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笼(婚后 1v1)》 第一章谢缙没有幽默感,谢缙从不开玩笑 飞往上海转阿姆斯特丹航班上,机舱里,一片安静,因为大雾的原因,航班延误了,此时,舱内的乘客和司乘人员都在耐心等候着飞行指令。 空姐Sabrina很在意头等舱第二排过道处延伸出来那只穿着高档皮鞋的脚。 因为交迭双腿的坐姿,黑色西装裤脚被隐隐拉高,露出了脚踝处的黑色袜子和很短的一截白皙的腿。 Sabrina知道,这种客人,通常是因为人高马大,平日里大概率是坐惯了湾流,今日不知为何要来受这份“长腿无处安放”的罪。 想到此,Sabrina将目光慢慢地向上移,移到了男人的大腿上。 因为坐姿,男人的大腿被勾勒出了一丝不明显的线条,均匀得刚刚好。 他一上机就脱掉了自己的西装外套,此刻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衫,领带也被塞到了衬衫的扣子之间,袖子卷到了手肘处,白皙的手臂上爬了几条不那么明显的青筋,轻薄的衬衫之下,坚硬的胸膛和肩膀稍稍被撑了起来,肌肉看起来像是在健身房练出来的。 Sabrina的目光移向了他的清晰分明的喉结,再往上是干净的下巴和紧抿着两片薄唇,高挺的鼻梁如峰,微垂着眼,目光落在报纸之上,一双剑眉微微拧着,那一头后梳的绅士背头一丝不苟——又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的好看男人。 Sabrina想起来他是谁了。 最近出版的那一期精英杂志,介绍过他。 知名风投公司SB集团亚太地区副总裁,谢缙。 有传言,他会成为SB集团未来的接班人。 那一期的标题是——谢缙没有幽默感,谢缙从不开玩笑。 不得不说,真人比杂志上好看多了。 想着,Sabrina轻轻一笑,再望向他的脸。 谢缙已经翻完手中的这份报纸了,他将报纸合上,收到了椅子的后方,对上了那位站在门口的空姐的视线。 从刚刚开始,谢缙就已经注意到这位空姐了。 因为,他微微越界到过道上的那双长腿碰到了这位空姐脚上的丝袜。 他很早就落座了。 就在刚刚,前排那位小姐要在行李架上取东西的时候,那位空姐过来服务过一次。 那时,他正在看报纸,当露肤的那处脚踝传来异样的触觉的时候,他立即同时挪开了腿和报纸,望向了那位给他造成异样感觉的空姐。 “不好意思先生。”对方带着微笑跟他道歉。 他什么也没说,毕竟是自己的脚先越了界。 等再注意到她的时候,就已经是演示的时候了。 正常情况下,他不会看这个无聊的演示。 而那位空姐在做演示的时候,带着微笑,直勾勾地望着自己。 所以,他也不客气地看了回去。 从那位空姐的丝袜下的均匀的长腿开始看,再看到她的制服的裙子,用目光去推测她的臀围,再到她的制服衬衫,那件制服衬衫显然尺寸太小,被过于丰满的胸部撑起,胸前的那两颗扣子,甚至有扣不住的危险。 那时候,他的脑海里所见的场景是——一个丰满的屁股,坐在自己的身上,丝袜跟内裤被退去了一半,退到了一只腿边,裙子被拉高到了腰际,衬衫只剩下两个扣子,内衣的暗扣解了却没脱,那两团浑圆随着她上下划拉的姿态而挑动着,颇有一副急不可耐地想要从束缚物中弹脱出来的架势。 他可以想到,自己的名字随着她紊乱的气息,还有他们交合的姿态,一声又一声地被叫着:“谢缙……谢缙……” 他一定会因为她这样热情,在十分钟之内,就交卷。 他是说——如果他家那位刚娶过门的谢太太杨映意这样热情对他的话。 就在那瞬间,他突然间意识到——他没吃饱。 从结婚到现在的这两个月,他那位新婚太太杨映意就没让他真正吃饱过! 想到此,他扭动了自己的婚戒,大剌剌地把手臂靠在扶手之上——似要明明白白地展示自己已婚的身份。 他突然不想出这一去要去一个月的差。 他想回家,把此刻可能已经躺在被子里的杨映意从被子里挖出来,脱个一丝不挂,把自己硬透了的那一支塞进她的花穴,搅出水来,弄到整个房间都充满他们肉体相撞的啪啪水声,让她随着自己有力的喘息之大声叫床,叫自己的名字,叫到求他放过为止。 他想要跟她做一次很酣畅淋漓的爱,不对,他想要他们的每一次都这么酣畅淋漓,他想看她也饥渴地索求他疼爱的样子。 毕竟除了性,他在这桩婚姻里,还有什么可求的? 难道他谢缙,会祈求那个女人爱自己不成? 此刻,谢缙位于城中的那套大平层公寓里,杨映意看着面前这张今晚和接下来未来的一个月都属于自己的大床,露出笑容,愉快地跃上床,捞起被子,在床榻间舒服地滚来滚去。 她滚了个好一会,突然坐起,打了一个喷嚏。 不知怎么的,在那刻,脑海中浮现出谢缙那双阴沉沉的视线问自己—— 杨映意,我出差一个月,你是不是很高兴? 谢缙明明不在,但为不知为何,她还是莫名地打了一个寒战。 第二章起因 所有的事情,都要从半年前的某一天说起。 在秘书打电话进来之前,那一天,对谢缙来说,只不过是平平无奇,忙得要死的一天。 他的每一天几乎都是这样度过,不论是工作日还是周末。 在这栋位于精华地段的摩天办公楼里,谢缙倚靠在自己的办公桌沿边而立。 身高187的他,梳着背头,露出额头和他硬朗的五官,一身全套定制西装,系着蓝色佩里斯条纹领带,完美地撑起了身上的西装,那双被西装裤包括的长腿,尤为显眼。 此刻,他皱着眉头,双手抱臂,听着办公室几位副总裁正在讨论一个油田项目,一时半会还没个结果。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他微微侧身,接了进来。 “谢总,Y网的杨纾希望见你。” “什么Y网,谁是杨纾?” “Y网是一家流媒体平台,类似kibble……” Kibble的股价奇迹是让谢缙一举成名的项目,他把这家流媒体播放平台公司从名不见经传的创业公司烧成了行业巨头,让kibble只用了十年时间,站到了比肩一众老牌科技企业的地位之上。 “我又不认识他,我为什么要见他?”这个秘书,好歹也跟了自己好几年了,怎么什么人都让他见,他有那个美国时间吗? 秘书在电话那头沉吟了片刻道:“他说,他是杨映意的弟弟。” 刚想要挂断电话的谢缙听到这个名字,蓦地一顿,问:“人在哪里?” “会客室。” “给我proposal。”很反常的,他丢下了这桩会议,只道“你们讨论,我出去一下”,便拉开了厚重的办公室门,走了出去。 谢缙一边滑着手机上秘书发来的简报,在会客室里找到了等候自己多时的,杨纾。 从玻璃外看进去,那抹身影,姿态局促,略显不安。 谢缙微微眯起了眼,推门入内。 见人来,杨纾立即起身问候:“谢总,我是Y网的杨纾。” 谢缙直接走到沙发边,大喇喇一坐,靠在椅背之上,交迭起长腿看着眼前的人:“找我何事?” “请谢总考虑给我Y网投资!” “凭什么?你的Y网,值几个钱?” “请允许我为谢总介绍我的公司……” 谢缙听到这话,突然放下腿分开,弯腰靠近杨纾,干脆讲个明白:“听着,杨纾,我看了秘书给我的proposal,说实话,你和你的破公司,我看都不想多看一眼。你要我投资,光是介绍你的公司是不够的,你点给我更有价值的东西,明白吗?” 他说完,敲了敲桌子,目光凝视着杨纾。 杨纾听懂了,停了停,道:“谢总,我是杨映意的弟弟。” “那又如何?” “我姐很漂亮。” “所以呢,到底如何?” “谢总要是喜欢,我可以让她来陪你。” “这位杨纾杨先生,我谢缙,从小到大没缺过女人。” 谢家基因足够强大,不管是他还是他妹,走出门在人群里,绝不会那种让人扫过一眼就立即忘记的路人类型。 杨纾再停了停,犹豫间道:“谢总,我知道你的事情……” “什么事?” “你和我姐学生时代交往过……你们是彼此的初恋。” 这已经是14年的事情了,但也不是什么非要藏着的秘密,随便挖一挖,就能知道。 “所以呢?是你姐让你来找我的吗?”谢缙斜睨了一眼杨纾。 “呃……”杨纾顿了顿,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用杨纾说,谢缙也知道——不是。 杨映意根本不会让任何人来找自己,事实上,她可能根本不想和自己扯上关系。 想到此,他再一次弯腰望向杨纾,低声道:“杨先生,你知道,我有多少个前女友吗?如果每一个前女友的弟弟都来找我,我忙得过来吗?再说,我帮你,我怎么跟kibble那边怎么交代?kibble的创始人檀宁是我的好朋友,这几年他帮我挣了很多钱,且不说你有没有檀宁的本事,你先告诉我,我要怎么在不得罪檀宁的情况下帮你,如果,你连这个都想不出来的话,那我今日帮你一次,你明日还得要死。我谢缙可不是什么慈善家。” 杨纾顿了顿:“那就做我姐夫!弟弟有事,做姐夫的不得不帮。这样,就不算得罪檀宁了。” “这是什么烂主意?我谢缙是娶不到老婆吗?为什么要娶你姐这种我玩腻了的女人!嗯?” 杨纾有些尴尬,他说的也没错,外传谢缙有个稳定交往的芭蕾舞女演员女友,谢缙大学时就包养了对方,资助对方到欧洲留学,找人脉把她送进顶级舞团,即使谢缙莺莺燕燕不断,也绝对动摇不了这位正牌女友的地位。杨纾之所以硬着头皮,拿姐姐杨映意的名义来找谢缙,也是没有办法的无奈之举。 看来,果然还是不行啊! 就在杨纾觉得这桩多半黄了的时候,谢缙却突然站了起来,撇下一句:“你先做到再说!” “咦?”杨纾有些意外地抬起头来,谢缙刚刚说什么? 是说——先做到再说吗? 先做到什么? 难道是,先做到,让谢缙成为自己的姐夫吗? 想到此,杨纾心底一阵雀跃。 而谢缙,再没有半句解释,人已经走出了会客室。 谢缙确实和这位杨纾口中的姐姐杨映意交往过。 那是他十八岁那年的事情。 他们甚至是彼此的初夜对象。 但后来,他们分得很难看。 如果说是大吵大闹也就算了。 但事实是,对于分手的结果,杨映意很平静地接受了。 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次都没有。 谢缙曾经很自信地以为,杨映意满眼都是自己。 但没想到,分开之后,她立马就换了新男友。 关于她换男友的事情,在日后的日子里,一桩接一桩地传到他的耳朵里。 她用行动,结结实实地打了自己的一个又一个的耳光。 要不是今天,他甚至都不知道,杨映意居然还有个弟弟。 他不恨杨映意是假的,他也相信,杨映意也是恨他的。 只是,她分手的时候,是那么平静,那么风轻云淡,也那么决绝。 后来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谢缙的春梦对象都是杨映意,每一次,他都在梦里,狠狠地欺压杨映意,掐着她的肩膀问她:“你不是跟我说你爱我吗?这就是你廉价的爱吗!嗯?一个接一个换男朋友,就是你爱我的方式吗?” 但强者,从来不低头。 哪怕他再想问一句“你到底什么情况!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他也不会回头问,就像,杨映意也从来没有回头看一眼过一样。 他只会用相同、甚至更狠的方式,去跟她要那个答案。 第三章垃圾回收站——杨映意 周五这天,下了足一天的雨,晚间八点,整个城市都湿漉漉的。 城中一家高级餐厅里的角落里,杨映意一袭黑色洋装裙坐着,切着面前是一份要价260美金的高级羊羔排。 味道确实不赖,再配上这解腻用的新鲜葡萄汁,贵有贵的道理。 今日,杨映意是来相亲的。 她今年三十二岁,在一个重组家庭长大。 杨父是一位成功的商人,至少,曾经成功过。 零售业起家的杨氏集团,早年,几乎掌控了城中市场份额近半的超商业务。 只是随着电商行业的崛起,现在的杨氏集团已经被冲得日薄西山,甚至到了摇摇欲坠的程度。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风光不再,也还能算勉强维持住了体面。 杨映意五岁那年,杨映意的生母生病过世。 细枝末节,她已经记不清楚了,她只记得,杨父总是不在家,杨母常常抱着年幼的自己坐在自己的小院阳台上,等杨父回来。 但杨父那时,在外头,已经另有一个家了。 杨母生病过世之后没多久,杨父从外头带了一个女人和一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小男孩回来。 那是杨父当年的秘书王姨,和他们的私生子杨纾。 成长过程中的杨映意,并没有经历灰姑娘惨痛待遇,偏心自然是有的,但她以为,那是所有有男孩子的家庭的正常现象。 大学毕业之后,杨映意进了一家大型出版集团的下属出版社。 她工作后没多久就跟杨父要了一套距离出版社附近的房子,搬离了杨家大宅。 现在,她领着一份发不了财但也饿不死的薪水,周末,和三五好友到咖啡店坐坐,和你我的生活一样无聊。 三十岁那年起,她平平无奇的行事日历上还多加了一样活动——相亲。 相亲多是杨父的第二任太太王姨安排的。 王姨总是说:“我从来都是把映意当成自己亲生女儿看待,我怎么会亏待她呢!绝对会给她找一个配得上的她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没错。 她的相亲对象,非富即贵,还有些是二婚三婚,比她大上至少十多岁的老富豪。 想把她嫁出去是真,为了帮杨纾争取到更好的利益合作伙伴也是真。 杨映意推脱不了。 因为,她一旦推脱,自家那没出息的老爸就会来劝:“映意啊,王姨阿姨真是为你好,王姨说得也没错,你毕竟也三十多岁了……” 她想了想也干脆不推脱了,反正,婚姻大事都是要解决的,而就算她自个儿找,也不见得能找到什么好东西。 毕竟,从学生时代开始,她的闺蜜们,都叫她——垃圾回收站。 学生时代起,杨映意就是个远近闻名的大美女,甚至有隔壁学校的特地跑来一睹她的芳容。 然而,大概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杨映意进入了只找渣男的诡异怪圈。 她人生第一段恋情的对象,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比自己大两级的学长——谢缙。 在那段感情中,她对谢缙的崇拜几乎到了迷恋的地步。 他们拉扯了三年,交往了一年,到恋情结束的时候,杨映意才知道,谢缙其实根本没有喜欢过她,就连最开始接近她的目的,都是为了另外一个人,那位传闻中那位被谢缙包养的芭蕾舞团女演员。 而杨映意再后来遇到的对象,有大肆宣传她不是处女的,有跟她借钱的,劈腿什么的都是小儿科了。 后来的杨映意,在遇上任何一个来主动示好的男人时第一反应都是害怕。 她知道,自己不够精明,所以选择长时间的观察。 但现代人,通常会将这种观察理解为,故作矜持,或者是没意思。 所以,工作之后的几段恋情都因为她过于小心而告吹。 这样一拖,转眼就到三十岁。 三十岁以后,家里突然开始频繁给她安排相亲。 可能是因为美女到了三十岁,就算再不注意打扮也还是美女,所以,介绍来的人还是很多。 就是这样,杨映意大概每两周都会被安排一次相亲饭。 最早,她还会认真看看相亲对象的资料什么的。 到现在,她基本上是看也懒得看了,有相亲饭就去吃。 她也不会为了相亲刻意打扮,基本上,上班时什么样,去见相亲对象的时候,就什么样。 这一次的相亲被安排在了城中一家的高级餐厅。 她到餐厅的时候,距离约定时间已经过去五分钟。 对方人还没来,她干脆自己点了东西先吃。 在盘中的羊排剩下一半之时,今日和她约好用餐的人,终于来了。 杨映意抬起头来,看着立在桌边的那男人,顿了顿。 “有那么饿么?我只不过是迟到了二十分钟而已吧!” 当男人不满地开口这样说时,杨映意的脑海中,闪过了学生时代的记忆—— 同样是这个人,只是身上的那套定制西装,换成了学校的制服,顶着一张更为青涩俊秀的面孔,梳着外国男生最流行的绅士背头,深不见情绪的眼眸直直地盯着自己。 这就是她的初恋对象,也是她家那同父异母的弟弟杨纾天天挂在嘴边,做梦都想要攀上关系的人——谢缙。 多年后的谢缙和当年几乎无异,只是现在,他已经熟透。 那副让人看不出情绪的表情,比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四章相亲 杨映意现在居住的公寓里,放着一台她学生时代的翻盖手机。 里面存满了她当年给谢缙发过的简讯。 但那不是为了缅怀谢缙的,那是用来提醒自己——你曾经,像一个蠢货。 简讯的页面上,全是她自顾自地说了一段又一段的简讯,而谢缙偶尔回个一两条,大部分的时候,谢缙根本连回都不会回。 那个时候,她就怀疑过,谢缙真的喜欢她吗? 谢缙总是在坐在社团教室的外头,百无聊奈地刷着手机等她社团训练结束。 她卢着谢缙去看电影约会,他不耐烦,但最后也会陪她去。 他从来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也不过节日,但他会突然一个激灵想起来,然后,随手给她扔一个礼物过来。 他们的第一次是给彼此的。 20岁血气方刚的谢缙和18岁懵懵懂懂的杨映意。 第一次发生在谢缙家的阁楼里,那是一个周日的下午,他们先是不知怎么在谢缙的床上亲吻了起来,谢缙的眼睛看她的目光已经迷离,杨映意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被谢缙那侵入感十足的吻和已经炙热顶着自己的下身弄得心跳失序。 他们亲吻了足有二十分钟,谢缙的大掌已经摸过她的全身,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边缘性行为。 每一次,她跟谢缙亲吻过后回家,脱下来的内裤都是湿的,谢缙更狼狈,都要让她用手帮他打出来才会放她回家。 这一次,她有预感,谢缙一定不会再满足于她的手,他会身体力行地要了她。 那一天,谢缙的好友王寅和谢缙的妹妹谢缪在楼下吵架,本来就高度紧张的杨映意听到了上楼的脚步声。 杨映意紧张地推开了谢缙:“他们上楼了。” “嗯……”谢缙也听到了,他依依不舍地暂停了亲吻,起身,放下了阁楼的楼梯,让杨映意爬上去。 关掉了阁楼的门之后,谢缙马上脱掉了上衣,掀起了杨映意的裙子,扯下了她的内裤,他在阁楼里继续一边吻着杨映意,一边褪下了自己的裤子,扶住自己已经硬透了的那一根。 “给我……杨映意。”他有些着急,且很坚定,也不容拒绝,“我要你,给我草!” 中间,王寅和谢缪进来过房间一次,杨映意很慌张。 谢缙按住慌张的她,低声道:“没事,她不知道我们在哪。” 说着,他已经拉开她的腿。 杨映意听到王寅的声音:“咦?谢缙和映意去哪了?” 那时,他们就在王寅头顶上方的阁楼里,谢缙皱着眉头,正很不熟练地努力将自己的炙热顶进她的身体……她很痛,但她不敢叫。 他们的分开还算体面。 毕竟,隐忍对杨映意来说,好像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她假装自己不难过,给了心里本来就有人的谢缙。 然后,就是长达十四年的没有联络。 所有关于谢缙这十四年的一切,她都是通过别人的八卦和社群网站所知道的。 谢缙有一段时间,经常在社群网站上share生活,一开始,只是他和他的阿拉斯加雪橇犬,他在和王寅谢缪出国滑雪,最早分开的两三年,都只有他一个人或者是那些杨映意也知道的朋友,直到某一天起,他发了一张在国外剧院的照片,她立马就明白了,谢缙去看了女友的演出,在那之后,他偶尔偶尔也会发有女性物品出现的照片。 他们的感情,一定很好吧。 谢缙对她,一定不会像对自己那样粗鲁和随意吧。 杨映意想着这些的时候,一开始总是哭,心也就是这么一点一点哭死的,而且是死绝了的那种。 说不恨谢缙是假的。 只要她还记得,她和谢缙的一点点甜蜜,她就不会忘记谢缙给她带来的伤害。 倘若她心如止水,再记不起从前,也就算了。 问题是,她记忆力很好,什么都记得。 事实上,她希望自己这辈子不要再见到谢缙了。 但现在,这个人,在十四年没见之后,以她相亲对象的身份,重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杨映意表现冷静:“谢先生,我家里人让你来的吗?” “你弟,杨纾。”谢缙已经在对面的位置坐下,“我都不知道,你有个弟弟呢!” 谢缙微微一笑,嘴角边,露出了他罕见的酒窝。 谢缙的这个酒窝,是他全身上下反差最大的地方。 杨映意之前从没有想过,这个几乎不怎么笑的人,笑起来是有酒窝的。 多数时候,他不是没有表情,就是面露凶光。 在这种人身上长可爱的酒窝,绝对是浪费。 “这是相亲饭!”杨映意提醒他。 谢缙知道她话里的意思:“难道我……就不能相亲吗?” 杨映意顿了顿。就他这种人,也需要相亲吗? 谁不知道,谢缙可是某全球风投集团的未来接班人。 他人生的字典里,似乎从来就没有“低调”两个字——学生时代,是学校的风云人物,长大了是精英杂志上的常客。 难道不应该是,他一句话要结婚,就有成群的女人在后头等着吗? “我要升职。我需要建立一个更稳重的外界形象,最好是已婚。”谢缙看了她一眼,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转头对服务生说,“跟她一样的来一份。” 从前,杨映意若非迫不得已,从不当那个主动开口拒绝对方的人。 但今日,她决定当上一回。她清了清嗓子,道:“谢先生,感谢你来,但我恐怕不适合当你另一半的角色。” “我坐下来,还没十分钟,你就发好人卡了吗?” 杨映意停了停:“你可以选其他人。” “我跟你的想法相反,我觉得,你很适合。”谢缙说着,抬起头来,扫了她一样,“我不怎么爱做浪费时间的事情,我既然来了,就是想跟你结婚的。” 这就是他的态度,直接,高效。他想要什么,从来不客气。 “为什么是我呢?因为我不吵不闹、可以冷眼旁观你和别的女人在婚后继续纠缠不清吗?”杨映意看着他。她是可以做到,因为她对谢缙的心早就死透了,但这不代表她可以被人当棋子一样摆布。 谢缙没有马上回答,稍稍停了一会,道:“因为我……很满意你的身体。” 谢缙的诚实和露骨让杨映意皱起眉头,她微微挺直了背:“在这种场合之下,说这样的话,不太合适。” “婚姻里,性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我只是诚实,且忠于自己的欲望。”他抬起头,一字一句说清楚。 杨映意对自己身上有几块肉,清楚得很。 她交往过的男朋友当中没有一个人评价过她身材好,在床上很辣。 谢缙不是个吃素的,至少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谢缙是要得很勤的。 但很久以后,她再想起来了,谢缙对自己没有节制的那种要法,并非出于喜欢迷恋。 只是,那个时候的谢缙刚刚开荤,加上那时谢缙才20岁,满脑子都是无处宣泄的精力,她又是距离手边最近的那一个,自然就全都将热情发泄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不能理解谢缙说的“满意”。 谢缙一定遇到过比自己身材更好,更热情的人。 这种人,甚至可能有大把。 要说谢缙很满意她在床上的表现,难道是这个人改吃素了? 杨映意拿起桌上的水杯,扫了他一眼,试探地问了一句:“你是……不能人事了吗?” 服务生给他送了餐食上来,谢缙微微挑眉一笑:“你可以试试我还能不能?等会吃完饭我就有时间,但不能待太晚,11点以后我要开一个电话会议。” 他说得异常认真,甚至还伸手放在了杨映意桌上的那只柔荑之上,轻轻地揉摸了起来。 杨映意立即缩回了手,目光冷淡望向他:“谢先生,自重!” 谢缙仍旧带着笑:“先开黄腔的好像是你吧?我难道就不能回了?而且,你的手不是还在桌子上吗,又不是在我腿间的那根上。” “谢先生,一个绅士不该对女性该这种低俗的玩笑!” “你没听说吗?人都说——谢缙从来不开玩笑!”他说着,目光暗了下来。 意思就是,这不是玩笑。什么升职啊,结婚啊那些都是狗屁,他只说了从前他从前最常对杨映意说的那几个字——我想要你,杨映意,给我草。 第五章医院 这是什么狗屁相亲。 这明明就是性骚扰! 杨映意到医院的时候,还是一脸不悦。 走进单人病房时,她微微调整表情,收起了怒容,敲了敲门。 “应该是映意来了。”王姨对病床上的杨父说着。 果然,下一秒,杨映意便推门进来了。 杨父是一个礼拜前中风的,起因是和杨纾吵架。 杨纾犯了一个富二代都会犯的错——不知天高地厚的创业。 一开始,杨纾只是连哄带骗说自家的生意已经日薄西山,让老爸支持他的公司和项目。 杨爸本就偏爱自家儿子,加上家中那点产业,确实也是越做越做不动了,干脆大手一挥,给了杨纾一笔钱,让杨纾去搞。 不到一年,那笔启动资金就烧光了,但杨纾的公司还没有什么要盈利的迹象。 “创业的前期都是这样的,烧钱,等之后我上市了,就好了。” 就这样,杨家又陆续丢了几笔进去,当然到最后也还是不见踪影,去年,要不是债权人上门,杨家还不知道,杨纾在外头欠了一大屁股的钱。 本来身体不好的杨爸,直接气到中风,好在不是很严重,就是家里人帮忙还了钱,就打死不让杨纾再搞了,让他关了那个破公司,老老实实地回自家公司去上班。 杨纾确实老老实实地回杨家上班了,结果就是将杨氏集团拆了个七零八落,打算继续倒腾他的新业务,然后,毫无悬念的又扑了一次街。 这就是老爸第二次中风入院的原因。 坐在病床前,杨映意安安静静将切好的苹果,递给了王姨。 “吃一点吧。”王姨接了苹果过来,喂杨父。 杨父看向坐在一边的杨映意:“映意,我这没事,明天能出院了,你就回去休息吧!” “好。”她多留是也无用,告了别,这就离开杨父的病房。 从医院病房大楼出来没多久,一台威风凛凛的跑车,对她按了按喇叭。 杨映意转过头去,那是弟弟杨纾的跑车。 “姐,我送你回去!”杨纾喊了过来。 杨映意脚步一转,上了车。 在车河里,杨纾先问了杨父的情况。 他也知道自家老爸是被自己气倒的,连病房都不敢进,只敢在楼下等着。 “这次没事,躲过一劫,明天就能出院。” “可恶!”杨纾狠狠地一锤方向盘,“要不是檀宁那家伙从中作梗,我早就……” 杨映意若有所意地望向杨纾。 有些话,她并不想直接说—— 檀宁根本不必和他作对,他杨纾公司的生死怕是檀宁看都不会看一眼。 毕竟杨纾想要对檀宁造成威胁,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眼下,杨纾公司的生存问题,才是杨纾首要关注的。 但杨映意知道和自家弟弟说这些废话无用。 她虽然不是和杨纾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但杨纾刚愎自用的程度,她还是知道的,她也知道为什么杨纾死盯着檀宁不放。 檀宁是杨纾的大学同学,杨映意见过几次。 檀宁出生在一个极普通家庭,有一双雪亮的眼睛,课业很好,待人有礼,笑起来也真诚。 几年后,杨映意再听到檀宁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已经是某个知名网站的创始人了,应该说,他一开始就是,只是杨映意都用了几年那个网站了才知道他是创始人。 杨映意无意看到关于那个网站和创始人的新闻之时,还怀疑了一下,这个檀宁,就是那个当年杨纾带回家的那个檀宁吗? 论出身背景,檀宁那绝对不如杨纾的,但檀宁确实是有贵人。 檀宁的背后,有一位从檀宁创业初期就一直在给他融资的年轻银行家,檀宁能做到这个地步,也多半是仰赖对方前期投入和后续不断烧钱,几轮下来,才有今日檀宁的独角兽的地位。 檀宁上市之后,股价翻值,年纪轻轻,迈入富豪名列。 而促成这一切的那位年轻银行家,正是杨映意的初恋对象——比她大两岁的谢缙。 杨纾当然不是平白无故要送杨映意回家的。 话题一转,又到谢缙身上。 “今日的相亲如何?”杨纾假装无意问。 “已经被我拒绝了,以后别再给我介绍这种人了。”杨映意淡淡道。 “咦?为什么?” 杨映意想起方才的那一桩就来气。 平日里,她绝对不会这样直接,也是忍无可忍了才道:“谢先生,你真不适合我,不需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被直接拒绝的谢缙一副无事人模样,靠在了椅背之上,优雅地掸了掸西装裤上的折痕,抬起眸来,道:“无碍,你很快,就会主动来找我的。” 做他的春秋大梦!杨映意想着,什么都没说,拎起了包,走出了餐厅。 “姐!”听到杨映意这么“不懂事”,杨纾有些不满,“谢缙对我来说很重要!对我们杨家来说,更重要,如果有谢缙帮忙注资,我们杨家要重回二十年前的地位,那是指日可待。” 杨映意望向杨纾:“杨纾,你高看我了!” 谢缙是何人,他根本不缺女人。 别说她只是前女友了,哪怕当时他们顺顺利利地交往到现在,她也没有一滴滴的把握,谢缙会看在她的面子上出来帮杨纾,她的面子,在谢缙那里,可没有杨纾想的那么值钱。 谢缙今日的性骚扰,有几分认真她不知道,但在杨映意看来,这搞不好就是为了劝退他们姐弟再顺便耍耍她的花招,要表明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别想随随便便这我谢缙这占到什么便宜! 杨纾顿了顿,深知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他沉默地把杨映意送到了公寓楼下。 杨映意前脚刚走,后脚,一通王姨的电话打到了杨纾的手机上。 “怎么样?你说的那个大金主满不满意她?能不能成?” 杨纾伸手抚了抚额。 王姨大概猜到这事没戏,道:“我早跟你说了,你说的那种人,看不上她这种成色的,还是直接把她送到钟董的床上吧,生米煮成熟饭就好了!钟董虽然没有你说的那个姓谢的厉害,但人家也答应帮你的公司了。过两天,老爸出院是最好的机会!” 杨纾叹了声气:“就按你的意思做吧!” 杨映意此时,并不知,一场鸿门宴,正等着自己。 第六章下药 杨映意头痛欲裂地醒来之时,是上午十点。 她望了望房间的陈设,顿了顿,这不是她家。 看着身处的这张大床,还有纯白色的床单,被套,她瞬时明白过来——这是……酒店房间。 一股恶心的感觉在胃中翻滚,涌到了喉咙口,她连忙掀开被子下床,去了洗手间。 趴在洗手台前干呕了一阵之后,她发现,她似乎昨晚就已经吐过了,现在,已经吐不出任何东西来了。 她掬了把水,冲了冲脸,抬起头望向自己的时候,突然一愣,她没穿衣服! 那瞬间,恐惧冲上脑门,她发生了什么? 她开始努力回忆昨晚的片段。 昨天,杨父出院,王姨和杨纾设了庆祝宴,邀她一起。 席间,她喝了酒。但很快就觉不胜酒力,觉得脑袋发昏,昏昏沉沉。 王姨问她怎么了,她自以为:“应该是太久没喝酒了,有点不舒服。” “是吗……杨纾,帮你姐倒杯水来。” 很快,杨纾给了她一杯水,她喝掉了大半。 在那杯水之后,她的记忆片段,就变得断断续续起来。 是王姨扶她到酒店房间来的,她在酒店房间的时候吐过一次,所以,王姨帮她脱了衣服。 再后来,她就被扶上床安心睡觉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有知觉醒来的时候,床边站着一个男人看着自己。 那男人没有碰她,只是拿了手机打了电话出去:“她怎么了?被人下药了吗?” 不多时门铃再响起,男人去应了门,折返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抱着几瓶矿泉水。 他掀开了杨映意的被子,杨映意很是害怕,她全身上下一丝不挂也就算了,还没有一丝使得上的力气,更不要说是反抗了。 但好在男人只是扶起了她,拿了水来,强迫她喝。 她喝不下,他还是死命灌:“你要喝,喝完吐掉!” 就是这样,她不知自己被强迫喝了多少水,被催吐了多少次。 最后他往自己嘴里塞了片药,重新盖好她的被子,她便沉沉睡过去了。 现在杨映意再回想起来,那个人是——谢缙。 她一顿,望向了放在床头的衣服,是已经干洗过迭好的。 她立即穿上了衣服,匆匆去了医院。 “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给她检查的是位女医生,“坏消息是,血清中确实检测出了催情迷幻药物成分,好消息是,没有性侵的痕迹。” 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松一口气还是其他。 “小姐,这种不适症状可能会维持4时到72小时,你需要不断喝水,加快新陈代谢。并且,尽快报警。” 杨映意忍着头痛的不适,用膝盖想都能想得出干出这种龌龊事的人是谁——杨纾和谢缙! 谢缙这日刚到公司,秘书便来告知:“有位杨小姐在会客室等候多时。” 他连名字也没问,直接转头去了会客室。 杨映意已经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有一阵子了。 见谢缙人来,她直接起身,走到谢缙的面前,伸出手,扬手就是一巴掌。 在巴掌落在谢缙的脸颊上之前,她的手,已经被谢缙扣住。 谢缙皱起眉头,怒瞪向她:“干什么!” “你联合杨纾对我做了什么龌龊事,你心里清楚!” “你在开什么玩笑?事情先调查清楚,再来找我的麻烦。” 杨映意皱起眉头。 “给你下药的人是杨纾,那天晚上,你要服务的人是钟董而不是我!我在酒店,催吐了你整晚,你吐得我满身都是,我照顾你到凌晨五点,你就这样报答我的吗杨映意?”他压低声音,字里行间充满了不满。 杨映意顿了顿,只觉意外:“什么钟董?” “那个结了两次婚,每次都因为家暴闹上新闻的钟董!你不记得了?嗯?你还跟他相亲过呢!” 杨映意确实不记得了。 “我找了一群陪酒小姐,让他多喝了点,睡死了,才拿走了他的酒店房卡找到你的。”谢缙看着眼下的人,“我知道,我在你心里不是什么好人!但我要解决我的需求,多的是女人在外面排队,不需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说罢,他甩开了扣住了杨映意的手。 杨映意顿在原地。 事情会发展到这一天,她是万万没想到过的。 杨纾,王姨给她下药,让她陪钟董? “为什么?” “为什么?杨映意!你真的和以前一样天真!杨家卖女救公司的事情,恐怕除了你这个当事人,没有人不知道了!” 杨映意瞪大了眼睛。 难怪谢缙一开始就信誓旦旦——你会主动来找我的。 “听着,你的手上有两个选择,一是跟我结婚,肚子争气点,尽快给我谢缙生一个带把的!最好再来一个可爱的像你的。我可以答应你,我不会像你那没出息的爸,让外面的小三小四小五踏平家门,来取走你的地位。还有一个是,下一次再被人不知道用什么烂招,送到其他男人的床上,你可以当开盲盒,开出钟董还是其他的什么董,那就看你的运气了。现在的情况是,我想要一个你这样的女人跟我结婚,随随便便就能找得到,而你,想找一个不嫌弃你杨家资金状况愿意帮你的男人,却是件打着灯笼都未必能遇上的好事!我劝你,别不知好歹,在我没有反悔结婚的提议之前,自己好好想想该怎么选!”说罢,谢缙已经跨着长腿,拉开会客室的门,走了出去。 第七章决心 另一边,杨家的宅子里,王姨正躲在花园跟杨纾讲话。 “昨晚怎么样?” “钟董说他喝多了,酒店房卡都没喝没了,让我们下次再找个机会!”杨纾很是懊恼,怎么会出这种事。 “哎!真是……昨天,明明是最好的机会……” 话说着,佣人走进花园:“太太,杨小姐来了。” “咦?”王姨转头过来。 杨映意一脸怒容,走进了花园,她拿出了她从医院拿来的报告丢向了杨纾:“我可是你姐!” 杨纾心有愧疚,站在一边不说话。 王姨看这情形,叹了声气站了起来:“这……我们不是没有办法了吗!谁叫你……谁叫你,搞不定那个姓谢的!” “这是我的问题吗?公司很早就分给杨纾了,凭什么你们搞砸的事情,要我来承担这个后果,而且用的这么下三滥的招数!” 王姨听着她的话,顿了顿,本来她也是有那么点愧疚的,但见杨映意这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也压不住火了:“杨小姐啊杨小姐!你这是什么话啊!这个家没有你的一份吗啊?做人可以这么忘本?啊?你住的,不是我们杨家的房子啊?杨家现在要你帮忙,你出个人,有什么问题吗?再说了,你真以为钟董看得上你啊!你出去陪钟董一晚,钟董也只是答应帮忙周转一次而已。钟董愿意帮我们家,那都是你的福气,你懂不懂!” 杨映意不可思议地望向王姨,没想到她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你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是吧,我来告诉你好了,免得你还沉浸在自己是什么千金大小姐的春秋大梦之中!公司是很早就出问题了,我一早就跟你爸说了,把你妈留下来的那些垃圾给卖了,你爸非说那是你妈的遗物不肯卖,那公司需要钱周转,我们有什么办法呢?本来想说,给你找一个好婆家,你好好的一个女孩子,真当自己是公主,这看不上,那看不上!那些四五十的老男人,是比你大了一点,但你不看看,你也三十几了,再拖下去,还有人要吗你!你啊,就跟死去的那个妈一个德行,自以为清高,其实啊!根本是小姐身,丫鬟命!”王姨嘴上不留情,边说边摇头。 杨映意一顿,她居然还想卖自己妈妈的遗物?杨妈生前留下了很多艺术品和珠宝,虽有价值,但若是真的要卖,对杨纾来说恐怕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妈……你少说两句!”杨纾走了上来,拉住了王姨。 王姨转过头来,瞪向杨纾:“我哪一句说错了?真是的!她以为她自己倾国倾城呢!也不拿个镜子照照,不用这种招数,钟董都看不上她!真是跟她妈当年一模一样!自比天仙呢!” “王姨,我一直敬重你,但你要骂,别扯上我妈!” “怎么了?我就骂你妈,要我说,你跟你妈,就是两个不要脸的婊子!”王姨想着自己当了两年的小三,杨纾还盯着私生子骂名的委屈,火大起来,说话更难听了。 杨映意紧紧盯着王姨:“我会报警!” “你去啊!你手上这个破玩意,只能证明,你被人下药了,但谁知道你跟哪些乱七八糟的人去玩了,吃了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还栽赃到我儿子头上,我最好你去,今天就去!”王姨说着,唾沫星子喷了一嘴,“你尽量闹,把这事情闹大,弄到你爸再去住院,直接气死他最好,省得他一天天的老往医院跑。住高级病房要不要钱?吃药要不要钱?我可告诉你,你爸要是也死了,我可是连你现在住的房子也要一并收回来的!我还愁这事没个解决办法呢!” 杨映意说不出话来,气得全身颤抖,可她,居然连逞嘴上的功夫也没有。 杨纾见事情越发不可收拾,拉走王姨,那边,王姨还说个没完:“我今天就把她妈留下的垃圾给卖了,然后再把那房子收回来!出租出去也好过给这个赔钱货住!真是个不要脸的东西!跟她妈一样不要脸。母女两都不是个东西。” 从杨宅出来的杨映意,既是委屈,又是不甘,更多的是觉得自己没用。 她明明是整件事情的受害者,先去谢缙那边,被谢缙骂出来,再去王姨那边,又被王姨给骂了出来。 要怪,只能怪她确实在象牙塔里,待了太久。 从小到大,她不愁吃穿,无忧无虑。 但那都是在杨父掌握着杨家最大话语权的情况之下。 在这二十多年之间,王姨一直扮演着一个低眉顺耳的温柔角色。才让杨映意从没有过想过要提防王姨和杨纾。 现在,杨映意知道了,一旦话事人变了,对她来说,就是变天一般的大事。 杨父现在的身体情况确实是真不能再气了。医生说,这一次是侥幸挺过来,若是有下一次,就有偏瘫的危险了。 杨父是已经靠不上了。 王姨和杨纾她根本斗不过,杨家所有的资产现在都是王姨说得算了。 不要说那些房子,土地,公司,杨映意也从来不觊觎那些东西。她唯一想要拿回来的,不过是母亲的一些遗物而已。 但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一切都只能怪她不会争。 从以前开始,她就是一个竞争意识薄弱的人。 她无法理解,学生时代里,在舞蹈社,大家为了一个c位的争抢,也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些人会来问你的功课,但在你反过来问对方的时候,对方就藏着掖着,什么也不会告诉你。 毕业以后,她去了出版社,遇上的同事,多是学究类型的人,客气周到,这些个文化人,脸皮抹不开,有的时候,来要拖着的稿费,都有点不好意思,更不要说,跟你撕破脸皮争抢什么。 也许,就像王姨说的那样,她一直沉浸在公主的美梦当中。 是了,一个公主,需要去争抢什么呢? 舞蹈社的c位,是她入社时,社团里的前辈就给她留下的位置。 学业,她也只专注于自己,自己念进去多少,考了个多少分,跟别人念进去多少,考了个多少分一点关系都没有。 工作以后也是,大概是因为她长相不赖,对人温和客气,也总是有人帮忙,不管是主任还是主编,甚至是去外头接触的其他合作方,都对她很客气,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也总是不余余力地帮忙。 她确实,一直都是幸运的。 她的野心也从来不大,想要什么,几乎都可以顺利得到。 她信守的人生准则就是这样,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是她的,她也绝对不看一眼。 但现在,她知道了,她就像谢缙所说的那样——单纯,无知! 而这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 她不争不抢,不止拿不到属于原本本就属于她杨母的那些遗物,下一次,也许就会被人王姨和杨纾用其他招数送到另外一个陌生男人的床上。到时候,她可能连自己都是保不住的。 但现在,仅凭她一个人的力量,她又要怎么做呢? 左边是豺狼谢缙,右边是虎豹王姨和杨纾。 她的手上,有一个糟糕的选择和一个更糟糕的选择。 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谢缙在会客室里的那张怒容:“别不知好歹,在我没有反悔结婚的提议之前,自己好好想想吧!” 第八章校友会 这天,杨映意抵达这家五星级酒店的顶楼lounge时,是晚间八点。 会场里已经人头攒动,大家三三两两扎堆在聊天。 这是杨映意高中校友会的聚会派对现场。 杨映意当时上的高中是一所有名的私立高中,她的同学多半出身不错。 十多年过去,当年的同学多还仍旧体面。 Lounge里,人头攒动,各个是西装革履,衣香鬓影。 或是优雅地靠在沙发上,或是站在吧台边,拿着酒杯聊天。 这个校友会,每两三年都会举办一次,但杨映意自毕业以后都没有来过。 期待同学聚会的,通常只有混的好的人,她也不在那一列当中,没有非要来的理由。 再则,就是谢缙,当年她和谢缙的事情,几乎弄得全校皆知,所以,她根本不愿碰到当年的同学,免得再聊起当时的尴尬事。 杨映意在会场里转了一圈,没找到邀请她来的学姐亚美,也没见到几个认得出熟面孔,径自走到了吧台那边坐着。 “喝什么?”酒保招呼她。 “马天尼。”她应。 酒保这就转头去忙,她坐在高凳之上再次在会场里找人之时,有人注意到她。 “咦?映意?是你吗?” 她转头朝声源的方向看去,是她的某位高中同学,和她同在校舞蹈社,只是,她确实有点认不出人来。 在她的印象里,对方当年似乎是一个不起眼的牙套妹,但现在她一身流苏短裙,露出傲人上围,一头微卷的短发,眼角的黑线微微上挑,带着蔻丹的纤纤细手抓着个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价格不菲的手拿包,带着不可思议的笑容靠近了她。 杨映意知道对方在不可思议什么,大概是在她的眼里,自己的变化程度丝毫不亚于她。 她淡淡和人打招呼,那人道:“前几年的聚会都不见你。” 她只能笑应:“刚好都有事。” “不过,你变化好大,我差点都认不出来。” 杨映意点点头,想说你何尝不是,到现在我还没想起来,你到底叫什么来着…… 她不擅长社交,到此,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 好在有人靠近,拽了那人的手臂:“Emma,你在干什么啊,我说了要介绍王寅给你认识了……” 哦,是了,她叫Emma。 Emma微微瞪大眼睛:“王寅来了!” 听到两人的话,杨映意顿了顿,心里有些波动。 王寅不是他们的校友,他是谢缙的好朋友,和谢缙的妹妹谢缪从学生时代就开始交往了。 他出现,意味着,多半,谢缙也出现了。 “早都来了,我找你好一会了。”男人着急地说着,就要拉走她。 Emma对杨映意道声“失陪”这就要走,那位拉走他的男人,似乎这才注意到她似的,上上下下看了她一眼,便果断扭头走了。 杨映意看懂了对方方才那眼神里的意思,他那是在打标签,咔哒一声,确认了,不值钱。 她倒也不是那么在意,转过头来,马天尼酒已经备好,呈在她的面前。 她伸手,拿过酒,喝了起来。 片刻后,她鼓起勇气,转过头,朝Emma刚刚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果然,王寅在,还有……站在他身边的谢缙。 王寅颇有一股贵公子的味道,眼角总是微微弯着,带着微笑。而略高出王寅一截的谢缙站在他边上的时候,看起来就冷峻多了,他一直都不爱笑。但此刻,他拿着酒和面前的人说笑,目光瞟向了她。 杨映意有些紧张。 她应该要紧张——她是来找谢缙的,但她没办法坦然地去跟谢缙说——我需要你的帮忙。 她的脸皮还没厚到那种地步。 对于杨映意不时不时飘过来的目光,谢缙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他早就说过的——你会来找我。 杨映意转回到吧台这边来,再喝了一口马天尼。 不远处,有人正在议论着坐在吧台上的杨映意—— “你说那位,就是你当年学校的校花吗?” “对啊。” 不远处的沙发上,三个男人,望着杨映意所在的方位。 “你别看她现在这样,当年是远近闻名的大美女。” “我刚刚看到了,五官还可以,但是这个打扮是不是有点像银行职员还是房屋中介。” 她今天穿的是一身蓝色西装,完全没有什么高级剪裁可言,只是在快销品牌买的成套廉价西装。 公司对服装其实并没有严格规定,但对杨映意来说,每天想着穿什么,确实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其实她很羡慕那些有制服的公司,所以,就买了几套不同颜色的西装套装,黑色的,灰色的,深蓝色,总之,若非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平日里,她就轮换那几个颜色的西装来装。 “你知道,当年我学校辩论社的社长追了她好几年,到大学才追到她,结果,人到手了,发现,第一次早没了。” “意思是高中就不是处女了吗?” “对啊。好像是高中的时候,跟谢缙在一起过……” “等一下,谢缙大学的女人不是那个舞蹈演员吗?听说谢缙上大学的时候,就包了那个女的,还送那个女的去了巴黎上学。” “对啊,所以也不知道,她到底被谁给睡了。” 话聊到此,几个人已经露出猥琐的表情来,其中一个摸着下巴站起来:“我过去会会。” 说着,他站起身,丝毫没注意到,背后,有人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那男人直接走到杨映意的身边,在她边上空的脚凳之上坐下:“嗨,美女,一起喝一杯怎么样?” 杨映意转过头来,微微皱起眉头,她讨厌这种浑身上下一副二流子气息的男人,不欲多理会,只出于礼貌微微颔首。 男人招来酒保,要了一杯白兰地:“我叫Paul,怎么称呼你呢?” 杨映意看了一眼后方,立即注意到角落的沙发上,有人正用看热闹的表情看着他们所在的方向。 她想了想,转过头来,望向那位Paul:“听着,Paul,如果我是你,我会换一个最漂亮看起来最难搞的的搭讪。” “为什么?” “这样,被拒绝,就会显得合情合理。” “……”Paul顿了顿,话说到此,虽然也听出杨映意的意思了,但他还是没打算要走,“所以,你不要让我没面子就行了呗……” 杨映意被人缠得头痛。 她真是不明白为什么男人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 他们想要什么,似乎都可以完全不用顾忌另外一个人的感受。 她转过头,再度望向谢缙,他还在被人围着,只是站到了一个她一转头就可以看得到的位置,只是这一次,和他站在一起的,变成了穿着一身真丝吊带裙的高挑美人。 谢缙是出名的高个,那女人却只把她矮了一点点而已,女人戴着大宝石戒指的手放在嘴边,咯咯低笑,看来被谢缙逗得很开心。 而谢缙看似眼带桃花和面前的美人交谈,但眉眼,却不时不时对上杨映意的。他望着自己的视线大方,露骨,甚至是带着一丝挑逗。 杨映意再度转回头来,将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Paul还在喋喋不休说个没完:“小姐,给个联系方式,不会死吧……” 她听得心烦。终于,拎上了手里的包,罔置背后Paul在背后喊着“欸,别走啊!”,离开了lounge。 她还是没做好心理准备。 但这个决心,谢缙会帮她下的。 第九章祖母绿项链 这天再晚点,城中某家典当行后方的办公室的会议桌上,摆了一桌的珠宝和艺术品。 一个中年男人带着谢缙走进了会议室里,这位是谢缙的舅舅,这家典当行是他的产业之一。 “你要的东西,我手下的人去收回来了,一共43件,3件古董,25件珠宝,15件艺术品,估价580到630万之间。” “是吗?”谢缙走到桌前,拿起了桌上的一颗祖母绿项链,放在手中把玩着。他微微一笑,转头对舅舅说:“这些,给你外甥我当结婚礼物了。” 这本来就是谢缙托他去接近杨纾收回来的东西,谢缙要讨走,倒也无可厚非,但—— “谢缙,不是舅舅说你,你这出门看中什么都要用抢的习惯最好还是改一改吧?” 谢缙望向自家那拥有黑道背景的舅舅,不客气地认了这桩:“这可能……是遗传吧。” 隔日,杨映意在办公室之时,收到了一份快递。 她最近没有网购的心情,很是疑惑地从快递小哥手上,接过了快递。 是一份同城加紧。而发件人,是谢缙。 杨映意有些疑惑地打开了盒子,在见到盒子里的东西那一刻,她蓦地一顿—— 那是杨母生前常戴的祖母绿项链。 那条项链来自杨母的外婆。说是杨母娘家祖传的珠宝也不为过。 当年,在杨母过世之后,王姨笑着把那些珠宝首饰都是收了起来,道:“你现在还太小,长大了以后,给你做嫁妆。” 然而,这条祖母绿项链现在却在谢缙的手上,说明,杨母的遗物已经被王姨和杨纾贱卖。 而谢缙在把项链送到自己的手上,想表达的,无非是—— 你前几日不是不想嫁吗?现在,你怎么说? 杨映意伸出手背,擦掉了眼泪。 她是个大人了,不是那个躲在象牙塔里,只会哭哭啼啼的小女孩了。 她想要的东西不多,她要牺牲的东西,也不算很值钱。 她三十几岁了,又不是还不懂人事的十多岁——有什么是不能交换的?不就是上床吗?谢缙若真是喜欢她这身子,给他就是! 而此时,谢缙正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俯瞰着脚下的这片土地,这个城市。 不远处的河流,穿过城区中心,延绵到城市的另一端,桥上的车里不断。 他的内心,隐隐觉得——杨映意主动来找自己的那一天,很近了。 那么到时候,他要怎么接待她呢?想到此,他伸出手,看了看自己拳峰处那泛红的一点伤口…… 时间重回校友会那天,lounge的男用洗手间里—— 三个男人站在洗手池前,讨论着方才搭讪杨映意的举动。 “真好笑啊你,居然被拒绝了,真丢脸……” “转什么清高也不知道,高中起被不知道被哪个野男人给上烂了。”被拒的Paul一脸不屑地说,“老子还不想上这种烂货呢!” 同伴一阵嬉笑,忽然,有人脸色一顿,在镜子看到了谢缙一脸盛怒的脸:“欸?谢缙。” 另外两人转过头来,还没出声,方才搭讪杨映意的那Paul已经挨了谢缙一拳,趴在了洗手台面之上,周围的人瞪大眼睛看这突然而来的情况,只见谢缙拽起Paul的衣领,狠狠再下一拳头。 这两拳头,基本上,Paul基本上是已经被打懵了。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见谢缙已经拽起Paul的衣领,直接把人拉到了隔间的马桶前,一头按进了马桶里。 Paul挣扎要起来,再一次被谢缙往下压。 王寅双手抱臂靠在一边看着。 谢缙将Paul从马桶里拎了起来,Paul吐了一身的水,咳个不停。 谢缙怒目瞪着他,压低声音道:“你想知道杨映意的那个野男人是谁对吗?我来告诉你,是我,谢缙!” 说着,谢缙将人一把甩到了隔间的角落里,Paul狼狈地摔在地上,靠在隔板之间。 谢缙居高临下睨视坐在地上的人,伸手到口袋里,长指捻出名片甩在了他的身上:“要告找我。” 说罢,他整了整西装,走出隔间时,瞪了一眼洗手台前那两个惊呆的男人。 王寅始终带着那款标志性的优雅微笑,跟在他的身后,走出了洗手间。 (预告:下章炖肉) 第十章办公室自慰(h) 半个小时后,谢缙有一桩会议。 此时,他正像往常一样,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 秘书室打进了一通电话来:“杨小姐来了。” “让她进来。”谢缙一笑,终于来了。 杨映意踏进谢缙的办公室时,谢缙正坐在他的大办公桌背后。 今日的他,没有穿西装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衫,袖子也卷到了手肘处,露出了他有力的手臂,手里拿着一支笔,正在面前的纸张上写着什么。 听到门边的动静,谢缙抬起眸来:“何事? 杨映意略有紧张地抿了抿唇,道:“你的提议还有效吗?” “什么提议?”他明知故问。 “结婚。” 他一笑,抬起头来,慢条斯理道:“不好意思,最近,我的约会有点多,我差点忘记了,还有这件事……上次的校友会你也去了吧!以前和你同班的那个Emma带了一个模特朋友来给我认识,很美,而且很……热情。不过,你也很美。只是,你把我扔在餐厅,还打了我一巴掌……” 杨映意皱了皱眉头,她知道现在谢缙是故意为难她,但她并不会因为他这三言两语放弃——她虽然不知道谢缙为何在十四年后突然对自己有了兴趣,但她也知道,这一点兴趣是她最后的筹码了。 “我没打下去……而且,我可以跟你道歉……”杨映意冷静地道。 “那就给我看你的诚意。” 杨映意顿了顿:“你要我怎么做?” “脱衣服。” “在这里吗?” 他低着头垂眸看着面前的文件,慢慢翻动着:“我说过,性,是婚姻里很重要的一个部份,我从不亏待我自己。不过我会充分尊重你,门就在那里,脚长在你的身上。你可以选择走出这扇门,出去以后,就别想再见到我……” 说着,他抬起眸来望向她:“或者,过去锁上门,免得别人打扰我的兴致。” 杨映意躇踌了片刻,走到门边。 她伸手摸到门把,停了停,终于,移动到了门把的旋钮之上,上了锁。 听到落锁的声音,谢缙很是满意。 他放下了手中的笔和文件,取过遥控器,先将室内的的窗帘全部关上,然后,靠在了自己的椅背子上,双手交叉,微微仰着头看着不远处的杨映意:“我等等要开会,你有二十分钟,动作要快,现在可以开始了,脱干净,我要……一丝不挂。” 