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算计(古言1v1)》 1只因他一杯酒便心满意足 中秋夜宴,正殿中丝竹乐声不断,帝王一时兴起,竟将两位露出藕臂玉腿的舞娘拥入怀中,如若无人一般同她们耳鬓厮磨。 皇后的脸色不大好看,借故离席。她不在,皇帝便更为肆意,皇子大臣也放松了些许,一时间觥筹交错,殿内奢靡不已。 周菱缩在殿中最后头的位置,杏眼悄悄地望向坐在前排的少女——只见她起身抚了抚衣摆,面上的笑更真切娇俏了些,提起步子往男宾那儿去。 真去了……周菱咬着唇,一眼不肯放过。 她心里头惴惴的,手心渐渐出了汗,胸腔里砰砰的跳动声传进了脑子里。八姐去了,她也要去。她早就打算好了的。 她握紧手中的酒杯,目光移向那少女的目标,她们的太傅——张岫。 男人冷肃端方,便是在此等氛围中的宴会上,亦是身形笔直,不苟言笑。旁的大人怀中、身边总有宫婢或是舞女,只他端坐着,桌上的酒动也未动,清俊的眉眼中透着疏离,好几次呵离想要贴近他的女子。 他这样守礼正直,难怪宫中大半的公主宫女都倾心于他。 她的八姐袅袅婷婷,莲步轻点,没多会儿便到了他面前。她凑近几步,已顾不得女儿家的娇羞,将手中的酒盏递给他。 周菱的心口提了起来:他会喝吗? 张岫眉头微皱,大抵是拒了,而八公主又岂会罢休,红唇一张一合地说了好一通,不罢休地将酒盏递给了他。 男人眉眼散出冷意,接过她手中的酒,抬起宽大的袖子,隔绝了八公主的视线。 她瞧不见,而周菱瞧得真切,只见太傅手腕微转,不动声色地将满满一盏的酒水尽数倒在了桌下。 她“噗嗤”一声,没忍住笑出声来。 身后宫婢见状,好奇地循着她的视线望去,便见到了那边的相隔不过些许的男女。 她年岁小,又惯来不懂规矩,便直接道:“前几日飞花宫中便传要为八公主寻驸马,莫不是太傅大人?” 周菱哽了下,原本略有些退却的心又壮大起来——八姐被心上人不待见这事只有自己晓得,那算什么丢脸呢?若要让她不痛快,便定要抢了她的驸马。 忆起那日八公主母女两人对她与阿娘的嘲讽刁难,周菱脸上被甩的那个巴掌仿佛又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她轻轻按了按狂跳不止的心,眼睁睁地瞧着八公主带着计谋得逞的笑意回位,亦是站起了身,端起酒杯向张岫走去。 今日乃是中秋,阿娘特意给她穿了件绣着金丝的青色云缎裙,也悄悄嘱咐过她,是时候该为自己打算了。 周菱步子小,不出意料地吸引了几位皇姐的目光,就这样慢慢地走到了张岫的桌前。 他已经坐了回去。方才八公主来娇嗔一番,已让他十分不喜,这会儿见桌前又投下了阴影,以为是她去又复返,只当作没发觉,如玉般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桌面。 周菱咬了咬唇,在这位清冷太傅的面前忽又没了气势,只轻轻地唤了声:“太傅。” 轻软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不似上一位那般娇蛮,反带了些许可怜。张岫抬起头,意外地看到了颇有些畏缩的小公主。 他七日带一次南书房,对这位看似没有存在感的九公主印象颇深。她柔弱怯懦,并不似其他公主一般明艳张扬、气度不凡。初时他还以为是这位公主不争气,很是严厉地教训了几次,待晓得她与她的才人母亲在宫中过得很是不好后,心中便颇为内疚。 深宫中的苦楚又岂是他一外男能知晓的,她一年岁甚小的公主能活下来,已是不易。 他回了神,与之前一般站起了身,脸上的颜色却温润了些,道:“九公主。” 周菱垂着脸,头一次干坏事,她紧张地连声音都不稳:“太、太傅,我来敬您一杯。” 乌鸦鸦的云鬓遮了她的眼,张岫只瞧见她小巧的鼻尖与红嘟嘟的唇,他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有些犹豫。 清河张氏名满天下,他又位高权重,早年在酒桌之上曾遭暗算,此后便不在非自己主位的席上饮酒。方才倒了八公主的酒,亦是此因由。 他眼光掠向自己案上的酒,又想起方才几个投怀送抱的宫婢,眉头皱得愈深。 周菱见他不答,心中羞赧,还以为计划还未使出便崩了,如同她那不可一世的八姐一般。 她定了定心,决定再试一回——她抬起头,微微咬住嘴里的肉,头一次当面望着他:“太傅,学生祝您中秋安康。” 张岫遭她那可怜巴巴的眼光一看,心里莫名一软——她素日便寡言,除却在南书房中念书,从未与旁人一般找着机会便凑到他身边。他曾不留情面地呵斥过她,她亦未因少女心思而记恨他,反倒回回功课都认认真真地写满。 这样可怜的小公主,父亲忽视母亲软弱,许是因他几次赞许便心存感激…… 张岫望着她颤颤巍巍的小手,道:“愿公主顺意安宁。” 男人火热的体温烫了下她的手背,她再望去,却见太傅已然接过了酒杯,将杯沿贴在唇边,微微抿了一下口。 周菱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祝她顺意安宁,可她却带了暗算他的心思。 她想用他做筏子,气死飞花宫的母女。 她再一次生了退却的想法,脑里嗡嗡地叫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然而张岫正欲放下酒杯,余光瞥见她清凌凌的眼在巴巴地瞧着自己,竟错解了她的意思——他抬起手臂,喉头滚了滚,将整杯酒都灌入了喉中。 周菱呆愣愣地望着他,却听太傅低声道:“公主回去罢。” 她的脸莫名有些热意,不知是为他的那句祝词,还是为他一霎灌完了整杯酒。她弯了弯眼,贝齿自红唇中露出来,甜甜地笑了下。 张岫胸口处有些闷,他墨色的眼盯着乖乖转身回到位置的小公主,不自觉呼出了一口气。 她这样的小姑娘,在这虎狼遍地的皇家,跟只不谙世事的兔子般,只因他一杯酒便心满意足。 ------------------------------------ 新文求猪猪~ 2我不会娶你 八公主嘴边噙着笑,原本正为心上人喝了那杯加了料的酒而欢欣不已,此刻见周菱与张岫往来一番,脸色霎时阴了下去,掀着眼皮瞪向远处垂头坐着的少女。 她恨恨道:“贱胚子,与她那个宫婢母亲一般爱勾引人。” 周菱的母亲原是飞花宫中的婢女,在贤妃孕后被醉酒的帝王压在房中成了事,这才上位成了才人。 一旁的七公主见状,心中不屑。 这阖宫上下的宫婢都是圣上的女人,只因贤妃嫉妒心颇重,便对着一对母女使尽了下作手段。再说都是太傅的学生,怎么就只许你周星去敬酒,不许旁人去?未免也太过霸道。 纵是如此作想,但因贤妃母女受宠,她面上只道:“大约连父皇也记不得她,何必在意。” 周星心中升起戾气——待到她嫁与了张岫,定要狠狠地收拾她,将她派往塞外和亲,方能解她心头之恨。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转而又去盯着清冷端方的太傅。 张岫垂着眼,正暗暗算着离宫的时辰,下腹却骤然升起一道邪火。他眼皮猛地一跳,刹那便明了自己怕是又中了招。这宫宴上的酒水他未曾入口,唯有方才九公主递来的那杯温酒—— 他眼中忽地变得漠然,轻嗤一声,笑自己轻敌自大,对着皇室中人优柔寡断,活该又被暗算。 他磨了磨牙,想到那乖顺无比的小公主,冷厉地望向她的位置,却见她早已不见了。 果然……果然如此! 枉他怜她如斯,竟被一小女子下了猛药! 他一甩袖子,冷声吩咐身旁宦官:“本官身子不适,须得先行出宫,望公公代我与圣上告饶一番。” 说罢,竟是不理那宦官的反应,径直站起了身,趁着众人不备便出了殿门。 周星见状,美眸中闪过得色,与身边的宫婢吩咐一番,亦是跟着离去。 七公主坐在原处,撑着下巴望着他二人,心中可惜这前途无限的太傅:待到他尚公主以后,可就没有官场上的这般荣耀了。 罢了罢了。她拍拍手,面上浮现了些许烦扰:还是多想想自个儿的驸马该选谁。 张岫既已中了药,便绝不会再信任宫中奴仆,他也无需人带路,只兀自加快了脚程,恨不得立时出了宫门。 哪知这药效来得猛,他还未走出几步,下腹的欲火便烧得人头晕脑胀,官袍下的孽根也硬如烙铁。 他咬牙走了两步,耳朵微动,听得身后传来错乱的脚步声,边跑边唤他:“太傅!太傅!” 张岫冷笑,连他出宫之路也算计得这般清楚,当真是好计谋! 他脚步一转,钻进了御花园中左绕右绕,成功甩开了身后的几条尾巴。 他隐在暗处,听那几个年岁尚轻的小公公却急迫极了:“跟丢了太傅,公主怕是要怪罪下来!” 张岫微微一哼,听他们话中意思,小公主淫威不小,可在他面前又是那般胆小怕事,到底是被她骗了。 只是这般周旋,那药效却是已经耽误不得。欲火烧人,他颈脖上青筋凸起,强忍着走了几步,已是箭在弦上,待见到一处半阖的宫门,便立时闪身走了进去。 哪知方才将门栓上,他一转过身,便见身着浅青色裙衫的少女站在石凳上,费力地垫脚去摘树上的叶片。地上有一箩筐,已被她摘下的叶子塞满了一小半,也不知已到了此处多久。 张岫阴寒的目光落在她白瑕如玉的小脸上,终是自嘲地笑出了声。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今日竟折在这么个面软心黑的小丫头手里。 周菱手心沁着汗,被他这笑声吓到一般,缓缓回了头。见是身量高大的太傅,她松了一口气,犹装作什么也不知晓,软声问他:“太傅?您怎么在这儿?” 张岫面色阴沉,什么也不答,只提起步子向她走来。 风雨欲来,周菱心中怕得厉害,却晓得开弓没有回头箭,略略后退几步,胆怯地望向他:“太傅……” 就是这般的伏低做小、可怜软弱,白白骗了他的同情心—— 张岫暴着青筋的手捏住她尖尖的下巴,冷声道:“公主是急着嫁人了?” 他张岫,未至而立便官拜从一品太傅,自清河至京城,不知有多少人觊觎他张家主母的位置。他不成亲,是因皇帝昏庸、时局不稳,并非世人所言他想要与勋贵结亲,他更是从未想过要尚公主! 若是成了驸马,这二十余年的苦读抱负,岂非成了一场幻影! 周菱的下巴隐隐作痛,她素来软弱,今日第一次害人,害的还是这位权倾朝野的太傅,心里胆怯之余又晓得自己绝不能承认,便红着眼眶摇头:“我、我没有……” 她红润的小舌在嘴间若隐若现,鸦羽般的睫毛颤了又颤,一副极为委屈的模样。 张岫的喉间又变得干涩,身下像是要爆炸一般——他松开手,鹰眸凝着她被掐红的皮肉,冷声一呵。 事已至此,须得解决了。 他的大掌掐住少女的腰肢,轻易将她打横扛上了身,长靴踢了下一边竹编的箩筐,瞥了眼散落一地的树叶,冷声道:“我不会娶你。” 周菱闻言一愣,攥着手挣扎起来,半真半假地哭道:“我不要你娶!你放开我!” “我要去找我阿娘,你放开我……”她声音哽咽。 只听“啪”一声,男人的大掌落在她软嫩挺翘的臀上,他森然开口:“闭嘴。” “敢暗算我,那你就受着。” 他跨着大步走到废旧已久的殿内,将可怜的少女自肩上摔在榻上,眼睛泛着红色,极为挑剔地审视了她一番。 因方才那一番纠缠,她的衣襟已松了些许,露出里头光洁白嫩的皮肉,更有微微隆起的软肉若隐若现。再瞧她的面貌,从前只觉她怯懦胆小,却从未好好地端详她。这位小公主生得堪称一句花容月貌,水凌凌的眼并上两瓣粉嫩的唇,脸蛋上泛起的红晕,都叫她这美人的身份坐得更实了些。 这般长相身材,也不算辱没了他张岫。只是头一回要交付在这样心机深沉的皇室女子手中,让他心中又起了熊熊怒火。 他借着透进来的月光解开腰间玉带,铁掌扼住少女细白的脚踝,一把将她拉到了身下。 3本官不但要吃你,还要肏你(扇奶破处h/粗 张岫实在是欲火攻心,来不及解开她那繁复的衣裙,只用手掌一撕——只听“刺啦”一声,周菱唯一一件上得了台面的云缎裙就毁于他的手中。 她又惊又羞,尚来不及惋惜自己那件化为布料的裙子,便下意识地捂住了漏出来的大片雪白。 她这下是真的慌了。 之前确是想着要从八姐那儿将他夺过来,但从未想过要与他这般。她阿娘常年无宠,身边只有个比她年岁还小、压根不晓得人事的宫婢,又不似旁的公主身边有教养嬷嬷,因此只懵懂知晓男女之事是二人睡在一起罢了。 为何还要脱衣裳呢? 周菱两只纤纤玉手捂着胸口,眼里盈盈地盛着泪,慌不择路地道歉:“太傅,我错了、我错了,您别这样。” 张岫扼住她的腕子,随意地按在榻上,俯下身来,冷声道:“晚了。” 他眼中风雨欲来,喘息声愈发沉重,垂下头一口咬在她的颈脖上,不过须臾便留下了深深的牙印与青紫痕迹。 她似小兽一般痛得嘤咛出声,张岫被她的叫声激得阳根胀痛,冷笑着又咬一口:“叫得这般淫荡,无怪乎敢往男人的酒水里下媚药。” 他此时早失了平日里端方君子的做派,从前有多古板肃穆,如今压在她身上就有多重欲可怖。 周菱脖子上疼极了,阵痛之下却还记得不能承认,咬着唇摇头:“我没有,不是我。” 张岫哪里会信她,莫说他今夜只喝了她递来的酒,只说她忽而大胆地在宴会上向他敬酒,便十分怪异。 想是早便算计好了。 他气息愈发沉重,薄唇顺着渗出血丝的颈脖往下,一步步贴在她渐渐隆起的软肉上。 奇异的痒从胸口传进心里,周菱战栗着,心里又慌又怕。 张岫的鼻间充斥着她身上的馨香,使得那火烧得更猛烈了。他的唇舌焦急地啃着她的皮肉,却仍未解渴,欲往下继续探索,却被粉色的兜衣挡了去路。 又是“撕拉”一声,小公主最贴身的衣物也毁于他手中。他垂眼望着奶肉上颤栗的奶尖,粗粝的拇指按了上去,只觉这处又软又弹。 他的喉咙滚了滚,正要上嘴尝一尝味儿,却听得周菱呜呜咽咽的哭声:“太傅……别、别,我害怕。” 她只听八姐说要将太傅药倒,再与他成全好事,却未曾想到成全好事是要被他这般脱光了揉奶儿。 见他停手,她害怕地望他:“太傅,别捏奶头了,我疼。” 原本见她抽噎得可怜,张岫便想不过一小姑娘尔,知错就改也好,动了皇家的女儿终究无法全身而退,正要放了她自己动手解决。哪知听她的樱桃小嘴中吐出这等淫荡之语,阳具当即又胀大了几分,憋着火气地往她微抖的奶儿上甩了一巴掌,冷厉道:“你一女子,怎能说出此话!” 周菱的奶子被打得一歪,火辣辣的疼传遍了全身,见他怒发冲冠,好似课上教训人一般,又忍住了哭声,只嗫嚅着:“我疼……” 张岫没了怜香惜玉之心,想她这般也是活该,鹰眸冷凝着她:“忍着。” 他的头又垂了下去,张口便咬住了方才惹得他气怒的奶尖。 少女的乳肉粉白挺翘,又泛着丝丝幽香,最顶端的奶尖可怜小巧,因尚未被男人碰过,只被吃了一口,乳晕并乳头便红滟滟的,让她酸酸麻麻。 他的齿尖碾着她的奶尖,虎口卡在一只奶儿的下缘,粗鲁地揉着。 他头次尝女人味道,方知单单只上半身的乳肉,便足以迷得他深陷其中。小公主的皮肤细嫩,只被他在口中咬了那么几口,乳尖便肿了起来,可怜兮兮地抖着。 本就涨得生疼,偏她好似勾不死他不罢休一般,边抽噎边嘀咕:“别吃我了……太傅。” 张岫喉间传出冷哼,松开被咬得水光潋滟的奶尖,狠狠揉了下,沉声道:“本官不但要吃你,还要肏你,好好教教你这个公主,何为女德!” 身下肉棒再等不及,这么憋下去恐要出事,他将小公主的两条腿儿屈起来,摞了她的裙子往上堆,一把扯下她的小裤。 她的隐秘私处,终于毫无保留地出现在他眼前。 大抵是因她年岁小,在那平坦白皙的小腹下,只稀稀落落地长着几根毛发。两团鼓鼓的白肉挤着中间,略略遮去了不少。 男人伸出手,将她两块蚌肉拨开,露出两片粉嫩的肉唇,再往下瞧,是满是媚色的小屄。到底是动了情,这处虽未经人事,却缓缓地渗出了水液,沾满了整个屄口。 张岫沉下眼,撩起官袍将那根肿胀不已的肉棒露出来,手握着送到她的小穴边,龟头抵住往里送。 他的肉根憋得太久,龟头胀的如鹅蛋一般,马眼处渗出了丝丝水液。他太大,而她太小,细嫩的屄口被硕大的龟头抵住,往里便是钻心得疼,让她惨叫出声: “啊!……太傅、太傅!” 张岫被她叫得心焦,肉棒吊在中间不上不下,已憋成了青紫色。他虽是头一回,却也晓得女子的初次不得善终,索性沉下腰强硬地肏了进去—— “呀啊!”她叫得更惨痛,小脸煞白,腿心小口竟一抽一抽地抖了起来。张岫蹙着眉,他方才进了个头,她便这般疼,若是整根进去,岂不是要疼死她。 他呼出一口郁气,道自己时运不利,对方小他许多,何必多做计较。他沉声道:“放松,我出来。” 周菱耳鸣得厉害,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记得他方才说要肏自己,便唔咽着哭求:“太傅,别肏我了,我要被肏死了。” 张岫这下倒是真气笑了,胸腔中怒火、欲火并做一团,“啪”一下甩在了被他吃得满是红痕的奶子上,不再忍耐,劲腰径直往下,势如破竹般地入了她的身子。 “啊!”又是声惨叫,她整张脸白得吓人,腿根颤颤地抖着,处子血顺着男人的肉棒流出,沾在两人的交合处。 她细细地喘着气,心中后悔不已:这是什么好事!倒不如还给周星! ----------------------------------------- 标题预警,不喜慎入!!!本人情绪波动大,弃文不必声明,感谢ovo 顺便求个珍珠oo 4是太傅一人的妓子(h) 废弃多年的宫殿内,层层迭迭的纱幔落了满地,凉凉的月光透进来,伴着秋夜忽起的鸟鸣声,尽显凄凉荒芜。 在这样阴森森的地界,最里头的木榻之上,却是全然不同的活色生香。 只见身量高大的男子紧压在娇小女子的身上,衣衫未解,只露出一柄紫红粗硬的巨物,横插进柔嫩的肉洞内。身下的女子却未着寸缕,一张小脸煞白,贝齿紧咬着下唇,一双柳叶眉紧紧地蹙在一起。 疼……太疼了! 她初经人事,便被儿臂大小的性器蹂躏,只觉下体小屄仿佛要裂开一般。 男人犹自喘着粗气,额上沁出的大颗汗珠滴落在她雪白的胸脯上,让她又是一抖。 “太傅……”她弱弱地唤出声,“好疼……” 张岫心中跳得急促,额角青筋暴起,一双狠厉的眼中如今只能瞧见她洁白如玉的身子。 这里头太紧太小,媚肉软软地蠕动,似是要将肉棒挤得更深。甫一进去,这不争气的东西便抖了又抖,差没将一腔浓精径直射了出来。 他咬紧牙关,墨色的瞳孔愈加深沉:“腿张开,让我出来。” 周菱只觉腿根一抽一抽的,麻得厉害,听他此言也只得尽力张开了双腿,张着小嘴往外呼着气。 张岫眸光掠过她,见小公主眉眼温婉,眼尾滴着泪珠,一张樱桃小口被她自个儿咬得又红又艳,这般委屈,偏又带着媚意。明明才将她肏开,身上却有了妇人的韵味—— 他喉头微微一动,两只铁臂掐住她的腰,蛊惑般地哄她:“把腿架到太傅肩上,不然你这屄口太紧,出不来。” 小公主懵懵懂懂,哪里懂得这些,只循着他的意思,强忍着腿间叫她难受的异物,艰难地翘起两只圆润可爱的脚丫,乞求地望向他。 她这般乖顺——男人喉间传出闷笑,握住她两只皙白的脚踝,抽身往外。 穴肉太紧,紧紧地吮在肉棒上,随着他往外的动作一起,一点点地被拖出穴外。 张岫的眼盯着那方小口,只见潋滟的媚肉外翻,依依不舍地裹着硕大的龟头,与她面上那疼极了的模样大不相同。 出去了……周菱松了一口气,连耸起的肩膀也落了下来,正要与他说些什么,还未闭合的屄口又猛地被撞开,沾着水液的肉棒又霎时将她插到了底。 “唔!”她满眼不可置信,浓密的睫毛很快被沾湿,连唇瓣也抖了起来。 “你不是说出来吗?!”又气又懵,叫她都忘了说敬称。 张岫低声一笑,挑了挑眉:“是说出去,但并未说不再进来。” “既是公主下的药,怎么样也须得负责灭了这火。” 话落,他不再犹豫,就着甬道里还余的水液抽送起来。 这般姿势实在太便于肏穴,小屄被大鸡巴肏开,一抽一插之间,由原本浅浅的粉色变得发红。他的肉棒上还沾着方才的血,这般弄起来,又别有一番滋味。 穴肉软嫩,甬道暖和,唯一不好的便是这屄太浅,他无法全然插入,回回还留了一截在外头,又顾着她年岁小,无法尽根没入。 张岫瞥她一眼,见原本双眉紧蹙的女孩已然微阖着双眼,眼尾飘上红色,红润的小嘴也忍不住地往外吐着声。 这是得了趣儿了。 他伸出手,恶劣地捏着她的颊肉,问道:“爽不爽?” 周菱不自觉抖了下,听他这样揶揄粗鲁的问话,羞得缩了下身下小口。 “嗯呃——”她的小屄一夹,鸡巴在其中不得安宁,又见她满脸飞霞的艳色,张岫未曾忍住,竟生生地射了出来。 一股激烈的热流尽数喷射到了她的甬道里,胀得她不由一滞。 周菱迷迷糊糊的,又怕他再继续肏自己,怯生生地问:“太傅……您好了吗?” 