刺激着食欲,傅阳索性张嘴咬了咬谢骁背上的肉。咬得不重,反而有点痒,谢骁抽出一手,往后轻轻摸了摸傅阳的头,“准备吃饭了。” 傅阳这才松开手,欢欢喜喜去端碗。 “会做饭的男人真帅!”谄媚地笑。 谢骁捏了捏他的脸,“那不会做饭的男人呢?” 傅阳给了谢骁一个风情的眼风,“不会做饭的男人就专心致志地勾引会做饭的男人呀~”说着脚趾往上挠了挠谢骁的小腿。 谢骁的眼色沾染欲望,沉了沉,“快吃饭。” 饭桌不小,傅阳却坐在谢骁大腿上吃饭。 他喜欢勺一大勺,塞进嘴里慢慢嚼。两边腮鼓囊囊的,像小动物。 谢骁盯着他看,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原本搁在桌上。是原本,现在这只手正从衣摆下方探入,一路抚摸往上,直至触碰到傅阳胸前一点,轻揉慢捻。可恶的是,谢骁全程面不改色,仿佛理所当然该给他摸。 傅阳含住汤匙,忍住酸痒,幽怨地看他一眼。 “快吃,我也饿了。”谢骁催促道。 他的傅阳太可爱,他想把他吃进肚子里。 “不要做啦……”傅阳放下碗勺,环住谢骁颈项。 “为什么?” “每做一次,我就又喜欢你更多,你究竟要我喜欢你到什么程度啊……”傅阳凑近谢骁耳边轻声埋怨。 谢骁的回应是直接抱起他到床上去。“这么会撩人,要受惩罚。” “可我只撩你一个人呀……” “那你更得做好觉悟,承担后果。”胯间已亮出凶器。 “不要……”傅阳嘴上说不要,双腿却大张,等候新一轮甜蜜的惩罚…… 夜色正浓,时间还长。 第二天临近中午。 两人从房内出来,准备退房。 电梯门开,里面空荡荡。 两人走进去,电梯门还没合上,谢骁搂过傅阳吻起来。 下一层,“叮”一声,电梯门开,两人却已规规矩矩站在最后,看着陆陆续续走进来的人。 背后,十指交缠。 第18章 18 两人无法无天起来,每天、每天都要做爱。 上课日是放学后,在小宾馆或者大酒店。若谢骁没有篮球训练,便持久一些;若有训练,便急剧一些。到了周末,时间不定,两人一见面就上床。 也不觉得腻,完全沉沦在情爱的欲望之海中。 他们的H愈发水乳交融,已不需要润滑剂的帮助。 有次谢骁忘记戴套,两人尝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所以安全套也不用了,谢骁直接在傅阳身体里射精。 于是乎他们交合的下身特别黏糊糊湿哒哒,如昏暗中水雾浓重的沼泽之地;撞击时汁液横飞,啪啪声混着水声又厚又腻,淫靡且放浪。 谢骁在床上霸道专制,傅阳对情趣用品充满了好奇心,全被谢骁否决掉,一想到那些玩意会分薄傅阳的注意力,他就吃醋,坚持真枪实弹亲自上阵肉搏,乐得傅阳任他胡作非为。 眼下傅阳胸贴胸地坐在谢骁身上不断颠簸,谢骁在他体内又快又准地冲击着敏感点,双手揉搓臀肉又在傅阳往上时托一托,配合阴茎捅弄的节奏让他下来时重重摩擦那一点。“嗯嗯……”傅阳呻吟,不自觉向后仰头,露出利落的颈项线条,谢骁一口咬上去,这突然一下刺激得傅阳缩了缩小穴,爽得谢骁更加卖力地操干他。 “傅阳,渴吗?”谢骁哑着声音问。 迷醉在快感中的傅阳本能回答,“渴。”身体深处好渴,好想要谢骁那一波一波的滚滚热流来慰藉。 谢骁舔舐他的唇,“我们去喝水好不好?” 傅阳还没反应过来,谢骁下床意欲站起。傅阳一惊双腿夹紧勾住谢骁的腰,双臂用力环上谢骁脖子。谢骁被他绞得差点精关失守,缓了缓气哄他,“放松点……”双手抻了抻受惊的小穴,调整好两人交合之处,好让肉棒准确、持续地顶住敏感点。 “谢骁……”傅阳呢喃,害怕又期待未知的身体触感。 两人接吻,舌头在彼此口腔中纠缠勾连。谢骁抱住傅阳,迈开步子,走两步停一步,挺腰用力往上顶弄数下,一手又抚玩傅阳的阳物,惹得傅阳咬住他的肩窝发泄。 “不行了,我想射……”离厨房还有一半路程,傅阳承受不住了。 “再忍一忍。”谢骁额角青筋突起,豆大的汗珠往下流,他的眸内净是欲望的光。 傅阳闹起来,“我不管……” 他这么一动,两人更受不了。谢骁索性将他往墙上压去,双手护着他的背,不让发烫的他直接接触过凉的墙面,下身 分卷阅读15 急速抽动发狠般逞凶作恶,啪啪啪鞭打敏感而细嫩的内部。 快感密密堆积终于在最高处爆破,两人同时宣泄,喷出腥膻的浊液。 谢骁接连往傅阳体内射了两股精,小穴无法全部吸住,稠密的体液一部分沿着大腿向下蜿蜒,另一部分吧嗒吧嗒滴往地上。 傅阳歪头枕在谢骁肩上,大口呼吸。 体内的巨物在发泄过后小了一点,谢骁正想调整位置,傅阳以为他要拔屌,猛地收缩穴口,“不准出去……” 这穴口动作犹如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谢骁心房,他蹭了蹭傅阳的鼻尖,“谁说我要出去了,不出去,留在你里面。”傅阳这才放松下来随他摆弄。 稍作休息,埋在蜜道中的猛兽又苏醒过来。 感到体内胀胀的,傅阳扭了扭臀,似无声催促。谢骁舔了舔他的耳垂,托住他的臀,继续往厨房去,间或抽插一两下,过一会儿却突然抽插数十下,玩的就是出其不意,让怀里的傅阳又酥又麻、又兴奋又紧张。 好不容易到了厨房,开了冰箱,谢骁拿出矿泉水喝了一口,哺喂傅阳。流下的水滴冰凉冰凉的,打在傅阳的炽热上反倒像给火里添了柴,那物颤巍巍地挺立,亟需爱抚。 谢骁故意不碰,舔了舔唇边的水珠看向傅阳,“试一试能不能只用后面来高潮?” 傅阳迷恋谢骁那沉浸在情欲中的脸,吻上谢骁的唇角,“我只看你的脸就能高潮了……” 好吧。不用试了。他的傅阳光用语言就能让他投降。 谢骁摸上傅阳的阳物,又抱着他往回走。全程大屌一刻都没离开过小穴。 回到床上,两人才放纵高潮。 他们的下体又黏又热,好像融化成了一体。 谢骁和傅阳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做爱全部结束前屌不离穴。 此刻两人正以这种亲密的嵌入方式体味着绵绵的余韵。 他们面对面,安静地看着彼此。 情爱的欲望之海无边无际,他们犹如小浪花,以赤裸的肉身交缠、翻动,完全失去方向感,任由海潮将他们卷入深处,明知没命,却异常愉快,根本不想逃生。 钟情一个人,竟是这般失控的事情。 但所有快乐的事,都有尽头。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第19章 19 这天,篮球队训练结束后。 谢骁草草淋浴,快速穿好衣服,一心想着见傅阳。 但他从更衣室出来,发现往时还有人在的球场上已没了人影——只有许意在低头一直拍着球。空旷的场馆音效绝佳,球碰地一声一声响亮无比,配上许意向谢骁投去的冷峻目光,顿时成了山雨欲来的前奏。 谢骁停住脚步。 脩忽间,篮球突然朝谢骁猛地飞来,谢骁也不躲避,直直用两手接住,一脚往后缓冲。 