杨映意顿了顿,不过是犹豫一秒而已,谢缙便不耐烦地催促:“不要给我扭扭捏捏,你身体的哪一个部位我没看过,我甚至全身上下都舔过一遍,快一点,按我的要求做,不然就给我走!” 他的腹下的那支已经隐隐支起了。有点痛,还燥火难耐,没有什么耐心和她磨蹭个没完。 杨映意终于伸出手,干脆地脱掉了外套,伸手在摸上扣子一一解掉了自己的衬衫。 谢缙还算满意,用目光指了指下身。 她也没什么好躇踌的了,直接解开了裤子纽扣,很快便脱得只剩下蕾丝内衣裤。 谢缙勾起了一抹微笑,看着她,等着。 杨映意咬了咬牙,伸出手,先卸除了自己的内衣之后,再抬起了脚,脱掉了最后的内裤。 终于全身赤裸地站在了谢缙的面前。 谢缙原本还一副慵懒的模样,到此时,面色也已经凝重了下来。 他的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她的胸前的两团柔软,再移动到她的腰腹,最后是她的腿。 半晌后,他的喉结微微滚动,再发声时,声音已经喑哑:“上来。” 杨映意微愣:“哪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办公桌:“爬上去。” 她躇踌了一秒,走到办公桌前,看向他。 谢缙一把扫开了桌上的文件,为她腾了地方出来。 杨映意站在办公桌前停了停,终于,一下便爬到了桌子上。 谢缙立马挪过了自己的椅子,靠到了桌前,伸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杨映意的第一反应是躲开。 谢缙抬起头,不满瞪了她一眼。 她咽了咽口水,终于忍住了那股被他碰触的不适。 “腿张开。” 杨映意略有羞耻,只张开了一点。 谢缙头也没抬,低声道:“别让我催,你时间不多!” 算了。速战速决也好,她想着,微微张开了腿,决定把自己当成一块没有知觉的肉,望向了天花板。 好一会,办公室里一片安静,没有任何动静。 杨映意有些疑惑,低头看了看谢缙,立即皱起眉头:“你在干嘛?” 他正弯下腰,像一个从来没见过女性私处的少年,紧紧地盯着她的私处的折缝看。 他只觉得自己已经硬到不像话了,想伸手摸,也想用嘴舔,最想的,还是伸手去拉皮带,把身下的那一根掏出来做事。 手已经摸到自己的皮带上,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放下了手,抬起头来:“自慰给我看。” “什么?” 他的喉结滚了滚,声音低哑了几分,眼中的情欲在闪烁:“自慰给我看。” 杨映意皱起眉头,差点就要问:“你变态吗?” 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她还没这个勇气在他面前自慰。 她换了一个她觉得更好的提议:“我可以……帮你口。” 谢缙的喉结滚了滚,皱起眉头,不耐烦地摇了摇头:“不要,我要看你自慰。” “……”杨映意觉得她办不到。 “还要不要你妈的遗物了。”谢缙皱起眉头看她。 她停了三秒,终于,伸出手,摸到了那个自己下身的小核之上。 谢缙眼里的兴奋再现,盯着她揉摸着自己私处的手。 她没任何感觉。在这种情况下,她不可能产生任何感觉。 只有羞耻感,占据上风。 谢缙看了好一会,再抬起头看了她那一副毫无欲望的表情一眼,咂舌起身,走到了她的身后,让她背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闭上眼睛。放松。” “假装你老公我出差了。” “你很想他,很想要他。” “他平常对你很好,很温柔,经常给你舔,把你的舔到高潮。” “她会亲你的耳朵,亲你的胸部,像这样,给你揉你的胸部。”他说着,已经伸手握住了杨映意的胸前的两团柔软。 杨映意的身体微微颤抖了抖,轻轻咽了咽口水。 谢缙轻轻捏住了她胸前上的蓓蕾,边揉着她的圆软,边滑动他的蓓蕾。 他紧紧地盯着她揉着自己下方的手。 再转头看她的表情。 杨映意已经微微闭上了眼,算是有进步。 谢缙忍不住加大了手中的力气。 她略微有些吃痛,轻喊了一声。但那之后,却是清晰的水声。 所以是舒服的。谢缙一笑,再加大了点力气。 她有些羞耻。皱起眉头。 但谢缙看着她这副小媳妇模样,更起邪念,覆盖在她胸部上的手,又是搓揉,又是捏。 杨映意已经能感觉到身体的愉悦了,低低咽呜。 这一次谢缙听清楚了,是呻吟。 他的声音低哑,在她的耳边吹气:“舒服吗?” 杨映意没有回答。 他再压温柔一点:“舒服就用力一点,快一点揉。” 她慢慢地对着小核打起圈,水声越发清晰起来…… 就在此时,谢缙的手机响了,他拿出电话来,直接按了静音,扔在桌上。 “催我了,快点。我要看到你高潮……” 杨映意顿了顿,在脑海里翻起了脑海里任何一个能让她产生欲望的回忆。 突然,一个高高的身影进入她的脑海。 那抹身影在篮筐之前跳了起来,在那正带球上篮的人面前,一记扣杀,直接将那送到篮筐边的球,扣回到了地面之上。 球场边上响起重重的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那一拍很强势,连对手都被带摔倒在了地上。 谢缙居高临下看着坐在地上的人,冷冷地扫了人一眼,便走到球场中央去进行下一轮防守了…… 那是大学时代的谢缙,他的对手是辩论社的社长Joe。 杨映意就在场边,看着那场篮球赛。 那一天的谢缙不知为何,看起来很生气。 比赛刚刚结束,在谢缙球队那空无一人的社团教室里,杨映意被谢缙圈在了铁皮衣柜的角落里,他迅速地脱去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精壮的上身,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快点……脱衣服……” 她不敢,即使那个时候,谢缙是她的天,谢缙说什么,她都会做。 但她摇头,她不敢。 那个时候她和谢缙已经有边缘性行为,却还没有真的发生什么。 谢缙腹下的那一支,已经是硬透了的状态。 她不知道为什么谢缙忽然要这样,一副今天非办了她不可的样子。 谢缙二话不说,脱掉了她裙底的内裤,直接伸手去揉她的花心。 “不要这样……”她很紧张。她愿意给谢缙,但她不想在这里。这里让他好害怕。 谢缙人高马大,她逃不掉,他伸出手,探入自己裙摆的下方,不断地拿手搅弄着她的花心,他毫无技巧可言,可是不知为什么,是他生气的样子,还是刚才在篮球场上果断扣杀的英姿,让她又痛又愉悦,甚至,愉悦很快就超过了痛。 她的内裤已经被他揉湿了,谢缙突然抱起她,将她抱坐在一边的桌子上,扯下了她的内裤,探入舌头,伸向了他的花心…… 杨映意闭上眼睛,揉着自己花心的手,渐渐加快,那一天,被谢缙舔舐的愉悦再次重现。 再快一点,只要能高潮,能结束这一切就好。她想着,突然,一只长指突然侵入她的花径,这突然而来的侵入,让杨映意已经敏感的身体,蓄起了一阵快感。 她睁开眼睛,谢缙正站在桌沿,一双冷峻眼眸紧紧盯着自己。 他的一指,不客气地按住了她花心揉着,一指在她的甬道间进出。 “你刚刚……在想什么?” “咦?”杨映意一愣,他眼眸里的火光,杨映意看得一清二楚。 就像那日,自己被他圈在社团教室的角落时露出的表情。 他再压低了声音:“你刚刚在想什么?” 她顿了顿,没有回答,身下的水,随着他的动作,溢出了更多,她好羞耻。 “说,你刚刚在想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忍住一股火的危险。 所以是看着我自慰没感觉,闭上眼睛想别人,就流这么多水是吗? 谢缙受不了这种屈辱,手上的动作越发粗鲁,可给杨映意带来的却是更加愉悦的身体感受。 他突然扣住了杨映意的肩膀,望着远处,表情认真得像一个妇科医生,他用手摸索她甬道里的敏感点,一边加快了手上的揉动和进出。 双重刺激的快感走过了杨映意的全身,她皱起眉头,呼吸紊乱又无助。 谢缙的另一只手并没闲着,干脆捏住了她的胸部,接近于掐地揉着,再望向她。 杨映意的目光转为迷离:“等,等一下……” 谢缙才不等!要不是他在禁欲,今天不能做事,他恐怕当场就会在这张桌子上,要到她求饶—— 敢在我谢缙的面前,想别人的男人?胆子不小啊! 想到吃,谢缙紧紧地盯着她,一面恶质地搅弄着自己的手。 又痛,又愉悦。但身下那越发充盈的水声,代表——愉悦更多。 杨映意在谢缙的不断抽弄之下,慢慢闭上了眼睛,不多时,那撑在桌子上的手握起了拳,带着蔻丹的脚趾也渐渐弯起了,她轻轻地发出了甜腻的呻吟,终于,在谢缙的手下,高潮了。 等杨映意回过神来,谢缙仍旧是那张冷脸,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给她拿来了湿巾。 她有些尴尬,伸手接了过来。 谢缙走到一边,拿过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在她的身上。 “自己处理一下。” 她顿了顿,连忙起身:“你去哪?” “开会。” “什么?”他居然是真要去开会? “怎么?舍不得,要我留在这里干你吗?”他不客气地反问。 “不是……” “结婚的事情,另约时间谈。”说完,谢缙看了她有些乱的头发一眼,目光在她的唇上停了停。 他本来是有火的,但她高潮的时候,叫的是他的名字,所以,他勉强……又满意了。 至少,她还知道,在草她的人,是谁。 来日方才。他很懂延迟享受的道理。 而且,今天他已经算是破戒碰她了。 他腹下的的那支,刚做完手术没多久,现在勃起都还会有点痛。 本来只能看看,不能参与的,要不是刚刚一个火大没忍住。 想到此,他走到门边,开了门出去。 第十一章协议结婚 周末下午,K餐厅里,热闹非凡。 这是一家走平价路线的美式连锁餐厅。 这个时间点,有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聊着游戏的高中男生,也有看起来已经是人妻,得空才能聚一下的三五闺蜜,也有看起来像是相亲的一对男女。 周末午后的阳光洒在靠窗的桌子上,映出了整片的光斑。 杨映意就在那里等着谢缙。 他们约了今日,聊结婚的事。 他们之间,还有很多未尽事宜需要商讨。 谢缙在地下车库停好车,人上来的时候还在看表。他又迟到了。 这天的他,不像平日里见到的模样,虽然也还是一身西装,但只是简单的黑白款式,没有系领带,也没有把头发梳成平日里的那款背头。 很快,他就找到了杨映意约定的那家K餐厅。 从餐厅的落地玻璃经过时,谢缙看到了坐在靠窗四人位置上杨映意。 她吸着不知道是拿铁还是奶茶的饮料,摸着自己的耳朵,在阳光下,那表情,天真可爱得像一个少女。 谢缙推开了餐厅的门入内,直接走到杨映意的面前。 “你化妆了?” 听到谢缙的声音,杨映意这才注意到谢缙来了。 她很久没化妆了。 年轻的时候,她也算是个美女。 但现在,她常常看到满街的美女,只觉得自己姿色平平。 她来见谢缙,却特地化了妆,就像谢缙想的那样,她是特地这样做的。 既然,她决定要这么做了,那就扮演好她该扮演的角色。 取悦他是这个角色里的一部分。 “很漂亮。”谢缙不吝夸赞。 她确实漂亮,皮肤白皙干净,五官小巧俏丽。 当年她入学的时候,马上就被人注意到。 甚至被学姐招去了只有美女才能进的舞蹈社。 就连他那同在舞蹈社的妹妹谢缪也说——如果哪个让我觉得姿色和我差不多的话,那就算是杨映意吧!谢缙家那霸道难缠的妹妹谢缪可很少承认,别人比她美。对杨映意的这种评价,已经是最大的妥协了。 谢缙在杨映意对面的位置上落了座,要了一杯意式浓缩。 他省掉寒暄,直接道:“你要什么?” 既如此,杨映意也不客气了:“我要我妈的遗物。” “只有这个?”谢缙皱起眉头。 “嗯。” 他淡淡一笑:“那简单。” 事实上,都已经在他的手上了。不过,她要得还真少。 杨纾出现之后,谢缙已经把杨家摸了个底了。 如果他是杨映意,断然是不会只要个遗物而已。 想着,他拿起桌上的意式浓缩,轻啜一口。 轮到杨映意发问了:“那你呢?你想什么时候结婚?” “越快越好,我奶奶身体不好,我想让老人家看到我结婚。” “好。”杨映意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但我不打算……让我家里人那边知道……” “为什么?” “很麻烦,他们会缠上你。” 谢缙微微挑眉,其实,他本来想着,等一些事情办完之后再结这婚的,但自打他在办公室看过杨映意的身体之后,他就不想再等了。 这两日,不管是在办公室,还是他躺在自家大床上的时候,脑海里,总会浮现出杨映意全身赤裸地坐在自己办公桌上的那一天,他满脑子都在想着,到时候,他在床上,该怎么疼她! 他想要尽快享受到作为丈夫该享受的的福利。 安静片刻之后,谢缙抬起头来:“那就这样吧,跳过婚礼,直接登记结婚吧!” 杨映意点了点头。 杨映意不想办婚礼的原因有三: 最重要的一点是,谢家是大家族,杨映意在学生时代就听说了,谢母是黑道千金,谢父是位银行家,谢缙作为谢家长子,婚事自然是低调不了的。 一旦让杨家人知道自己和谢缙结婚了,杨家人断然不会放过这个吸血的机会,一定会再找上门来要钱要资源,甚至可能打折着谢缙的名号出去做点什么。 她不是心疼谢缙的钱包,而是不想再便宜杨家了。 二来,这一桩婚姻本就是协议婚姻,谢缙要一个已婚的形象,而她要的是杨母的遗物。 既然是各取所需,也就没有必要浪费金钱和精力。 再者,她觉得自己和谢缙迟早是要离的。 谢缙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大概率在婚后也不会安份做个顾家的人夫。 他自己也说了——小三小四小五,不会踏平家门。但只是不会踏平家门,但大概率是少不了的。 杨映意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去娶那个舞蹈演员,要来娶自己?大概是一时兴起吧。反正,她也做好了,某一天要被取代的准备。 既然是迟早都是要散,那自然是越低调越好,最好低调到没有存在过的痕迹。 聊完这件,两人再没什么要紧的话要说了。 谢缙叫来了服务生,点了晚餐。 席间,谢缙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着天,问她——在做什么工作?平日都干什么?周末都干什么? 像是,随便问问。 杨映意一一答了。 当杨映意撑着头回答的时候,谢缙拿起桌上的咖啡,微微抬眸看她,表情认真,好像是真的想知道她平日里都在干什么,而不是用这些问题拼凑这时间的缝隙。 吃过晚餐之后,谢缙还有事,两人在餐厅门口,就要分道扬镳之时,谢缙忽然道:“我送你回去……” 这是十四年以后,谢缙第一次提出送她回家。 杨映意顿了顿,婉拒了:“你有事就先走吧。” 谢缙也不搭腔,只是直接一把搭在她的肩膀上,勾住人去停车场。 其实,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谢缙很少送她回家。 她还记得,当年楼下的安保叔叔,见到十七八岁的他晚间十一点点回家,曾对她说过:“这么晚了,小小姐你长得这么漂亮,最好还是找个男同学送你回家比较好哦!” 谢缙那时只会跟她说——自己回去没问题吧,然后,把她扔上计程车的后座,再从口袋里掏出皮夹,抽出两张大额钞票,当是车资扔给她。 她想起往事,也不知道该作何心情。 如果时间能重来,她一定不会像当年一样无知爱谢缙,她会好好爱自己。 她和谢缙一路无话,就这样到了家。 解开安全带的插扣,杨映意转过头,突然对上了驾驶位上谢缙紧盯着自己的目光。 “怎么了?”她微微一愣。 只见谢缙伸手到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锦盒来,递给她。 她愣了一下:“什么?” “结婚戒指。”谢缙扭头望向前方的挡风玻璃。 杨映意顿了顿,打开来,那是一枚没有什么款式的指环戒指。 “我觉得,适合你。我不知道大小,如果太大或者太小,你可以拿去店里换。” 比起镶大钻石的戒指,杨映意更喜欢这种镶着小钻石的指环,只是她意外的是,这等事务性的事情,也需要谢缙亲自去办吗?她以为,交给秘书就好。 想到此,她盖上了锦盒:“没关系,这不要紧。” 谢缙转头来看她,看了好一会。 不知是不是在密闭的空间里,谢缙直勾勾的目光,让杨映意莫名得他有所求,她紧张地问:“还有什么事吗?” 想吻她,想占领她的芳唇,想伸舌和她交换体液……甚至想自己那边忙完,再回来找她跟她待在一起。 他没有说话,只是把手搭在方向盘上。 好半晌后,他将目光从她的唇上移开,压下了所有和她亲密的欲望。 他垂下眼眸,转了回去:“没什么,下车吧,晚安。” 杨映意点了点头,拿上戒指,下了车,她在路边,看着他的车子离开之后,转身进了公寓大楼里。 还是这晚,夜已深,此时城中的某家高级俱乐部里,谢缙双手抱臂站在二楼的走廊之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暗处里,走出个一身宝蓝色西装的男人,王寅,他望向不远处的那一群人,杨纾刚刚开了一瓶顶级好酒。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王寅问。他问的是——那边的杨纾。 “大概是我送到他公司的人刚刚给他做了一笔单子,让他收了一笔可观的管理费吧!”谢缙道。 最近,谢缙从他舅舅的手上要了一个人,带着业务投奔了杨纾的公司。 果然,单子刚签,杨纾就带着他手下的人来开派对了。 “原来就是那个倒霉蛋吗?” “他可不倒霉,花招多的很呢!”光是给杨映意下药这一件,他就不能忍。 王寅问:“你打算让他吐出来多少?” “我做过调查了,现在的杨家没多少钱,他那几家公司连着几处不动产和不起来也不过两三千万!这还是我能查到的债权。私下不知道他到底欠了多少!” “所以,你是打算让他allin吗?” “当然!这才多少钱!” “这是要他倾家荡产啊!” “不止!我还要他坐牢!” “你打算怎么做?” “先请君入瓮吧。”谢缙说着,踩着他的黑色皮鞋,走进暗影里。 杨映意这边,也同样有着自己的婚前准备要做。 隔日,杨映意迈入了医院的大门,直接往导诊处走。 导诊处的护士微笑问侯:“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杨映意顿了顿,道:“我要打避孕针。” “好的,这边有表格,先填一下喔!”护士拿出了表格来,给了杨映意。 这是防范于未然。 她是答应结婚了。 但可没想跟谢缙真过一辈子。 谢缙要是能早点腻了,把自己一脚给踹了那是最好。 要是不能,她也要在日后的某一天里找出谢缙的把柄逼他离婚。 但如果,两样都做不到,那唯有一不做二不休,带上杨母的遗物,直接跑了就是。 她想过最后这种可能,出国是一条不错的路子。 但不管是留学还是移民,都是需要钱的,而且是一笔不少的钱。 经过之前的那一茬,杨映意已经明白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 既然现在没有这个资本,那这一段时间,她就先好好扮演好谢太太的角色,顺便为自己累积点跑路的资本,等到她攒下足够的跑路费,到时候,自然是想上哪上哪。 但毕竟婚姻总归是婚姻,谢缙多半是要跟她来真枪实弹的,毕竟,话他也放了。 她可不想到时候,半路杀出个幺蛾子,弄到要搞带球跑什么的,那也太麻烦了。 而谢缙,管他是要带把的还是可爱的,尽管去找他的小三小四小五生吧! 杨映意想着,将填写好的表格推到了导诊台上。 第十二章请君入瓮 最近,金融圈里,传出一件大事。 “杨纾那家伙,转运了!前船王家那位百亿长孙王寅,看上了杨纾的一块产业园,听说有意出三千万收购下来!这零成本的收购案,基本上就是,纯纯的全靠祖上积德啊!” 在一家不知名的小私募公司钟安资本的办公室的,两人正喝着茶,聊着这一件—— “咦?是那块在郊区的产业园吗?” “正是。” “那个破产业园值三千万吗?” “听说,王寅打算在那边盖公寓大楼,所以高价收购。” “可是,那块地,不是工业用地吗?” “政府要开发那块郊区,现在那块产业园的三面都是商品房,听说和政府那边都已经谈好了,等王家一收,就补价,改土地性质,要说这笔收购案要是真能成,按照那面积,三千万,可以说是白菜价了!” “真的假的?消息可准?” “我找人去探了王寅那边,王寅内部的人点头说,集团似乎是有这计划,和杨纾谈好,就会在集团内上会!” 杨纾这几日,绝对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他刚刚走送王寅派来的团队,从办公室外进来,拍了拍辛琦的肩膀:“我发现,你小子,很旺我诶,自从你来了之后,钱也跟着从四面八方飘来了。” 辛琦淡淡一笑:“杨总,旺你的不是我,而是王寅。” 这位辛琦,近日从某大型私募公司里跳槽来杨纾的公司,为他处理金融板块事务。 当初杨纾入主杨氏集团之时,把旗下业务拆分成了三个板块,除了原来杨氏集团的主业零售业以外,另外新增了影视板块——Y网和金融板块——Y融投。 Y网,是模仿檀宁的kibble建立的流媒体播放平台,而Y融投的成立,原意就是为了给Y网上的影视项目融资。 杨纾先是从钟董那边转了个私募牌照过来,再跟着钟董倒腾一些钟董手上的小业务,表面上干着私募产品和P2P的业务,实际上是帮钟董干点洗钱和放贷的勾当。 来钱是快,但要说真的挣钱,大头都给钟总吃了,自己这边七扣八扣,费用成本一口,也没剩多少了。更不要说,给自家的Y网烧钱了。 但自打这位辛琦来了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辛琦找来了地产项目,把杨纾手上的这个私募公司给盘活了起来。 现在还有前船王长孙王寅入局,来收购杨纾一直都嫌偏僻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产业园。 这阵子的他,事业全线飘红,打败那个上学时都要靠自己接济、现在却搂着女主播上杂志的檀宁,那是指日可待啊! 辛琦见杨纾今日心情好,干脆趁热打铁:“杨总,王寅那边收购产业园的项目还要一点时间,没有半年,怕是搞不下来,我建议杨总趁现在收购风声四起,干脆拿那个产业园收购项目先募点钱来,趁这个时机把影视板块也运作起来,当初你创立金融板块的主要目的不就是给影视板块烧钱打败檀宁吗?现在是好机会。” 杨纾听这话,双目一亮:“果然是有经验的,想得就是快。但万一王寅要是不收购了怎么办?” “诶~所以你要快。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唯有,投资人不知。反正等影视板块那边挣钱了,把钱还上就是!” 杨纾听完,一笑,什么叫经验丰富,这就叫经验丰富。“要怎么操作?” “我建议,找我们的好朋友——钟安资本。” 就是这样,晚一点,杨纾来到了钟安资本的办公室。 “哟!这不是最近的红人杨纾吗?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来了!” 杨纾一笑,坐下道:“最近王寅要收购我那处产业园的事情,不知,你们听没听说!” “现在谁还不知道啊!” “其实是这样的,我呢,想要在你这边募个三千万,拿这个产业园的股权和地做抵押。” 钟安资本这边一听,眼睛一亮,这是个好项目,毕竟背后有王寅这种大财团入局,风险很低,前景也很好:“我确实也是对那个产业园感兴趣,但你的产业园还没收购,现在顶天了就只值个一千万,你要三千万,是不是有点多了吧!” 辛琦已经给他算过了,杨纾挪用了其他基金的钱,有两支最近要兑付本金了,这已经占了一部分。实际到手投入影视板块运营的可不多。 “拍电视剧要这么多钱的。” “你啊你,我还不知道你,你还不就是想像你那个好兄弟檀宁,搞个女明星玩玩吗?” “诶~”杨纾大手一挥,“我和檀宁已经不是什么好兄弟了!再说,现在王寅那边提了三千万,我是照实给你的,一点不多,王寅提出来收购的价格,就是这个数!不信,你大可以去王寅公司那边问。” “哎!”钟安资本的人一笑,给杨纾泡茶,“别生气啊!杨纾老弟,这样把,你把产业园股权和土地一起给我,我给你募二千五百万来吧。” “五百万烧一烧就没啦!就三千万。有王寅的支持,稳稳的。” 钟安资本的人互相瞧了瞧,交换了一个神色:“好吧。我们做完尽调,就给你们放款。” “没问题!就这样!”杨纾一拍大腿,这事,背后有大集团王寅那边的支持,绝对没什么问题。 (进入商战部分,可能会有一点不够严谨。 这锅作者不是很想背,就当谢缙开金手指了吧。 谢谢各位投珠、收藏、还有评论。 本小透明有大大被鼓励到。鞠躬。) 第十三章谢宅回忆(h) 谢缙和杨映意的这桩婚姻虽然不正常,但该走的流程那是一个也不能少。 在杨映意那独居的那套小公寓房间的化妆台前,左边,摆着杨母的那条祖母绿项链,右边,则是谢缙送她的结婚戒指。 杨映意拿起那戒指在手上端详了一会,终于,套入自己的无名指。 一想到,谢缙会戴着另一枚,杨映意感觉……怪异。 即使,她是说服自己接受了谢缙的结婚协议,说服自己好好扮演这人妻角色,但一旦真要跟那个人,有上一点牵扯,她都……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了起来。 要克服,要忍耐。 她对自己说,对着镜子,整了整自己的头发,拿上外套下了楼。 这日,杨映意要见谢家家长。 谢家派来接她的车子,已经在公寓楼下等着自己了。 杨映意打开车门之时,有些意外,谢缙已经在车子后排的位置坐着了。 今日是休息日,谢缙也还是一身西装,但只是像上次两人在K餐厅见面时的简单黑白款。 见杨映意来,谢缙转过头来,先是睨她一眼,再将目光移到了她的着装之上。 今日,她一身灰色连衣裙,一双单鞋,一头长发,简简单单地梳了个马尾,化了点淡淡的妆。 看着她露出的修长细白手臂和脚踝时,谢缙忽然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娶她。 她很素,但足够美。 他只是芸芸众生里的一个普通男人,视觉动物,且低俗得很。 别人喜欢的,他也喜欢。看上了——抢也要给他抢下来! “愣着干嘛?” 谢缙发声时,杨映意回过神来,上了车。 人刚坐稳,谢缙突然凑了过来,一股男性气息立即将自己包围。 她吓了一跳,呼吸一紧。 杨映意以为谢缙要对自己做什么,瞪圆了眼。 谢缙几乎直逼到杨映意面前的那双眼睛,突然弯起来一笑,只是将安全带帮她拉了过来扣好,然后,便安分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杨映意顿了顿,扭头转向了窗外——他是故意的。 谢缙确实是故意的——谁叫她,太诱人,他是想亲她,但她眼睛瞪得跟鹿一样,需要怕成这样吗? 他再看了一眼她放在裙摆之上那戴着婚戒的手,本来不满的情绪,总算稍稍缓了些。 谢家住的还是当年杨映意来过的那栋两层洋楼。 当车子停在那洋楼之前之时,杨映意望向了谢缙,他真是故意的! 谢缙的房间,在东南角拿出尖尖屋顶的下方——那是她和谢缙完成第一次真枪实弹的性体验的地方。所以,见家长是真,来提醒她,他们曾经发生在那阁楼里的回忆也不假。 谢缙二话不说,望着她的目光里尽是意味深长的笑意。 杨映意不去看那红红的尖屋顶,以免想起当时的事。但走进谢家的主屋,看到厨房那大大的岛台之时,杨映意还是一愣。 她哪躲得过,谢家的这栋十四年来都变过装潢和布局的房子里,哪哪都有过他们欢爱过的回忆—— 是那一年夏天末,谢缙刚刚开荤后没两个月的事情。 “爸爸,我要跟同学去旅行,两天。”杨映意回家撒了谎。 是谢缙逼她说的。 那两天,谢家父母还有妹妹谢缪要去外地参加婚礼,谢缙借口社团要集训,没随父母和谢缪一道去,而是把杨映意带回了家中。 那时的谢缙刚刚开荤不久,刚领杨映意刚刚进门,就迫不及待地从身后抱住了杨映意。 他甚至都没想要进房间,就直接把杨映意按在了沙发之上,压在了自己下身亲吻,上手就是一顿乱摸。 进门不到五分钟,谢缙就已经把两人的衣服都脱光了。 人高马大的谢缙最终还是觉得在沙发上做爱有点不便。 他全身赤裸,高高顶着腹下那支,抱起了全身赤裸杨映意往楼上走。 进自己的房间之后,他伸出脚,一勾门,把杨映意丢在房间的大床上,拉开她的腿,就是一入。 二十岁的谢缙和十八岁的杨映意,在那仲夏末的三天两夜里,活得和动物没什么区别,只为满足生理需求——吃饭睡觉做爱。 第一个晚上,在谢缙的房间里,月光洒在房间的地上。 全身赤裸的杨映意坐在谢缙的腿间,谢缙正抱着她一上一下地往自己的那处送。 他微眯着眼睛,那处在杨映意的甬道里每走一步,都让他发出低哑而愉悦的叹息。 杨映意轻轻娇喘着,跟着谢缙的节奏一上一下,胸前的两团雪白也在随着谢缙的节奏一上一下地跳动着。 床榻晃动,谢缙满嘴不入耳的话:“好舒服,杨映意,你真是上天为我订做的尤物……” 他的手紧紧扣着杨映意的屁股,一会又揉着她的胸部,那种女人坐在自己身上的晃动胸部的刺激,对刚开荤的谢缙来说,简直是有史以来最棒的视觉享受。 他的手,捏得杨映意生疼,但是那种痛也莫名得转为快感。 杨映意也舒服的很,谢缙的那一根在她的身体里,不断地搅出愉悦的春露,一时间她也分不清究竟是她在拿谢缙的那一根给自己解痒,还是她在给谢缙解痒了…… 那是他们第一次一起过夜,衣服在楼下,月光下的两句年轻躯体,交缠在一起,做完睡着,睡醒再做…… 第一次欢爱结束后,谢缙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就醒了。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身——啧,又硬得不像话了! 他再看了看边上的杨映意,只觉得,果然不能睡在一个全裸的女人的身边。 想着,他捞过杨映意,一边舔舐着她的胸前的蓓蕾,把她吻醒,张开她的腿:“起来,做爱。” 就这样,晚一点,杨映意跪趴在床上,谢缙抓着她的胸部,揉着她的花核,用自己的炙热的立柱,一下又一下地送进她的花径,杨映意停着他低哑的轻喘,紧紧皱着眉头,有节奏的啪啪水声响彻满屋。 那是杨映意第一次在性爱中感受到高潮的滋味,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开始叫他:“谢缙……谢缙……” “嗯?”他一边喘,一边应,“很舒服是不是!” “嗯……” “你想不想要我永远都这样对你?” “……嗯。” “说你爱我!” “我爱你谢缙。” 谢缙很是满足,加快了速度,加大了力度,让那啪啪水声一下又一下更加清晰,他的喘息也越加大声,杨映意就这样,拽紧了谢缙的枕头,冲到了巅峰。 谢缙没停,他还没到…… 床榻继续持续摇着,摇到两人累极在床榻的两边一躺,澡也没洗就睡着了…… 隔天,杨映意先醒的,她到谢缙的衣柜里,拿了一件大T恤套上,下了楼。 她先把两人的衣物扔进了谢缙家的洗衣机,再到岛台找了面包加热。 就在她热着牛奶的时候,谢缙从身后抱住了她。 她笑着,转过头来。 谢缙和她一样,只穿了件t恤、一条平角内裤。 他先伸手关掉了煮牛奶的火,吹着她的耳朵,问:“感觉到了吗?” 谢缙觉得自己可能是误食了什么东西吧,不然为什么,这两天,他的那根老是软不下来? 杨映意有些羞赧,下一秒人就被压在了岛台边趴着,彼此的内裤被谢缙剥下,褪下脚边。 谢缙的手摸进了她的胸部之上,一边揉着,一边举起了自己胯间的炙热,皱着眉头,一点点地将自己的炙热往她的花径里推…… 二十岁的谢缙精力十足,但十八岁的杨映意有点吃不消。 第二天下午,他们总算有点除了满足生理需要的其他活动。 谢缙和杨映意侧躺于床上,撑着头相对彼此,他们在讨论,二十岁的性生活,一晚做几次比较合适? “五次。”谢缙昨晚做了五次。 “你知道你这样跟禽兽没两样吗?你是个人,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欲望,不能一硬就要做!” “我已经在控制了,不相信的话,你摸一下,我现在还是硬的。”谢缙不客气地说着,带着笑,抓过了杨映意的手,摸下了自己的下方。 杨映意白了他一眼:“今晚只能做两次。” “三次!不能再少了!”谢缙笑着捞过了人,抱在怀里吻。 杨映意偶尔会觉得谢缙是爱自己的,就是现在这种时候。 他们腻在一起,谢缙的手机不管怎么响,他都不接。 他的手机再响起来的时候,谢缙抓过来看了一眼,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扔到一边去。 “是谁?”杨映意对他的反应好奇。 “王寅呗,还能有谁。”他不满地说着。 “为什么你最近那么恨王寅?”在杨映意的心里,他和王寅的关系应该很好才是。 谢缙翻了个白眼,捞过了杨映意,抱了一会才很不愿意地承认:“王寅把我妹给睡了。” 她扑哧一声笑了:“你是个妹控啊?” 谢缙皱了皱眉:“也没有。” “王寅说不定会对谢缪很好呢!” 谢缙放开她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他们只想找个女人让自己爽一下!” “所以,你也是吗?”她带着笑,半开玩笑地问。 “我不是,我跟他们不一样。”谢缙立即笑着抱住了杨映意。 小小只的杨映意依偎在大大只的谢缙的怀里:“你这是双标!” 但不需要多久,杨映意就知道,谢缙说的没错——王寅不是,但谢缙是。 当年,王寅和谢缪在一起时,谢缙有整整一年没理过王寅,天天在家劝谢缪跟那个狗男人王寅分手:“我是瞎了眼才找这个人当兄弟。” 但人家那一对好着呢,就是没理他。 其实和杨映意最好的那一阵子,谢缙渐渐地没那么恨王寅了,看他和谢缪在一起的时候,也莫名的没那么不顺眼了。 以前,王寅和谢缪吵架时,他会双手抱臂,凉凉地吹着口哨看热闹,等着他们分手。 后来,王寅和谢缪再吵架,他心情好时,也会帮王寅出谋划策:“你啊,就应该像我对映意那样,不能老被谢缪压着,要强势一点,你看!我的映意从来就不会让我跪下说话。” 王寅摸了摸自己淤青的膝盖,可怜巴巴地问谢缙:“我要怎么做?” “睡服她啊!让她求你给她啊!男人在床上就是要威猛!” 王寅觉得谢缙在胡说八道,但他没有证据。不过,他决定试试——为什么?没有为什么!非要说的话,就凭,映意确实从不让谢缙跪下说话吧! 再后来,谢缙和杨映意分开了。 谢缙又是一个人了,可王寅和谢缪还在一起,甚至要结婚了。 他看着王寅和谢缪在餐厅里满眼笑意看着彼此的时候,会很突然地看向自己空空的身侧。 杨映意从他的身边消失了,他的身边属于她的位置被空出来了…… 他们以前明明也像王寅和谢缪那样,满眼笑意地看着彼此,在桌子下方牵着手,回家之际,吻得难舍难分,看向彼此的目光里是深深的温柔,晚上谢缙在阳台上给杨映意打电话的时候,连等候的无聊“嘟嘟”声,都那么好听。 “你有没有想我?” “你爱不爱我?” “那你……湿了吗?” 谢缙最常问的就是这三个问题。 他承认,自己偶尔会欺负杨映意,所以,他以为,和杨映意分开,他是不会难过的——至少,不会难过很久。 但后来才知道,难过不是分开那一瞬间才有的,是在日后的某时某刻都会突然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一拳打在你的心上…… 就比如,偶尔,听到空洞“嘟嘟”声,会突然想起,他常常给杨映意打电话,其实就为了听她温温柔柔地对自己说—— “有想你,很想你。” “我爱你,很爱你。” “……湿,倒是没有啦。” 那些话,再也听不到了,那比他想象的,要痛得多。 痛得能击穿你的泪腺,让谢缙这个187的大块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躲在被子里,哭得跟狗一样,他不想哭,但是想她想到心都揪起来的时候,眼泪根本刹不住地流,让他毫无办法。 其实,他也想说:“是我很想你。” “我也爱你,我也很爱你。” “你骗我,我不信你没湿,我都硬好久了。” 但是,他没办法对她说了。 只要想到,那些从没说出过的情话,没办法再告诉她,他的眼泪就会控制不住的,还一边擦,一边流。 谢缙,这辈子,都不想经历那样的时刻了…… 第十四章见家长 谢宅院外,一台黑色轿车刚刚停稳,一位美艳的女人从车上下来。 那女人一脸不悦,关上车门:“我可先说,谢缙要是敢娶包在外面的那个跳舞的女人,我就跟他断绝兄妹关系!” 说话的这一位,是谢缙的妹妹——谢缪。 谢缙和谢缪这两人,但凡知道他两是兄妹的,都会露出一种难怪的表情来。 他们两的基因,除了性别,简直是一模一样,大高个,大长腿,高调霸道。且还都是个……重欲的……哦,不是,是难搞的…… 谢缪也是学校里的高调角色。 说是大姐头,有点不那么准确,但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她只和学校里那些跟她一样美的女孩子们扎堆走在一起,那些漂亮的女孩子们,无视学校的校规,偷偷地把制服裙子改短,化妆,染头发,平日跷课,周末开趴,用最新款的手机,奢侈品包包里没几本书,全是化妆品。学校里那些长得帅的男孩子们,不是她们的男朋友,就是她们的前男友。 如是说,谢缙是个妹控的话,那谢缪对自家哥哥的占有欲,也绝对轻不到哪里去。 谢缪就没看谢缙的哪任女朋友顺眼的,最讨厌的,便是那位传闻中,被谢缙包养的舞蹈演员…… 王寅听着谢缪的话,伸手来牵住她:“放心啦,不是那个!” 彼时,这两位已经结婚多年。今日,共同来参加谢家的重要的家庭聚会。 今日,谢家的长子,谢缙,要给家里人介绍未来的结婚对象。 谢缙从小就是个顶有主意的,他要娶妻成家,娶何人。谢家父母自不会干涉太多,也管不动。 毕竟他三十好几,是个正常的成年男人,谢家父母也知道自家儿子什么德行。 没有突然带着一堆小孩和一堆女人回家宣布说“这位是我大儿子、二儿子、三儿子和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谢家家长这边已经感激不尽…… “你已经见过谢缙的女朋友?”谢缪走向主屋,昵了一眼王寅问。 “算是吧。”王寅说着,卖着关子,伸手为谢缪拉开了家门,”其实,你也见过。” 谢缪奇怪地看了王寅一眼,走进家门,在饭桌上看到了杨映意时,立马露出笑容来惊呼:“咦?这不是映意吗?” 杨映意顿了顿,望向了谢缪。 杨映意坐在谢家的餐桌边,已经有一会了,正和谢家的两位家长聊天。 她不擅长应付任何社交场合。 更何况,从她刚刚进门开始,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其他,她总觉得——谢母在看她的肚子。 即使,她对谢缙,没啥感情,也不需要特地去取悦谢家父母,表现出一副乖巧媳妇的模样,但见未来公婆,总归是件压力不小的事情。 “难道,你就是谢缙的结婚对象吗?”谢缪瞪大了眼睛走了上来,瞬时明白,王寅为什么说,她也见过。 杨映意和谢缪是同个年级的,还同属校舞蹈社。 学校里,没人不认识这位风云人物,谢缪。 但她和谢缪不是很熟。只有在自己和谢缙交往的那阵子,才和谢缪走近了一些。 她以前,和学校里其他女生对谢缪的感觉是一样的——最好不要去招惹她。 “对!我要跟映意结婚了。”回答的人是谢缙,他看向谢缪,态度不容质疑。 那戴着婚戒的手,牵住了杨映意。 杨映意吓了一跳,这边谢家父母还没应付完,还有个小姑子谢缪,杨映意觉得,她要胃痉挛了。 谢缪却是一笑,转过头来望向杨映意:“杨映意的话,我没意见!” 这倒不是因为,谢缙娶的不是那舞蹈演员,而是,谢缙的交往对象里,谢缪唯独还算看得顺眼的,也就是眼前的这位杨映意。 谢家家人最难过的那一关,居然先过了。 那谢家的两位父母,就更好说话了。 只是,谢家的两位父母,不愧是个懂儿子的,他们横看竖看,只觉自家儿子带回来的这位杨映意小姐,感觉——人像是被他抢来的。 谢母有些关切地温柔问:“真的没问题吗,杨小姐?” 这不是在问——嫁给谢缙,真的没问题吗? 哪有自家父母见儿媳妇时,这么问的。 谢母问的是另外一件——方才,谢缪进来之前,他们正在讨论谢缙说的不办婚礼的事情。 “我们目前,只打算登记结婚。”谢缙是这么说的。 “那就是不办婚礼吗?”谢母问。 “对。”谢家父母对望一眼,再望向杨映意。 杨映意抬起头来,对上谢母关切的目光:“嗯,没问题。” 谢家的两位家长,见当事人都这么说了,终也不再桌上多言。 家长,就这么见完了。 这天晚点,谢缙送杨映意回家。 车子停在杨映意的公寓楼下之时,杨映意还在看着手上的手镯,那是早些时候谢家大人送给未来儿媳的礼物。 “怎么,不喜欢我妈送给她未来儿媳妇的东西?”谢缙注意到她的目光,拉了手刹问。 “这个,这会不会太过重了?毕竟……你已经把我妈的遗物都给我了……” 方才,杨映意和谢缙在谢家用过晚餐之后,谢母带杨映意去了书房。 书房的茶几上,整整齐齐摆了一桌子的首饰和艺术品。 杨映意一眼就认出,这些个东西,全部属于,她那过世的杨母。 就在不久之前,杨映意和谢缙在K餐厅的时候,她以杨母的遗物和谢缙的婚姻为交换筹码,谈定了这桩协议婚姻,现在——谢缙兑现了他对杨映意的承诺。 杨母的遗物,都在这了。 谢母走来:“听谢缙说,这些全是你那过世的母亲的东西?” “是。” “谢缙让他的舅舅帮忙把东西都收了回来,说要当成自己的结婚礼物。” 听这话,杨映意转头望向了杵在茶几边上的谢缙,他正弯着腰摆弄着其中一副像是字画的卷轴。 仿若注意到杨映意的视线,他微微抬起头来,对上她的,嘴角边带着微笑,眉眼间有抹不易察觉的得意,仿若在问—— 怎么样?你未来的老公为你做的,你还满意吗? 杨映意顿了顿,有些无措地收回了目光。 谢母看着自家儿子那一副讨表扬的表情,淡淡一笑:“那么,这些,就全都还给你了。” 除了杨母的遗物,今日谢家父母还给了她一个厚实的红包和手上这个透亮的镯子。 这东西价值多少是其次,这份心意,压在她这种——这头在计划着结婚,那头在设计着逃跑路线的未来儿媳妇身上,那多少是有些重了。 “我爸妈喜欢你,不好吗?” “不是啦!” “你知道吗?”谢缙突然转向杨映意。 杨映意因为他的突然靠近,往后靠了靠。 “上帝绝对不会亏待我这种精明自私的人,但大概率会亏待你这种满脸写着我很好欺负的老实人,毕竟你的脸上都写着了我好欺负,换谁不上去薅一把羊毛!” 杨映意顿了顿,这话,听起来,像拐了一个巨大的圈……骂她。 “既然我妈给你了,就收着吧!” 杨映意没再多言,毕竟也符合常理。 算了。反正,这些东西总有一天会重新回到谢家的父母的手上,现在就当她是在暂时保管好了。 想着,她伸手解开安全带:“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先上去了。” “你不邀请我上楼吗?”谢缙忽然发声。 “咦?”杨映意微微一顿,第一反应便是紧张推拒,“今天很晚了。” “所以呢?” 她还没说话,只见谢缙的长指已经摸下了引擎按钮,一按,熄了火。咔哒一声,安全带也解开了。 谢缙长腿下的皮鞋,已经跟着那推开的车门,跨了出去。 第十五章闭门羹 杨映意独居的这套小居室,年限虽久,但布置得很温馨。 谢缙的大个子,在这个小小的房子里,很有存在感。 杨映意在开放式的厨房那边,为他准备着茶之时,谢缙正在参观她这处居所。 他一一看过她摆在陈架上的照片,精致的茶壶,还有,可口可乐限量版的杯子。 看完陈列柜,再转到餐桌这边,好奇地打开了抽屉,里头用盒子分门别类地装着餐具。 现在的谢缙,看起来像个青春期的大男孩,对女友的闺房好奇得要死,不管什么都要打开来看一下。 杨映意端着茶出来了。 谢缙转过头来,扫了那茶壶一眼,有些不悦地望向她,她这敢情是——只打算招待一会客人吗? 她认识自己的时间,也不短了。 在她的认知里,他谢缙是这种大半夜跑到女人家来,单纯来喝喝茶的人吗? 想着,谢缙关上了那抽屉,拉开桌边的餐椅坐下,先问了他从刚刚开始都很在意的一件:“这是谁?” “咦?” 杨映意上前一看,他的手指间夹着一张照片,那是一张男女合照——她和出版社的同事,李景元。 杨映意一看:“我的同事,景元。” 谢缙挑眉,只是同事的话,就算了。 “这里,有其他男人来过么?” “没有……” 他略有些不信地转过头看杨映意:“真的吗?” “嗯!”杨映意正在为他倒茶。 这是真话。 她是在工作以后才搬到这里来的,工作之后到现在,不是没有再交过男朋友,而是没有过到那一步的男朋友。 谢缙很满意这答案,低下头,像是无意一般,边解着自己手腕上的表扣,边说:“我今晚要留宿。” “咦?” 谢缙抬起头来,望向她:“我一个大三十好几的正常男人,想要在未婚妻家留宿,有什么奇怪的?” 说罢,他已经脱下了自己的手表,放在了桌子上。 谢缙觉得自己对杨映意已经算很客气了。 这若是在从前,两人一进门,他就要开始办事了。至少先讨个吻吧。 但事实上是,除了办公室的那一天,到现在还什么便宜都没捞到。 倒是他自己,又是把被下药的她,从别的男人的床上捞起,又是帮她教训了那个来搭讪的三流垃圾,最后还大费周章弄来了杨母的遗物…… 谢缙成年以来,就没对哪个女人活得这么素的——帮人家做这做那,出钱出力,连个手都没摸着。活脱脱一个舔狗。他这辈子还没当过! “你也不差这几天了吧!”杨映意低下头。 “你在开玩笑吗?我又不是什么基督徒。” 杨映意看他一眼,停了停:“家里没有保险套…” “咦?”谢缙顿了顿,她在跟他说保险套吗?这也叫事? 谢缙挑眉一笑,慢条斯理地伸手到了口袋里,掏出皮夹,低着头,在皮夹的夹层里掏了一会,长指捏出了一枚保险套,看她一眼,往那桌上一丢。 且不说,他们很快就是真夫妻,要个孩子也无可厚非。一个保险套,能难倒他谢缙? “所以,现在可以了吗?你还需要些什么?”他带着笑把皮夹塞回到口袋里。 杨映意一愣——是了,这家伙是个行走的打桩机,缺什么都不会缺保险套。 就这么想着,谢缙忽然撂下一句“少给我废话一堆,推三阻四”,直接将人打横抱起,长腿一迈,往房间走。 谢缙直接将杨映意放在床上,一压,床板便是吱吖一响。 谢缙一顿,先看了看身下这床,杨映意有些尴尬。 下一秒,床板有节奏地“吱吖吱吖”连续响了起来。 杨映意皱起眉头,望向谢缙。 他在玩床板,故意用手压住声音。 这略有点暧昧的声音,让杨映意很是尴尬,也很无言:“你几岁了?” 谢缙觉得:“这个床,做起来,应该蛮有意思的吧?” 杨映意转开了脸。 谢缙放过那床板,将她的脸抚了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只是这么对望彼此片刻。 谢缙方才那玩床板的幼稚模样,已经一扫而空,染上情欲的目光转而变得随着逐渐开始变得认真的脸也深沉起来。 杨映意略有些紧张。 下一秒,他低下头,封住了她的唇。 谢缙微微张嘴,两片薄唇不费吹灰之力,便敲开她的唇,轻轻吮了起来。 滋味真好,他忍不住,伸了舌头,探入了她的唇齿之间。 杨映意顿了顿,没有回应,她甚至没有闭眼,任由谢缙的气息占据自己的唇。 谢缙已经找到她的舌,轻轻抵住,慢慢滑动。 杨映意吞了吞口水,躇踌了片刻,终于闭了眼。 谢缙算是满意,更加积极地吮着她。 安静的房间里,响起细腻的水声,又黏又腻。 他清晰的喉结滑动,下巴随着吮吸的动作,微微张合着,大掌也忍不住轻轻抚摸起身下杨映意的身体线条。 谢缙硬了。 杨映意感觉到了他抵在自己腰腹处的那处炙热。 她睁开了眼睛,看着贴在自己面前的谢缙轻轻闭着的眼眉和颤动的睫毛。 谢缙正微微张嘴,侵略性十足地,从下唇往上吸住了她的上唇…… 好一会,谢缙停了下来,放开了杨映意。 他低下头,先看向杨映意的肩膀。 目光停了两秒,皱起眉头:“你在抖吗?” 她觉得没有,有的话,应该也是控制不住。 她不是怕,而是在忍耐。 忍耐一个不爱的人,伸舌头进她的唇齿之间…… 谢缙冷着脸,支起上身,不满地望向杨映意:“听着,杨映意……你可以反悔,在一切事情没有确定之前。但你少拿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对我,我谢缙,从不勉强女人。你要知道,我把那一箱你母亲的遗物送给你而没有送给其他女人的原因,还不就是因为,我下面的那一根,对着你,还硬得起来!” 杨映意顿了顿,起了身:“我没说要反悔。既然你帮我拿到了我妈的遗物,我绝对按照契约和你结婚。” 谢缙皱着眉头,直直地看着她。 她停了片刻,又道:“……给我时间。” “什么时间?” “适应的时间。” “我没有耐性慢慢等,本周之内登记,然后搬过来。至于那件事……多做两次,就习惯了。”他冷冰冰地说。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也拿到我母亲的遗物了?” “是。办完登记,我会让司机会陪你去银行开保险箱。” “好。” 说完,谢缙从杨映意的身上起来,床再一次发出嘎吱的声响。 谢缙皱了皱眉,再看了一眼床板。 这一次,他可没有心思再玩那床板了。 他走到房间门口,突然停了停,转头道:“杨映意,我提醒你,饿着我,对你没有什么好处。我迟早都会得到你,你这样拖着,怕是真到了那一天……你要吃苦。” 说罢,谢缙丢下一句“晚安”,便拎上了外套,离开了她家。 从杨映意家出来,谢缙心情复杂。 他不想欺负杨映意。 感觉到她在抖的时候,他也是心有不舍的。 但说没有不满也绝对是假的。 这算什么? 人是他强要的没错,但有必要怕成这样吗? 他是想要,但她若是真不肯,他也不会强来。 抖……算什么? 他谢缙是那种男人吗? 其实,他和杨映意上K咖啡谈结婚事宜的那一天,他就想过来了—— 他想在办完自己手头上的事之后,就去找她,和她待在一起,待上个整晚。 她希望自己能被她欢迎,回到杨映意的那小公寓之时,她会微笑着来帮他开门,温柔地问他“你回来了”,再为他脱下外套,问他要不要吃宵夜,在他跟塑料小黄鸭泡在浴缸里的时候,她会来给自己送干净的浴巾,最后才是,抱着她上那张会吱呀吱呀响的床,亲吻她,爱她个整晚。 一个男人,在结束了一天又忙又累的事务之后,回到自己的女人的身边,钻进女人的怀里,那才能叫真正的——到家。 但杨映意,拒他于千里之外。 让他的期待,半个都没实现之外,还让他——很挫败。 都说男人贱,这话还真不假,他大可以去找欢迎他的女人,他就非要不甘不愿对着自己的这一个。 回到家中之时,谢缪还没走,看到进门的谢缙,一笑:“哟,我以为,今晚,某人肯定是不会回来了……” 他本来确实是这样打算的,想到今晚的挫败和打击,谢缙转头到厨房为自己倒了杯水,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你和王寅怎么还没走?” “在跟爸妈商量你的婚事啊!倒是你,和映意怎么回事啊?”谢缪好奇得要死,“这么着急要结婚,映意她不会是,怀孕了吧!” “没有的事!”他不悦地剜了眼人,他到现在,都还没能把自己的那一根在她面前掏出过来呢!整个正人君子到不像他——倒是像他那个被人给睡了,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到底被谁给睡了的好朋友,檀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缙也不愿多说。这事要怎么说? 难道说她其实根本不想嫁,正好她家里那几个吸血鬼当了助攻,他强行把人要来了? 他的面子过不去是一,他可能还会被谢母打断一条腿…… 谢母不知个中原因,只道:“你和她只打算登记结婚,我只是桌上不说,但你也要解释清楚啊!” “她不想让家里人知道……” 这话一出,谢母一呆:“哪有这种事?瞒着家里人,偷偷结婚?” “她家里人巴不得她攀上高枝。一个个的全是吸血鬼!” “这……”谢母顿了顿,看来是有难言之隐,“这不是说不行,你们都是大人了,婚姻也不是父母之言了,但你确定这样好吗?先不说你自己,你是谢家长子,不管是你爸还是你妈我这边都有很多需要应酬的客人,还有人家是女孩子,不办婚礼真的没问题吗?” “对啊!”谢缪插话,“结婚,一辈子,只有那么一天啊!我和王寅结婚的时候,我亲力亲为,什么都要自己选,特别是婚纱啊!” 他难道不想看杨映意穿婚纱的样子吗! 他难道不想当众宣誓,然后掀起他的头纱亲吻杨映意吗! 但他想起那日和她在K餐厅谈这事的时候,他并没觉得杨映意想要婚礼,她根本不期待,今日,更是让他挫败。 “你爱她吗?”谢缪突然问。 谢缙愣了一下,皱起眉头:“问这干嘛?” 王寅在边上插上一句:“谢缙很爱。” “你怎么知道?” 王寅知道谢缙为杨映意做的一切,就在谢缙不满的视线瞪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伸手指向了谢缙的耳朵:“他耳朵红了!” 谢缙一顿,所有人齐刷刷看向他的耳朵,确实红了。 “别开我玩笑!”谢缙不满地站起来。 还能看到大三十几岁的谢缙脸红,真是稀罕事。 谢母淡淡一笑道:“谢缪说的有道理,没有一个女孩不期待自己结婚那天,你们两个若是真心相爱,女方父母不是问题,找长辈来也是可以的,但婚礼,最好再考虑考虑,结婚对每个女人来说,确实是很重要的一天。” 谢缙顿了顿,呛咳一声,只道声“我知道了”,便低着头上楼去了。 洗完澡,谢缙一个人躺在房间的大床上,他还在想着方才颤抖的杨映意。 他在黑暗中皱着眉头,懊恼地翻了个身。 (写着写着,写到JJ去了,下章一定让他们做上!) 第十六章新婚夜(h) 这一天,总归会来。 几日后,杨映意和谢缙一道跨出婚姻登记处。 此时,两人的手上都已经戴着婚戒。 就在刚刚,他们完成了结婚登记,正式,成为一对合法夫妻。 今日是工作日,接下来,两人都有各自的事要去忙。 就要分道扬镳之际,杨映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包里拿了样东西出来,递给了身边的谢缙。 谢缙转眸,瞧了一眼,便从她的手中取走了——那是块劳力士金表,前些日子,落在杨映意家了。 “你居然喜欢这种老头子喜欢的款式?” 谢缙在腕上戴上,扣好,低着头道:“这叫经典!人老了,不喜欢年轻人喜欢的时髦玩意,开始喜欢一些看不腻的东西,不都说,经典,永不褪色。以前,听不懂,现在觉得,有几分道理。” 他说着,看向杨映意——她就是谢缙心里的那个经典。 杨映意顿了顿,只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接下来,她要跟谢家的司机去银行开保险箱,把谢母的那些珠宝艺术品都收起来。 谢缙却突然伸手拽了人来:“你什么时候搬过来?” “下午。” 谢缙一顿,有点不敢相信——意思是,他今晚回家就能看到杨映意吗? “好。”这话说出口时,谢缙的声音都有些哑了。 杨映意想好了。 谢缙的话,也没错——这一天,迟早要来。 她越是推拒,越是想跑,谢缙搞不好就越是乐此不疲地追。 这样,累的,也是自己。 事已至此,就按照她最早的想法执行。 先好好顺从他,扮演一个温顺的谢太太的角色。 谢缙的女人那么多,他对自己的热情,肯定不会维持很久,到时候,他玩腻了,自然就会把她丢到一边去…… 杨映意想着,迈开步子出去,谢缙又一次叫住了人。 她停了下来,转头看他。 谢缙一步走上前来,认真地看着杨映意:“你会遗憾吗?” “什么?” “没有婚礼,没有婚纱……” “不会。”杨映意冷然道,丝毫没有半点犹豫。 谢缙的目光,紧紧锁着她。 “怎么?”杨映意问。 “我妈和谢缪怕你委屈,毕竟听说你们女孩子都期待,自己穿婚纱的那一天……” “哦……”杨映意明白过来,原来如此,还奇怪,这个谢缙,什么时候会担心起她这种工具人的感受了呢。她淡淡一笑,“帮我谢谢你家里人的好意,但我觉得不要紧。” 确实,哪个女人不期待,穿婚纱和爱的人走进礼堂的那一天呢? 但她要是真有期待,也不是期待和谢缙。 事实上,就连手上这象征婚姻的戒指,她也只打算在谢缙面前戴戴,在公司的时候,她绝对是不会戴的。 毕竟,他们迟早是会分开的,这桩婚姻,她压根就没想让任何人知道。 谢母和谢缪的好心,让她比之前更喜欢谢缙的家人了。 就是不知道,这种家庭里,是怎么生出谢缙这种奇行种的! 谢缙再探究地看了她两眼,知道她不是在勉强。 想到此,他微微垂眸,不再说什么。 一通电话打来,打断了这个话题,谢缙拿出电话看了一眼,转头对杨映意道:“我回公司了,你去忙你的吧!” “嗯!”杨映意微微颔首,便转头走向了谢家停在路边的那台黑色轿车。 晚间,杨映意踏进了谢缙位于城市公园隔壁的平层结构公寓。 这是婚后,谢缙和她的新居。 女佣正帮杨映意整理着搬来的东西。 杨映意并没有从她的旧公寓里搬来太多东西。 大部分都留在原处。 她只带了一些必要的衣服和化妆品。 谢缙的那间大大的更衣间里,腾了一半出来给她,她也没能装满一半。 “太太,都整理好了。”女佣走来,对她说。 她望向时钟,忙着忙着就已经七点钟了,她想了想,问,“……那家伙呢?” 女佣顿了顿,马上明白过来“那家伙”是谁。 “谢先生通常要到晚上十点以后才会回家,如果谢先生要回家用餐,在回家前才会交代我,今日我还没收到消息。” 杨映意点头,道了谢:“那么,我这边也没事了,今天谢谢你了。” “好。有什么事,谢太太再吩咐我就是。”女佣说完,便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晚,谢缙回家的时候,是晚上十点。 在今天之前,谢缙偶尔也会一个人来这边的居所小住。 回到家的时候,这房子,只有那自动感应亮起的灯。 但今日不同,谢缙进门之时,客厅留了一盏灯给她,房间里透出光,有人在等着自己——哦,是他的新婚太太。 想到此,他心情大好,弯起嘴角一笑,大步迈入房间。 杨映意已经洗完澡,换上了真丝睡裙,此时,正坐在更衣间的化妆台前。 谢缙进门的时候,两人的目光,在镜子里对上。 杨映意在擦拭着化妆水的手,停了停。 两秒后,谢缙的视线很自然地转向了她淡粉色的睡衣下的白皙脖颈和背部之上。 杨映意收回了自己目光,任由他看。 谢缙的目光并没有在她的身上停很久,毕竟,等一下,他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脱光了她好好看,还可以上手摸,愿意的话,他还可以边用他身下的那一支,一边入她一边舔。 再想下去,就要硬成铁了。 他走了进来,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挂好,拿上居家服,什么也没说,去了浴室。 人出去后,杨映意看了看手中原本正打算为自己上的乳液,转念又想起什么似的,放了下来。 浴室的水声停下之时,杨映意便立即起身去了隔壁的房间。 谢缙已经换上了居家服,穿着一件宽松t恤,一条黑色的便裤,一身清爽的躺在床上。 那双长腿几乎要伸到床外了,常年不晒的手脚甚至比杨映意的还白,爬着清晰的青筋。 此刻,他拿着条毛巾擦着自己的头发,另一只手里正拿着平板滑着。 杨映意出现在卧室门口之时,谢缙的目光从平板移到了她的身上,不客气地上下打量。 只是这么看着,她全身光溜溜的姿态已经映入谢缙的脑海。 今晚是他们结婚的第一个晚上,会做什么,自然不用多说。 他从进门开始,腹下的那一支一直都是微微挺着的状态,现在,更加勃发,略微撑起了他的便裤。 他没说话,只耐心等着。 杨映意关了门,慢慢来到谢缙的面前站定。 谢缙的目光始终跟着她。 下一秒,她拎着裙子,爬上了床,跨开脚,坐到了谢缙的腰腹处。 谢缙目光一紧,脸色凝了下来,他把平板放回到床头柜,立即坐起,搂住了杨映意的腰,将她贴向自己。 两人的距离,已经近到可以直接感受到对方的气息。 谢缙已经沾染情欲的目光,盯着她,好一会之后,他闭上了眼,长密的眼睫盖了下来,唇已经覆上了她的,他停了一秒,立即抵舌深入。 杨映意顿了顿,闭上眼睛,回应了他。 这回应,让谢缙越发热情。 房间里一片安静,湿哒哒的接吻声在两人的耳边回响。 谢缙的大手从杨映意的裙摆下方伸了进入,摸过她的背脊,滑过她的肩膀,再转到她的胸前,握住,轻轻揉捏了起来。 这让谢缙的吻更有略微意味了,他轻轻地压下杨映意,伸手掀开了她的睡裙,直接拉至头顶,扔了出去。 看着仅着一条蕾丝内裤坐在自己的身上的杨映意,谢缙的腹下,已经涨得有点痛了。 他伸出大掌盖住了杨映意的屁股,埋入她的胸前,伸舌舔舐着她胸前的蓓蕾,不一会,那手已经探入内裤之中掐揉起她的屁股。 “帮我脱衣服……”谢缙耐不住了,抬起头来,望着杨映意,目光满是情欲,声音低哑。 杨映意伸出手来,帮忙脱掉他身上的T恤,露出他常年在健身练出的好看线条。 “起来……”谢缙说着,杨映意这就起身,刚刚跨脚,谢缙便剥下了她的蕾丝内裤。 脱完她的,他顺手将自己的裤子直接褪下,露出自己那早就已经硬透了的那一支。 “坐进来。”他双手捧住了杨映意的腰腹,往自己高高挺起的那处塞…… 他现在已经不是少年,没有从前刚开荤时那般急色,但他觉得自己被杨映意饿得太久了,只想急切得到她。 他伏在杨映意的胸前,脖颈之间,细嗅她身上的香味,舌头不断挑弄着她的蓓蕾,她的脖颈,再到她的唇,含着吮着。 而身下那处,正抵着杨映意的花穴的入口,用力挤压。 一时间,房间里,响起丝丝汲汲的水声,不知是谢缙舔的,还是杨映意那处被谢缙磨出来的流水。 谢缙的那一根,走了有一会了,还在门口蹭着没能进去。 明明够湿了,他的前段,感觉到了她不断在外溢的水。 他都被压得有点痛了,但隐隐要进入的愉悦,只让他更用力顶压着,更卖力地吻着她,取悦她。 他再努力地挤压个一寸,那一根的前段才挤进了花穴的入口,他轻轻叹息,皱起眉头,再努力走个一寸,终于,进去了…… 他忍不住闭上眼睛叹息,全心感受那下方整支被杨映意吸得紧紧的包裹感…… 杨映意绝对是上天派给他特别定制的尤物。 不然,他怎么能这么沉迷于她的身体。 她的花茎,分明就是为自己定制的一般契合。 他轻轻呻吟,小心翼翼,缓慢进去,确定这甬道他走得通了,才挺腰往上顶,顶到深处,将两人的私处紧贴向了彼此,挤压着杨映意的花户。 房间里的水声,越发地充盈和暧昧了,杨映意的水,已经流到他的腿根之上了…… 谢缙突然躺了下来,伸出手,去床头柜,一阵着急的乱摸,把自己的手机摸掉到了地毯之上,他也不管那手机,从床头柜的盒子里,取了保险套来…… 这晚,夜已深,床塌间,散落着衣物和碍事的被子。 谢缙精壮的身躯凌空架于杨映意的身上,杨映意的腿被他架在自己的肩膀上。 这是今晚的第二次了。 谢缙觉得自己没有让杨映意吃苦。 杨映意饿了他这么久,新婚夜,他要个两次,不算过分吧!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那一根,一下一下有节奏地入着杨映意的花径。 他随着每一次进出发出的水声,发出低哑的叹息。 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沉迷在情欲之中了。 杨映意很平静地看着他全身赤裸在自己身上卖力的谢缙,这个时候的他,好像在另外一个世界里。 杨映意也不是故意要表现得像一只死鱼的,她已经被谢缙折腾得累得动不了,他刚才的第一次明明就只做了二十多分钟就交卷了。 现在这一次,已经快一个小时了,她只希望他能……再快一点。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色的男人!”谢缙曾经这样说过。 但杨映意觉得,谢缙……特别色。 她从来没听到谢缙对自己说过一句:“今天很累,不做。” 从前只要随便一撩拨,他立马转头来,欣然提枪,迅速就伸手解皮带。 她也曾经以为这个世界的男人,就像谢缙说的,都是他这种色法。直到她有了其他男朋友……她才知道,男人的那一处和体力都是千差万别的。 就在杨映意走神的时候,谢缙要到了。 他突然加扣住了杨映意的脚踝,提起了杨映意的臀,一阵加速挺腰猛耕。 房间里,响起一阵快速的啪啪声。节奏先快后慢,再推拉两下,便紧紧拧起了眉,掐住了她的腰,重重一挤,射了。 谢缙的表情渐渐缓和下来,动作也停了下来,他趴在了杨映意的身上,肩背微微伏着,喘着气。 杨映意犹豫了一秒,伸出手,轻轻地摸起了他的头发他的背。 他抬起头来,望向杨映意,目光温柔,笑着伸手把人揽在了怀里。 杨映意感觉着他快速跳动的心脏正在平复。 好一会过后,他终于,从杨映意身上起来,摘掉了保险套,丢进垃圾桶,进了浴室。 浴室水声响起没多久,杨映意已经睡着了,新婚同居的第一个夜晚,结束了…… (强取豪夺部分全部结束,下一part:婚后。) 第十七章舞蹈演员 咚咚咚咚的脚步声从楼梯那边传来的时候,谢缙一开始没有注意到。 他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的电脑萤幕。 “哥……”一声惊叫从房间外响起,吓了谢缙一跳。他想也不想,啪地合上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心虚地站了起来。 下一秒,房门被人开启,谢缪看着谢缙呆立在书桌边,他什么也没在干,脸上……挂着一丝无措。 “哥,你在干嘛?”这是十六岁的谢缪。 顺便说一句,从小到大,谢缪都直呼其名地喊自家哥哥“谢缙”,只有有事相求的时候,才会赏脸叫一声“哥”。 谢缙顿了顿:“没干嘛!” 他在看A片。 刚刚成年没多久的他,终于能正大光明地注册上了色情网站账号。 他打算浏览个一天,看看上面都有些什么宝贝玩意…… 这是十八岁的谢缙。 “哥……我真的太讨厌辛西娅了!”谢缪走进房间里,一脸的郁闷。 “谁是辛西娅?” “就是我们家那个女佣阿姨的小孩!你说为什么妈要帮忙把她弄到我们学校来啊!她每天在学校里,都假装自己是白富美,看得都让人倒胃口。” 谢缙觉得她拿这种屁事来烦自己,才倒胃口呢! 他从桌上抽过一本杂志,在床上一躺,翻了起来。理都不想理。 家里的那位女佣阿姨,在谢家服务了近十年,她有一对儿女,儿子叫辛琦,十多岁就跟着谢缙的舅舅混了,现在在坐牢。至于那个谢缪口中倒胃口的女孩子辛西娅,这个学期,刚刚从普通学校转入谢缪和谢缙所在的这所满是有钱人家小孩上的私立高中。 “哥……你去劝劝老妈吧!让那个辛西娅转出去,我真的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女人!” 谢缙转到一边去,翻了一页杂志。 “哥,你不帮我,我就把你在家里偷看A片的事,告诉爸妈!” 谢缙转向了另一边,又翻了一页杂志。 他十八了,能光明正大地看色情片了。 以前,这招可以威胁到他,现在不行了。 至于刚才的心虚,那是……那是……惯性使然! 谢缪讨厌那个叫做“辛西娅”的女生,是有原因的,因为—— 她穿谢缪的衣服,用谢缪的手机。 谢缪是个真正的千金大小姐。 才十六岁的谢缪,浑身上下都已经是名牌,柜子里的奢侈品包包,鞋子,衣服那是装都装不下了。 “这些还要吗?”谢母从她的衣柜里,抱出一堆衣服和包包的时候,这样问她。 “不要了……”谢缪躺在床上和远在瑞士的王寅发消息,头都没转,就这么应。 “谢缪,你这个吊牌都还没拆呢!”谢母自己当年也是个千金,但她觉得自家女儿比她过分多了。 她摇了摇头,吩咐家里的女佣阿姨,把谢缪的这些衣服都拿出去。 女佣阿姨抱起了那堆八九成新的名贵衣物,下了楼。 谢母走出房间时,瞥到了桌上的那台苹果手机。 这是最早的苹果手机,当年刚出。 不仅贵,还很难买。是谢父两个月前去美国出差的时候给她带回来的。 现在,那台手机已经被谢缪扔在桌子上了。 而她手里抓着的是另外一台新的苹果手机。 “这个,你也不要了对吧!” “背后,被问划了一道痕。”这就是谢缪不要的理由。 谢母摇了摇头,拿走了手机,关了谢缪的房门,下了楼。 一楼,女佣整理着这些衣服的时候,谢母把那支手机拿来给了她:“这个,你也拿走吧!” “咦?这怎么好意思呢!”看着最新款的手机,女佣有些不敢收。 她家女儿确实一直吵着想要一支新手机。 但补习要不要钱呢?教材要不要钱呢!家里有很多要花钱的地方。 虽然,因为哥哥坐牢,拿了一笔不错的体恤金,但节约还是必不可免的。 “比起你们家为我们家付出的,这些都是小东西!” “但……这看起来很新啊!” “是啊,谢缪只用了两个月,说后盖划了,就让王家那位公子给她买了一支新的,哎,谢缪这孩子,从小到大,我都跟她说,不要随便拿王寅的东西,她就是不听!” 谢家不是没钱给谢缪买好东西,而是不想把谢缪给宠坏。 但来不及了,那位不到十岁就继承了老船王家百亿家产的王寅,在这一年,早就已经把谢缪宠坏了。 “王家公子和谢小姐感情真是好,以后,说不定哦,谢缪就是王家的百亿太太了。” “哎,你不知道,我老公说,外面有传说,说老船王当年做事乖张,得罪了海神,海神要王家断子绝孙的。老船王家的四个儿女,除了大儿子生下的这个王寅,剩下的,都还没有生小孩,就真全掉水里死光了。这才让这个王寅,不到十岁时,就成了那个原本四个人分的百亿家族信托基金唯一继承人。人都说啊,王家有钱,没福气花!” “这不,谢缪帮王寅花。” 谢母摇了摇头,她不是担心这对青梅竹马感情不好,她只是怕传说成真,迟早有一天,王寅也是要掉水里去的,她断了这个话题:“诶,总之,这些,你都拿走吧!” 就是这样,没多久以后,谢缪就在学校里,看到那些自己不要的衣服穿在了辛西娅的身上—— 她穿着谢缪的Miumiu外套,拎着谢缪的Dior包包,手里还拿着她的那支苹果手机。 和所有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子一样,辛西娅拿到这些宝贝的时候,自然是很开心的,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穿戴上,去了学校。 这身行头一整,确实是也有了几分富家女的味道。 和她走在一起的女孩子们,议论着她全身上下的名牌—— “这是Dior的去年出的那个包包吗?” “对啊……” “你还换了最新的手机诶……听说很难买诶。” “我哥给我买的……但这其实也没什么的啊!” 走廊上,看着那群围着辛西娅走来女生时,谢缪翻了个白眼——你哥在坐牢。 谢缪这个人啊,真是很奇怪。 这些东西,她明明都不要了,但这会儿,看着自己“不要”的衣服,穿在另外一个人身上,还被当成炫耀的谈资时,瞬间就,一股火窜了上来。 她直接走向了那群人,不客气地用肩膀撞向了辛西娅。 被撞到的辛西娅,退到了一边。 谢缪斜眼瞪了人一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辛西娅,问:“包包,好用吗?” 辛西娅顿了顿,攥紧了手上的手机。 那个手机,谢缪差点没认出来。 当时谢缪用的时候,没有给手机做任何装饰,她的风格就是这样,也从不在包包上装饰丝巾。 她从那个时候就很懂欣赏那种原生态的——贵。 但抓在辛西娅手上的那一支苹果手机,被各种装饰贴纸贴的乱七八糟。 想要挡住那一道划痕,是原因之一。 再者就是……她跟想拥有就可以随便拥有的谢缪不一样。 她既没有一个当银行家的老爸,也没有一个黑道千金出身的老妈,更没有老船王唯一的继承人王寅这种男朋友。 只有一个为谢家做帮佣的妈妈,还有一个在谢缙舅舅手下做打手,现在在坐牢的哥哥。 这些对谢缪来说,可以随随便便就能拥有的,她是不会有的。 所以,她很珍惜这只手机。 会把手机装点的漂漂亮亮,逢人就拿出来交换联络方式。 她之前的手机,是翻盖款,是她自己在暑假打工存钱买的,用了好久。 谢缪不要的这支苹果手机,对她来说是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但学校里,并没有人知道这些。 这所学校的学生非富即贵,在同一种氛围里待久了,会觉得这个世界的人都和自己一样。 所以,她的同学们觉得,辛西娅拥有这些,并没什么奇怪的。 没有人知道,她跟大家并不一样——她是流星花园里的杉菜。 谢缪再瞪了她一眼,走了人。 后脚,同辛西娅都在一起的几位女生不满地皱起眉头,但多是敢怒不敢言:“听说,她哥是叁年级的那个学长谢缙。” “哦……那个高高帅帅,打篮球很帅的谢缙吗!” “是啊……” “而且,听说她以前在中学的时候,就很霸道。不要招惹她比较好……” “她肯定就是嫉妒辛西娅你,有新款包包和新款苹果手机吧!” “嗯……”辛西娅没有否认这一件,转角到了教室这边。 教室外,有一群男孩子们趴在窗户上看今年新进的学妹。 有一位特别有名,可爱得说是难得一见的美少女也不为过。 那就是——辛西娅的同班同学——杨映意。 “就是那个就是那个!” “很可爱吧!” “超可爱的!” 在这一群来看他的男孩子们当中,有一位瘦瘦高高的、戴眼镜的男同学,尤其显眼——这不是谢缙,这是——二年级的学长,学校辩论社的社长——学校有名的大才子Joe。 在前文中,谢缙和他打过篮球……不知道各位还记不记得,他被谢缙盖帽,摔在了地上。 杨映意望向了趴在班级教室窗边的那一群男孩子们,脸皮薄的她,觉得很尴尬,拿了本书,挡住自己了。 辛西娅望了一眼窗外的Joe,再看了一眼杨映意。 有些不满地转收回了视线。 忘记给各位介绍了——这位辛西娅就是后来传闻中被谢缙包养了五年的舞蹈演员。 此时,她和谢缙还没真正认识上。 但很快了,他们马上就要迎来命运般的相遇…… (这部分的存稿不够,先交代一点也好…… 很明显,我已经被你们的猪和评论支配了……) 第十八章手机情缘 篮球的声音,随着谢家大门的一声“砰”,响了起来。 谢缙刚刚到家。 “谢缙,都说了,不要在屋里打篮球!”在客厅的谢母喊了过来,但谢缙仿若没听到,砰砰砰地打着篮球上楼了。 谢缪正躺在房间的大床上,门敲了两声,谢缙进来了。 “缪缪,不要找那个辛西娅的麻烦!”他沉着一张脸说。 谢缪“咦”了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这是怎么了?前几天,还不想管这事,今天怎么就让我不要找她的麻烦了?” 谢缙皱起眉头:“人家家里人都在我们家做事……” “我真是觉得奇了怪了,妈疼那个辛西娅,现在还有一个你!你不会是看上那个女的了吧!” “没有的事!不要胡扯!”谢缙懒得理人,就要出去。 “这样吧!你帮我把手机拿回来,我就不找那个辛西娅的麻烦了!”谢缪这么说。 谢缙顿了顿。 就这样,再晚一点,谢缙跨上门口那台几千块的自行车,去找那个叫做辛西娅的拿手机了。 谢缙边骑着车,边翻白眼:“这个谢缪,我迟早有一天,要收拾她。” 这话,他从小讲到大,但哪时真的下手收拾过。 谢缪想买什么,一声声地“哥”“哥”地喊着撒娇时,他还不就立马从口袋里掏出皮夹来。 是了,谢缙确实就是个妹控。 辛西娅在一家偏远的烤肉店打工。 “学生妹,送两盘五花肉到这边来。” “好……来了。”她刚刚把五花肉送上桌,那一桌的客人,就伸出手,摸了一把她的屁股。 “干什么?”谢缙扣住那支咸猪手的时候,冷峻的目光也跟着定在了那男大生的脸上。 “你这小屁孩,哪来的啊!”那桌男大生怒而起身。 但人……只不过到谢缙的肩膀处而已。 下一秒,谢缙已经伸出了拳头,直接将人一拳打在了桌上。 烤肉店里响起了尖叫,瞬时一片混乱。 晚一点,辛西娅拿来了药箱和冰块。 那时,谢缙已经坐在烤肉店外的公园长椅子上了。 “我先帮你擦干净。”辛西娅拿出了蘸了水的毛巾,要帮他擦脸。 谢缙一闪:“我自己来。” “我帮你!”辛西娅很坚持。 谢缙终没再多说什么,任由辛西娅为自己处理伤口了。 处理过伤口之后,辛西娅收起了药箱和谢缙道谢:“你是……叁年级的谢缙吧!” “嗯。”他点头。 学校里没有不知道谢缙这号人物。 说是混子,但他的理科成绩,总在榜首几位,有老师曾评价说:对数字过目不忘,敏感度超高。 说不是混子把,翻墙出学校去网咖有他,上课时间在篮球场打篮球或者屋顶睡觉有他,甚至是跟人打架都有他…… 喜欢他的女生是不少啦! 但是他每天骑着个单车,风一样飘过,追都追不上,理也不想理…… 谢缙拿起身边的水,喝了一口:“我是谢缪的哥哥……” “我知道。” 他停了停,伸出手来:“……可以把谢缪的手机给我吗?” 辛西娅愣了一下,她大概也猜到,他今日不会是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的,原来是为手机。 谢缙说着,伸直了腿,到口袋里去掏皮夹,掏了钱出来:“这个赔给你,去买新的吧。” 辛西娅看了一眼那钱,顿了顿,终于说:“钱我就不要了,本来也就是谢缪的,但手机,我可以,明天再给你吗?” 谢缙“嗯”了一声,起身走向那台单车,但下一秒,又想到什么似的,折了回来,把钱往辛西娅手上一塞,然后,跨上了那台单车,走了。 隔日,谢缙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时候,同学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缙,外找。一年级的。” 他缓了一下才起来,因为他睡硬了。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们都这样,就算没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能睡醒就起立了…… 等缓得差不多了之后,他揉着眼睛到教室外。 辛西娅把手机递上。 谢缙愣了一下,哦,还有这事来着。 他接了下来,说了“谢谢”,就要进去时,又停住了脚,他转头看着辛西娅那水汪汪的眼睛:“你是……哭了吗?” 辛西娅确实是真为那台手机哭了一个晚上,昨晚,她小心翼翼地把装饰在手机上的那些可爱贴纸,全都摘了下来,边摘边哭。 到今日,眼睛还红着。 辛西娅不否认,也没承认,只递上其他东西来:“还有这个……也请一起收下!” 谢缙看了一眼辛西娅手上的东西,愣了愣:“谢缪,应该不需要这个……” 那是辛西娅给手机买的壳,装饰品,贴纸。 谢缪从来都让手机裸奔,从来不给手机装饰任何东西。 况且,谢缪已经有另外一支新的苹果手机了。 “这些都是我给手机买的,拜托你就,一起收下吧。” 辛西娅在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再拥有苹果手机了。 而且,这是她为那支手机精心挑选的装饰品。 她心底觉得,这些,就应该和那支手机在一起。 谢缙完全感受到了她对这支手机的珍惜,犹豫了两秒,接了过来。 这天谢缙回到家以后,直接去了谢缪的房间,敲开了她的门:“缪缪,手机拿回来了。” “真的吗?”谢缪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 过来看谢缙手上的手机:“太好了!” “还有这个……”他把那些廉价的装饰品一起给了谢缪。 谢缪立刻露出鄙夷的表情来。 谢缙就知道会是这样,反正他的任务完成了。 不料想,下一秒,谢缪直接将手机随意地将手机扔到了垃圾桶里。 谢缙皱起眉头来:“谢缪!” “干嘛啊!”谢缪转过头来。 谢缙从谢缪的垃圾桶里捡起了手机:“你不要的话,给我总可以吧!” “你要干嘛?你没有吗?” 谢缙不应,拿了就走。 “随便你啦!反正不要再给我看到那个女人拿着我的手机就好了。” 谢缙没有把手机给到辛西娅,而是连同她的那些装饰品,一起收进了自己的抽屉里——他看着躺在抽屉里的那支手机,停了一会。 你要问,谢缙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概是,他的身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女生—— 下课以后要去打工,还要在打工的地方忍受被人揩油。 要是谢缪遇到这种事情,谢缪大概率一转头就直接劈给对方一掌,再叫舅舅派一群人过来,把这家伙包抄在巷子里围殴。 所以,那句“……可以把谢缪的手机给我吗?”,其实,他说得很艰难。 他知道谢缪这人什么毛病,她拥有那么多好东西,她不珍惜可以,但不代表别人可以拿走。 这毛病,叫做——无聊的占有欲。 他早就说,谢缪这家伙要收拾了。 想到此,他合上了抽屉。 那天起,谢缙再在学校里遇到辛西娅的时候,会多看对方两眼。 甚至在骑车经过的时候,还会把单车停下来,转头去看她。 下一秒,教导主任就一巴掌往他的头上巴了过来:“谢缙!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在校园里骑单车!” 谢缙无言,从单车上下来,乖乖牵行去了停车棚。 早上八点,学校的礼堂里,校长在礼堂前方噼里啪啦地讲个没完。 大家都站在自己的方阵之中听训。 谢缙以自己的身高优势瞄准了辛西娅的位置。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辛西娅的背影,直到—— 一只雪白柔荑伸手碰到辛西娅的肩膀之上。 辛西娅转过头,是杨映意。 杨映意脱下了自己的制服外套,递给了辛西娅:“你好像来mc了。” “咦?” “裙子上……沾了一点。” 辛西娅满脸通红,很是尴尬。 “这个给你围着,赶紧去处理一下吧。” 下一秒,辛西娅接过了杨映意的外套,跑出了礼堂。 杨映意转头去看有没有人注意到。毕竟这事情有点尴尬。 有人注意到了——是叁年级的那个学长谢缙,正盯着她和辛西娅的方向看。 杨映意对上了谢缙的视线,他的目光里很是不满——这女人在干什么! 虽然看出谢缙不满,但杨映意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到这个凶凶的学长。 她有些害怕,连忙收回了视线。 很久以后,杨映意才明白过来—— 那天,谢缙在看自己喜欢的女生,而她把他喜欢的女生给弄走了,让谢缙没得看了。 这就是谢缙不满的原因。 那天,学校里的礼堂里,有一个声音对自己说——快跑。 但杨映意并没有听见。 多年以后,她听到了。 但听到又有什么用呢? 她不还是被谢缙掳来了,成了他的枕边人…… 第十九章新婚日常 现在—— 早晨八点钟,幽暗的卧室里窗帘紧闭,一室床帏气息。 大床边,散落着两人的衣物,床上的两人全身赤裸,各据一边—— 地毯上的手机振动起来之时,一只长手伸了出来,到地毯上一顿盲摸,终于,摸到了那嘟嘟振动的手机,捞了上来。 谢缙眼都没睁开,按下接听,放到耳边。 “钟安资本那边给杨纾放款了,今日,杨纾会投入剧集买卖当中……” 电话那头的人这么说着之时,谢缙翻了个身,贴到了背对自己侧卧的杨映意的裸背之上。 他一手拿着电话,另一手探过了杨映意的裸背,精准地盖在了她的胸前,揉摸了起来。 找女性的胸部在哪,简直是这世界上所有男人的自带天赋。 很奇怪的是,他们通常不需要用眼睛去查找位置,一伸手,就能准确无误地……抓在手上。 电话那边还在说,这边,谢缙抓着那又软又圆的那一团揉着,身下的挺起的那一支还在顶着杨映意。 杨映意睁开了眼睛,先是看了看自己胸部前那只大手。 心一横,干脆闭上眼睛。 好在,这边的人,没缠多久就睁开眼睛,停了下来…… 他抽了人,掀开了自己那一侧的被子,坐到床沿边讲话:“他手上的资金盯紧一点,差不多了,我就安排王寅那边……” 说着,他已经手持电话,起身走进了浴室。 床榻上的杨映意,松了一口气,再次睁开了眼睛。 此时,距离这两人成为合法夫妻,搬进这间平层公寓,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杨映意这一个月来过的日子,不说也罢。 说了,无非就是一堆打满马赛克,配上“嗯嗯啊啊”,“噼里啪啦”的香艳画面。 正如谢缙所说,那件事,多做两次,就习惯了…… 毕竟,其他的不说,谢缙的床上功夫,还是可以的…… 前几日,杨映意不小心在谢缙身下高潮的时候,还觉得有点羞耻。 凌驾在她身上的人,只淡淡地问:“到了?” 杨映意不想承认,偏过头去。 “你不说我也知道,刚刚差点把你老公我吸射了,下次要到时,像以前那样,叫出来,告诉我你要,我会让你更快乐!不用谢,这都是你老公我,应该做的!”谢缙满嘴垃圾话,一边将杨映意的腿架在自己的肩膀上,“现在,换你喂我了。” 谢缙很快就在这件事当中得到乐趣。 每次都尽量在自己交卷之前,先把她送上去。 杨映意偶尔会被谢缙弄得耐不住,轻轻叫出来,谢缙就会大受鼓励一般,拉起她,贴着她,在她的耳边重重喘息,一顿猛耕,和她共赴云端…… 晚点,冲完凉的谢缙已经从浴室里出来了,他站在床边,一边看着床上的人,一边为自己系纽扣。 在将最后的袖扣系上之后,他轻轻一笑,爬上床,直接压在了杨映意的身上,亲了亲他新婚妻子的额头:“老婆,你老公我去上班了……” 杨映意不想理人,继续装睡。 谢缙一笑,舔起她的耳朵:“别装了!明明刚刚都被我顶湿了!” 杨映意一顿,睁开眼,怒目瞪向谢缙。 谢缙笑得一脸灿烂,搂住她,眉眼间尽是得意:“今晚再回来疼你。” 杨映意只想跟他说——滚! 他已经不缠着人了,起身,吹着口哨出了房间。 最近的谢缙,刚刚完成身份升级,每晚又有佳人相伴,说是春风得意也不为过。 杨映意也不是丝毫变化都没有。 这一天,她像往常一样,匆匆到公司,在工位坐定以后,她立马按照之前的习惯,拿了根笔,塞在耳后。 同事带着新出版的样书来了:“映意,我最近,怎么觉得,你变漂亮了。” “咦?” “对对对!”隔壁工位的也说,“气色很好,莫非是谈恋爱了吗?” 听到这话,不远处工位上的人,抬起头来,往这边瞧了一眼。 到现在,杨映意身边,还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她已经结婚了。 每日离开家时,杨映意会摘下戒指,到家时,再戴上。 听说,高质量的性爱体验,可以平衡荷尔蒙。 看来,这话是有两分道理。 她勉强微笑应:“没有啦!应该是最近面膜贴得勤。” 同事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给了她样书:“这两本,出版了,可以结算了。” “好。”她接了过来,接下来要给最近刚刚出版的这一本书计算字数,付清给校对,编审,还有设计的稿费,想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叫住了人,“诶,等等……” 同事停住了脚,转过头来。 她低声说:“如果有校对的私活,可不可以分一点给我?” “你愿意的话当然可以啊!” 编辑的稿酬低于校对的稿酬,像她这种有编辑资质的编辑通常都不接校对的活。 毕竟都是编辑了,能挣编审的外快,又何苦挣校对的辛苦费。 之前,她是不缺这一点啦。 但现在,能多挣一点是一点。 万一真的到时候要跑路,不是跑了就完事的,还有在国外的生计要考虑呢。 不过想着靠挣校对的外快,来付出国的费用,基本上就是——干着买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 搞不好卖力讨好谢缙会更容易些…… 算了,有一点,就挣一点吧! 想着,杨映意取下了耳朵上夹着的那支笔来,翻开书,干活。 这日,杨映意开好了付款的单子,送去财务室。 回来之时,在走廊之上,遇到了她的同事,李景元。 不久前,谢缙在杨映意家拿起的那张照片,就是她和景元的合照。 景元比她小两岁,长得很奶油。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 有人说,他的某些角度很像日本的某位偶像派艺人。 “啊!我知道!那部拍啥啥就不红的票房毒药吧!” “对对对!” 当时,杨映意也认真看了看,是有点像,这意味着——对方是个帅哥。 “晚上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景元主动开口邀约。 “咦?” “新电影上了。”景元道。 杨映意和景元的关系很好。 他们常常在一起吃饭,搭伙看电影吃饭,甚至过周末。 若是从前,景元这样邀约,杨映意要是没有其他安排,几乎马上就会同意。 如果她有其他安排,也会合计着干脆带上景元一起好了,反正她的那群闺蜜也很喜欢这个又奶又会照顾人的景元。 不是没有人问过,你们怎么不在一起啊? 被这么问的时候,景元总会带着微笑,望向身边的杨映意,似在等她的答案。 杨映意总是打哈哈过去了。 其实,她想过——也许吧,也许有一天,他们会在一起。 从前,她真是这样觉得的,觉得她和景元在一起,只是时间问题。 但现在,谢缙出现,打破了这一切。 她已经是人妻了。 她和谢缙不止登记了,是合法夫妻。 这整月下来,几乎每个晚上,谢缙都身体力行地和她完成夫妻之实。 他们在床榻间,听着彼此的喘息和动情时分的呻吟。 任由谢缙霸道地在自己的唇舌间,和她交换体液,把他身体的一部分,嵌入自己的身体里,搅动厮磨,在至高点的那个瞬间,喊着彼此的名字,紧紧地抱住对方。 谢缙不止一次在动情时分,一边进出着她,一边紧皱眉头叹息,那戴着婚戒的手,十指扣住了她那只同样戴着婚戒的手。 所以,现在,哪怕她清楚知道景元可能对自己有的那些小心思,她也没有选择的权利了。 景元……晚了一步。 想到此,杨映意弯起她那双天生笑眼:“去吧!我们去看吧!” 对,以上那些思虑都是狗屁。 她要继续和景元去看电影。 她凭什么为了谢缙那家伙,毁了自己的正常生活。 “不过你今晚不用来送我回家了。”定下这桩后,在走廊上,杨映意想起什么似的跟景元说。 “为什么?” “我搬家了。” “那我可以送去你新家啊!”景元穷追不舍。 “附近不好停车,总是被拍。”杨映意撒谎道。 “没事啦,我就不相信,我运气就这么糟!” 根本拗不过景元! 当一个男人要对你好的时候,他们通常不会管你——究竟想不想要。 谢缙如此,景元亦是! 第二十章杨映意的第一次晚归 如果没有前几个月的那些烂事的话,杨映意是很满意自己的生活的。 她很喜欢现在的工作,同事之间的相处也很和睦,周末还有可以约出来聚会喝东西吃饭聊八卦的叁五好友。 没有很多钱,没有很有趣。 但日子嘛……谁不是这样过。 至于,爱情这档事,她虽是一把年纪,但也不着急…… 但现在,她的人生里,多了一个大麻烦——谢缙。 和景元道别后,杨映意立马上了楼,此时,是晚上十点。 杨映意是有些心慌的—— 通过这一个月的观察,她知道,谢缙很忙,他几乎没有一天在家吃饭,也没有一天能在晚上十点之前到家。 这也就是杨映意赶掐着在十点之前回家的原因。 其实,她九点半就到楼下了。 身下的那半个小时,她在车上给景元解释为什么自己从之前的老旧社区搬到了高档住宅区来。 想了半天,杨映意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想骗景元,只能转移了话题:“你知道,你有认识的留学或移民机构吗?” 景元大概率是好忽悠的,话题一转,他也暂且忘记了为什么杨映意住在这种高档住宅区:“没有诶,但你要留学,或者移民的话,我可以找人问问……你想去哪里?” “新西兰,或者爱尔兰。” “是哦……那我帮你留意一下吧!” “那就拜托啦。”话题成功转走了,她微笑和景元告别,“明天见吧……” “好,拜拜。”景元弯起眼睛笑,和她道了别。 杨映意进门时,玄关处已经摆着谢缙的皮鞋了。 杨映意一顿,先往里屋瞧——谢缙回了? 她就这么倒霉?晚归一天,刚好就撞上谢缙早归的枪口之上了? 想到此,她赶紧掏出了戒指戴上——她最好早点养成,在回家前就在电梯里把婚戒戴上的习惯。 门内,已经洗完澡的谢缙,穿着件t恤,一条黑色长裤,慵懒地倚靠在长沙发里,那双长腿一迭,架在一边的单人沙发之上。 杨映意以为,谢缙会问自己去哪了,和谁。 但他没有,杨映意进门之时,他转头过来,像猫一样睨了人一眼,问她:“吃过晚餐了吗?” “嗯。”她点了点头。 谢缙把视线转回向了电视机荧幕之上。 看起来,虽然没有高兴,但也没有什么不满。 这日,谢缙是七点钟左右到家的。 下午下班时间过去没多久,他签完桌上那摞成一堆的文件之后,将签字笔一扔,啪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文件签完了,可以拿走了。”谢缙出办公室的时候,对外头还没下班的秘书,丢下一句。 秘书抬起头来,愣了愣。 那边一手插在西装裤口袋之中的谢缙,单手拉开了门,迈着大长腿,跨了出去,下一秒,走得影儿都没了。 秘书的第一反应是立马去看谢缙的的schedule,她担心今日自己忘记提醒老板有应酬了…… 但真看到schedule的时候,又觉得疑惑,他今晚的的确确是没有应酬啊! 难到是私人行程安排吗? 秘书会疑惑也不奇怪,毕竟,她跟了谢缙这么久以来,这是第一次看到谢缙在没有应酬饭局的晚上,这么早离开办公室。 而且,他刚刚出去的时候……是在吹口哨吗? 应该是听错了吧。秘书皱着眉头,转了回来。 早早回家的谢缙,没看到杨映意的人,有些疑惑。 他去房里转了一圈,确实是不在。 房间被收拾得整整齐齐。 那张最近每晚都给他们带来美好体验的大床上,连丝折痕也没有。 女佣在给他准备晚餐,他换了衣服出来问:“太太几点回来?” “通常是六点半。不过,她今天,有交代我,今晚不回家吃饭。” “哦,是吗……”谢缙停了停,又问,“太太平常都在家吃晚餐吗?” “是。今日是第一天在外面吃饭。” 谢缙点了点头,在餐桌边坐下,用餐。 那时,杨映意正和景元正在人声鼎沸的川味火锅餐厅里,吃得那叫一个开心。 “再来盘毛肚吧!” “好啊好啊,再加份鸭肠……” 吃完这饭,等一会,他们还要去看电影呢…… 而谢缙这绿头王八就可怜兮兮地一个人在家吃饭。 今日他特地早回家,就是为了要跟杨映意一起吃顿饭的。 他们结婚整月了,一起吃饭的机会一个手指就数得完了。 平日里,谢缙回家的时间很晚。到家的时候,杨映意都已经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要么,就是干脆已经睡死了。 谢缙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寻杨映意,看看她在做什么—— 有的时候,她在客厅里看电视,有的时候,在房间里玩手机,还有的时候,会被突然从浴室外推门进来的谢缙吓一跳,连忙伸手盖住自己的胸部,瞪圆了眼,像只惊慌的鹿一般看着他。 谢缙看她这副模样,不免觉得可爱,嘴角微微一笑,退出洗手间——现在先放过她,晚上再抓来疼。 谢缙有应酬时候,回来多半是半夜了。 杨映意那时通常是睡着了—— 房间的感应灯照在她的脸上,照亮了她的一边侧脸。 昏黄感应灯下的她,轻轻呼吸,表情安静。 看着这样的她,总会让谢缙感到胸腔满满的,眉眼也温柔下来,他忍不住想伸手去摸摸她的脸,想好好地贴贴她。 倒也不是想要做什么,只求能和她亲密地抱在一起厮磨上一会而已,如果能说说话就更好了。 但通常他能在这个点回来,不是喝多了,也是喝了不少了…… 喝了酒,谢缙就不想去碰她了,免得被她一脚踹下床来。 所以,也怪不得他把婚后的日子过得“嗯嗯啊啊”的,因为基本上这人是娶到了,却没有什么时间相处,有时间相处了,自然是先干正事。 这晚,杨映意洗完澡出来,谢缙已经从客厅挪到床上来了。 他靠在床头,手里抱着手机滑着,杨映意一上床来,谢缙就锁了手机屏幕,凑到她的身边:“映意……” 杨映意微微侧身过来。 谢缙对上杨映意的目光之时,想说的话却突然卡住。 他顿了顿,改了口:“……我想要。” 杨映意一愣,谢缙想要,什么时候通知过自己? 通常情况下,他什么都不会说,直接把人捞到怀里,直接就上手摸,对嘴就亲,然后掀她的裙子,脱自己的裤子,掏家伙做事。 刚刚这么想着,谢缙已经将人拉了过来,下一秒,唇已经被封上了。 谢缙的吻,缱绻温柔,他张合着下巴细细含着她的唇吮吸着,探入舌尖,温柔地抵着她的,舔舐起来…… 想要是真的。 但刚刚,想说的是——不回家吃饭,至少也给我发个消息吧!跟女佣说算什么?娶你的是女佣吗?是你老公我! 但这话,说出口,会显得自己像个管家公。 她叁十岁了,有自己的生活安排很正常,他忙起来的时候凌晨四五点也不见得能到家,难道到时候他也要这样时时报备吗? 结婚是他逼的没错,但他可不想做什么做做样子的假夫妻。 他可是玩真的! 他天天没回家吃饭,她没过问一句也就算了,毕竟他本来就这样。 但他应酬到两点,换是王寅,都要一边擦汗一边合计着等等回家是跪搓衣板还是跪榴莲了。 他倒好,绝对自由! 他那枕边人,管他应酬到几点!管他应酬局上叫了几个陪酒小姐!管他几点回来,今晚回不回来,以后还回不回来! 明明是夫妻,他的消息界面上没有她,通话记录里也没有她。 就算是普通朋友,也不会这样对对方不闻不问吧! 想到此,他有些生气起来,直接动手,他扯下了自己的裤子,推到一半,再干脆一下脱了下来,扔出床榻。 “自己脱!”他从杨映意身上下来,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过身交代,“一件都不要剩,我去拿保险套。” 杨映意一顿,伸出手,麻溜地把自己剥了个精光…… 反正,他要的,也就是这么一件事。 早点睡腻了也好。 谢缙拿完保险套,回过身来的时候,看着已经脱光躺平的杨映意愣了一下,眼睛直了,那一根也直了…… 杨映意扫他一眼:“不是你要求的吗?” 谢缙微顿,也好,既然他要不到其他的,那用身体补偿给我也不是不可! 第二十一章出差前夕(vh) 晚间十点,卧室里已是一片旖旎。 床上的两人全身赤裸,杨映意的一只腿被谢缙架在自己的肩膀上,他不断进出,摩擦着自己身下那一支,微微喘着。 杨映意胸前的两团软白,因为他一下又一下地撞着而晃动不止。 身下的水,越来越多,那一缸蓄在腰间的快感要满了。 她闭上了眼睛,咽了咽口水…… 谢缙仿若知道她要到了。 加快身下的力度与速度,每一次进去都落到实处,仔细研磨。 终于,杨映意侧过头,皱起了眉头,轻轻呻吟,伸手抓牢了床单。 谢缙更加用力,抓着她的腰,紧紧贴着自己撞。 一阵快速的扒打声过后,杨映意弓起了脚,弓起了腰,主动将自己贴向了谢缙,轻轻地发出又长又腻的“嗯~”的呻吟。 她到了…… 甬道剧烈收缩,将谢缙的那一支绞得死紧。 谢缙紧紧盯着杨映意高潮的媚态,瞬间脊柱一酸,有了射意,他皱着眉头,捏紧了她的屁股,猛地往深处撞了两下,一声沉沉闷哼声后,交了。 房间的响动,停了下来。 谢缙慢慢抽拉出正缓缓疲软下来的那一支,摘了保险套。 放下了杨映意的腿,躺在她的身边,轻轻喘着,慢慢平复心跳。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此时,杨映意的脸上,脖子上,带着高潮带来的丝丝红晕。 美得不像话。 谢缙捞过人来,轻轻啄吻了吻。床头柜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他转过头去,拿起电话,先看了一眼,捞上床边的裤子穿上,转头来,轻拍她的屁股:“先去洗澡……” 这话的意思是——别睡,他今晚还要。 因为他明天要出差,去阿姆斯特丹,而且要去一个月。 杨映意想到自己马上将拥有一个月的自由,决定今晚由着他胡来。 她全身赤裸地翻身下了床,进了浴室。 杨映意泡在浴缸里时,谢缙讲电话的声音,从书房传了过来。 杨映意从来没见过电话这么多的人。 他的电话,可以从早响到晚。 刚刚,他们在做爱的时候,谢缙的电话就响了两次。 杨映意看向了电话,那时谢缙正卖力地在她的腿间进出,完全没有停下来去接的意思。 之前有一次,电话在做爱的途中振动起来,他老人家,一个火大,直接把振动个不停的手机扫下了床头柜。 “手机会摔裂屏。”杨映意好意提醒。 “不会,有地毯。”他简单说,目光微眯,深情专注,只顾磨着自己身下那一支,哪管得了手机裂不裂屏…… 谢缙的人生里,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工作,而和工作一样重要的是——跟杨映意做爱。 杨映意时常看到他在家里打电话谈公事。 多数时候是在客厅,穿着T恤长裤的他,长手长脚地以一种慵懒的姿态倚靠在沙发上看新闻之时,电话来了。 电话没讲一会,他便皱起眉头,关掉电视,双脚落地叉开,一只手搭在腿上,弯腰坐着,面色严峻,开始发火: “这个项目已经给他九个月的时间了,本来我只打算给他五个月,他既然做不起来,趁早砍了,他既然没能力,就去找他的竞争对手……” 或者是在书房里,他一边用着电动剃须刀,一边看文件的时候,突然放下手中的文件:“我可以私下找人帮他解决他的资金缺口问题,但我有条件,我个人,要收取他六百万的咨询费,这个价格对他来说不贵,毕竟我谢缙也不是做慈善的……” 再不然就是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松着领带进门来:“跟李行和姚行说,让他们帮忙拖他的贷款,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拖到他不行了,让刘总去把这个项目给吞了……” 说罢,就把电话往桌上一扔,扯下领带,进了浴室。 杨映意将浴缸里的白色泡泡抹上自己的手臂,她在想—— 她说不定不用等谢缙腻了自己,也不用搜集谢缙劈腿的证据要挟他离婚,更不用辛辛苦苦地存钱跑国外去。 她只需要耐心等,等到某一天,谢缙说不定会被曾经得罪过的仇家砍死在街头,到时候,她就会不费吹灰之力,变成一个有钱的寡妇。 想到这里,她的脑海里,甚至出现了葬礼的画面—— 自己穿着一身黑色的el或者是YSL的套装,顶着一顶黑纱礼帽,以死了老公的谢太太的身份,站在一群一身黑色正装来参加的葬礼的人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谢缙的墓碑…… “我挚爱的谢缙,安息吧,我会带着你留下的遗产,住你的平层套房,找一群年轻小鲜肉,好好生活的!” 耳边似乎响起了教堂里低沉隆重的管风琴声,一群乌鸦飞过了墓地的上空…… 第二十二章FaceTime打飞机 还是那班飞往阿姆斯特丹的航班…… 此时,飞机刚刚落地。 谢缙一行人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的时候,各自低着头,检查手机消息。 在这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旅程结束之后,成打的信息如纸片一般从几个小时外的时区之外朝他飞来。 但这其中,唯独没有来他那新婚太太杨映意的问候。 今早,是杨映意送他出门的。 结婚这么久以来,她难得表现得像个新婚太太,将他人送到门口,甚至还主动上前,帮谢缙调整领带。 不得不说,从没感受过这般温柔待遇的谢缙,很是受用,心中满足,脸色也没那么难看了。 他伸手搂过杨映意的腰,闭上眼睛,贴上她的唇,吮了片刻,直到手机响了,司机在楼下催了,终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人,进了电梯。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一对,感情是真真好呢! 殊不知,谢缙前脚刚走,杨映意立即回了房间,看着面前这张今晚和接下来未来的一个月都属于自己的大床,她露出笑容,愉快跃上床,捞起被子,在床榻间舒服地滚来滚去。 滚了个好一会,杨映意突然坐起,打了一个喷嚏。 不知怎么的,在那刻,脑海中浮现出谢缙那双阴沉沉的视线问自己—— 杨映意,我出差一个月,你是不是很高兴? 谢缙明明不在,但为不知为何,她还是莫名地打了一个寒战。 但下一秒,她举起了戴着婚戒的那一只手,端详了手上的婚戒片刻,一摘,往床头柜上一扔。 一声“哒”那戒指掉在了床头柜之上,滚了滚,“啪”地一声,规规矩矩趴在了床头柜之上。 这边,谢缙还在检查手机—— “到了到了,刚刚到,你不要担心我啦,国内现在很晚了吧,你赶紧睡觉才是。” 谢缙听到这话的时候,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那人。 拿着手机和太太报平安的是他的一位下属,近日刚刚升职。 注意到谢缙的目光,那人立马挂断了电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太太这个人有点神经紧张,我升职以后,她就是无时不刻都在查岗。” 谢缙淡淡地“嗯”了一声,转回了头,他不知道,该应什么。 心里有点不畅快,堵得不舒服。 罢了。他终于放弃检查手机消息,锁了手机,直接插入袋中。 没有就是没有! 高质量的性生活,不止可以调整女性的荷尔蒙,也能调整男性的荷尔蒙。 这几日,谢缙的情绪,糟糕的很。 第一天没有,第二天也没有…… 要不是其他人的消息都能正常收到的话,他会以为是自己的手机坏了。 杨映意这人,平日里,没个问候,也就算了。 毕竟回家就可以见到,晚上睡觉时,他就能长手长脚地把人直接圈在怀里。 但现在呢! 谢缙觉得自己明明是个有家室的人,却被自家太太不闻不问地丢在几个时差外的时区里。 他是出国出差,又不是死了! 在第叁日的工作结束以后,谢缙和同事一道找了间酒吧消遣,他喝了两杯,觉得无趣,想回酒店,走到酒吧的门口,那位同事正在门口打电话:“我只是跟同事去了一下酒吧待一会而已都不可以吗!我说了今晚十点我一定会回去,你现在那边那边晚了,早点休息才是。” 这大概就是——旱死的旱死,涝死的涝死。 他扫了对方一眼,上了计程车,回了酒店。 一个人在酒店房间的大床上躺着的时候,谢缙看着天花板发呆。 他摸出手机来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国内是五点。 杨映意应该睡得很熟吧。 她的睡眠质量很好,但睡相不好,他有的时候,半夜醒来上洗手间,下床前,会顺手地先帮她把被子盖好。 上完洗手间回来,摸上床,还要偷偷亲她两口。 被她呜呜地甩手推开是常规操作。 但有的时候她人睡得很死,任是他怎么亲都径自睡得香甜。 那种时候,他只能自觉无趣地躺回自己的那一边。 但躺了半天,睡意也没来,他干脆就折迭起手臂,枕在脑袋之下,转头看她。 但现在,同样的姿势,身边,却没人。 有一点想她了…… 谢缙的手机在手里抓很久了,他的喉结轻轻滚动,终于拿起手机,给她打电话了。 电话响了好一会,才被接起,那头,杨映意睡意浓浓,问他:“干嘛?” “你在干嘛?”谢缙的声音有点低哑。 杨映意本来不想接的,怕他回来找麻烦才接的,她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时间:“这个点,当然在睡觉啊……” 她不想讲话的态度,溢于言表,这让谢缙火上心头:“起来,开灯。” “啊?” “我打FaceTime给你。” “为什么?” “我要看你。” 杨映意无奈片刻,伸手开了灯,不一会,两人在手机的屏幕两端相见了。 坐在手机屏幕对面的谢缙穿着t恤,而另一边的杨映意还是那件一个晚上穿不到几个小时的睡裙。 “你有没有……想我?”谢缙问。 “啊?”杨映意觉得他有毛病,大早上,把自己吵醒,就为了问这个吗? 但谢缙很执着,再问一句:“有没有……想我?” 杨映意在屏幕的那一头思考了片刻:“有啦有啦!” 谢缙脸一沉:“你骗我!” “……”知道你还问。 “我出差叁天,你对我不闻不问,你这算什么老婆?”他不满地问。 哦,杨映意懂了……不是来问她有没有想他的,而是来找麻烦的。 她呛咳一声,老老实实地道了歉:“对不起。我下次会问的。” 谢缙顿了顿,大概是她态度好,也没继续发作,倒是突然发情:“……把睡裙脱了。” “咦?” “把睡裙脱了!” “为……为什么?” “我要看……” “谢缙!我很困,我要睡觉。” 如果你第一天就给我发消息,或者是第二天,我也不会现在把你叫起来!谢缙有些不悦地道:“现在,给我看!” 她顿了顿,犹豫了两秒,对着镜头拉起了自己的睡裙。 谢缙移动了自己的手机,迅速脱下了裤子。 他硬了。 事实上,他硬了有一会了。 刚刚在床上想她的时候,就硬了。 现在,他满脑子都想要她。而且是狠狠地要那种。 “摸给我看。”他声音低哑,态度强势。 她犹豫了一下,也只能上手抚住了自己的胸。 谢缙看着她,伸出手,握住了自己身下的那一根,滑拉了起来。 “揉用力一点。” 她实在很难配合。因为她太困了,但还是尽量照做。 杨映意知道谢缙一定是在打飞机。 她只希望,谢缙打快点,她很想睡觉。 不知道打到何年何月才能打出来,她心一横,索性帮他一把。 脑海里闪过了几个色情杂志里的女优姿势,杨映意对着镜头,呈m跪坐,大开自己的腿间,一边揉着自己的胸。 果然,谢缙很满意,他的那处,又硬了些,划拉的速度加快了些:“叫老公……” 杨映意有些嫌弃地看了手机屏幕里的人一眼,很敷衍地叫了声:“老公。” “说想我……” “……”她顿了顿,“老公我想你。” “我也很想你,老婆。”他听得出来,杨映意这话里,没几分真心,全是塑料感情,但是他还是受用,“叫床给我听。” “老公…你好棒,你好威猛……” 谢缙皱眉:“别给我胡说八道,你从来就没有这么叫过!” 要求还真多,杨映意装模作样“嗯嗯啊啊”两声,再带上他的名字:“谢缙……给我……” 他略有满意,声音更低哑了:“……说你爱我。” 杨映意顿了顿,她说不出口,卡在了手机屏幕的那一头。 “说你爱我!杨映意!” 杨映意一顿,这话她是真说不出口。 “快说!杨映意!” 杨映意顿了顿,心一横,死就死了——“我卡住了,网不好,我听不到你在说什么……” 她一顿胡扯,说完就伸出手来,直接挂断了。 在电话那头的谢缙一愣,瞪圆了人,人差点从跳了起来:“杨映意,你找死!” 这边的杨映意,手机一关,被子一盖,人钻进被窝里。 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啊! “老公…你好棒,你好威猛……”是胡说八道,那“谢缙,我爱你”就不是了吗? 大清早的,他怎么不去找他的小叁小四小五玩? 要么,干脆直接在阿姆斯特丹召一群开派对,花点钱,找持证上岗的,合法还安全无副作用!再弄点阿姆斯特丹的特产嗑一下,助助兴…… 他当时在高盛,不都这么玩吗?这不好玩吗?不刺激吗?非要跑来找家里的黄脸婆打飞机? 杨映意越想越气,蒙上头大睡。 问她说,怕不怕谢缙回来找她算帐? 有点怕。 但那也是他回来之后的事情了。到时候再说吧! 今日更了叁章:20、21、22。 预告:明日23、24、25 第二十三章金鱼妻 阿姆斯特丹的某处办公室,正在举行小型派对。 从刚刚开始,公司的技术部的经理,就一直躲在走廊那边,抓着手机,讲个没完。 谢缙觉得自己真是服了他那位同事了。 这十多天过下来,但凡自个儿在闲时遇到这人,他不是在和自家太太在打电话,就是在和自家太太发消息。 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怎么可以这么大,想想他家的那位,只会跟自己说——“网不好……” 谢缙拿着酒靠近那位同事:“你在干什么呢?” 