她现下是当真怕他,从前在南书房,只知太傅严厉,却不想今日在床榻之上,他竟更加严苛,竟拿平素执掌戒尺的手来打她的奶子,脸色还那样差。 她暗暗思忖着,八姐挑的人也不如何,若不是因为要气她,她才不会惹上又打人又古板的太傅。 张岫听了此话却是面色一僵,眉宇间透露出郁郁之意。 他少时洁身自好,没有通房与姬妾,是因亲生父亲沉溺寻花问柳,得了那见不得人的病,不到四十便英年早逝。而后未婚妻与祖父接连去世,守孝数年,这才耽误至今。但怎样没有经验的男子也晓得早泄不是好事,更何况他才插了这么几下。 他脸色阴沉,掐着她的小腿后撤,将性器抽了出来。 小穴中没了堵塞,浓白的精液便顺着往外淌了出来,糊了屄口一片。两片肉唇可怜地发着颤,同穴口一般,被肏得红肿。 周菱睁着眼看他,瞧见他修长的手指正覆在性器上,来回撸动几下,半软的鸡巴便又如胀气一般硬了起来,狰狞得仿佛巨兽。 她抖了下,似是预料到了接下来的情形,又惊又俱:“太傅……!” 话未说完,男人便将她转了个身,叫她跪在了榻上。 这般姿势,她的玉臀便毫无掩饰地露在了他面前,周菱耳根泛红,回头望他:“太傅……” 张岫冷着脸,两只铁掌分开她软嫩的臀,抹了下泛着水光的屄口,狠厉地又重新插了回去! 这样欲语还休地叫着他,不是想挨肏是什么! 屄还是太浅,只是这般肏进去,却是比男上女下更深,最顶端的小眼甚至能抵到她的花心处,里头热流一片一片地扑下来,冲刷在他的棒子上,险些让他又射了第二回! 张岫咬牙,暗道这小公主莫不是来克他的。 他紧抓着她的肥嫩的臀肉,铁掌毫不留情地揉捏着,在上头留下了红色的指印,又嫌不过瘾,张开五指甩在软肉上,发出脆响,又恨恨道:“这般会夹,哪里有公主的模样!莫不是个生来淫荡的妓子!” 周菱被入得浑身泛麻,穴芯一股股地往外喷着水,被他压在身下,又不敢忤逆他,只呜呜地否认:“我没有,不是妓子……唔,太傅……” 她总这样糯糯地唤着他,让张岫心里头莫名一软,见她哽咽,他俯下身子贴在她的脊背上,如火般地胸膛笼住她,咬她的耳朵:“是太傅一人的妓子,嗯?” 周菱耳朵红得厉害,她将脸埋在手上,呜呜地哭。这木榻没有床褥,下面只垫了被他扒下来的衣裳,双腿跪得难受极了。虽自小没有存在感,但也未曾这般受苦过,当即转过头委屈地求他:“太傅,膝盖好疼。” 张岫操屄的动作一顿,视线下移——她跪了许久,又是个公主,恐怕没受过这般的苦。 只是既然给他下了药,怎样也要让她吃足了教训。他的舌苔舔过她的耳廓,沉声道:“药效未过,把小屄夹紧了,太傅再射一次便放了你。” 到底是深宫中长大的姑娘,晓得耍脾气没甚用处,她哀哀地看他一眼,便握紧了小拳头,尽全力收紧起小穴来—— “唔!”张岫猛地哼出声,肏得顺畅的鸡巴忽而停了下来,他的目光沉沉:叫她夹紧,她倒是当真听话,险些真将他夹射了! 张岫“啪”地打了下圆圆的屁股,命令:“放松。” 周菱鼓着嘴,眼里的泪打着转,屁股上被他打得酥麻一片。方才还说要夹紧,现下又要放松,太傅大人实在是不好伺候。 但这会儿在他手中,便不得不忍着羞耻又将腿张大了些。 穴口酥酥麻麻,被他一进一出之间略有些刺痛,大抵是被肏肿了。小美人儿跪趴在木榻上,身子随着男人的冲撞晃来晃去,粉嫩圆团的的小屁股红肿一片,本就脆弱不堪,又被男人伸了手上去肆意玩弄。 “嗯啊……”她的眸子渐渐迷蒙,指甲陷入手心里,只觉太傅越入越深,仿佛要将小肚子都捣开一般。 张岫亦是情动不已,这骚妇初时还紧张,现下将屄肉都肏开了,淫水流得愈来愈多,整个鸡巴都泡在了里头,勾人得要命。 她在他身下轻哼嘤咛,声音撩得他欲火更甚。虽是秋日,他的身上却起了一层薄汗,紧紧地与她贴在一块儿。 “唔——嗯!”周菱叫得愈发急促,单薄的脊背起伏不停,口里乱唤,“太傅!不行了!” 张岫颈脖间暴起青筋,眼睛泛着骇人的红色,抓着她的臀肉进出不停。这般抽插了数百下,身下的人儿却是抵挡不住,小屄一抽一抽地瑟缩着,穴肉紧绷,牢牢地将他的肉棒吮住,娇啼一声,往外喷射出来。 男人的耻毛都叫她的淫液打湿,见她无力地瘫在榻上,两只小腿儿都不停地战栗着,便又是狠肏几下,抵着柔嫩的花心射了出来。 他方才便射过一次,这会儿射得却更久,浓郁激烈的精水打在穴壁上,射得她眼睛发懵,小嘴儿微张着流出涎水,趴在床上又喷了一次。 5你倒是挺能跑的 周菱年岁稚嫩,头一次便这般大开大合,近乎让她死过去。纵然后头慢慢觉出了些许趣味,却也因腿根酸痛、屄穴红肿生出了畏惧心理。 她无力地趴在榻上,紧紧闭着眼,颈间尽是密密的细汗。 瞅太傅这样子,想是应当做完了……也不知他会不会找自己算账,但严格来说,这下药的主意真不是她想的,她不过是照搬了周星的念头罢了。 不过他口口声声说不想娶她,那她不要他娶便是了…… 她心乱如麻,又是焦虑又是委屈,只等太傅的滔天怒火降临到自己身上—— 然而等了片刻,身后的男人却是动也未动,仍然沉沉地压在自己身上,呼吸也渐渐平稳起来。 周菱大着胆子,悄悄地扭过头去——他们靠得太近,她不慎便撞到了他的鼻子上,见他毫无反应,仍兀自闭着眼,她这才意识到:太傅似是睡过去了? 或是晕过去了? 她心下复杂,这会儿也无须将原本准备的那套说辞拿出来栽赃给八姐了,左右太傅睡了,她收拾收拾便也离去了,正好不用再面对这般粗暴可怖的男人。 周菱又咬了咬唇,伸出手悄悄地捏了捏他的面皮——他平素瞧着冷淡,但脸也并非铁做的,怎么课上就那般无情,一整篇骈文说背就须得一字不差呢! 念及自己抄书抄到手都起了茧子,她轻轻地呸了一口,费力地将他掀到木榻的另边。 周菱胡乱拢了拢衣裳,见被撕得实在厉害,只得揪下高挂着的幔帘裹在身上,最后看了沉睡的男人一眼,悄悄地跑出去了。 此处离她与母亲所居住的云翠阁并不远,她从这冷宫的后门出去,路上只须避开巡夜的小太监便好。且今日中秋佳节,宫中守卫并不森严。 想来这也是周星挑选今日下手的因由。 周菱自云翠阁的后门闪身进去,整个人已站不住了,正要回自个儿的偏殿,却骤然顿在了原地。 只见不大的后院中,瘦削的女子静静站立,不知已在那处等了多久。 她心里头升起心虚并慌乱,嗓子眼里挤出两个字:“阿娘……” 借着月光,她看见了母亲的脸上一片淡漠,与平时和蔼的模样大相径庭。 她是知晓了么?她让她蒙羞了……! 周菱一整夜提着的心忽而便晃了下去,怕得近乎哽咽:“我……” “阿菱,又去那冷宫采桑叶了?”云才人沙哑出声。 少女愣在原地,还未想好怎样应答,却听见不远处的母亲又道:“都说了夜里莫要去,瞧你,这回连篮子也忘了带回来。” 周菱眨了眨眼,紧促地呼出口气,心仍在扑通扑通地跳着,心虚答道:“是……女儿明日去取。” 这关,算是过了么? 云才人应了一声,似是困顿极了,说了声便要回寝殿。待行了两个步子,她又停了下来,单薄的脊背仿似佝偻了起来:“阿菱,开弓没有回头箭,若是要得到满满的桑叶,便万万不可半途而废。” “阿娘……”周菱脸色又变得苍白,正要开口陈明自己所做的糊涂事儿,母亲便已回了房中,轻轻地阖上了门。 - 第二日仍是中秋休沐,周菱趁着午时无人,又偷偷地潜入了那废弃已久的荒殿,将自己的篮子带了回来,而后便发起了呆。 她原本的计划是用八姐的算计坑她一回,让她的心上人娶了自己,也叫她尝尝被羞辱的机会。然而她算错了人选,万万想不到太傅不愿尚主。 周菱一时又有些烦扰,早知便不横插一手,若是昨夜成事的仍是八姐,指不定这会儿正因太傅不娶她而要死要活呢! 她重重地叹出口气,忧愁极了。 然而这模样映在方才闯入的八公主眼中,却是恨极了—— 她昨夜往那酒中加足了料,太傅也尽数喝了下去,哪成想后头派出的人却跟丢了他,白白浪费了这么个好机会! 她的计谋落了空,又想到这小狐媚子昨夜妖里妖气地向太傅敬酒,当即转移了怒火,气冲冲地要来给她教训。 不仅仅因为母辈斗争积怨已久,更有周菱惹人生厌的外貌。十来位公主里,唯有她生得轻艳妖气,这三宫六院的女人都少有比得上她的。有她在一日,宫宴上的那些个儿郎便永远注意不到她—— 她眉间一片阴霾:今日她来,便是要毁去她这张脸!洗脚婢的女儿,生这样好看的脸有什么用! “小贱人!” 只闻其声,周菱便“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见周星一群人来势汹汹,暗道不好。 她昨夜那般张狂,是为了事后打她的脸,然而她们二人一般,都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她为难不了她,但周星仍然有权有势,可以随意打骂她。 她心里抖了下,有所防备地站在石桌后头,笑容躲闪:“八姐,您怎么来了?” 然则周星此次不欲与她废话,一声令下,两个嬷嬷便撸起了袖子向她奔来。 周菱心中警铃大作,莫说阿娘去了飞花宫中请安,便是她在,也救不了自己。见她此次的做派,大抵是要对自己来真的了,绝不会是前次那几个巴掌一般轻松。 她咽了咽口水,顾不得抽动的腿根,趁着几人距离不近,拔腿便向云翠阁的宫门跑去。 周星亦是始料未及,见她这般惧怕自己,得意之余又有些恼火,尖叫着要人抓住她,提着裙摆便紧紧跟了上去。 周菱哪儿有靠山呢,只能寄希望于将此事闹大,虽则父皇大约不认识自己,但怎样也能约束她一些。 她心里揪得紧,飞快地往勤政殿跑去。 周星一行紧随其后,一面气急败坏地喊她站住,一面又叫人抄近道去拦住她,这般绕来绕去,终是在最外圈的宫道上堵住了她。 她气喘吁吁,抬手便甩了周菱一个巴掌:“狗东西,你倒是挺能跑的!” 6这脸必定好不了 周菱全然躲不开,只得任由那巴掌落在自个儿的脸上。火辣辣的疼自脸肉上传开,连耳根也开始发麻,且因被她的指甲刮到,破皮处大约还渗了血出来。 这个人,当真是狠毒! 她咬了咬唇,念及方才瞧见的绯红仙鹤服,按下心里头的恼怒,委屈道:“八姐,为何打我!” 周星闻言挑眉,嗤笑一声:“打你便打你,难不成还需要挑日子?” 周菱跪坐在地上,一张小脸惨白,低声引出昨夜之事:“若是因昨夜敬酒之事,我已然做了……” 她说得含糊不清,周星只以为她是在挑衅,当即俯下身子,捏住她的下巴,咬牙切齿:“你也有脸说!若不是你……” 身边的大宫女拉了拉她的袖子,她立时止了声,恨恨地瞧了她一眼,颇有些不耐烦:“将她带回宫,本宫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她母亲贤妃待人做事滴水不漏,虽并非皇后,却有协理六宫之权,然则生下的这个女儿却是蠢笨非常,嚣张跋扈。 但她也晓得此处人多眼杂,保不齐便要传进父皇与大臣的耳朵里,只好在此处作罢。 她正提步要走,却忽而出现了个少年,十八九岁的年纪,头上的发冠只是普通的白玉,衣裳在这金银遍地的皇宫里也显得格外朴素。然则他生得清隽,为人又温和,只笑着同周星说了句公主安好,便生生让她止了步子。 此人正是北凉质子宋恒。 他被送来时正值大夏春秋鼎盛之时,是北凉示好之意,然则现下国力衰微,北凉王也并未遣人要他回去,可见并不在乎这个儿子。 周星正是春心萌动的年纪,虽对张岫情根深种,但见了这样如美玉一般的少年郎,亦是笑开了花:“宋世子。” 宋恒微微一笑:“我远远便瞧见你这里热闹,同皇上说了一声便过来了,走近才发觉九公主也在,没打扰你们罢。” 周星心里一跳,只觉烦恼极了,眼下这情况已让宋恒撞破,若是待会他又去回禀父皇,不知要闹出怎样的风波。 她瞪了眼可怜巴巴的周菱,只得想法子将她快些带走—— “也没什么大事,我方才在教九妹规矩,正要回去了。” 周菱却清楚万不能被她带回去,虽不熟悉这个宋世子,却晓得他大约是太傅推出来的,当即道:“我、我们与宋世子回宫是一条道的,不若一块走吧,咱们三人也热闹些。” 她语气干巴巴的,脸上一个巴掌印,瞧着狼狈极了。 宋恒微微颔首:“九公主说得有理,我也这样想。” 周星心里仍旧愤愤然,却在外人面前无法显露。原打算将她带回去好好审问一番,但眼下恐怕不行了。 她轻哼一声,念及宋恒的身份,却也不愿意同他一路。毕竟是别国质子,万一他真对自己有意,岂不是还要远嫁他乡。她皱一皱眉,瞧见周菱脸上仍渗着血,这才满意了些:“本宫先回去了,你们二人慢慢聊。” 左右日子还长着,且只要不许太医署给她配药,这脸必定好不了。 她甩了甩手,丝毫不理会二人,就这般领着人又浩浩荡荡地离去了。 7为来日准备 直至周星的背影全然消失,周菱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她念着隐在暗处的太傅,动作颇有些柔弱,心里头暗暗想着:纵是太傅心狠,但见着自己此等模样,怎样也该心软些吧。 然而一直风轻云淡的少年郎却挑起了眉,笑道:“你这是做给谁看?他早便走了。” 周菱愣了一愣,到底是个面皮薄的女儿家,耳根处染上薄红,结结巴巴道:“我并未做给谁看……” 宋恒走近两步,如星般的眸子里满是揶揄,面目虽温和,嘴里的话却是伤人极了:“张太傅日里将将抬了两房美妾进门,怕是没空理会你们姊妹二人的争风吃醋。” 周菱心里一跳,只觉遍体生寒——他们昨夜才有过肌肤之亲,今晨出宫便纳了妾室,当真是在明明晃晃地告诉她,绝不会娶她…… 宋恒哪里晓得他们两人的私事,只是瞧见两姊妹向张岫敬酒,便以为二人是由此起了龃龉。 他被送来大夏七八年,因自己那个父王孩儿太多,便只好苦下功夫经营,只盼能够早日脱离这阶下囚的身份。可这大夏皇室大抵都有些不轻的毛病,皇子们不是暴戾便是神神叨叨,一个正常的也没有。 无奈之下,便只得想尽了法子与这些公主一道念南书房,好不容易才与当朝太傅搭上了些关系。 两个公主吵闹,他原是不欲多管,只瞧着张岫仿似有意,这才一同前来,又替他出面了结了此事。 他若要回北凉,便须得有张太傅出一份力,也因此,能拿捏住他在意的人便是最好。方才瞧了半天,只觉这柔弱的九公主应当更合他意,为了试探一番,这才出言刺激她。 此刻见她一副摇摇欲坠、烂泥扶不上墙的软弱模样,当即在心中摇头,一点儿恒心也没有,不知太傅怎会将此女放进心里。 纵是如此想着,他面上仍旧笑着,站在男子的角度劝她:“太傅二十有五,正是壮年,有一二妾室也不奇怪。” 周菱已从方才的心灰意冷中脱身了出来——他纳妾又与她何干呢,她本就吃了哑巴亏,现下最重要的是将昨夜下药一事推到周星身上,不然若是被太傅记恨,这日子当真是没得过了。 方才那句话虽露得不多,但大约足够他起疑心了。 她抿了抿唇,只敷衍着点了点头:“自是如此。” 周菱曲指轻轻触了触脸上的伤口,痛得“嘶”出声来,见这北凉世子仍旧站在此处,似是优哉游哉的模样,猜他与太傅大抵比她熟悉些,当即卖起了惨:“我昨夜得罪了八姐,这才被教训了一番。姐姐训妹妹自然是天经地义,只是她与那些太医素来熟悉,我恐怕脸上这伤好不了了……” 宋恒闻言一乐,这位公主殿下看着柔弱,却也是位暗地里下眼药的主,可见皇宫里当真没有真真纯白的小兔,亏得太傅还很是忧心了一番。 他唇角勾起:“公主放心,吉人自有天相。” 说罢,不理周菱诧异的表情,当即抬脚往自个儿住处走去。 她既在他面前卖了惨,那他便也好心一回,替她向太傅传个话,正好瞧瞧她在太傅心中有几斤几两。若是分量不轻,正好与她打好关系,为来日准备。 8只当他两袖清风 话说到张岫这边。 中秋夜的那媚药实在太过强劲,竟使他中道晕了过去,连怀中的娇娇儿何时遁走也不知晓。待他眯了一阵醒来,却还在子夜时分。 那会儿他对着凌乱一片的床榻,虽是恼火于她的胆大,到底还是忍气吞声地将一切收拾如初。只是他的外衣却实在麻烦,因铺在身下,上头沾满不少深深浅浅的液体,还有几抹红色。 纵然心里纠结万分,也仍是将那件脏衣裳迭得方方正正,拿在手上往宫门而去。 此时正是夜里换值的时候,他略显狼狈地手持令牌要出宫,便让与他相识的侍卫长好一顿吃惊。 张岫脸上青一块白一块,憋着口气道:“宴席上多吃了几杯,不慎在御花园里眯到此刻,你见笑了。” 侍卫长哪里敢托大,这一品太傅说见笑,他又岂敢真笑,立时让人开了宫门送太傅回府。 只是待他走远,却是暗自嘀咕:“这样富贵的身价,怎么脏了的衣裳还要带回去。” 说罢又是摇头,只当他两袖清风,毕竟那衣服上还绣着金线。 - 张岫此番回去,却是一夜未眠。他张家说是世家大族,但已是他祖父那时的荣光了。父亲吃光了祖业,又得了那等见不得人的脏病,很受清河本家的不待见。直到他入朝为官,爬得愈来愈高,才慢慢又联系了回去。 这些年来,本家为了捆住他的婚事,暗地里不知使了多少手段。今次他被九公主设计,若是让他们知晓,怕是求之不得。毕竟一个不受制的文官,与一个能帮扶家族的皇亲国戚,想也知晓选谁。 再有皇帝虽昏庸,疑心病却一日重过一日,为了削他手中的权利,自是不愿见到他与世家大族联姻。 既然如此,倒是只能碎玉以保全自身。他只须自烟花之地迎娶两房妾室回府,一切便都迎刃而解。他一太傅,若声名有染,还要如何教这些皇子公主?公主算计与他,心中必定存了念想,如此一来,也好让她清醒清醒。 张岫思量清楚,立时唤管家进房,命他取了银票,待天一亮便去京中最是繁华的拥翠楼接两个女子回来。 张运自小带他,清楚他最是恨嫖客妓女,此刻见他如此吩咐,面上犹豫:“大人,您……” 若是正值壮年,便是有了那方面的想法,府里的丫头、外头的良家女子,谁人不比烟花之地的女人好,老大人殒命于此,大人若是也要步入后尘,他当真是没脸去地下见太爷了。 张岫哪能不晓得他在想什么,当即又道:“再去酒楼定夜里的酒席,夜里我领几个同僚去。那两个女子我自有用处,你只搁在后院就是……” 他面上浮现出厌恶之色,脑海里又回想起了亲爹满身流脓、惨痛不已的模样,冷声道:“离我的院子远远的。” 那垂老的张运终是松了口气,明白官场上的事自个儿管不上,当即便领了人往拥翠楼而去。 今日原是中秋休沐,张岫处理完这些琐事,沐浴一番,正欲睡个回笼觉,却又有宫中人来传旨,道是皇上夜里睡不着,叫他去议事。 张岫虽年轻力壮,但夜里被皇家小的折腾,晨时又被老的折腾,实在疲累。只是无可奈何,当即又骑马进了宫。 哪知这好色荒淫的皇帝对他的事倒是一清二楚,说了没两句政事便眼冒精光,道是听闻爱卿方才纳了美妾,可是民间的女子更可人些? 张岫嘴角一抽,倒是不再抱希望于他要换个太傅。他陪着皇帝唠了许久,话题左不过是女人。只是实在难为他,他昨夜以前仍是个童子鸡,对皇帝所说的那些污言秽语当真是耳朵刺痛。只是一时又想到那深宫里长大的小公主,亦是口无遮拦…… 他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止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又去迎合皇帝的话。 这么一早上下来,张岫口干舌燥,又应了皇帝日后微服出访带他逛一逛民间。他心里头五味杂陈:说是逛民间,实则不过想让他带着去狎妓罢了。 他一清流,做成这样,恐怕离百姓口中的佞臣贼子也不远了。 待到好不容易出了勤政殿,又与北凉世子打了个照面。这少年年纪轻轻,心思却深沉,他平日里多看他一人可怜,这才偶有照料,只是今日实在是不愿多纠缠了。 张岫才走了两步,偏又瞧见了那个小公主被追得胡乱逃窜的场面,还未反应过来,那嚣张跋扈的八公主便一个巴掌甩到了她脸上。 他面色当即沉了下来,望着她脸上被划破的口子,心里到底是异动了下。正要替她主持公道,又听她说起昨夜之事,那八公主遮遮掩掩的模样便让他起了疑心。 她昨夜忽而向他敬酒,虽是怪异,却也说得过去,到底是因着中秋佳节。但八公主却是势必要他喝下那杯酒,仿佛有所图谋…… 他止了步子,还未有所表示,那宋恒便抬脚出去,替她解围。 张岫最后看了眼并肩站立的少年男女,隐去心里头的那点儿异样,往太医署而去。 那样大剂量的媚药,一个无权无势的公主要拿到,并非是多么容易的事。 9不过一小姑娘罢了。 周菱自她飞扬跋扈的八姐爪下逃脱,原本还惴惴不安,忧心她仍要找自己麻烦。哪知不过几日,便听闻周星被罚了禁足,连同贤妃一道,母女两人一同被关在了飞花宫中。 顺着七姐的口风,她晓得了原来是太傅的手笔。 “张太傅果真是受父皇信赖,只拿着八妹做得不成样子的课业告了一状,便让她吃了亏,贤娘娘要求情,也正好被母后查出了宫中有违禁物,于是一道被罚了。” 七公主周琼啧啧两声,好奇极了:“也不知是什么违禁物,叫贤娘娘受了这样重的罚。” 