方才训练时许意的心情明显不好,但他不像以往那样大吼大叫,颇有在沉默中爆发的架势。但谢骁心思都在想傅阳上,不甚在意。 现在看来,许意是打算找他爆发了。 谢骁皱眉,把球扔一边,“抱歉,现在没时间跟你一对一,先走了。” 许意不回话,看他的目光不仅冷,还涌现了愤愤恨意。 “你跟傅阳怎么回事?”许意的声音像从切齿间泻出。 谢骁心一惊,陡然顿住。 早在学习会上,许意就察觉傅阳谢骁的互动不太对劲。但他没往深处想,毕竟做戏一场,傅阳是不可能看得上谢骁的——生日会上的羞辱就是最好的证明。但那之后,不仅谢骁不对劲,连傅阳都不对劲起来——经常约不到人,一下课就急忙离开;上课常常走神,还时不时傻笑——就像那傻不溜秋的纯爱电视剧里坠入爱河的笨蛋一样。 昨天,许意决定跟踪傅阳,发现他进了一间酒店。没多久,谢骁出现,也走了进去! 许意震惊,眼前景色顿时地动山摇。 他等了好长一段时间,眼睛盯得酸痛,才看见傅阳走了出来,而谢骁就在他旁边!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这两人是什么关系?! 回到球场上。 谢骁恢复淡定,只给许意四个字,“与你无关。” 他没有否认。他居然没有否认! 许意怒了,“就凭你也敢高攀傅阳,你真是活腻了!”猛然挥来一拳! 谢骁堪堪闪开,“你疯了!干什么!” “你不配!”许意又往前一踹! 谢骁格挡开,他练过一点拳脚功夫,由是可知许意也是练家子。 说时迟那时快许意飞踢过来跟着出拳,谢骁见躲避不成与他兵戎相见,两人你一拳我一脚打起来。 许意占上风,揪住谢骁衣领把他往地上一撞,“你恶不恶心,傅阳你也敢肖想!你跟他是绝不可能的!” “那是我跟傅阳的事,要你来管!”谢骁发狠一个转身把许意撂倒在地压制他的动作,“我或许配不上傅阳,但你的意见关我屁事,少来瞎凑合!” 许意抛开功夫套路野蛮地跟谢骁拼劲,两人在偌大的球场中滚作一团似两头野兽在搏斗。 “傅阳明年春就去留学了,他跟你怎么有可能!你死了这条心!”许意这么一吼,正准备给他一拳的谢骁兀地定格,“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许意的愤怒化为了夸张的笑,“哈哈哈,你不知道!”他恶狠狠地看向谢骁,“关于傅阳,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就自己一个人傻乎乎地做白日梦去吧!”许意用力踹谢骁,后者摔在地上。 “哈哈哈!”许意揉了揉身上的伤,像个胜利的王者一般离开了。 “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傅阳第N次放下电话。 他在酒店里等了好久,谢骁没有出现。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谢骁没事吧?他忧心忡忡。 当他打定主意离开酒店去找人时,一开门,就看见谢骁木然站在门口,嘴角带伤。 “怎么了?!”傅阳吓了一跳,连忙拉着他的手进房。 “发生什么事情了?”傅阳凑近看他的伤,担心地蹙眉问。 “……”谢骁看着他,“你是不是打算去留学?” 语调平淡的问话让傅阳愣住。 “是不是?”谢骁又问一遍。 第20章 20 “……是。”傅阳黯然回答。 许意打在身上的不过外伤,但傅阳的这 分卷阅读16 一个字着实打得他内伤。谢骁继续问,“什么时候决定的事?” “很早之前。”早到什么时候呢?孩童时?出生前?可能早到世上尚无“傅阳”这个人而只有“傅家子孙”那个时候吧。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语调已无法平淡,谢骁提高了音量,“傅阳,看着我!” 头垂下的傅阳慢慢抬眼,“……我说不出口。”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胸腔那一块地方像跑完一千米之后那般揪紧,好像空气在里面停滞凝聚成有形重量,压得人喘不过气。 傅阳抿唇,表情泫然欲泣。 他怯弱,他无力,更可怕的是,他贪心。事情开了头,却不知如何收尾。 “对你来说,我是不是只是一段放纵的插曲,曲子完了人就散了,你一个转身就回到人生赢家的道路上?”话音未落谢骁自觉问了蠢问题又兀自接话,“啊,我说了什么,我们本来就不可能的,我在说什么傻话!” “谢骁……”傅阳意欲拉他的手。 “不,傅阳,别碰我,让我静一静。”避开他的手。谢骁低头,手抓住头发,“……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们没有可能的,但是之后……我妄想时间能无限延长,可如果你早就打算离开,我不希望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否则我算什么啊……” “对不起……”这三个字单薄而苍白。 两人之间一阵沉默。 最后,谢骁开口,“……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接着,从傅阳身边经过,离开房间。 结束得那么仓促,如同开始得那么急切。 傅阳站在原地。天色已晚,房内好暗。 明暗交织的脸孔上,他的睫毛和鼻尖投下深蓝色的薄影。忽然,一道细光如划痕自眼角开始往下,将薄影切裂,戚然而绝望。 谢骁离开房间,坐上电梯,步出酒店,走在人行道上。几步开外,大路上车水马龙,车头灯闪成一片珊瑚海。 他起初是走,接着快步,再接着奔跑起来,也不顾身上的伤。 他奋力跑,仿佛这样就能把一切甩在身后。 跑着跑着,鼻子就酸了。 他更加用力跑,用速度抵抗自心头涌起的情绪。 谢骁回到家,母亲正对着手机准备打电话。 “你回来了?”母亲闻声转头,见他负伤,赶紧跑来,“怎么了?” 他还在喘气,头脑稍稍缺氧,一时茫然。 但熟悉的环境,饭菜的香气,还有母亲担忧的脸庞,让他回过神来。 他回到家了。 “……没什么。”谢骁深呼吸,轻描淡写道。 “……”母亲不再追问,“先洗手吃饭,完了我给你看看伤势。” 吃过饭,谢骁坐在沙发里,任母亲掀起他的上衣察看伤情。作为男孩子的母亲,她积累了不少判断伤情的经验。“……跟同学起冲突了?” “嗯。” 他忽然记起小时候母亲对他说的话,“如果是你的错,老老实实去道歉;如果是对方的错,结结实实打回去!” 那时他觉得母亲帅呆了。 但她却是那个男人的情妇。 在以往无数次叛逆的反抗争吵中,他逐渐拼起故事的全貌——贫穷女与富家子相爱,遭到反对,分开,男人与别家联姻,待他成了当家,四处寻找她,找到了,她逃,再找,再逃,不料想怀上了男人的骨肉。