那同事正抓着手机研究着什么,见是谢缙,不好意思地将手机收进了口袋,接过了谢缙递来的啤酒,道:“没有啦,我太太要我买礼物。” “哦……你们……结婚多久了?”他喝着啤酒,无意一般问。 “两个月……”说着,对方想起什么似的,“谢总你最近也刚刚结婚对吧!” “嗯……” “多久了?” 他呛咳一声,不怎么想说——他也两个月了。 但人家的两个月,和他的两个月,完全不同。 他转了话题:“你太太想要什么?” “就是一个包包啦!真是气死我了,我前天过去买包包,他跟我要护照?谢总,你知道吗?在阿姆斯特丹买包包,是要护照的!”那位同事摇了摇头。这位明显是个钢铁直男,还是赛博坦金属的,变形金刚专用。 谢缙好意提醒他:“有的店不要。” “啊……谢总你也去给你太太买包包啦?” 谢缙呛咳:“没有。” 杨映意没有跟他要任何礼物。 “昨天哦,我带着护照再到门店那边去,结果他跟我说,我要的那只没有了!开什么玩笑嘛!我去到那个夜市哦!明明就满摊子都是!但我太太跟我说什么,那是假货?有什么差吗!我看分明就一模一样啊!害我这几天天天带着护照出门……什么老花,什么方格,什么水桶……不过算了,我之前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我太太就跟着我,现在我来这边工作,挣了一点钱了,是应该对他好一点。女人嘛,跟你结婚的时候,图的不就是,你对她好。” 谢缙听着,喝了口啤酒,表情慢慢凝了下来。 他被人上了一课,淡淡地点了点头。 也许,他应该对杨映意好一点。这样,杨映意才会对他也好一点。 这天,工作结束以后,谢缙一个人去城中逛了逛,商店已经打烊。 他一个人在街面上走着的时候,看看这个橱窗,又转到对面街去,看看那个橱窗。 最后,他停在了一对手表面前。 他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抬起手腕,放到眼前瞧了瞧。 杨映意曾经说过他的表——是老头子的口味。 那他换一个年轻一点的好了。 眼前的这一对就很不错,还有女士款。 和她戴对表,感觉也不赖。 想着想着,谢缙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来。 在这之前,谢缙从不知道,给女人挑礼物这种事,是种享受。 光是想到杨映意收到礼物时那开心戴上的样子,就觉得隐隐期待。 他想好了,回家之后,他要抽个时间,订家餐厅,买花给她,再给她送手表。 脑海里,一想到他们烛光晚餐的浪漫情景,谢缙嘴角的笑意又加深了些—— 谢缙提前一天回了。 他心情很好,到家后,行李一丢,直接钻进了浴室,冲个凉,再剃个须。 他认认真真地检查过自己的下巴,在成排的衬衫里挑了件最满意的。 司机打来电话:“花放在车子的后备箱了,餐厅也订好位置了……” 他挂了电话,再看手腕上的那支新表。抓了车钥匙,这就出门去接杨映意。 杨映意并不知道谢缙今日到家,更不知道谢缙正打算给自己一个惊喜。 五点半下班的之时,她一个人走出出版大楼。 将车停在了正对大楼位置上的谢缙,一眼就瞧见了人。 他拿出手机,就要给人打电话之时,有人追到了杨映意的身边。 谢缙一顿,脸色瞬间沉了。 他看着不远处的那两人好一会,看到眉眼间的温柔全部消失,抓着方向盘的手,紧紧握住。 外头,乌云密布,马上就要下雨…… 车外,一台GTR从自己的面前开走了,而车里,谢缙目光微垂,重新想起自己当时还在阿姆斯特丹时给她打FaceTime的那晚的画面,又重新梳理了一遍他们在床上温存时的某个细节,微微蹙眉—— 他的枕边人,是真敢让他当绿头王八啊! 那在下班时分出现在杨映意身边的人,自然是景元。 晚点,两人在一家老旧的金鱼店里,杨映意盯着水箱里的鱼,看得一脸认真,轻轻赞叹:“好漂亮啊…” “是啊…好漂亮…”景元盯着鱼缸上的倒影出的侧脸,轻轻赞叹。 “你要哪个?”杨映意忽然抬起头来问景元。 景元一愣。 是了!今日是他说要出来买鱼回家养的,结果,他都在看她。 景元摸摸鼻子:“我再认真看看。” 这是杨映意之后的自由时光了。 谢缙出差的这一个月,日子过得那是一个飞快,抓都抓不住。 谢缙明天就要回来了。 想到这里,杨映意就忍不住叹息。 景元望向她:“怎么了吗?” “哦,没有,没什么。”杨映意一笑。 最后金鱼还是没有买成,他们一道去了街角那间subway。 在和景元面对面地吃着叁明治的时候,杨映意突然开了一个事后想来觉得很蠢的话题。 “景元你家里催婚吗?” “催啊……我怎么着,也叁十了……” “也是哦……” “你呢?”景元反问。 杨映意顿了顿,道,含糊其辞:“我有点情况啦!” “那我也有点。” “是什么?” 景元看了她一眼:“我喜欢的人,好像有对象了。” 杨映意拿着叁明治的手停了停。 “她的对象,好像还很有钱。至少比我有钱。你觉得,这样,我还要去追对方吗?” 杨映意低下了头,她在想—— 景元说的那个喜欢的人,是她吗? 如果是的话,景元是知道自己结婚了吗? “……其实,钱也不能用来衡量感情啦!” “当然!所以,我也不打算放弃。” 杨映意望向景元,他一脸认真:“我觉得她跟她的那位对象迟早会分手。” “为什么这么说?” “她从来不晒恩爱,一副另有隐情的样子……”说到这里,他突然话锋一转,“你之前说要留学或者移民的事,我找了留学机构和移民机构,我倒是觉得直接移民还不错,我也想去。” “你想去哪里?” “新西兰或者爱尔兰……” 杨映意一听,怔了怔…… 杨映意再迟钝,也听出来了—— 景元说的那个喜欢的人,是她。 而且,景元多半是真知道她结婚了。 但她是在哪里,漏出破绽来了呢? 这晚,杨映意到家时,已是十点钟…… 她像从前一般,脱下衣服,去了浴室。 就在她冲着热水澡的时候,一双黑色皮鞋踏进了家门,沿着家里布置在地面上的感应灯,步步走来…… 浴室的房门突然被人开启,杨映意吓了一跳,慌张望向了出现在门口的人。 下一秒,杨映意愣了愣:“谢缙……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原来,是这样的表情吗? 慌张……而不是惊喜…… 不过是了,她也该要慌了。 毕竟,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虽然和平日晚上在床上要做的那一件一样,但今日,他是来收拾她的,可不是来疼她的。 让我谢缙当绿头王八,你好大的胆子! 谢缙想着,面上的表情却还温和,他伸手关上了浴室的门,微微抬起头来,扯着自己的领带,走向了她。 杨映意不需要心虚,但不知为何,她觉得谢缙今日全身上下散发了一种食肉动物的侵略感,让她莫名有些紧张…… 此时,谢缙人已经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一粒粒解开了自己的衬衫扣子…… 第二十四章绝对占有(vh) 主卧浴室里,一片春光。 喷头的水还在淋,雾气之下,杨映意弯着腰,手撑于墙面之上。 谢缙站在她的后方,托着她的腰,正一下一下地把她的那处往自己的方向送。 杨映意的两团雪白乳肉,因为谢缙一秒一拍的冲撞而晃动着。 花径里,塞着谢缙充盈的立柱,每进一次就发出清脆的一声啪,每出一次就带出足量的花露,就这么一进一出,入得两人彼此的交合处在这小小的浴室里,啪啪作响,回声不断。 杨映意紧紧皱眉,咬着唇,一股空虚无力感让她下意识想抬脚勾住谢缙。 而谢缙握在她腰际的手,扣得牢牢的,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那一支在她的花径间一进一出,磨出汲汲水露,磨得他,脑袋里一片空白,只专心享受这份让人酥麻的愉悦。 他还能再空白一点。 谢缙抬起头来,看着浴室的天花板,身下进出的动作没停,花洒落在额上的水滴沿着他的脸,划过他清晰分明的喉结,他低下头,更加用力地将杨映意的屁股往自己的那处重重一拍。 杨映意的耳边持续想着谢缙的喘息,杨映意的呻吟含在口中,发出一声声低低的“嗯”。 谢缙快射了。 他眉间的沟壑更深,目光更加迷离,伸手去抓杨映意那晃动个不停的两团乳肉,用力地揉着。 不多久,他便紧紧地闭上眼,毫不怜惜地冲撞着她柔软的屁股。 那低沉的喘息表明,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撞烂她的花户。 就像在雨天里,踩在泥泞的泥水地上…疯狂的踩! 这绝对不算温柔的冲击,却让杨映意蓄起了前所未有的快感,她呼吸节奏已乱,趴在墙面上的手掌弓起,情不自禁地喊起他的名字:“谢缙…谢缙……谢缙!” 身下一缩,杨映意先到了。 谢缙的那一根被她的甬道紧紧绞住,让他原本就蓄了满满一缸的快感,被这么一叫,这么一绞,终于耐不住那股亟待而出的射意。 他忍不住贴在了杨映意的背上,将杨映意的下身往自己的方向嵌得死紧,一阵猛压。 重重一声低喘之后,一股浓稠的乳白液体喷涌向了杨映意的深处。 半晌之后,动作停下。 浴室里的水声还在继续,两人贴在一起,重重喘着。 谢缙慢慢地将那一根从杨映意的腿间,抽了出来,那浓稠的白色乳液也跟着,流了出来,流到了杨映意的腿根之上…… 杨映意察觉到身下的异样,伸手摸向了腿间。 她一顿,转过头来:“你没戴套?” 谢缙有些疲惫,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取下了花洒,慢慢地在杨映意的腿间蹲了下来。 杨映意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毕竟他一早就放了话。 但在结婚以后,他每一次都规规矩矩地戴好了保险套。 所以,他去了一趟阿姆斯特丹,回来,就打算,要个小孩了吗? “你想……现在要孩子?”杨映意低头看着正帮她清理下身的谢缙问。 “没有……”谢缙声音还哑着,“现在还不想……” 杨映意听着他的话,有些意外。 “你这样……我会怀孕。” 谢缙一边帮她冲洗花户,开始说起了一件看似无关紧要的事—— “我有一个朋友,是个标准的好男人,他每一次和女友做爱,都认真戴套,绝对不拿女朋友的身体冒险。只有一次,他很生气,在和女友打分手炮的时候,无套做爱,他射在了那个女人的身上,不是体内,而是拔出来,射在她身上。他说,他当时很气,那是故意侮辱对方,相当于朝对方身上吐了一口口水。” 杨映意听着这话,略有不解:“什么意思?” 他抬起头来,看向杨映意:“你说,为什么我的那个朋友,当时那么生气,那么恨她,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朝她女友吐口水呢?你觉得,难道是因为他的修养让他做不出直接朝女友身上吐口水这种事吗?” “……”杨映意回答不上来,鬼才知道他们这些个垃圾男人在想什么! “因为占有欲。”他低下了头,“可能你们女人不了解,射精对我们男人来说,是性爱里很重要的一环。但不是单纯地出于性爱的感受,不止是为了爽那么一下。而是所有雄性动物都有的领地意识,那种射在她身上的举动,像是完成了领地的标记,留下他的气味,留下他的体液,这就是雄性动物的逻辑,因为即使他很气对方很恨对方,还是想完全地占有对方。” 他说着,慢慢地站了起来,认真地看着眼下的杨映意:“杨映意,男人,就是没进化完全的动物,我们和女人在一起的时候,绝大多数时候,不是想让女人怀孕,我们只是,单纯的喜欢性和……绝对占有!” 这话,让杨映意忽觉头皮发麻。 今日谢缙的话,她觉得自己听懂了一半,但又没完全听懂。 只知道,谢缙才不是来跟她讲动物世界的故事的,他就是话中有话! 谢缙并没再解释,看着她:“你洗吧,我去隔壁洗。” 说罢,他架好了花洒,转身出了浴室。 这晚,很长…… 谢缙一共做了叁次才消停。 最后一次,当谢缙从杨映意身上下来的时候,像是再没有了力气一般,喘着气,没有表情地看着天花板。 杨映意看着他,总觉得他的贤者时间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这是杨映意和谢缙重逢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想问他:“你到底……在想什么?” 谢缙转头望向杨映意,没有表情地看了她好一会,起身进了浴室…… 今日共更新5章: 0点:20、21、22 11点:23 20点:24 以后凌晨12点不更了。 我正在摸索更新时间,更新时间会有点乱,见谅~ 第二十五章花 谢缙从阿姆斯特丹回来的第一个周末,阳光明媚,天气晴好。 这对刚刚结束小别的夫妻,正在去谢家的路上,要和谢缙的父母一起吃晚餐。 谢缙从阿姆斯特丹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现在在家的时间变多了,变长了,甚至还会参加这种家庭活动。 要不是谢缙那晚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杨映意会以为,这男人打算走居家人夫路线。 她前前后后串联过谢缙对自己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也曾经想过,是不是,谢缙察觉到了什么,比如——景元。 但又觉得……没道理啊!难道谢缙偷看了自己的手机吗? 想着,杨映意突然鼻子一痒,她连忙伸手掩鼻,打了个喷嚏。 谢缙扫了她一眼,自然地抽了张纸递上。 “谢……”她话还没说完,又打了一个。 “是感冒了吗?”谢缙皱起眉头。 这几天,本来就降温,他们每天晚上全裸做爱,做完又全裸睡觉,就算谢缙偶尔起来上洗手间的时候会给她盖被子,也顶不住她可能感冒。 杨映意的声音马上变得真空,转头望向后排位置和地毯。 “你在找什么?”谢缙问。 “花……” “什么?” “你车上有花……” “你有花粉症?” 她转过头来:“不是很严重,但只要六朵我就会有反应。” “什么反应?” “流鼻涕,打喷嚏。” 谢缙从来没有送给她花,自然是不知道杨映意有花粉症的。 杨映意的花粉症,说厉害也不厉害。 发作起来最严重时,只不过是起一点红疹红斑而已。 但那敏感度,却是一流的—— 她不能去有花的任何密闭空间,也不能待在植物园或者是天然的公园里,只要在茂密的树下和树丛之间走动一会,身上就会起疹子。 有一次,朋友一时兴起,在家里插了六朵玫瑰,她在朋友家,打了整晚的喷嚏,流了整晚的鼻涕,到走时,朋友才忽然恍然:“哦,对了,我今天回家的路上,看到花店在搞活动,所以,买了六朵玫瑰。” 还有一次,朋友聚会,她开始无端打喷嚏,后来才知道,席间有位朋友带来的朋友在花店工作,下班后直接过来的,大概是身上沾了花粉,才让她狂打喷嚏。 这么一说,谢缙想起来了。 那束花,还放在后备箱里…… 他开了窗,稍稍加重了点油门。 抵达谢家大宅之后,谢缙马上招来了谢家司机:“把车开去洗,车上的垃圾都丢掉,仔细除尘。” 那边,谢母正在招呼着杨映意入席吃饭。 谢缙最后坐了下来。 等桌子上,这人齐了,谢父温和望向了杨映意:“映意,今天特地请你和谢缙过来,是有一事要讨论。” 杨映意抬起头来。 只听谢母道:“虽然你们说你们只要登记结婚,但我们想了想,婚礼还是要办。” 杨映意疑惑地望向了谢缙。 谢缙带着微笑回望她:“我想了想,决定办!” 回家的路上,沿路经过的路灯灯光照在杨映意的路上,靠在车窗上的人,表情晦暗不明。 今晚这消息,让她心烦意乱。 她一直想让这桩婚姻低调到没有存在过的痕迹,现在谢缙要办婚礼,到时候还有谁会不知道! 她想着,转头来问:“为什么突然决定要办婚礼?” “我是谢家长子,我结婚是家里的大事。”谢缙说得有理有据,这桩没法拒绝。 真是这样吗?杨映意盯着谢缙的脸,看得认真。 半晌后,她搬出杨家,试图拒绝:“我怕我家里人那边……” 他淡淡一笑,不甚在意:“你不用担心他们。” “怎么可能,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你的结婚对象,你觉得杨纾会不知道呢吗?” “我说了,这些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处理好,你只要跟谢缪去挑婚纱就好了……” “还有婚纱?” 谢缙看她这反应,淡淡一笑:“怎么,不想穿婚纱?” “不是啦……”她转向窗外。 “谢缪会陪你去挑婚纱,你只管去挑你喜欢的。剩下的我家里人会安排。” 她想要再度开口,想要劝下谢缙:“谢缙,其实真的不用……” “别的女人有的东西,我谢缙的女人也要有。”他面无表情,淡淡打断。 杨映意顿了顿,不知道他这话……有几分是真为她考虑,她淡淡道:“我不在意。” 谢缙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你是真不在意?还是根本不想?” 杨映意没有回答,略有些心虚地放下了支在窗边的手。 她也知道,说不想也没用。 谢缙只会做他决定好的事情。 也可以说是,维护他应有的权益。 他从阿姆斯特丹回来的这几日,要得又狠又勤。 她原以为只是因为他出差整月饿的,现在看来,也不完全是那么一回事。 虽然她还不清楚,这事情,很景元究竟有没有关系,但那瞬间,杨映意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画面—— 谢缙拿着一根绳索,从背后将她套住了。 其实,这根绳索自打结婚那天,就已经套在了杨映意的身上。 只是,在婚后,仍旧拥有活动自由的她,没有感觉到。 今日,谢缙的这一决定,是突然地拉动了那根绳索,提醒她——你是我谢缙的人! “杨映意,你觉得,我们结婚,是结假的吗?”突然,谢缙转头来看了她一眼。 她顿了顿:“没有。” “没有就好。我劝你,放下一些有的没有的想法,我们是真夫妻!没有意外的话,是要过一辈子的。” 杨映意还是没有说话。 沉默片刻后,他再道:“这样吧,杨映意,结婚的时候,我给你一个更好的聘礼怎么样?” “什么?” “一样你一定会喜欢的东西。”谢缙说着,按下转向灯,将车子开进自家的公寓大楼。 显然,婚礼这一件,是已经没有任何谈判的空间了。 回到家后,谢缙和杨映意分别洗漱。 谢缙在浴室之时,他那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响了。 杨映意转头扫了一眼,他人便带着牙刷出来了。 走到床头柜前,谢缙弯腰看了一眼手机,并没有马上接,而是带着手机去了浴室……还关了门。 一开始杨映意并没有觉得这事有什么奇怪之处,但就在她滑动着自己的手机之时,忽然一愣,转头望向了浴室——谢缙从来没有在打电话的时候关过门! 杨映意顿了顿,下意识一般竖起了耳朵听着浴室的动静,但有一会了,浴室那边却没有传来任何说话的声音。 所以,谢缙,把电话给直接挂了? 那一刻,杨映意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 谢缙从来都是大大方方地在家里讲电话的! 他把电话挂了,是因为觉得不方便吗? 杨映意突然重新想起了下午自己在车里狂打喷嚏的情形。 所以,她的花粉症还是和从前一样精准,那就是花! 谢缙背着她买花?还背着她打电话? 她正愁着该如何解套之时,老天给了她一个出口,让她发现——谢缙,可能已经出轨了! 第二十六章空姐Sabrina 还记得——空姐Sabrina吗? 当Sabrina出现在杨映意的面前之时,杨映意愣了愣。 眼前的女人,一头长卷发,化着美艳浓妆,一身紧身裙,前凸后翘,还有一双大长腿。 果然!这种又美又有女人味的,就是谢缙的菜没错! 这位就是——那天晚上给谢缙打电话,却被谢缙按掉电话的通话对象。 在意识到谢缙可能出轨之后,杨映意找了机会,看了谢缙的密码,开了谢缙的手机,这才在谢缙的通话记录里,找到了这个号码—— 他们最近一直都在打电话,而且几乎是从早打到晚! 这发现让杨映意兴奋得毛孔都竖起来了,连忙记下了对方的电话,把人给约出来了。 Sabrina看着眼前的女人,再看着对方那一脸兴奋的表情,很是不解—— 前两天,有个女人给自己打电话,自称是谢缙的太太,要求见她一面。 说实话,她一开始是有点发怵的,但人还是来了。 Sabrina在位置上坐下,一脸傲气,挑眉问:“何事?” 杨映意顿了顿问:“我叫杨映意,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 Sabrina扔出名片来。 杨映意双手举起了她仍在桌上的名片:“Sabrina,你是空姐啊!” “嗯……” “所以,你们是在……我先生去阿姆斯特丹的航班上认识的?” “没错……” 杨映意想了想,拐弯抹角什么的,她也不会,决定坦白:“其实,我和我先生的关系不好……” “所以呢?”Sabrina疑惑皱起眉头来。 “所以……其实,如果你和我先生,有什么的话,我不介意……” 听到此,Sabina皱起眉头,这莫非是什么最新的杀猪盘吗?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在我先生的手机里,看到你经常给我先生打电话!有十多条通话记录……” Sabrina皱起眉头来:“你不会是觉得我在跟你先生搞婚外情吧?” “咦?”难道不是吗?杨映意顿了顿,但转念一想,哪有小叁会对正妻承认的啊!“可你们不是天天在打电话,他还送你花了吗?” “呵!”Sabrina不屑一笑,“这位太太,你先生在跟谁在搞婚外情我不知道,但我可是……差点被你先生搞失业了!” 杨映意想起之前谢缙在家里打的那几通电话,皱起眉头来,谢缙这个人是魔鬼吗? 是有什么轻则让人失业,重则断人家资金链的变态癖好吗?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给你老公打电话吗?”Sabrina再问。 杨映意顿了顿:“……愿闻其详!” “我在航班上捡到他的东西,特地给他还东西,他打电话投诉我,我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让他撤销,他都不肯撤!我打一个,他挂一个,最后还拉黑了我的号码,我只能换个号码再打!” “咦?”杨映意挺直了后背,“可否告诉我,两位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事情很简单。 那一天,去阿姆斯特丹的航班是转机航班,她是第一段的乘务员。 Sabrina承认她最开始的时候,对这个头等舱的好看男人是有点好感的。 但后来的事情,让Sabrina知道,这家伙,就是个垃圾。 在第一段两个小时的飞行行程结束之后,乘客有序下了飞机,第二段行程是在两个小时之后。 在乘客陆续下机之后,Sabrina发现,头等舱的那位旅客的落了随身物品,一枚万宝龙的袖扣。 她捡了那个袖扣,然后,找了同事,找到谢缙的电话号码,直接给谢缙打了过去:“谢先生,我是刚刚飞机上的空乘,你丢了东西……” “放到失物招领处就好……”谢缙还没发现袖扣丢了,但那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他甚至没打算要拿回来。 “可是我已经出来了……” “啊?” “你在原地等我……” “我要赶下一趟航班!”谢缙有些不耐烦。 “来得及。”Sabrina说着,已经挂了电话。 谢缙本来不想投诉她,但Sabrina足足让自己等了二十分钟。 因为Sabrina中间去补了一个妆,重新见到谢缙的时候,她把那枚袖扣递上,谢缙淡然地看了面前的这个女人一眼,刚想伸手去接。 突然,Sabrina手一缩:“请我吃饭!” 谢缙眉头一蹙:“为什么?” “我帮你捡到东西,你要知道,如果不是我的话,你要在回来的时候,才能拿到这枚袖扣……” 谢缙微微叹息一声:“小姐,我结婚了,我因为这种事情,请女士吃饭,并不合适。” “一顿饭而已……” 谢缙一笑,终于不再多言,而眯起眼了靠近了人:“这位小姐,你让我请你吃饭,我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不过分吧?” Sabrina一听,满意递上袖扣,报上芳名。 谢缙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转头就打了航司的投诉电话,把人芳名往上报了…… Sabrina长话短说,后面请饭的部分自然是已经忽略了。 杨映意皱起眉头:“所以,你帮他捡回东西,他投诉你?” Sabrina有些心虚地看了眼前的女人一样,“嗯”了一声。 “你们公司那边,也接受这种无理乘客的投诉吗?” Sabrina顿了顿。 谢缙的投诉理由是——私下联络乘客。 按照航司的规定,她应该把捡到的东西送到失物招领处,而非私自给谢缙打电话。 但Sabrina没说,只道:“反正投诉了,我打电话给他,就是希望他撤销掉这条投诉……” “我知道了……” 杨映意很是失望,这一趟搞半天是白忙一场。 她本来想见见这女人,告诉这女人—— 我和我老公感情不好,但是因为各种理由现在还不能离成婚。 希望她多加卖力绑住谢缙,如果她可以取代自己,她一定不予余力扶她上位。 但结果,居然是……乌龙一场! 杨映意拿起手边的拿铁,再看了面前的Sabrina一眼。 这谢缙这莫非是哪根筋搭错了吗? 有女人……而且是如此漂亮的女人,给他送丢在飞机上的东西,他不领情,反手还把人家给投诉了。 要不是谢缙确实是身体力行地跟她行夫妻之实,她还真会怀疑——谢缙一定是不能人事了。 但杨映意可不会真信谢缙一夕之间开始守男德了,想到此,她不死心地追问一句:“有没有可能是,谢缙对你做了什么,被你拒绝,所以恼羞成怒投诉了你?” “咦?”Sabrina一顿,疑惑望向她。 “你不要担心,如果有这种情况,可以大胆告诉我!不用顾及我是他太太的身份!” “咦?”Sabrina拉长了尾音。 在Sabrina看来,这一对,不管男的还是女的,都不太正常。 应该绑死,免得再出去祸害别人! 就是这样,杨映意这是如意算盘没打成,还揽了件麻烦事在身上。 回到家时,谢缙已经在等她吃饭了。 她扫了桌前那在看着什么文件的人一眼,先去洗了手。 入座之后,谢缙收起了手边的文件:“吃饭吧!” “嗯。”杨映意拿起筷子,停了停,转头说,“我说,航司那边的投诉,撤销了吧!” 听到此,谢缙一顿,皱起眉头望向杨映意:“那女人来找你?” 杨映意不是不愿意帮Sabrina让谢缙撤销投诉,怕的就是谢缙追问。她不说具体经过,含糊道:“人家好歹帮捡了你的东西还你!” “一个袖扣?耽误我20分钟!” “你坐在那等2个小时也是等,20分钟有什么嘛!” “她还……” “她还什么?”杨映意凉凉看他一眼。 “她还让我请她吃饭!” 杨映意皱起眉头,这件Sabrina可没说…… 不过她今日看那Sabrina对谢缙的讨厌程度,和自己对谢缙的讨厌程度,那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想到此,她皱起眉头:“我想,事情……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 谢缙一时语塞,很是恼火——什么叫做不是我想得那样? 他家太太在暗示他——想太多! 他好歹曾经也是圈子里有名的黄金单身汉啊! 怎么在她杨映意的眼里,就一文不值了? 就非得是那个他怎么看也没看出哪里好的GTR小白脸了? “好啦!吃饭吧,吃饭!吃完饭,给航司打电话……说是误会一场,好好感谢一下人家!”杨映意不想再多谈这件了,拿起碗筷。 谢缙看着自己的手中的碗,碗中的饭,他食欲全无,已经气饱了。 这晚谢缙人往床上一躺,负气背对杨映意而卧—— 今晚别想让他碰她!他要饿她一晚! 第二十七章婚纱 下次,别干这种蠢事了! 天一亮,谢缙便不满地睁开了眼。 他先看了眼自己下方那高高顶起的那一支。硬透了…… 是了,这一个晚上下来,饿的也不知是谁,腹下那一支,早就硬得跟铁似的了。 他毫不犹豫,立即翻身,从背后抱住了杨映意。 杨映意的耳边传来谢缙温热的气息,又湿又痒,那大手已经从她的裙摆下方往上探,握住了她的胸前的柔软。 细腻温柔的吻很快落在了杨映意的脖颈和耳后,轻轻舔舐了起来,很快,那个吻很快就探到她的面前,找到她的唇舌,又是吮又是吸的。 杨映意人都还没完全醒来,就已经被谢缙压在了身下。 谢缙毫不犹豫地扯下自己的裤子,拉下她的内裤,掀起了她的睡裙,往床下一扔。 迫不及待将身下的那一支推进她的温柔水乡…… 一场酣畅淋漓的晨间运动结束之后,谢缙在房间里,一本正经地系上衬衫的扣子,眼角还偷偷瞄了人一眼——刚刚是不是要得有点狠了。 但想了想,算了,应该给这个没把他放在眼里的女人一点颜色看看。 “我今天有点事,不能陪你去试婚纱……” “你去忙你的。”躺在床上的杨映意,懒洋洋地应着,根本没想要他来参与,她最好自己也别去。 但谢缙已经给她安排好了,谢缪今天会带她去试婚纱。 “欢迎光临!” 便利店的自动模拟人声响了起来,柜台前正在排队结账,杨映意跟在人群的最后方,还在想昨日发生的那起乌龙—— 拒接电话这事是过了,但谢缙也确实买花了啊!他没出轨?那花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她找错对象了吗? 想到此,抓在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谢缪:“我到了哦!” “哦,我马上就到。”杨映意说着,匆匆挂了电话,走到便利店店员的面前,指了指后方的架子,“一个Chesterfield,谢谢。” 如果要问杨映意,时隔多年以后重逢谢缙,让她明白了什么道理的话,第一个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第二个,便是既来之则安之。 日子总是要过,婚礼若是跑不掉,她按流程走就是。 至于办法,后头再想就是。 当更衣间的帘子被拉开之时,谢缪的夸赞,也随之而来:“好看诶!很适合你!” 其实,杨映意看着镜中的自己……也是满意的。 平日里,她很少盛装打扮。 今日,婚纱店还帮她稍微一并打理了一下头发和妆容。 效果,看起来,确实是不赖,甚至,让她突然,也没那么排斥婚礼这件事了。 “谢缙,好了。” 谢缪的声音再度响起的时候,杨映意这才在镜子里,看到一抹背对自己而立的高大身影。 他不是说有事不来吗?杨映意想着,那边抓着手机发消息的谢缙收起了手机,转过头来,从镜子里,看到了穿着婚纱的杨映意。 他的目光瞬时定住,表情,也定住了。 杨映意认真地盯着谢缙的那张脸—— 那表情不太像是被惊艳到,看来倒是有点不高兴,微微拧着眉,一错不错地盯着她,转不开。 “怎么样?好看吗。”谢缪拉着杨映意转身过来,让谢缙看个清楚。 谢缙喉结微滚,只觉心跳有点快。 柔光打在她的光滑白皙的肩膀和锁骨之上,微微隆起的胸部线条和细长手臂都那么的精美诱人,让人忍不住想要走到她的身边,细嗅一番。 何止是好看…… 他扫了杨映意一眼,话语冷淡:“换一件……” “咦?为什么?”杨映意有些不满地瞪圆了眼睛。 谢缙懒得解释,头也没抬,再重复一遍:“换一件。这件……不行。” 晚点,城中的一家意大利餐厅里,王寅在位置上坐下之时,刚刚过约定吃饭的六点半。 这日是四个人一起用餐——王寅谢缪夫妻和谢缙杨映意夫妻。 坐下后,王寅瞧见对面那两人,那两人都板着张脸,谁也不理谁。 谢缪正慢条斯理地卷着意大利面往嘴边送。 王寅凑到谢缪耳边问:“他们两……怎么了?” “夫妻吵架呗!”她微微抬眼扫了自家老公一眼,拿起了手边的chardonnay。 “为什么?” “因为婚纱……” 回到家,谢缙外套一脱,直接进房间。 杨映意跟在背后,追了进去:“谢缙!你凭什么不让我订下午那一件婚纱?” 走在前面的谢缙头也不转,十分冷淡:“没为什么!” “你不让我穿那件,总要告诉我为什么吧?” 谢缙不应。 杨映意眉头一皱,这婚礼她本来就不想办,这日好不容易挑了一件称心的婚纱,让她觉得穿一穿也不错,结果他一句不让就不让,她就穿不成了。霸道也有个限度吧! “你不让我穿……这婚礼我就不办了!” 谢缙转头怒目瞪着她:“杨映意,你少在那边给我找麻烦!” “给我个理由,不难吧!” “你想知道为什么是吧!”谢缙微微弯腰,凑近她人,“你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在想什么?” “想什么?”杨映意愣了愣。 “想干你!”他不悦地道,到时候有那么多客人,他不想给其他男人占这种便宜。 杨映意顿了顿:“谢缙!你不要你自己下流,就觉得每个人都跟你一样下流好不好!” “不行就是不行,换一件!” “换一件,你一样有意见!” “对,你说的没错!所以我干脆跟你讲明白,不准挑露胸露肩膀的!” 杨映意皱起眉头:“那我……可以露哪里?” “手臂!” “哪里?”杨映意以为自己听错。 “手臂!” 杨映意往那床上一坐:“谢缙!这婚礼我不办了!要办你自己办!” 谢缙一愣,皱起眉头:“杨映意,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想着拿婚纱的事情跟我闹,然后不办婚礼?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婚礼我要办,那件婚纱你也不准穿!” 说罢,谢缙丢下人,这就往浴室走。 杨映意一个火大,操起枕头,直接对他的背影扔了过去。 被枕头砸到的谢缙脚步一停,转了过来,先看了眼地上的枕头,再抬起头来看着杨映意。 杨映意一顿,被面露凶光的谢缙给吓了一跳。下一秒,他大步走来,直接把她人一把捞起,捞进浴室:“本来想晚上再疼你,现在干脆就一起洗好了!” “谢缙!” “叫老公都没用!这都是你咎由自取!”谢缙说着,已经把浴室的门踢上…… 第二十八章宣誓主权 这晚十点,杨映意人在公司加班。 她看了看时间,再看了看不远处工位上的人——景元。 景元……是在等自己吗? 但景元什么也没说,可能他手上有自己的活也要忙吧! 杨映意想着,重新专注于自己的电脑之上。 她手上的活是急件,这会儿也没什么心思去看,景元究竟是真在忙还是等自己。 倒是……她突然一愣,想到什么似的,拿出手机来,先给谢缙发了一条消息出去:“加班,晚点回家。” 那条消息很快已读了,随着一声“叮”,谢缙回了一个字来——“嗯。” 发完这条消息,杨映意再瞧了一眼那边的景元,低下了头,一路忙到了晚上近十点。 十点钟,年限已久的电脑有点跑不动了。 她晚餐还没吃,脑子也饿得跑不动了。 剩下一点干脆就明日再来赶好了。 杨映意起身收拾东西的时候,景元也起身了。 所以,景元真是在等自己啊! 她顿了顿,转头问:“你是在等我吗?” “咦?”景元一愣,突然一笑,摸了摸鼻子,“嗯……” “那就一起去吃点东西吧!”她没吃晚餐,景元等着自己,也陪着她饿肚子。 这件事,让杨映意有点不好意思。 所以,她和景元一起去吃了点东西,再聊了一会,到十一点钟,景元送她回家。 杨映意不知,自己在楼下和景元告别的时候,阳台上,谢缙正双手抱臂看着楼下的她从景元的车上下来。 他看着楼下的那一幕,淡淡一笑,转身进了屋里。 家里,一片漆黑。 杨映意压低了脚步进了房间,卧室那边的灯,已经暗了。 她直接去了浴室,洗完澡,摸上床,转过头看着侧睡的谢缙,他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亮起的感应灯灯光下,谢缙表情温和。 他的眉眼生得阳刚,却有长密的睫毛…… 最近,这张脸,大概是看习惯了,也看顺眼了,只要,这张脸的主人,不张嘴说话—— “要做吗?”突然,那两片薄唇开口说话了,嘴角边,还带着暗暗的微笑。 杨映意吓了一跳,转过身:“不做。” 谢缙睁开了眼,带着笑,伸出手来,将人揽进了怀里来。 抱着杨映意的时候,谢缙心情不错。因为—— 他的老婆有进步。 终于学会跟他报备行踪了,还学会在上床时,不拿背,对着自己了。 但让男人送她回家这件事,还是不行! 想着,谢缙一个翻身覆在了她的身上,眉眼间尽是温柔,笑着看着杨映意。 “你干嘛……”杨映意微微一愣。 谢缙闭了眼,凑上了唇,吻住了杨映意。 这吻是,温柔又细腻,缱绻十足。 不多时,房间里,便充斥着两人接吻的咂咂水声。 气氛越加暧昧,谢缙的手,探向了她的裙摆下方,抚摸起了她的大腿。 支起的下身顶着杨映意。 现在的杨映意比刚结婚那会敏感多了,她轻锁眉头,应承谢缙的求欢…… 杨映意昨晚加班的文件,终于在这日下班前五分钟,交了。 刚刚把这份文件送到主任的桌上,工位旁边的窗外响起了啪嗒啪嗒的落雨声。 杨映意转过头来,望向窗外,办公室里已经整片的抱怨声—— “下班前下雨!老天不怜打工人啊!” “就是啊,等等回家的路上又要一个小时才能到家……” “如果要打车的话,最好还是现在叫……” 杨映意也在考虑,等等她该怎么回家。 景元主动凑了过来:“映意,下班我送你回家吧……” “咦?” “或者我们在外面吃完晚餐再回去……” 这主意没什么不好,如果不是——谢缙突然来了的话…… “映意,有位先生外找喔!” 同事领人进到办公室里来的时候,那抹高大的身影,一下子吸住了这群看雨景的同事的目光。 雨,哪有热闹好看! 果然,马上就有同事靠到了杨映意的身边,伸手拐了拐她:“这位帅哥是谁啊!你不是之前跟我说,没有交男朋友吗?” 谢缙听到杨映意同事的调侃,自报家门:“我确实不是她男朋友,我是她老公。” 这一报,如平地惊雷,炸响了整个办公室。 “什么?老公!杨映意你结婚了?” “天呐!杨映意!你瞒得好紧啊!” “对啊,这么大的事,怎么都没声音啊……” 谢缙的出现,成功让杨映意成了办公室八卦的风暴眼—— 听着大家的议论声,谢缙淡淡笑:“我们是先登记了,婚礼正在筹备,想映意大概是想几个月后办婚礼的时候,再通知各位,给各位发喜糖吧!” 杨映意可笑不出来,很不自在,很是尴尬…… 她不喜欢成为别人讨论的核心是其一,再者,她现在,没戴婚戒,估计有谢缙的一顿麻烦好找。 还有……她略有抱歉地望向了站在自己身边的——景元。 此刻,杨映意那名正言顺的老公,一副谦谦君子模样,走到了杨映意的身边:“我怕你没带伞,路过就来接你了。” 同事间打趣道:“来接老婆下班!贴心哦……” 谢缙的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笑容,望向杨映意:“你可以走了吗?还是我再等等?” 杨映意抬起眼来,扫向谢缙,装!你再装! 而边上好说话的主任,十分有成人之美:“可以走了可以走了,只有两分钟了。我们也不打卡,走吧!” 杨映意不想多留再给人看热闹,只得回位置上去收拾东西。 她收好东西,走到谢缙面前。 谢缙伸出手来,似要牵她。 她看那只大手顿了顿——除了在床上,他们几乎没在外头牵过手。 犹豫片刻,她终还是将自己的小手放入他的大手之中。 谢缙立即收紧握在了手心之中,迈开步子出去。 还在看热闹的同事目送他两出去,谢缙走到办公室大门之前,伸手替杨映意拉开玻璃门,极有绅士风度地让她先走。 而在后方的他,带着微笑转过头来,但目光却定在了那边景元已经僵掉的脸上。 视线微微停了两秒过后,谢缙转回头去,迈出了办公室门。 这一场,谢缙完胜。 原本要和景元一起吃的晚餐,最后改成和谢缙一起吃了。 “婚戒呢?”在前往餐厅的途中,谢缙淡淡问。 杨映意顿了顿,这才想起来,下意识撒了个谎:“下午清洁工位,怕弄脏。” “是吗……”谢缙倒也不去追究这桩是真是假。 这事上,理亏的是杨映意,她重新戴上戒指。但转念也明白,这说辞混不过去,毕竟办公室里的同事的反应看来,分明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思及此,她望向谢缙:“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该知道什么?”谢缙看起来并没有怒容,反问她。 毕竟他要知道怎么回答——是早知道她不戴婚戒,还是早知道她跟那个开GTR的那个小子搞在一起? 他是先知道这开GTR的小子的。 那天他提前从阿姆斯特丹回来,来接她下班,想要给她一个惊喜,却意外的看到,杨映意上了这小子的GTR。 他视力很好,记忆力也很好。 他记得自己曾经在杨映意的家里看到过,她和这小子的合照。 他当时给杨映意打了电话,也分明看到杨映意伸手去包包里了,却他没有接到她打回来的电话,而是跟那小子上了那台GTR。 他那时,才突然怀疑起了她的婚戒。 端倪已经出现很久,最早是在床上—— 在床上的时候,谢缙总会在扣住她的手。 两枚戒指相撞在一起的时候,他很满意。 第二个晚上,他同样扣起来,发现戒指没了,但马上松一口气,因为在另外一只手上。 他还是没没起疑心。 就在GTR那小子的车在自己面前走掉的时候,他坐在车里想了一会,想起自己在阿姆斯特丹和她FaceTime的时候,她也没戴戒指。 也就是说,她的戒指只是戴给自己看的,他不在,自然也就摘了。而平日里,大概也是这样,所以,这才让让这戒指,一会跑左手一会跑右手的。 谢缙从没摘过戒指,哪怕洗澡。 他不是不能容忍杨映意偶尔摘下来。 但今日这一撞,就这么刚好撞到,说是巧合,真说不过去。且她同事的表现看来,没人知道她结婚了。如果天天规规矩矩地戴着婚戒,怕是早就被人问烂了吧! 就像他,早已经被人问烂了—— “谢总结婚了?” “是。” 他毫不闪躲,大方承认,甚至炫耀。 他从阿姆斯特丹回来之后,猜到,他家那新婚太太和自己大方承认的态度不同。 他就当她一时间还没接受这身份认同,不过没关系,都是一家人了,老婆有难处,老公不帮,谁帮呢? 所以,他决定给她一个婚礼,把这结婚流程给走完整了。 好让她有个清晰而完整和直观的认知,再顺便昭告一下天下——这位小姐有主了,是他谢缙的人。 至于小王,慢慢清就是。 他想着,牵住了杨映意的手:“听着,任何时候,都不要摘下你的婚戒!” 第二十九章清退杨纾上 有一件事,谢缙已经布局很久,现在,到收尾的阶段了。 在旧城区的一栋老旧五层大厦面前,谢缙看着门前那老旧的玻璃门和招牌,一脚踢开了地上那被风卷到自己脚边的空易拉罐,打开大门,走了进去。 这里是——钟安资本。 “哟,这不是谢老弟吗?什么风把大名鼎鼎的谢缙谢老弟给吹来了,不会是要分一点小项目给我做吧。”谢缙可是大风投公司的VP啊!降临他小小钟安资本,自然是由钟安资本的老板,钟董亲自会客。 在会议室的沙发里,谢缙叉开双腿而坐,开门见山问:“昨天的新闻,钟董看了吗?” 昨日,王寅的家族公司以3.9亿英镑的价格收购了某英国地产投资信托基金,在公告记者会上,他回答了记者关于其他问题的追问—— “有业内消息称,你和杨氏集团也马上要开展合作对吗?” 王寅望向那位提问的记者:“业内消息?哪来的业内?” “有消息称,你有意收购杨家的一块产业园,要兴建公寓大楼。” “无稽之谈。没有的事!最近,地产行业动荡,希望外界的投资者,在入局的时候,做好背景调查,小心行事。”王寅说罢,离开记者会现场。 说到这事,钟董还烦着呢——之前他听信了王寅要并购杨纾产业园的消息,给杨纾超募了叁千万,现在,王寅公开表示不收购,意味着——这产业园,能值当个一千万他就要偷笑了,这还是有买主的情况下。而剩下的两千万,杨纾究竟能不能还上,已经没个准信了。 谢缙一笑,道:“钟董,我今儿来,是看在咋们一起喝过酒的份上,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一好一坏,你打算先听哪一个?” 钟董顿了顿:“先听坏的那个吧!” “我接到消息,杨纾,马上就会去坐牢!他公司涉嫌通过境外赌场和度假村洗钱,听说,已经找到证据了……” “什么!”钟董一愣——若是杨纾真要不久后去坐牢了,想让杨纾还钱,那是想都不用想了。他外面一堆债权人,哪时能轮到自己都不知道。想到此,他转而问,“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我对杨纾的那块产业园有兴趣,钟董可以卖给我!” “咦?”钟董一愣,“话说,你跟王寅交情好,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个收购项目吹了吗?” “不是吹了,而是一开始就不可能!” “为什么?” “这不是明摆的事吗?你们不是都知道,那块地是工业用地吗?” “可是,不都说政府有意开发……” “你们当这里是南美?还是当王寅家是开贩毒集团的啊?” “可我明明去王寅那边尽调过,都说是真。” “大概是你被那小子给忽悠了吧,毕竟王寅那边可从头到尾没承认过!” 钟董一顿,火冒叁丈,重重一拍桌子:“杨纾小儿!竟敢玩我!” 钟董会冒火很正常。 因为杨纾是他带着玩金融的,现在这小子居然跟他来这一套。给他放假消息,让他超募。现在,这支基金出了问题!弄出了一个叁千万的窟窿。虽这钱对私募公司来说也不算很大,但他钟董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钟董也不用生气……现在我愿意买走那块地和产业园,你可以从中帮忙吧?王寅的消息一出,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人不知道,那块产业园和地根本不值钱了。你要找买主,怕是很难了,几千万要卡上至少两年,到时候还要面对一群人砍价压价,大家再拖你个几年,几千万对你一家小小的金融公司,虽然不是大钱,但被冻个两年,叁年的,也应该不是什么很舒服的事吧,我建议你,在有买主的时候,早早卖了,资金回流了才是。” 钟董知道谢缙的这番话,是有道理的,抬头望向谢缙:“那谢老弟,打算出多少钱?” “五百万!” “谢缙!你抢劫吗!我可是为了那破产业园和地发了一支叁千万的基金!”听到这数字,钟董怒问,“五百万,连套像样的房子都买不了!” 谢缙不说话,直直盯着钟董:“钟董,你不能自己被人忽悠了,还把这智商税算在我头上啊!我谢缙可没那么蠢,那破产业园和地,你我都知,一千万不到!” 钟董退了一步:“五百万我不能接受,八百万!” “六百万!现金!” “七百五十万!不能再少了!” “好吧!”谢缙一笑,站了起来,“哦,对了……年前,要是拖到年后,我可就不要了……剩下的两千多万,你赶紧在杨纾入狱之前,自个儿找杨纾讨回来吧!” 说罢,谢缙起身,走出了钟安资本的办公室。 谢缙刚走,边上那一直听着这桩买卖的下属,上前来:“钟董,那产业园不帮你挣钱,还让你七百五十万折价卖给那谢缙,恕我直言,钟董你这是对生意一无所知啊。” 钟董会不知道吗! “你会这么说,那是因为,你对谢缙一无所知!” “咦?” “你听说过「luna」吗?” 对方顿了顿,一时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聊起这个:“没有。是买菜软件吗?我平常买菜都是用「全都有」诶。” “你知道SB集团是「全都有」最大的股东吗?” “啊……是吗?” “当年谢缙想投资「luna」,「luna」不想让出股权,拒绝了,所以,谢缙投资了「luna」的竞争对手,也就是现在的「全都有」。现在,「全都有」是最大的买菜软件,而「luna」已经倒闭了,不是因为谢缙有眼光,而是谢缙用资本把「全都有」砸到了几乎垄断的地位!他们的玩法就是这样,你拒绝我,那我就把你的竞争对手扶上去,让你在竞争流中玩完。这就是,你没听过「luna」的原因!” 谢缙所在的SB公司手上拿着全世界数一数二的风投基金,那是个百亿美元的池子,毫不夸张地说,他们操纵着某个行业某些公司的生死存亡,引导这个行业的发展走向。 这个世界是这样的,钱究竟是不是万能的,只有有了足够多的钱以后才知道。 改变世界的,可能不是漫威里的穿着披肩铠甲的超级英雄,而是华尔街上穿着西装衬衫或是黑色毛衣牛仔裤的超级富豪们。 钟董明白,在谢缙这种人出面给你选择的时候,你最好乖乖挑一个。不然,他只会逼迫你到时候,去做另一个更糟糕的选择。 在这次的事情中,万一谢缙找个投资人去报案,说他的发行的这支基金出了问题,虽然他是被杨纾给忽悠了,也免不了要担责。当务之急是要先把钱拿回来! 只是,现在,钟董不明白的事情有叁件—— 第一,谢缙为什么要这个垃圾产业园? 第二,难道是谢缙一开始就想要这个产业园,联合了王寅耍了杨纾不成? 第叁,若真是如此,自己是那个不小心被牵连进去的倒霉蛋,还是,一开始,就被谢缙瞄准了。 世界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想到此,他对那人道:“去查一下谢缙。” 写一个王寅的小花絮:(不看不影响理解) 王寅,出生就在罗马。 爷爷是一代船王,资产百亿。 只可惜,外界传,老船王年轻时做事乖张,惹怒海神,遭了诅咒,海神要王家断子绝孙,有钱也没命花。 老船王家的四个子女,接连葬身大海。 王家唯一剩下的直系子嗣便是长孙王寅。 所有人在见到王寅的第一面,都会表达同情,说他可怜。 王寅觉得奇怪:“我可是王家那百亿资产的唯一继承人,再可怜,还轮不到你这个穷鬼来同情吧!” 只有那位银行家的小女儿谢缪,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是你妈跟别的叔叔生的吧,不然的话,为什么你们家里人的都掉大海里了,你没有,除非是你血统不纯正,海神放你一马了吧。这样吧,只要你给我钱,我不把你是野种的事情说出去。” 从此,王寅就有了一个蛮横债主。 这债主不仅要他的钱,长大了以后,还要他的身子。 谢缪十八岁那年,偷来哥哥谢缙的笔记本电脑,跟他一起打开了电脑里的马赛克电影。 两人正光溜溜地探索未知的男女奥秘之时,突然被踹门而入的谢缙当场抓到!从此,他就是谢缪的人了。 多年以后王寅再回想当初,莫非这一对兄妹早就看上了自己的百亿资产,在跟他玩什么仙人跳的戏码吧! 第三十章清退杨纾中(vh) 在谢缙和钟董周旋的同一时间,杨映意和景元在书店的咖啡馆里,面对面坐着。 杨映意觉得,自己要和景元说清楚。 结婚后,她瞒着谢缙和景元当成没事一般相处,现在想来,这事不会给谢缙造成什么影响,他当不了绿头王八,倒是自己给了景元平添了无端的希望。 景元对杨映意的好感,杨映意自然不是没有感觉到的。 但鉴于大家是同事,有分手以后怎么处理关系的后顾之忧,所以才没有和景元深入下去。 就这样,这事,拖着拖着,就成了件不着急的“时间问题”。 后来,谢缙出现,抽了把剑,果断地斩了她和景元的可能性。 谢缙突然出现在杨映意办公室来接自己下班的举动,可不是因为他是什么体贴人夫,而是这个人,并没有因为得到身体上的满足,而停止他的圈地运动而已。 如果从阿姆斯特丹回来之后那些动物世界的故事和突然要办婚礼这两件事还不算明显的话,谢缙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这一件,就再明确不过了。 他已经清晰地表明了的态度了——是我的,别人最好,连想都不要想一下! 她虽然不知道,谢缙到底是怎么发现景元的。但她,最好还是小心一点,不要把景元牵到事端当中来。 “结婚的事情,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杨映意坐下后,先为这事,道了歉。 景元一笑,低下头:“我其实猜到你有对象了,只是,我没想到你结婚了。” 杨映意愣了愣——原来景元只是知道自己有对象啊! “你搬家到新的住处之后,不知道你有没有留意到,下班以后,你回我的消息,总是不及时,偶尔,回着回着,人就不见了,以前,你看到我给你发什么有意思的消息,你甚至会直接给我打电话……” 杨映意低下了头:“我也不是故意瞒你。” “你们关系不好,对吧?” 杨映意抬起头来:“算是吧。” “所以,你才想着要出国,要移民对吧!” “嗯。” “映意,我会帮你。” “咦?”杨映意顿了顿。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结这个婚,但我会帮你离开他的。”景元说得一脸认真。 杨映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她以为,景元应该会被自己的这番话劝退才是,但他看起来似乎更坚定了。 一时间杨映意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再说下去,她怕自己真要出张好人卡给景元了。 杨映意回家之时,谢缙已经洗完澡,穿着居家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弯着腰,一边吃青提,一边看电视。 听到门那边的动静,他转过头来:“你回来了。” “嗯。”杨映意点了点头,在玄关换了鞋子。 谢缙看了看表:“回来得有点晚。” “才九点吧!” 谢缙起身走来:“我今晚想早点睡觉……” “咦?为什么?” “心情很好。”他笑着,直接抱起了杨映意,送进房间。 不多时,幽暗的房间里已经满屋的春色,衣物落在晃动的床边。 床上的两人全裸相对而坐,谢缙一下又一下地抬起杨映意的屁股,往自己的那处抽送,杨映意张着腿勾住谢缙的腰腹,扭动腰肢…… 谁也没注意到,床头柜上,杨映意的手机已经亮起过好几次。 那是,杨映意那久违的弟弟杨纾打来的…… 自从杨纾把从钟董那边募来的叁千万都投入剧集的买卖之后,他的日子,畅快了好一阵子。 制片方那边,给他送来了好几个漂亮的女明星。 虽然不是一线的,可能连叁线都够不到,但他确实是乐不思蜀了一阵。 直到今天晚上,他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被人一拳头干翻在地。 杨纾回过神,望着眼前的男人,瞪大了眼睛:“钟董?你这是?” “你小子把谢缙的女人送到我的床上!你想死,别拉着我一起陪葬!” “谢缙的女人?”杨纾一脸疑惑,“那个舞蹈演员……辛西娅?” 这钟董是在开什么玩笑?“我什么时候把辛西娅送到你床上了!我根本不认识她,也没那么本事。” “不是那个跳舞的!” “那是?” “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杨映意!” 杨纾觉得这就更好笑了,他坐在地上,揉了揉鼻子:“钟董你别开玩笑了,他们两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我姐要是有这本事爬上谢缙的床,现在还能有檀宁什么事!” “你到现在还搞不清楚情况吗?” “什么?” “大用银行的Paul你认识吗?” “不认识……” “那家伙,不过是在谢缙的校友会上嘴碎了点,说你姐高中被人上烂了,就被谢缙按在马桶里揍!”钟董要不是在调查中听到这则大家在传的笑话,到现在还傻傻地以为,他在这次事情当中,只是一个被杨纾无辜牵连的受害者。 杨纾顿了顿,这不是玩笑。 “那天,你把你姐的酒店房间门卡给我的时候,我就是被谢缙给灌了酒喝到不省人事的!你姐那天搞不好早就被截胡的谢缙给吃抹干净了。”钟董一脸盛怒,揪起他的衣领,“听着,杨纾,马上把你的产业园过户给我,还有,你欠我的钱,一毛都不能少!马上还给我!” “为什么?不是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吗?