她女儿是禁足,她可不止,就连手中协理六宫的大权也被皇后收了回去,可见她真正惹怒了父皇。 周琼思量了下,懒懒地看了眼闷声不语的小妹妹,又是一声哼笑。现下宫中未出嫁的公主便只有她们三人,其余皆在十岁以下。周星被罚禁闭,她倒是乐意多多提点这位小妹妹,省得她日日遭欺负: “不过飞花宫只是一时失宠,你可莫要觉着万事大吉了。当务之急,便是要将自己嫁出去,以免贤娘娘在你的婚事上动手脚。” 她摇了摇坠着流苏的扇子,被徐徐吹来的微风晃眯了眼。她倒未必那样好心,只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能知晓这位无依无靠的九公主未来会如何呢。 周菱讷讷称是,心里亦是百转千回。 她倒是能猜到,那违禁物大约便是周星手中的媚药。 太医署药物管制森严,亦不会有此等虎狼之药,周星定是从她母亲手中得到。只是却不知太傅是如何查出来的?贤妃入宫二十余年,怎会被他抓到把柄…… 说曹操,曹操到。周菱姊妹二人坐在池中石亭里,一抬眼便瞧见自湖心小道上走来的太傅。他一身官服,墨发冠玉,行至离她们还有一半路程的地方便止了步子。 大抵是与同僚一道走到这里,见她们两个未曾招驸马的公主不便靠近,只遥遥躬身行礼。 周菱见七姐起身回礼,亦是站了起来,连看也未看,只低着头,待七姐道太傅走了,这才又坐了回去。 她心中自是有些委屈的。情窦初开,她自然与宫中其余人一般,对俊朗清贵的太傅心存好感。不然怎会在偷听到八姐要算计他时,自个儿骗自个儿要报复八姐,从中截了胡。 只是郎君无情,床笫之间那般粗暴不耐,床下又纳了美妾,确实是伤透了他的心。 贤妃与周星既已被惩处,她便没有必要再纠结于太傅,左右往后没甚交集了…… 她这般想着,却不知跟着同僚离去的男人正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她可怜巴巴的模样。 他自来便恨被人算计,更何况是在自己最最介怀的床事。初时便认定了是她心机深,却忽略了其中细节。那日去太医署查探一番,意外晓得了飞花宫中常常派宫人来取清心丸。此药物如其名,自是用来清心醒神。 这般顺藤摸瓜,慢慢就发现了贤妃常年给皇帝下药,否则凭借他那么个喜新厌旧、沉溺美色的性子,怎会宠幸贤妃二十几年。 这般一来,便晓得了下药一事多与九公主无关,贤妃母女视她与云才人为眼中钉,怎会让她晓得这般机密之事。 且那日之所以在那荒废冷宫中相遇,盖因周菱孝敬母亲,因云才人患有喉疾,便每每为她采桑叶熬水喝。她先到那处,又哪里能算到中药的他会出现。 她一片孝心,可那夜,他却将那满是叶子的竹篮踹翻了…… 不知不觉的,张岫心中的天平慢慢便偏向了周菱,且还带有几分怜惜。 今日亦是如此,分明进宫时便瞧见她与旁人一道坐在那处,偏要出宫时去她眼前转一圈。见小公主怯懦地不敢抬头,心里歉疚更重。 那夜,必定是吓着她了。 他也实在不该那般狠心,不过一小姑娘罢了。 他幽幽地叹出口气: 明日当值南书房,倒是要问一问她,那夜的酒中究竟有没有问题。若是没有问题,那八公主究竟是将药下在了何处? 10我从不饮酒 本朝皇帝并不日日上朝,来了兴趣便接连几日听大臣们唇枪舌战,但大多总是十天半个月不见踪影的。也因此,张岫除却平日里去内阁当值,每隔七日便去一次南书房,为那些皇子公主们解疑答惑。 今日乃是中秋夜后头一回给他们授课,张岫面上没有波澜,走进学室后却下意识地望向了第三排的位置。 她往常总是坐在这儿的,因公主们多坐在前头,而她年纪虽最小却最不受宠,便只得与四皇子坐在一块儿。 今日却变了,那处只余下四皇子一人,她的位置上空空如也,连根毛笔也没留下。 张岫抬眸扫视一圈,终是在最后头瞧见了她——她的身子缩得小小的,身上穿着灰扑扑的裙衫,瞧着比一般的宫婢还要落魄。 “……”张岫心中复杂,想她究竟是躲着自个儿,还是在故意引起他的注意? 他眸光一转,落在了她身侧的少年身上。那人面带笑意地与她搭着话,脑袋歪向他那一侧,颇为亲昵的模样,正是宋恒。 张岫不自觉愣了神,心中五味杂陈,忽而被第一排的周琼叫了声:“太傅!” 他应了声,收回目光,淡淡道:“开课。” 宣德帝的孩子们大多平庸,却个个都有些小聪明,平日里教导他们的老师拿他们没法子,在张岫面前却是乖顺不少,但课业上认认真真写好的,唯有周菱一人。 今次的作业她亦是十分工整、用心,然而张岫瞧着却觉得有些刺目,待到两个时辰的课程结束,他面色冷肃:“九公主留下,其余殿下可先行离去。” 他面冷如铁,仿佛有什么不合心意的地方。事实也确实如此。 那同她一起粘了一上午的北凉世子,闻言拍了拍她的肩,神色揶揄地说了些什么。 而那个小殿下,毫不掩饰地耷拉下了眉眼,一副十分勉强的模样。 待人全部走光,周菱仍旧磨磨蹭蹭地擦着毛笔,她手心已然被墨渍染黑,却不肯抬头。她心中惶恐,莫名之余还带了些许心虚:太傅叫她留下,该不会是中秋那夜的事又查出了新的线索了吧?若是她和阿娘如同八姐那般被禁足,那当真是活不下去了。 她兀自埋着头装鸵鸟,不料眼前却忽而出现了只手掌,上头摆着只精巧的瓷盒。 她愣了愣,便听太傅可以放轻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殿下,此乃治脸伤的。” 周菱懵了下,终于抬起了眼看他。 太傅仍旧冰冷冷的,那模样与上课时没什么两样。 她忆起自己曾在宋恒面前卖惨,未曾想他当真跟太傅说了。 她试探着拿手接过,轻声道谢:“多谢太傅。” 周菱沉寂了几日的脑袋瓜又开始转动,见他连药也为自己准备了,想来是不晓得自己在其中横插一脚了。 她心思又活泛起来,却仍低垂着眉眼,等着他问话。 果不其然,只听张岫道:“那夜的事我已查明,下药之事与你无关。只是我席上只喝了你那杯酒,你喝你桌上的酒可有问题?” 周菱只摇头否认:“不知,我从不饮酒,那壶酒除却敬您,我便没再动过。” 11他们没资格瞧不起她 周菱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她确实从不饮酒,但那酒杯里的药却是她亲手放下去的。初时撒谎还有些心虚,但现下为了不落到周星那样的下场,倒是镇静了许多。 张岫面上无波无澜,心里头思索着她的话,暗道:难不成八公主当真是把药下在了叫他觉察不出的地方? 正想着,矮他许多的少女忽而昂起了头,眼里尽是坦荡:“太傅不信我?” 被她这样直白的目光望着,张岫没由来地便矢口否认:“并不,我既然已经查明了,便不会再怀疑你。” 他这个人不肯认输,原本被皇室摆了一道便已经丢了面子,现下若因为证据不足再次伤她,那真真是无能狂怒了。 他的语气低了些:“那夜实在是我之过失,若你有什么想要的,便提出来。” 一个一品大官,一个无宠公主,他能说出这话自然是有底气在的。且也是真心想补偿她,不然不会在贤妃一事上推波助澜,生生让她们母女二人脱了层皮。 周菱垂着眼,嘴唇嗫嚅了几下,未曾出声。 她在想要向太傅提什么要求。她久居深宫,身边没有得力的宫人,外边没有自己的势力,婚事也由不得自己做主。她有许多想要的,现下张太傅主动提及,倒是个好机会。只是要表现得不那么贪婪,免得惹他生厌。 她才十五岁,脸上的渴求太过明显,张岫瞧出来了,却误解了她的意思。他仍以为公主是想嫁给他,毕竟失了贞洁。 他浓眉悄悄拧在了一起,声音硬了几分:“殿下,除却婚姻大事,微臣皆能应你。” 周菱微微一愣,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太明显了,张岫的语气里充斥了对她的避之不及,唯恐她因为这一夜便缠上他,要他当驸马。 她心中顿时陷入一场难言的悲伤中,好像谁都是这样对她,给点好东西就是对她的恩赐,那样的赏赐就像是无形的刀,随着他们瞧不起的目光一道插进了她的肉里。 她的指甲深深地印进了肉里,疼痛自手心传入肺腑。 那时候八姐是怎么说的来着? 她说“小贱人,你算个什么狗屁公主,能有我不要的东西便是你的荣幸了。你和你那下贱的母亲一般,都只配做洗脚婢”。然后她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也让她起了怨恨之心,偷偷立誓要抢走她喜欢的东西。 太傅便是第一个。 现下他也瞧不起她,生怕被她缠上,可她本意便是不再招惹他,她心里清楚自己配不上。只是他既避如蛇蝎,她便偏要他臣服于她,同八姐一般,荣华再不复如今。 他们没资格瞧不起她。 她密密的睫毛颤了颤,语气可怜:“我年岁还小,并未想这些。” “太傅有心补偿,我也不能不知轻重。母亲的喉疾愈发严重,只盼太傅能寻些良药给我。” 她抬起眼,眸子里氤氲一片,因他那段话窘迫非常。 张岫的心顿了下,道:“好。” ------------------------------- 小公主黑化第一步gt;.lt; 加更稍晚一些,辛苦大家投珠啦~ 12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100珠加更) 她静静地立在他面前几步的地方,脸色淡淡,分明没什么过分的要求,可张岫仍然觉得愈发呼吸不畅。 他本就与九公主不熟,现下二人的身份境况更为尴尬,让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念及今日她课上的表现,他终于找到了话头:“下一次还是坐回你的位置,最后头听不清什么,且宋世子到底也是外男。” 周菱低低地眨了几下眼,后知后觉地回忆起今日她的同位。宋恒对她热情非常,便是在课上,亦是为她研磨洗笔,像是故意做给旁人看的一般。 张太傅铁石心肠,如今问这个未必是担忧她的名声,大抵是因那夜之事,看她与外男接触感到别扭罢了。 她在心中嗤笑,男人大抵都是如此,可以不要,但仍要将她视为己物。 她低低地应了,并未反驳:“是,下次我便坐回去。” 今日太过疲累,她没心思再与这位太傅周旋,且即使是身处于深宫中,她也什么勾引男人的本事。想要扳倒张太傅,并不似八姐那般简单,还是需要从长计议。 她朝他做了个学生的拜礼:“若太傅无事,我这便回宫了。” 张岫心中掠过怅然,到底还是应了。 - 云翠阁还是如以往一般贫瘠破败,连最外头的宫门也裂了许大的口子,在这富丽堂皇的皇宫中,她们母女二人大约是最格格不入的了。 周菱默默地迈着步子,时不时望着坐在廊下绣花的阿娘——自从飞花宫的母女被禁足,她便松泛了许多,再也不像以往那般紧绷了。 她本应如此,身为有公主的妃嫔,若不是贤妃从中阻拦,她最低也该是个婕妤。 正思量着,云翠阁里唯一的宫女玉奴小跑着过来,她擦着额上的汗,声音里还带着稚气:“公主,有人在叫门,他说自己是太医,来给娘娘看病。” 太傅确实守信。 他也确实有权势,他叫的太医乃是太医署首座的弟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手针灸功夫出神入化,许多宫妃对他都极为客气。 云才人望着这位年轻的太医,甚是迟疑。她从未接受过太医的诊脉,一则够不上,二则贤妃不许。 她看了看默然不语的女儿,猜出与她晚归的那夜有关,亦是沉默着将手放上了看诊的软布。 “娘娘咳疾已久,虽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却难以根除。原先微臣还以为只需喝下几帖方子便可,如今看来倒是不行。” 路长鸣皱着眉头,表情不算太轻松。这位才人的身体实在太差,只需观她毫无血色的面庞与嘴唇,便知若是拖着不治,恐怕命不久矣。 他又犹豫道:“若是喝药拖着,自然可以多活几年。但若施以针灸,配上药材,微臣必能为娘娘根治。只是,这咳疾牵动了肺腑,须得……脱衣。” 云才人闻言一惊,吓得将手抽了回去,六神无主地回头看了眼女儿。 周菱听他那“多活几年”的话语亦是被吓得不轻,由此这针灸的法子便如救命稻草一般。她捏住母亲的手,道:“试一试吧,若是没有阿娘,我也活不下去。” 云才人望着女儿含着泪的双眼,只得无奈地应下了。 待到太医走后,母女二人相顾无言,做娘的有心想问她是与何人纠缠到了一起,却怕女儿伤心,只得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如何将她引上正途。 静默了片刻,周菱终于开口:“阿娘,你信我,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过比贤妃更好的日子,过把所有欺负过她们的人都踩在脚底下的好日子。 12热情得有些过了 太傅府中。 “长鸣,你说可有一种春药,是无色无味无形,不必内服便能使人中招?” 张岫蹙着眉,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路长鸣过了遍他的话,随即摇摇头:“这药物要用到人身上,要么有形,要么有味,且一定要进入人体,不然怎么起效果。” “怎么,你遭人暗算了?还是要去暗算哪个倒霉蛋?” 他摇摇头,想了遍中秋那夜的情形,又换了话题问起云翠阁的情况。 “那云才人旧疾已久,若是好好医治活到四五十大抵是没问题的。只是九公主……”路长鸣顿了顿,手掀开茶盖,淡淡地抿了一口。 张岫抬眼望他,拈了颗黑子放下,语气亦是云淡风轻:“你说便是,吊什么胃口。” 年轻太医眯起眼,唇角向上:“我说张大人,这可不像您,又是求我又是对那公主关心非常,您这是想尚主了?” 他自幼同张岫一同长大,对这个面冷心黑的发小最是了解不过,他看上去正直守礼,实则下手又黑又恨,什么谦谦君子,不过是用来唬人的罢了。 为了个女人,即便她是公主,路长鸣也不信他会舍弃自个儿的前程。 张岫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下,淡声:“我并未这样想,仕途宽广,我何必撞向南墙。只是欠了九公主的人情,须得还她罢了。” 他心中亦是这样对自己说的,并不是因为她有多重要,只是在为他的鲁莽与冤枉道歉。 路长鸣轻哼了声:“但愿如此。” “她身体如何,你继续说。” 他挑了挑眉,道:“看她面色,倒像是体虚肾亏,身上没什么血气。不过我瞧她们云翠阁破破烂烂的,公主穿得连宫婢都不如,吃不起什么好的也是正常。她年岁小,倒是要好好补补。不若往后恐怕寿数不长。” 张岫沉吟一番,并未应他,只是捏了棋子悠悠地往盘上放。 路长鸣还以为他当真是不在意,哪知这棋局输赢已定的时候,忽听对面的男人低声道:“公主的身子还劳你多费心,要什么药材便来我这里取。” 他微微一笑:狐狸尾巴还是露出来了,不妄他受累一场。 - 又一个七日,周菱并未像她答应的那般,仍是与宋恒坐到了一块。 她想得清楚极了,太傅既然在意她与旁的男人亲昵,倒不如就这么继续下去,他若在意下去,便没那么容易能摆脱自己。 宋恒见她过来,笑眯眯地让出了位置:“九殿下,您这是坐最后坐上瘾了啊。” 周菱道:“此处方便……你不想跟我坐一起?” 宋恒摇头,眼睛笑得弯起。 他怎么会不想!他已确定,张太傅对这位九公主定是有什么不同,否则上回课上为何时不时瞧她,课后又为何只留她一人? 他不仅要和她坐在一起,还要与她打好关系,往后若她与张太傅喜结连理,想回北凉就不算什么难事了! “不,我是怕这里太后面,你瞧不清。对了,你若有什么不会不懂的地方,问我便是,我记的摘录你也可以拿去瞧瞧。” 周菱望了他一眼,轻轻点头。 她心中狐疑:这个人怎么回事,热情得有些过了,她又不是什么得宠的公主,对她这般殷勤有甚用。 14周琼 待到张岫走进来,周菱的心中不受控地微荡了下,她还是忍不住地想:太傅会因为这事而再次提点她吗? 那男人一身官袍,仙鹤在胸前腾跃,他只淡淡地扫了遍课堂,仿佛只是例行公事地确认人数。 周菱的心又冷了回去,她咬着唇低下头,心里思索该怎么办。 她身边的宋恒却是顿了下,狐疑地望向最前面的太傅,挠了挠头:怎么觉着太傅方才好似瞪了自己一眼…… 他移开眼去看公主,见她失了神,不知在想些什么,连课本也不掏出来,忙将自己的手札推到中间:“是不是没带书?先看我的。” 周菱莫名地望了他一眼,微微点头。 那头,张岫见着这对少年男女你来我往一番,样子似是比上一回还要亲近许多,不由攥紧了手中的狼毫。 因此时还未到上课的时辰,周琼站起了身,凑到他身侧:“太傅,给我讲一讲这篇文章罢,上回未曾听懂。” 张岫应了声,随即低下眼。 他是尽职尽责地为公主解疑答惑,然而周菱坐在后头却是看得清清楚楚,七姐面对他时,面颊酡红,眼中尽是倾慕之意。 她并不是单纯地去问问题,她也喜欢他。 周菱托着腮发呆,想大约是因为周星被禁足,解禁之日遥遥无期,七姐便也起了心思,毕竟谁都晓得太傅身份尊贵,朝野上下再找不出比他还好的儿郎了。 忽而,她的手肘被推了下,脸从掌心掉下来磕了下,险些被吓到。 她心中有些躁郁之气,不算好态度地向自己的同位望去。 宋恒咧着嘴笑,尽量开解她:“没事,你莫吃味,你瞧太傅对她一点儿意思都没有呢。” “……”周菱。 她本也不吃味,只是心中有些许怪异罢了。 这时,张岫清朗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开课。” 她默默去看宋恒的手札,不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 - 待到下课,张岫仍无所表示,他课上没再看她一眼,下了课也是直接走了,一脸淡漠。 周菱心里别扭着,想太傅估摸着是真对她没意思,在意她换座位,或许是因为怕她不好好学。 她正失落着,那头周琼却兴冲冲地来找她:“九妹,去同我坐一坐罢。” 周菱道好。 她被周琼领着七拐八拐,几乎把脚都走痛了,仍见她心思重重地不言语。她喘了口气,抹抹额上的汗,委婉道:“七姐,我午时得替我阿娘煎药。” 虽是秋日,但到底也是正午,她不去用膳,要自己跟着闲逛什么?! 周琼攥着手,左右望了望,将她拉到一侧的假山里,低声问她:“九妹,你觉得八妹可还能东山再起么?” “……”周菱拧着眉,摇摇头。 她又是叹了口气,颇有些烦扰。她生母早亡,寄养在良妃名下。她们母女向来不太亲近,只是此次贤妃倒台,她养母却忽而拉她说了些知心话,要她把握机会,趁着周星禁足拿下太傅,往后的日子便好过多了。 她虽向来谨慎,但到底也是个十六岁的姑娘,实在不知该向谁倾诉。想到这个可怜的九妹平日里总受周星欺负,与她说一说闲话定不怕她传出去,这才拉着她跑到了没人的地儿。 周琼又道:“哎……上回那事虽是皇后娘娘下的令,但我晓得,定是八妹惹到太傅了。” 周菱眼睛望向透着光的洞口,随口道:“为何?” “那日中秋夜宴你没瞧见么?太傅急匆匆地走了以后,八妹也跟出去了。我猜,定是八妹给太傅使了什么绊子,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话说得含蓄,其实两个人都明白,这个“使绊子”便是下药。 15全在于被下药的人 周菱慢吞吞地“哦”了声,周星那会儿怕太傅跑掉,当然紧跟着便出去了。 “若是、若是我把此事告知太傅,他会不会……”周琼期期艾艾地望着她,不言而喻。 周菱对这位七姐虽算不上亲厚,但也不想见她做无用功,便道:“若是八姐被禁足是太傅的手笔,那太傅自然早便晓得了是八姐干的。你现下去与他说,也没什么用。” 她的话在理,周琼也晓得是自己钻了牛角尖了,便只好长长地叹了一声,苦思该如何获得太傅的青眼。 “七姐,太傅位极人臣,未必愿意尚主……”周菱忍了又忍,终究劝出了口。良妃的母族显赫,纵使她们不亲近,但也不必愁婚事,未尝要死盯着太傅。且这男人瞧不上她们皇室女子,何必要巴上去。她自个儿实在是受困其中,没有办法罢了。 周琼抬眸看她,忽而想到那夜她也去给太傅敬酒,还使得周星在自己面前好一顿恼怒。那会儿自己还想着太傅在官场上荣耀,若是尚主便可惜了。哪成想几日过后自己便也被撺掇地对太傅有了心思,实在是荒唐。 她像是如梦初醒,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顾自地点头:“你说的是。” “我先走了啊九妹,要陪良娘娘吃午膳去。”