谢骁记得小时候他们经常搬家——母亲瞒着那个男人有了孩子的事实,四处躲避。最后,还是被找着了,一直至今。 他曾负气问过母亲为什么不再逃,母亲看着他,苦笑,“能逃到哪里去?” 他当时想,哪儿不能逃啊? “嘶!”嘴角的刺痛把他的思绪拽回来。 “别动,给你消消毒。”母亲在给他涂消毒水。“愿意说说是为了什么跟人打架吗?” “不愿意。” “好吧。”儿大不由娘,母亲已习惯了,“你还肯回家就好。” 与母亲靠得近,谢骁突然发现她有一根白头发。 突然鼻头又酸了。谢骁暗骂自己今天这么怂包,动不动就酸鼻子。 或许,他就是个怂包。什么都做不了,既无法让傅阳留在身边,又没有尽到做儿子的责任。 酒店电梯停在一层,傅阳走了出来,刚到大堂,有人从休息区那边过来截住他。 他一看,是许意。 许意脸上也有伤痕。 “是你告诉谢骁我要出国的?”两人坐在许意的车里。 “是。”许意看向傅阳,“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怎么能跟谢骁搞在一块!” “那又怎样?”傅阳动气了,虽然他知道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你是疯了吧!那谢骁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 “不是他,是我!”傅阳吼,“你们提议要玩弄他的感情时,我就已经喜欢上他了,我根本不是假意接近他,而是蓄谋已久!我才是用了手段的那个!” “……你说你喜欢他?他有什么好?!”许意盯着傅阳,“如果你喜欢男人,为什么你喜欢的是他而不是我!” 傅阳转头看他,许意双眼灼灼发亮,有愤怒也有不甘。“明明我们才是一起长大熟知彼此的人,为什么你喜欢的不是我?!” 傅阳说到,“许意,我喜欢你,作为好朋友的喜欢。我珍惜你,希望你幸福快乐;但对谢骁,哪怕我清楚我们不会有结果,我也会用尽力气介入他的人生,在他的生命里留下印记,叫他一辈子都忘不了我——就算我最后给他的是痛苦和悲伤,我也一样要这么做!我对他的喜欢就是这么自私和黑暗。你明白了么?你们根本没有可比性,因为你们在我心里归放的类别本来就不一样!” 你永远只能是我的好朋友,无法越出那条界,我对你的“喜欢”也一样。 傅阳的潜台词就是这样。许意伤极而笑,“只有谢骁不一样,对吧?” 傅阳冷静道,“许意,你只是自尊心受挫了才这样,回家让医生给你看看伤处,然后好好睡一觉。我先走了,你小心开车。”傅阳打开出门准备下车。 他又停住动作,回头看许意,语气软下来,“……别再针对谢骁,我才是那个该打的人。” 许意不耐烦,吼道,“你少废话,滚!” 跑车疾驰而去。 傅阳不担心他跟许意之间会变得尴尬;但他跟谢骁之间,还能怎样呢? 第21章 21 分卷阅读17 布置豪华的试衣室内。 母亲替傅阳系上领结,整了整肩线,满意笑道,“好了。” 她退一步,上下打量穿着礼服的傅阳,不住地赞许点头。 傅阳站在她的跟前,从她眼里看到了自己光明灿烂的前景,那前景远至尽头,他甚至看完了自己的一生。 “今晚是你第一次随爸爸出席公司年会,你得好好表现,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傅阳已成年,是时候出席大型的、正式的场合。母亲口中的“他们”,是集团的股东、公司的老臣、还有各大合作伙伴。 “我明白。”傅阳顺从回应。 华灯初上。 傅阳随父亲下车,步入会场。 人群自动为他们辟出一条通道:红地毯、水晶灯、众多的笑脸、无数的逢迎,确实非常能满足虚荣心,让人飘飘然,进而为自己的身份地位感到自豪。 父亲带傅阳认识各位要人,他们全都笑容可掬地对傅阳寄予厚望。 傅阳却从他们的眉眼间读出杀伐——能走到他们现在这个位置,精明的头脑和残酷的个性缺一不可。他们脸上每一条因保养得宜而不明显的皱纹中,藏着多少腥风血雨和勾心斗角的过往,藏着多少权衡利弊后不得不做出放弃选择的悔恨和痛苦。 而自己,将会成为他们之中的一个。 这是一早就决定好了的事情。 可一旦体会到纵情做自己的愉悦,束缚感便愈发强烈。 与一位世伯聊天结束,傅阳正要离开,世伯的女伴秘密地媚惑地朝他眨了一眨眼,似有无限深意。 他晓得,往后此类美色只多不少。 经过一面嵌在墙上的装饰镜时,傅阳转头看了看镜中的自己。 他究竟是谁,为了什么而活,存在究竟有什么意义。 是否所有人都在他这个年纪有意无意地思考过这些问题?抑或,是他自己强说愁? 期末考试前还有一次月考。 成绩出炉,谢骁是年级第一。 傅阳没有参加考试,据说是要准备留学事宜,学校已批准他自主学习。 谢骁站在光荣榜前,出神地看着自己的名次。 在这么糟糕的状况下还能考第一,谢骁,你可能是天才。他自嘲地想。 他倒希望所有的分数都能转化成解决实际问题的办法,而他的所谓“天才”能拯救他于水深火热中。 同是特长生的女同学见谢骁呆呆站着,开口轻问,“谢骁,你还好吗?” “嗯?”谢骁转头看她,“还好。” 女同学还想说什么,但见谢骁视线又回到光荣榜,便不再说话,安静走开。 谢骁重拾兼职。 傍晚,他去到暗巷中的酒吧。 “好久不见。”老板娘依然浓妆艳抹,笑看谢骁,“接你电话之前,我还真想不到你会再来兼职。”自打与傅阳演戏,他就辞去了所有的兼职打工。 “现在又得您多关照了。”谢骁回应。 老板娘吸了一口细长的烟,视线从他头顶落到脚尖。 “你变了呢。”她玩味地开口,“变得有男人味了。” 这么虚的描述,谢骁听不懂,他只扯了扯嘴角,表示听见了,弯腰打算把门口的货物搬进去,老板娘继续问,“谈过恋爱了?” “……”谢骁僵住动作。 老板娘见他反应如此诚实,笑得欢,“真想知道对方是怎样的人呀!能把你收了,不简单。” 谢骁沉默以对,老实干活去。 老板娘和谢骁都没有想到,当晚就看见了那个“对方”。 傅阳走进酒吧时,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 并非他装扮奇异,他只穿寻常白衬衫牛仔裤,手拎一件灰色外套。 但那是一张纳西瑟斯面孔,美而光洁,加之手脚修长紧实,由内而外散发肉身的艳色,让一众熟女顾客惊叹艳羡,并且渴望。 “那是年轻男子独有的魅力,连女孩子都没有呢。没想到除了你,还有这样的年轻帅哥出现在这里。”老板娘坐在吧台前,轻声笑道。 她转头看一眼谢骁,后者双手定格在擦拭玻璃杯的动作上,神情尽是讶异。 老板娘挑眉,再看看来客。 客人寻得谢骁,往吧台这边慢步走来。 傅阳在吧台角落的高脚椅上落座,老板娘轻轻敲了敲谢骁面前的桌面,让他回神。 谢骁自知失态,敛起情绪,问傅阳,“请问需要点什么?” “……一杯玛格丽特。” “稍等。” 