更何况,王寅那边……” 王寅!这小子,居然还跟他提王寅! “别成日只知道泡在女人的床上,自己看看新闻吧!王寅都明确说不会收购你那破产业园了。” “是,收购这事还不是铁定取消的……我们还在协调当中……”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这事是谢缙和王寅耍你的!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想要收购你那破产业园!”钟董怒道,他现在还不能告诉杨纾正面临牢狱之灾,如果让杨纾知道了,怕这杨纾是要一不做二不休跑了,这样的话,他的钱也别想拿回来了! 站在钟董的角度上,这事,只要杨纾把钱乖乖回来让他脱险,就算知道谢缙可能也整了自己,他也认下这桩倒霉了。 “听着,我管你卖房子也好,卖车子也好,卖女人也好,尽快把钱还给我!我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不然,我马上告你!” 说罢,钟总起身,踹了杨纾一脚,把不能发在谢缙身上的火,都发在了杨纾身上。 杨纾坐在原地,一时间无法消化这事实。 他坐在地上想了好一会,理清楚了前后,钟董今晚说的是—— 谢缙联合王寅在耍自己和钟总?为什么? 因为杨映意? 谢缙在给杨映意报仇吗? 还是,这一切就是杨映意去找谢缙做的! 想到这里,杨纾猛地起身,拉开车门,直接驾车去了杨映意的住处,一阵猛拍门。 这门是拍了足足五分钟也没人应,杨纾过来的一路上打给杨映意的电话,也统统都被转到了语音信箱。 他一肚子怒气没地儿发,在杨映意的家门口又是踹门又是怒吼的,直到,对面那户人家开了门。 “搬走了啦!” “什么?”杨纾转过头来。 “有些日子没见到她了!应该是搬走了啦!真是的,大半夜的,别在这吵吵闹闹的!不然我就要报警了!”对方说着,砰地一声,重重地阖上了门。 那时,昏暗的灯下,谢缙一脸情迷,正伏在杨映意的身上,用身下的那一支捣着杨映意的花户。 这会儿,正是谢缙最上头的时候,他情不自禁地拉起了杨映意的腿弯起,把那一支埋得更深得了些。 喘息越发低哑,谢缙微眯着眼,抓在她臂上的手,也稍稍用力了些。 “映意,我有点忍不住了……我想射了……” 杨映意听不见,她闭着眼睛,一只脚就勾在谢缙的腿上,承着谢缙进出与厮磨。 谢缙支起身,低头看了一眼身下的抵在杨映意花径口的那一支,开始了加速进出。 他拧着眉,重重地撞起了杨映意的花户,撞得两人身体衔接处有节奏的啪啪作响。 杨映意跟着谢缙又低又重的一声“嗯、嗯、嗯”的低喘,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快感,从身下那处慢慢蔓延开来,走遍全身,杨映意忍不住伸出了另一支脚,勾住了人,轻轻呻吟了起来。 在最后的关头,谢缙突然拉开了身上的被子,抓紧了杨映意的臀,加速地往自己的那处抽送,狠狠掐住了杨映意的屁股,一阵用力碾压。终于,在倒吸了一口气之后,发出了一声长长的、略显空虚而无助的呻吟。 他射了。 稍缓片刻过后,谢缙重重的呼吸也开始慢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也渐渐舒展开了。 他微微喘着,将自己的那处抽了出来…… “我去洗澡。”说着,人便起了身,抽下了保险套。 杨映意伸手拿过了床头柜上的手机。 这一瞧便拉着被子,惊坐而起。 手机屏幕上,有十多通,未接的——杨纾的来电。 杨纾这么疯打,该不会是杨父怎么了吧?她连忙拨了回去。 电话一接通,那头来自她弟杨纾的问候吼了过来:“杨映意!你这个狗娘养的!你现在是不是在谢缙的床上,被他干得很爽?” 杨映意一愣,反应过来,这倒不是杨纾在谢缙家装了摄像头,那是在骂她…… 第三十一章清退杨纾下(vh) K餐厅二十四小时营业,早上六点到十点供应早餐,咖啡十二块一杯,无限量免费续杯。 阳光步入餐厅靠窗的位置之上,一位退休老人坐在桌边,翻着宝座,时不时拿起桌上那咖啡喝了起来。 那边,杨映意刚刚见到她那久违的弟弟杨纾。 他整夜没睡,双眼泛红,看起来落魄又疲惫,昔日的潇洒公子哥形象,不复存在。 其实,杨映意昨晚也没有睡好,她满脑子都在想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几乎是天一亮,谢缙前脚出门,后脚杨映意也跟着起床洗漱出了门。 “你昨晚……没回家吗?”杨映意位置上坐下,问。 “回家也睡不着。”杨纾抓起手上的咖啡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杨映意坐了下来。 “谢缙联合王寅整我,放假消息出去,钓我去超募,我把钱前脚刚扔进项目里,后脚王寅公开说没收购的事,债权人立马找到我,说我捏造项目,让我还钱!否则就要送我去坐牢。” 谢缙不择手段她知道,但…… “为什么?” “难道不是因为你吗!”杨纾抬眼扫了人一眼。 杨映意顿了顿:“我是跟谢缙在一起了没错,但我只是要拿回我妈的遗物而已。而且,我和他,也没你想得那么好!他根本不可能为我做这种事。” 在杨映意和谢缙这一段的婚后生活看来—— 杨映意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大概就是,谢缙没骗她,他确实是很满意自己的身体没错。 如果他们之间,还有其他什么再多一点什么的话,也不过是他那无聊的占有欲而已。 但杨纾听到的,可不是这么一回事:“当时我和我妈给你下药,你中途被谢缙截胡了对吧……” 她愣了一下:“是。他是救了我,但那个时候,我们并没有发生什么。” “那大用银行的Paul呢……” “……什么Paul?”她露出迷茫表情,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他在你的同学会上说你高中被人上烂了,结果被谢缙按在马桶里打。” 她想起来了这个Paul是谁了,那个Paul搭讪过自己,被她拒绝了,所以,谢缙……为她出手揍了Paul? 听到这个消息,杨映意内心不免有些异样。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杨纾会觉得她有份参与了。停了有几秒,杨映意道:“信不信由你,这事我并不知情!我也没有让谢缙对杨家动手!” 看着杨映意那一脸迷惑又复杂的表情,杨纾也大概猜到,她可能确实不知情。 毕竟一起长大二十多年,小时候他不知道“同父异母”是什么,但他一直都把杨映意当亲姐姐,她的为人,会不会让谢缙干出这种事情,还有她的反应是真是假,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你在外头欠了多少钱?”杨映意靠在了椅背上,问。 “大概是叁四千万。” “什么?” “我跟你说了,都是谢缙设局害我!而且!我有影视项目正在运营,等项目挣钱了,那自然能还上,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钟董突然逼得很急。”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产业园已经过户给别人了,家里还有两处房产是没有抵押的,大概值两千多万,我打算抵押掉还给我的债权人,不然钟董会报案,说我项目作假。” 听到此,杨映意懂了,杨家确实给这刚愎自用的杨纾给玩完了,只剩下一个没得救的杨氏集团了。 她忽然闪过,婚前和谢缙在K餐厅里协议结婚的那个下午。 谢缙问她:“你要什么?” 杨映意说:“我要我妈的遗物。” “只有这个?”谢缙皱起眉头。 也就是说,从那个时候,谢缙就已经帮她决定好了—— 杨母的遗物对他来说,是最简单的一样。 他从一开始,就打算帮杨映意报复杨家。 所以,重逢谢缙以后—— 他先是截胡了杨纾的下药,然后,出手揍了那个Paul,现在,让杨家倾家荡产了…… 她望向桌子对面的杨纾,现在的他,就像当时自己被下药的时候一样,没有人可以站出来帮忙。 只有谢缙肯放过他,才能救杨纾了。 想到此,杨映意无力地靠到了椅子上:“杨纾,我帮不上你任何忙。” 谢缙最近的心情那是特别的好。此刻,他正侧坐在书房的书桌前,那双长腿交迭地搭在另一边的矮柜之上,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低头看得认真。 杨映意出现在书房门口时,他一开始是没发现的。 直到,杨映意出声叫人。 谢缙这才抬起眸来,将目光停在了门口的杨映意身上。 他们结婚这么久了,只有谢缙回家找杨映意的份,没有杨映意回家找自己的份。 这让谢缙微微一笑,开口就是垃圾话:“怎么?要做吗?” 杨映意皱起眉头,还没说话,只听谢缙举起手边文件:“这份看完就来……” 她顿了顿,想问的话,想说的话,一瞬全部卡住了。 脚步停了停,终还是转身去了浴室。 就当杨映意在浴室的镜子前为自己吹着头发的时候,谢缙突然无声地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 镜子里的他,梳着个绅士背头,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望着杨映意的时候,眉眼间有淡淡笑意。 杨映意放下了吹风机。 谢缙再靠近她一步,伸出手,在背后环住了杨映意,将她搂到了怀里,贴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低下头,埋在了杨映意的颈肩之间,贪婪闻着着她身上的香气,轻轻地将吻落到了她的脖梗之间,那吻渐渐移动到了她的耳廓之上,舔舐起来。 另一只手,盖在了自己的胸部之上,轻轻揉摸。 杨映意看着镜子里那一身衬衫,梳着背头,伏在自己肩膀上的谢缙,微闭着眼睛,长睫微垂,那画面,像极了女性软色情杂志里的男模。 她轻轻地吞咽口水,因为此时,谢缙的手,已经从她的胸部上转而伸进她的裙摆,探进她的内裤里了。 那长指拨开了内裤的缝隙,指腹精准地按压在了她的花核之上,轻轻地揉着。 “谢缙……”杨映意想制止他,毕竟方才她去书房找他,可不是要为了做的。 谢缙头也没抬,完全没有要听她说什么的心思,那指头还是滑动,表情认真得看起来在想象,下面现在该是湿成什么样了。 “舒不舒服……”谢缙压低声音问。 “谢缙……” “嗯?”他应着,开始探她的花径,“果然,好湿……” 他凑到了杨映意得耳边,舌头伸进她的耳朵,低哑道:“我被你弄得硬得不行了。” 杨映意感觉到了,那一根就抵在自己的身后。 “好想要你……” “谢缙!”杨映意再拉高声调,但毫无震慑力,那手越发恶质地在花核上挤压揉起圈来,那根塞在花径里的手指,正在花径入口最敏感的地方一进一出,“你想不想要我?” “……”杨映意没有说话。 “今晚给你舔怎么样……”说着,他伸出了手,浑浊的目光,望向镜子里的杨映意。 下一秒,杨映意已经被他扔到了床榻之上。 谢缙立马靠压了上来,上手便掀开她的裙子,扯下她的内裤,扔了出去。 杨映意微微起身,只看到那衣装齐整,头发还一丝不苟的人,已经拉开了她的腿,直接往她身下一钻,伸出舌头顶压住了她的花核。 杨映意只觉得下身一酸,忍不住了“嗯”了一声,重新靠回到了床榻上。 身下那边的人如受到鼓励一般,张嘴含住了她的花户…… 在谢缙的舌头下,杨映意很快被丢上云端,等她回神过来,谢缙已经跪在床尾看着她,一手松开了自己的皮带,掏出了勃发的那一处,扶在手上。 他一脸认真将她的屁股托起,慢慢将那一根推入她湿透了的花径之中。 房间里,响起了黏黏腻腻的水声和谢缙低哑的叹息,床榻也随着晃动起来。 就是这样,杨映意在床上惊醒之时,已是半夜…… 今日自己要问的事,被谢缙一搞,是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此时,赤裸着背的谢缙正趴在靠近她的床榻一侧睡得正熟。 杨映意并没有吵到他,他连翻个身都没有,呼吸均匀,长睫在微暗的感应灯之下,投下了一截影子在眼下。 杨映意看了人片刻,确定谢缙应该是不会醒了,望向了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第三十二章酒会上 隔天,晚间八点,城中某老牌酒店的一楼宴厅里,正在举办一场酒会。 此时,正是酒会最热闹的时候,而杨映意在宴厅外的露台之上,看着玻璃另一端的会场衣冠华美的男男女女。 这是杨映意第一次以谢太太的身份,被谢缙带去酒会。 谢缙结婚这事,之前早就因为谢缙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在圈子里传开了,随着谢家婚礼的筹备,这一件,在社交圈里,几乎是无人不知了。 被谢缙牵着出现在酒会现场的时候,杨映意压力很大。 她讨厌这种场合,但排斥也没用。 今日不和他以谢太太的身份出现,几个月后,也要以谢太太的身份出现在婚礼之上。 这桩是躲不掉的。 这一对的出现,果然在很短的时间内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角落里,有人对他们投去了目光,窃窃私语起来:“那位,是谢缙以前包养的舞蹈演员吗?” “听说不是,你等等可别当着人家的面瞎说。” 这话,谢缙和杨映意并没有听到,倒是不远处,有个年轻男人转了过来,朝说话人的方向望去。 跟谢缙一起来这种地方,对杨映意来说,绝对是种折磨。 到场不到二十分钟,谢缙的身边就来来往往来了至少七八拨人。平均下来,每一分钟,就要和一个人握手。 “谢缙!春风得意啊!这一年,WISH基金挣得满钵满盆,还娶了老婆!是不是下一步就该接班了?”有人上前来寒暄,望向杨映意,“所以这位应该就是,名声在外的谢太太了。” 这不又有人来了。 杨映意连忙摆上笑容,听谢缙介绍道:“我太太,杨映意,不是圈里人,在出版社服务。” 杨映意没注意到对方脸上微怔的表情,和人握手。 终于,在坚持了足足有半个小时之后,杨映意找了个机会,挣脱了谢缙的手,走开了。 她去自助餐台那边拿了杯香槟,揉了揉那酸麻的腮帮子,推开露台的门出去。 外头冷风肆虐,但杨映意并不觉得冷。 她坐在一角,躲在黑暗中,看着这火树银花间的男男女女,各个是衣装阔绰,脸上是踌躇满志。谢缙在人群中从容应对,游刃有余。 你问杨映意,当她知道,这个每天都睡在自己枕边的男人,为她揍了Paul,还帮她修理杨家之时,可有一瞬感动? 她确实是有稍稍惊讶了一下。 那天,见完杨纾回家后,她主动去找谢缙,就是为了要问他是不是真的在对付杨家? 如果他真的对自己有一点点,像杨纾所认为的在意的话,那么,是不是可以请他为了自己高抬贵手,放过杨纾。 但她转念一想,决定作罢。 她的人生里,已经有过一次在谢缙身上自取其辱的经历,她不想再自取其辱第二次了。 谢缙搞不好根本不是在为自己收拾杨纾,以他在家里打的那些轻则让人失业,重则让人断人资金链那些个电话看来,搞不好——这本来就是他的爱好。 她只是一个谢缙出兵追讨杨纾的理由而已。 毕竟,她和谢缙,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在这个金融界的圈子里,那些顶级大佬手握大量金钱,奢侈品,出入五星级酒店,熟悉私人飞机的舱内高度,甚至买通权力,暗箱操作,在现实世界里玩着真实的权力的游戏。 这群人当中混得最差的那一位,一个项目的项目奖金可抵得过普通上班族的一年年薪,一个投行的高层年薪甚至可能超过一家小私募公司的年盈利总额,所以,谢缙一个项目就可以开口要六百万的咨询费,嘴里还喊着——不贵。 这类人,通常感情淡薄,毕竟金钱飞涨的肾上腺素,比感情游戏刺激得多。 他们多向往强者,成为强者,也爱强者,直到遇到下一个强者,转移目光。 追求爱情的同时,也追求刺激和征服的快感。 弱者,在他们的世界里,只配当个玩物。 杨映意永远都不会明白,为什么谢缙要这样冷血无情。 杨家和杨纾对她再不怎么样,那也是她长大的家。 但她不会和谢缙讲,也不会问,说了也是——鸡同鸭讲。 放在他最喜欢的动物世界里,那叫生殖隔离。 讲了谢缙也不会明白,也许在他看来,他也不需要明白。 在他们的眼中,世界只有一个颜色,那就是钞票的颜色。 世界上的一切争抢,都是一场游戏,不是我赢,就是我赢少一点,输,是不能容忍的存在,那是别人人生里的东西。 既然是别人的人生,那关他谢缙什么事呢? 想到这里,玻璃门被人推开,一双布洛克皮鞋踏上了露台。 杨映意转过头去,蓦地一愣—— “景元,你怎么在这里?” 平日里,杨映意景元总是休闲打扮,牛仔裤加双大黄靴。 这日,他一身西装出现在这种满是商务正装的场合里,倒也不是那么违和,道也有几分精英模样。 景元关上了露台的门,伸出插在口袋里的手,笑着朝杨映意走来:“我爸是大用银行的高管,带我来认识点人……” “咦?你爸是……大用银行的?” “是的……和你家那先生,谢缙,关系还不错……” “原来如此。”杨映意淡淡一笑,难怪,他们领着差不多的薪资,他能开GTR。 景元在她的身边坐下:“不冷吗?” “还好。” 景元就要脱外套给她,但杨映意拒绝了。 景元微微一愣:“你是怕你先生,不高兴?” 杨映意顿了顿:“他是个很麻烦的人。” “猜到了,他在生意场上,难搞,强势,大家都知道。” 杨映意没多说什么,淡淡一笑。 两人沉默片刻—— “这种场合,真是无聊。” 这话,倒让杨映意稀罕:“这不是你们男人最喜欢的名利场吗?” “为什么这么说?” “到处都是资源,到处都是机会,只要你攀得上。” “攀上之后做什么呢?” “数不尽的香车,名表,美人……” “要那些做什么呢?”景元微微一笑,“我只要一日叁餐,有爱的人陪伴在身边。” 杨映意看着他,扑哧一笑。 她也是。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她一直都和景元聊得来。 因为比起谢缙来说,他更像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冷风拂过脸颊时,景元突然道:“其实,如果你愿意,我随时可以带走你。” “咦?”杨映意愣了愣,下一秒哈哈大笑起来,转开了脸:“不行,我若是自己跑回家,那个人,恐怕会找我麻烦的!” 景元微微一笑,低下头来,即使大概猜到杨映意在和自己装傻,仍旧道:“映意,那家伙……配不上你。” 杨映意没有回答。 “你知道,我不是在说带你离开这个无聊的会场而已。我想带你去的是——你想去的新西兰或者爱尔兰,或者其他什么没有谢缙的地方。” 景元的这番话,基本上,已经和袒露心迹没什么差别了。 杨映意收起了笑容,望向玻璃前方,望向那个手持酒杯和人聊天的谢缙。 婚姻需要的是两个人解除关系。谢缙,不可能随便放手的。 想到此,她笑了笑:“再说吧。” 景元皱起了眉头:“你前些日子,不还计划着要走吗?” 她是,但她没想把景元牵扯进来。有机会,她还是会走。而不是现在,让景元带自己走。 让景元带自己走算什么?从一个男人身边去到另外一个男人身边,她杨映意,是没男人就活不下去了吗? 想到此,杨映意转过头来—— 那张好人卡,原来迟早还是要发的:“谢谢你的心意。但我自己的事情,我会自己解决。” 第三十三章酒会下 这晚还没结束。 晚间十点,杨映意和谢缙步出宴厅,准备回家。 外头正下雨,谢缙接过了门童手中的伞,将杨映意勾紧在怀中,往黑色轿车的后排驾驶位上走。 就在此时,有人在身后喊住了谢缙。 这一声,让杨映意先是一愣,和谢缙一道转回头去。 叫住谢缙的,竟是——景元。 景元这是想干什么?杨映意顿了顿,有些心慌,却先,转头望向了谢缙。 谢缙表情平静,一脸温和,甚至带着笑。 但也就是那抹微笑,让杨映意确认了——谢缙认识景元,至少是知道景元的存在。 谢缙觉得李景元这人还真有意思—— 他不找人麻烦,对方倒是找上自己来了,胆子不小嘛! 他将手搭在了杨映意的肩背之上,先把杨映意送上了车子的后座。 坐上车的杨映意有些担心地看着谢缙,这担心,自然不是为谢缙,那是为景元。 谢缙脸上的这笑容,并不阴沉,但却恐怖。 那是一股丛林动物的气息。 哪怕杨映意和谢缙再不熟,那也是睡了几个月的枕边人。 杨映意很知道,谢缙好争,有人竞争,谢缙从不紧张,他搞不好甚至早就蠢蠢欲动,只等对手出现,好给他个由头上前去撕裂对方。 “有事交代?”谢缙看着她一脸担心,问。 这话,反倒是让杨映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毕竟,她的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说错。 她和景元可能是有端倪,但谢缙一定就知道吗? 就算谢缙真知道,他两严格上来说,到现在还保持着同事的合理界限,应该也没什么吧。 她只是想起那大用银行的Paul,怕谢缙又拿拳头招呼人家,但这一次,是杨映意估错了。 杨映意想了想,挑了一句最安全的说:“那是我同事,李景元。” 这是在暗示谢缙,不管你知道什么,最好,都不要乱来。 谢缙仿若听懂了,应声“知道了”,便将车门推上。 扭过头,谢缙大步朝李景元走了过去,开口便问:“何事?” “我是映意的好朋友。” 映意?好朋友?一句话一共8个字,有5个字,让谢缙不满,但他不语,等着后话。 “谢缙,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 “所以呢?” “君子有成人之美,放彼此自由,好过互相捆绑。” 谢缙以为自己听错,这小子,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映意,对你没有感情!你也明明也有更喜欢的人,对吧。” “我喜欢谁,你还会比我更清楚吗?” “你和那个女舞蹈演员……” 谢缙微微眯起眼睛:“这是杨映意告诉你的?“ “不用她说,谁都知道。这晚,会场里,几乎人人都在窃窃私语!” 谢缙皱起眉头,压低声音:“李景元,你知道你现在说什么吗?或者,你凭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这些?难道,是她外头的小王吗?” “谢缙,你羞辱我可以,但你这话,也同时羞辱她!她可是你太太!” “李公子,如果我们中有一个人,会让她名誉扫地的话,那那个人,只可能是你,而不会是我。我和杨映意是已经完成登记结婚的合法夫妻!你,送她回家,对她好,花钱请她吃饭,除了证明我谢缙的女人很受欢迎,我谢缙很有眼光也很有本事以外,没有其他什么用途!你做了这么多,晚上,在床上疼她的人,是我!把她弄到欲仙欲死,喊我名字的人也是我!” 李景元瞪大眼睛:“谢缙,你不要满口胡言!” “怎么?你不会是以为,我和杨映意,晚上分床睡吧?我们在做的,不过是这个世界上每一对普通夫妻在夜晚都会做的事而已!我和杨映意虽然不算甜甜蜜蜜,但是感情,也没你想的……那么糟。” 李景元无法想象,谢缙描述的那个画面。 不是他想象不出来,而是,不愿去想。 “李景元,你以为,你塑造出一副正人君人的样子,杨映意就会喜欢你吗?我有一个朋友,比你正人君子得多,但他该掏家伙做事的时候,绝对不含糊。大家都是男人,你看着一个女人的时候,脑袋里想到的那些东西……我也在想……看你年轻我个几岁,我给你一个忠告,做事,不要追求过程,追求结果。” 李景元听明白了他那些暗示意味十足的垃圾话,怒目瞪向谢缙:“谢缙,你配不上她!” “你配?” “我会对她好!” “那她被人下药送到老男人的床上时,你在哪里?” 李景元顿了顿,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你怎么对她好?你有什么?有你那大用银行的老爸吗?”谢缙说着,垂眸望向他的下身,“还是在夜深人静时,一边想着她,一边打飞机的那一根?” 李景元攥紧了拳头:“谢缙,我总有一天会带她离开你!” “去哪里?” 李景元没有回答。 谢缙忽然上前一步,凑到李景元的身边:“听着,李景元,她哪都不会去!她只会在我身边,做我的谢太太,几年以后,可能我们会有小朋友,叫她妈妈,叫我爸爸!她可能还会过来跟我哭,跟我说,老公老公,老师说,我们家儿子最近在学校里,为了班上漂亮的小女孩,把人给揍了。我还要安慰她说,老婆没关系,我年轻的时候,也为你打过架。如果她愿意多生两个的话,那我谢缙只好晚上更卖力一点,疼她,给她……至于你,你就趁着你那大用银行的爸,还没退休,开开你的GTR,去勾搭那些年轻一点的,喜欢只会耍帅的草包公子哥的女人……” 李景元听着这话,伸出拳头,直直往谢缙的脸上招呼去。 谢缙没有闪躲,结结实实挨了一拳,他面露冷峻目光直直盯住面前的李景元,半晌后,舔了舔口腔里的腥甜,朝边上吐了一口血沫后,转身朝车子走去。 绕到车子后排的位置上边上,谢缙再朝不远处的李景元望了一眼,露出一个嘲笑的笑容,打开车门,上了车。 杨映意看到景元动手了,原以为,谢缙绝对会还手,但没想到,他就这么回来了,这让她抓着车门拉手的收也松了下来,看谢缙上了车,她有些担心地盯着他的脸瞧。 灯光太黑,还看不出什么。 脸色,倒也还算温和,他坐定之后,便吩咐司机开车。 “你没事吧?”杨映意有些担心地望着他。 谢缙没有回答,直直地盯着杨映意,盯了叁秒有余—— “杨映意,虽然那家伙是你的同事,但你最好离这种暴力份子远一点。这种人,太危险了!” 杨映意看了人一眼,顿了顿——他究竟是哪来的脸,说这种话的啊? “不过,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啊?”能逼景元这种好脾气的人动手。 谢缙淡淡一笑,他不相信,李景元那个走正人君子路线的,会把他今晚和他说的话,告诉杨映意。 “你大可以去问他。” 第三十四章暴风雨前的除夕夜 转眼,已到除夕前夕。 这晚,行政酒廊的VIP包间里,谢缙一手搭在沙发背上,手中抓着盛有威士忌的岩石杯,交迭着一双长腿,倚靠在沙发上,正聊着年后的大事——清退杨纾。 王寅在另外一张沙发上听着,始终微微笑着:“进度到哪了?” “已经提交证据了,没有意外的话,开假第一天,警方那边就会上门。杨纾这牢是坐定了!” “你家那位知道吗?” “她不需要知道。” 王寅皱起眉头:“这样不好吧……” 两人低声说着话之时,有人推门内入,谢缙抬起头来,立即放下了那双长腿起身,伸手招呼人来。 他那了坐上的另外一个空杯,为他倒酒。 这位客人是kibble的创始人,檀宁。 他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和王寅打过招呼,转向谢缙:“找我何事?” “我要清退杨纾。”谢缙说着,重新坐回到沙发之上,单刀直入,将酒推到他的面前。 “杨纾?” 檀宁好奇:“杨纾怎么惹到你了?要你亲自出马铲掉?” “私人恩怨。”谢缙笑答。 檀宁忍不住望向了对面的王寅,觉得王寅会知道更多,王寅只是露出暧昧表情,不言不语。 “我知道,你和杨纾是大学同学,关系好到恨不得穿同一条裤子,所以,我今天特地叫你来,是想跟你说,这件事情,你就不拉你一起干了,但你,不要插手。” 听到这话,檀宁拿起了酒杯,略微思忖片刻,只应:“我知道了。” 杨映意的除夕夜,是在杨家过的。 她虽然还没和谢缙办婚礼,但可是名正言顺的谢家儿媳了,本该在谢家过的,杨映意还在烦着要怎么跟谢缙说自己想回杨家过年。 但谢缙却自个儿主动开口说了,让她回杨家吃年夜饭去了。 这倒是省掉了她一桩麻烦。 杨家的年夜夜晚,气氛说是沉重也不为过。 桌上,王姨始终没有给过杨映意一个好脸色。 在她看来,自家现在闹成这样,全都是这个杨映意害的。 正常人,若是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大过年的,也不找罪受了,但杨映意就非要来这一趟,甚至还取出了自己的一半存款,算做新年红包给了杨家父母。 那可是她原本计划存着的跑路钱啊! 那晚,杨映意和谢缙前后到了家。 临近十二点时,窗外不断有烟花在夜空中绽开。 那时,杨映意正枕在谢缙的沙发之上躺着。 他们很少聊天,这日,杨映意意外地先发了声:“小时候,会和杨纾一起在院子里放烟花。” “我和谢缪也会……还有王寅。” “你们长大了关系还是很好。” “算是吧!”谢缙笑了笑,伸手抚摸着杨映意的头发。 就这么说着说着,谢缙忽然觉得自己的腿上突然一片湿热。 他低头看了眼枕在自己腿上躺着的杨映意,皱起眉头:“你在干嘛?” 杨映意连忙起身,转到一边,言语支吾:“没干嘛……” 谢缙直接人转了过来,望向她的眼睛:“为什么哭?” “……可能,眼睛不舒服。” 谢缙顿了顿,忽然一下伸手抱住了人:“别哭……” 杨映意本来不想再哭的,她只是突然有感而发偷偷掉两滴眼泪。 谢缙犹豫了一秒,突然把人抱了起来,抱进了房间里,放在床上,将人拥在怀里。 靠在谢缙怀里的杨映意,伸手抹着不断掉落的眼泪。 谢缙紧紧锁着眉头,问:“到底为什么哭?” 她伸手抹着眼泪:“没有为什么……” “是不是杨家人又欺负你了!” 谢缙很是后悔,他让杨映意回杨家过年,是想着,年后就要铲掉杨纾,想她回去和杨家团聚一次,结果,人过了个年,回来就成这样了。 “真的没有啦。”杨映意连忙摇头。 谢缙将人再往怀里圈紧了一些,很是不舍,声音也温柔了几分:“乖,别哭了……” 杨映意想如果没有谢缙安慰,她也许掉两滴泪就好了。 但不知为什么有谢缙越是这样安慰自己,眼泪就越停不下来。 谢缙也是无措,怎么越说她哭得越厉害,声音也忍不住大了起来:“杨纾那小子到底又做了什么!” “没有……他什么也没做!”杨映意急急解释,“我就是……想妈妈了可能……” “想妈妈能想成这样!” “真的啦!”杨映意道,“我不哭了,我没事。”她说着,努力忍住眼泪。 谢缙顿了顿,低下头,轻轻地吻去怀里人的眼泪。 十二点钟了,外头,烟花绽放,满城的喧嚣。 谢缙将人搂在自己胸口,下巴抵在她的头上,轻轻地揉着她的头发,眉头紧锁,轻拍着杨映意,满腔的不舍和心疼。 “别哭,映意……别哭……” 这会让他也难受得不知所措。 其实,杨映意想说的——谢缙,我没家了。 但转念一想,她可能早就没家了。 第三十五章杨纾跑路 这年,总算过完了。 春节开假的第一天,警察局里,此时已是一片忙碌,不断有人拿着材料进进出出。 一位警员小哥,皱着眉头,走出办公室。 他将嘴边那截已经几乎要燃到烟屁股的香烟取下,烦躁地往地上重重一丢。 “妈的!因为这案子,年都没过好。” 这不能怪他,这个假期,他基本上是过了个假春节假期,都在准备开假后要办的这桩案子。 “上头有压力。走吧!出发!”后头走来的警员,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这样,一行人这便浩浩荡荡地上了车,前往——杨氏集团。 杨氏集团每年春节后,都会给员工发开门红红包。 只此一天,过期不候。 所以,每年的开假第一天,如无特殊情况,出勤率一般可达百分百。 这一日,大家都在议论,今日公司的总经理杨纾下来给大家拜晚年的时候,会给多少红包,但他们没等来杨纾,等来的是——浩浩荡荡的警察。 谢缙,是打死也没想到,这出他计划了近半年的清退计划,出了岔子。 那日晚点,在办公室的电视荧幕上,正报送最新新闻—— “杨氏集团公司旗下杨氏金融涉嫌金融诈骗及洗钱多项罪名,已被警方控制,杨氏集团负责人杨纾去向不明。” 谢缙看着电视上的新闻报道,眉头越拧越紧——杨纾跑了! 此时,有人匆忙走进办公室里:“监控显示,昨天晚上,有个女人,抱着一箱文件从杨纾的办公室里出来。” 谢缙一顿,这意味着——他要送杨纾坐牢的计划走漏了。 “杨家的父母,好像都在新年期间,出国了。看来,杨纾,应该是把房子给卖掉了。” “什么?”谢缙凝眉,“在开玩笑吧,我安插了辛琦在杨纾的身边,辛琦没半点察觉吗?” 那位叫做辛琦的卧底,联络不上,他现在应该也被警方那边扣押在警察局里了。 “再说,当时离春节假期也没多久了,这么短时间,他怎么来得及出手弄到钱?” 谢缙特地选在春节前后动手,就是觉得假期前后人心涣散,工作效率低,让杨纾没有逃跑的机会。 谁啊!釜底抽薪,有够厉害—— 发现了他要弄走杨纾,发现了他安插在杨纾身边的人,还在这么紧张的时间内帮杨纾完成了财产转移! 谢缙的脑海里,迅速地闪过了几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王寅。 钟董——他是杨纾最大的债权人,杨纾跑路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檀宁——他在新年期间特地把檀宁从云南叫来,就是为了清楚掉可能成为不定性因素的人。 “谢缙,我说句你不爱听的,可能是檀宁。” “为什么?” “檀宁今天带着几个心腹从云南回来了,在这个时间点,有点微妙不是吗?” 谢缙没有回答,不知为何,他忽然地想起了杨映意。 她回家过年,不可能不知道杨纾父母要出国的事情,但是她却什么也没说,反倒是跟自己说起了春节放烟花的故事,还莫名其妙地哭了…… 但不可能啊! 且不说,清退杨纾这事,杨映意应该根本一无所知,再者,杨纾可是给她下药的人啊! 这怎么说,都说不过去吧! 这晚七点,谢缙就到家了。 进门之后,他先扫了已经坐在餐桌边的杨映意一眼,她正在和女佣聊着什么,有说有笑。谢缙收回视线,洗手去了。 等他重新回到位置上的时候,他先凑到了杨映意的身边:“在忙什么?” 杨映意正在看手机,她大大方方地呈给谢缙,谢缙扫了一眼,是最近上市的车厘子。 他无话可接。 女佣为他端了汤来。 他假装无意一般,再望了杨映意一眼:“新闻看了吗?” “看了。”杨映意喝着汤,知道谢缙在说什么——杨氏集团的案子,自家弟弟杨纾跑路了。 “你……打电话回家问侯过了吗?” “嗯!问侯过了。刚好我爸和王姨新年出国去亲戚家探亲了,最近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那杨纾呢?” “不知道,联络不上。” “你父母也联络不上杨纾吗?” “我没问。” “为什么?” “因为和我没关系。她抬起头,淡然地说,我都嫁出去了,我怎么不关心他们的事。” 谢缙直直地盯着她的脸,仿若现在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破绽来。 再晚点,谢缙对着镜子松领带之时,手机响了。 他拿出电话,瞧了一眼,走到阳台拉上拉门接听。 “那个从杨纾办公室里出来的女人是颜巧,杨纾的女朋友,几年前,檀宁帮颜巧的家里处理过案子,檀宁应该是联合了那个女人,帮杨纾跑路了。” 谢缙挂上电话之后,谢缙立即转打给了檀宁。 “你回来了?” 檀宁在电话里顿了顿:“是。” 谢缙很干脆:“做什么?” “拿点东西……”檀宁在电话那头一停,“谢缙,我知道你打电话来问我什么,但信不信由你,如果这是起凶杀案,我只是一个在人被杀之前,倒霉出现在了现场的无辜角色而已。” 谢缙微眯起眼,道:“我知道不是你干的!我只是问你回来做什么而已,你顶天了就是帮他跑路。因为你是春节期间才知道的,而杨家在那之前,已经在筹划卖房子跑路了。” 挂上电话之后,谢缙重新再梳理了一遍,这件事的知情者—— 王寅。 钟董。 檀宁。 他忽然一顿,他漏了一个人,那就是整个事情的执行者——被他派去杨纾身边的辛琦。 他翻了翻自己和辛琦的消息页面。 最后的内容是辛琦给自己发来的证据照片。 此时,谢缙忽然想起了一件很久之前的事情和一个跟整件事情都没有关系的人——空姐Sabrina。 画面一转,今晚最后的航班抵埠,一行穿着制服的空乘人员走进了机场的洗手间里。 放在流理台上的手机响起之时,那对镜补妆的空乘扫了一眼,对那边的人喊到:“Sabrina,电话响了哦!” “是谁?” 那空乘再看一眼屏幕,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名称是—— “谢狗。” 听到次,Sabrina连忙走来,接起了电话。 谢缙道:“你是Sabrina对吧?我可以帮你撤掉投诉,但有一件事,你要从头到尾告诉我!当时,杨……我太太是怎么找到你的?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最后这一通电话打完,谢缙已经锁定那个走漏消息的人是谁了。 他转头望向了客厅里,此刻杨映意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将脚架在茶几上脚涂指甲油。 江户川乱步有一句名言是这么说的——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再不可能也是事实。 他的枕边人杨映意,从头到尾都对他要做的事情早就心知肚明,却装出了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私下给杨纾通风报信让杨纾跑路了。 他突然明白她为什么新年那晚,杨映意哭了,因为当时她就知道,那是她最后一次见杨家的人了…… 时间回到,宴会结束的次日,午休时间,杨映意匆匆推开了公司附近一间咖啡店的玻璃门。 “你跑吧!”杨映意人一坐下,便对座位对面的杨纾这么说。 “为什么?” 杨映意顿了顿:“谢缙要你……坐牢!” 她看了谢缙的手机,发现了辛琦和谢缙的消息记录,这才知道,谢缙何止要杨纾倾家荡产—— 听到此,杨纾颓然地靠在了椅背之上。 “听着杨纾,谢缙在你公司里安插了人,你小心躲开那个人的视线,把房子卖了,债务什么的,算了吧,带着钱,带爸妈跑路吧!”杨映意说着。 现在距离春节不远了:“他什么时候要提交证据!” “没说,我猜是年后,你尽快!” “现在已经快春节了,马上各大机构都要放假了,这么短时间,我怎么卖房子!抵押都没这么快……” 听到此,杨映意想了想:“我帮你找熟人疏通!” “你有熟人?” “大用银行!你把房子抵押给大用银行!” 这晚,谢缙几乎整夜没睡,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他望向躺在自己身边的杨映意,人距离自己不到叁十公分,但说是隔着一条银河也不为过—— 如果她的枕边人,不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的话。 那么,他也同样看不明白他的这位枕边人。 他不明白的事情很多,最想不通的是—— 为什么杨映意会帮曾经害过她的人? 但这一件,谢缙顶多是不能理解,并不构成什么影响,而真正让他觉得挫败的是—— 她明知道自己在铲杨纾,她若是不希望自己这么做,为什么不选择来跟自己直说,却要绕这一个弯子,给他来了个釜底抽薪! 他是她的丈夫,如果她开口要他放过杨纾,他会坚持要做吗? 难道,他们之间,真就不熟到这种地步吗? 但转念一想,他们也许确实不熟——回想这几个月的日子,他们不是在为FaceTime吵架,就是在为婚纱吵架。剩下的时间,就是在床上度过。 他一直以为,他们的感情是不够好,但应该也没有那么糟。 时到今日,他才发现,自己和杨映意,是互相在黑暗中,过招…… 天一亮,谢缙便醒了,他直接起床,洗漱上班。 这日的谢缙不会再纠结昨夜里他想的那些问题了,倒不是因为他想通了,而是这日上午,他接了一通电话,那人告诉他:“杨纾不是把房子卖了,而是去银行做了抵押贷款。” “哪间银行效率这么高?”谢缙微微拧眉,言语间满是讽刺,“让我好好认识一下,往后多开展业务啊!” “大用银行!” 听到这四个字!谢缙一顿,瞬时明白过来什么! 难怪,那天,那个李景元动手揍自己那天底气那么足啊! 难怪,他家太太,有事不找自己商量,原来是有别的男人可以商量! 谢缙重新回想从李景元出现在自己视线里的那一天起,他小心翼翼,每一步都走得小心谨慎,想不动声色,一点一点地把这个李景元给劝退了。 他赢了一次又一次的小局,一点一点的积累分数,就像在棒球场上,拿下一个一个安打,但现在,李景元直接轰出了一个全垒打,给这局势来了一次大翻盘,打得他——十分狼狈! 而这一切背后的支持者,就是那天天睡在自己身边的枕边人。 谢缙在那一刻,突然想起——是了!这个杨映意,难道不是从以前开始就一直很擅长,让他难堪吗? “谢太太,你可以给我解释一下这所有的事情吗?” 第三十六章吵了个4K字的架(vh) 杨映意坐在梳妆台前,镜子里的谢缙敞着西装外套,一手叉在腰上,一手拿着份牛皮纸袋,在镜中与自己目光相接。 “我打电话给空姐了,详详细细地问了你们那天到底说了什么,你跟她说,你在我的手机里看到我们的通话记录!也就是说,你知道我的手机密码,还看了我的手机,在这次的事情中,你看了我和辛琦的聊天记录,知道我要让杨纾坐牢,所以,你赶紧通知杨纾,让他变卖不动产跑路。那个时候已经距离假期没有几天了,你找了那个GTR小子,让他动用了他那在大用银行的老爸的关系,推进了审核和放款,在年前把这件事做完了对吧!” 杨映意知道,被谢缙查出自己帮杨纾跑路,只是时间问题。到这时,也没什么好瞒的了。她点了点头,轻轻应声:“嗯。” “所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谢缙,你该不会是觉得你的行为毫无问题吧?” 谢缙也想知道:“杨纾给我的女人下药,我送他去坐牢?有什么问题吗?” “谢缙,杨纾再不怎样!也是我的家人!” “家人?请问什么家人会给自己家人下药送到男人的床上去?如果当时,我没出现,你的后果会是什么?是被钟董性侵!” “你少说是为了我!你骨子里就是一个冷血残酷的人!你不为任何人,你只是单纯想这么做而已!你这种人,根本理解不了人是有正常的感情的!” 谢缙皱眉:“什么叫正常感情?” “亲情!爱情!排除掉任何外界因素的纯粹的感情!我说了你也不会懂!” “这么说,你觉得我做这些就是为了爽一下的?” “对!” 谢缙冷笑,将手中那份牛皮纸袋甩掉她面前:“好好给我看看!这是什么?” 杨映意顿了顿,没有去拆那份牛皮纸袋。 谢缙干脆说个明白:“这是你杨家的那片产业园,现在已经转到了你的名下了!” 杨映意顿了顿,没有伸手,微微皱起眉头。 “我来告诉你整件事情的流程好了。整个事情分成两件,杨纾坐牢是第一件,如你所见,我派了人去他公司搜集了证据,就为了把他丢进牢里。但如果我只是为了爽,做到这里就好了,我何必要做第二件呢?” “第二件,复杂一点,简单来说,我让王寅放假消息出去,让杨纾超募了叁千万去做影视项目,然后,等他钱一扔进去,我就让王寅澄清之前的消息!让为他超募的债权人去找他!知道为什么是叁千万吗?因为我查过,这是所有你们杨家仅剩下的没有拿去做抵押的不动产了!” “所以,杨映意,你猜一下,我为什么要让杨纾募这叁千万呢!因为只有他欠了叁千万,他才会开始变卖不动产,我才有机会收回来!而我收这些垃圾来做什么呢?嗯?你觉得,是因为我谢缙,打算进军不动产行业吗?” 杨映意顿了顿,说不出话来。 “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要给你一份更好的聘礼,结果,你倒好,中间来了个釜底抽薪,瞒过了我安插在杨纾身边的人,联合那个GTR小子,拿走了我本来要送你当聘礼的东西,让杨纾带着钱跑路了!你可真是一个好姐姐啊!”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给杨纾的破公司投资吗?檀宁的第一部自制剧,做了26集,给他新增了2700万多个用户,按檀宁一个用户最低月付20块来算,这部剧让他月增5亿收入,但你知道他投资了多少钱,他光是制作费花了1亿,而你弟呢,拿了3千万,先花个1千万睡女人,就这点钱天真地以为自己能打败檀宁?以你弟这种智商,不要说你一个杨氏,十个杨氏都不够他玩!不过我现在懂了,为什么他可以这么没底线的蠢了,反正都有你这个给他垫底和送钱的姐姐!” 杨映意停了好一会:“我并将没有要你为我做。” “是了,是我谢缙活该!杨映意,其实,当我知道你走漏消息给你弟的时候,我一开始是不能理解,我在商场上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你这种自损叁千,杀敌八百的玩法,但我把火压下来了,我想,你可能有我不能理解,出于你角度的考量。但真正让我生气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是我第二天知道,这件事,那个GTR小子也有份!” “我前脚才刚刚在宴会那晚,给那小子放话说,跟我谢缙抢女人是白日做梦,后脚,你们联合搞这一出,直接在我脸上甩了我一耳刮子!搞半天,这是打自尊战是吧!不惜帮伤害过你的人,就是为了给我甩一个大耳刮子是吧!请问谢太太你置我于何地?我就奇怪那天那个GTR小子胆子怎么能那么大,小王居然直接跑来叫板我这个正主!原来是有原因的。” “谢缙!”杨映意终于说话了,“景元帮我,是出于朋友的立场,我们并没有想要给你难堪!” “出于朋友的立场?杨映意,男女之间没有纯友谊!我们正常男人,从不跟你们女人做普通朋友!李景元那家伙会不会把底下那根掏出来对着你,你心里有数!” 杨映意怒目瞪向谢缙:“谢缙!你不要觉得你龌龊,大家都跟你一样龌龊!” “杨映意,你可以觉得我龌龊,是个垃圾,但你相信我,你不是跟我这个垃圾在一起,就是跟其他垃圾在一起。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男人都差不多,争来争去,最后也不过是争一个交配权!不管是你弟,还是檀宁,还是那个GTR小子!不过,你要给我找对手,也给我找一个配得上我跟我谢缙争的!而不是那种还在找他爸妈喝奶的小白脸!” “谢缙!”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想跟他走?” “我没有!”杨映意顿了顿,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你看我手机?” “我没看!我告诉你,我从没看过你手机!是那个GTR小子自己跑到我面前,告诉我要带你走的!喔,对了,你还问了空姐花的事吧?你想知道当时我车里让你起花粉症的花是送给谁的吗?那是送给你的!比起千万家产,你更喜欢这种廉价的浪漫是吧?至于那束花我为什么没送出去呢?我提前从阿姆斯特丹回来,去你公司楼下接你,结果看到你上了那个GTR小子的车!” 杨映意明白了,原来谢缙就是那一天发现了景元的存在,才跟自己说了“动物世界”的故事。 “那一天很生气,但我后来冷静下来了!我觉得你们不会越界,所以,我也从来没有开口让你们保持距离,其实我已经不止一次看到你从他的车上下来了!你下来一次,我就提醒你一次!结果呢?我委婉提醒换来的是——外面的小王,跑到我面前来,跟我说——谢缙,我会带你老婆走!你觉得我受得了这种羞辱吗?啊?” “杨映意,你猜怎么着,通过这件事,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我们可能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是很市侩,很俗,用金钱衡量一切,我在高盛的垃圾白男同事常说,人生如果有成绩单,你挣到的钱就是分数!这也就是我的价值观没错!我理解不了你和你的GTR小子在花前月下讨论今晚的月色美不美,让我选月亮和六便士,我会果断选择六便士,在我看来,感情就是很实际,就是可以用钱衡量,给她钱,给她物质,给她拿回属于她的家产就是最顶级的浪漫!” 杨映意抬起头来,看向谢缙,一时无言。 “杨映意,你也好好想一想,回想到最早你走进我办公室的那一天,我给过你选择,你选择了锁门,你选择了这桩婚姻!你再认真地回想一下,你当时走投无路来找我是为什么?是我谢缙害的吗?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会因为没有母亲的遗物而活不下去!从头到尾,这就是一桩交易!而不是被我谢缙逼的!我按照约定,帮你拿回了所有你想要的东西,你扪心自问,我对你不好吗?但你怎么对我?你冷淡,跟别的男人一起羞辱我,丝毫没有契约精神可言,你骂我奸商,但我要是真在生意场上遇到你这样履约的,我早跟杨纾一样凉透了!” “杨映意,如果你想跟那个GTR小子走,我也不是不可以成全你,这样吧,给我谢家生下继承人,我要两个,你可以带走一个,只要任务完成了,到时候,你想跟姓钟的还是姓李的走,我谢缙绝对不拦着你!”说着,谢缙想起什么似的,再转回头来道,“对了,不准再吸烟,把你包里的chesterfield给我扔了!我跟檀宁不一样,我没有他那么有绅士风度,我不会给你点烟的。压力很大的话,可以参考参考我的做法,我压力大的时候,通常选择……草你。虽然我工作也很累,但是这一点绵薄之力,还是出得起的。” 杨映意一愣,她完全没想到,自己吸烟的事情,他也知道。 毕竟她自然是偷偷吸烟,在家绝对不会吸烟。 每次回家之前,也都把自己的身上的味道处理干净。 吸烟的事,是谢缙无意看到的,在婚纱店楼下看到的。 那天,会议改了时间,他临时改变主意去了婚纱店。 到了婚纱店之后,他先是一直在车里打电话,不多久,就看到了杨映意开着车来了,她先在停车场吸完烟,才上去的。 那之后,但他会稍微注意一下她的包,打火机和香烟一直都放在包里。 他在高盛的某个时期,确实玩得很过,有一阵子,“蘑菇”在同事之间私下盛行,他甚至看到他的同事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袖口上不慎沾着白色粉末。 在地铁站里,有人朝他递来的被分装在小袋子里的东西时,他也曾掏过皮夹,将钞票拍到对方手中,下一秒,那一小袋,就在他的手上了。 在知道她吸烟的隔日客户约他去了一家club和他聊点事情。 在客户点起雪茄的时候,他拒绝了,他和王寅,还有檀宁都不吸烟,在这种场合之下,也向来都摇摇手拒绝。 那一刻,他的脑海里回想起杨映意吸烟的画面。 她吸烟也是美的,别有一番风情,跟谢缪在国外念大学时倚靠在露天lounge沙发上交迭双腿的那种优雅风情不太一样,她看起来是烦躁得很。 那天她穿着牛仔裤和格子衬衫,把烟蒂塞进便携式烟灰缸之后,伸出双手搭在汽车顶棚不知道想什么,想了好一会,皱着眉头走了。 他看得出来,跟他结婚,对她而言,是一个糟糕的选择。 但他尊重不了,不管是吸烟这件事情,还是不想结婚这件事情,他都尊重不了。 那天,他给谢缪打了一通电话:“你大嫂现在都跟谁玩在一起?” “我不知道欸。”谢缪在电话里揶揄他,“你现在让我改口叫大嫂啦!” 谢缙也懒得去回应她的揶揄:“有空多跟她联络。” “为什么,帮你看着她吗?” 谢缪不是一般地了解他这个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哥哥。 他没说话,被谢缪堵得死死的。 “你为什么不自己看……” 因为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给杨映意很大压力了。 所以后来的他每一步都走得小心,从来没有开口让她和景元保持距离,他给人招呼了一拳,才有机会说一句——“你最好离这种暴力份子远一点”。 而就因为他的谨慎,他家太太就这样联合了外面的那一个,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想着,谢缙解开他的皮带:“杨映意,为了你的自由,我们干脆效率高一点。现在,过来,给我口!” 杨映意一愣,看着他腹下露出的那一支,踌躇了片刻,终于,还是走到他的面前,蹲下身来。 结婚以后,杨映意从没有帮谢缙口过,生疏得很,但她不是没做过,她闭上眼睛,含住了谢缙的那一处,握在手里,舔吸了起来。 用舌尖掠过他的前端,顶压着他末端的敏感点,包着他最光滑地那一端不断前后啜着,手里握着的笔直部分也不断滑弄,动作毫不含糊。 谢缙很快便被她温暖而湿润的唇舌弄出了巨大的快感来。 他的呼吸开始加重,轻轻皱着眉头。 杨映意将整根吸入嘴里,进出,甚至主动拉开了他的腿,轻轻顶压起了他的软绵绵的两颗。 谢缙无比愉悦,发出轻声叹息。身下是又涨了一圈。 杨映意边套弄着,边吮吸着他的敏感点,不时不时,整个含住,吮着进出。 谢缙不断发出低哑的喘息,喉结不时滚动,忍不住伸手将她的头,压向了自己。 他一压,她就吸得更卖力。 房间里,只剩下她吮吸的声音和谢缙的轻喘。 “快一点……”谢缙声音低哑。 杨映意的嘴已经酸得不行,但还是用力吮着加快速度。 “再快一点……” 她只能快速将那一根含在嘴里抽拉。 谢缙微微闭上眼,享受这酥麻快感,不多说,他忽然按住了杨映意的头,直直往她嘴里一塞,下意识一顶。 一股腥味瞬间充斥了杨映意的口腔。 谢缙射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谢缙已经从她嘴里把自己的家伙抽了出来,他抽过了桌上的纸张,将垃圾桶踢到了她的面前。 杨映意立即把口中的浓稠液体吐掉。 “味道怎么样?”他擦净自己的下身,低着头问她。 杨映意小脸酸得不想说话。 他已经把自己的家伙收了起来,蹲了身来:“听着杨映意,我从没这样对过你!从明天开始,你可以坐计程车回家,也可以叫司机去接你,或者是自己开车上下班!再让我看到你上GTR那小子的车!我会让你吞进去!我谢家是有头有脸的家族,在你生下为我生下继承人之前,尽好你妻子的本分,不要让我难堪!现在,去洗澡,我要在浴室里干你。说不定,今晚我们就会得到我们的第一个小朋友。” 晚点,杨映意的背紧贴在浴室的墙面上,她整个人被谢缙架在了身上。 谢缙的那一支深深埋于她的花径之中。 他不断地发出低哑的低叹一下下地将自己的那一支没入,让快感将自己吞没…… 再晚一点,大床之上,谢缙趴在杨映意的身上,埋头耕者他的那一支不断送入杨映意的花穴之中。杨映意看着天花板,承着他不够温柔的抽送…… 夜已经深了,谢缙还并不打算消停,跪趴在杨映意的背后,不断地抽拉着身下的那一支。终于,在最后一阵快速持续抽拉之后,他低哑地重喘着,皱着眉头,掐住了杨映意的腰…… 终于,在这晚凌晨,谢缙趴在了床上,平复自己的气息。 杨映意看了他一眼。 他立即起身,从床头抽过纸张来,不言不语为她清理下身。 他将那纸巾一丢,抬眼望向人:“去洗。” 杨映意立即起身进了浴室。 回来时,谢缙趴在床上,闭着眼睛,似乎是累得睡着了。 她低下头看了看人,就要再起身之时,床上的人,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声音沙哑问:“去哪?” 她愣了一下:“倒水。” 谢缙睫毛闪动,突然拉过了人,抱在了怀里。 杨映意别走……你别跟GTR那小子走!那话哽在口中,说不出口。 他只是这么抱了杨映意,抱了好半晌,终于放开了人,起身去了浴室。 杨映意先去了衣帽间,换掉了床单。 等谢缙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床榻的一侧,睡着了。 昏黄的灯下,谢缙那一边的床头柜上,放着杨映意给他倒的那杯水。 第三十七章辛西娅 新的一日,警察局里很忙。 这几天,因为杨氏集团的案子,大家都在加班。 