说罢,她提起裙子便急匆匆走了。 周菱望着她火急火燎的背影,默然片刻,亦是抬脚要走—— 忽而,身后传来一声低唤:“公主。” 周菱愣了愣,这声音她在南书房里听过数次,在那夜废弃的冷宫中亦是声声入耳,然而在这逼仄的假山里,却让她有些不可置信。 “太傅……?”她转过身去,试探地朝那黑乎乎的影子问出了声。 他应了声,慢慢朝她走近。待完全近到眼前,周菱才看清他。他不似之前每回看到的那般冷着脸,这次有了生气,眼里的愧疚之色轻易便让她看了出来。 周菱想:他定是听见了。 七姐是第三者,她说的话自然比自己可信。 张岫确实真正地信了。今日下课后,他原准备直接出宫,可一想到两个年岁相近的少年缠在一起,心里的疙瘩便一时消退不了。如此一来,便只循着心意跟上了她与周琼,悄悄地隐在暗处。 “殿下,我误解你至此,实在对不住。”到底是当朝高官,张岫称得上一句有担当,他弯了脊背,正经地向她鞠了一躬。 周菱盯着他的头顶,心里想笑。这桩事实在是简单得令她欣喜,太傅总愿意躲起来偷听,便总能听见他想听的。这会儿倒没必要再强撑着了,索性八姐已经背锅了,不如再流几滴泪,彻彻底底地推到她身上。 他直起了身,便见柔柔弱弱的小公主低垂着眼,鼻尖微红。 他素来没同女人相处过,这会儿也不知她是怎么了,迟疑着问:“殿下?” 周菱酝酿了片刻,眸子里如珍珠般的泪滴涌出来,颗颗地往地上砸:“太傅从未信过我……” 张岫僵住了身子,不好否认,只道:“我如今已经信了,多亏七公主。” 周菱忽而抬起头,双眼通红地瞪向他,声泪俱下:“我早知道,只有旁人说了你才信,若我说是八姐在我酒杯里加的料,你定然以为我故意冤枉她!” 张岫有些手足无措,想劝她莫要再哭,又注意到她话中意思,蹙眉问道:“这是何意?” “中秋宴开席以前,八姐来找我麻烦,曾推倒了我的酒壶。”她哽咽着,可怜极了。 此事自然是真的,周星去哪儿不找自个儿的麻烦,不止酒壶,点心也被她扔在了地上。但怎样看此事,全在于被下药的人。 16窝在他的怀里 “你杯里的药,是八公主下的?”张岫面色沉下来,手紧紧地攥着。 八公主给她下药做什么?是也想算计于她,将她送上旁人的床榻么? 他心里没由来地恼火,却见九公主一脸茫然,吸着鼻子道:“我也不知,只是我未曾动过自己的酒。那夜被您冤枉,我说了不是我,可您全然不信……” 周菱的泪顺着眼尾流下来,悬在下颌角上,往地上砸去。她看上去当真委屈极了,本就是个小姑娘,这般泫然欲泣,张岫有些招架不住。 他抿着嘴角,从怀里掏出一条帕子,递给她:“莫哭了,那时我中了药,不大清醒。” 若是八公主下给她的,却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只他作为一个太傅,都晓得八公主常常难为于她。她想算计自己,又想算计这小公主,偏偏自个儿没喝她的酒,阴差阳错喝下了周菱的酒,这才有了这样一个天大的误会。 若不是今日悄悄跟上来听到她与七公主姊妹二人叙话,还不知要在心底怀疑她多久。 周菱不接他的帕子,只是不断地用鼻子吸着气,双手也捂住了脸,泪大颗大颗地从指缝里涌出来。 她这戏演得真实,盖因怕自己哭不出,特意狠狠掐了大腿一把。 可是哭哭啼啼了半天,也不见面前的男人有什么表示,他仍站在离自己三步远的地方,动也没动。 周菱心中失望,猜测太傅大约不喜欢女子哭闹,正要想旁的法子,却忽而听到他动了下,轻轻挪动了脚,一只厚实的大掌覆住了她的脑袋,将她按进怀里:“好了,不哭了。” 周菱的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能听见砰砰的心跳声,她鼻间满是男人清冽的气息,忽而被这样环住,她的心没由来地狠抖了下。 太傅…… 她压下心中的悸动,想抬头看他,却又生了胆怯心思:怎生是好,他们这样抱在一起,让她对他的心意又死灰复燃了。 见她止了哭声,静静地窝在他的怀里,张岫心中安定了些。他不晓得怎样安慰她,又不想她再继续哭,便下意识按在了怀里。 其实这样不合适。 张岫想松开她,但不知不觉的,小公主的手环抱住了他的腰,抱得很紧。 他是家中独子,没有兄弟姊妹,也素来不与表姐堂妹一类亲近,如今被她这般依赖着,就好似多了个小妹妹,只能依靠他的小姑娘。 张岫的手动了下,终究没忍住,在她的发顶轻轻抚了抚。 感受到他掌心的温热,周菱抬起了头,一双眸子闪亮亮的:“太傅,您信我了么?” “是。”他低低地应了,望着她微红的眼角,抬手用指腹抹去泪珠,道:“那时我唐突了你,还错怪你,实在大错特错。” 周菱心中欣喜,正要开口,忽然又听他道:“公主若有想要的,便尽数与我说,我必定倾尽全力献给公主。” 她沸腾着的心一下子变得冷却,悬在胸腔中,空得有些疼。 ----------------------- 太傅的角度:我要对你好来弥补过错(抱) 公主的角度:反正就总觉得我有所图谋是吧(气) 17那处一直红肿疼痛 周菱忆起他上回那句“除却婚姻大事,微臣皆能应你”,心下明了,他当下也是这个意思,只是看她流泪,未能全部说出口。 一个女子,即便是公主,在这样以夫为天的朝代,下半生该如何安生过去呢。 若她的驸马质问她为何没有落红,怪她婚前失贞,她这样没有依靠、没有母族的落魄公主,该如何保全自己呢? 男人太想当然,他只说对于自己有利的话,做倒是都做了,毕竟不吃亏。 周菱按下心中苦涩,打起精神,决定须得死死扒着太傅。 他权倾朝野,家中又无长辈管束,即便新纳了两个妾又如何,她只是要借他脱离深渊,定不会再将他放进心里。 她羽睫轻轻地颤着,有些迟疑道:“确实有件事要劳烦太傅……” 张岫落在她头顶的手一顿,不动声色地放下来,眼神晦暗不明:“殿下但说无妨。” 小公主环着他的手也悄悄松开,耳根一点点地爬上红色,实在难为情。 “我……自那日以后,我那处一直红肿疼痛……”她声音干巴巴的,眼睛往地上望着,支吾道,“我不好去找太医……” 张岫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那处是她的私处。他松了口气,转而又蹙起了眉——他那夜行径确实粗鲁莽撞,弄伤她也是意料之中,只是这会儿已经过了许久,便是难受也早该好了…… 他瞧着公主瘦弱的身量,又觉她年岁小,又柔弱,大约拖着拖着便更严重了。且她一个未婚公主,自然不好去看这病的。 且听闻好些妓子正因私处生病,久而不治,慢慢才成了花柳病。 念及满脸脓疮的亲爹,张岫变了脸色,只道:“我出宫便替你买药,明日、不,今日下午便托人送给你。” 周菱缩了下,有些难以启齿:“是……路太医?” 他摇头:“届时叫个小太监拿给你。” 路长鸣已经疑心他与这小公主有点见不得人的勾当,若是让他晓得自己要这等女子私密的药物,还不知会猜出些什么。 张岫又道:“路太医替云才人医得如何?” 周菱道:“上回来了一次,先给娘熏了艾草,说下回便要开始针灸了。” “他医术好,你们尽数按他说的做便是。” 周菱点点头应好。 她乖乖地站在他身前,一双黑白分明的眼里满满都是他的影子,张岫方才还急于出宫买药,这会儿心中却是有些异动,莫名地想要摸一摸她的脸颊。 她太软太乖了。 他捏住手心,暗暗提醒自己切莫动情,只当她是个不懂事的妹妹。 他轻咳一声,主动松开她抱着自个儿的手,道:“那我便先走了,药必定会送到你手上。” 周菱点了点头,仍旧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张岫顿了顿,抬起的脚又放下,低声道:“你先走罢,云才人该等急了,快些回去用膳。” 此处到底偏僻,他看着她走才好。 周菱轻轻点头,杏眸望了他最后一眼,迈开步子轻巧地钻出了假山。 一眼也没回望。 张岫失神片刻,待人走后许久才忽而想到,他忘记提她今日又与宋恒同位的事了。 ----------------------------------- 太傅:我那时时刻刻提醒我要爱干净的脏爹…… 18须得与他面谈 当日下午,太傅的人果然来了。他清清秀秀的,身量又矮,瞧着同玉奴差不多年岁,但为人却是机灵了许多,一见她便行了个大礼,嘴上说着讨喜的话:“奴才邓安见过九公主殿下,愿殿下福寿安康。” 周菱怕他声音太大惊扰到内殿的母亲,只压低声音道:“东西给我便好。” 小太监咧开嘴笑:“殿下,大人说您这儿宫人太少,让我来这儿充个数。” 她微微一愣,心道太傅这手倒是伸得长,连内侍省那儿都有自个儿的人脉。 她上下扫了眼小太监,勉强点了点头。虽矮了点儿,但到底是太傅的人,往后有什么要传话的用他也成。 玉奴跟在她身后,一双眼狐疑地打量着这陌生太监,嘴上嘟囔:“内侍省的人何时这么好心了……” 邓安又是一笑:“哎哟,姐姐这话说的,大人想到了便巴巴把我送来了,还让我带了一篮子吃食向公主赔罪呢!” 他提起手中的食盒,献宝般地打开最上层,露出精美的点心。 周菱猜想那药必定是在里头,便伸出手接过了食盒,道:“我自个儿拿便好,玉奴会教你在云翠阁里要做什么。对了,无事莫要去烦我阿娘。” 她转身便回了房。 打开食盒的第叁层,果然有一方精致小巧的药罐,打开盖子,清新的药味便霎时溢了出来。 周菱盯着这药罐,眉头紧皱。 她私处并无什么要紧事,距离中秋已过了十几日,便是初时有些红肿,也早就消了。只是她晓得自己对上太傅没什么胜算,唯有装可怜罢了。现下太傅对她倒也还算有求必应,她须得趁着他还有怜悯之心,尽早让他动心。 她用指甲挖了一点药膏送到鼻尖,目光忽地定住了。 - 第二日,张岫忽然收到了宫里那探子的消息,道是公主说身子有碍,须得与他面谈。 他双眉紧皱,不知她又哪里出了问题。 那药虽不是路长鸣所配,但也是京中最大的制药坊所出,他又特意去询问了有名的妇科神医,人家也道这药方有益无害。 只是到底是自个儿造的孽,怎样也要负起责任来,他叹了口气,扬声道:“管家,备马。” 此番进宫却是赶巧,他自宫门处遇上了路长鸣,他背着药箱,行色匆匆,见了他只道:“皇上又宣你了?” 张岫应了一声,问道:“你这是去何处?” 他道:“要去给云才人施针,今日午睡起晚了些,耽搁了好一会儿。” 张岫面色如常,脚步顿了下,叮嘱他:“去吧,莫更迟了。” 他望着好友远去的身影,轻叹了口气,这回倒是麻烦了。 路长鸣却是丝毫不知,他受好兄弟所托,来给云才人医治。偏偏这宫妃似乎没见过什么世面,上一回给她把脉便紧张地抖个不停,这回要让她脱了衣裳施针,还不知有多麻烦。 他进了云翠阁,见云才人已在女儿的陪伴下脱了外裳,眼睛也被用红布蒙上,一副茫然之色。 他望了眼她们母女二人,问道:“这是……?” 周菱镇定自若:“阿娘害怕,我便盖住了她的眼睛。” 她紧紧地握着她母亲的手,道:“路太医,您开始罢。” 19不显山不露水 脱衣施针一事,虽是为了身体,但在此朝代,又是在宫妃身上,便显得有些大逆不道了。 然而路长鸣虽是太医,却做了不少惊天骇地的事儿,连药人也炼了好些。因此莫说是要给裸着上身的宫妃看病,就是要挖了皇陵去找灵药,于他而言也不在话下。 只是想是这样想的,真做起来却有了差池。 他往常施针,都是给那些又糙又臭的汉子扎,施针过程中随心所欲,不怕扎痛了他们,也不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这回要扎的是个叁十来岁的宫妃,身子孱弱,银针一扎进皮肉里,她身子便一颤,脊背上的蝴蝶骨便怕得微耸。 他家治家严谨,素来不许纳妾狎妓,便是连通房也不许。他长至二十叁岁,还是头一次看女人身子,平日里装得再狂妄,此刻见了这洁白如玉的薄背,耳根处也染上了薄薄的红色。 路长鸣眼光一转,瞥了瞥一旁忧心忡忡的九公主,压下心里见不得人的心思,捏住长长的银针,拧着眉又扎进了一处穴道。 咳疾与肺连在一块儿,须得慎之又慎。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路长鸣抹了抹额上的汗,吐出一口浊气。 这背上倒是结束了,却是要开始身前了…… 正是此时,外头忽然传来敲门声,阴柔的声音传进来:“殿下,内侍省有人找您。” 周菱一愣,脑中忽而想到什么,立时站起了身。 她猜到是太傅,想他好不容易上门一趟,自然不好晾着……她垂下眼,忘了眼已经悄然入睡的娘亲,道:“路太医,我有事须得出去一趟,很快便回来了,我阿娘这里还要你多费心。” 九公主说一不二,丢下这句话便撒开了母亲的手匆匆离去,留下路长鸣站在原地。 “……”未免也太过放心了。他一人在此处,该如何将云才人翻过身子,给她扎身前呢。 路长鸣咬咬牙,取了她背上的银针,张开双手,思索着该落到何处。若是翻身,自然是落在肩膀和胯骨那儿更容易,只是胯那处极容易碰到她的臀…… 年轻太医轻轻嘶了声,眉头紧拧,终究还是缓缓伸出了手。 大抵是他的动作太大,惊扰到了浅眠的云才人,见自己被翻了个身,她有些惊慌,又觉女儿不在身边,连忙出声唤道:“阿菱……” 路长鸣声音如常:“……施针时莫要出声,易使我分心。” 他捂着鼻子,抹了把慢慢渗出来的血丝,当真是分心了。 这云才人虽已叁十好几,面色如纸,但身上皮肉却养得极好。两团雪白的乳儿挤在一块,便是平躺着的也不见下垂,乳晕处更是红艳娇嫩。虽看着瘦弱,却不想这般不显山不露水。 他一没碰过女人的雏鸡哪儿能受得了此等冲击,也幸好九公主此刻出去了,不然还不知要出怎样的丑。 云雪仪闻言却是闭上了嘴,不再吱声。她的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心里安慰自己:阿菱定是在身边,说不准是太热了才松了手—— 懦弱宫妃x狂妄太医……我也好喜欢这样的……好爽ovo 20我去净手 来人确实是太傅,他坐在这间废弃已久的偏殿里,邓安虽提前收拾了一番,却仍与他矜贵的样子不太搭。他站在那儿,连坐下也不愿,只是蹙着眉看她:“那药有何不对?” 周菱定了定神,不想叫门外守着的邓安听见,走近几步,声如蚊呐:“不是药,是我……” 张岫眉头皱得更深,颇有些奇怪:“你怎么了?” 见她垂着头,还以为她不好意思说那等私密之事,只道:“若有异处你便只管提出来,这样我也好替你寻新药。” 周菱这才支支吾吾地开口:“我指甲太长了,没法涂上肿的地方。” 当朝女子以长甲为美,只要是勋贵人家,几乎女子都留着又长又尖利的指甲,顺应季节染上不同颜色的甲油,以此为风尚。 周菱身为公主,自然也不例外。 张岫霎时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的目光移到她的手上,只见那十根手指尖上却是长着长指甲,涂着蔻丹,又红又艳。这样的指甲,莫说是往私处涂药,便只是轻轻一碰,大约都疼得厉害。 他有些为难。她自个儿给自个儿涂不了,也没法子求助她的宫人、母亲,这唯一合适的人选,便只有自己这个与她有过肌肤之亲的人。 只是先前已经做错过一次,再与她做这事儿,岂不是错上加错…… 正拧着眉思索,低垂着头的小公主便出了声:“若是太傅能请个不识得的医女来也好,若是没有便算了,其实那处也没多严重,我不要紧的。” 她声音低软,又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委屈、可怜,让张岫的心猛地一紧。 她只是个遭受无妄之灾的公主,连私处的病也没法治。若是连他这罪魁祸首也视而不见,万一最后如同那些得了脏病的人可怎么好? 且他手下从无女人,上哪儿去给她找个不会走漏风声的医女?因着父亲处事荒唐,他少时身边的人就都被祖父换成了男子,后来张家交到自个儿手中,也没再改从前定下的规矩。 如今看来,能给她上药的,唯有自己。 张岫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道:“你莫想太多,药可带在身边?我来替你搽药。” 周菱咬咬唇,答道:“在身边,怕被人瞧见,我一直随身带着。” 男人点点头,指了指一旁的贵妃榻,道:“你躺上去罢,我去净手。” 周菱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拖着步子走到一旁,望着他将双手浸在水盆里,深吸了口气,决绝地躺了上去。 张岫擦干手上的水分,见她那表情视死如归,不觉好笑。但面上却不显,只是淡然道:“我来替你脱?” 小公主摇摇头,结结巴巴:“我自己来……” 她慢慢吞吞地撩起裙子堆在腰间,露出里头的裤子。纤细的手指捏住裤腰,一点点地往下褪,慢慢地使两只嫩白的腿全暴露在他眼下。 还有最后一条亵裤,她脸色红得厉害,干巴巴道:“我那处实在不堪,太傅……” 张岫声音平淡:“殿下,快些罢,我过会儿还得去内阁。” 周菱咬咬牙,一鼓作气地拽下了那条粉白色的底裤。 21里面也伤着了 周菱躺在那儿,死死地闭着眼,掩耳盗铃般,好似看不见他这事儿便不会发生。她两条白嫩的腿架在榻上,摇摇晃晃,瞧着便知道紧张。 张岫其实也紧张,他那日夜里没怎么端详过她的私处,那会儿憋太久了,稀里糊涂便做了一场,哪儿像今日这般天光大亮。他不自然地垂眼,缓缓地低下头,去看她的私密之处。 两团白肉挤在一块儿,只露出了薄薄的两片阴唇,太傅面无表情地伸出手去拨开,露出隐在里头的小孔。 他一瞧见,便蓦得颤了下手。此处大抵比她自己说的还要严重些,那处穴口红得充血,好几处地方都渗出了血丝,绝不是单单肿了那样简单。 他心中苦涩,忽而想到,若是自己的女儿遭到这般对待,他恐怕早恨不得杀了那男子了。 他抬眼望她,见小公主一脸不安,既不喊痛也不动弹,只在察觉他的目光以后睁开了眼,问道:“太傅,怎么了?” 张岫摇头,轻轻呼出一口气,想教训她的话也无从出口。她实在太小了,父亲忽视,母亲软弱,他身在施暴者这样的立场上,有何资格教训她呢。 他从药罐里挖出了一些药,低声道:“莫动了,我来给你搽药。” 周菱应了一声,咬着唇看他动作。 她哪有这样严重,只是能拿捏住太傅的,唯有这副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身子。昨日同他说过以后,她便拿了刷子狠狠地往自个儿私处杵了几下,直至见血才罢休。 也幸好太傅没瞧出来,且现下瞧他神色,大抵对她是有些心疼的。 她舒了一口气。 忽而,男人的长指触到了充血红肿的穴口,叫她忍不住嘶声。 她下手太狠了些,这会儿上药也实在太痛。 周菱不受控制地迸出泪水,适时地探起身子,可怜巴巴地对着他娇声:“太傅,疼——” 张岫额角冒出细汗,他收回手,这会儿是一点邪念也没有,这般严重,他正烦恼该如何涂抹完全。 他咬紧牙关:“你忍着些。” 话虽如此,下手力道却轻了许多。 一面听她隐忍的哼叫,一面用粗糙的指腹去碰她那里的软肉,直至厚厚敷了一层,张岫终于松了一口气。 然而周菱见他要收手,脸更红了,声音低低的:“我、我里面也伤着了。” “……”张岫叹出一口气,只得又重新取了药。因要看清小穴,他不得不完全坐到了她腿间,脸也低下去了些许,沉声道,“要涂里面必然会痛的,你忍着些。” 周菱点头,见他敛眉垂目,小心翼翼地用一根食指探在穴口,见她瑟缩不由停顿,而后才继续往里。 仅仅只塞入了一个手指尖,便被她的软肉死死地绞着吸吮。张岫的睫毛颤了颤,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夜他狠心破瓜,原来弄的是这样小的软穴,难怪会伤她至此。 他低声安慰:“很快就好。” 他的手指沾着药,在靠近穴口的位置轻转一圈,将药尽数抹了上去。复又抽出手指,这回几乎涂满,而后提醒:“这回要深一些。” 周菱点头,很快便感觉到他的手指正一点点地往里挤,慢慢地进到她的深处。微凉的药与温软的肉一接触,她便忍不住夹紧,张岫的手被她死死裹住,呼吸不由滞了一瞬。 22两只手一块揉(微h) 张岫不敢用劲儿,本就被她层层迭迭的软肉包裹着,若是一用力,还不知要捅到什么地方。 他抿了抿唇:“你放松些。” 周菱脸色酡红,额上沁着密密的汗,她轻喘了一口气,只觉下处又疼又痒,让她忍不住地想夹紧双腿。 见她愣着神不答话,张岫只得试着往外抽出那根手指。他屏着息,一点点地往外。没多会儿,抽是抽出来了,指尖却从她的穴里衔出了一根银丝,晶亮的。 