老板娘在稍远处悄悄观察他们的互动,不料两人根本不配合,全程沉默。傅阳倒是一直盯着谢骁看,但谢骁是酒吧的红人,他的回归让不少老顾客特地上门,吧台前自然忙碌起来。 谢骁结束打工,傅阳也付钱离开。 谢骁从后门出来走到街上,傅阳就站在转角处。 “……”谢骁经过傅阳时停下,极力保持语气的平静,“找我有事?” 傅阳摇摇头。 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愿,谢骁不再问,径直走他的路。 第二晚,傅阳继续出现,一直盯着谢骁看。 第三晚,照旧。 第四晚,还是如此。 第五晚,谢骁开口,让他别再来了。 第六晚,傅阳果然没有出现在酒吧里。但谢骁离开时,发现傅阳竟一直站在后门边上。天气已入冬,他的脸在街灯余光中显得苍白如吸血鬼。 “你……你究竟怎么回事?”谢骁真是拿他没办法。 傅阳继续摇摇头。 “随便你!”谢骁往前走。没走几步,他耙了耙头发,表情又气又纠结,转身走回来,“你这样有什么意思?!” 取下围巾胡乱圈了傅阳脖子几圈。 傅阳张嘴,声音被冻得干涸,“我只想看看你……” “你都快离开了还看什么!”情绪的开关一旦打开就关不了,谢骁咬牙切齿,“你怎么能这么自私!你这样不干不脆你走了之后我该怎么办?!不要欺人太甚!” 吼完谢骁掉头就走。 “谢骁……”傅阳想跟上,却由于在寒风中站太久,双腿一时不便,打了一个趔趄,但他拽住谢骁的大衣,什么都不说,只叫唤名字,“谢骁……”声音好可怜。 谢骁鼻头一酸,闭眼深呼吸,甩开傅阳,往前走。 傅阳继续跟着他,“谢骁……” 谢骁没理他。 走过斑马线,到街的另一边,身 分卷阅读18 后不再有脚步声,也没有叫唤声。 谢骁回头,傅阳停在了路的那一头,盯着他的方向。 不知为什么,谢骁觉得傅阳在哭。 车辆来来往往,在车与车的缝隙间,看得见傅阳还站在那儿,盯着他的方向。 鼻子的酸直接冲上谢骁的眼。 傅阳点的玛格丽特,以创者逝去的恋人名字命名,柠檬汁的酸味代表心中的酸楚,盐霜喻意怀念的泪水。 红灯亮起,车辆停下,行人通行。 前排的司机们目睹了一个年轻人快速跑过,抱住另一个一直停在路边的年轻人的全过程。 第22章 22 昏暗的房子空间里。 两道痴缠肉身带暗哑的微光,于夜凉如水的蓝黑色中疯狂乱颤,很有些末日狂欢的味道——分不清是哀是乐,只一味沉沦。 房内回荡他们的呼吸,像涨潮,四面八方涌动情欲的蛊惑,弥散幽暗的极乐。 到达顶峰时,一条肉身猛然弓身反弹,像承受着无法承受的重击,而后,双双崩塌,陷入静止中。 清醒后,屋内灯光亮起。 这是傅阳一人独住的房子。 家里给他的成年生日礼物,是一套一层一户的公寓。简单装修和吹晾过后,傅阳已入住两天。 谢骁结束与母亲的通话,站在宽阔阳台上,听风声猎猎作响。 有人从后环上他的腰,紧紧抱住。 谢骁抚上他的手,握实,拉至唇边,密密地吻了又吻。 夜里,两人交合而眠。 兽蛰伏于花道中。 谢骁忽而转醒,发现傅阳在看他。 双目如钻,又如百合清亮。 “还不睡?”哑声问。 傅阳舍不得眨眼,“看你。” 看一眼,少一眼。 谢骁再搂紧他一些,身体再往他里面去一点,“我在,快睡。” “嗯。”缓缓闭上眼。 放学后,谢骁回家收拾行李。 他给母亲的说辞是,去同学家玩几天。 至于“几”是多少,并未明说。 母亲自然担忧,但要是谢骁不说,她也不想逼问,只道,“自己小心。” 多少深沉的忧虑,说出来都只有浅浅数字。 谢骁看向母亲,忽而明了她说的“能逃到哪里去?” 无处可逃。因为,心不在自己身上。 谢骁之前拼命打工,就是为了能攒够钱,跟母亲离开这里。 现在看来,徒劳一场。 他或许始终无法认同母亲那不道德的身份,但他开始理解她。 谢骁临走时,问她,“您爱他吗?” 他从不称他为“父亲”,只用“那个男人”、“他”等字眼描述。 母亲没想到他这样问,愣了一愣。 在以往无数次叛逆的抗争中,谢骁只晓得愤怒与憎恨。 母亲看着他。她的儿子,是否已开始懵懂探索这世间最深奥一字的意义了呢? 母亲的表情很认真,语气笃定,“爱。” 谢骁了然,没有再说什么,只点了点头,“……我走了。” “记得每天给我打个电话!”看着他前行的背影,母亲还是忍不住叮嘱一句。 谢骁抬了抬手,示意听见。 傅阳有时候去学校,有时不去。 他把客厅当书房,坐在手提电脑前手指飞速移动,而书籍杂志报纸在他周围散落一地。 谢骁用备钥开了门走进来他也尚未察觉。 、、、……有中文的,有外文的,不一而足。谢骁没打扰他,看了看地上乱糟糟的一堆。他抬眼,从沙发背后看去,傅阳正在写总结汇报之类的文章。 他轻轻抚上傅阳的头发,后者惊觉,“你来了?”看看时间,“你不是应该在篮球训练中吗?” “我翘了。”谢骁说着,将行李袋放在沙发上。 “……”傅阳转过身,搂上谢骁。 对不起。谢谢你。 谢骁回搂他,把他从沙发上抱过来,“饿了没有?给你做好吃的。” 谢骁做的是牛肉意酱面。意酱香味馥郁,辛中带酸,刺激食欲。热呼呼的肉酱淋在意面上,光是卖相已经拿满分。 “好吃!”傅阳两边嘴角上沾了红酱,像两撇充满异国风情的小胡须,令人捧腹。 谢骁用拇指替他拭去,放在自己嘴里尝了尝,“好吃。” 傅阳握住他的手,从他指缝间嵌入自己的手指,而后,相扣。 两人昏天暗地做起爱来。 吃到一半的意面被放在厨房流理台上变冷。 饭桌却嘎吱嘎吱响得激烈,硕大阴茎在被堵得满满的穴中打转研磨,突然豹进挟原始兽性撞往深处那桃花蕊,有力的爪发狠刨土,喷着气的鼻子粗暴地拱着桃花根——咬碎它,吞进肚子里,让新的桃花芽以血肉为养分以骨骼为攀扶成长至破肚开腔,冒出鲜嫩枝叶,在腐糜血泊中开出一树明媚柔艳。 傅阳,我都不知道,对你的感情,可以如此毫无保留。 一道道白浊不断从颤巍巍的阳具中喷出,傅阳嘴角流逸唾液,头脑中炫然而躯体被操得如小木偶危危垂着头堪堪折着关节等待提线无情的操纵,精液已淡薄但尿意汹涌,“别……想尿……”冲击中破碎话语哀哀恳求,但谢骁不肯放开,两方鼓鼓的胸膛在汗液中微微闪光,神情性感而阴鸷,生猛凶器在一片水淋淋中持续放肆作恶,仿佛生杀夺予全在操控之中,“傅阳,尿出来。” “不、不……”身体再也抵受不住多得失控的快感,傅阳在狂乱迷醉中打着哆嗦尿了出来,尿液滚烫,空气中霎时充满刺鼻腥气,过于浓郁而似鸦片沉香。谢骁抱紧他在怀里,呢喃,“傅阳,你要永远记住这羞耻的时刻,永远记住我!”语调阴郁决然,仿佛壮士一去不复返。傅阳恸哭,四肢缠上对方,好像这样他们就一直不会分离。 第23章 23 酒保的兼职没做几天又要辞去,谢骁登门道歉。 老板娘并不介意,反而无厘头问一句,“就是他吧?” 这回谢骁听懂了,回答,“是的。” 老板娘看得真切,谢骁说出这二字时,一瞬的表情十分温柔,温柔得哀伤。 “初恋?” 谢骁点头。 “初恋”对大部分人来说,无非是一生中 分卷阅读19 所有情事的开头。 但对着谢骁,老板娘并不想跟他说成熟大人的经验之谈。 爱过,方知情重。 她只在他告辞时说一句,“保重。” 闻言,谢骁轻轻做了个微笑的动作,眼里却闪过一丝沧桑。 傅阳的房子,像一座与世隔绝的小小城堡。 唯爱与美食不可辜负。 两人身体力行。 谢骁教傅阳做巧克力蛋糕,教着教着,材料全撒在了赤裸的肉体上。 傅阳坐在谢骁满是糖粉的身上,像骑马一样腰肢上下动荡,下面的嘴巴吮吸着擎天肉柱,动作急急切切,贪心独食;谢骁双手抚摸身上人涂了巧克力浆的躯体,激动时拽住他的双臂让他不断往下沉而自己不断往上输送“糖分”,妄图在他体内浇灌开一朵巧克力花。 事毕,傅阳枕在谢骁起伏着且味道甜甜的胸膛上,看向窗外。 又是夜晚了。一天即将过去。 他伸手往自己身后去,扶了扶谢骁巨物的根部,让上面那饱满的茎安稳地留在体内。 谢骁不说话,揽紧他的肩头,与他接吻。 这天,上课时间。 在家的傅阳忽然接到白头翁的电话,约他出来见面。 白头翁是篮球队的主教练,严格说来与傅阳并无关系。 傅阳疑惑赴约。 他们在一家咖啡馆里见面,白头翁刚刚打过电话,把手机放下招呼傅阳过来坐。 “老师好。” “嗯。”白头翁点点头,从裤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学校禁烟,憋得我不行,就挑了能抽烟的这儿。你不介意吧?” 傅阳摇摇头,“您找我有事?” 白头翁点燃香烟,吸了一口,“你跟谢骁在谈恋爱吧。” 不是问句,而是陈述。 “!” “别紧张,不是谢骁出了什么事儿。你们在路边拥抱上演情侣秀的场面,我恰好看见而已。”白头翁是那“前排司机们”中的一个。 “你们本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而且喜欢男的和喜欢女的,哪种不是喜欢?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但是,”白头翁重音落在最后两个字。 “谢骁翘了不止一回篮球队训练。我不是以一个篮球队管理者的身份来说这话的,我是作为一个伯乐。谢骁是我至今为止见过最有天赋的球员——你跟他比赛过,应该体会得到,他打球是不需要思考的,而是用本能。他具备了成为伟大球员的所有特质,现在正是各个大学挑选体育特长生的关键时候,如果他荒废训练,那他就白费了很多机会。 “当然,以谢骁的成绩,他不当特长生也能考上大学。但我现在说的是‘选项’这回事。他本可以拥有很多选项,那是他应得的,但他却错过了,这才是让人遗憾的事情。你们的感情再如何澎湃激昂,也不能成为剥夺他选项的理由。 “傅阳,你跟谢骁不一样。谢骁是个倔驴、死脑筋。你快留学了,或许想让他一辈子记住你,”白头翁把烧到头的烟捻熄,“但万一,一个万一谢骁最后承受不住——他总要好好活着,才有记住你的可能。” 傅阳沉默。 良久。 白头翁叹口气,“我该回校了,你慢慢坐着想清楚吧。” 他步出咖啡馆,给手机解锁,屏幕显示正在免提通话,通话对方为“谢骁”。 傅阳到达前,白头翁给谢骁打了电话,叫他去无人打扰的篮球馆,保持接听状态。 现在,他不再多言,轻轻按下了“结束通话”键。 周末。 天气晴好得不似冬日,天空蓝得剔透,好像一阵风来就能把它吹皱。 两人给房子搞卫生。 忙碌一个早上,洗衣机烘干机在隆隆运作,两人趁此空档学西方电影里的情节,拿出小酒杯,注满琥珀色酒液,相视快饮,之后立马啜吸手中的半边小青柠,全身一个激灵,嘴巴左右咧得很开,眉眼鼻子全皱在一块;如是数回,彼此指着对方千奇百怪的丑脸大笑。 衣服被单床单洗好,两人在阳台上拉起数条晾衣绳。 晾晒完毕,阳台霎时壮观起来——风一吹,各色布料翻起浪一般的褶皱,空气中一时盈满清新的香味。 两人搬来两张小凳子,坐在这欢快的布料海洋中,手牵手,在微醺中感受阳光的照抚和风的吹拂。 天空蓝得剔透。傅阳将谢骁的手放在膝上,压在心口处,看向谢骁,表情好满足,温和道,“谢骁,我们到此为止吧。” 天气晴好得不似冬日。 “你自由了。” 谢骁看着他。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天气好得反常,他们的收梢能不能再晚一点? 第24章 24 谢骁提着行李站在路边,恍如隔世。 但他不给自己感伤的时间,直奔书店。 同是特长生的女同学一直暗恋谢骁。 这天是他俩值日,她鼓起勇气,准备向他告白。 放学后,她走到正在擦黑板的谢骁身边,“谢骁。” 谢骁转头看她。 一对上视线,她就慌了,打起退堂鼓,“我、我迟一点可能去留学了,我可以跟你自拍吗?” “可以啊。”时不时有女生来找他一起拍照,谢骁已经习以为常。 拍完照,女同学心里暗暗叹气,怨自己没用。 “等等。”谢骁却叫住她。 “?” “……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谢骁最近常跟一个女生出入。”许意背靠窗台,扭头看窗外,语气淡淡,“那女生会等他训练完一起走,挺亲密的。”他的视线捕捉到关键人物,直播道,“啊,他们又在一起了,朝校门方向去。” 他的话是说给傅阳听的。傅阳回校办理手续,眼下正在座位上填写表格。 许意回过头,不无讽刺,“他可真厉害,一转眼就搭上新欢了,够快速的。” 光听他的描述,谢骁就是个喜新忘旧的渣。 虽然之前许意跟傅阳闹过一场,两人却没有尴尬得不再见面的情况,依然是好朋友。 闻言,傅阳停下写字的动作。“……如果他真的喜新忘旧,那也是因为我把他伤得太深。”他盯着表格,“是我的错。……他理应拥有自己的选择。” “……”一会儿,许意开口,“傅阳,你的钢笔在漏墨。” 傅阳这才注意到,他把手中限量版的钢笔折断了。 分卷阅读20 墨水沾满一手,表格得重新填写。 傅阳无声收拾。 许意不再说话。 篮球队训练中场休息。 许意主动走到谢骁身边,“傅阳要去相亲了。” “?!”没有一秒钟缓冲,谢骁震惊。 “我们那个圈子有不少人去留学,傅阳妈妈已经开始物色合适的人选,让傅阳留学的同时又能处对象。貌似明天吧,傅阳要跟一个女孩子见面。” 谢骁仍然一脸不可置信。 “老实说,傅阳自身条件越好,就越没有自由。像拍卖行里的珍品,出价最高、对家族利益贡献最大的,最有可能拍下他。他将来会是家族的掌权人,也会是家族的奴隶。” 谢骁问许意,“……为什么你要跟我说这些?” “没什么。”许意耸耸肩,“就想膈应膈应你、看你一脸愚蠢的样子。白痴。” 说完,径直走掉。 训练结束,女同学已经在场馆门口等谢骁。 许意从谢骁身边经过,粗暴地撞了撞他的肩膀,挑衅一般。 谢骁看着那走远的人,皱眉,揉了揉肩。 “你没事吧?”女同学关心地问。 “没事。” 谢骁与女同学是什么关系呢? 经女同学介绍,他进了同一个留学考试补习班。之前他就买了相关的书籍,又从女同学那儿知道了很多资讯,对“留学”这回事有了大致清晰的认识。 那么多独处的机会,女同学无法不心动,她确实向谢骁表白了。 也被拒绝了。 如果问他俩是什么关系,那就是:考友。 那天,听完白头翁在电话那边的话,谢骁自己思考了很久。 如果可以,他想争取得到“留学”这个选项。 现在才开始准备或许会晚一些才能入学,而且傅阳即将入读的学校奖学金名额有限,竞争十分激烈。 但他已决定迎难而上。 偏偏此时许意跑来告诉他,傅阳要去相亲。 谢骁上完补习班回到家。 那男人跟着母亲在厨房里忙活,外套和袖扣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一对袖扣拇指指甲般大小,嵌红宝石,在暗淡的地方自带光芒,流转着殷红的色泽。 那是身份的象征。 谢骁从未想过要从男人那里得到什么,更遑论开口请求男人帮助。 对他来说,那是莫大的耻辱。 他的人生规划,就是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离男人越远越好。 “你喜欢这对袖扣?”不知何时,男人已走到他身旁,见他视线停在袖扣上,问到。 闻言,谢骁觉得自己仿佛向恶势力低了头,羞耻得很,抿紧唇不回答,冲进自己房间“嘭”地关上门。 晚上,母亲敲门进来。 “他走了。”母亲坐在床边,看着谢骁柔声道,“他让我转告,如果他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他道歉。” 谢骁依然生闷气。 母亲摸了摸谢骁的头,“就你能让他吃瘪成那个样子。” 谢骁不买账,不吭声。 母亲识趣不再提那个男人,“好了,给你留了饭菜,出来吃饭吧。” 谢骁一夜没睡。 他背靠床头,双手抱膝,头脑中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淡蓝晨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 又是新的一天了。 谢骁从地铁站出来,走了一段距离,在一幢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前停下脚步。 他翘了课。 来到这里,意味他已作出优先排序。 他抬头往上看,冰冷刺眼的反射光刺激得他眯了眯眼。 谢骁走进大楼。 第25章 25 男人的办公室非常、非常宽敞。 光线又极好,从大幅落地玻璃窗中透入;而他坐在背光处,飞金的锋芒像是自他身后来,衬得他如同神祗。 “您请。”接待小姐见谢骁在门口站定,很有礼貌地做了一个“请入内”的姿势。 谢骁莫名有点局促,暗暗挺了挺胸膛,往前走。 男人桌上有一堆文件等着他签名。他感觉谢骁走近,停下笔,抬头,“坐吧。” “不用了。”谢骁停在桌前。这样他才不会被男人的气势压倒。 待办公室只有他们二人时,男人看着他,语气温和,“找我什么事情?” 谢骁紧了紧垂在身侧的两手,道出来意,“我想明年春去XX大学留学。……我知道时间很紧,录取名额的竞争也很激烈,但无论如何,我都想得到一个机会。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他已不能迟一点再去留学。他要立刻、马上。 谢骁从背包里拿出一本存折,放在桌上。里面是他一直积攒下来的钱。虽然那些数字对男人来说什么都算不上,但“血汗钱”这回事,没理由也不应该感到丢脸。 “这是我的全部了。” 他在跟男人做交易。 男人一直注视谢骁。未几,拿起存折,翻开来看,里头列着密密麻麻的数字。 看罢,他把存折放回桌面。“我不想要你的劳动成果作为交易的筹码。” “那你想要什么?” 男人看谢骁的视线温和得近乎温柔,“我只想你叫我一声‘爸爸’。” 缺失已久的称呼,男人一直记在心上。 谢骁从大楼走出,深呼吸一口气,立即拿出手机,给傅阳打电话。 他的心情无法不雀跃,直想飞奔至傅阳身边。 他还要阻止傅阳跟那个女孩子见面。 电梯门打开,傅阳已开门候着他,“怎么这么——”“急”字还没说出口,谢骁就冲过去把他抱了个满怀。 傅阳惊讶归惊讶,谢骁的怀抱是他思念之物,遂紧紧回抱他。 “傅阳,我也会去留学。”谢骁在他耳畔说到。 “!” 谢骁稍稍放开他,“我想和你在一起。你说我自由了,可我的心还在你这里,日日夜夜,我想的都是你。” “可是、这么突然……”震惊、激动让傅阳表达不能。 “我知道,可我已经决定了,我的……家长也同意了。”谢骁捧着他的脸说到。 “可是、你有自己的人生……”傅阳想起白头翁的话,黯然。 “教练说的话,我在电话那头也听见了,他开了免提。他的话,不只说给你听,也是说给我 分卷阅读21 听的。”谢骁认真对傅阳说,“确实,我之前从未想过要出国;而且出国之后会怎么样,我也不晓得。人生有太多不确定性,但我不能因为过去的未曾尝试和将来的不可预测而否定当下的意愿——我想跟你在一起,走尽可能长的路。……如果往后我们真的不幸要分开,我也不后悔,至少,在可以确定的当下,我做了我想做、能做的事情。你问我你是不是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是,你是,可我愿意,而你值得。” 傅阳的眼里浮动着光。 谢骁继续说,“所以,你不要去相亲,不要去见那个女孩子,好不好?” 沉浸在感动中的傅阳疑惑,“……什么相亲?什么女孩子?” “你妈妈不是在给你物色对象吗?为了家族利益?”谢骁更疑惑。 傅家少夫人的位置非同小可,傅家长辈可不会这么着急,所谓放长线钓大鱼,慢慢来。“我父母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让我去相亲的,还早着呢。你听谁说的?” “许意啊,他说你今晚要去跟女孩子吃饭。” “今晚是许意的生日会,我得出席,哪里能跟女孩子吃饭?” 答案出来了,许意耍了谢骁一把。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哦,我骗他的。”许意在电话那头懒洋洋,“他要是去找你了,说明他还不算太渣。今晚我的生日你就不用来了,你们爱干嘛干嘛去,反正你爸妈知道我们要玩通宵的,不会查岗。” 傅阳这头开着免提接听,动容道,“许意,谢谢。” “得了,这么肉麻。挂啦。”通话停止。 谢骁挠挠头,“这算什么,还得欠他人情……” 心情如放晴的天空,透彻而清爽。 于是傅阳开始秋后算账,“你最近是不是跟一个女生走得很近?”