熬了有几个通宵的警员小哥,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同事领了个人进来:“有律师来了,来保释人的。” “谁?” “辛琦。”同事放下卷宗,“审过了,入职还不到半年,和洗钱的事情,大概率是没有关系的。” “是吗……那应该可以……”同事说着,翻开资料,一愣,“这位,有前科啊!” “是的……” “过失杀人?” “对……之前是某组的人……” 听着面前两位警员的交谈,律师一笑:“不会是不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吧!那都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他牢也蹲了,表现良好,提前释放。现在,已经洗心革面,走上正途了,不过我这位朋友,也真是倒霉,一出来,就遇到这种黑心公司。” 这边的两人一笑,净扯淡——就跟吸毒的人,大概率还会复吸一样,从黑道里出来的人,多半也还是回到老地方。 他这几十年的警察生涯,可不是白混的。 但他却是没有再扣人的理由,文件一甩:“帮他处理吧!” 午间,SB集团附近的一家餐厅,不算热闹。 这日是周一,服务生在吧台背后清洗着被子,耳边叮叮当当地响着杯盘相碰的声音,餐厅里食客都在低声交谈,有人坐在户外阳光下的座位上,一边吸烟,一边喝着咖啡聊公事。 谢缙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这一排的位置上,只有他一个人。 他的面前摆着份综合沙拉,手边是一杯Riesling。 他刚刚结束一通电话,是辛琦打来的:“抱歉,杨纾那边……我没看住……” “不要紧。”他淡淡说着,“回我舅舅那边去吧!” “好。” 他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在餐台上,重新拿起了餐叉。 当一只带着蔻丹的雪白柔荑,轻轻搭在他的左边肩膀时,谢缙望向了自己的左边。而那只手,已经有节奏地点过他的脖颈,绕到了右边肩膀。 谢缙再转回头,望向右侧。 一个穿着v领丝质衬衫、带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在他右手边的那张高脚凳上坐了下来,一股浓重的香水味,随之进入他的鼻腔。 他挑眉看着眼前的人。 那女人径自拿起了那杯Riesling喝了起来:“我刚回来,你就送我一份大礼物,又把我哥给送进去了吗?” “你哥,已经出来了。” 谢缙说着,低下头,望向自己的小腿,女人黑色阔腿裤之下的尖头高跟鞋,已经被她踢到了地上,那只同样的带着蔻丹的脚,正在轻划着他的小腿,正试图拉起他的西装裤,把脚伸进去…… 谢缙皱起眉头:“把脚拿开。” 女人一笑,凑到了他的脸颊边:“等一下,要不要去隔壁的酒店开个房?” 谢缙没应。 “你还记得吗?以前我在桌子下用脚勾你的时候,你会直接把我带去你公司附近的那家四季酒店,我们从电梯里一路吻,吻到房间,你会把我扔到床上,从口袋里掏出皮夹,把保险套拿出来,皮夹一甩,连衬衫和领带都不摘就把我拖到床尾,直接站在床尾架着我的腿……干我……”那女人将沾有口红印的Riesling放回了到桌上,抬眸望向了他的眼睛。 “我结婚了……”谢缙没有转头看人,淡淡道。 那只柔荑,重新搭在他的肩膀之上,她看了一眼那杯Riesling,转过头,微垂的眼睫轻轻抬起,落到了他的眼睛上:“谢缙,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喜欢喝Riesling,但你,也变了好多。” 谢缙微微转头望向距离自己不到十公分的女人:“辛西娅,你也变了不少。” “我变得更美了对吧,而你……却变得很无趣!” “我还能更无趣一点……”谢缙说着,伸手招来服务生,“再给我一杯Riesling。” 6.27共更新30-37章 婚后part结束。 接下来,停更,整稿,最后一个part会一次性放送。 第三十八章十四年前 十四年前。 下午五点半,学校辩论社的副社长杨素橘,年纪轻轻已经搞起了学运—— “抗议!抗议!反对舞蹈社外貌歧视!” “每个人都可以公平的拥有舞蹈!” 杨映意看着辩论社那边的人,再转过头看着面前的学姐,很是尴尬。 眼前的这位正是学校第一大社舞蹈社社长,三年级的学姐亚美。 此时,16岁的杨映意入学还不到一个月。 但这一个月,她已经成为这所学校里,大家的谈论对象。 人家都叫她——三千年难得一见的美少女。 这是谁起的玛丽苏要死的外号啊!恶心死人了。 脸蛋小巧,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的杨映意确实是个美少女没错,但距离三千年难得一见的美少女,还有至少二千九百九十九年的路要走吧。 拜这个恶心的外号所赐,每天都有男生跑到她的教室门口来看她。 这个外号甚至传到了附近的一间男校,以至于她走出校门的时候,会有穿着别校制服的男生在门口对自己吹口哨。 除此之外,还有就是面前这位了——亚美学姐,她已经跟着自己一个礼拜了。 她倒不是来看看杨映意有多美的,是来说服杨映意进学校那间大名鼎鼎的舞蹈社的。 “我不会跳舞啊!”杨映意从一开始就拒绝了。 “我们有社团训练,只要你按照社团训练的时间来,很快你就会了。” 为什么这个亚美死缠着杨映意不放呢! 当然是因为她的人气和她确实长得漂亮。 但杨映意实在不想加入这个奇怪的社团。 她知道这个社团很有名气,算是这间私立学校的招牌之一,她在网上看到过学校舞蹈社的宣传影片,每年这所学校社团,会出两支这样专业水准拍摄的影片,通常是请专业摄制团队来拍的,要说厉害,那确实是很厉害。 但她没想要加入。 而这位亚美学姐已经缠着她整整一个礼拜了。 带着表格到来班上找她,在路上遇到的时候也会把她拦下来,甚至是在学生食堂或图书馆热情地招呼她一起坐。 杨映意很难拒绝。 她本来脸皮就很薄,不太敢辜负别人的热情,更何况还是这种在学生之间的“权威人士”。 那边辩论社的抗议还在继续。 亚美不悦地扫了那头一眼:“学妹,不是我们要搞外貌歧视,自建校以来,舞蹈社就制定了严苛的标准!这是传统。” 哦,对了,这个大名鼎鼎的舞蹈社,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只招美女! 这也就是杨映意几番婉拒但亚美还是坚持找她的原因。 “如果有你的加入,今年我们舞蹈社的学期末公演和影片一定会大爆的……” “……” “这样吧,如果你来的话,我让你在公演演出中站C位,你知道,我们之前有个C位的学姐可是因为在网上一炮而红被经纪公司签走,去当练习生了。” “……”可她并没想走这个路线啊! 要问这一年的杨映意在想什么,大概是在《Jump》上连载的漫画下一期会出什么内容吧! 这个世界上,平凡的人那么多,怎么就不能多她一个呢。 同一时间,18岁的谢缙刚刚随谢母走出病房,关上了门。 里头住的,是从小就很疼他的舅舅。 前一阵子,舅舅被对面组织成员盯上,中了两枪,但还好未伤及到要害。 谢母一脸沉重,谢缙安慰谢母:“没事啦,妈,医生也说了,舅舅这次命大,避过要害了。” “要不是组织里的那个小孩,给动手的那个家伙的脖子上抹了两刀,要不是他,你舅估计就……” 谢缙拍了拍谢母的肩膀,这对母子,一边往外头走,一边说起这个救了舅舅一命“小孩”:“这个小孩,十六岁就跟你舅做事了,人很机灵,妈妈也在我们家做帮佣,我们给了那他们家一笔体恤金,不过,现场打斗动静太大,有人报警了,那个小孩被抓了,律师争取让他判个防卫过当或者过失杀人……这事不要让缪缪知道。” “好!”谢缙点了点头。 谢母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来:“对了,他家有个妹妹,今年,也弄到你们学校去了,叫……辛西娅,你多照顾照顾人家。” 谢缙顿了顿:“谁?” “辛西娅。”谢母重复道。 这对兄妹,坐牢的哥哥,叫做辛琦,妹妹,叫做辛西娅。 谢缙忽然想起,一个礼拜前,谢缪踹进自家房门来说:“哥……我真的太讨厌辛西娅了!” 这就是为什么,谢缙当时前脚刚刚拒绝了谢缪,后脚又答应去拿回那个手机的理由。 事情的一开始就是这样。 第三十九章谢缙与杨映意 下午五点半,正是操场上最热闹的时候。 “嘿咻,嘿咻——”社团训练的男生刚刚在楼下跑过。 而舞蹈社的社团教室里,这段音乐,今天已经是第三次停下来了。 大家的联系也跟着停了下来,舞蹈社的社长亚美,看了眼在人群中里略显尴尬的那抹人影,道:“休息一下!” 从开始练习到现在还不到十分钟,这个时不时要停下来的练习情况,可以说是极其不顺畅,亚美不悦地叹息道:“我出去一下!” 下一秒,她已经拎着一桶水,直接往那群趴在窗户边上的男生那边泼去。 那群男生,因为这桶脏水问候,瞬间作鸟兽散。 他们是来看学校那个传说中千年难得一遇的美少女的。 这个时候的杨映意,已经成功被亚美说服,进了舞蹈社。 杨映意脸皮薄,架不住身为社长还是学姐的亚美三天两头的邀请,终于答应。 但她觉得,现在,亚美应该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吧。 就这么一小段,因为她的动作出错,而不断在喊咔停下来调整。 几位社团里的前辈,其实私下也都在讨论这件事—— “C位真的要给她吗?” “不然咧?你有什么好的人选……” “我觉得那个辛西娅跳得不错啊……” 亚美看向了教室里的另外一个女孩子。 说起来,那是亚美去杨映意教室里找杨映意的时候,偶然遇上的。 “学姐,可以收我吗?这是我的报名表格!我很有诚意,想要加入舞蹈社!” 亚美看了眼前的女孩子一眼,有些犹豫,因为,她觉得辛西娅,不够漂亮。 五官是很端正,但是,不够白皙精致。 比起像个搪瓷娃娃的杨映意,她看起来……有点……苦穷相…… 怎么说呢?笑容是挤出来的,看起来很着急。 不都说,一个人的气质,会在脸上体现出来,再怎么样,这一年,辛西娅也才16岁,她的出身和野心,让她总是为很多事情焦虑,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身边的一切,自然注定没办法让她像周围的同学一样,有一股因为原生家庭富足而表现出的阳光开朗,松弛从容。 但再看她身上穿的是miumiu的外套,亚美觉得应该是自己对长相的审美太主观了而已,她接过了表格:“会另行通知你的!” “让她进吧!”几天以后,辛西娅进入了候选人名单。 原因是,今年招募了一个很麻烦的角色——谢缪。 这家伙,人是入社了,但总是不来练习。 问谢缪,既然你不去练习为什么要加这个舞蹈社? 谢缪会回答:“我进舞蹈社,是去苦练给大家跳舞的吗?我是要头衔,美女的头衔,那个人人都知道只有美女才能进的舞蹈社社员的头衔!” 这就是谢家小孩,从一开始和大家都不一样的地方。 谢家的小孩,从来不在乎取得的过程,他们更在乎的是——结果。 亚美的那一桶水泼完,在人群背后的谢缙现了身。 看到谢缙,亚美皱起眉头来:“连你也来看杨映意啊!” “杨映意?杨映意是谁?” “就是一年级刚刚入学的那个美少女。” 亚美是谢缙的同班同学,关系还不错,偶尔大家会一起出去唱歌,打球。 谢缙顺着亚美的视线望向了舞蹈教室中间那个有些无措的甜美少女——他一眼就认出人来——这不是那天在礼堂里伸手去拍辛西娅的女孩子吗? 长得是还可以……但就这样,也敢叫自己三千年难得一遇的美少女吗? 他真不知道这些小女孩子们,脑子都在装什么。 他不是来看杨映意的,他是来看辛西娅的。他舅舅交代他拍几张辛西娅的照片回去,探监的时候,带去给那已经判决坐牢的辛琦。 “走吧!舞蹈社练习,不欢迎参观。” 亚美不好对付,他老爸是外交官,她继承人了老爸的外交本事,软硬兼施之外,还很有原则。 谢缙摸了摸鼻子,走了人,他有点不高兴——怎么一遇到这个叫做“杨映意”的,他就看不成辛西娅。 “连谢缙学长也来了诶……” 大家在议论这件事的时候,都转过头去看杨映意。 杨映意顿了顿,感觉……怪怪的。 那位谢缙学长……是很帅啊。 个子高高的,总把头发弄得一丝不苟,不管在球场上打球,还是骑单车,他都要保持住那个绅士背头,但那个绅士背头丝毫不影响他在球场上的发挥。 不过,他有点凶,18岁的谢缙,那双眼睛已经初见端倪,他瞪起人来,目光锐利,很有威严。 杨映意每次看到他的时候,他总是双手抱臂,带着有一丝阴郁的目光盯着自己。就像上次在礼堂的时候那样。 他应该不是来看我的吧!杨映意这样想。她觉得谢缙看起来甚至还有点,讨厌她。 但当年,杨映意觉得被谢缙看,好过被那个辩论社的社长Joe看。 辩论社的招牌“性感大脑”快被这一任社长给砸烂了。 人都说——大脑再性感有什么用,最后不还是败给了“性感大腿”。 因为,这一年Joe已经开始疯狂追求杨映意了。 从社团教室完成练习之后,杨映意还在想着今天在训练上出错的舞步,这就被这位Joe带着礼物给拦了下来:“杨映意学妹,请和我交往!” “对不起,我现在不想谈恋爱。”杨映意果断拒绝了,飞快从Joe身边走过,边走边回头看那家伙有没有追上来。 第四十章情窦初开的声音 杨映意第一次和谢缙讲话,是在入学三个月后,学校外面的咖啡店。 这个时候的她这才终于开始稍稍摸到了一点跳舞的诀窍,也和舞蹈社的社员们交上了朋友。 练习结束后,大家一起去了咖啡店。 “请问,洗手间在哪里?” “从这边出去,走到尽头有一扇门就是了。” 杨映意按服务生给她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她经过后厨,直直走向,朝着服务生指的那扇门直接推开,但显然,她应该是推错门了。 门外是咖啡店后头的巷子,谢缙站在巷子外头,转过头来,睨了一眼有些目瞪口呆的杨映意。 杨映意目瞪口呆的原因,倒不是因为谢缙。 而是谢缙的手中抓着根木头横架,而在他的前后两边,都有人抄着家伙,面露凶光,一副要给他点颜色看看的样子。 杨映意立即明白过来,她撞到的是——斗殴现场。 谢缙的对手一共有……一、二、三……四!四个! 谢缙看这突然开门出来的人,皱了皱眉,怎么又是这个几千年的美少女? 他瞧了一眼面前的那几位,先慢悠悠地朝杨映意走了过来。 “进去,锁上门。”这是谢缙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杨映意已经害怕得呆住,连人带门一起被谢缙推了进去。 就在门刚刚关上的那瞬间,外头响起了一个男生的怒吼:“谢缙!我今天要你趴在!” 后来,后来再发生了什么,杨映意就不知道了。 她太害怕了,满脑子在想,报警吗?还是不报? 找咖啡店的人帮忙吗?还是不要惹麻烦? 但她想来想去,只得到一个结论——这样坐视不管,是不行的! 她看着门把,停了停,下一秒,做了一个这辈子做过的最大胆的决定—— 她重新开了那扇门,一根木架从她的眼前飞了过来,还好她没被打到。而那边的谢缙刚刚踢倒一个人,她不知哪来的勇气,小心地护着头,穿过这乱七八糟的现场,跑向了谢缙。 谢缙刚处理完眼前那家伙,转头看了一眼突然出现在现场的杨映意,眉头刚刚拧起,那句“不是让你躲起来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下一秒,他的手腕就被人给扣住了。 谢缙一顿,这是干嘛?接着,人已经被杨映意拖着跑了起来。 谢缙,呆住了。 也就是因为他呆住了,才会任由杨映意拖着,拖进了方才的那扇门后。 门砰地一声迅速阖上落锁,抓着木架的谢缙,已经明白过来,方才那不到十秒的时间发生了什么——他这辈子,活到这把年岁,还没被除了妹妹谢缪和妈妈之外的女人牵过,更不要说在打架现场被女人给牵走! 门外紧接着就是一阵踹门和怒吼,谢缙还处在不可思议的震惊之中。 杨映意抬起头,坚定地看了一眼脸上已经挂彩的谢缙,再一次拉起了他的手…… 咖啡店的店员听到了门这边的动静,转头过来—— 只见刚刚来问她洗手间在哪的那个女孩子,不知从哪牵出了一个高大的男人,牵出了咖啡馆的后厨,走过前厅,直直推开咖啡店的正门。 方才在后门那边的那群人已经抄着家伙,绕到前门这边来了,一边喊着“谢缙!你给我站住!”、“不要跑!跟女人跑算什么英雄好汉!”…… 杨映意紧张地看了那边的人一眼,拉着谢缙穿过热闹的人群,一边撞人,一边道歉。 街头,满是出来逛街的行人,眼尖的,早早就为这两个牵着手看起来像是学生情侣的一对,微笑地让出了前行的路…… 杨映意的“不好意思”,又变成了“谢谢”…… 谢缙看着面前这一边道歉,一边道谢,一边牵着自己跑的女孩子。 一股异样的感觉升起—— 两人终于跑到了街外,杨映意找了台停在路边侯客的计程车,把人高马大但现在已经是任由她拿捏的谢缙按进车里,上车就走。 你问,那一天,这两,坐在计程车后座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那是心跳得飞快,他们并排坐着,手,到现在,还牵在一起。 杨映意是害怕的,谢缙是被她牵的——那个时候的谢缙,还不会接吻,如果他会的话,就刚刚那段他被人从咖啡店后门的巷子一路牵到计程车上的这一幕再现一次的话,他一定一上车就吻她。 谢缙,对这个牵着自己的女人,在见过三次面以后,狠狠动心了——之前,他对女孩子们不是没有过朦朦胧胧的感觉,但这一次,他觉得有什么东西敲在心上了,铛地一声,清晰响亮,没有任何疑惑和朦胧——绝对就是情窦初开的声音。 谢缙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场景。 杨映意望向他。 他却怂得不敢去看杨映意——她勇敢得在发光,美到他多看一眼,就会起生理反应,他底下那支已经快要站起来了,他知道把手放开比较好,但他不想放!他甚至在那一刻,起了一个强烈的念头——手是你主动牵的,既然牵上了,这辈子,你都别想放! 就在那一天,谢缙懂了——杨映意就是那个三千年难得一见的美少女!至少是他的那个“难得一见”! “你让我很丢脸!”晚点,计程车到谢缙那大宅门前的时候,他应该说的是“谢谢”,但却说出了这话。 杨映意愣了一下,转开脸,心里有些生气。 早知道,不救这家伙了!好心没好报。 谢缙顿了顿,从口袋里摸出皮夹,给她车资:“自己回家,没问题吧!” “放心小哥,我会把你女朋友顺利送回家的!”计程车司机对这对学生模样的小情侣笑了笑。 “……”杨映意生气地一把抓过谢缙手上手里的钱,关上了车门。 那晚,谢缙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时候,一遍遍地回想,被她拽出去的那一幕,一遍遍地回味,那软软的手牵在手心里的感觉。 想到下方的小帐篷已经悄悄地搭了起来…… 第四十一章谢缙的性幻想对象 下午五点半,操场又开始热闹起来。 谢缙这一年高三,被拖堂是十有八九的事。 等他们带着篮球到球场边的时候,篮球场早就是别人的了,他们唯有挂在篮球场边的横栏上,眼巴巴看别人打的份。 有人买来了汽水,一人丢了一支。 谢缙接住,在横栏上一拍,开了玻璃罐上方的铁盖,一边喝,一边骂那边的战局:“有够烂的这个三分!” “盖他啊!蠢货!” “上篮啊,球是奶吗?抓着不放干嘛啊!” 他一个人骂得正开心,背后传来“哦哦~”的赞叹:“这个好正!” “裙子太长了……那个也好正~” “快看快看……三千年难得一遇的美少女……” 谢缙转过头来,方才和他一起挂在横栏上的那些个男同学们,都已经转过头去看妹了,只有他。还一个人傻乎乎地看学弟打篮球。 他望向那边,是舞蹈社的亚美她们,大概也刚刚结束社团训练,一行人走了过来。 “是那个吗?倒数第二个。” “不是。” “最近那个。” 这边的议论声根本没打算减小音量,似乎就怕人家听不到。 那群舞蹈社的女孩子们大概是因为害羞,不敢看这边的男孩子们,低着头走路,或者凑在一起讲话装忙。 只有杨映意转过头来了。 谢缙这边,至少有七八个人,但就像是上天挑选的一样,她的视线落就落在了谢缙的脸上。 杨映意的脸上带着一点点的愠意——似乎在生气他们不好好念书,却在学校的操场上耍流氓。 这一桩,谢缙认了。毕竟,他们才十八岁,还不太能够熟练驾驭本能而生、宠宠欲动的荷尔蒙。 那群女孩子已经加快步伐,快速从这群“流氓”面前经过。 “听说辩论社的社长在苦追她。”有人说着,转回头来。 “Joe啊?” “对啊!好像被拒绝了好几次了,笑死,那家伙是白痴吗?” “喂!”有人伸手去推谢缙的时候,他有些疑惑地望了过去,迷茫地和推他的那人对看了两秒,对方皱起眉头,“别那么小气嘛。” 他顿了顿,方才他一直听着那边关于“Joe在追她,被她拒绝”的那一段,以至于,他完全没有听到对方究竟跟他说了什么,所以,他胡乱应了一通:“嗯,行。” “行什么行啊!” “你不是要要我借你游戏卡吗?” “什么游戏卡啊,那已经是再上一条的问题了,我是问你,早上最后那道数学题的答案你到底是怎么解的啊?” 他翻了一个白眼,扭头回去。 过几日放学,杨映意一个人在校园里走着的时候,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在自己的耳边响起。 杨映意吓了一跳,转回头来——谢缙。 他坐在单车之上,转头看着她,皱眉道:“你不能,换条路线走吗?” “咦?”杨映意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继续跨起了单车走人了。 正常来说,如果上学的路上,有条被拴在院子里的狗的话,正常人,一般都会换条路线走吧。 虽然知道那只狗被铁链拴住了,不会做什么,但要是明明害怕的话,换条路线走不就行了吗? 那群狗——说的就是谢缙他们。 谢缙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杨映意明知道,他们这群“不良”总是在下课时间出现在篮球场边上的这根栏杆之上,她还是坚持每次都要从他们的面前经过。 说起来,谢缙这群人也不是自从第一次抢不到篮球场之后,就每次都抢不到篮球场,而是抢不到篮球场这事后来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因为他们发现了比打篮球更好玩的事情,那就是——看那群结束社团训练的舞蹈社社员从自己面前经过。 所以,即使明知道这个时间点下楼是抢不到篮球场了,他们也还是会准时下楼,不同于最早的时候,他们现在会直接先去买冰镇饮料,一路喝着到篮球场边上的那个栏杆之上挂着。 再过五分钟,舞蹈社的女孩子们,就会从面前经过了。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们,在疯狂长身高,疯狂长体重,唯独没长控制体内那股勃发的荷尔蒙的智慧。 就这样几次过后,舞蹈社当中有些比较开朗大方一点的女孩子已经跟他们打成一片了,她们会主动上来说说话,约个烤肉或者唱歌再走。谢缙也开始在周末同学约的KTV局上看到舞蹈社的女孩子来参加。 但他……从来没见到过杨映意来。 她既然不是这挂的,为什么不干脆换条路线呢。不要再经过这边就好了啊。 但每一次,她好像都在社团训练结束之后,坚持走这边。 而谢缙每当听到那群男生在议论她的裙子够不够短的时候,都觉得——很烦,烦到想握起拳头,让他们闭嘴。 男生最知道男生在想什么。 谢缙已经有点受不了别人对杨映意下流了。 但杨映意不想换路线。 她喜欢那条路线。 因为她没有其他机会,看到谢缙。 她知道,他跟高三的那群学长总挂在篮球场的横栏之上。 就算谢缙很凶,一点都不温柔。但每每想起这个人,那天拽着谢缙出那个巷子,和他并排坐在计程车上,喘着气的情形就会重现,那天的心跳,也会重现。 就跟谢缙今天忽然出现,在自己的身边跟自己说“你换条路线走”时,她的心跳也和那天跳得一样的快。 除了那个乱七八糟的心跳,还会出现不该有的画面和不该出现的期待。 她期待他们能多待在一起一会,能再像之前一样牵手,她甚至有点想窝在他高高大大的胸怀里。 杨映意知道,这就是暗恋一个男生的反应。 谢缙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垃圾是梦到杨映意的时候。 就在跟她说——你换条路线走的那天。 梦里,他做了所有想对杨映意做的事情。 他梦到自己和杨映意重新回到了那台计程车上。 他们牵着手,望向对方,他伸出手,扣在她的后颈上,将人给捞了过来,然后,直接往她的嘴里,伸入舌头。 他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为什么接吻要伸舌头,但他就是想这么做。 他想把她整个人贴在身上,好感受她的体温,她的线条,她柔软的胸部。 他这么想的时候,手已经从她的制服衣摆下方伸进去了。 那一伸,让他在一秒之内,就硬透了。 “我想要你,杨映意。”他几乎是渴求地说。 梦断断续续的,后来,他梦到自己脱得一干二净,让杨映意坐在自己的身上,坐在自己的那处上,其实他根本不会做爱,他甚至还没接过吻,他只知道,A片上都是这么演的。 谢缙醒来的时候,裤子已经湿了一小片了。 他梦遗了,带着很强烈的心跳。 有罪恶感,他不该对杨映意做这种恶心吧啦的梦。 不该在梦里完成射精。 但他控制不住。 他只是跟她讲了一句话,他晚上就梦遗了。 这有点太夸张了吧。 但是,想起把舌头伸入她嘴唇的那一刻,感觉真是好到不行。 以至于,他不需要色情杂志,只要不断地想着这一幕就够了,想象着自己在亲杨映意的场景,就能在卧室的洗手间里,全身光溜溜的,握着自己腹下的那一根打完整场飞机…… 第四十二章今晚的月色真美 谢缙开始留恋任何杨映意出现的地方。 舞蹈社教室,图书馆,学校门口的便利店。 每次杨映意在舞蹈社训练的时候,谢缙几乎都会出现。 亚美很是不悦:“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让参观!” “我拍两张照片就走。”谢缙拿起相机,拍了一大堆。 “不是!”等谢缙转头来把这些照片交给谢缙的舅舅时,谢缙的舅舅很是不满,“没有辛西娅的单人照片吗?” “哦……对。” 他隔日回头去重新拍。 亚美看在他照片拍得还不赖的份上,允许他拍照。 每一次,他都拍了大量的杨映意,私藏;还有少量的辛西娅,发给舅舅;剩下的照片发给亚美后删掉。 他从来没有对着杨映意的照片打飞机,他还是觉得伸舌头到她嘴里的那一幕更好用。 这个时候的他,已经不觉得自己是个垃圾了。 他空虚地抽过纸张为自己清理下身的时候,想的是——我想要真真正正地拥有杨映意。 我会疼她爱她,好好对她的。 十八岁的谢缙,一边发誓,一边把纸张丢进垃圾桶里,起身进了浴室。 谢缙很快发现,他只要一见到杨映意,就满脑子是黄色垃圾。 在图书馆,他伸手去帮她取下架子上的一本书时,他的目光紧紧定在矮自己至少一个头的杨映意之上。 她靠自己那么近,他们近得只距离不到十五公分,谢缙觉得她应该可以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吧——今天没有打球,没有流汗,身上应该没有味道吧。 对于一台苹果手机来说,十五公分的尺寸还好,但对于两个人的距离来说,还是太远了。 谢缙想要再近一点,最后伸手,一把把人给自己环进自己的怀抱里,让她听一下,那天她带着自己跑出巷子的时候,他的心跳声。 这里可是图书馆啊!禽兽! 脑海里,有一个声音这么说的时候,谢缙忍住了。 杨映意已经走了。 帮她取书的整个过程,他们没有说一句话。可是,看着彼此的眼睛,跟磁铁似的,很难拉开。 终于到了那一天—— “这是你的吧。”他无心一般说出这话的时候,已经距离杨映意拽着自己跑出那家咖啡店的巷子两个月之后了。 那事一开始发在学校门口的便利店,杨映意拿了一杯饮料放在柜台之上,正准备结账之时,她仿若发现钱包不见了,她在柜台前,翻书包大找钱包。 后面慢慢开始排起队伍。 谢缙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拿着可乐,看着前方有些窘迫的人。 很快,谢缙就看到那个掉在了便利店柜台前放置口香糖架子上的女生钱包。 他在犹豫要不要跟她说,她似乎已经放弃了寻找:“不好意思,我不要了。” 说完,她拿起了柜台上的饮料,放回到货架之上,走出了便利店。 杨映意前脚刚迈出去,后脚谢缙便上前拿下了那个只有他发现的钱包,把可乐一丢,追出了便利店。 “喂。”他知道杨映意的名字,可是,他们不是朋友,他好像没有直呼其名的资格。 路上有人陆续转了过来,来回应他的那声“喂”。唯独她没有。 走路也走得太认真了吧。他想着,几个大步追上杨映意,伸出手,点了点她的肩膀。 杨映意转过头来,看到是谢缙,愣了一下,仿若烫眼一般,立即转开。 “这是你的吧。”谢缙直直递上钱包。 视线好像终于找到可以放置的地方,她看着他手中的钱包,片刻之后,才点头:“嗯。” “掉在便利店的架子上。”他再说。 “谢谢。”她飞快抽走钱包,说完便再次低下头,顺着刚才行径的方向往前走。 在这个过程中,除了转过头来的第一眼之外,整个过程,杨映意就再没看他一眼,她甚至看起来,有那么点不高兴——仿佛被谢缙捡到自己的钱包,是一件很晦气的事情。 说实话,她的表现,让谢缙有点失望。 毕竟,他想了好几种,他们一起说话的方式,他以为,他们应该说上第一句话以后,就无话不说,说了整晚才是。 怎么会是这种看起来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困扰的反应呢? 那话,说了跟没说也没什么区别。 再过几日,两人再在图书馆遇到的时候,杨映意还是跟谢缙接着不熟。 谢缙心情不好。他讨厌杨映意的冷淡,他没什么念书的心情,只想打篮球。 所以,他干脆早早结束自习,收拾书就走。 就在他整着桌上那一本本书的时候,他朝杨映意所在的位置望过去,果然对上了几米开外,杨映意看着自己的眼睛。 没有迷茫,没有不悦,对上谢缙的视线之后,也没有闪躲。 直到他收完书本,收完练习题,收完笔,再拿出耳机戴上…… 做了这么一连串,其实还是不舍得走…… 但看什么看!这个女人,忽冷忽热得厉害,在自己跟她搭话的时候,反应冷淡到好像嫌弃他,现在又当做没事发生一样盯着他看。当我谢缙是任她拿捏的汤圆吗? 他的脚步一开始是很快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快走到校门口了。 他后悔了,放慢了脚步。 转过头去。 这都看不到图书馆了。 其实那天,在便利店的那天,谢缙想试着开口跟她说:“我可以送你回家吗?” 成年以后的谢缙,再想起来,当初那话跟“今晚的月色真美”有什么区别! 第四十三章霸凌事件 杨映意不是故意不理谢缙的,她有心事。 和她同班,还同个社团的辛西娅被人霸凌了——而她是嫌疑人。 事情第一次发生的时候,是一个月前,她值日的那一天之后。 那天,杨映意到教室的时候,大家都围在门口窃窃私语。 那个时候,年级里已经传出一些关于辛西娅的奇怪流言,比如说——她是女佣家的小孩,哥哥在坐牢。 “不可能啦!她天天穿的都是名牌诶!” “她之前不是还说家里人不想要她这么高调,收走了她的苹果手机。” 顺便一提,十四年前,智能手机还没有流行起来。大部分人用的是翻盖手机和滑盖手机。 “怎么了?”杨映意凑来问了一句。 “不知道是谁,用马克笔在辛西娅的桌子上写了——婊子,女佣的女儿,哥哥在坐牢……” “为什么会这样?” 大家耸耸肩,摇了摇头,谁都不知道这事是怎么发生的? 杨映意走进教室来,辛西娅正擦着桌子,她的书全部都被扔在了地上,桌子上椅子上除了那些字外,还有鞋印。 杨映意顿了顿:“我们帮她清理吧!” “不要了映意……”同学拉住她,“不要惹这种麻烦。” 这个事情发展到今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次发生了,这一次做的比上一次还厉害,她的书全部被泡在了脏水桶里,位置上也都是脏水。 杨映意刚到教室的的时候,辛西娅正在哭。 “所以,到底是谁这么过分!”老师在课堂上义正严辞地要揪出干出这事的凶手,杨映意也很气愤,但没想到,有一条小道消息在大家之间传开了—— “你们没发现吗?这一次和上一次都是杨映意值日。也就是,每一次,她都是最后一个走的。” 杨映意一开始是不知道的,一起走的几位同学每次都刻意疏远了自己,导致她渐渐觉得不对劲,最后还是在舞蹈社听到了风声。 “难道是和C位之争有关系吗?” 那个时候的杨映意,已经能完整跳好一支舞了。 虽然也不是说那么地精湛,但站C位也不是真有问题。 舞蹈社内,关于C位给杨映意还是给辛西娅的争论,没有休止过。 给杨映意的理由很单纯——长得漂亮。 给辛西娅的理由却很硬气——很会跳! 杨映意在听到这些话时,有些紧张地望向了舞蹈教室里正在做压腿练习的辛西娅,她很担心,辛西娅会相信那些话。 不久后,这些事情全部传到了谢缙的耳朵里。 礼堂的钟声响起之时,又是早会。 “有一位同学,为校争光,取得了英文演讲比赛三等奖,让我们欢迎一年级8班的——辛西娅!” 辛西娅随着掌声步上讲台。 “哟!那不是假装自己是有钱人家的女佣女儿吗?” 谢缙顿了顿,望向了前方那说话的人。 两人带着嘲笑交头接耳:“所以,你也听说啦?” “现在谁没听说?人用马克笔在她的桌子上写着呢!” “我还听说,朝她的桌子上泼洗地水诶!” “真的假的……有够夸张的!” 那天,谢缙回家之后,直接去了谢缪的房间,他一把拽起了在床上玩手机的谢缪:“我都已经帮你把手机拿回来了,你为什么还要再搞辛西娅!” 谢缪听这话,一个火大直接跳了起来:“谢缙!我可没有那个美国时间干这种破事!我确实跟别人说了她是女佣家的小孩,但我可没往她桌子上泼洗地水!我没这么善良,我要泼,会在她上台领奖的时候,直接往她身上泼!这件事情,人家都说,是她舞蹈社的那个三千年美少女做的!杨映意!听着,谢缙,这话我只说一遍,你再为那个辛西娅的来找我麻烦!我就把你床底下的那些《pyboy》翻出来,一把火全烧了!” 谢缙愣住,不是因为被谢缪给吓到了。 而是——杨映意?那个把自己从咖啡店巷子里拖出来的杨映意? 谢缙第一次发现自己其实根本不懂女人。 一个月后,还是杨映意值日的这一天。 晚间八点,杨映意踏上了空无一人的教室走廊。 教学楼一片漆黑,安静得可以听到自己脚下的回声。 杨映意有点害怕,但她非要搞清楚这是谁做的,谁在辛西娅的桌子上干出那种事情来!又是谁在陷害自己! 到教室的时候,杨映意开了门,打开了灯,一个月前的一幕果然又重现了—— 辛西娅的桌子,又被人弄得乱七八糟了。 这一次是红油漆写的——去死吧!你不配舞蹈社C位! 而椅子上直接被泼了红油漆。 杨映意觉得她猜到是谁了! 一定是辩论社的Joe!他每次都来应援自己,Joe一定是通过什么渠道得知自己和辛西娅在争这个C位,所以要来给自己出口恶气! 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你在做什么?” 杨映意顿了顿,转回头来,一愣。 谢缙! 谢缙走来,在杨映意的身边站定,看到辛西娅的桌子时,拧起了眉头。 杨映意有点慌张,望向谢缙。 她不知道谢缙有没有听说学校里最近疯传的这些事情。如果听说了,又听说了多少。 她不想让别人误会自己,但其中,最重要的——莫过于谢缙的看法! “不是我做的。”杨映意道。 谢缙顿了顿,目光略显复杂。 “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杨映意再一次说。 三秒过去,谢缙转向了杨映意,眉间的锁慢慢松开,点了头:“我相信你。” “真…真的吗?” “嗯!我相信你。”谢缙再强调一般说了一句。 不知为何,那瞬间,杨映意觉得舒了一口气。 对她来说,其他人怎么想虽然也很重要,但没有谢缙怎么想自己来得更重要。 “我们把这个清理了吧!”杨映意转头对谢缙说。 “油漆味这么重,大概率是油漆,洗不掉了。”他略微思索了三秒,“我去楼下搬一套新的桌椅上来。” 说着,他脱了外套,就往教室外头走。 杨映意就要伸手去挪那张桌子之时,谢缙忽然转回头来:“别动!” “什么!” “别动!放着我来。你只要在这里等我就好。”谢缙这么说着,停了停,“听话。” “嗯!”杨映意点了点头,收了手。 杨映意心底很是感动,谢缙突然出现,不止相信了她,还让她很有安全感。 如果没有谢缙,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事。 如果今晚不处理掉,明天她又要被人戳脊梁,关键是,她根本就什么都没做嘛! 谢缙搬桌子回来的时候,杨映意正在拿手机拍照。 “你在干嘛?”谢缙一边挪着桌子,一边问。 “我觉得辛西娅有点误会我,我想给她看照片,让她知道另有其人不是我!” “她不会听你说的。”谢缙想也不想就道。 “啊?为什么这么说。” 他已经放好了新桌椅,动手挪起那张带着红油漆的桌椅,淡淡道:“没为什么。” “欸……小心。”杨映意这么说着之时,地面上那没干的油漆上,已经留了点他的脚印。 他停了停,干脆再一脚踩了下去。 “诶……你这是干嘛?”杨映意要去拦他。 “反正都脏了!”他满不在乎地说,蹲下身来检查抽屉里的东西,确定没有什么遗落之后,便将被泼了红油漆的桌椅往外搬。 等处理完辛西娅的桌椅,谢缙的身上手上,都已经沾上了未干的红油漆了。 大半夜的,他不在家里打游戏,到底在这干嘛啊!谢缙不满地想着,转头看了一眼他一开始就脱在一边的外套:“我手脏,帮我拿外套。” “嗯。”杨映意拿起了他的外套。 “现在送你回家。” 听到这话时,杨映意顿了顿,有些雀跃地问:“真的吗?” 谢缙扫了她一眼。 她才反应过来,她该问的是:“我是说,不麻烦你吗?” “不麻烦。”谢缙淡淡地应。 两人下了楼,牵起了那台停在教学楼门口的单车,和杨映意一起走路回家。 谢缙想载杨映意,让她坐在自己前方的横杠之,但是他的衣服已经脏了,不想也弄脏她的。 从学校到杨映意家的那一段路,靠步行的话,要走一个多小时,他们那晚,像散步一样,牵着单车,走了两个小时。 他们的心情看起来都很好,谁也不觉得累。 杨映意兴奋在路灯之下讲了整整两个小时的话。 话怎么能这么多!谢缙一边嫌弃,却听得很开心,让她再说两个小时,他应该也不会觉得烦吧。 那晚的谢缙,一直都淡淡地笑着。 “学长,你有酒窝诶。”这也是杨映意第一次发现谢缙的酒窝,毕竟之前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几乎没笑过。 “叫我谢缙。”那酒窝,果然马上就消失。 “喔,谢缙学长。” “谢缙。”他认真强调。 “……谢缙。”杨映意感觉怪怪的。 谢缙笑意更深,后来,谢缙再想起这一天的情形时,他觉得,当时,就应该让她叫我——老公。 谢缙的那件外套在他们去便利店买水的时候,已经穿在杨映意身上了。 杨映意是故意的,但她已经尽量做的不明显了——对那个时候的杨映意来说,穿谢缙的外套,已经是一件很暧昧的事情了。 她穿完之后,还暗暗地偷看了谢缙一眼,怕他会不高兴,但他没有。他只是暗暗挑了挑眉,默默去柜台结账。 杨映意偷偷在心里开心。 那件外套,第二天才还谢缙。 谢缙到家后的第一件事情,把那外套一扔,又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捞了起来,细嗅一番。 闻了好一会,放了下来。 别闻了,再闻下去,今晚她一定会光溜溜的跑梦里来找自己。 毕竟跟她散个步回家都能把自己给散硬了。还好他超大码的衣服够长能遮,弯腰一下,应该也不明显。 他中途好几次,去扯自己的衣服,不动声色地检查自己的那处明不明显。 他笑着,却重新想起了在那晚自己在教室看到的那一幕,把油漆直接泼向了课桌椅的一幕…… 谢缙不是很明白,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新的一日,杨映意到班上的时候,大家仍旧围在辛西娅的桌子旁边——桌椅是已经处理好了,但地上那已经全干的油漆痕迹还是被人议论纷纷。 辛西娅站在那新的课桌椅面前,有些不可思议的样子。 “欸!不是杨映意欸!”有人突然说。 本来就不是我……杨映意想着,但好奇地望向那人,你又怎么知道? “这个脚印,一看就是男生的脚印啊!” 杨映意吓了一跳,想起来,那是昨晚谢缙踩的——那一脚是谢缙在无意踩到之后,又故意踩上去的。 杨映意忽然反应过来为什么谢缙昨晚叫她不要动任何东西了,也忽然明白为什么谢缙要故意去踩这一脚了。 他也听说了那些流言,而且,他在帮自己洗刷清白。 所以,谢缙这人,看起来凶凶的,但其实,人很温柔嘛!杨映意想着,那颗单纯的少女心,几乎要被谢缙给拿下了。 她想起什么似的,望向辛西娅:“那个,辛西娅,可以出来一下吗?” “什么事?”辛西娅目光冷淡地看着她。 “就……说两句话……” 辛西娅犹豫了一秒,终还是跟着杨映意出来了。 “我知道你觉得是我做的,可是,真的不是我……” “谁知道你有没有帮手,比如那个Joe!” 杨映意顿了顿,谢缙说得没错,辛西娅果然不会相信自己。 “Joe有没有做,我不知道,但那些……绝对不是我做的。其实,我昨晚来了学校一趟……” 辛西娅一愣,视线随之冷了下来。 “我看到了这个……”她拿出了手机,把昨晚的现场照片呈给了辛西娅。 辛西娅先看了杨映意一眼,才探了过来,她看了好一会照片,不知在想什么,沉默许久。 “是我和一位学长一起清理的……所以,请你相信我,最近发生的,包括昨晚,都不是我做的!” “那你既然到现场来了……你看到是谁做的吗?” “辛西娅,我也希望能为你找到凶手,但我没看到。” “跟你一起的那位学长呢?” “他应该也没看到……” 辛西娅睨了人一眼,终于不愿再多说什么了,回身进了教室里。 杨映意不知道辛西娅究竟信没信,但就在辛西娅回身的进去的那一秒,杨映意蓦地瞥到辛西娅手掌侧面的一块红痕。 不知怎么的,在那一瞬间,杨映意立马联想到了昨晚的红油漆,她的心跳猛然快了起来,立马伸手去拉辛西娅。 “干嘛?”辛西娅甩开了杨映意的手。 杨映意一脸认真地看着她:“可以给我看一下你的手吗?” 她想看清楚那一片红痕是什么。 “为什么?”辛西娅顿了顿,皱起眉头,气恼地丢下一句“你很奇怪!”,头也不回地往教室里走。 看着辛西娅的背影,杨映意顿了顿,她明明就看到了——难道不是Joe,而是辛西娅自己做的吗? 但转念一想,不对,这应该……只是巧合而已吧?没有人,会这样下狠手对自己吧! 第四十四章篮球赛的邀约 礼堂里,灯光暗下,掌声响起来的时候,谢缙正隐于黑暗中,看着台上的女孩子们随着音乐开始起舞。 这是,寒假开假后,舞蹈社的倒数第二次预演。 整个寒假前后,杨映意都没能够见到谢缙。 之前,舞蹈社有社团训练的时候,谢缙偶尔偶尔会来晃一下,但接近寒假的时候,社团训练也都停止了,大家都专心去准备学期末的考试了。 杨映意也知道,谢缙会很忙,毕竟,三年级的学生可是要为上大学做准备了。 近一个月没见到谢缙的杨映意悔不当初,她不应该第二天就把衣服还给谢缙,应该多扣几天,等想见他的时候,当成去见他的借口。 寒假结束,回到学校后,杨映意立即去找谢缙了,她去了图书馆,篮球场,也没找到谢缙的身影。 其实,给他发一个消息就可以找到人了。 但杨映意不敢。 她害怕自己做得太多,会让谢缙知道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但她那一点小心思谢缙怎么会猜不到呢?就说杨映意喜不喜欢他这件事,谢缙的答案只有一个——不喜欢也得给我喜欢! “在找我吗?”谢缙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的时候,杨映意吓了一跳。 转过头来,是有酒窝的谢缙。 她一时凝住,呛咳一声低下头:“没有啦!” 谢缙一跃而起,一屁股稳稳地坐到杨映意边上的栏杆之上。 他最近确实是为大学的事情忙了有一阵子。 谢家家里人早就安排好了,他去美国上大学,把谢缪也一起扔出去上高中。 所以,整个寒假前后,谢缙都做最后的准备工作,忙完这最后的一阵子,接下来,就是等offer和办签证了。 但谢缙确实想来学校看看杨映意。 他也……有点想杨映意了。 结果,没多久,就看到她一脸心事从图书馆里出来,再转去了篮球场,东张西望的样子分明就是在找他。 看到她这样找自己,谢缙得意得不行,这分明就是互相喜欢的人之间的默契。杨映意,一定也很喜欢自己! 但谢缙也跟杨映意一样,不太想要被对方看出来。 “给我……”他伸出手。 “什么?” “演出票。” 刚刚进校门的时候,谢缙就看到亚美和舞蹈社的人到处在校园里发传单了:“舞蹈社的第一次预演,来看我们的预演好吗,所有的门票都会捐给山区的小朋友哦。” 所以,他猜,她绕来绕去,就是为了给自己票吧! 确是如此,但谢缙这样直接捅破,杨映意还是略有些尴尬:“你要去喔?” 他扫了人一眼,淡淡道:“去支持一下亚美。” 分明就是借口。她甜甜地想着,笑着给了他票。 接过票的谢缙,再扫了一眼人,她那些试图隐藏的那些隐隐雀跃,他全都看在眼里,他压下那想那股直接把人抱在怀里的冲动,呛咳一声,再问:“还要跟我说什么吗?” “咦?”杨映意抬起头来,望向他探究的目光,所以,她还有什么没交代的吗? 谢缙想听——有没有想我?这么久没见到面,你有没有想我? 杨映意想了半天,终于想起什么似的:“哦,对了,周五晚上,在小剧场。” “……”他顿了顿,“还有吗?” 杨映意觉得她真的想不出来了,摇了摇头:“真的没有了。” “哦……”谢缙很是失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就是这样,舞蹈社预演的这一晚,谢缙来了。 他紧紧盯着舞台上,聚光灯下的杨映意。 耳边是一首耳熟能详的巴赫,舞台上的她,一袭无袖黑色长裙,优雅得不像话…… 后台,亚美已经足足忙了整几个小时。 终于丝毫没有差池地这群小朋友们给送上台了。她捶着自己的肩膀,转身迈入演职人员通道,一抹高大的身影,立在了通道口等着她了。 “咦?谢缙?怎么了吗?” 谢缙拧着眉,问:“亚美,C位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晚点,在学校自动贩卖机的边上,谢缙弯腰拿起了一杯热咖啡,丢给她。 亚美稳稳接住,打开来,一边喝,一边问:“你也关注这些女孩子们之间的纷争吗?” “不是……”他只关心杨映意。 “其实,就是中心位啦,那个人会大放异彩,不想当将军的士兵,都不是好士兵。每个好的舞蹈演员自然都想要那个位置。” “那传闻中,杨映意和辛西娅的C位之争又是怎么回事呢!”谢缙拿起了另外一支咖啡,喝了起来。 “其实,现在分成两派,一派主张给杨映意,一派主张给辛西娅。” “然后咧?” “因为那个传闻,现在主张给辛西娅的人更多了。” “你呢?你怎么想的?” “我一个人的意见,不能作为最后的意见执行,我本来是更青睐杨映意的,C位是整个舞蹈社的形象位,倒不是说辛西娅不够漂亮,其实,有些担心是综合考量的,你知道,就是那个C位的位置,也代表了,整体的气质,素质,大概就是,你看到这个人,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对舞蹈社的第一个印象。说实话,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因为杨映意和辛西娅的那些传闻,现在大家会觉得杨映意是霸凌辛西娅的人,我们不相信那些流言,毕竟原来支持杨映意的还是略多一点,辛西娅是对杨映意有威胁,但没到那种程度,而且,以我对杨映意的了解,她根本不是会为了C位而出手去做这个事情的人。” 谢缙冷冷翻个白眼:“本来就不是她!” “但事情没查出是谁做之前,如果再让杨映意当C位,会让人觉得,舞蹈社默认霸凌行为,你知道,辩论社那边,一定会抓着这件事情大做文章!” “你们社团是搞政治的吗?” 亚美耸了耸肩膀:“辩论社那几个,杨素橘,Joe,可都是搞政治的好手!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谢缙说着,人已经走过自动贩卖机,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多问一句,“你们的下次预演,是在什么时候?” “下个月的1号。” 这晚,路灯将并排走着路上的杨映意和谢缙的身影拉得老长。 “映意……” “嗯?”杨映意转过头看向谢缙。 “下个月的1号,我有一场篮球比赛,你要来看吗?” “下个月1号?” “是……” “可是,那天是第二次预演,这次预演完,就要公演了,下一次的预演很重要。” “是吗……”谢缙停了停,“可是,我想你来……” “咦?” “你从来没有看我打篮球,对吧!” “其实,有的时候有啦……”只是她躲在不太明显的位置。 “是吗……”谢缙笑笑,“那你可以给我送水吗到时候?” “可是,愿意给你送水的女孩子很多吧!” “如果,你肯给我送的我话,那我就只喝你送的。” “……”杨映意呛咳一声,嘴角的笑意,几乎压不住。 谢缙,简直就是在跟自己告白嘛! 她望向谢缙,谢缙也带着微笑看着她:“你会来吧!” “……我考虑一下……” “嗯,如果你决定了,告诉我……我会一直等到最后一刻的。” “嗯!”杨映意点了点头。 谢缙最后并没有等到杨映意,那晚,他们以另外一个方式见面了…… 第四十五章最浪漫的退场 日子到谢缙篮球赛的那一天,球馆里,大家正在运球练习。 谢缙坐在球场边的长凳之上,望着不远处的看台上的人,寻找杨映意的身影。 没看到她人。 他拿出了手机,看了看消息,屏幕上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杨映意大概最后还是去了舞蹈社的预演了吧!他想着,眉头始终微蹙,有点担心她…… “谢缙,干嘛呢!起来走两步!”教练走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缙顿了顿,收起了手机起身。 球场这边已经开始布置今天的战略了,而学校的小剧场这边,距离今日的演出开始还有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 “天呐!是谁,剪了辛西娅的舞鞋!” 意外发生了。 当亚美惊呼的时候,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着辛西娅手里的被剪烂的舞鞋。 然后,大家的目光,又转向了杨映意。 这一次,她是被锁定得死死的了。 那时,杨映意还抓着手机,想着,怎么跟谢缙道歉。 这场演出她实在是不能缺席。 眼下,却发生了这种事…… 杨映意望向了辛西娅抓在手里那烂掉的舞蹈鞋,顿了顿。 有人低声议论起来—— “这,有点太不厚道了吧……” “对啊,抢C位,抢成这样,也太难看了吧!” 杨映意现在才是那个最尴尬的人。 可是,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那句“不是我”,却很难说出口。 辛西娅哭了出来,所有人都围到了她的身边:“辛西娅,不要哭,没关系……这次预演错过没关系,还是下一次机会啦……” “可是,这次的预演这么重要,因为我的关系,拖累了大家。” “不是因为你,非要说的话,也是因为有些别有居心的人!” 杨映意脸颊发烫,这些话,看似没有指名道姓,却句句直指自己。 亚美望向杨映意,其实她之前是绝对不相信是杨映意做的,但现在,也因为这件事情,开始了动摇。 莫非,她真的是这样做的人吗? 突然,杨映意看向了亚美:“我知道哪里有备用的舞蹈鞋,我现在去拿……” 说完,她直直走出了化妆室。 “这人,好奇怪啊,她又要做这种事,又要做好人,不会是人格分裂吧!” “辛西娅你别哭了,这件事情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走出小剧场外的杨映意,大口地呼吸室外的冰凉口气。 她飞快地往舞蹈教室跑,想要立即远离,刚刚那让她几乎窒息的氛围。 她明明就什么都没有做,却要在这次的事情中,自证清白。这到底是什么道理! 她憋着这一股气,一口气跑到了舞蹈教室,站在大家的储物箱里,她犹豫了片刻,直接打开了其中一格,她看着储物箱里的那舞蹈鞋,淡淡一笑,果然如此。 拿下舞蹈鞋的她,再重新一口气跑回了小剧场。 从化妆间外头进来时,大家都还在安慰辛西娅。 杨映意把那舞蹈鞋直接丢在了辛西娅的面前。 这一动作,让周围的人,不满望向了杨映意:“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你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鞋子,也不知道辛西娅能不能穿,这丢下来的态度,有点太过分了吧!” 杨映意不理对方的话,望向辛西娅:“辛西娅,这个鞋子,你可以穿!因为,这是我从你的柜子里拿出来的!” 这话,让在场所有人愣了愣。 亚美一顿:“你怎么知道,辛西娅有备用鞋?” 因为,这个事情,就是她自己做的! 包括之前的所有事情,那个手掌侧面的红色痕迹,并不是巧合,发生在教室里的洗地水,红油漆,全都是辛西娅自己做的! 而这样做的唯一目的不过就是为了嫁祸她,以取得C位! 而一个真想要C位的人,是不会错过公演前最后一次预演的,所以,她一定有准备备用鞋。 杨映意想辛西娅一定是想要在最后的关头再说,她有备用鞋。 她也就是这么一猜,就大胆地回头去了社团教室,果然在她的鞋柜里,发现了备用鞋。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看向辛西娅。 “我之前是有在社团教室里放了一双……这没什么奇怪的吧!难道,你们没有吗?” 没有人再说话。 杨映意转头看向了亚美:“学姐,抱歉,我要辞演!” 那个C位,谁爱当,给谁当吧! 她说罢,风也似的转身走出了小剧场的化妆间,走过那条长长的走廊,直接跑出了小剧场。 杨映意刚刚到剧场外,谢缙的单车如一阵风一样横停在了杨映意的面前。 就在她刚刚跑出小剧场去舞蹈教室拿舞蹈鞋的路上,她给谢缙打了电话:“谢缙,你能不能来小剧场接我走?” 电话那头是篮球砰砰的落地声,谢缙沉稳的声音在电话那头说:“那地方本来就配不上你!” 杨映意看着眼前坐在自行车上的谢缙,她觉得今晚是她认识谢缙这么久以来,他最帅的时刻。 谢缙微看着从小剧场里跑出来的杨映意,放开一边单车把柄的手,对她说:“上来!” 杨映意毫不犹豫,跑到了谢缙的面前,坐在了谢缙身前的那条横杠之上,谢缙立即把手重新握于把手之上。 “坐稳了吗?” “坐稳了!” “那要出发了。” “好……”耳边重新响起了风声,谢缙的气息,环绕着杨映意。 “谢缙!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在学校里骑车!”值班的老师,看着谢缙那载着杨映意的单车风一般地从面前经过的时候,眼睛一瞪,大声吼着,“你还载人!” 杨映意回头望了一眼那老师,谢缙罔闻,伸手去调整了变速按钮,骑得更快了,留下了老师飘在风中的怒吼:“谢缙!你还谈恋爱!” 