与之同时响起的,还有小公主轻轻的哼声:“太傅——好粗。” 张岫闭上了眼,心中不断默念阿弥陀佛,这小公主自开苞起便有张混不吝的嘴,他何必在意。只是,他的官袍下边,却是诚实地顶出了个大包来,让他陡然变了脸色。 “太傅……”她娇声叫他。他把手指抽了出去,又没了动静,让她有些不安。 她睁开眼,用手撑着榻坐了起来,懵懂问道:“太傅,是不是不好涂小穴里边?” 张岫喉结滚动了下,不受控制地点了点头。 只见娇柔可爱的公主将腿打开,轻飘飘地架到他肩上,乖巧道:“那夜您教我的,这样就好了。” 男人有些怔然,那日他急着肏她,故意哄骗她将腿架起来,今日却是她自觉如此—— 他俯下身子,沾着药的指腹去捻她的脸肉,轻呵:“公主怎这般淫荡,还在念念不忘那夜之事?” 周菱只觉脸颊边有些湿意,他的手指刚伸进去自个儿的小穴,这会儿又碰脸,当即嫌弃地转过脸去,否认:“才没有。” “太傅快点罢,待会儿叫人发现了。”她带着催促。 张岫不急不缓,狠狠捏了下她的脸肉,这才又沾了药膏,往她的穴口糊去。 一边轻轻地抚弄,一边问道:“公主可还记得,那夜太傅是用什么进去的?” 周菱哪儿能忘记,那夜的东西险些将她整个人撕裂开,她的眼往下飘,不言而喻。 张岫又道:“方才公主说手指粗,想是忘了那这儿粗不粗了?” 他抓住她的手,一把按到了方才还想要遮挡一番的胯上。 毕竟到了二十五岁方才开荤,又一连禁了多日,只让她这般言语勾引了一番,就有些忘了东南西北了。 周菱的手心按在太傅粗硬的巨物上,感觉那坏东西一跳一跳的,顿时耳根通红。 她心里到底有些惧意:她对自个儿是下了狠手的,那处出了血,又疼成那样,若是再来一场说不准真要废了。可若是不来,下回太傅大约没这样好勾引了。 她的手虚虚抓了一把,一双眼可怜巴巴地盯着他:“太傅,别肏我,我帮您揉揉。” 说罢,纤纤玉指当真轻轻地隔着袍子揉了起来。她是半点章法也没有,可却比他自个儿弄时要畅快许多,那处涨得愈大,他的呼吸也粗重起来。 张岫有心脱离这女色诱惑,只得暗暗告诫自己快些涂药,便又用手指入了玉门,轻柔地用指腹往穴壁上蹭着药膏。 只是这小公主也着实淫荡,穴里的淫水丝丝地往外流,几近沾满了他整个手掌。 张岫只觉手心滑腻,阳物也被她乱揉得出不来欲火,当即抬手狠拍了下她的臀肉,沉声道:“莫乱动了。” 周菱委屈地撇撇唇:“又打我。” 那日他意识混沌,确确实实打了她好几巴掌。要么是在圆润的臀上,要么是在白嫩的奶子上。 男人叹了口气,只觉今日这火不泄不行了,当即解开了玉带,强硬地将她两只手移到滚烫的硬物上,贴近她低声命令:“两只手一块揉。” 他自个儿扯开了她的衣襟,压下去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23索性待她私处伤好再断(微h) 他们俩头一回做的时候并未接过吻。此次张岫原只是想叫她莫总说些混不吝的话,只是一亲上去,便舍不得松开了。 小公主的一张小嘴娇嫩,在懵懂中微微松开了牙关,叫他轻易地挤了进去。 男人的大舌肆意地在她口腔里掠地攻城,时不时咬住她的舌尖吮吸。她倒也乖,就这般微张着小嘴任由他动作,咽下他渡过来的口涎。 只是被亲得头晕脑胀,手便虚虚地扶在他硬挺的玩意上,动也不动。 张岫咬了下她的下唇,呼吸急促地松开,望着她被红扑扑的脸蛋,低声提醒:“忘了正事儿了?” 周菱迷蒙地眨眨眼,她今日没怎么喝水,方才又一直在房里陪母亲扎针,被他亲得解了渴,便管不上手上的东西了。 她随意地揉了两下,嘟起红唇,主动凑上前来。 张岫垂眸望她,少女发丝微乱,双颊酡红,一点朱唇被他吮得泛着水光。这会儿缠着他还要亲,同一只不知餍足的小兽一般。 他微微叹了口气,敷衍地又亲两下,双手覆住她的手,对着滚烫粗大的肉棒上下撸动了起来。 他实在是……不得纾解。 他从前不碰女子,还有人传出本朝太傅好龙阳的荒谬言论。如今在她身上栽了跟头,偏又忌惮她的身份,至今日才有第二次。 他低低地喘着气,带着她的手,上上下下地抚弄着。小公主的嘴被他含着,不大温柔地亲吻。 他偶尔错开她追上来的红唇,沉声命令:“再快些。”公主便察言观色地加快动作,抓着着那根昂扬的东西。 周菱悄悄睁开眼,见太傅眼睛闭着,两条浓眉紧紧地皱在一起,额上沁出大颗汗粒,一副痛苦又爽的模样。 她往下看,只见太傅的那物乃是深粉色,顶端的颜色更深些,硕大如鹅蛋,而棒身上又肉筋虬结,整根瞧起来狰狞极了。 周菱看不得他这么舒爽,平日里假正经,今日一番勾引便自个儿脱了裤子,还一副清高的模样。 她在心里头哼了一声,忽地抓紧了龟头,两手环绕死死地卡住他,且用长长的指甲轻悄悄地刮了一下肉棒。 “唔!”张岫猛地一颤,下腹紧绷,只觉被她这么一弄,仿佛要立刻泻出来。也确是如此,铃口处已然泻出了一股子浓白精水,只是又被他控制住,没完全泻出来罢了。 “公主。”他眸色深沉,眉头蹙得更深。 周菱装傻:“太傅,您怎么啦?” 他轻声呵笑,晓得她私处伤了必动不得她,且就算动得也要考量考量二人的身份。他掐住她的脸肉,语气狠戾:“公主若是不会用手,那便用这张嘴来。” 周菱吓了一跳,她年岁还小,哪儿知此事还能用上嘴。她慌忙点头,一边任劳任怨地撸着鸡巴,一边可怜巴巴地央求:“我会用手的,太傅别弄我的嘴。” 张岫见她老实了,索性闭上眼,收回手伸进她的衣裳里揉小公主的奶子,挺腰在她手心里进出。 本就被她用指甲划了一下,肉棒无须什么刺激,不过几刻钟便射在了她的手心。见她一脸茫然,捧着一手精水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张岫恶劣地沾了些许,点在她的嘴唇上,问道:“滋味如何?” 小公主伸出舌尖,小心翼翼地舔了舔,只觉苦涩中带着些腥膻,左右是不好吃的,便苦着一张脸摇头。 张岫失笑,拿帕子为她擦了手,又料理了自个儿的衣裳,正要离去,又听她问:“太傅,您还来给我搽药吗?” 她神色惴惴,又带着些期许。到底欺负了她这么久,张岫心里有些不忍,不待脑子思量清楚便应了:“我来时会叫邓安与你说。” 望见她听后甜甜一笑,他又是一愣,心中隐隐地升起些许悔意:这般纠缠下去,还不知要到何时。 也罢,索性待她私处伤好再断。 24与宫妃私通可不敢 另一头的宫殿里。 年轻太医面色沉着,手指捻着长针,谨慎地将其一一扎进对应穴道。扎针一道,说来是细长的东西,但扎进肉里总也是疼的。 这娇弱的宫妃便是如此,他一下手身体便是一颤,两团软绵的乳便一抖,久而久之,连两粒乳头也被刺激得又挺又大。 路长鸣喉间发涩,不得已垂下眼去。他在布袋里又找出一根长针,下手极狠地扎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呃——”也是他脑子不清醒,连扎自个儿的力道也重了许多,不自觉便发出了声。 云雪仪却有些吓到,隔着红布睁开了眼,望着眼前红彤彤的一片,低声问道:“路太医?” 路长鸣面无表情地抽出那根针,望了眼胯下微微起立的孽障,将自己痛批一顿:医者仁心,只望了妇人的奶子便发了情,怎么配做太医署首座弟子! 若实在憋得紧了,出宫后便让长辈去寻一门亲事罢了。 他也是脑子进了水,为何要同张岫比谁成亲晚,先生了儿子当他儿子老大不是更好么! 这般胡思乱想之下,半晌才回过神来,见榻上的云才人死死地抓着被褥,方才似乎问了自个儿一句,忙应道:“娘娘有何吩咐?” 云雪仪素来懦弱,见这太医不理,还以为是自个儿做错了什么,正兀自惴惴不安。此刻见他回了话,方才放下心来:“方才见太医出声,还以为有什么事。” 因咳疾尚在,她嗓音有些沙哑,只是这般放低了声,却让他觉得可怜极了。路长鸣轻咳了声,答道:“无事,方才呛了一下。” 见她还要张口,他忙止住:“娘娘莫要开口了,仔细疗效。” 云雪仪只得又闭上了嘴,她其实想问一问阿菱哪儿去了,她一人在太医面前袒胸露乳,实在是心中羞愧。 她哪儿知道,她一说话胸口便起起伏伏,带得两团奶子不断微颤,那白花花的软肉直晃得他眼睛发酸。 路长鸣心里头也急,不知这九公主上哪儿去了,便是出恭,这会儿也该回来了! 他一面焦灼一面施针,好在这针终是全扎上去了,在云才人的前身密密地扎着。她呼吸急促,紧紧地咬着唇,向来想来应当是痛的。 路长鸣抿了抿唇,问道:“娘娘,可是疼了?” 云雪仪低低地应了声:“无妨,劳烦路太医了。” 他不自觉地答道:“哪有什么劳烦不劳烦,是微臣分内之事。” 张岫初初要他去给这名不见经传的云才人诊病时他还满心不愿,往常总是给皇帝、宠妃医治,就连平日里看完诊也有金叶子拿。他家不似张家那般家大业大,父辈又清廉,可不得自己想法子赚钱嘛。 只是这会儿却觉这差事也算不错,虽没有什么钱拿。 待过了半个时辰,路长鸣开始收针,到了最后一根,他正要松口气时,却不慎用指腹划过了她的奶尖。 二人皆是一愣,云才人蒙着眼不敢起来,亦不敢出声,路长鸣只觉那物柔嫩,竟让他想再揉上一揉。 这般想着,他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给宫妃脱了衣服看病他敢,与宫妃私通可不敢!路家三代单传,他若做了太监,大约得把父亲祖父气得原地升仙。 他指尖还是麻的,却已顾不得许多,见九公主仍未回来,便道:“微臣先行告退。” 这般狼狈离去,也未说下回疗程是何时,也未说扎完针可要注意些什么。 25来日方长 张岫出了宫才回府里,路长鸣便上了门,他们二人几乎是前后脚到的。 他见发小双眉紧皱,好似十分烦忧,不由问道:“怎么?可是今日看诊有何差错?” 路长鸣长长叹了一声,道:“我可是该到了娶妻的年纪了?” 否则怎么会看着女人的身子浮想联翩?还对着女儿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宫妃动了欲念。 张岫喝了口茶水,心里兀自烦恼着九公主,便随意答道:“你早该娶妻了,太医署首座弟子,纵使不是王公贵族,也不乏名门闺秀想嫁与你。” 然而路长鸣又是一叹:“娶个自个儿都没感情的女人有何趣味?一辈子就这般稀里糊涂地过了……” 他的话里含着怅然之意,竟开始伤春悲秋,倒不似他平日的性子。 张岫有些好笑。这路家长子与自己不同,早便应该成亲的,只是万事都被他压了一头,科举功名上比不过,便弃文从医,入了太医署,后来便连婚事上也要比较。今日也不知怎么了,竟开始想着成亲一事了。 “怎么?你有了心仪的女子?” “怎会!”路长鸣猛地一激灵,慌张否认。 他心头跳得厉害。他才见那位云才人不过两三面,如何就心仪她了?左不过是没见过女人的身子,被她引诱了罢了。 他这边兀自烦扰,想着究竟要不要父辈去寻一门亲事,张岫亦是纠结,到底要不要为九公主寻一位医女,这般纠缠下去实在不好。 - 南书房中。 周菱今日来得有些早,却见大多数人都已经到了,不似平日里那般懒惰的模样。 这会儿周星仍被禁足,周琼无人叙话,便坐在她与宋恒的前边,转过头与她新奇道:“你可知今日父皇下了旨,将十妹封为安平公主,说来她可是唯一一个及笄以前便有封号的公主了。” 周菱愣了一愣,嘴唇颤了一下,答道:“是,父皇待十妹真好。” 她远没有面上那般波澜不惊。十妹是唯一一个未及笄便有封号的公主,而自己却是唯一一个及笄后仍没有封号的公主。 周琼大抵也想到了她的境遇,却只是安慰地笑笑,并没多在意:“你莫伤怀,待到你成亲之时,父皇定会赐予你封号。” 周菱点了点头,再软弱也不免冷了脸色。 周琼见她面色不好,也不再自讨没趣,便转身回了前边。 倒是宋恒在一边听了一嘴,见她双手紧紧地握着,不由出声道:“放宽心,这世上哪有什么公平二字。你尚且在自己的国家,你瞧瞧我,我父王才是真正忘了我。” 他平日里总油嘴滑舌,又对她与太傅的关系仿佛很清楚,周菱对他总没有好脸色。此刻见他宽慰自己,倒是生出了些许好感,微微点头:“是,我尚且还在大夏。但世子也不必灰心,天无绝人之路,此时尚且不知日后造化,来日方长。” 宋恒一愣,原本只是为了宽慰她,此刻却反倒被她说中了心思,不由得生了怪异之感,望着这九公主的侧脸,心蓦的跳得有些快。 周菱却已经低下头去看书,自然错过了他的目光,也不知晓太傅正凉凉地盯着他二人。 25中秋及笄 此次课后太傅又留下了她。 宋恒比之前正经多了,不再朝她挤眉弄眼,反而正色道:“若是课业问题,有不会的便来问我。” 周菱垂眼应好。 待人都走光了,她才抱着书跟着太傅进了他的私室。 此处是他批改学子课业与教训人的地儿。临水而落,竹帘悬挂着,周菱能清楚地瞧见河对岸走在一块儿的四皇兄、五皇兄。 太傅也望了眼窗外,很快拉下了竹帘。他们二人私相授受,自然不好被旁人发现,只是那些个冷宫、假山,到底不如他自个儿的地方方便。 念及她与宋恒极其熟稔,张岫压下心底那点儿不虞,决定出宫后便寻一位医女。 他已经被她影响到了,绝不能再拖了。 周菱默默地解开衣裳,同上次一般自觉地躺在太傅平日里小憩的竹榻上,闭上了眼。 张岫望了眼她,只觉有些怪异。她平日里再差也会问句太傅好,今日一声不吭,是怎么了? 他褪下少女的底裤,看了眼底下红嫩的穴,此处比上回好上了许多,已没肿得仿佛要流血一般,只是还是艳红色,大抵还没好透。 他轻轻地挖了一指膏药涂上去,细致地铺在软肉上,又用指尖送了些进去,尽量让她受伤的地方都有药敷。 只是这次真是奇了,这小姑娘一句话也不说,连哼也未哼,若不是她时不时抖一下,他险些要以为她睡着了。 他替她把裤子拉起来,正是奇怪之时,忽然瞥见她正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手。 张岫眉心紧皱,俯身过去看她——只见娇柔的小公主满脸泪水,浓密的睫毛都被打湿,小嘴极重地咬在手背,无声地哭着。 他心中漏了一拍,忙扼住她的腕子,将她的手从嘴里抽了出来。这小殿下咬的劲儿大,手背被她咬得紫红,牙印处几乎要渗出血来。 张岫脸色沉下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瞧瞧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垂下眼不答,只是哭得愈发厉害。一声不吭,偏又掉了这样多的泪,他动了动喉咙,掏出帕子替她擦了擦手背,低声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他这等身份,要替她报个私仇大约还是不在话下。 周菱不问反答:“太傅,我就这般不讨人喜欢么?” 他一愣,正要否认,却觉二人关系实在尴尬,他若说她讨人喜欢,岂不是会惹得她心生误会,届时两人又闹不清了。 不等他答,周菱已经轻呵了声,语气颇为自厌:“十妹还未及笄便已受封公主,只有我,父皇不记得我,旁人也不喜欢我。” 张岫倒是晓得这事,那圣旨还是他替皇帝拟的。十公主年方十岁,生母乃是皇帝已故的元皇后,只此一个嫡女,又是亡妻唯一的孩子,可不就让皇帝放在心尖上宠了。 而周菱年岁还要更长一些,在宫中却是没什么存在感,心里委屈也是情理之中。 张岫对这等女儿心思没法,不知如何宽慰她,只能僵着手擦去她的泪,道:“待你有了驸马,自然有人喜欢你。” 她红着眼反问:“我会有驸马吗?我连封号都没有,父皇真的会记得给我选驸马吗?” 张岫犯了难,这历代公主皆是在及笄那一日册封,少数受宠如十公主那般,及笄前、亦或出生便被册封。她想要封号倒是不难,等她生辰时自己示意几位尚宫请旨便是。 他少有的耐心:“你生辰是何时?” 周菱突然哭得更厉害,整张小脸都埋在他的手掌里,泪几乎流满了。 就在张岫以为她不愿回答时,周菱忽然哑着嗓子开口:“是八月十五。” 八月十五,正是中秋。 她语气里满是涩然:“今年中秋,原本是我及笄。” -------------------- 太傅你完啦!!! 27唇落在她的脸颊上 张岫以为自个儿听错了。 他只听她一句八月十五,便觉脑中轰然一片。那日天下人共同欢庆中秋佳节,除却她母亲,却无一人知晓这也是她的生辰。甚至他在本应是她的及笄礼的日子,强行与她有了夫妻之实,百般折辱。 他从没养过女孩,但知晓那些有女儿的人家,在这一日,大多是欢天喜地地庆祝幼女成长,为她们簪上长笄。 可她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一日,却受了世间于女子而言最重的欺辱。 他心里头说不上来的酸涩,甚至想要伸出手摸一摸她的头,但又觉得似乎太过可怜她,或许会惹得她更难过。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几乎不敢惊动哭泣中的公主。 有人生来尊贵,却没有本该得到的荣耀与权位,比之一辈子都居于低位更加悲惨。她几次三番求助自己,或许是看重了自己的身份,但大多更因为她无所依赖,心中彷徨。 他曲指擦掉她眼角的泪珠,低声道:“哭什么,想要自个儿争取便是。” 周菱哭得一抽一抽的,密密的睫毛在他手心里颤动,哽咽道:“说得轻松,我人微言轻,谁也瞧不起我,怎样才能争取。” 她忽然顿了一下,带着浓浓的哭腔开口:“太傅,说出来不怕您厌烦,我其实很感恩八姐,若不是她,大抵您的眼里也永远没我。” 张岫心中刺痛,她说的当然是真的。他从前对她的印象不过是一个没甚存在感的公主,若非出了中秋夜那档子事,他们二人除却师生关系,此生都不会有任何交集。 他扶起她,手掌轻轻地将她脸上的泪擦掉,声音放柔了许多:“莫要这般自轻,人无论处于何种地位,都是要向上爬的。你争了,才能得到你想要的。” 周菱开始渐渐地平静下来,但鼻子仍然抽着气,她顺着他的手往他颈窝里钻,湿湿的泪液划过,蹭得他有些痒。 “我不懂这些大道理。”她嘟囔。 他低眼去看她的发顶,将手放在了她的后颈处,轻轻摩痧:“慢慢便懂了。” 他思量着必定要替她弄一个封号,且须得是比旁的公主更荣耀的,如此方能解她的心结。 他亦要为她备一份及笄礼,以补偿这位小公主。 周菱大抵是哭累了,就在他的颈窝里埋着,呼吸声慢慢变得轻缓。张岫的手抚上她的脸颊,低头去看—— 她的脸蛋哭得红了一片,眼角还有余泪,鼻子时不时地抽一下,原本花瓣儿一般的嘴巴也往下耷拉着,可见睡梦中也不安心。 他轻轻叹了一口,深觉与女人纠缠只会越陷越深,逃脱不开,丢弃不掉,甚而愈发心软沉沦。 他慢慢凑近,唇落在她的脸颊上。 周菱确实睡得不安心,只因她又是撒谎,又是演戏,实在太累。 她现下对太傅没甚男女之情,只期盼他能救自己出牢笼,这才百般讨好。至于及笄一事,更是她撒的一个弥天大谎,此时虽糊弄得太傅对她心存怜惜,日后却惹出了祸事。 28二人又将独处 周菱再醒过来是半个时辰以后。张岫没让她多睡,二人身份如此,实在不好让她多留。他唤她先走,临别时似乎觉得她没银子用,又将他的钱袋子递给了她。 “宫中要打点之事太多,先前是我疏忽了。这些你先拿着,我入宫没带许多,下回再拿给你一些。” 周菱心里估摸了下,这袋子银两大抵是她与阿娘半年的份例,看来太傅虽是清流,但也不是甚清贫之辈。 她终于觉得算计太傅的好处也算不少,端看那位太医与这袋银两,都堪称回本。现下他只是怜惜她,若真的被她完全勾引,那还不知有多少好处呢。 周菱弯了弯眼,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多谢太傅。” 她脸庞微微地泛着粉色,怯然中带着期待:“太傅若是不嫌弃,叫我阿菱便好。” “阿娘也这样叫我。”她强调。 张岫并不应答,只道:“快回去罢,午时没用膳,该饿了。” 他替她搽药时还皱着眉,此时面色却柔和许多,可见对她的态度当真不同了。 周菱抿着唇点头,悠悠然走了。 张岫自小窗里挑起竹帘,墨瞳凝视着她的背影,心中泛起一股莫名之感。她大抵没这样依赖过旁人,所以给一点儿好处便全心全意,真真是个傻孩子。 他捏了捏眉心,决心出宫以后去京城中的珠宝阁逛一逛,至于医女一事,自然丢到了脑后- 大抵是因为扎针,云雪仪近来的气色好了很多。周菱迟迟没回来,她心里头焦急,想要出宫去寻她,才踏出两步,便见到邓安将路长鸣迎了进来。 她又止了步子,想到二人上回的尴尬,不由攥紧了手心。 “……路太医。”她有些迟疑。 路长鸣俯身行礼:“娘娘安。” 他也实在没法子。