醋意满满的。 谢骁吻上他的脸,“你别误会,她也要出国,我只是跟她一起备考。” “你这么受女生欢迎,她是不是喜欢你?”语气有点危险。 “……我拒绝她了。” 还真是! “怎么拒绝的?拒绝得彻不彻底?” “这个嘛……”谢骁坏心地将傅阳抵在墙上,“你猜?” “你……”被吻住。“你不……”又被吻住。“你真……”再被吻住。 之后,没有之后了,只有热辣辣的吻在延续。 第26章 26 两人一路吻,一路跌跌撞撞,好不容易碰到客厅沙发,径直往里倒。 脱下裤子,肉帛相见。谢骁抬起傅阳的腿,掰开他的臀肉,急吼吼地舔上小菊花。 “嗯、嗯!”舌头动作又色又急切,禁欲一段时间的小穴不耐撩,很快就菊门大开,里面不用看也知道已柔软得不行。 谢骁见状,站起来,胯间蓄势待发。 傅阳忍不住,伸手抚摸大肉棒,“快来……”轻轻捋着茎身引导至小穴处,转动手腕,让龟头在穴口处打圈圈。 谢骁被他撩拨得心急如焚,索性把他两条腿合并,像扛麻包袋一样将双腿架在一边肩上,手指撑开黏黏的花门,阳鞭长驱直入! 因双腿收拢,甬道更加逼仄,肠壁绞得巨物更紧,谢骁持续受到刺激,愈发浮浪地撞击花蕊,傅阳的呻吟一声荡过一声,挠得人心痒难耐如有蚁噬,只能不断发力以解除这份酥痛麻痒! 大屌与小穴契合得天衣无缝,快感源源不断如大潮浪涌,因分开而禁欲的那段空白仿佛不曾存在过。 “谢骁……”傅阳胡乱摸上谢骁的胸膛,“快、要射了……” 一记深深的冲撞,两人同时射了出来,傅阳的精液星子打在他的下巴上、唇角边;谢骁在傅阳体内喷发,因久未射精,精液一股接一股,又多又浓,傅阳只觉身体里全是又烫又胀的触觉。 “我觉得自己全身都散发着你的麝香味……”嘟嘴撒娇。 谢骁伏在傅阳身上,舌尖舐去他脸上的精液,低低地笑了笑,“那最好。” 谢骁笑时结实的胸膛隐隐震动,戳中了傅阳的萌点,他色心又起,在谢骁耳边吹着温热的气,“再来一回嘛……” “色鬼。”谢骁五十步笑百步,保持嵌入的姿势小心将傅阳翻过身,让他跪趴在沙发上。 从后头看,两个白花花的臀堆叠一起,中间相连处呈暗淡红,不一会儿,巨蟒探洞进进出出,仿佛里头有艳饵吸引蛇身往内再往内,那洞口像活物不断吞咽吮吸不留一丝空隙,汁水艰难地往外一点一点渗溢。 巨蟒动作越来越粗鲁放肆,洞口似有无限柔韧性,紧紧包裹狰狞蛇身,如此数百来回突然两臀俱颤,暗白浊液从边缘猛然泄出,拉丝般往下滴。 发泄后,两人胸贴背缠在一起喘着气。 谢骁调整姿势,与傅阳坐起。 傅阳转头看谢骁,“今晚在我这儿睡好不好?” “好。” 傅阳开心,探手往两人连着的地方摸了摸。“太好了,晚上睡觉不会寂寞了……” 他的傅阳又色又可爱,怎么办。谢骁用鼻子蹭蹭他的脸,想着接下来得再操他几回。 谢骁没有跟傅阳明说自己是怎么能去留学的,傅阳便以为他还要参加考试面试,开始替他操心:让他退掉补习班拿回一半学费亲自辅导他各个步骤,省得他浪费钱效率不高还被女孩子围住。 谢骁乐得跟他天天相处,一直没说出实情。 “这里是关键点,考试一定会考的。”傅阳一副老师的模样,给谢骁划重点。 谢骁托腮看他,出神想,他那剪过的刘海又长了…… 他伸手,温柔地捋了捋傅阳的刘海。 日光淡淡地照进客厅,在地上撒满白金色。 待傅阳回过神,自己又跟谢骁做起爱来了。 他坐在谢骁怀里,下身光溜溜的,小嘴巴欢快地含着大香肠。 “怎么又这样了……你的考试怎么办呀……” 谢骁双臂穿过他的膝盖窝,傅阳搂着谢骁颈项,两节小腿随着动作荡啊荡,但表情又很苦恼,如此反差让谢骁欲罢不能,便插得更深一些,动得更狂一些,惹得傅阳嗯嗯叫。 “都是你……”傅阳咬他耳垂,“不争气……” 还在恼,像小媳妇儿一样。 谢骁笑,在傅阳唇上吻了又吻。 该告诉他了。 这天,谢骁在厨房做饭,对粘在他身后的傅阳说,“你最近有空吗?” 无尾熊傅阳脸贴着他 分卷阅读22 的背,“有啊,怎么了?” “你……想去我家吃个饭吗?顺便见一见我妈妈。” 傅阳愣。 谢骁极少谈论家里的事,傅阳只知道他是单亲家庭,怕伤他自尊,也没过问。现在谢骁主动提起,他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谢骁见傅阳没回应,缓和气氛道,“不是什么见家长那样沉重的事情,你不用……”突然吃痛,因为傅阳咬了他的背一口。 “我都还没说话呢!怎么不是见家长啦?我要见!” 谢骁转身,傅阳继续说,“你很少跟我说家里的事,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已。你主动提出,我当然要见,而且也想见。”还撒娇道,“我得谢谢她,把我心爱的谢骁生出来。” 谢骁捏住他的下巴,舔他的唇,皱皱眉,“你是不是吃了什么含糖的东西?” “没有呀。” “那说话怎么这么甜的?” 傅阳高兴又得意地笑了,向谢骁索吻。 第27章 27 谢骁跟母亲的说辞是,明天会带好朋友回家,一起吃个饭。 母亲心中诧异,因为谢骁从不曾带朋友回家,而且出国在即,忽然说带人回来,她直觉那必定是对他很重要的人。 “我觉得那会是他的女朋友。”母亲在厨房择菜时,对男人提起,“之前他给我打电话时,我听见有个姑娘在旁边叫他。” 男人不说话,安静地接过她择好的菜洗起来。 “哎,骁儿才这么小,谈恋爱会不会太早了?但他要是真把人领回来给我看看,我也开心,真矛盾。”谢骁母亲停手,“毕竟……我们俩的事没影响他的感情生活,也是好的。”她转脸看男人,“等你出差回来,我给你描述一下那姑娘!” 第二天,本该出差的男人却出现在门口,对上谢骁母亲惊讶的眼神,说到,“公事往后推了一天。我也想见见那姑娘。” 谢骁母亲笑了,“你呀……” 于是八目相对时,只有震惊。 “你怎么在这里?!” “许先生?” 谢骁与傅阳同时开口,说完两人互相看对方,都是惊讶的表情。 谢骁母亲看看他们,又看看男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暗暗为自己会错意搞砸这顿晚饭而左右为难。 男人一手覆上她放在桌面的手,给予无声宽慰。他看向傅阳,淡定开口,“我是谢骁的亲生父亲。” 傅阳眨眨眼,消化这句话。 他口中的“许先生”,是许意的伯父,许家的当家,全城首富——许霆风。 许霆风为人十分低调,报纸上报导的许家动向,都是二房和三房出面。连傅阳对他也所知甚少,只知道他有三个子女,现居国外。若不是曾在许意家见过这位高冷的传奇人物,傅阳还真不知道他是谁。 这边厢的谢骁脸色阴沉,他本打算让傅阳跟母亲见见面,饭后才跟他道出自己的身世,没想到现在一刻缓冲都没有就让傅阳知道了他是私生子的事实,气不打一处来,习惯性地准备发火。 