杨映意和谢缙还没捅破他们之间的那张纸,但确实那一天,这两颗年轻的心不管之前经历了什么,在今天这个晚上,是坚定地属于彼此了。 风呼呼地在耳边吹着,谢缙的车速很快。 “我有点怕。”杨映意担心地看了一眼谢缙。 “那就抱我。”谢缙淡淡地说。 她迟疑了一秒,终于伸出手谨慎地圈住了谢缙的腰。 “抱紧。”谢缙说着,降低了车速。 杨映意带着微笑,将手收紧。 躲在谢缙怀里的她,闻着谢缙身上散发的年轻男性气息,不止听到了谢缙强劲有力的心跳,还有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节奏——原来抱着谢缙就是这种感觉——就像当时他出现在教室里处理辛西娅桌子的感觉,是一种很强烈的安全感和归属感。 谢缙的单车,就这样,载着杨映意骑出了那个让她窒息的小剧场,在路灯下骑出学校外的小巷,骑过这个城市的闹区,经过远离尘嚣的公园,穿过小半个城市,在吹泡泡的街头艺人身边经过时,他们同时伸出手去摸泡泡,然后,带着微笑看向了彼此。 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只是这样,偶尔偶尔微笑着望着对方。 一直到骑到城市的河堤,谢缙的单车终于停了下来。 “不是要去篮球场吗?”杨映意从谢缙的单车上下来的时候,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们最后的目的地。 “我改变主意了。” 其实是因为他在开场前,接到她的电话时就直接跷了比赛跑了,队友震惊地喊来:“谢缙!你要去哪里!” 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跨下了单车,认真地看着杨映意:“我要找一个地方吻你。” 第四十六章一记回马枪 时间重回上次预演那一天。 舞台上的灯光再亮起来的时候,掌声雷动。 “今天杨映意真是好棒!” “对啊!我就说她站C位没问题的吧!” 在表演结束之后,杨映意立即被人群包围了。 辛西娅从后台下来,一边扯着自己的发饰和耳环,迅速穿过长长的走廊。她甩下那些给杨映意的掌声和赞美,一个人走得飞快,沉着脸,打开了化妆室的门。 门内,一个高个身影背对自己而立。 辛西娅顿了顿:“这里是舞蹈演员的化妆室!” 前头的人,双手抱臂,转了过来,微笑道:“我也不介意换个地方说话。” 辛西娅看清人后,放柔了声音:“谢缙学长。” 小礼堂的后面,前后无人,只有月光幽凄。 谢缙和辛西娅距离莫约两米,面对面地站着。 “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呢?辛西娅?” 谢缙承认,他最早,因为那支手机,曾经对辛西娅有过很朦胧的好感。 她当时可怜兮兮和泛红的眼睛,激起了自己的保护欲。 甚至,在当谢缙听闻杨映意霸凌辛西娅之后,还有一瞬间觉得——不会真是杨映意做的吧! 那个时候的谢缙,对女人的认知,除了家里的谢缪之外,几乎没有其他渠道,毕竟色情杂志和AV里的女人不算。 他知道,人不可能只有一面,也许,有着他想不到的那一面。 所以,那天他在杨映意值日的那天,从杨映意下值日之后,就蹲在教学楼对面能看到那间教室的操场上,他做好蹲个整晚的准备。 八点半,那个真凶就现身了。 令他意外的是——有着另外一面的,不是杨映意,而是辛西娅。 那个在还他手机时,哭红了眼睛,在入学之后,就一直被霸凌的辛西娅。 结果,真相是,这一出,不过是自导自演。 她泼完了油漆,迅速离开现场,但不小心沾到了自己的手上,她试图拿东西擦——这才是让谢缙后来不让杨映意碰现场任何东西的原因。 谢缙是震撼的,他不懂女人。 他对辛西娅的迷更深了。 他以前就想知道——为什么,辛西娅会为一个手机哭?谢缙知道,那不是装的,不是在他面前装可怜,她是真心实意的难过。 他现在也想知道——为什么,辛西娅要在自己的桌面上泼油漆? 但在他看到桌面上的字时,立马明白过来,她要嫁祸给杨映意。 她要再缩小范围。选在杨映意值日这晚执行,先是让杨映意成为嫌疑人,而桌上的这些字,更加指向了杨映意。所以,为什么?是真像传言当中,为了那个C位吗? 这个C位,可以让当初那个单纯得为了手机哭的人,可以下狠手这样对自己,去毁了另外一个人吗? “我不明白谢缙学长,在说什么?”辛西娅决定装傻。 谢缙慢慢走到了辛西娅的面前,抬起了自己的脚:“你看到么?我鞋底上的红油漆……” 辛西娅皱了皱眉:“所以,你就是,那天跟杨映意一起出现在现场的人。” “不是,我们是前后到的,我先到,看完你做案的整个经过,然后才看到杨映意后脚来了,我去看看杨映意想干嘛……” “……谢缙学长,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辛西娅扭过头去。 “辛西娅,我不是正义使者,我不是让你来承认这件事的,事实上,我也没打算要把这些事情公开,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再有下次……” 辛西娅顿了顿,望向了谢缙:“我觉得你们一个两个都很奇怪!” 谢缙没应话,打算听听辛西娅说什么。 “我争取本该就属于我的东西有问题吗?杨映意那家伙空有一张脸,什么都没有!她性格软弱,讨好型人格,跳舞也是半吊子!她根本不配做这个C位!我才是那个配得上这个位置的人,我本来就比她有天赋,而且每天勤加苦练,每一个支持我的人,我都可以说是我凭实力争取来的,她有资本这样说吗?” “如果,她不是性格软弱,你会对她下手吗?你想让她承受压力,最好主动退出,或者在表演上发挥失常,让你上位。”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她要是不懂规则,那就只配被人踩在脚下。” “那么你呢?谢缪霸凌你的事情,你也认可谢缪可以把你踩在脚下的吗?如果今天跟你争c位的人,是谢缪,你敢动她吗?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这不叫争取属于你的东西,这叫恃强凌弱!说实话,我很欣赏你的野心,也欣赏你的想法,但不欣赏你的手段。” 辛西娅停了停,最后问:“那么,你告诉我,谢缙学长,你那天出现在现场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6.30共更新38-46章 第四十七章潮汐 河岸边上的草坪上。 年轻的谢缙和杨映意正并排坐着,耳边是潮汐涌动的声音。 谢缙的目光温柔看着从刚刚开始一直微笑看着自己的杨映意。 他很紧张,她知道,杨映意一定也很紧张。但杨映意一定在等自己像个男人一样吻她。 谢缙其实还不会接吻,这是他的初吻。 他顿了顿,闭上了眼睛,凑到了杨映意的面前,轻轻地吸在了她柔软的嘴唇之上。 柔软的唇瓣相碰的那瞬间,谢缙一阵悸动,心跳几乎快到要跃出胸腔。 他轻轻地张开了嘴,像他一直想做的那样,撬开了她的唇,将舌抵入,凭本能探索起杨映意的唇。 在碰到那温暖又湿润的舌尖之时,他试着舔了舔,心跳更快了。 他停了下来,拉开距离,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杨映意——那三千年难得一遇的美少女看起来紧张到快要爆炸,整个人似乎正在颤抖。 谢缙伸出手来,把人捞进了自己的怀里,再次凑上了唇…… 后来的谢缙,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停留在他们望着彼此的眼睛里有爱意的时刻。 但遗憾的是,时间不会为任何人停留,时间只会残酷地往前走。 一年后,纽约街头。 身穿黑色西装白色的衬衫的年轻男人伸手推出厚重的大门,走出身后的这栋百年建筑物。 他在门边找到自己的那台二手单车,牵到街边,看了一眼身后来车的方向,跨上了单车,骑到了街对面。 “谢缙!”方才他出来的那扇门内,有人推开门,拿着文件朝他追了出来。 坐在单车上的谢缙回头望去。 下一秒,他就突然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三个大汉给从单车上给按了下来。 那三人将他制服,亮了证件:“先生,我们怀疑你在美国境内洗钱!现在要逮捕你,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 听着那话的时候,谢缙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这个暑假他不能回国去看杨映意了。 杨映意接到谢缙的电话时,是晚间十点,她正在闺房里哼着歌敷面膜。 谢缙的这通电话来的很是时候,她兴奋地接了起来:“谢缙,我告诉你哦,我找了一个很棒的餐厅,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们一起去。” 按照计划,谢缙会在一个礼拜之后回去,他的机票都已经买好了,但很显然,现在,他回不去了。 电话那头沉吟了三秒钟:“映意,这个暑假,我不回去了……” “咦?”杨映意愣了愣,有些失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为什么?” “临时有点事情,要取消了……”谢缙在电话那一头,扶额道。 杨映意很是不开心,沉默了下来。 去年,谢缙忘记了自己的生日,等他想起来的时候,她的生日已经过去一个礼拜了,一个礼拜以后,谢缙才急急忙忙丢来一个礼物。 杨映意很是不高兴,那阵子,谢缙很忙,忙着筹备出国的事宜,如果只是他一个人的话,倒也就算了,手边还有个对住处不满,对学校不满,对这那那这啥都不满的谢缪…… 谢缙当然不是一点愧疚都没有的,他都一年没见杨映意了,自然是想回去的,只是眼下出了这档子事,真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映意……我也很想回去,相信我,但是真的有点事……” “谢缙,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到美国以后,真的变了很多!”杨映意很是委屈,摘下了面膜,嘟嘴坐着。 谢缙无言,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切,他不想让杨映意知道自己眼下正在遭遇的情况,让她瞎担心。 门外有人推门进来:“谢缙,律师来了。” “映意,我先挂了,我要开会!” 这就是谢缙去美国上学的第一年。 这一年,当时浓情蜜意在河堤边接吻的小情侣,已经处成这样了…… 这倒也不能怪他们。 不管是谢缙还是杨映意,这辈子都是第一次做人,也是第一次谈恋爱。 这两个人除了对彼此的一片真心,没有丝毫恋爱技巧,却直接选择了一个高难模式——跨国远距离恋情。 去美国的第一年,是谢缙的人生里最忙的一年。 他除了自己的课业要顾之外,还在老爸介绍的一家金融机构实习。 每日,谢缙早早出门,跨上单车,骑到地铁站,扛上地铁或城际火车,这里赶,那里赶。 年纪轻轻的他已经学会穿西装衬衫,唯有脚上的那双黑色帆布鞋和那台到美国之后购入的二手单车,让他看起来还有几分学生的样子。 他常常在咖啡自动贩卖机上买杯一次性杯装的廉价咖啡,就着一个汉堡,蹲在楼道间边写作业边吃。 忙完一天,回到公寓时,通常是半夜,而打开家门——谢缪还在开派对。 客厅再吵,谢缙也能一回房沾床就睡。 杨映意也很委屈。 她明明就有男朋友,但过得和没男朋友一样。 节日时,看到街面上抱着礼物和花相偎而过的情侣时,她的心底无比羡慕。 再看看自己那远在大洋彼岸的男友,就连有时候给谢缙发出去的消息,也常常被他无视。 谢缙倒也不是故意要无视杨映意的消息的,每天醒来时,他确实会看到杨映意的消息,他们刚好日夜颠倒。 杨映意的感性时分,是谢缙一天当中最理性的时候。 他皱着眉头看完手机屏幕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少女心事,往口袋一塞跨上单车,穿过人来人往的街头,从手持咖啡打电话的行人身边经过。 谢缙也不是真没有感性时分的,但他解决的方式简单粗暴,他会打电话给杨映意,听她的声音,让她在电话那一头说情话,然后,握住自己身下的那一支。 一开始,杨映意是不知道的,他们会像往常一样说情话—— “有没有想我?” “有。” “有多想?” “很想很想。” “有想到湿吗……” “那倒是没有啦……” “骗我!说你爱我。” “我爱你谢缙。” “嗯……”他的呼吸开始紊乱。 杨映意愣了一下:“谢缙,你在打飞机吗?” “嗯……”他大方承认,电话那头呼吸开始急促,谢缙加快划拉着自己身下的那一支,“说你爱我杨映意!” “……”杨映意顿了顿,没应。 “我快射了,快说你爱我。” 杨映意这才不情愿地说了:“我爱你谢缙。” “呼……” 听这声音,应该是射了。 他果然下一秒,就在电话那头轻轻地喘了起来。 他怎么可能不想杨映意呢! 但他除了想着杨映意,听着她的声音打飞机之外又有什么办法呢? 第四十八章争吵 谢缙的这桩官非,持续了两三个月。 最后自然是证据不足无罪释放了。 为此事,谢缙的舅舅被谢家家里人骂了三天三夜。 其实那是一桩不大,但也不小的事情。 谢缙按谢缙舅舅的指示去某个停车场,开走了一台车。 那台车上装了赌场送来的两袋高尔夫球袋现金。 问谢缙知道那是赌场洗过的黑钱吗? 他肯定知道啊! 那个时候的谢缙,刚刚踏上成年人世界的亚马逊森林,脚下的路,不是只有黑白两色,有些,是灰色的。 那件事,毁了谢缙一个可以见杨映意的暑假,但是,如果他知道后来会是这样,你觉得谢缙还会去那个停车场吗? 他会,他只会再把事情处理得再干净一点,不要被抓到把柄。 一个男人的人生里,通常都不会只有爱情这件事。谢缙也是。 谢缙真正重获自由的那一天,舅舅在拉斯维加斯给他开派对。 里头音乐嘈杂,谢缙在外头打电话。 电话那头是杨映意的哭声:“谢缙,你去美国之后真的变了很多,你现在不关心我,回不回来见你也无所谓,因为你每天都在关注你的工作,派对……” 这一桩指控源于上个礼拜,那天,谢缙回到家的时候,谢缪像往常一样跟同学在客厅开派对。 杨映意的电话打来之时,谢缙睡意朦胧地捞过床头柜的手机,接了起来。 “谢缙,可不可以陪我说说话,我很想你……” “嗯……”他困得要死。 话只说一会,杨映意没听到动静,发现,谢缙在电话那头睡着了。 “谢缙,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说话?” 听到女友的质问,谢缙瞬间惊醒过来:“没有,我就是有点困……” “谢缙!你的电话背景有音乐声!” 他顿了顿,翻身看了一下自己房间背后的那堵墙——他能解释吗? 应该是说,他能解释清楚吗? 谢缪在客厅开派对,他在房间睡觉——听起来,很像是敷衍女友的胡说八道对吧! 但事实上,这就是事实,他这一年的生活,就是这么过的。 上次的事情还没给女友个合理交代,这一次,杨映意再打来的时候,他的电话里,又有音乐声…… 谢缙伸手抚了把脸,那头挂上电话后,他一脚烦躁地踹在了边上的垃圾桶上。 谢缙回到酒店房间之时,已经有两个全裸的美女躺在房间的床上等着自己了。 一个亚裔面孔,一个欧美面孔,但无一例外,前凸后翘,且都带着暧昧勾人的笑看着自己。 谢缙顿了顿,伸手到屁股口袋里掏出皮夹来,付了足额的小费,将两位送出了房间。 躺在房间的大床上想着杨映意的时候,舅舅的电话打来:“怎么,是有女朋友了吗?” “嗯……” “什么时候交的?” “去年。” “人在国内还是?” “在国内……” “哦……在国内的话……” 谢缙知道舅舅想说什么,沉默了一会,道:“舅舅,我想结婚了。” “你疯了吗?你才几岁,婚姻可是牢笼,无期徒刑,进去了,想出来,是要赔一半家产的,自由才是一个男人最宝贵的财富!” 他不需要。 他本来以为,两地相隔这种日子,顶多就是有点寂寞而已,过着过着也就习惯了,后来才发现,多的是架不住的争吵、不理解对方的时候,还有对方不在身边陪着自己、支持自己的煎熬。 其实,这一次的事情,谢缙也很想要杨映意在身边陪着自己,但她远在大洋彼岸,没有任何办法,就算知道了,也只有瞎担心,但今晚她在电话另外一端哭的时候,哭到谢缙的心都揪起来了,但他有办法吗?他没有任何办法。 语言的安慰是无力的,一个拥抱对当时的两人来说,那是奢侈。 谢缙第一次感受到了距离的可怕,隔开的不止是两个人,还有曾经紧紧贴在一起的心。 谢缙觉得唯有让杨映意大学来美国念书才能解决,他们可以直接登记结婚,至少同居——他希望杨映意早上出门上课,傍晚,在灯亮起的时候,趴在窗边看着他抱着食物的袋子,进公寓楼下的家门。 他会给杨映意做饭,一起开一瓶红酒在客厅的沙发上依偎在一起看电视,一起和小黄鸭泡在浴缸里,晚上临睡前,在床上,光溜溜地架着她的腿,做一场浓情蜜意的爱。 他想,这样,也许,一切就会慢慢好起来…… 第四十九章Joe 大二的圣诞节,谢缙终于回国了。 回国的第一天,他交代谢家司机把行李带回去,直接去学校找杨映意了。 国内的高中还没放假,谢缙随便找了一个拿学籍的借口,顺利溜进了校园里,省掉了一桩翻墙的麻烦。 就当他大步直直朝舞蹈社教室走去的时候,有人叫住了他。 “谢缙学长!” 谢缙停住脚,朝人望去。 “是谢缙学长没错吧!” 叫住他的是曾经一起打球的学弟:“哦,是你啊!” “谢缙学长,你也回学校啊!” “也?”他眯起眼来看人。 “Joe学长也常回学校!” 听到这个名字,谢缙不悦拧起了眉头。 “要不要像以前一样,一起打两局。”学弟望向了球场那边,Joe正在球场上运球,练习投射。 他步子一转,外套一脱:“好!打两局!” 杨映意在舞蹈社教室喊拍子的时候,篮球场那边的尖叫都传到这边来了。 舞蹈社的女孩子们都无心练舞,纷纷望向窗外。 这一年,杨映意已经是三年级的学姐了。 她是舞蹈社的副社长,不用练舞了,跟当年的亚美一样,做做招募和幕后的工作。 顺便一说,当年的学运成功了,这一年舞蹈社,不再是非美女不招了。 舞蹈社的女孩子们,比起那个社长辛西娅,自然是更喜欢这位副社长。 映意学姐有亲和力,人还很温柔,不像社长辛西娅学姐,每天板着脸,对大家的要求都很严格。 今日,辛西娅不在。 “那就解散吧!”少练一天也不会怎么样。 学妹们很是雀跃,说着“谢谢学姐”,收拾东西跑出了教室。 杨映意离开教室的时候,看了眼手机——这个谢缙,不是说下飞机就来找自己吗?人呢! 这才疑惑,有两个人从自己的面前跑了过去:“谢缙学长在篮球场痛杀Joe学长!” 杨映意皱起眉头,步子一转去了篮球场。 场边气氛沸腾,一堆人围着,尖叫声不断。 杨映意挤进人群里,看到的就是,谢缙跳起,直接给了正在带球上蓝的Joe一记扣杀,将Joe连人带球狠狠打在了地上。 那扣杀的狠劲,让周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谢缙没有丝毫同情,走到了摔倒在地的Joe的面前,冷冷地扫了人一样,泰然自若地走到球场后头,开始新一轮防守。 没人再敢把球传给Joe了,只要球在Joe手上,一定没有好结果,他不是被谢缙撞倒在地,就是被谢缙疯狂盖帽。 整场比赛到现在,Joe没有一个成功上蓝过。 那时不时传来的清晰响亮地将球拍掉的声音,让场边不时不时发出一阵倒吸。 比赛结束了。 Joe输得很惨,他在最后一刻还指望进球,又被谢缙凭着身高优势扣掉一颗。 谢缙走向摔倒在地的Joe面前,他弯腰望向地上的人:“你后来……去了哪所学校?” “政大……”坐在地上的Joe,一边喘着气,一边应着。 “政大,离这里,可不算近啊!”谢缙一声冷哼,伸出手来,要拉人起来。 Joe迟疑了一秒,很怕自己抓住了,谢缙又会突然放手,让他再摔回地上,毕竟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这谢缙,不是来打球的,是来涮他的。 当然!连他谢缙的女朋友,也敢肖想! 他是去美国念书,又不是死了! 谢缙想着,不悦地望向场边的杨映意。 谢缙涮完Joe,涮杨映意—— 篮球社社团教室的门被人踹开,谢缙转过头来看着跟在背后的杨映意。 杨映意知道谢缙火大,有些担心地看着人。 他将杨映意拉了起来,扣在门后,毫不犹地关了门,锁上。 听到落锁的声音,杨映意有点紧张。 下一秒,谢缙便将她圈在门后的角落里,吻了起来。 “嗯~”杨映意稍稍挣脱开人,她有点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火大。 谢缙什么也没说,伸手握住了杨映意制服里的胸,捏了起来,顶压住杨映意的舌头更加用力了—— 从昨天到今天,他想到杨映意,身下那支就几乎没压下来过。 还没见到人,就先见到杨映意的追求者。 他一年多没回国,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孤独得想她想得难受。结果,这些不知道哪来的登徒子,随随便便就能找个借口来学校看他的女朋友! 他越想越觉得窝火:“给我,杨映意……” “什么?” “你马上十八岁了,可以给我了……”此时距离杨映意的十八岁生日还有几个月。 杨映意很害怕:“谢缙,外面,会有人……” “不会……”谢缙声音低哑地说。 杨映意望向外头,冬日的天黑的很快,现在外头已经是黑沉沉的一片了。 但最后那日谢缙皮带都解了,还是没有操家伙做事,而是直接将人杨映意抱起,抱在了椅子之上,他跪了下来,扯下她制服裙下的内裤,探头帮她舔吸了起来…… 第五十章什么都没做 这一对年轻的小情侣,从交往到现在,还没有过实质性的性行为。 这很不谢缙,但事实就是如此。 因为杨映意还没成年。 “男生真的都很色,他们脑子都是黄色垃圾。你要小心哦,等你男朋友从美国回来,他肯定第一件事是要了你。” 杨映意摇头,谢缙不会。 谢缙会耐心等到杨映意成年以后,这件事,并没有说出来过。 但她知道谢缙会。 那个时候的杨映意,对谢缙就是这样无条件的信任,而且无条件地觉得谢缙也会无条件地保护自己。 那确实不是谢缙和杨映意的约定,那是谢缙作为男人和自己的约定。 谢缙第一次在杨映意面前硬起来,就是在跟她在河堤岸接吻的那一天。 在唇碰上的那一刻,谢缙的心跳几乎快到要跃出胸腔,那舌尖上又软又湿的触感和愉悦感,让他在一秒之间,立起来了! 杨映意当时没发现,她是在家楼下拥抱时发现的,她先发现的是谢缙的心不在焉,他一直微微弯着腰,以一个很奇怪的姿势在抱自己。 杨映意退开来,谢缙眉头微蹙,一脸心事。 “怎么了?” 当杨映意这么问的时候,谢缙眼神闪躲:“没事。” “你是不是不想抱我啊?” 谢缙心惊,脱口而出:“没有的事!”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谢缙低头看了眼自己今晚硬了一个晚上的那一支——他是不是吃错什么东西了。为什么一跟这个三千年难得一遇的美少女在一起的时候,这身下这一支就整晚没下去过? 他的兄弟、网上热情的朋友给他支了很多招。 比如在出门见她之前,就排掉一次废料,但丝毫没用,该起立还是起立,毕竟十八岁,有用不完的弹药库。 而只要见面约会,接吻是一定要的。 谢缙会拉杨映意吻好久好久,他喜欢吻杨映意的感觉,吻她的时候,有股酥酥麻麻的快乐在身上走过。 那是催产素的快乐。 太快乐的结果就是下面那支终于还是被杨映意给发现了。 那个时候的杨映意,还不是很懂男生的生理反应究竟是个什么反应,她问了一个大部分这个年纪的女生在这种时候都会问的问题:“那是什么?” 一开始,谢缙会支支吾吾地躲开。 杨映意问多了,他会烦躁地回答:“让你生小孩的东西啦!” 杨映意把头发掠到耳后,偷偷瞄过他被那一支顶起一个包的胯下。 会被谢缙一掌不客气地从她的后脑勺扒过来:“别跟个女流氓似的盯着男人的下面看。” 杨映意郁闷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小声地说:“到底谁才是流氓啊!” 谢缙觉得他很冤——他确实几乎有见到她就会在她面前勃起,但他为了让自己不要看起来像个变态一样,私下找了多少办法她知道吗! 谢缙十八岁那年最大的烦恼时——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在见到杨映意的时候,不要跟个禽兽似的一直起立! 而她现在这样看着,谢缙只会被她看得越来越硬而已。 因为那会让他想问——你想不想看一眼,碰一下? 邀请她来玩自己的……那个…… 谢缙顿了顿,不合适不合适,问出这种话,太像个变态了! 要说杨映意一点都不想看,那是假的,但她真是出于好奇。 杨映意真正看到谢缙的那一根,已经是几个月后,谢缙出国念书前的事情了…… 他们在谢缙房间的床上接吻。 午后微风朗朗,这对小情侣闭着眼睛,在床上吻得难舍难分,好几次,谢缙已经压在他那小女友的身上,也有好几次,谢缙让他的小女友压在自己身上。 但不论怎么换姿势,都很难受。 没用的,腹下那一处的胀痛,唯有排出来一招才能缓解。 终于,谢缙从床上坐起,认真看向杨映意:“让我看一下。” 那个时候,杨映意已经知道,谢缙每次接吻抵着自己的硬物是什么了。 她还知道,那玩意,会抵着自己,是因为他跟平常的形态不同。 “看什么?”杨映意愣了一下。 “你的身体。” 杨映意没有回答,只听谢缙像个骗子一样说:“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但我要出国了,我只想看一下。” 他想看一下,那个晚上做梦时,坐在自己身上的全裸的杨映意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杨映意犹豫了一秒,从床上起来,和谢缙面对面对坐,她停了个两秒钟,伸手把自己的上衣给脱了。 这对她来说不难,毕竟跟闺蜜去海边的时候,大家都会穿比基尼。 她就当是在海边好了。 当杨映意露出自己的蕾丝内衣时,谢缙愣了一下,他直勾勾地盯着她那被蕾丝内衣包裹的两团雪白柔软,发育得还不错。谢缙看了有几秒,觉得自己这样一直盯着,实在有点下流,很是艰难地将目光移到杨映意的脸上。 杨映意很冷静,望向谢缙:“到你了。” 谢缙有点意外,她居然跟自己说——到你了! 但这让谢缙很高兴,他果断地脱去了自己的T恤,望向她:“到你了。” 杨映意想了想,先脱掉了裙子,蕾丝内裤下的白皙长腿露了出来,她再望向谢缙:“到你了。” 谢缙吞咽着口水,顿了顿,褪下自己的裤子。 杨映意一眼望向谢缙平角内裤下被顶起来的那一块。 很夸张!居然被顶成这样。杨映意第一反应是想笑的。 “笑什么!快点脱,到你了!”谢缙很不满,他现在正在欲求不满的时候,脾气不是很好。 杨映意微笑望向谢缙:“那你想看上面还是下面……毕竟你脱完了,我还会留一件。” 这是谢缙到现在为止遇到的一大难题,先看女友的胸,还是先看女友的私处。 他想了想:“下面吧!” 杨映意立即伸直了腿,她正准备脱下自己的内裤,谢缙制止了她,声音沙哑,目光浑浊:“我来……” 她轻轻“嗯”了一声,谢缙的大手,已经盖在了杨映意的腿上,摸到她的内裤边上,看着杨映意,一点一点地拉了下来。 很漂亮,很光洁的三角形。 他滚动着喉结,将手上的蕾丝内裤推至杨映意的腿下,抽了出来:“打开。” 这对杨映意来说,是件难事,她盯着谢缙的小帐篷:“那个……你先脱,你脱了我就打开。” 谢缙毫不犹豫,褪下了他那仅剩的平角内裤。 那一根不客气地露了出来,已经是涨得直直上挺,蓄势待发的姿势。 “好丑!”杨映意第一反应是嫌弃,为什么帅哥的下面会这么丑! “打开!”谢缙白了她一眼,要她履约。 杨映意犹豫了一下,张开了腿。 谢缙弯下腰,开始观察起她的那一处。 他认真地看着她缝隙之间的粉色蚌肉,像一个严谨的医学系学生。 就是这里吗?他的那一根要往这一处的夹缝里塞吗?他光是想象自己就那一根往里捅到那蚌肉缝隙间的感觉,身下就涨得更难受了…… “你流东西了……”在谢缙认真观察着自己的同时,杨映意也一错不错地看着谢缙的那处,丑是丑了点,但杨映意确实很好奇,她想学着她和闺蜜看过的小电影,把谢缙的那一根,放进自己嘴里。 有透明的液体,从顶端,流出来了。 谢缙还在弯腰看着她底下那处,很是冷静:“去拿纸帮我擦。” 她伸手抽了床头柜的一张纸来,探过了谢缙的身体,直接隔着纸张握住了谢缙的那一根…… “靠!杨映意!你在干什么!” 杨映意不会告诉谢缙,她跟同样在谈恋爱的闺蜜一起看过爱情动作片,一起私下研究过了!她知道,这样可以让她的男友爽! 谢缙口是心非的要死,被她握住命根子,明明就很开心,嘴上还要说:“到底是谁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 杨映意已经试着划拉起来了。 谢缙一声“嗯”地叹息,下一秒直接扑倒了杨映意,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把杨映意的内衣带子给解开,他一头埋在了她的胸部之上,含住了她的蓓蕾。 谢缙说到做到,他确实没对杨映意做什么——他也就是把她的胸部舔了一遍,认认真真地研究了一下杨映意花户的构造,用手摸索了一遍折折迭迭的沟壑,再探到那个能让他通过的花径里,弄了点水出来而已。最后,他让杨映意帮自己打了出来。 这就是“什么都没做”的全部内容。 第五十一章苹果手机 杨映意高三这一年发生了两件需要特别交代的事情。 那就是,她在这一年完成了和谢缙人生的初体验。 在谢缙家的阁楼之上,他们爬上阁楼,杨映意还是很害怕,但最近已经有了好几次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经历后,谢缙毫不犹豫一举而入。 通常,处男在处理这件事上,不会那么顺利。 要说为什么谢缙能如此顺利,有赖于他整整两年的探索。 这两年来,他捱过了每一次色欲熏心的天人交战,他的手已经无数次探索过杨映意花户的每一处缝隙,好好研究过了怎么才能让杨映意流出更多的水,他想在初体验真正发生的时候,让杨映意少吃一点苦。 现在就是检验成果的时候了。 还不赖嘛!但这份得意,持续不了多久,谢缙就几乎在杨映意的身下一秒交了。 不说是一秒,也绝对不会超过三秒。 总之,就是在以秒计算的范围里。 方才还觉得痛的杨映意意识到,此刻一脸震惊的谢缙,正在经历人生中最大的耻辱之一,她扑哧一声笑了。 谢缙无奈地从她的身上下来,坐到一边,如果他有吸烟的习惯,他现在应该会立即点起一根烟。 那日的失败过后,他们又尝试了几次,谢缙的表现开始慢慢正常起来,终于到了这一日—— “跟你爸妈说,你要社团集训也好,跟同学去旅行也好。去两天,要过夜!” 此时,杨映意正坐在谢缙的车里——顺便一说,这一年,他在国内的时候已经不骑那台载杨映意的单车了,他有了自己的车,杨映意问他:“你那台单车呢?” “那不是你现在该管的事!”谢缙这么回。 杨映意撇了撇嘴,她对那台单车很有好感嘛! 而现在,她那刚开荤的男朋友,正在车里怂恿她欺骗家长和他过夜。 因为,过两天,谢家的父母不在家,谢缙打算把杨映意带回家,好好“嗯嗯啊啊”地做个两天! 为此事,谢缙甚至都提前跟女佣打点好了,全都放了假。 很清楚谢缙目的的杨映意很是不满:“谢缙你很色!”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色的男人!” “我爸妈会打断我的腿的!”杨映意怎么说也还是个乖女孩。 “不会,你这么大了,都要嫁人了。” “谢缙,你不要胡扯!”杨映意恼羞,怒瞪起人来。 “快点!”谢缙非要听她打完电话,才肯放她上楼。 杨映意没办法,只能按他那强势的男朋友的要求做。 结果,杨父一下就同意了! 就是这样,有了在谢宅那充满了马赛克的两天。 话说,有一件事是当初没交代的。 第三日上午,两人在床上做完最后一次,谢缙起身去洗澡,杨映意套了件谢缙的T恤,穿上了内裤,在谢缙洗澡的时候,参观起了他的卧室。 这虽然不是杨映意第一次来谢缙家,但是,每一次来的时候,她几乎都被谢缙按在床上亲,没怎么好好参观过。 她在谢缙的房间里到处转,看着谢缙层架上的CD和车模,再转到他的书桌前,打开了抽屉,在那瞬间,杨映意顿了顿,一台苹果手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通过手机边上一起放置的那些装饰品,很明显,这是一台属于女孩子的苹果手机。 在那瞬间,杨映意不知为何,想起了辛西娅。 在那个苹果手机还不是很普及的年代里,她唯一认识的一个拥有苹果手机的人,只有辛西娅。 就在她抓着那台苹果手机看的时候,谢缙已经从浴室里出来了,他看到杨映意手里抓着的那台苹果手机的时候也愣了一下。 一时间,谁也不知道,谁应该做先开口说话的那一个。 私自动别人的物品是不礼貌的,但杨映意到那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礼貌不礼貌的了,她问:“你认识辛西娅吗?” “不是很熟……”谢缙随口道。 “那,她的手机怎么会在你这里?” 谢缙顿了顿:“那是……谢缪的。” 这话,没有错,不算撒谎,但隐瞒了。 杨映意恍然大悟之余,松了一口气:“对哦,谢缪也用苹果手机!” 这个时候的杨映意和谢缪不是很熟,但两人因为谢缙的关系,偶尔在学校的走廊上遇见时,会互相打招呼了。 “要不要去看电影,你之前说的那部爱情影片。”谢缙在一边套上衣服,无意一般说。 “你不是不爱看吗?” 谢缙确实觉得她上次说的爱情影片很无无聊,但今日要看……主要是为了转移话题。 “映意,你要上什么大学考虑好了吗?”这日在速食店里吃午餐的时候,谢缙忽然问起了这个话题。 这便是,杨映意高三的第二件大事。 “都可以吧!”杨映意含着吸管,喝着自己的饮料,看着眼前的谢缙,“我没有什么很想要上的学校。” 她的个性一直都是这样,她不算是一个有规划的人,成绩也一直保持在中游,和大部分的同学一样,喜欢看一些没用的废书。 基本上,如果不是这张脸,杨映意在高中,绝对不会是一个很耀眼的存在。 “那你……想不想来美国?”谢缙问。 “咦?” “跟我一起念大学。”这样,我们可以少点争吵,在需要彼此的时候,也可以陪伴在身边。谢缙没有把后头的话说完。 杨映意却理解地笑了:“也不是不可以啦……” 学校里,几乎有一半的三年级学生最后都选择到国外去念大学了。 “那我到时候帮你找英文家教,找人帮你写推荐信,如果你真的要来美国念书的话,要早点准备。” “好……”杨映意再低下头喝饮料。 关于她未来大学的去向,大概就先这么定。 回美国的谢缙,在新的一年,有其他事要忙了。 晚间,他回到家的时候,谢缪正在客厅吃泡面,看到他人,谢缪皱起眉头,一顿抱怨:“你去哪里了!我都饿死了。” 在美国,做饭的人,是谢缙。 但今日,他义正严辞地告诉谢缪:“从今天开始,你要学着自己做晚餐。” “为什么?”谢缪哪里会啊! “因为我要搬出去。” “什么?为什么?” “映意明年要过来念书,我打算搬出去跟映意一起住。”谢缙要去一个妹奴,变成一个妻奴。 “……”谢缪无言,低下头去捞她的面条吃——男大不中留!这种哥哥要来何用! 那一阵子,谢缙有空就在看房子——在看合适他和杨映意居住的房子。 如果还不错的话,谢缙也会考虑买下来,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还需要时间重新搞装潢,所以提早做准备总是没错的。 房屋经纪带他走了好几处房屋,问他:“你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 谢缙脸上的酒窝再现:“我希望,我太太能在窗户那边看到我进公寓。” “哦,那这间就可以了……”房屋经纪推开了窗边的玻璃,“那边是大门,你看,有人在大门那边进去,在这扇窗户这边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唯一的缺点是,如果你给你太太准备了花,也会被你太太看到!” 谢缙笑了笑,很是满意。 他觉得,离他想要的生活,又近了一步。 而这边的杨映意坐在书桌前,把她最爱的漫画,最爱的都收了起来,全部换成了教科书和辅导书。 这是杨映意这辈子第一次卯起劲来学习。 她想要追赶谢缙的步伐,谢缙已经帮了她很多了。 她不想自己半吊子似的,到时候让谢缙失望。 总之,那一段时间的两人,向往和追求的都是同一件事——那就是更加努力地朝彼此靠近…… 第五十二章辛西娅的新目标 很久很久以后,久到谢缙已经离开校园,杨映意和辛西娅这两位都已经退出他的人生之后,谢缙才突然明白了当初的一些事情,关于——辛西娅这个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砰!谢缙阖上车门的时候,有些不舒服。 这个位置,太小了。 这是王寅的车——一台二手中古标致车。 那一年,谢缙和王寅准备从瑞士出发去奥地利滑雪,奥地利的雪场也不错,游客更少一些,而且,王寅那一年开始学德语了,迫不及待想去奥地利飙一飙他那实在不怎么样的德语…… “按钮在哪?” “什么按钮。” “位置,太小了。” “下面有个架子按下去,然后,推着椅子往后退。” “咦?”谢缙在那之前,从来没有使用过没有自动按钮的车子。他按照王寅的指示,伸手下去,推了推自己的椅子,咔哒一声,那椅子终于往后靠了,他调好这椅子之后,伸手去摸暖气格子,终于皱眉问,“你在玩什么角色扮演的游戏吗?” “不是啦……”王寅笑笑,“车子嘛,能开就行。” “话是这么说,但你至少换一个空调能正常运行的吧?” “这跟空调没关系,你在有暖气的地区,会因为室内的暖气太充足了,以至于你一上私家车就觉得冷。” “倒也不是我热衷豪车,但你换一台好的,海神也不会认出你,派人来暗杀你的。” “没必要嘛!消费主义陷阱!” “咦?” “就跟戴森一样!” “什么?” “我前两天,把我买的戴森吸尘器从五楼丢下去了。” 这一年,王寅在瑞士上学,一个人独居在平价公寓里:“所以,你还亲自打扫啊?” “我不止亲自打扫,我还亲自吃饭,亲自上厕所,甚至亲自……”王寅停了停,把口中那句“草谢缪”给收了起来,转为一句,“亲自开车送你。” 说回为什么王寅要丢到那个戴森上:“那个吸尘器贼难用,他的接头,转换来转换去的时候,因为灰尘而变得很涩,光是换那个头,能气得我不止一次想要直接给他从五楼丢下去!我从隔壁邻居家收来的二手传统吸尘器,容量又大,好几天才需要清理一次垃圾桶,戴森的那个吸尘器,几乎用一次就要清理一次垃圾桶,而且还很难清理!你说就那个破玩意儿,为什么大家都争相买呢?因为有了那玩意,摆在家里,家里就有了一点中产的气息,就是买一个氛围!我想,应该,买那玩意的应该是真中产,反正在用的,肯定不是主人,所以,好不好用,也无所谓。” “……”没用过戴森的谢缙听不懂。 王寅看他一眼,将目光转移到他的劳力士之上,这块劳力士谢缙很少到处放,非常珍惜,戴不离手。 “你天天戴着你的劳力士,你觉得,跟品味什么的有关系吗,跟贵有关系吗?难道不是因为,你很崇拜的那位银行家,几十年戴着一支老旧的劳力士,就觉得你有朝一日,也会成为像他那样成功的银行家吗?每个人都有想要成为的人……你也一样。” 谢缙顿了顿,他突然想起了好几年前他想不明白的那些事——辛西娅为什么会因为那支手机哭得眼睛泛红。 因为被收走的不是手机而已。 那些包包,手机,让她从那个破败得整日是柴米油盐的家庭里跳脱出来,她做了一天的公主,让她觉得自己短暂地,成为了和周围同学一样的人。 手机被收走的时候,那个氛围也随之碎了…… 只是后来的辛西娅不会哭了,她会用尽一切手段去变成她想要成为的人。 你说,辛西娅要那个C位,是因为,她想成为学校里最受欢迎的人吗? 她可没那么无聊,她是听说了那个传说,听说有前辈因为影片,一炮而红,她想如法炮制,坐上C位走红,彻底从她的原生家庭里翻身出来。 那一年高三的辛西娅,已经站了两年舞蹈社的C位,这件事很少见,因为基本上,这个C位都是大一的新生在站。 她在宣传影片的镜头下露出那个她练习了足有两个月的笑容,但很遗憾,她并没有像其他前辈那样走红。 既然站C位没有办法让她完成命运的转身,那么,辛西娅只能再争取别的机会了——那就是大学! 辛西娅再一次想到了谢缙,谢缙会是一张很好的王牌。 而这一次,挡在自己前面的,还是杨映意! 辛西娅也想跟杨映意说,其实不是我故意要针对你,而是,你到底是什么命啊,为什么你每天跟个咸鱼一样,但什么好东西都在你手上啊! 第五十三章分手上 杨映意美国学校offer到的那一天,另外一个人也接到了offer,辛西娅。 这日,杨映意在图书馆念书的时候,有人靠近了她的身边,那人伸出手在她的书上点了点头:“英文啊!” 杨映意抬起头来,辛西娅。 她和辛西娅的关系,要说好,那绝对是没有,但也没有恶化到打死不说一句话的程度。 当时的霸凌事件,背后是不了了之。 而在小剧场发生了那件事之后,流言又一次被分成了两派——杨映意做的和辛西娅自己做的。 但最后到底是谁,没有确切的一记真相。 生活又不是推理,多的是这种含含糊糊的结果。 不过,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确实都已经停止了。 所以,杨映意也没再继续追究。 她没想到,今日,这个话题会重开。 “你也去美国对吧!”辛西娅问,“哪所学校?” 杨映意没有回答,她有些警戒地看着辛西娅。 “我也要去,所以,来问问你。”辛西娅这么说,转向了一边,“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女佣家的女儿,去不起啊?” “我没有……” 辛西娅转头来看她,微微一笑:“其实,你要是这么觉得,也没关系,因为我……确实去不起。” 杨映意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但在图书馆说话,有点不合适,她压低声音,想要提醒辛西娅之时,只听辛西娅对她说:“但谢缙会给我出钱。” 杨映意愣了一下。 辛西娅已经走出了图书馆。 杨映意在桌边顿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匆匆操起了桌上的书追了出去。 走在前头的辛西娅就知道她一定会追上来。 其实,这件事,杨映意,应该去问谢缙,这样,她可以得到更好的解答,很遗憾的是,这次的事情,给她解答的人是辛西娅。 “什么意思?”她拽住了辛西娅的手臂。 辛西娅等着就是这句,她转头来:“你知道吗?当时是谁往我桌子上泼油漆,谢缙知道哦!” 杨映意定定地看着辛西娅——她知道,那天是谢缙跟她一起出现在教室的!她没说,那就是,谢缙说的。谢缙说她和辛西娅不熟,看来,他们对熟的定义不同! 看着杨映意略有些震惊的表情,辛西娅继续道:“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吗?” “想过什么?” “你出现在教室的那个晚上,为什么谢缙也在呢?” 杨映意确实没有想到过,因为当时她的注意力都被转移掉了。她满脑子都想着和谢缙谈恋爱。 在辛西娅提醒自己的瞬间,杨映意觉得头皮发麻,她突然想起那天晚上,谢缙对自己说的那一句“我相信你!”,他说的那么肯定,不是因为真的相信自己,而是因为他早就知道是谁做的,但他没有告诉自己! “他是来帮我调查这事是谁做的!”辛西娅说,“所以,你说他为什么要帮我调查呢?又为什么他明知道是谁,却没有捅出去呢?” 话说到这里,杨映意听明白了,辛西娅在暗示自己——谢缙一直在保护辛西娅。 杨映意忽然想起了谢缙抽屉里的那支苹果手机,她鼓起勇气问:“你的苹果手机呢?” “咦?那个你也知道啊!”辛西娅笑了笑,“被谢缙拿走啦!” 所以,那台手机就是辛西娅的,而谢缙骗了自己!怎么个不熟法,才可以收藏对方的手机? 辛西娅的两句话,让一个少女的粉色世界坍塌了。 再后来,杨映意在回想到和谢缙的这一段恋情时,从没想过那些他们在校园里一起经历的事,而全是床上的那些回忆的原因,正是杨映意在这一天发现,她和谢缙相爱的那一切,都是假的,唯有在床上发生的那一切都是真的。 那一刻,杨映意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自己第一次在学校的礼堂里看到谢缙的那一幕——梳着背头,穿着制服的谢缙紧紧地盯着自己,眼眸深不见底。 越来越多的事情,越来越多的细节和真相,也开始一一浮现: 在礼堂的那一天,杨映意和辛西娅在一起,她拍走了因为来MC的辛西娅,所以,谢缙当时在看的是辛西娅; 后来,她在舞蹈教室看到谢缙,谢缙不是来看自己的,他是来看辛西娅的; 再后来,他们那晚在辛西娅的霸凌现场遇到,他也是来为辛西娅调查的,他甚至知道凶手,压了下来,选择和她一起清理了现场; 再后来,就是她和谢缙要她去看篮球赛的那晚,篮球赛并不重要,谢缙想要的是,杨映意退出表演把C位让给辛西娅…… 谢缙甚至还出钱送她出国上学! 他们的恋情里,从一开始,辛西娅就一直都存在。 谢缙所做的,从一开始,一直为的就是另一个人。 而只有杨映意像个傻瓜一样,坐在谢缙的单车上离开剧场时,觉得很浪漫。 看着杨映意的表情越来越难看,辛西娅很是满意,转身就走。 你问杨映意,难道一次都没有想过直接去问谢缙吗? 想过! 但他会骗你!有一个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坚定地说。 苹果手机,泼油漆的真相,还有C位,他每一次都掩盖得那么完美,丝毫没有痕迹,如果不是辛西娅,杨映意唯一觉得他露出一点点破绽的一次,就是她在问谢缙苹果手机的事情时的那一秒慌乱。 她记忆里的那个带酒窝的谢缙,让她总是很有安全感的谢缙已经消失了,只留下那个在礼堂里用那深不见底的眼眸盯着自己的谢缙,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谢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谢缙说的话,她现在怎么可能会信呢? 其实,杨映意不是没有查证过。 此时,谢缙在美国的房子刚刚整理完,阳光登堂入室,他坐在沙发上,提前先好好感受一番,到时候和杨映意一起坐在这里看电视时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想着,杨映意一到美国,他就直接把人带到这里来。 屋内的装潢完全是按照杨映意的喜好来设计的,他之前特地假借帮朋友参考给了她几张设计师发来的样图,问杨映意喜欢哪一个,杨映意都认真地挑了。 所以,他觉得,杨映意一定会喜欢这一切,一定会喜欢他亲手为他们打造的小屋。 晚点,他还要去买点成对的杯子,餐具。 想到此,谢缙自顾自笑了起来。 手机响了,谢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是他家那个三千女美少女打来的。 谢缙甜甜地接了起来:“offer下了是吗?” 杨映意顿了顿,冷静问:“你是不是有一台相机?” “有啊!在家里。” “我可以跟你借吗?” “当然。你直接去我家拿,我会交代我妈。” “嗯,谢谢。”杨映意说完,便挂了电话。 谢缙一顿,这家伙,在搞什么?今天怎么这么冷淡?以前每次打电话都要找自己撒很久的娇,今天,讲话的语气,比朋友还不熟…… 但谢缙没有多想,他准备出去买成对的杯子和餐具。 而晚点,杨映意已经拿到了谢缙的相机。 她去了,相机没电了,她取走了SD卡,迅速回了家。 在电脑里插入SD卡之后,她顿了顿,点开了文件夹。 一大堆她的照片,还有一小部分,辛西娅的单人照片。 所以,辛西娅暗示杨映意的那一切,都是真的! 到此时,杨映意信了! 她删除了所有照片。 因为,太恶心了!一种接近反胃的恶心! 爱情死亡的方式有很多种。 有的慢慢被拖死,有的一枪毙命。 杨映意这一次遭遇的是一枪毙命的死法。 她觉得自己几乎在一瞬之间就不爱谢缙了。 不痛吗?是还没来得及感受痛,就已经先感受到了厌恶和恶心。 此时的谢缙和杨映意对这段恋情的态度,已经截然相反。 一个计划着未来,而另一个则是坚定地计划着分手。 杨映意要离开谢缙!如果谢缙心里有别人,她可以像让出C位一样,让出谢缙给辛西娅! 但她转念一想,搞不好,谢缙才是得不到辛西娅的那一个,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选了她。 毕竟谢缙对辛西娅,比对自己好得多!谢缙和她在一起的,脑子里装的分明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这算什么啊!她到底在这段恋情里,在谢缙的心里到底算什么啊! 第五十四章分手下 夜间的公园里,夏日的虫鸣声在杨映意的耳边响起…… 此刻,杨映意和Joe正坐在公园的长椅之上。 这是Joe在这三年来对自己的第三十次告白。 前二十九次,都被杨映意给无视了。 这是她第一次接受Joe的邀约,出来听听看Joe到底之前都说了什么……但显然,她听到的全是围绕在他们周围的虫鸣。 终于,杨映意打断了Joe的话,开了口:“Joe,你不要再说了。我同意交往!” 虫鸣声再一次回到杨映意的耳边。 “那我……可以吻你吗?” 当Joe这么问的时候,杨映意顿了顿,望向Joe:“可以。” Joe紧张地攥紧了拳头,凑过头去,认真地看着他苦追了三年的女神,终于,鼓起了勇气,将自己唇印在杨映意的唇瓣之上。 杨映意顿了顿,在碰到Joe的唇瓣之时,她忽然睁开了眼睛,脑海里浮现的是——那个在礼堂里,一脸盛怒盯着自己的谢缙。 那瞬间,杨映意的眼泪,突然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从她知道真相到现在,杨映意还没有哭过。 就在那确定她和谢缙是真的结束的那瞬间——杨映意才真的哭了。 可是,为那种垃圾男人,杨映意又有什么好哭的呢! 她再次闭上眼睛,回应Joe的吻。 要说为什么当初那个杨映意会转脸就答应和Joe交往? 后来杨映意再想来,也许是因为,当时的她,太想证明一件事了——那就是,别人有的,她也会有的。 别人有人疼,有人爱。 那她也会找到一个满心,满眼,满脑子都是自己的人的。 她也会有一个只疼她,只爱她,只保护她的人的。 至于谢缙,他心里既然还有别人,那么,杨映意,愿意给他自由! 谢缙那个时候正准备回国。 因为杨映意突然提了分手,然后,便是电话不接,消息不回。 其实不是丝毫没有预兆。 从前杨映意每天都会联络自己,发消息来也好打电话来也好。 谢缙每天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看她又给自己发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来了。那些消息,他确实是看不懂,大概就是—— 谢缙你要是突然哪天不爱我了怎么办?我想来想去都觉得你最近没有以前爱我了…什么什么的。 胡说八道! 当时的谢缙拿这些消息很没办法,她三天两头就要质疑自己爱不爱她,有没有以前爱她,会不会一直爱她…… 现在她突然不问了,他是松了一口气,但是,也觉得很不习惯。 还是发吧。突然停了,让人,心莫名的慌。 他不会相信,自家的小女友是长大了,开始停止在夜间胡思乱想了。 谢缙骑着单车经过繁华的十字路口时,满脑子,都在想——这家伙,最近到底在搞什么! 所以,接到杨映意发来的分手消息时,谢缙以为杨映意只是没有拿到任何offer,遭受打击,心情低落才会提分手。 这种事情,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是一点可能都没有。 谢缙想起自己卷入洗钱官非的那段时光,他知道那种失意和孤独的滋味,他不想杨映意独自承受。 他甚至想好了,如果有需要的话,他可以休学一阵子,回国陪杨映意再申请一次,或者直接把杨映意带到美国来准备这些事情。 谢缙回国前的那一天,他骑车经过那大大的红色招牌珠宝店时,吱地一声停下来。 他看着眼前豪华的门面,下了单车。 当那个梳着背头,穿着西装,脚上搭着黑色帆布鞋的年轻男生进到商店里来的时候,sales都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谁该上前去接待。 倒不是觉得他买不起。 而是觉得……有点违和。 具体哪违和说不上来。 谢缙主动挑了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一位:“我要买结婚对戒。” 哦!违和的地方就在这! 他是一个还在穿帆布鞋的年轻好看男人,他身上的西装预示着他未来也许会有美好人生。而这样的一个男人,居然打算早早结束即将开始的大好自由时光,准备结婚。 在这个纸醉金迷、利欲熏心的城市里,有大把的花花公子,没有这样的纯情公子。 他们是识人无数的sales,对谢缙的判断非常准确。 那就是谢缙人生里最后一段纯情时光了。 回到国内的谢缙回家了一趟,把自己收拾了个清楚,迅速去了杨映意家。 他的车子刚刚开到杨映意家楼下的那栋公寓大楼前时,迎接自己的是——杨映意和Joe在杨映意家楼下拥抱的场景。 谢缙瞬间觉得自己被人用金属球棒,从头劈了下来。 这是什么? 他们无数次在杨映意家楼下拥抱得难舍难分。现在,她换一个人,在做他们曾经做过的事。 空气稀薄到难以呼吸! 他应该马上走,或者下车,给那个男人一拳头,但他没有,他就这么坐在车里看着,直到那两个人分开,他才看清楚,那个抱着杨映意的是当时被他在球场上疯狂盖帽的Joe!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被人一记扣杀盖帽,狠狠跌倒在了地上。 很狼狈! 刚刚和女神完成约会的Joe,心情很好,他坐在计程车上,戴上耳机,没注意到计程车的后视镜里,一个高大的男人,走向了正往自家公寓大门走的杨映意。 谢缙一个伸手扣住了杨映意,他看着杨映意的眼睛已经泛红,他用了最大的自制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杨映意转过头过来,吓了一跳。 “谢缙,你怎么回来了?” 她问完这个问题之后,觉得不太对。 她已经提过分手,谢缙现在是自由的,他爱去哪都是他的自由。 “所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杨映意!” “谢缙,我提了分手了。” 杨映意很冷静。不止这话,这态度,又一次地从谢缙的心上碾了过去。 他顿了顿:“我没同意,杨映意!” “分手不需要两个人都同意。” 是了,分手不需要两个人都同意。 他冷静下来:“杨映意,不要闹,今晚的事情,我可以当做没看到……我回来陪你好吗,我陪你重新再准备材料,再申请学校……” 杨映意望向谢缙:“谢缙,我拿到offer了,是我选择不去,我打算报考政大。” “政大?”Joe的学校。 他眯起眼:“所以你……是认真的?” “对。”杨映意停了停,“分手和考政大,都是认真的。” “到底怎么回事!杨映意!” 谢缙那时,整个人都懵的。 也许,他是做得不够好。 