医治她这咳疾最迟七日一次,距离上回施针已然过了许久,他磨蹭到今日才来,已是最后期限了。 晓得九公主今日去南书房,但午时大抵是在的,这才趁着二人没有午睡踩点上门。 云雪仪带他进到殿里,却是立在榻边,犹豫着不动。过了片刻,见路长鸣亦是垂首不语,这才为难地说出周菱不在宫中。 路长鸣心里微跳,叹息之余还有些侥幸。叹那九公主长着一双腿便到处跑,至于侥幸,自是因为二人又将独处。 他上回归家后,便叫父亲请了媒人,想断绝自己荒唐的念头。哪知看了那些个小姐的画像,没一个想娶做妻子的,对着这个比自个儿大了许多的女人,反倒心跳加速。 他面无波澜,恭敬道:“微臣下午要回太医署配药,还请娘娘快些。” 云雪仪实在无法,只得依言坐到了榻上,见他背过了身,这才脱下了上衣,趴在那儿将雪白的背脊露在外头。 她将脸埋起来,心里期盼着女儿在扎胸脯以前回来,不然大约又要难为情。 她哪儿能想到,他二人前脚进去,周菱后脚便回了宫。她听闻太医在里头为母亲扎针,便放心地回了殿中吃饭,顺带思量着要将太傅给的银两花在何处好—— 路太医:感谢公主助攻 29尝到鱼腥味 路长鸣来云翠阁以前做了许多心理建设,他想着必定要控制自己,绝不能像上回那般出丑。 只是一瞧见云雪仪那片薄薄的、雪白的脊背,他的脑子里便没了旁的东西。 就连替她扎针,亦是下意识地进行。他盯着她微微凸起的蝴蝶骨出神—— 他见过宫里宫外比她美的女人不知凡几,她顶多算中上之姿,却将自己迷成这样……偏他不甘心娶一个没甚感情的女人,也无法离她远远的。 张太傅当真是害苦了他。 路长鸣幽幽叹气。他将她背上的银针拔了下来,又用一旁的帕子擦了手,语气平淡:“娘娘,从今日起,须得配以推拿之术了。” 云雪仪愣了一愣,咬着唇不知该如何回答,便已经感觉他的手覆了上来。从她的颈脖处,一点点地推至腰窝。 她脸上绯红一片,只好死死地埋着脸,企盼他能快些。 然而路长鸣的指尖仿佛有些妖术,只是轻轻地揉搓几下,便让他按着的皮肉发热变暖,渐渐地酥麻起来。 他手上的薄茧轻轻地磨着她,让她忍不住地想发出闷哼,只是这样太过失礼,她不得已地捏紧了手心,连腿也不自觉地夹紧了。 路长鸣没推拿多长时间,他很快收回了手,提醒她要翻身,再次扎完针以后,他脸色依旧,将手探向她的锁骨下方。 他的指腹才碰到她隆起的乳肉,云雪仪便轻呼了一声。大抵是没想到他会碰这个地儿,她既羞赧又无助,不知该怎样拒绝他。 他不解释,张开手在她上身几个穴道处尽数按了按。他说要推拿也并非胡诌,对她身体确实有好处,只是之前碍于她是女子,不好实施罢了。 云雪仪的身体里渐渐发起热来,她轻喘了口气,觉得喉间常年淤积的东西仿佛有松动之象,便放心了许多,还想这太医当真是有真才实学的。 只是这般推拿了胸前、肋骨与小腹,让她迷迷晕晕起来,太医的手却忽然握住了她的一团绵乳,甚至轻轻揉了一揉。 云雪仪倏地睁开眼,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他。只见路长鸣面容冷峻,好似并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摸她的奶子也只是这其中再正常不过的环节了。 她素来软弱,面对这个声名加身的年轻太医,亦不好提出质疑,只是心里惴惴的,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而路长鸣见了她敢怒而不敢言,便更为肆意妄为起来。 先是用手包裹住她的整个乳房,掌心轻轻地蹂躏圆圆的奶粒,而后五指呈爪形,陷进她的奶肉里,弄出深深浅浅的红印。 又软又绵的地方,让他忍不住地想多揉一揉,且这般揉弄,也能叫做推拿。 他方才已经想通,这么一块肥肉摆在眼前,能看却吃不得,当真是勾得他心焦。他素来就是个胆大包天的人,这会儿已经想好,势必要啃了这块肥肉。反正这云才人养育女儿后便没侍过寝,甚而连见皇帝面的次数也少得可怜,无须怕什么私通、被人发现。 左右他没尝过女人,又着迷于她,索性就从她开始,小心一些就是了。若是往后仍然离不开,便将她炼成药人,日日留在他的房中。 他的目色忽而变得幽深,望着榻上那个双眸紧闭的女人,喉间发出轻笑。 - 待到日暮西斜,路太医终于从才人娘娘的宫殿里出来,他袖口似乎有些湿濡,眉间却有畅然之意。见九公主已然回宫,他朝她行了个礼:“九殿下,娘娘方才施针结束,如今已睡下了,晚间不必用膳。” 周菱了然地点点头,向他道谢。 路长鸣施施然点头,提着自个儿的药箱,如同林间野鹤一般,尝到鱼腥味便飘然离去。 30吃奶便吃得去了一回 周菱小步往娘亲的殿里去,她方才用太傅给的银子去御膳房买了好些新奇的糕点,照她们的地位是从没吃过的,此刻正迫不及待地想让她也尝尝。 只是入了殿中,却发觉母亲仍躺在床上,床幔垂下,只隐隐地露出她单薄的背影。 周菱嗅了嗅,只觉这屋里的气味有些奇怪,上前几步,想要用手去撩开那床幔—— “阿菱!”床上人忽然开口。 她吓了一跳,停下来,道:“阿娘怎么了?路太医说您晚上不用膳了,我拿糕点来给您垫垫肚子。” 云雪仪深吸一口气。她浑身绵软无力,鬓角微湿,唇色变得红了许多,瞧着倒是康健了不少。想到方才那年轻太医借着推拿的名义,几乎对自己为所欲为,不由羞愤地咬住了唇。 初时他摸她的胸脯,她只当是推拿中的一环,兀自按下自个儿心中的怪异,生怕打搅了他。 哪知后来他却愈发过分,甚至用指头捻玩她的乳头,时不时拨弄一下,让她终于觉得不对劲。 她那会儿咬牙开口,一出声便是连串的闷哼:“路……太医,这推拿之术,不用这般罢!” 她几乎已是明示,那不怕死的太医却轻笑两声,仿佛哄她一般:“娘娘放心,这般让娘娘出出汗,对身子好。” 云雪仪又羞又气,想阻止他又没力气,她方才被他扎了针,现下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闭上双眸,眼不见为净。 说到底,她一个深宫中不受宠的才人,怎么能对抗得了这风光正盛的太医呢?即便她说路长鸣轻薄于她,怕是也无人相信,甚而他乃医术奇才,连皇帝也三五日地召见他,只怕届时死的只有自己…… 见身下女人紧咬红唇,一副羞愤不已却丝毫不敢吱声的模样,路长鸣玩心大起,索性整个人都坐在了她身侧,弯下腰贴近:“娘娘,接下来微臣要为娘娘热敷,莫要大惊小怪。” 说罢,他拿了手边的巾子,用铜壶倒了热水浸湿,拧干了替她擦满是指印的双乳。云雪仪还当他有这样好心,下一瞬,男人的呼吸便打到软嫩的乳肉上:“娘娘,这上头的水擦不净,微臣替娘娘舔干。” 说罢,他当真张嘴咬在了奶子上。 “唔!”云雪仪终于忍不住,双眸泛红,“无耻!” 胸前那人却是闷闷地笑,丝毫不介意地啃吃着她的双乳。她虽年已三十,却只承宠过一次,还是在皇帝醉酒后粗暴的一次。此刻被他温柔地吃着奶子,只觉仿佛有小蚂蚁在啃噬自己,从下腹骤然升起一团空虚的欲望,让她不自觉地张口微喘。 察觉到私处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流出来,她双颊通红:竟是动情了! 云雪仪夹紧双腿,却动作太大,倒是让路长鸣瞧了出来。他伸出手去探了探,不意外地触了一指湿意。 他不在意,这位才人娘娘却是羞愤欲死,闭着眼抽噎起来。 路长鸣幽幽道:“娘娘哭什么,微臣让娘娘舒爽还不好么。” 他说到做到,立时揉着她的奶子边吃边玩,自扎针以后,几乎就这般玩了半下午。而那云才人,竟是被他吃奶便吃得去了一回。 闻到女人身上的甜腻气味,路太医看了看外头的天色,终于收了手。他饱餐一顿,分外餍足:“微臣这便走了,下回再来替娘娘医治。” 云雪仪陷在被子里,满脸潮红,想起他那无赖模样,不由“呸”了一声。 “阿娘?”周菱听到声音有些疑惑。 她忙道:“阿娘身子疲乏,想再睡会儿。” 周菱应了一声,正要出去,又听她犹豫问道:“阿菱,我觉着这路太医不太适合我,且我这咳疾已久,也不必治了……” 周菱斩钉截铁地打断她:“不可!路太医乃是太医署新秀,连父皇母后都常常要他诊脉,医术可见一斑。” 又觉自个儿这语气太重,她又解释:“路太医是我好不容易请来的,我想阿娘下半辈子快活地活着,阿娘莫要看轻这咳疾。” 云雪仪默了一瞬,亦是想起女儿之前为她请来太医大抵是付出了什么,便不好再说,只得应了声,蔫蔫地又躺回去。 31财神爷 因那日与周菱推心置腹的一段话,张岫心里不自觉又起了涟漪,回府后便立时要张运去找了珠宝阁的掌柜,想着要给她补上及笄礼。 张运年逾六十,看着小主子长至如今位高权重的太傅,见他仿似终于有了心仪的女子,甚至要亲自挑选珠宝,不由老泪纵横,忙不迭就将人请到了张府。 张岫虽没在意过这些个金银珠翠,自小却是在富贵窝里长大的,眼界自然高。他随手拿起了托盘上的一根玉簪,眯眼望了望,只觉成色不好,也甚是土气,便又放了回去。 这般左瞧右瞧,到底不满意,只觉都是俗物,没有能配得上那小公主的。 他眉心蹙起:“咱们府里的库房呢?可有甚头面簪子?” 为官许多年,按理应当有不少御赐之物。 张运道:“府里没有女眷,皇上每回都是赐些文房四宝或刀剑弓弩,珠宝倒是有一些,却很杂。” 张岫轻啧一声,又听老管家慢吞吞道:“倒是有一套红宝石镶嵌的累丝头冠,上头有珠宝翡翠……” 他顿了顿,有些犹豫。 张运说的这物他也记得,乃是他母亲出嫁时的陪嫁,仅那一套头面便抵过万两白银,张家最难之时,祖父也不肯拿它换银钱。 只是若将这一套送予她,她拿不住,也拿不得。 张岫摇摇头,面色如常:“不必,我自个儿想想。” 张运倒是一脸失望,晓得了大约不是送给未来的女主人,只是长叹一口气,道:“大人二十有五,到底也该到成家的时候了……” “成了,张伯,同僚约我出去吃酒。” 哪有什么同僚,他是想着周菱私处那伤拖不得,索性再去找医馆开些药来,趁着明日去宫中觐见皇帝,一道拿给她。至于及笄礼,怎样也要找个合适的。 - 张岫在勤政殿听皇帝说了一早上的荒唐话,再出来时日头高悬,却是不好再同上次一般悄悄地翻入云翠阁。实在无法,他只得传信叫邓安给周菱,唤她去头次敦伦的那处冷宫。 那里离御花园近,又素有闹鬼传闻,旁人不大去那里,倒是正好方便了他二人。 一见到他,小公主立时张开了袖子飞奔过来,直至面前才堪堪停下。她杏圆的眸子亮闪闪的,仿佛快活极了,只是想抓他的袖子又不敢,只道:“太傅,您来啦。” 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这般朝气蓬勃,张岫轻咳一声,眼睛瞟向她身后,轻嗯一声。 又问:“怎么跑这样快?伤口如何了?” 周菱红着脸,嘴上道:“见了太傅就忘了,这会儿又疼了。” 她真真是见了财神爷就忘了疼了。现下太傅在她眼中就好似一个金光闪闪的大佛,每回都给她一袋金子才好。只因他上回的银两,使她和母亲吃得比过往十几年还要好,连邓安与玉奴都能吃饱饭了。 张岫不知她的意思,尚以为是小姑娘忍不住倾诉自个儿的心意,他有些不自在,总觉得自己对她太好了些,又惹得她胡思乱想,只是到底是他错了,先开了头。 他道:“今日给你带了新药来,过来躺下。” 周菱转着眼珠子,左瞧右瞧——太傅的腰间没有荷包,怀里也没揣东西……他上次分明说这回来还会有银子的,难不成是想先吃肉再给钱? ---------------------------- 太傅:原来我是移动ATM罢了! 32装的 这已经是张岫第三回给她上药了,上药的次数虽不多,但大抵是恢复能力还不错,她私处已然没什么红肿了,只是比从前艳丽一些,也许不搽药也能自然地好了。 他的手温暖厚实,用指腹挖了一些软膏,细致地涂上闭合着的穴口位置。乖乖躺着的小公主约莫是有些痒,不停地动弹,让他手也跟着抖了抖,不慎碰到了她两瓣胖胖的贝肉上。 “呀!”她轻轻呼声,注意到太傅没了动作,只得强忍着羞涩道,“太傅,我就是有些痒,您继续……” 周菱自个儿也晓得伤快好了,毕竟为了叫自己不受罪,她早便用指关节将药蹭在了下边。只是这伤一好,也没什么借口再与太傅亲密,自然也没了那些唾手可得的银子和好处。 张岫声音沉稳:“莫动了,马上就好。” 里头已经好了,且闭合成了一条细缝,他自是不打算再用手指捅开,只是细致地涂了外边,便拿了湿帕子擦手。 周菱脸庞红扑扑的,听他那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忙抬起头:“太傅,这便搽好了?” 他嗯了一声,擦完手后又将帕子迭得方方正正塞入怀中,正要起身,却见她撑在榻上一动不动。 “怎么?”张岫问。 周菱咬咬唇,脑子飞速地转着,终于找到好借口,支吾道:“这新药是不是有问题,好像有些痒……” 太傅蹙了蹙眉,他不懂医理,只以为是这药里有什么成分叫她过敏了,只好问道:“那我擦了用原来的药?” 小公主点点头,眼巴巴地看着他又拿出一条帕子,浸湿了水以后轻轻地覆盖在小穴上。 “啊……”帕子有些凉凉的,让她忍不住瑟缩。 他又警告她:“别动。” 周菱鼓了鼓嘴,开始没话找话:“我以前的药没带来,还在寝殿里,怎么办?我是不是要回去拿,我若是回去了太傅也该出宫了吧……” 她絮絮叨叨的,哪儿像私处难受的样子。张岫心里起了一顿无名火,甩手将帕子扔掉,皱着眉逼近她:“装的?” “呃……”周菱的心跳得有些快,毕竟没勾引过男人,又被眼前金银迷花了眼,只想着若是太傅下次再来,指不定就记得给她带银子了呢。可惜这男人一眼便看出她在说谎,让她结巴着说不出话来。 张岫深吸一口气,她不晓得自己有多忙,内阁与南书房,宫里宫外,处处都要照顾到,还有这位公主殿下时时都给他找些麻烦。观她现下这样,仿佛是习惯了与他亲近,不想放他走了。 他声音冷厉:“我问你最后一遍,伤还痛不痛?” 被这位太傅教了好几载,晓得他脾气上来了连几位皇兄都是要挨戒尺的。周菱咬了咬唇,默默摇头。 张岫眉眼冷峻,上下扫视她一眼,甩了甩袖子起身要走。 然而才踏出去几步,身后的小公主便慌乱着爬下来,不慎踩到帷幔跌倒——张岫的脚步顿了下,便又给了她机会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扑到他背上,两只手抱得紧紧的:“你不许走!” 33阿菱,你乖一些 张岫早就知晓要出事,从他与公主频频来往,从他心里怜惜她、愧疚于她开始,那会儿他就晓得不应该了。 她骗人的功夫不到家,让他一眼就瞧出来了,他最厌恶被骗被算计,不若周星母女也不会被禁足到今日。 他握着双拳,闭上眼:“九公主,你可还记得我那夜与你说过什么?” 环着他腰的手忽然僵住,身后的人儿开始忍不住地抽噎,在他想要回身时终于痛哭出声:“我记得!你说你不会娶我!” 周菱说:“太傅!我不要你娶!我只是觉得你好,你对我很好,你相信我,给阿娘请太医,给我银子,还给我治伤。我只是觉得我再也遇不见你这么好的人了,我只是想……多和你待一阵子。” 她松开手,语气哽咽:“我晓得你不会娶我,我也不嫁给你。所以你不必时刻提醒我。” 张岫心中刺痛,他们二人是因一场无妄之灾捆绑在一起,他无辜,她更无辜。她只是个久处深宫、无人疼爱的小姑娘,即使是因他这点儿关心而动容,他也实在不必这样伤她。 他低低地叹了口气,只觉胸腔中闷得难受。 倘若她真的爱他,那么他的数次拒绝,该伤她至何种境地。 张岫松开她的手,而后转过身,一把将赤裸着双脚的小公主抱起来,大步回到榻边。 他想将她放下去,但周菱紧紧地抓着他的脖子,埋在他的怀里哭泣。 张岫抬起手,开始慢慢地轻抚她瘦弱的脊背。她吃得少,人也轻盈,但身子实在不大康健,上回路长鸣还说她寿数不长。若她当真早逝,那其中也有他的一份罪孽。 他垂着眼,拿怀里的小姑娘没有办法,眸光一转,却瞥到了她光洁的小腿上有一抹红色。 他的眉心拧着,凝神去看,只见细弱的脚踝上有一道小小的口子,正往外渗着血,大抵是方才她摔出来的。 张岫的掌心覆在她的脑袋上,低声道:“好了。” 他实在是不会哄人。 但周菱已经慢慢地止了哭声,想要从他的怀里出来,却被男人紧紧地按住。她哭了一场,诉苦的话里有真有假,有些想闹脾气:“你走罢。” 他又说:“好了。” 他抓住她的脚踝,用帕子擦了擦她腿上的血,然后拿刚刚的药膏抹上去。他的眉眼没有方才那么冷厉,仿佛因为她刚刚的一场痛哭,使得他害怕了。 周菱踹着脚,委屈地不让他碰。 “你走罢!”她重复。 “阿菱,你乖一些。”太傅抓着她脚的手倏地收紧,抬眼淡淡地望着她。他的眉毛因为她胡搅蛮缠的关系皱得很紧,但眼睛正牢牢地看着她,里面只有她。 周菱因为他那句称呼滞了一下,指尖的麻意开始慢慢地头脑里传。 他叫她阿菱…… 她以后是不是真不缺银子了…… 周菱晕晕乎乎地想。 望着太傅认真替她搽着药,神情无可奈何——她慢慢凑近,颤着唇在他嘴角印了一下。 他没躲开。 反而微微偏了偏头,薄唇摆正位置,汹涌地吻住她—— 喜报:感情大进展! 啊啊啊啊啊我已经在期待太傅发现公主说了一堆谎以后气得要死还得疯狂吃醋的时候了! 34狠狠地肏进了一半(h) 周菱被他的回吻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支起身子勾住了他的颈脖,和妖精一样缠着他不松手。 她大抵是爱惨了自己……张岫心中一动,被少女的爱意蒙晕了心神,亲吻得愈发用力起来,勾着她的软舌不断作弄。 她在他怀中轻轻地喘,但手却不愿意松开,长长的指甲不慎勾在他后颈上,让他不由得“嘶”了一声。 周菱费劲地缩回自己的舌头,微微错开,眼眸湿漉漉的:“太傅,你疼了吗?” 张岫被她望得下腹起火,这会儿不止是颈后疼,连底下那处也疼了。只是方才亲一亲是被小舌勾得无法脱离,这会儿却是不能再沉沦了。即便她爱慕自己,他也不能放任下去。 他粗喘了几声,语气有些沉:“快些起来。” 那根又粗又长的硬物正生龙活虎地横亘在二人之间,抵着周菱的小腹,一跳一跳的。 她咬咬牙,想到今日的打算,本就是为了让太傅吃肉哄他如意了自个儿得点好处,若又没什么进展,难不成自己还得再哭一回吗?她可真真是没那么多眼泪了。 周菱的睫毛如小扇子一般扑在他面颊上,传来丝丝痒意——他下腹骤然一紧,原来是小公主的手自他繁复的衣裳下钻了进去,握住了那根张扬威武的阳根。 “太傅……我愿意的。”她仿佛纠结许久,脸庞酡红着说。 怕他误会,她又急急补充:“我不缠着您,我只是……” 张岫明白她的意思。她只是想替他纾解,与他有过鱼水之欢。年少不更事便想为心上人付出一切,这是她最真诚的付出了。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好孩子。” 也罢,他已叫她小名,不也是对她撒不开手么,何必再劝自己遵循那些君子所为,他官拜至此,算得上清流,却绝不是君子。 张岫横在她腰间的手慢慢收紧,另只大掌自衣角探进去,从她的纤腰往上,划过柔软的小衣。他没解开系带,只是从缝隙处钻进去,扣住一只圆润滑腻的奶子揉弄。 他的两片唇也移了回去,印在她的嘴角,又轻咬几口,大舌伸进去与她纠缠。 周菱的腰肢有些软,没骨头似的瘫在他怀中,口中时不时溢出一两句呢喃,张岫侧耳去听,却是“太傅”、“轻些”一类的话。 他唇角勾出笑意,把小公主放在榻上,眼中几乎满是宠爱。这刚及笄的公主,觉出他撒开了手,慌忙正眼去看,大抵是以为他要走,便急急地拉住他的手,可怜巴巴地瞧着。 张岫俯身捏了捏她的鼻尖,双手又罩上两只小巧的乳燕,凑过来沉声道:“小屄还未好呢,莫勾我了。” 周菱眨巴了两下眼睛,抿抿唇,抬起手有些颤抖地拉住他,在他不明所以的目光下移到下腹,从小裤缝隙里探进去,确保他碰到了那处,才红着脸支吾:“好了的,都……湿了……” 张太傅愣了一愣,这小公主清纯是清纯,却惯会说些浑话,偏用她那张小嘴说出来,到让自己欲火中烧。 他的手指轻抹了下穴口,果然觉着指尖一片湿濡,且有粘腻之感,确实是动了情。他原是体谅她,怕再加重了伤情,只是她这般急色,倒显得他犹犹豫豫了。 张岫无奈:“成。” 他伸手抽掉腰间玉带,又骤然扯下她的下裙小裤,露出下面的私密之处。他指腹还是在穴口周围轻揉,生怕再弄伤了她。只是再怎么忍,那根粗硬的肉棒也一起嵌在少女的腿心里,慢慢悠悠地前后磨蹭起来。 “太傅……”周菱撒娇,“痒呢。” 