此时,一只手扶上他的肩膀,他转脸,傅阳对他温和一笑,“谢骁,我饿了,先吃饭吧。” “我饿了”仿佛一把记忆的钥匙,让谢骁回想起之前傅阳如何撒娇卖萌自毁人设,那些欢乐的片段像温柔细雨,浇熄了心中的怒火。 见谢骁脸色缓和,傅阳又笑着跟谢骁父母打招呼,“叔叔阿姨好。” “你好!”气氛不再紧张,谢骁妈妈连忙打圆场,“是我不好,我没跟他爸爸说清楚情况,今天我们四个人一起吃饭吧。” “好。”傅阳表现得落落大方,轻轻推着谢骁往前,在许霆风旁边坐下。 许霆风无声地观察傅阳。 席间,傅阳说话风趣,又不着痕迹地恭维谢骁妈妈,逗得她开怀不已,便放开来说,“我之前还想着骁儿说的‘好朋友’应该是女朋友,没想到会错意了。” 傅阳接过话头,“谢骁在学校确实很受欢迎,不少女生喜欢他,就不知道他看上哪一个了。” 谢骁立即回应,“哪个女生都没看上。”就看上你了。 “是吗?”谢骁母亲惊喜,又道,“哎,反正都准备出国了,慢慢来。傅阳,到了国外你得多替我看着谢骁,别让他太放肆了。” “这个当然。” 这顿饭最后吃得相安无事。 晚上,傅阳在谢骁家过夜。两人挤在床上,脚搭脚。 “今晚……抱歉,我本想吃完饭慢慢告诉你的。谢谢你,要不然这顿饭就被我搞砸了。” “‘私生子’这回事,在上流社会里不少见。只是,没想到许先生也这样就是了。” 谢骁看向傅阳,“你会看不起我吗?毕竟我是一个不道德的存在。” “说什么呢?”傅阳抚上他的脸,“又不是你自己选择以什么身份出生的,那是父辈的问题。我只知道,你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谢骁吻了吻傅阳的手,“我曾经恨过他们,尤其是那个男人,让我带着不清不白的身份活在世上。现在,我觉得我可以慢慢学着放开了,因为你的喜欢,是对我的一种肯定。” 谢骁额头抵上傅阳额头,“去留学,既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我想在你的身边,让你看着我变得更好。” 傅阳动容,“去留学的事情,许先生帮了忙对吧?” “嗯。”谢骁将那天的经过简单说了一下,无奈道,“到最后,我还是得借助他的力量。” 谢骁或许不清楚,他的亲生父亲是个多么厉害的角色——“精明的头脑和残酷的个性”的最佳代表。 许意不是偶然成为傅阳的好朋友的,傅家父母有意让傅阳从小就接近许家小孩,为的就是跟许家、或者更确切来说,跟许霆风搭上关系。无奈许霆风是铜墙铁壁,根本没有突破口。 但傅阳不会跟谢骁说这些。 谢骁为了他,放下自尊与原则,去向许霆风求助——这份真情,比世间所有东西都珍贵。 他吻了吻谢骁,表示感激。 而他,他又能为谢骁牺牲什么呢? 数日后。 还在思考这个问题的傅阳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是我,许霆风。” 许霆风在电话那头淡淡地说,“有时间么?我们见一见面。” 当傅阳来到许霆风的办公室时,对方看门见山。 “傅家一直想和我们合作项目。如果我答应,你能不能离开谢骁 分卷阅读23 ?” 第28章 28 许霆风的办公室非常、非常宽敞。 接待小姐打开办公室大门时,傅阳有一秒恍神。 谢骁当时来找这个人,是不是也看见了这般景色?心情是不是也如此忐忑? 他走到许霆风面前,站定,没有坐下。 许霆风开门见山,“傅家一直想和我们合作项目。如果我答应,你能不能离开谢骁?” 许霆风脸上是了然的情态。 他知道了自己跟谢骁的事情。 傅阳想起在谢骁家过夜的那晚。 谢骁与他谈起初见时。 “在街头篮球场上起跳投篮的你,整个人闪闪发亮的,周围的人和物顿时成了背景,黯然失色。”谢骁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在学校的室内篮球场上,我一转身,就认出你了,闪闪发亮的,周围的一切全部成了灰白的模糊景象。真惊人,原来‘命定’是这样震撼的概念。”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傅阳回答,“对不起,我做不到。” 他无法离开谢骁。 作为傅家的继承人,他的回答显然失职失德。 说他年轻鲁莽也好,说他被恋爱冲昏了头脑也好,他不能说谎,不能无视自己的心意。若谢骁可以为他改变人生的轨迹,他怎么可以连真实的答案也要犹豫、隐藏。 如果他此刻无法反抗既定命运为自己做主的话,他往后也只会沦为家族的奴隶。 许霆风看着他,“你以后会后悔的。” “那就请您‘以后’再说。”傅阳直视许霆风。 他跟谢骁唯一的武器,是时间。青春最大的含义,是时间赐予的无限可能性。 因此,用当下去断定将来,无异于一种专横独裁。 将来,他们或许折戟沉沙,或许大获全胜。 全是未知数。 但这一刻,他们是怀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做出选择的。 许霆风注视傅阳,正如他之前注视谢骁。 谢骁站在同样的位置,表情十分坚决,甚至有些义无反顾的意味。 不过一场恋爱,却非要用伤筋动骨的力气紧紧将对方攥住。 简直魔怔。 许霆风缓和了表情。 试探结束。 论各种外在条件,傅阳比谢骁更有资本;论个性,傅阳比谢骁更懂得八面玲珑。作为谢骁的父亲,许霆风不无担心。 年轻时的自己,抵受不住家族压力,犹犹豫豫地作出了后悔一生的决定。 傅阳的处境,犹如当时的自己。 自己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登上了最风光的位置。但他迟迟无法给深爱的女人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若他还不能让心爱的儿子按照自己意愿决定人生,那他真是彻头彻尾的人生输家。 在谢骁小时候,他与谢骁母亲曾讨论过要不要给他冠上“许”姓。 最后,他们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愿他们的儿子远离俗世束缚,无拘无束,如一匹骏马,在无边无际的人生草原上奔驰。 他会尽他所能,为他拆掉所有藩篱。 “既然如此,我会祝福你们。如果遇到什么外在问题,可以找我商量。”许霆风说到。 傅阳顿了顿,消化这句话的意思。而后,恍然大悟。 他咬了咬唇,抑制突然而至的激动,“许先生,谢谢您!” 傅阳从大楼走出,深呼吸一口气,立即拿出手机,给谢骁打电话。 他无法再压抑激动的心情,直想飞奔至谢骁身边。 要是见了谢骁,他要给他最大的拥抱,最深的吻。 不自觉地,他笑着快跑起来。 在他之上,万里晴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