他会忽略杨映意发来的消息,他会在讲电话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他也没有办法在杨映意哭的时候,在她的身边安慰她陪她。 可是,他也一样度过了无数个那难熬的夜晚。 他也为此在努力改变,怎么一切都在路上的时候,突然转了折。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杨映意?为什么你会突然这样对我?”谢缙不能接受。 杨映意仍旧是平静地看着谢缙:“Joe比你爱我,你应该也去找你更爱的人。” 在开什么玩笑!你就是我谢缙最爱的人! 谢缙想起了杨映意给自己发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矫情简讯。 这一条,就跟那些简讯一样,谢缙根本看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我更爱的人?在杨映意出现之后,他连妹妹谢缪都不打算管了。他哪里还有什么更爱的人? 他只知道,杨映意要甩了他!那他怎么办? 话梗在喉咙口,说不出来,他不想在这种很难堪的情况下,去承认自己不能没有她。 他计划的未来里,全是她。 现在,她要放弃自己,丢下自己。 那他怎么办?那他的未来呢?他还有吗? 今天晚上,他的心已经被前后碾压过无数次了。他真的心快碎成渣了。 她只是一个冷淡的眼神,就能让自己,痛苦到无法呼吸。 杨映意淡淡地看了人一眼:“我要回家了。” 说完,便甩下了谢缙的手,进了公寓大楼。 谢缙,一个人,被扔在了公寓大楼的街面上,不知所措。 第五十五章谢缙黑化 谢缙在家里想了三天三夜不明白。 这三天三夜里,谢缪踹开了他的门:“哥,妈疯了,妈要资助那个辛西娅去美国上艺术学院,还要给她找公寓,我求你了,去劝一下妈吧!我们家有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谢缙蒙在被子里。 他邋里邋遢,不再在意他的绅士背头,已经三天没剃须了。 一个绅士,要记得永远保持住光洁的下巴,他记得他第一次忘记剃须的时候,被他那坐在桌边看报纸的银行家老爸瞪了一样:“去照照镜子。” 从此以后,谢缙就没忘记过剃须这件事。 听到谢缪的话,他起身来,平静地道:“谢缪,你能让我自己待一会吗?” 谢缪一顿,她这辈子没见过谢缙这幅鬼样子,只能退出了房间。 这个下午特别宁静,午后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 谢缙爬上了阁楼,在阁楼的窗户之下坐了好久。 然后,起身下楼去剃须。 他第二次去找杨映意,他觉得这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不然杨映意不会这样对自己的! 如果真的什么也没发生,那他改,以后她发来的每一条小心,他都会认真回,绝对不会在跟她打电话的时候睡着,也绝对不会再忘记她的生日。 如果她不想来美国念书,那就他回国。 他想好了,他的未来里,不能没有她。 就是这样,晚一点,谢缙出现在杨映意家门口的时候,来应门的是杨映意的家长。 “阿姨你好,我是杨映意的学长,请问,她在家吗?” “哦,她不在,她跟同学去旅行了!” 这话,让谢缙愣了一下。 一年前,他就在这栋大厦楼下,在车里,跟杨映意说—— “跟你爸妈说,你要社团集训也好,跟同学去旅行也好。去两天,要过夜!” 他压下心里的不安,再问:“去多久?” “两天。” 一年前发出的一颗子弹,在一年后,穿过了谢缙的心脏。 准确来说,谢缙是被自己的想象力给打死的。 他那么宝贝的人,他整整两年忍住不碰的人,交了别的男朋友,在一起不到一个月,就要一起去“旅行”了。 谢缙那瞬间,一记嗤笑,回了家。 他满脑子,都在想着,杨映意现在可能在跟别人男人“旅行”。 她会跟别的男人做所有他们曾经做过的事—— 杨映意会把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发给别的男人,她会哭哭唧唧地跟对方撒娇,要一个拥抱,他们会在杨映意家楼下拥抱,他们会在车里一起商量该怎么骗家长去旅行,他们还会…… 剩下的,谢缙不敢想。 十多年以后,谢缙曾经骂过一个叫做李景元的男人。 再回头去看,他当时对李景元说的那些话,又毒又辣,每一句都刺在李景元的心里。 你以为,他真的在骂景元吗? 他骂的是当年那个束手无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跟别的男人走的谢缙! 那天晚上,谢缙拿起了那枚戒指,在自己二楼的阳台上,远远地扔了出去,扔进了谢家后院的游泳池里。 夏日的泳池边,惬意安静,只有蛐蛐在叫。 此时,谢父正坐在泳池的躺椅边上翻着二手车杂志……突然一声“噗”,什么东西落水了。 谢父将杂志从脸上的眼镜前挪开,水面一片平静,四周还是安静得只有蛐蛐的叫声…… 谢缙买了隔日的机票,回了美国。 他用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的公寓,进了房间,打开抽屉,拿出了一串钥匙,在离开房间的时候,谢缙脚步一顿,操起了放在角落的金属球棒。 再晚一点,他出现在了那个为杨映意和自己布置的新家里。 谢缙操起球棒,一顿大砸,把沙发,椅子,电视,桌子,全砸个遍。 砸到他满脸泪水。 直到那一刻,谢缙懂辛西娅的感受了。 梦碎是会哭的。 但他和辛西娅一样,他只会哭这一次。 看着满屋的狼藉和沙发里飘出的白色棉花絮,谢缙转身走到门口,转身最后看了一眼,这他亲手布置的未来和亲手毁掉的未来,将球棒扔进了屋里。 球棒“哐当”一声落地。 他扭头,甩上了门。 那一天,谢缙砸碎的,不只是他的梦想和未来。 他砸碎的是那个带酒窝的谢缙,那个跟杨映意并排坐在计程车后座上,紧张的心乱跳的谢缙,那个把单车停在杨映意的边上,问她“你不能换条路线回家”的谢缙,还有那个载着杨映意骑了小半个城市,最后在河堤边紧张地吻她的谢缙。 那天,谢缙还是和从前一样,一身黑白西装,一个绅士背头,但他换上了皮鞋。 从公寓里出来之后的他,就是后来你们认识的那个谢缙了—— 那个没有幽默感,从不开玩笑的谢缙。 第五十六章慎入!! 餐厅里,没有人不会注意到坐在角落里的那位美女。 她一袭V领裙,露出她光洁白皙的脖颈,V领下的胸部线条若隐若现。 坐在她对面那位戴眼镜的斯文男人,正在和她聊哲学。 她一手托着下巴,看似听得认真,而桌下,她的脚,正一点一点地把男人的牛仔裤管给往上推。 “映意,别闹!”男人停下了话题,呛咳一声,推了推眼镜。 “不喜欢吗?”杨映意那纯真漂亮的脸蛋上,全是挑逗笑意。 “……”男人再推了推眼镜,“……很喜欢。” 杨映意一笑:“那就好!” 这一年,杨映意大四,和她在餐厅约会的是她大学时代的第十六任男朋友。 也就是说,杨映意在Joe之后,以季度为单位换男朋友。 倒也不是她想这样,Joe在三个月后发现她不是处女,恼羞成怒,将那事给踢爆,后来遇到的男人也各有各的奇葩。 不过杨映意不知是经过谢缙的事情之后,居然倒也不是很生气。 反正,这个不行,换下一个就是。 美貌是有好处的。 她可以任意挑选瓜,而且可以挑最甜的部分吃。 恋爱的保质期只有三个月。 这好像是出自哪部她热爱的少女漫画里哪个渣男男配的名言对吧! 她现在觉得有道理了。 四年16个的战绩,就是这么来的。 杨映意和谢缙分手以后,她有几年的时间里没有空窗期,是没有任何空窗期! 很偶尔,她那延迟而来的痛感,会让她在夜晚忍不住去看谢缙的社群网站,想象他和别人在一起时,会不会对别人更温柔…… 她还是会哭,但那会鼓励她再努力交下一个男朋友,直到找到最满意的那一个为止! 杨映意的这些绯闻,会通过各种渠道,进入谢缙的耳朵里。 谢缙很早就听说了个大概——关于她高中被人睡烂,男友一任换一任地交云云…… 他以为自己亲手砸烂了那套房子之后的自己是不会再为杨映意难受了,就算难受,他也不会难受很久。 直到某一天,辛西娅出现在他午间吃饭的餐厅…… 顺便一说,这年,谢缙已经决定留在美国工作了。 他打算这辈子都不回国了。 他觉得这座城市很好,纸醉金迷,空气里弥漫着金钱、欲望甚至是犯罪的气息,可以在地铁站里,接过小哥里手里的那一小袋,开派对到天亮手撑在墙根边狂吐,不断地换各种女朋友…… 这就是他舅舅跟他说过的——自由是男人最宝贵的财富。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也不会再爱上谁了,也许未来他会和自家老爸一样,娶一个很有实力的富家女,在美国过完这垃圾般的一生。 谢缙看了眼桌对面的人:“怎么了?学费出什么问题了吗?” 顺便一说,后来辛西娅的学费,公寓事务,确实都由谢缙在帮忙处理,也正是因此,有了那桩包养的传闻。但这也没让辛西娅能更靠近谢缙一些。 “找你聊天不行吗。”辛西娅微笑道。 谢缙低下头去吃自己的午餐。 辛西娅见他聊不动,只能自顾自地说:“你还喜欢杨映意吗?” 谢缙没应。 辛西娅再瞧了人一眼:“我听说,上周有人在餐厅吃饭的时候,看到她跟新男友约会,在餐厅里,像这样……把脚伸到男人的腿上……” “闭嘴辛西娅!”谢缙抬起头来。 “我真的没想到诶,她居然那么辣!” “我说了闭嘴!”谢缙的目光冷了下来。 “你说,她跟男人在床上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啊!也和跟你的时候一样辣吗?” 谢缙突然“吨”地丢下了餐具,在餐厅里一把拽起了辛西娅,目光泛红瞪向人:“我已经跟你说了!我不爱杨映意了!” 他没跟辛西娅说,他是跟自己说的,说了无数遍!可是,很明显,效果并不好。 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在酒店的房间里,全身赤裸地辛西娅跟到浴室门口来问他:“我们明晚再见吗?” 那时,谢缙站在马桶前,冲掉了自己的保险套:“辛西娅,有件事你应该知道,我在干你的时候,也在干其他女人。” “你可以清理干净,我可以当没发生过。” 谢缙皱眉,侧过头来:“是钱不够吗?” 他掏出皮夹来,丢在几张在客厅的茶几之上,拉开门走了。 这是分手的第四年——谢缙和杨映意坚定地抱着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再有交集的想法,各有光明未来。 第五十七章十四年前的潮汐 分手的第七年—— 这晚,城中的一家脱衣舞俱乐部里,谢缙像往常一样,来到最前方为他预留的位置上坐下。 侍应生给他端来了威士忌,他掏出皮夹,付了足额的小费之后,把皮夹里的钱,一张一张地往像金鱼般靠过来的脱衣舞女郎的嘴里,手中,T字裤里塞…… 直到有人在桌边叫住了他:“谢先生!” 他转过头,一位陌生男人一脸严肃地盯着自己。 谢缙眯起眼:“哪位?” “不好意思,我是SB集团的人,可以的话,请出来一下,我们老板在外头等你。” 谢缙顿了顿,都找到这里来了吗? 他无言起身,提早结束他的happyhour,迈出了俱乐部。 门外,一台丰田七座车里,一位中年男人坐在车上。 这一群人是来挖角的。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谢缙一开始就明确拒绝过了。他再一次重申理由:“抱歉,我没有回国的打算。” “如果我打算交给你一个基金管理呢?” “规模多大?” “你说说看你的期望……” 谢缙犹豫了一秒,把本来要说出口的20亿美金,改成了:“50亿美金。” “你现在,只操作这点钱的项目吗?”那中年男人斜睨了他一眼。谢缙顿了顿,只听对方接着道,“200亿美金。” 谢缙心动了,但这意味着要回国。他思忖片刻,丢下一句“我再考虑”后,按下门上的关门按钮,关上了车门。 那一年的谢缙很忙,那个橄榄枝投来后的一个礼拜之,他出差了。 在欧洲某个小国街头,谢缙形色匆匆,手持电话在这个百年建筑围绕的街道上走得匆忙。 在这个城市里,他很像一个异类。 每个人都走得很慢,就在他的面前,有一位背着大提琴的人,吃着kebab,走走停停,不时不时停下来看橱窗的展示柜。 谢缙没有两步便超过那人,走到街口,他烦躁地按下红绿灯上的按钮,嫌不够似的,又多按了几下。 一声“aufpassen!(小心)”响起时,谢缙差点被一台单车撞到—— 一对年轻情侣骑着单车飞快地从自己的面前经过,那个坐在单车横杠上的女孩子,眼睛里都是笑意,对他喊来一句:“Entschuldigung!(对不起)” 这个瞬间,谢缙心跳飞快,定住了脚,他突然听不到电话那边说了什么了…… 七年过去,此时的谢缙,早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谢缙了。 但他的记忆力很好,不管多久,他都不会忘记——曾经有一个女孩子,也曾这样坐在自己的单车横杠上,跟自己在另外一个城市的街头穿梭,眼里满是笑意地看着自己和自己说话。 谢缙的眼睛瞬时红了。 在那个陌生城市的街头,他一个一米八七的大男人,试图努力压住眼泪,但还是抑制不住地满脸泪水。 谢缙的泪腺无预警的被击穿了。 没有人告诉过他,泪腺一旦被击穿,那就是彻底穿了。 在之后七年的无数个夜晚,每当谢缙再想到杨映意的时候,他会比此时此刻哭得更像一条狗。 他都忘记了,在砸掉那间房子的时候,他说过,他只哭这一次。 谢缙接了SB集团的offer,回国了。 那个时候的谢缙,还没有想到,再过七年,他会重新再遇上杨映意。 你问当时的谢缙,如果再遇到杨映意,你想对她做什么? 他不知道。 直到,谢缙真正重逢杨映意的那一天,他站在餐厅门口,紧紧地盯着坐在桌边优雅地用着餐具的杨映意,耳边响起的是十四年前吻杨映意那晚的潮汐和自己不像话的心跳。 他想问:“这位三千年难得一遇的美少女,为什么过了十四年,你还是可以美得这样震慑我心!” 谢缙忽然想起某一年的夏天,心碎成渣的少年谢缙突然扑通一声跳进了自家泳池平静的水面,潜入水底,寻找他在五分钟前从二楼扔下水底的那枚戒指。 坐在泳池边的谢父抱着杂志,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儿子爬上了泳池,不知手里抓着什么,像个落水狗一样,走进里屋。 谢缙,现在知道自己要对杨映意做什么了……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杨映意有任何可以单方面离开自己的机会。 第五十八章转折 “谢缙,醒醒!” 谢缙醒来的时候,杨映意正坐在床头看着自己。 他皱起眉头,先看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的药,再看了看杨映意:“我是……被车撞了吗?怎么浑身上下都痛!” 杨映意无言:“这是重感冒的正常现象!” 哦,对了,谢缙前两天重感冒了来着。 “几点了。” “五点。”杨映意轻轻回答,“下午五点……” 谢缙从来不午睡,他今天居然一觉睡到了下午五点,大概是因为吃了药的原因吧。 他睡得很沉,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学生时代的事情,他好像还梦到了杨映意。 谢缙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你坐在这里干嘛?” 杨映意沉默了片刻:“你叫我。” “我叫你?” “嗯。” “可是我刚刚不是在睡觉吗?” 谢缙沉默了片刻,明白过来,他讲梦话了…… “所以,我叫你什么?” 杨映意沉默了片刻:“很多……” 谢缙瞬时有点尴尬,他翻了一个身,突然发现枕头上湿了一片。 完了,他还哭了…… 这更尴尬了。他伸手摸到脸上,果然有还没干的泪痕。 所以,他一边做梦一边哭,还一边叫杨映意的名字吗? 他一时无言,起身来,坐了一会,打破沉默:“晚上吃什么?” “随便。” “那出去吃吧。”谢缙起身打算去洗澡。 “谢缙!”杨映意突然叫住人。 “嗯?”谢缙回身。 “你梦到什么?”杨映意问。 谢缙顿了顿:“……我不就是流了两滴泪吗?你不要在意。” 杨映意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他:“你哭得像条狗!” 07.03更47-55 07.04更56-58 07.07完结~ 第五十九章谜 杨映意的人生有很多疑问,最近的疑问是——他的枕边人,谢缙。 那日,那一句“你哭得像条狗之后”,两人立即陷入尴尬对峙的状况之中,沉默了近一分钟有余,最后拯救谢缙的是一通谢母打来的电话,喊两人回家吃饭。 就是这样,话题中止。 谢家很热闹,两人到家门口之时,外头已经有陌生的车停在谢家门口。 “这是?”下车的时候,杨映意略有些疑惑望向谢缙。 他大步迈到门口,为她拉开了门:“是我表姐表妹家的车……” “咦?”所以是黑帮家族成员聚会吗? 才这么想着,一个又香又软的小不点儿已经扑进了杨映意的怀中:“舅妈……” 杨映意愣了愣,还没有人这样叫过自己,因为谢缙,往后,她会增加很多这种头衔。 “舅妈好漂亮……”小家伙奶奶地开始和杨映意撒娇,杨映意的心瞬时都软了下来,她弯起了眼睛,正准备低头把这小不点儿抱起来,那人已经直接被谢缙拎起,丢到了一边去。 “走开,不要缠着我老婆!” 杨映意一顿,瞪向了人:“谢缙,他还是一个小孩子!” 这倒也不是谢缙跟一个五岁不到的儿童争风吃醋,而是:“这家伙五岁的心眼,可能比你活到三十五岁的心眼总和还多!” 谢缙淡淡地说着,走到客厅,在那沙发上一坐,抽了茶几上的纸巾,开始擤起了鼻涕。 “麦可不就是想去你的阁楼玩吗?真是的!”小鬼的家长走来,牵走了人。 这话让坐在沙发上的谢缪转过头来:“想都不用想!他那宝贝阁楼,二十岁以后就没让人进去过了。” “啊,你是在上头藏了金子吗?” “大概是他那些限量珍藏版的《pyboy》吧……” 某一年,谢缙突然开始疯长个子,从170蹭蹭地直接爬到了187,谢家大人只能给谢缙换张更大的床,结果就是在床底之下挖出了成打的《pyboy》。从此以后,谢缙学会把那些《pyboy》藏到了房间的阁楼上去。 麦可抬头,一脸天真地问:“什么是《pyboy》?” 杨映意顿了顿,走上前来:“麦可,阁楼还是不要上去了,上面太危险了。” 麦可没有说话,一双渴望的大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杨映意。 在那边擤鼻涕的谢缙转头来略带笑意地看了杨映意一眼:“是很危险。” 他们两的第一次都交代在那了。能不危险吗? 杨映意没好气一顿,这臭流氓话中带话! 这短暂风波很快过去,谢家的晚餐已经准备好,大家上桌吃饭。 这日要聊的是年前暂搁下来的婚礼进度,年过完了,这事自然是要重启,接着准备喜宴和伴手礼的事宜。 这边谢母在和杨映意约时间。 谢父还在哄那因为没能上去成阁楼不高兴的小麦可:“不要生气了,等等舅公带你去泳池玩好不好,舅公家的泳池有恒温水喔……” 听到这里,麦可不说话,大大的眼睛里似乎在算计这桩买卖划不划算。 “谢缙舅舅小时候可爱待在那个泳池里了……” 谢缙很小的时候,就搬到这栋谢家现在住的这栋宅子里了。 后院的游泳池,是谢缙和谢缪小时候最棒的夏日回忆之一。 通常情况下,谢父,总是担纲着带娃的角色。他会往泳池里,丢两个游泳圈下去,拿着份杂志坐在泳池边的躺椅之上惬意喝着果汁,看着自家的这两个小不点在水里玩。 说到这里,谢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望向了谢缙:“对了,谢缙,你当年在捞什么?” 正在喝汤的谢缙“咦?”了一声,抬起头来。 “就当年啊……你有一年突然回国……” 谢缙一顿,某一年的夏天,心碎的少年谢缙往泳池里扔了他原本要送给杨映意的结婚戒指,但五分钟之后,他后悔了,从屋里出来,直接扑通一声跳进水里开始大捞了起来。 “那天,水溅了我一身,你当时,到底在捞什么啊?” 谢缙听着谢父的话,微微笑着,淡淡道:“忘记了。” 他说着,突然地,在桌下牵住了杨映意的手。 这事要是放在之前,恐怕杨映意并不会对桌子上突然一过的话题和谢缙突然而来的举动而在意。 毕竟谢缙一直以来都会偶尔偶尔冒出一些她理解不了的小动作。 但那日,杨映意顿了顿,因为谢缙正在玩她的婚戒。 你是没有吗?不能玩你自己的吗?杨映意没好气地想着,突然,又想起,今日下午,他在梦中,一边哭一边说的那些话—— “映意,别走,别丢下我…求你不要跟别人,我受不了……” “映意…我以前做的不好,我跟你道歉……你回来……” 谢缙从没有跟自己说过这种话。 他也从没有在自己面前哭过。 毕竟他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总是霸道强势。 其实,这日,他那边哭边说的样子,不是真的让杨映意没有半点动容的,非要说的话,他那与平日里完全不同的狼狈和无助,确在某种程度上激起了自己的同情心,让她开始觉得,谢缙为自己拿回杨家家产一事上,她也许确实不该联合景元给他一记釜底抽薪。 直到—— 他说:“跟我去美国…我们结婚……” 杨映意顿了顿,那话,让她瞬时面色凝重了起来—— 美国?那是她高中毕业时的事了。 所以,让谢缙在梦里哭得像条狗的原因,并非景元。 而是当时她果断地甩了人,和Joe在一起这一桩吗? 杨映意真的不解,当时明明就是他心里有辛西娅,那之后,又是出学费,又是出公寓地包养了对方不是吗? 如果不是杨映意当时的成全,谢缙能追到那个他一直默默用实际行动守候和保护的辛西娅吗? 杨映意的心又一次硬了起来。 她也不明白,谢缙在十四年以后,非要结这个婚的原因是什么? 难道是因为辛西娅不肯嫁,谢缙没有办法对她硬来,只好对自己硬来吗! 杨映意望向了谢缙,看到的却是那个她很久没看到的酒窝。 她低下头,再看了眼被谢缙一直把玩的那个婚戒。 杨映意应该一早就发现这个戒指是有问题的。 是经典款没错。 但似乎是很早以前的经典款。 从谢家回来之后,她上网搜索了这家戒指十多年前的款式。 坐在灯光之下,像个珠宝鉴定师一样,研究着自己的戒指。 杨映意在重逢谢缙之后,要说是从没关心过自己的枕边人,也不完全是真,至少,谢缙有出轨的可能性时,她就很关心。 她的目光从戒指之上移开之时,脑海里闪过的又是十四年前,在礼堂看到的那抹人影——整齐的人群方阵里,穿着制服、梳着绅士背头的谢缙,带着深不见底的目光盯着自己。 当时,她知道辛西娅的事情之后,她推翻了所有佐证自己和谢缙爱情的那些美好的回忆,甚至推翻了自己对谢缙的认知,他变成了一个杨映意完全不认识的人,变成了深海之谜。 杨映意在分开后的十四年,第一次想要潜入水底去亲自看看谢缙水底里的世界,去到他的梦境里,去看看他究竟都在想些什么…… “太太……有份快递。”女佣进来的时候,拿了一个小盒子进来。 杨映意收起思绪,接过了女佣手中的盒子,抽起了书桌上的裁信刀,打开了快递。 一个U盘。 这应该不是给她的吧!这可能是给谢缙的。 毕竟她没有在任何工作场合上留下谢缙新居的联络地址。 她重新去看盒子上的信息。 但这U盘确确实实就是给她的,但是从某个她所不知道的地址发来的…… 杨映意沉吟片刻,将那U盘插入了谢缙的电脑里…… 第六十章分头行动 谢缙回家之时,像往常一样先寻杨映意。 女佣道:“太太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 谢缙眉头拧起,前两天他感冒,不会是传染给杨映意了吧。 “我觉得,太太……”女佣微笑道,“可能是怀孕了!” 谢缙的脸色在一秒之间变得难看起来。 女佣从整理房间的垃圾桶来看,这一对夫妻最近似乎没有再避孕了,谢先生也偶尔会在饭桌上跟太太说生个一个两个的话题。 但其实,谢缙早就已经结扎了,他还不想要现在就有小朋友,他心里知道,他和杨映意的感情,没到那份上。 在杨映意那日踏进自己的办公室里之前,他刚刚做的结扎手术,所以那天,杨映意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他只能要杨映意自慰给自己看。 而那些什么生个一个两个的话,从头到尾都是用来吓住杨映意的。 没想到,他家谢太太,还真是能给他惊喜啊! 跟那GTR小子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吗?上一次是联合他釜底抽薪,这次是直接买一送一了吗? 谢缙是不信的,如果杨映意真敢,他也敢让那GTR小子就看着他的亲骨肉喊自己爸爸! 谢缙大步迈入房间,杨映意正弓着身,侧卧于床上,她的脸色看起来很糟糕。 谢缙顿了顿,胸口那火没了一半。他脚下一个踌躇,轻声道:“杨映意,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杨映意一个转身,没说话,只摇头。 谢缙微微叹息,伸手拉人:“我带你去看医生,你看起来很不好,现在整张脸都是白的。” 她甩开了谢缙的手:“不用你管!不要碰我!” 谢缙无言,他没有做发脾气的那一个,她反倒自己发作起来了。 “杨映意,如果你怀孕了,最好不要拿自己的身体跟我闹脾气。” 她皱起眉,转过头来:“谁跟你说我怀孕了?” 谢缙眉头微蹙,就知道她不是。 女佣说她怀孕,不是没理由的,因为,她今天确实吐了两次,什么也没能吐出来。 但那并不是因为她怀孕! “谢缙,不要碰我,我只是吐了,但没怀孕,现在……想休息了。”她冷静地说着,“……也不需要去医院。” 谢缙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终又闭上,转开脚步去了衣帽间。 他在衣帽间里脱下自己的西装之时,想到什么似的,微微皱眉,转身瞧了眼卧室的方向。 他想起有件事,最好得找个时间去处理一下…… 隔日,杨映意随谢家父母去试菜。 最近这阵子,杨映意不是和谢家家里人在看喜饼喜糖伴手礼,就是在酒店试菜。 席间,谢母问她意见:“这几天,我们试了这几家,你满意哪一家呢?” “我都可以。” “没有更偏爱哪一家吗?” “没有。这家就很好。” “那好……那我就不过问谢缙了,反正那家伙,自己不来,到时候不满意,也怪不了别人了。” 她低低地“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试菜这事,谢缙压根就没参与。 他最近很忙。不是都快结束了,来酒店露个面,屁股都没坐热,就拿着电话出包间了,要么就是,干脆就没出现。 今天早上出门时,谢缙特地跟她交代:“我晚上有个会,不陪你们去试菜了。” 杨映意觉得自己可能知道谢缙在忙什么,体贴地点了头。 其实,这试菜来不来,自然是无所谓了,毕竟在杨映意看来,这婚礼多半是要取消了,不过不要紧,怎么也夫妻情分一场,帮下一任谢太太试菜这种小事,她还是可以大方做到的。 杨映意想起了之前她怀疑谢缙和空姐出轨的事——这一次,她会处理得更小心,更谨慎,抓到更多的证据。 杨纾跑路的事情,直到现在这一刻,她终于懂得感激了谢缙了,因为他亲手给自己送来了离开他的筹码——那座产业园——那已经足够让她找一个小国家移民了。 这一次,她不能出任何差错。 想着她抓紧了握在手里的U盘。 这两样,够她离开谢缙了! 随谢家父母离开酒店之时,已经是晚间八点了。 “那我和妈先现在送你回去?还是你有要去其他地方吗?”谢父走出酒店的时候,先问杨映意。 杨映意顿了顿:“是要麻烦……爸送我去一个地方。” “那就上车吧!”谢父为她打开后座车门,同时也为自家太太开了前座车门。杨映意坐进车里,车子此刻前往的,不是一个目的地,而是真相。 同时,城中某大厦里,工人正做最后的加班加点,进忙忙出搬着办公用的桌椅和设备。 门口的那张定制招牌刚刚送来的烫金招牌上印着——辛西娅舞蹈工作室。 辛西娅满意地看着面前的这面招牌——所有的一切都落成了。 她终于,结束了长达十年,在欧洲某舞团籍籍无名的跳舞生涯,重新回到了这个她出生长大的地方。 她现在,以后,再不是那个曾经因为买不起奢侈品,用不起手机而被人嘲笑、或因为长得不够漂亮而丢失舞台C位的辛西娅了…… 她会成为一个功成名就的女人,如果顺利的话,她就会取代杨映意,站在谢缙的身边。 到时候,事业,爱情,成功都会是她的。 梦想,越来越近…… 杨映意对那枕边人的小心思,估得是一点不错。谢缙今日确实不是要开会,他要去拿一样东西,一样属于辛西娅的东西,此刻,他刚刚迈下车,抬头看了看眼前的房子,阖上车门。 第六十一章阁楼坦白局 还是那个波光粼粼的游泳池,水面一片安静。 一阵微风拂过,水面泛起丝丝涟漪。 这里是谢家大宅。 谢缙步上楼梯,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来到桌前,打开了抽屉。 但——有一样,一直都放在这里的东西,消失了。 “奇怪……”就在他转头要去查看隔壁抽屉的时候,突然,一阵细细的响动在屋顶上方响起,谢缙一愣,抬起头来,看向了阁楼的那一块门板。 谢缙厉喝:“谁在上面!” 没有人回答。 “我知道你在上面,我数三秒,你自己下来,3、2……” 咔哒一声,阁楼的那块门板开了,梯子随之落下,藏在阁楼上的人,低着头提着长裙,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那人走到谢缙的面前,慢慢地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眼睛,望向了眼前的人。 谢缙一愣:“杨映意!” 那藏在阁楼上的人,就是杨映意。 半个小时之前,她对谢家父母说,要去的那个地方——就是谢家大宅。 “你在这里做什么?”谢缙略有些紧张地看了阁楼一眼,问。 “你呢?”杨映意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谢缙,反问。 谢缙顿了顿:“我来拿点东西。” “你要拿的,是这个吧!”杨映意举起了手上的物品。 谢缙再一顿——那台本该放在桌子抽屉里的苹果手机,现在出现在杨映意的手上。 没错,杨映意今日来谢家大宅的目的和谢缙是一样的。 这对夫妻在同一时间,走到了同一个地方,为的也是同一样东西——那就是辛西娅当年的那部苹果手机。 你要问杨映意为何要来找这样东西,那是因为,她确实相信了谢缙说的梦话——映意,跟我去美国,结婚。 所以,杨映意猜,那日在谢父在饭桌上,说他下泳池捞的,就是杨映意手上的结婚戒指。 也就是说,谢缙在是十四年前,就想跟自己结婚吗? 可是,那个时候,她和谢缙分手的理由,不就是因为谢缙心里有别人吗? 那是杨映意在这十四年来第一次怀疑,当时,是不是她错了?是不是她误会了谢缙? 所以,她想要再找一个证据证明,当时她没有错,谢缙的心里是有辛西娅的。 她想到了那支苹果手机,只要打开那支手机,就会知道,谢缙当时到底有没有骗自己! 杨映意才刚刚拿到手机,就听到谢家大宅楼下传来汽车的声音,她望下楼,看到了谢缙的车。 那瞬间,杨映意选择藏起来。 她阴差阳错地选了一个很妙的地方——就是那谢缙二十岁以后也没让人上去过的阁楼。 登上那阁楼之时,杨映意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她忽然明白了谢缙不让任何人出入阁楼的理由。 阁楼里,放的不是谢缙珍藏的《pyboy》,而是所有他们在一起时的回忆。 当年谢缙第一次拥有车的时候,杨映意问过,你的单车呢! 谢缙没有给她确切的回答,现在杨映意知道那台载过自己的单车在哪了,就在这间那阁楼的角落! 而阁楼的墙壁的软木板墙纸上全是杨映意高中时代的照片,那是谢缙每次去舞蹈社抱着相机拍的,还有他们偶尔在一起的合照和谢缙每次往返美国的机票。 那照片墙下面,则是她当年送给谢缙的礼物——泰迪熊公仔,雷朋眼镜,CD。而就在那堆礼物当中,摆了一件,她很陌生的东西,那就是锦盒,一个已经旧了的红色锦盒。 是戒指锦盒。 她打开来,那锦盒里的戒指已经不见。 但她已经知道那戒指在哪,就在她和谢缙的手上。 “所以,为什么呢?”杨映意还是疑惑,望向眼前的人,“你是天生一颗心,可以装得下两个人吗?” 谢缙没有回答,皱眉看着杨映意。 杨映意不打算再猜了,她想把当年那些没有问出来的问题,全都问个一清二楚。 “谢缙,这台手机就是辛西娅的对吧?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学校的礼堂,当时,你在看辛西娅对吧?后来,你到舞蹈社来,拍我的同时,也在拍辛西娅,对吧?” 谢缙顿了顿:“对。” “辛西娅栽赃我霸凌她,你早就知道是她自己做的,但你只是在油漆上留下脚印,却没有告诉我真相对吧?” “对。” “再后来,预演那天,你要我去看篮球赛,并非是出于你希望我真的到场,而是想要我把C位让出给辛西娅对吧?” 谢缙顿了顿:“我确实想让你让出C位没错……” “再后来,她要出国留学,你给她出了学费,包养了她。”杨映意说着,走到了窗边,转头来看谢缙,“这些,也没错吧?” 谢缙沉默了下来。 “你做着这些事情的同时,把我们的单车,照片,恋爱回忆,全都锁在阁楼之上,谁也不准踏入一步,甚至在当时就打算和我结婚……你觉得,我会感动吗?谢缙?” 谢缙忽然一笑:“搞半天,真是辛西娅啊!” 谢缙还真的不是没有怀疑过当时分手的原因是辛西娅。 但那已经是他回国之后的事情了。 跟杨映意分手的前七年,他只在做一件事——那就是,彻底将杨映意从自己的脑子里剜出去。 事情的转折点是就是他在欧洲被单车撞倒的那一天,他回国了,那之后的七年,他开始重新想起关于杨映意的一切,还是会痛,但痛麻木了,也就习惯了。 这让他开始认真梳理到底哪一个环节出了错。 一开始,辛西娅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直到某一天,他久违地要使用相机的时候,发现他的SD卡不见了。他忽然想起,杨映意跟自己借过相机,也就是SD卡在杨映意的,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甚至淡淡一笑,想着如果杨映意还留着一样自己的东西,也算是一种安慰。 直到,他蓦地想起来——那里头可能有辛西娅的照片。 所以,杨映意思看了那些照片,觉得他有二心,所以才和自己分手的吗? 说实话,那个时候,再去追究那一切,早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不管是杨映意,还是辛西娅都已经退出他的人生许多年。 而且,那个时候的谢缙,也不再认为自己这辈子还会和杨映意有交集了。 他和杨映意的一切,全都被他锁在那个没有人可以随意进出的阁楼之上了。 今日再重提,再面对她的这些问题时,谢缙突然明白,原来,这一桩分手是逃不过的! 就算当时杨映意拿这些问题来问自己,他们也还是要分手的! 谢缙一样一样地给杨映意解释开来:“从手机开始说,手机是我妈拿了谢缪的手机,给了辛西娅,被谢缪要求拿回来的,所以才在我的手上。” “当时辛西娅栽赃你,我确实知道,但我后面找过辛西娅了,让她停止对你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我让你来看篮球赛,也确实是出于把C位让出给辛西娅,我不知道你记不记得,那天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对你说,那地方配不上你,因为我找亚美问过了,她们当时打算把你换下来。”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学校的礼堂,也是在看辛西娅没错,我到舞蹈社来,拍你的同时,确实也在拍辛西娅。至于出国留学,包养她,是无稽之谈,出这个钱的是谢家。而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为辛西娅的哥哥救了我舅舅一命,在那次事件中杀了个人,坐了牢。我被交代要照顾辛西娅,包括去舞蹈社,拍辛西娅也是为了要拿那些照片去给她坐牢的哥哥看!” 谢缙叹息:“你要问,当时的谢缙在想什么,当时的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早点结束这该死的远距离恋情,把你带去美国,好好在一起。直到你跟我提分手!” 杨映意听着谢缙的话此时已经锁起眉头。 她不敢相信,当初,居然是场她被辛西娅误导而发生的误会吗? “这所有的一切你都可以去问现在就在这栋房子里的你的公公婆婆,是不是真的!” 杨映意知道,她不用问。 因为这一切已经解释通了,为什么谢缙十四年后,非要结这个婚也已经解释通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 窘迫,尴尬,还是有那么点……后悔。 谢缙突然一笑,转过头来:“但这不能怪你,就在刚刚,我想了想,如果那个时候,你真的来问我,我也会瞒下来的。我不会告诉你亚美想换掉你,也不会告诉你,辛西娅的哥哥杀人救了我舅一命。前者是出于我确实不想让你知道这难堪的事实,后者是因为那件事,到现在,就连谢缪都还不知道。而当时的我也不会知道,我们会因此一分就分开十四年。如果我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我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可当时,我无法我预测未来。” 而这个结果导致的是,在这个分手的过程中,他们都已经各自有了别人。 杨映意压下那被迟到十四年的真相而已经乱跳的心脏,转头来问:“辛西娅回来了对吧?” “对!我今晚确实是来拿走那个手机的。” “为什么?” “我想扔了它。我不想再节外生枝了。其实,我已经见过她了,她到我公司附近的餐厅来找过我一次。”谢缙停了停,“我和她,在十年前,有过一次。” 杨映意到此时,才流下眼泪,她将那个U盘重重地扔进了谢缙的怀里,道:“我知道了!她给我寄来了你们性爱录音!” 其实,杨映意以为她做好心里准备了,毕竟她当时完完全全相信谢缙包养辛西娅,可是听到那一段录音的一开始,她立马就按了暂停,跑去洗手间,便是一阵大吐。 谢缙突然明白她那日不舒服为何了,他皱着眉头,伸手抚额,火冒三丈! 他完全明白杨映意的感受,就像他当年也不能接受杨映意和Joe发生关系一样!他比谁都懂,那种别人来提醒他,杨映意正在和别人在一起的心情。但他不会把那些话说出口。他已经不想再把那些事情翻出来,重新割彼此的心了。 他哑着声,想要去拉杨映意:“映意!” “别碰我,谢缙!”杨映意直直地盯着他,一颗眼泪划过脸颊。 “对不起,映意……”他红着眼眶,手足无措,此刻,他想起,多年前,和辛西娅在餐厅的时候,谢缙还清晰得记得,那一天的他在想什么,那个时候,他听着辛西娅对自己描述杨映意如何和别人亲热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彻底离开杨映意!他要彻彻底底的离开杨映意! 所以,他现在很知道,哪怕杨映意对自己还有一滴滴爱意,她都不会容忍这段性爱录音的。 又是十年前的一颗子弹,在十年之后,穿心而过。 他昨日清退杨纾,拆了杨映意的家,今日,就会换一个人来把他的家也拆了。 这个世界,总是以一种谁也意想不到的方式进行着现世报。 但很奇怪的是,哪怕现在谢缙知道,杨映意最大的念头可能就是和当初的自己一样,是想要飞一般地想要逃离自己,他居然觉得没有当年那种崩溃、心痛和恐惧的感觉了。 倒是像是一种解脱。他的执念,在今晚,在和杨映意说开的那瞬间,很突然地放下了。 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流泪的杨映意,他想,他愿意给杨映意她最想要的东西——自由。 第六十二章清退辛西娅 如果时光能倒流的话,那么谢缙希望他的人生重新回到——谢缪踹进自己房门,对自己囔囔着“哥,我太讨厌那个辛西娅了”的那一天。 不,应该是更早几天。 这样,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冲下楼去跟谢母说:“妈!再多给点钱也好,送到国外去上学也好!千万不要给我弄到学校来!大家别再有交集!如果你能做到的话,我二十二岁就……哦不,二十四岁吧!二十四岁就结婚,让你早日含饴弄孙!” 但时光不能。 他和杨映意,已经走到今日,也过了二十四岁了。 他的家,那个本就阴暗不堪的家,已经散了…… 想到此,谢缙目光渐冷下来,从后备厢的高尔夫球袋里,抽出了一支高尔夫球杆。 而同一时间,辛西娅那开了没多久的舞蹈工作室,遭遇了一点麻烦…… 严格上来说,这麻烦已经持续了有几日了。 她的舞蹈工作室,从前几日开始,就有不知道从哪来的彪形大汉,还是带着纹身和刀疤的那种,个个穿着个背心短裤,站在她的舞蹈工作室门口,一边吸烟,一边聊黄色笑话。 要说他们做了什么倒也没有,即没有来打打闹闹,也没有骚扰学生,甚至当家长带着学生来上课的时候,还热心地帮忙开门。 “怎么办,要不要报警?”辛西娅的雇员小姐姐走了进来,一脸担心。 “报警也没用!”辛西娅自家那哥哥辛琦不就是混黑道的吗?这群人很懂在法律的灰色地带找麻烦。 昨天就有家长来投诉,如果不弄走门口的那些看起来很像黑道分子的家伙的话,就打算退学费和课程,改去他家学习了。 辛西娅自然是烦恼的,但最近她哥辛琦也被派去海外出差了,远水救不了近火。 当一双黑色皮鞋一步步踏上辛西娅舞蹈教室外的走廊之上时,门外在抽烟的彪形大汉突然纷纷扔下了烟,毕恭毕敬地对那走来的男人问好:“谢总!” 谢缙从这一群人的面前经过,拉开舞蹈教室的玻璃门,拖着手中的那把金属球杆,一间一间地找着辛西娅的办公室。 哦,就是这里了……他站在辛西娅的办公室外,微微抬起头看了眼门檐上的牌子,校长办公室。 “不赖嘛!”谢缙一笑,步子一转,慢条斯理地走了进来,先是环视这间办公室一圈,这气派的程度,丝毫不亚于他的那间副总裁办公室嘛。 辛西娅看到谢缙手里的那根金属球杆,心有一惊,她立马明白外头那群人是怎么回事了! 边上的雇员小姐姐已经紧张地先开了口:“先生,你要干什么?我会报警的。” 谢缙转头望向那年轻雇员,眼底满是笑意:“尽管去,看看是破坏他人财物的刑期重,还是偷拍、勒索的刑期重!” 说着,他伸手到口袋里,将辛西娅的送给杨映意的U盘给丢到了桌面之上。 辛西娅皱起眉头:“我没有勒索!” “是吗!”谢缙慢条斯理走到辛西娅面前,突然伸手捏住了辛西娅的下颚,面露凶光,将她的脸面向自己,“那你把这个寄给我太太的目的是什么呢?辛西娅!” 这一出,看得那位年轻雇员是想也不想就赶忙跑出了办公室。 辛西娅顿了顿,她知道谢缙早晚会出马,但她没想到,这么快。 “以前上学的时候,我好像警告过你一次吧?看来,警告和包容对你这种人,没什么用!你需要来点实际性的。”谢缙甩开了手,压低声道。 辛西娅很快冷静下来:“杨映意和你,不合适。”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算个什么玩意?” “谢缙!你不要骗自己,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谢缙微微皱起眉头。 “你为她做的任何事情,她都不会明白的。”辛西娅已经听辛琦说了,谢缙背着杨映意铲除本应该是自家小舅子的杨纾,结果被杨映意来了一记釜底抽薪玩完了,“你们不合适到极点,一个拼了命付出也不会得到另外一个任何一点点的回馈,谢缙,认清现实,她感情用事,你理性冷酷,她不适合做你的终身伴侣,你需要的是,一个强大得可以做你人生伴侣的人,而非杨映意这种!她这辈子所有的一切都是躺着从天上掉下来的,这种人是没办法和你并肩过一生的!我说难听点谢缙,你问她,她想要什么?她可能回答不上来!但有一点很明确,她应该不想要你。” 谢缙一笑,若是从前,这话可能确实能分分钟激怒他,但现在不会了。他微微眯起了眼道:“辛西娅!我跟杨映意确实不是一类人,跟她相比,我谢缙就是个垃圾,但你知道,一个人越是垃圾,他就越向往美好,这就是我喜欢杨映意且沉迷得不能自拔的原因!杨映意是我从十四年前还不是个垃圾的时候就向往的家,只有在她身边,我才算正是到家了!这段感情,从头到尾,表面看起来是我霸道强势,但只要杨映意一句话,我谢缙就会被牵着鼻子走,为她鞍前马后。我走了七年,回了国,再走七年,才走到她的身边。即使我知道她得未来没有给我预留位置,我也是硬是要坐下!这是我谢缙愿意!我就愿意让杨映意就这么天真一辈子,肮脏的事,我谢缙会做!” “而你,你想一想,当年你,嫁祸给杨映意那一件事,杨映意也知道真相,但她没有把事情捅出去,她甚至都没告诉过我,你应该感激她放你一马,保住你的名誉,但你日后做的哪一件事,对得起她!” “我只是在追求我想要的东西……” “恶就是恶!不要拿你的理想,野心来合理化,你的理想和野心为会你感到羞耻!也别把我跟你扯在一起,你这种人,在我圈子里,我见多了。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可能是同一类人,有的是纯纯粹粹的利益,没有的是,纯纯粹粹的感情。辛西娅,你要的,不过是一个台阶,让你登上更高顶峰的台阶,直到你遇到下一个更强的人而已,你死死盯着我,也不过是因为你觉得我你可以给你做后台罢了,当时,你想起去那个欧洲舞团,到处散播谣言说我包养你,对我没影响,我也也懒得管你。但我们回头理性地想一想,当年那个为救我舅舅而杀人坐牢的籍籍无名的辛琦是真为了救我舅才这么做,还是其实要的也不过是一个出位的机会呢?你,因为你哥的付出,得到了你原本不可能得到的东西,但这不意味着我们谢家要欠你们一辈子,任你予取予求!” 谢缙说完,抽起了手边的球杆:“听着,辛西娅!辛琦是我让我舅舅扔到海外去的,对你们这种人来说,那比去坐牢还恐怖,因为这意味着离开核心圈的他,这十几年的牢是白坐了。而你,你再敢给她送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哪怕是接近她,跟她讲一句话,这个U盘到时候就会成为你偷拍勒索我的证据。” “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那就是离开这个城市,滚回你的欧洲舞团去,因为只要你在这个城市里待一天,外面的那群人都会找到你,他们也不会对你做什么,也就是不时不时像这样出现在你的身边转转,让你的舞蹈工作室开不下去。而你那现在那在海外的哥哥,会不会不小心在某次任务中执行失败,那可就不好说了。”谢缙说罢,睨了人一眼,“现在,我要让你感受一下,当年,我梦碎的时候,是什么滋味。” 说着,谢缙举起了手上的球杆,转头看向了办公室后排的玻璃柜子,毫不犹豫,一顿乱砸。瞬间玻璃合着木屑飞溅落地,柜子上的木板全都砸变了形。 辛西娅已经吓得呆立在原地,谢缙一通砸完,转头过来,不顾脸上和手上被玻璃残渣刮出的血,直直地盯着辛西娅,冷冷道:“走开!” 辛西娅已经吓得瞪大了眼,她顿了顿,挪开了两步。 谢缙双手举起了球杆直接砸向了她的办公桌,将她桌上的电脑也砸了个粉碎。 等做完这一切,谢缙将手中那根已经完全变形的球杆扔在了地上,扫了已经吓到颤抖的辛西娅一眼,撂下一句:“记住我今天说的话,谢缙从不和人开玩笑!” 说完,他抽了张桌面上的纸巾,低头擦着手上的手上的血,走出了辛西娅的办公室。 第六十三章离婚 书房里,一纸离婚协议横在两人之间:“股票给我,剩下的存款、房子、现金都给你。” 谢缙正冷静地给她解释条款里最重要的内容。 说完,他便提起笔,想也不想在上头签了字,就怕自己再多等一秒就会后悔。 杨映意低着头:“谢缙,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 “没有。”谢缙突然一笑,“你的……釜底抽薪,很厉害。” “咦?” “帮杨纾跑路,表面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非常冷静地骗过我,转移财产也做得很迅速!背刺我一个措手不及。”他说着,脸上是带着真的欣赏,“在一起的时候,如果我能更体贴你一点,你可能就不会怀疑我和辛西娅了。” 杨映意顿了顿——当时,是不是也打了谢缙一个措手不及。 “帮杨纾跑路的事情,确实让我很生气,但后来想明白了。那个家再烂,也是你唯一的家了。” 而他和杨映意的这个家,对杨映意来说,根本算不上家,那是牢笼,而且还是无期徒刑的那种。 谢缙很清楚,但那个时候的谢缙,明知如此,也不想放,就像杨映意的那个烂透了的杨家一样。 那天把话说开了以后,谢缙却觉得释然了,就这样吧。 “一切走到今天,我们都有责任。所以,如果你想走,我就放你走。我愿意给你自由。”这也是他最后能给杨映意的东西了。 杨映意顿了顿,她之前也幻想过会有这一天,但没想到一切来得这么容易。 谢缙郑重点头:“我没办法祝福你和那个GTR小子,但我还是希望他能好好照顾你,别像你之前找的那些烂王八。” 杨映意低下头,伸手抽走了桌上的协议:“好。” “嗯。”谢缙点头,靠回到了椅背之上。 外头阳光明媚,天空湛蓝。 他起身,走到窗边,大大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真是压抑得不行。 第六十四章重回心动那一天 阳光登堂入室之时,杨映意在床上醒来。 她蓦地一顿,抓过手机,糟糕!她迟到了! 谢缙这家伙,奇了怪了,以前每天早上起来,都会在背后抱住自己,来骚扰一会自己,把自己弄醒。他今天怎么回事! 杨映意有些生气地转头到床塌的另外一边,顿了顿,床塌空的…… 哦,对了,她和谢缙分开了…… 她现在不是睡在谢缙的家里,而是,自己之前住的那间老破杨家公寓里。 谢缙已经已经按照协议的约定,把他的存款、现金都转给她了。 突然间财务自由的她,把款打进了杨纾大用银行的还款账户,然后,搬回了她那间破公寓。 她起身来,在床上,稍稍坐了一会,掀开了被子,下床洗漱…… 这天图书馆里,正在办某位作家的讲座。 杨映意戴着工作牌,在大厅穿梭之时,有人从身后叫住了她。 她转回头来,微微一笑:“怎么了,景元?” “那个……”景元走了上来,“是你在杨纾的还款账户里,打钱的吗?” “对啊!”说起来,当时景元也知道这会是一笔烂帐。 说白了,这事,是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要坑爹的!坑景元的爹。 但现在杨映意可以处理好了。 “你能……应付得来吗?”景元担心地问。 “当然……”她现在非常有钱。 景元点了点头:“你能应付就好。” 说完,景元看了看她的手。 婚戒,她是摘了。她知道景元已经发现几天了,旁敲侧击地问了自己好几次。 景元是不错的,也一直在帮自己。但她并不打算告诉景元自己和谢缙正在走离婚流程。 可能是因为,之前,她分手的时候,做的确实不够妥帖,她无缝对接Joe,没有好好尊重自己的前男友,这一次,她不想再像当时那样了…… 景元贴心,知道她不愿多说,倒不纠缠,约起周末:“周末去露营吗?” “啊……抱歉,景元,周末我有约了……”杨映意和谢缙约了周末见面,要把那纸离婚协议给他。 景元周末也去不了露营。 因为周末下雨了,下了有小半天了,现在还没停歇。 杨映意望着沿着玻璃,滑落成一个雨帘的水珠,看了看对面的火车座。 这里是K咖啡,她当时和谢缙谈结婚的事宜就在这里,现在谈离婚的事宜也在这,距离当时过去还没一年。 她都没想到,自己不用再去打一次避孕针,就得到自由了,甚至还有大把的钱。 想到这里,谢缙来了。 杨映意抬起头望向站在桌边那简简单单一身黑白西装,嘴角边带着淡淡的笑的谢缙。 他在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拿菜单的手上,还戴着结婚戒指。 她都已经摘了。 想到此,心里难免泛起涟漪。 人非草木吧,多少也是几个月的朝夕相伴。 也曾在夜晚感性时分紧紧相拥过。 杨映意最喜欢谢缙的拥抱。 他那么大个,伸手来圈住自己的时候,总让她觉得很舒服,很有安全感。但以后,这些就不会再有了…… 谢缙点了咖啡,望向她,寒暄起来:“过得好吗?有没有好好吃饭?” “嗯。”她点头。 真是无情。他跟狗一样狼狈,睡不着觉,吃不下饭……谢缙想着,嘴上还说着:“那就好。” “爸妈那边交代了吗?”杨映意转而问。 “你还肯叫他们一声爸妈……两位老人家会很高兴的。” 杨映意低下头。 “爸妈把我骂了一顿!” “不好意思……”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谢缙是有仇必报,但你杨映意做什么我都会给你兜着。” 杨映意低下头,她信。 想到此,她拿出了今日的重点,那张离婚协议,她还没签字。 她伸手摸进包里找笔,翻了一会,抬起头,望向他的西装内袋:“你有笔吗?” 谢缙顿了顿,伸手摸向西装内袋。 他有。但他说:“没有诶。” “……是吗,那今天……” “今天就一起吃个饭喝个咖啡吧。” 他再端起桌上咖啡,感慨万千,上一次跟她来这里的时候,他在期待他们的新生活。现在,却要分开了…… 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半年多的新婚生活刷地一下就过完了,而这一顿饭也是,刷地一下就吃完了。 谢缙在柜台结账的时候,杨映意到门口等他。 雨还在下,街外满是撑着伞的人。 杨映意站在店家的屋檐之下。 突然,远处急促的几声“不好意思”接连传来。 杨映意望向那边,有一个年轻女孩正拖着一个男孩男孩正往街头的方向跑,他们应该是没伞,正在迅速地拨开有伞的人群,穿过这条街,很快就会经过自己的面前。 后方出来的谢缙,也听到那边的骚动,他眉头微蹙,像是下意识反应一般,已经把杨映意搂在怀里护着,退开了一步。 就在那一刻,杨映意突然想起十四年前,他们对彼此疯狂心动的那一天,她也是这样,牵着谢缙在人群里疯跑,当时,人群里,也有人早早地发现了跑来的他们,提前为自己让开了路。 杨映意突然心脏狂跳,那两人跑过的瞬间,女孩突然回头望了人群里的杨映意一眼,那一眼,抽走了杨映意的呼吸——那不正是年轻的自己和谢缙吗? 她的眼眶一瞬湿了。 那两人已经跑远。 她转过头,望向了谢缙,她很想帅气地说完这段话,但她一开口就哽咽了:“所有的感情里,都不是只有一方有责任,如果我没有办法认识到我需要负的那一块责任,那我这十四年就白活了,我就还是当初那个被辛西娅玩在鼓掌之中的杨映意。谢缙,可能我对你,没有当初那种强烈的爱了,但好处是,也不会有那么强烈的恨了。所以,我愿意再给我们一个机会,重新开始。丢下过去那少女杨映意和少年谢缙,以成年人的姿态重新开始。” 谢缙顿了顿,毫不犹豫再度将人揽进了怀里。 那一刻,他充满感激,这个世界,每天都有现世报在发生,但好在,每天也都有诚挚的初恋在发生。 全文完 (好不好就这样了,决定不写番外了。 谢谢陪我度过艰难的压力期的朋友们,万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