张岫低声笑了笑,只觉两指能捅开那小小的细缝,这才转而将龟头抵上去。 他细细地观她的神色,叮嘱:“若是疼了就说。” 小公主忙不迭点头,半是期待半是惧怕地望着。 张岫的喉头滚动了下,紧盯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菇头慢慢往里头挤,见她只微微蹙眉,脸上没有痛楚之色,这才放宽了心继续。 只是男人到底是天赋异禀,即便她已多次做好心理准备,却仍是被撑了个满,甚至险些要痛得叫出来。 怕太傅这便出去,周菱咬着唇不吭声。 约莫是进得太难,张岫也没做声,他额上滚落了大颗汗滴,两双剑眉死死地拧着,控住自己莫要放开了干。 硕大的肉棒一点点地挤开软肉,青筋刮上蠕动的内壁,让她终是忍不住轻哼了声。 张岫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倒是不问她如何了,反而捏着她的下巴含住了她的唇,猛地沉入,几乎将整个花穴贯穿,狠狠地肏进了一半! 35射出了许多浓白精液(h) “唔嗯!”她的嘴巴被他含着叫不出声,身子被撞得往后挪了一寸,腿也牢牢地勾着他的腰。 周菱的眼角渗出些泪来,只觉穴里被骤然闯入了一根庞然大物,横亘其中,疼得她腿根发麻。 想推开太傅,却又怕他不做了,便只好抱着他的肩背,抽着鼻子兀自委屈。 她的命实在是有些苦,虽贵为公主却没吃没喝没银子,还得靠卖身留住太傅…… 正抽噎着,往屄里挤的男人却忽而停了下来,薄唇松开她,擦擦她的眼角:“我说了会疼,你偏不信。” 他眉眼间满是情欲之色,又带着些无奈。只是这般插入进去,却绝没有再拔出来的道理。张岫摸摸她的脸肉,哄道:“莫哭了,先忍一忍,过会儿就好了。” 说罢,他的手往下移到隆起的乳燕处,对着少女已经遍布指痕的奶子轻轻揉捏起来。下边亦是不饶人,硕大的肉棒撑开狭小的窄道,青筋时不时剐蹭到穴壁,让她瑟缩着夹了一下。 “呃——”他闷声哼叫。她这屄本就又小又软,且同她那小嘴似的,仿佛长了舌头一般对着泡在屄里的鸡巴又吮又吸,原本进去了便腰眼发麻,现下被她这般一夹,险些射了出来。 他的手不自觉加大了力道,揪着小小软软的奶尖往外,直将奶子拉出了个尖尖的形状,听她娇声喊疼才松开。 张岫咬住牙,额角落下一颗汗珠。他第一次肏她之时,因是初次的缘故,忍不住便射了。只是那次也算平了耻辱,毕竟后来是按了她肏了许久。这次却是不能再重蹈覆辙,好歹也要叫她舒爽一回才好。 他指腹揉捻这奶尖尖,低头咬了一口,道:“不许夹了。” 周菱脸上布着泪痕,可怜巴巴的。 她底下的小屄已经完全被男人肏开,那粗长的硬物直入穴心,圆润硕大的龟头直擦着软嫩的屄肉,又疼又痒。 也幸亏她用刷子伤自己时没太狠,后来还曲着手指节涂了药,不然今日被他这样一肏,指不定又要流血红肿。 她低声哼哼,慢慢张开双腿,嘟着嘴:“您轻些呢,我怕疼。” 张岫听着她软乎乎的声音,只觉心中盈满了对这小公主的怜爱,当即便又含住了她的唇,低声轻哄:“好乖乖。” 他缓缓动起了腰臀,一前一后,将憋得紫红的肉棒抽出又插回去。男人至坚之物大喇喇地在她至柔的地儿进出,一点点的,让她渐渐有了酥麻之意,屄里也同先前一样,慢慢流出了水。 小穴里不再进出困难,他便适时加快了速度。一面揉着小公主软绵绵的奶,一面肏着她流着淫水的小屄。 啪啪声在空旷的殿中回响,又有男女亲嘴的咂弄声,听了直叫人脸红心跳。 周菱攀着他的肩膀,忍不住抓紧他,这一下让男人痛得低哼,鸡巴也被她一夹,索性不再忍耐,捏着她的细腰便开始来回冲撞。 沉甸甸的两颗囊袋不住地拍打在她臀缝上,慢慢的有些发麻,小公主哼唧着,被他顶到了穴芯,轻声尖叫着去了一回。 鸡巴被淫水泡在其间,便愈发忍不住想再往里深入,只是念着她年岁小,私处伤又刚好,到底不能随心所欲。张岫咬在她的乳肉上,劲腰用力挺动,恨不得要肏死她一般。 待二人交合处流了淅淅沥沥的一片水液,他终是到了临界点,却凑到她耳边,声音嘶哑:“日后乖乖张开腿,让太傅去肏你那小胞宫。” 周菱耳根发红发麻,猛地被他揪住了硬挺的小豆,狠狠一拧,身体的快感喷涌而出,淫水往外喷了他一身。 太傅亦是闷哼一声,囊袋微抽,对着少女的花壶射出了许多浓白精液。 36观音吊坠 张岫二十有五,正值壮年,一次自然是不够的,只是见周菱脸色隐隐透着白色,似乎已到极限,只好鸣金收兵。 小姑娘环着他的腰身,柔嫩的脸庞贴着他的胸膛,丝丝暖意从中传来,使他心中生了满足与喜爱。 脑里那根弦已崩到极限,他的手抚上周菱的额头,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承诺。 张承修,莫要忘了,你行至如此地位,不是为了做驸马、尚公主,从此不入朝堂,只做闲散贵人。 周菱懒懒地蹭着他,心里思量着该如何向他再要些钱。上回太傅给的银子是多,但宫里那群太监宫女的胃口也不小…… 方才他射得太多,浓白的精水此刻正缓缓地往外涌,几乎糊满了穴口。而抵在外头的男人性器却又涨大了起来,贴着她的花穴,微微地发着颤。 她抬起头,眼睛眨巴着:“太傅,我不成了。” 张岫耳根发烫,头次觉得在她面前失了面子。他往后撤了撤,又将外衣扯过来将她裹住,轻咳道:“没有,我没想到再做。” 小公主却十分体贴地凑上来,嘟着唇亲了亲他的脸,仿佛哄着他一般:“太傅,下回吧,我以后养好身子就随你来。” 太傅被她这一番大胆的话惊得呛了一下,却又没法子反驳她。毕竟他这二十年来,唯独与她有过亲密接触,这男女欢好之事,其间滋味也确实远超他所想。倒是有些食髓知味了…… 张岫及时止住,低头望她,拨了拨她略微有些湿意的发丝,温声道:“你可有甚想要的?” 及笄礼一事他实在拿不定主意,宫外那些俗物他看不上,宫内的御赐之物是从她父皇手中流出,若转手于她,指不定又刺痛了她,倒不如直截了当地问她。 周菱想了想,装作乖巧的样子:“我不要什么,就想阿娘好好地陪在我身边。” “嗯,也想一直在南书房见着太傅。”她顿了顿,犹豫极了。 张岫流露出笑意,知晓她是怕自个儿又误会,便伸手从衣裳暗袋里扯出了一枚观音吊坠。 她的眸子跟随着晃来晃去的玉坠,这般绿油油的成色,虽然罕见,但在宫中倒也看过几回。 他亲手系到她颈脖上,见她一直低头盯着,解释道:“这是我从前收到的贺礼,现下不晓得送你什么,你先收着这个。” 周菱掩去眸中的失望,微微弯了弯眼,甜声说好。 见她开怀,张岫心中莫名的紧张也消了去,手又牢牢地箍在她腰前。 只是这般温馨到底不能持续太久,很快周菱便支起了身子,嘴里嘟囔着阿娘大抵要找她了,这便回去了。 张岫虽无奈,却也只得由着她。 所幸过几日便又可在南书房中见到。他刻意略去心中失落- 且说周菱回宫以后,便瞧见母亲懒懒地趴在榻上,鼻尖与脸庞俱是通红,仿佛去哪儿走了一圈。 她歪了歪头,见阿娘正在喝药,尚且以为是路长鸣开的咳疾药:“阿娘,路太医要您一天喝几回呀?” 云雪仪闻言却是咳了几下,被呛得眼泪都出来了。且说今日周菱出去后,那张狂的路太医便登了门,这回不仅是扎针推拿,竟还让他真正得手了,直直地入了她一个宫妃的身子里。 她虽叹他年纪轻轻不怕死,却也怕闹出人命,软声求他拿些避子药来,以免二人败露。 这对路长鸣而言不是难事,且他如今只是对这妇人有些贪念,便随意从私库里拿了几帖药给她。 现今周菱以为是咳药,倒让她有些无措,只得干巴着道:“嗯……今日先喝一回。” 周菱傻乎乎地点头,收着从太傅那里得来的好似不太值钱的坠子,慢慢悠悠地回房写课业去了。 做娘的倒是喝了药,女儿却什么也不晓得。只因她年纪小,母亲又从未承宠,身边也没个嬷嬷提醒生计之事,故她并不懂避子一事—— 公主:拜托!给点值钱的行不行啊!!! 37太傅留的牙印 周菱端坐在软垫上,歪着头望外头坠在枝头的桂花。如今离中秋已过了一月,宫中处处都散着丹桂的香味,与一月前的晚夏光景已是全然不同了。 她与那时也不同了。 她呼出一口气,垂下头沉思一阵,换了只手写字。 她这七姐周琼旁的都好,不飞扬跋扈,不恃宠生娇,唯有清高了些,还有便是她不乐意写课业。即便是俊美如太傅,亦不能使她醉心学业。 从前周星在时,她一人要写三人的课业,如今她被禁足了,自个儿倒是少了份负担。 只是今日也是倒霉,太傅忽然令她们交上份论帖,甚而留了半个时辰。七姐不愿意写,字迹又模仿不来她的,这才让她坐在这儿奋笔疾书,连课间也没法动弹。 宋恒已同旁人自外头进来,见到正值年少的姑娘伏在桌上,眉毛轻轻皱着,全是无奈的神情。他憋住心中笑意,忽而从后头坐在位置上—— 周菱被他吓得手一抖,毛笔晕开了好大一块,将将要完成的论帖就这般功亏一篑。她睁大眼,恼怒地瞪向他。 与这位宋世子坐了几次同位,她摸清楚了他并非小气高傲之人,这才对他有了好脸色。 宋恒讪讪地耸了耸肩,自然也晓得她为周琼写课业的事,当即道歉:“我的不是,你划掉补救补救。” 见她仍嘟着嘴,他补充:“赔你一沓宣旨一方徽墨,你可别气了。” 周菱摇头:“算了罢。” 他虽是世子,却也是质子,生父忽视,在大夏皇宫里自然也落不到好。他们二人一个比一个穷,还是莫要赔了。 宋恒浅浅地勾了勾唇,又正色道:“这也是次契机嘛。索性太傅马上便要来了,你去与七殿下说我捣了乱写不完了,待会她被太傅骂了,说不准往后便不会将课业全甩给你了。” 周菱呼出口气:“我再赶一赶。” 说罢,她从底下又抽了张纸,决意加快速度,便是字丑了些,也比卷面难看要好。 宋恒坐在她身侧,正伸头望她的动作,她那般一侧身一低头,胸前齐襦裙瞬间拱起了一块,从他那个角度看,正好是一片春色。 宋恒一愣,心里像被蚂蚁咬过般的心虚,想要移开视线,却仿佛被雪白迷住了眼,迟迟动不了。 视线往下,他忽而一顿——只见那赛雪欺霜之上,有一片紫红色的印记,只看那上头的浅浅牙印,便知这是什么了。 他的手原本紧握,却骤然松开,茫然地盯着那个牙印,有些不知所措。 周菱察觉到他的目光,疑惑地顺着望去,见自己悄然走光,瞬间惊得往外挪了下,双手捂住胸口:“你看什么!” 宋恒的脸涨得通红,狼狈地转过脸去,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我、我不是故意的。” 周菱见他不敢看她,这课业又实在着急,只好又坐回去,深吸一口气继续抄写。 忽而,她耳边传来宋恒的声音,他似乎有些犹豫: “那是,太傅留的?” 38避子「Рo1⒏space」 周菱懵了下,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这回是真吓得丢了笔,又毁了一张纸。 她胸上那个牙印,正是太傅情深意浓时留下的,她那会儿被弄得晕晕乎乎,待回了宫沐浴之时才察觉,只是这处位置低,不会叫人察觉,她哪儿想到能被宋恒偶然窥到。 她眼睛眨个不停,心里又慌又急,不知该怎么应答。 就在她不知所措之时,宋恒已然垂下了眼,只道:“脖子上也有,小心莫让旁人瞧见了。” 周菱条件反射地用手挡住脖子,此地无银地从后头勾了散发挡在颈边,心里跳个不停:这下是真糟了,这几日也不知被多少人看见了。但她平日里总不喜欢扎那些飞天鬓一类,常常散着一半头发,大约没那样严重。 她这般惴惴不安,却不知宋恒更是手脚发麻。 他从前看出太傅对九公主有意,尚想着与她打好关系,为日后回北凉做准备。只是几次同位坐下来,却觉得她沉静可爱,不像从前看上去那般懦弱。现下竟因她与太傅的私情而心烦意乱,实在不应该。 他余光瞥到她那般手足无措的模样,心中又是一阵刺痛,他自小见多识广,晓得这位公主久居深宫,与太傅大抵是头一回,恐怕不晓得许多私房中事。他鬼使神差般地开口:“……你,避子了没。” 周菱一惊,连眸子都睁得大大的——“避子”二字,光从字面便晓得了什么意思,只是她还真没注意过,且太傅也没提醒过她。这会儿听宋恒一说,又是羞怒又是慌乱。 这该怎么好,她阿娘当年也只侍寝一回便有了她,而她与太傅已弄了两回,该不会有了身孕了罢! 她若怀孕,恐怕得把阿娘气死! 她急得要哭,宋恒猜了出来,正要开口,周琼却悄摸过来了,催促道:“九妹,论帖写好了没,太傅马上要进来了!” 周菱眼中的泪直直地落了下来,砸在那张晕开了墨水的纸上,周琼顺着一瞧,气得险些要晕过去:“你这!怎么写成这样!待会太傅要罚我了!” 只是外头的皇子们依次进来,太傅大抵就在门口,她实在无法,见她哭得可怜,只得扯了那两张纸跑回前面。 宋恒咽了咽口水,想宽慰她,却让踏学室的太傅堵住了嘴。 周菱用手抹了抹眼角的泪,低下头去,又离他挪远了几寸。 张岫行至他二人身边,脚步顿了一顿,视线在小公主头上打转,见她低头不语,宋世子也不再插科打诨,心里舒畅了几分,抬脚往前面走去。 他近来总忘了与她说坐到前边去,致使次次进学室都要被粘在一起的少男少女闹得心里微堵,今日见他二人总算离得远了,自然满意。 只是今次收上来的课业实在不甚满意,几位皇子便罢了,连素来认真的周菱也像是急急匆匆赶出来的,七公主的更是污浊不堪,他久违地发了火,呵斥了他们一番。 他抬眼见周菱红着眼,尚以为她被骂得难过,又只得收了脾气,令他们回去重做,下次再交。 首发:ρ○⑧.space「Рo1⒏space」 39北凉 周菱整整一个上午都坐立不安,她捏着手心,期盼着时间快快走到下课,她须得去找太傅说一下避子之事。 然而越是急切,便越是不能如意。 即将临近下课之时,忽然有宫人在南书房外禀告,道是皇上急召,命太傅即刻去勤政殿。 张岫闻言一愣,下意识瞥了眼坐在最后头的小公主。只见她眼圈发红,贝齿紧紧地咬着下唇,似乎有什么欲语还休。他眉心不经意地皱起,原本预想课后哄她的念头也搁置了下来,只得安抚地看了她一眼,随后跟着宫人离去。 周菱重重地叹出一口气,心中极乱。她思量着,路太医乃是太傅的人,若是她找上路太医要避子的东西,他应当不会传出去罢…… 这般纠结着,手上收拾纸笔的动作便慢了下来,连周琼叫她回去将论帖补起来也没应声。 宋恒也没走,坐在位置上,仿佛在出神。 他方才那几句话实在冒犯,竟然还问一个公主避子那等私密之事。但瞧她反应,显见是不晓得的……不若他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毕竟那等记录在册的违禁药物她虽拿不到,但自个儿却是能够的。 如若帮了她的忙,以免她与太傅闹出丑事,指不定太傅真能对他有些助力呢。 宋恒轻咳一声,道:“你若是要避子药,我有。” 周菱心中失跳,转头快速地望了眼这位世子,见他面色不似作假,纠结犹豫之下来不及多想,轻轻地便“嗯”了一声。 宋恒松了一口气,站起身同旁的皇子一道走了。 她坐在原处,眸光直直地望着太傅打上红色丙字的论帖,心中奇怪:这人到底是求什么,怎么就这般好心。 - 却说皇帝急召张岫议事,乃是为了北凉王一事。自几年以前北凉落败称臣,先头还会派使臣来大夏觐见献礼,后来便故态复萌,全然不管大夏的敕令。甚至撂了北凉世子在皇宫里,仿似没有这个嫡子一般。 只是战争伤筋动骨,大夏修生养息,并不适宜再打一次仗,便只得按兵不动。谁知今次却传来了消息,道是北凉王欲于今岁过年前往京城觐见,吓得皇帝出了一身冷汗。 若是有宏图大志,几年前被北凉兵吓得弃城而逃之后,他便没了那些宏图大志,只愿好好地守着这江山吃喝玩乐。 因此,这才传召张岫,盼着这位年轻的世家子能为自己出出主意。 张岫亦是心惊,讶异之下便顾不得周菱的小情绪了,在勤政殿与几位内阁大臣议事到日头落下,而后匆匆出宫。 待想起可怜巴巴的小公主,已是深夜沐浴之后了。 他揉一揉眉心,呼出一口气。近来与她纠缠太多,甚而在情动之时将祖父给予自己的及冠贺礼送了她,这实在与他的初衷相去甚远。 这会儿忙起来了也好,让他冷静冷静,莫要总被她迷了心智。 他回想起周菱红着眼的模样,在床上翻了个身,望着窗外无边的夜色,又是幽幽一口叹气。 40撞见 宋恒的动作快,不过两日便将避子药丸拿给了她,他神色有几分犹豫:“若是日子隔得久了,吃下去也没用,须得……房事过后立刻便吃。” 他觑了一眼低着头的周菱,压低声音:“这话本不该由我来说。” 周菱眼睛盯着地上的小石子,心里发紧。当然不该由他来说。 她这几日多番打听,才晓得正经的公主身边有嬷嬷有宫婢,伺候的男宠亦会被灌绝子药,绝不会出现珠胎暗结的情况。只是她与太傅见不得人,地位一高一低,这才什么也不懂。 她捏紧手里的药丸,嗫嚅着道谢。 宋恒听她语气有些防备,晓得她定然不信自己。他其实也并非全为了回北凉,还有看她懦弱可怜,像只幼鸟被太傅捏在手中,心中到底有几分怜惜。 为了叫她安心用药,他道:“我这人侠肝义胆,但也不是白帮你的,助人在我看来便是下赌注,你只须记着往日还我这个人情便好。” 周菱松了一口气,飞快地抬眼看了看他,弯下膝盖向他见礼:“多谢你,宋世子。” 宋恒心中微动,很快抬脚离去。 她呆呆地站在那儿,盯着他愈来愈远的背影,全然不晓得此刻自己的模样被太傅看了个正着。 张岫在内阁从早忙到晚,偶尔还要听皇帝“爱卿朕心惶恐”一类的哀叹,闲暇下来心心念念便是小公主红着眼的模样。待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进宫,便撞上了这一副小儿女仿似互诉衷肠的场景。 他此人向来心高气傲,对高门贵族抛来的橄榄枝一概不应,偏偏对这柔弱无助的小公主,心里总是牵挂。这般景象看进了眼里,当真叫他胸腔中起了怒火,生生捏碎了钱袋中的金叶子。 他自是想不通有什么要紧事值得这二人躲在无人处暗中往来,待想到周菱前次所说不求嫁娶,不由冷笑。 这般左吊着他这个太傅,右吊着宋恒那个世子,自然是不求嫁娶。 他当即也失了去找她的念头,索性就这般出宫而去,临到宫门时那位相识的侍卫长还道:“太傅这便出宫了?” 本也是平凡的一句问话,却让张岫心底生了煎熬,手掌紧握成拳,面若寒冰:“是。” 他甩了袖子走远,留下摸不着头脑的几个侍卫,不知是谁给这位太傅气受了。 这般过了两叁日,他一面气九公主周旋于两个男子之间,一面又想她之前可怜巴巴的哭闹模样。他自个儿这般摇摆不定,自是备受煎熬,只恨被一小女子夺去了心神。 待到路长鸣上门,他犹豫再叁,仍是忍不住问了句云翠阁。 这位路太医近来过得却是潇洒,因由好兄弟牵线,他为那云才人诊病之时,又能体会这世间极乐。他平日里一至休沐便忙不迭地回家,现下却常在太医署当值,偶尔便到云翠阁去,颇有些乐不思蜀之味。 这回来张府还是因为张岫道自己身体不适,这才不情不愿地拐了过来。 “云才人那咳疾病症经我调理,倒是好了许多,只是偶尔才咳,我瞧着你府上有几支老参,我拿了给她熬药去。” 张岫哪是问她,见好友不提,只得再明显些:“公主如何?” 路长鸣一愣,挑了挑眉,这才忆起他当初找自个儿仿似就是为了那九公主,她母亲倒像是顺带的。 他桃花眼中眸光一闪,语意含糊:“她同她那个娘一般,向来体弱,只是瞧着近来脸色更白了些,好像还常闹肚子,昨日还在房里躺了一天。” 张岫端着茶盏的手一顿,有些不知其味地抿了口浓茶。 41大约是有了 自吃下去那避子药丸以后,周菱的肚子便一抽一抽得疼,莫说去给各宫娘娘请安了,便是站也站不起来。 她窝在床上,边下放了个痰盂,因她恶心反胃,睡梦中都忍不住要吐。她闭着眼,脑子里昏昏沉沉,忽而听到寝殿外门响起“咯吱”。 她连起身也起不来,只觉胃中翻江倒海,又撑起来对着痰盂干呕几下。 那脚步急迫起来,一只大掌扶住了她的肩头,另只按在她的背脊上,轻轻地拍打。 周菱诧然抬头,见正是多日不见的太傅。 她本就因身子难受而眼里布满血丝,这会儿见了他更是委屈难过,眼眶更红了。 张岫的手一顿,见她这般可怜,心里不由得抽了一下。他自己负气,却忘了这位小公主柔弱,也幸而听了路长鸣的话终究不忍心,这会儿又巴巴地来找她了,不然哪知她病得这般严重。 他掏出帕子替周菱擦去嘴边污浊,又拿起桌案上的茶盏,递到她嘴边,低声道:“怎么回事?” 哪知小公主并不领情,伸手一把挥开那杯子,砸在地上碎成了几瓣。 她胸口上下起伏,好似气得狠了,张岫尚且以为是他太久没来宫里惹得她恼怒,正要开口,外头忽而传来脚步声,边往里走边叫道:“殿下?您怎么了?” 是玉奴。 周菱一愣,听着她脚步越来越近,心里极快地跳了起来,终于同他说了一句话:“你快躲起来!” 她声音沙哑,不知是不是因为吐得太多伤了嗓子,张岫来不及多想,从她身上翻过去,拉过床里边的软被,严严实实地盖在两人身上。 玉奴撩开卧房门口的珠帘,疾走几步,见公主仍好端端地倚靠在床上,只是地下有茶杯的碎片,不由松了口气。 “奴婢扫一扫这里。”她手脚麻利地收拾好,又问周菱可还要喝水。 身后有个男人紧紧地贴着自己,因为地方小,他佝偻着身躯,几乎与她的身子严丝合缝。周菱摇摇头,勉强道:“你下去吧,我睡会儿。” 玉奴走了,那男人也不动。 周菱挣扎着要离开他,却被他牢牢地箍在怀里,一点儿也动不得。 她近来心惊肉跳,日日担心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了,而这男人却一来便动手动脚。可见男人果真是最无情意的东西,她想要靠他救自己与阿娘出宫,还不知能不能行! 也怪她太年轻,竟就这般自负,以为勾引了他便万事大吉了! 怀中人儿耸着肩背,一丝声音也未透出,但张岫晓得她当是又哭了。 方才摔了他递来的茶盏,他心中可谓是又懵又气。他这几十年哪给别人这般伏低做小过,也就只有她了。 只是小公主哭了,却是不能不哄的,张岫轻轻叹了口气,手掌从后头去抹她的泪,柔声道:“怎么了?是怪太傅太久没来看你了?近来太忙了。” 他这会儿倒是不提宋恒,是觉得若让周菱晓得他妒火中烧,岂不丢了面子。 身前人儿终于哭出了声,开口却是让他如坠深渊:“我大约是有了。” 42你从哪儿得来的药 张岫年岁不小了,纵是家里没有女人,但也常听路长鸣道宫里哪个嫔妃又有了。 这“有了”二字的含义,他大约是傻子才该不会晓得。 他环着她的手忽而变得僵硬,脑子被她这句话冲击得不知该作何想法。她若有了孩子,那必然是他的,只是他们二人敦伦两次,不知她是哪一次怀上的。若是中秋,那恐怕不过几日便瞒不住了。 周菱见他不动弹,悲从心来。她是晓得太傅不愿娶她的,但有孩子也并非她能想到的,现下他一声不吭,难道是指望自己来处理这孩子么! 她的脸贴在枕巾上,抽着鼻子落泪:“不用你管我,我晓得你不会娶我,这是我自己的事。” 张岫的唇动了动,脸上仍没什么表情。 他确是放不下这繁华官场,但若是她怀孕了,便是再舍不得也要舍得。他总不能做那等抛妻弃子的畜生。 只是此事实在难办,不说北凉即将入京,时局不稳,便是周菱她自身的身份,若他提出要尚主,恐怕皇帝要指旁的更受他宠爱的公主,亦或是疑心他欲篡位,只是要找一个好听的名声罢了。 他环在她腰间的手慢慢收紧,双眉紧紧地皱着,想得出神。 然而他这般力气,却让周菱的心凉了半截。他迟迟不语,又锁她肚子这般紧,恐怕是真的要舍弃了她与这孩子。 也是她自己尽耍些小聪明,还以为太傅当真会心软。 她呜呜地哭出声:“我、我说了不用你管,我自己吃堕胎药便是!” 张岫脑中的思路被打断,眉头皱得愈深,想将她翻过来,又怕伤着她,便只得自个儿换了位置到她身前。 他的手掌握住她的肩头,语气不悦:“胡言乱语什么!” 时下哪有那般灵的堕胎药,此时堕胎,便是在太医时时候着的宫中,一尸两命的情况亦是时有发生。若是让她吃下堕胎药,那岂不是与吃砒霜没什么两样 周菱一边抽着鼻子一边流泪,哭得鼻子通红,又滑稽又可怜。 张岫向来爱洁,此刻见她哭成这样,只得忍着不适用手捏住她的鼻子,将那晶莹的鼻涕抹掉,又是一阵牙酸。 她比他小了太多,也实在太爱哭了些,不知能不能撑起张府来…… 他用帕子擦干手,将她带进怀里,捏捏她的脸肉:“我何时说不管你了?” 这会儿尚主是必然不能的,但总不能叫她就躲在宫中生下他的孩子。若是有两全其美之策…… 他的心猛然一跳,眸子沉下来盯着可怜巴巴的小公主,暗暗拿定了主意。 周菱方才被他擦去了鼻涕,本就不好意思,又被他这般盯着,手微微动了下,垂下眼暗自生气。 张岫的手轻轻抚着她的脸,见她仍兀自嘟嘴,只道:“自然不能不管你。近来太忙了些,但也不过几日功夫没来,你怎就这般闹脾气。你如何晓得自个儿是怀了身子?” 周菱垂下眼,心里念着要让他明白自己的懂事,便咬着唇道:“您本就是看我可怜,所以我也没想拿孩子捆住您。我吃过避子丸的,但大约是太迟了……” 张岫一愣,倒是没料到她自个儿吃过了避子药,问道:“你从哪儿得来的药?” 43瞒不住了「Рo1⒏space」 张岫自然晓得她并非拿孩子捆着自己。他与她交合之时,她仍懵懂不知事,恐怕此事以前都不晓得避子药是个什么东西。那便奇了,究竟是谁提醒了她避子之事? 见太傅眉眼微沉,话里带着不解,周菱心口一跳,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应对之话。 自然不能说是宋恒的!若说了他,恐怕要把太傅气个好歹,若她是男子,自然也不愿自己的女人同旁的男子扯上关系,更何况是子嗣这样的大事。但也不能说是路太医,他二人那样相熟,他一问便知事实…… 她眼睛慌乱地眨了几下,硬着头皮道:“我从太医署偷的……” 底气不足,眸光躲闪,张岫一瞧便知是在撒谎。 再说若她当真偷到,凭此药的效用便可让太医署闹得人仰马翻。宫中少了避子药,那岂不是谋害皇嗣? 张岫微微沉眼,脑中忽而闪过她与宋恒相会之时,那位世子仿佛拿了个什么东西给她。他那会儿妒火攻心,没仔细看便出了宫。现下想来,倒是避子丸无疑了。 “宋恒知晓你我之事?” 周菱打了个激灵,虽不知太傅如何猜到,但也晓得绝不能承认,便急忙摇头:“不知!” 张岫眸光淡淡,语气随意,仿佛只是随意问问:“哦?那他拿避子丸给你作甚?” 他唇角弯了个弧度,莫名让她有些冷:“是拿给你卖钱的么?” 周菱的手心抓紧,从未像此刻这般动过脑筋,想到前几日让玉奴去打听的公主与男宠之事,很快答道:“他、他以为我找了个侍卫做男宠,近来又与我相熟,便说这药送我,他要我记得这个人情,日后还他。” 她先头还有些磕绊,后来便说得顺溜极了,仿佛此事跟真的一样。 然而太傅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又道:“他是如何晓得你有了男宠?” 周菱瞥一眼他,见他脸色晦暗莫测,晓得要真真假假地回答,不然恐怕太傅绝不会信。 她咬咬牙,眼睫胡乱颤着:“您在我脖子上留了痕迹,被他瞧见了……” 张岫闻言一顿,伸手去撩她的头发,果然在颈侧瞧见一枚淡淡的吻痕。这印记已经快要瞧不见了,但几日前大约很是明显,且他二人是同位,无怪乎能瞧见。 大抵是他意乱情迷之时留下的。 思及这般暧昧的痕迹让外男瞧见,他心中又悔又妒。他的指腹轻轻蹭了蹭那印记,语气淡淡:“往后不许与他坐一块。” 周菱悄悄松了口气,哦了一声。 张岫的心有些堵,索性略过这遭不再提:“倒是我疏忽了,从前……”从前府中没有女人,他便也不大在意避子之事。只是这话也不能说出口,不然岂不是让她晓得了自个儿就她一个女人。 他又改口:“再怎样也是要请太医的,我过会儿回去,唤长鸣来给你瞧瞧。” 此事到了无可奈何的地步,瞒得住他人,却到底是瞒不住他这个好兄弟了。 周菱道:“路太医好似早上便来了,只是不知此刻在不在了。”—— 路太医:在的在的,在你隔壁偷香呢! 太傅:有病。 首发:ρ○⑧.space「Рo1⒏space」 44算是他继任的岳丈 张岫沉吟一番,起身要去外头找人。此时虽天光大亮,但云翠阁里没甚外人,他只需吩咐邓安便可。 周菱忽而伸出了只手拉住他,杏眼里满是茫然,一张脸上遍布着无措。 她还太小了,未曾有准备去做一个母亲。 张岫轻叹一口气,俯下身来,揉了揉她的小手:“别怕,长鸣自小与我一同长大,必不会让他人晓得。” “倘若真有了孩子,万事有我。”他又捏一捏她的手心,语气低柔。 他松开她的手,轻悄悄地往外走去。 周菱的心慢慢地提起来,急促地跳着,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恐慌,亦有些举棋不定。倘若真的有了孩子,太傅会愿意做她的驸马么—— 路长鸣此刻正在云翠阁。昨日休沐,他亦没甚借口留下来,今日趁着当值的人不多,早早地便来了。他与这位才人娘娘近乎荒唐了一个上午,望着她脆弱无助的脸上满是淫荡,他心中愈发满足。 待穿了衣裳要走,见她香肩半露,整个人如同从水池子里捞出来的一般,不由亲昵一番:“那避子汤你莫急着喝,我近些日子配些新药,对身子也好些。” 云雪仪懒懒地应了,并不将他的话当回事。若是闹出了人命来,他倒能全身而退,倒霉的只是她罢了。 这时,外头忽而传来叩门声:“娘娘,路太医。公主道身子有恙,须得路太医去瞧瞧。” 云雪仪一愣,直起身子要起来:“阿菱怎么了?我也去看看。” 路长鸣按住她,又将她塞回被褥里,低声道:“你歇着,我去瞧瞧。” 他虽与这位九公主不太熟稔,但如今与她母亲有了首尾,对她自然也要上上心的。且他那发小对她不一般,更要仔细些。 这般随着邓安到了周菱的寝殿外,听闻她病得起不来了,心里正琢磨着要不要与张岫说道一声,推开门便瞧见他那好兄弟正坐在榻前抚着九公主的脊背。 少女如雨打梨花一般,娇弱无力地靠在男人怀中,每每干呕一声,便惹得他眉头轻轻皱起。他几乎将她环在了怀里,从他一个成年男子的角度,不难看出占有与宠爱。 “……”路长鸣面色莫测,不知该如何开口,倒是张岫朝他招了招手,如同见了救星一般让他过去。 他抬起脚,喉间变得有些酸涩,几乎让他牙痛。他虽猜过,但并未想到这二人这般亲密,且瞧他这个模样,想来是深陷其中,被这小公主完完全全地影响了。 张岫面色平常:“你来替她诊一诊脉,看看是怎么回事。” 他的大掌捏住她纤细的手腕,递到路长鸣跟前。 他抿着嘴角,脑子里的风暴一刻也未曾停下来,指尖搭上去,却忍不住抬眼瞅他。 这位太傅,当真是给了他一个好大的惊喜。 他若同这小公主好上了,那自个儿便也算是他继任的岳丈了。 他的面色有些诡异,惹得张岫也担忧起来,待他收回了手便问道:“如何?” 路长鸣轻咳一声:“近来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药了?胃里起了反应,这才会干呕不停。” 二人俱是一愣,张岫又问:“没有旁的了?” 45将阿菱藏在我府中 他这话问得稀奇,仿似是觉得公主不止这病症。路长鸣挑了挑眉:“公主还有甚旁的病?” 张岫皱着眉头,扫了眼一脸懵然的娇小公主,绷紧的身躯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此事恐怕只是一个乌龙,她向来孤僻,又哪里晓得怀孕的女子是何病症,只是误会罢了。 只是方才心里头已做好了当父亲的准备,这会儿得知她并无身孕,虽免了他许多麻烦,却又从心底里生出了一丝淡淡的失落。 路长鸣在跟前,他不好径直去安慰周菱,只得对他道:“你给她开几副养身子的药来,她总是这般干呕,也不是办法。” 路长鸣见他的长臂牢牢锁着怀中的公主,狭长的眸中划过兴味,晓得他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却仍是想要取笑他:“旁的事没有,房事上却要节制。” 他怀中的小公主脸庞轰一下变得绯红,难为情地垂下头去,手紧紧地捏着被褥。 张岫见状,只得宽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又警告地看了眼路长鸣,晓得他这是故意的。毕竟他们二人长久才见一次面,性事并不频繁,只有区区两回罢了。 路长鸣憋住笑,心里一时间变得畅快起来,想他少时读书习武,没一样比张岫强的,常常被他那个严厉苛刻的爹追得满院子打。如今不费吹灰之力,便在身份上赢了他一筹,怎能不畅快呢。 他心中暗爽:“我先走了,过会儿去你府上吃茶。” 张岫点头,只顾着缩在他怀里的周菱,半点儿没瞧他。 待人走了,他将她拖出来,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如何,这回放心了罢。” 周菱轻轻嗯了一声,垂眸躲开他的注视。方才路太医说她没有旁的病时,太傅分明松了一口气,想来之前那句“万事有他”也是诓她的罢了。当不得真的。 张岫只当她害羞,便也不为难,只是转念想到害她干呕的元凶,面色又沉下来,抬起她的下巴,道:“那药你身上还有几颗,一并拿给我。往后不许再吃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他心中妒火从没灭过,此刻所说的不干不净,指的恐怕不止是那避子丸。 周菱抿抿唇,撒谎:“就只有一颗,我前几日便吞下去了。” 实则宋恒以防万一,给了她叁颗,如今手中还余下两颗。既已确定太傅对她并非真心,那便更要留好这药,好为以后做打算。 今次没怀孕,但若是日后不小心怀了呢。 她眸光闪烁,忽而用手揽住男人的颈脖,怯怯地问道:“太傅,若是我这回真怀了怎么办?” 她心里打着小算盘,想要试探他一番。 如今解决了一桩麻烦事,省了他心中的那些安排算计,对她这话便也不太上心。他被她这般撒娇卖乖的模样哄住,抬手揉了揉她娇蕊一般的唇瓣,随口道:“自是将阿菱藏在我府中,日日夜夜地宠爱。” 他凑近她,薄唇贴上她的唇角,轻吮一下:“届时阿菱乖乖替太傅生儿育女,可好?” 周菱心中一抖,终于晓得自己在男人心中是何定位——一只被折了翅膀的小雀儿、一条被栓了绳索的小狗儿,左不过是玩物罢了。 她缠上太傅,是为了光明正大地立足在世间,是为了将他们这些瞧不起她的人通通踩在脚下,并非是躲在暗处苟且偷生! 她咬住唇,乖乖地笑了一下:“好。阿菱愿意的。” ----------------------------- 公主黑化程度50% 46子嗣艰难 张岫与小公主亲昵一番,且耳提面命要她与宋恒离得远些,这才又从云翠阁后院里翻了出去。待出了宫回府,果然见到路长鸣已然坐在家中石亭候着他了。 太医悠哉地抿了口茶,眉目间一片畅然,绝没有旁的什么被他瞒住的不满。张岫皱一皱眉,只觉这人的反应奇怪。 路长鸣见他坐下来,这才开口:“太傅好本事,竟将一国公主都收入囊中。” 他喝茶好似喝酒一般,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了,说这话也并非是为了夸他,乃是在夸他自己。太傅好本事,他这太医更是好本事,毕竟可是给皇帝戴了顶绿油油的帽子。 张岫简短应道:“机缘巧合罢了。” 路长鸣听了这话,又是朗然一笑,大声唤人拿酒来。 张岫也不打断,他今日被公主闹得出了一身冷汗,正是要松快的日后,便同他一道一人拿了只酒杯,坐在亭中便痛饮了起来。 酒过叁巡,路长鸣见他闷头喝酒,仿似有什么放不下的东西,念起他对那九公主极为爱怜疼惜,恐怕不像是面对玩物,遂斟酌开口道:“承修,你我自小一同长大,你虽长我几岁,但我二人从不论这些虚礼。” “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张岫又灌下一杯。他方才在宫中,刚晓得小公主怀孕了,是真打定了主意要将她藏起来,左右不过假死,并不是个大事。如今没了喜讯,便只得借酒将自己浇得清醒些。 “你仕途沉浮这些年,前有狼后有虎,立了多少仇家。若是真要尚主,恐怕是自折羽翼。我观你对那九公主仿佛动了真感情,只想劝你一句,当个消遣还好,切莫引火自焚。” 这个道理他自己岂非不懂,只是初时太过自负,只觉并不会被她一小女子拿捏住,这才任意为之。今日一事,也让他觉出万分不妥。他次次翻墙出入云翠阁,做那梁上君子,又于冷宫之中与她偷欢,桩桩件件,都好似是被她迷晕了心智。 只是如今要撒开手却已是难了,不提他心迹如此,便是周菱那卖乖耍娇的性子,也由不得他收回念头。 他咽下一口辛辣的酒水,道:“我心中有数。” 路长鸣又道:“且你要注意些,莫要闹出了子嗣,届时便由不得你了。不过九公主身子孱弱,又落过水,恐怕子嗣艰难。” 张岫的酒杯磕在石桌上,耳朵仿似叫了声,听不大清楚,问道:“你说什么?” “我方才观她脉象,发觉她这身子寒气入体,当是在寒水中泡过所致。且她面色透白,走路无力,往后必定子嗣艰难。” “你若是忧心,我配几副温和些的避子汤便是。” 他耳朵里已听不清旁的什么话,只听到“子嗣艰难”。他方才还焦心于公主的身孕,如今骤然得知这个消息,心里空空的仿佛挖了个洞一般,整个人的目光都有些发直了。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扶住石亭的柱子,道自个儿醉了回屋休息去。 说是歇息,却在静下来后脑子变得清明。 张岫起身前往书房,将今日积攒的公务一页页翻过,眸光盯着“北凉”二字,心中沉思。 他欲在今次北凉使臣入京,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世子一并踢出大夏—— 太傅:我杀杀杀!子嗣艰难肯定是吃了那破药丸的原因!!! 宋恒: 坏消息:没巴结到太傅 好消息:殊途同归 47欲要出宫 宋恒来南书房上课,只觉怪异。今日太傅眉眼好似更冷了些,遇上些刁钻问题不问前头那些个大夏皇子,倒硬要他来。想他一个质子,往常哪有这等待遇。 这倒也没什么,只是今日周菱没来,他身边空着,浑身上下都觉着奇怪。心里又暗暗思量着自己给她的药是否被发现了,这才让太傅这般冷眼。不过传言北凉使臣即将入京,他回去的机会在此一搏,还是得在暗中多找些人帮忙。 张岫亦是忧心周菱的身子,想她本就守礼,不到万不得已恐不会请假。念及路长鸣言她身子羸弱,不由抿了抿唇,决定过会儿还是得去云翠阁一趟。 只是等他放课,勤政殿那头又派了人来请。他虽想见小公主,却到底为人臣子,皱着眉便去了。 这般到了殿外,听闻皇帝与女子的淫荡粗喘声传来,不由脚步一顿,面色冷沉。 他当皇帝仍在忧心北凉一事,未曾想到他荒唐至此,竟连议事的地儿都能用来和女人欢好! 一边宦官见太傅沉着脸,忙讨好道:“张大人且等等,皇上说是有要事。” 这般过了半刻钟,里头声响渐渐歇了,他终于迈步往里—— 却见半头华发的皇帝敞着龙袍,连衣裳也未曾穿好,一脸阴沉之色。 见了他来却是哈哈一笑,道是爱卿终于到了。 听他数句,张岫终于明白,原是皇帝心心念念着民间妓女,自上次他应承下来已是一月有余,现下等不及了。 他在心中叹气,对这大夏江山愈发担忧。先皇乃民间走卒,前朝战乱之时揭竿而起,这才成就了一番伟业。而今皇帝昏庸无道,几个皇子也暴戾无才,这皇朝,当真能撑过二世吗。 纵是这般想着,却无法拒绝皇帝。皇族强盛时,世家大族多与其分庭抗礼,互不相让,更遑论如今皇帝昏聩,正顺应了世家所念所想,左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他垂下头:“微臣寒舍,恭迎皇上驾临。” 见股肱大臣应承得这般爽快,皇帝心花怒放,当即便定了七日后。他这内阁太傅大臣,虽是世家子,却与那些个自恃清高的名门不同。办事得力不说,为人更是谦卑,乃是他最得意的臣子。只除了权势太大,让他有些忌惮罢了。 日子定在七日后,那日的南书房便必然去不了了。心中放心不下周菱,张岫走至宫门的脚步一转,对着毕恭毕敬的宦官道:“本官有一物落在南书房,公公不必送了。” 这般又是疾步赶路,又是躲闪翻墙,终是在正午以前进了周菱的寝殿。 只见小公主懒懒地卧在榻上,眉目间满是倦色,想是没歇息好。 张岫心中微动,信步到她身侧坐下,大掌抚了抚她的墨发,轻声道:“阿菱?” 周菱困倦地睁开一条小缝,见是太傅,心中不由吓了一跳。 又听他问:“今日怎么没去听课?可是身子还在难受?” 她实则早两日便好了,只是莫名疲于应付太傅,亦不想见那个满肚子心眼的世子,这才称病。见太傅焦得来到自己殿中,便定了定神,小脸埋在他掌心撒娇:“难受呢太傅,阿菱想你。” 少女言语直白,让素来古板的太傅耳根一紧,便控制不住地俯下身亲吻她。她巴巴地支起纤弱的颈脖,嘟唇迎合他,让男人好一顿怜惜。 直至她红唇殷红微肿,张岫才松开,抹了抹她唇上的水色,将七日后无法上值一事说与她,柔声嘱咐她好好留在宫中,不许乱跑。 周菱的眸子转了转,脸庞贴在他胸前,状似无意地问道:“太傅去做什么呀?” 皇帝微服出巡一事自是要越少人晓得越好,然而见少女面容天真可爱,似是极为关心他的去向的模样,便道:“皇上欲要出宫游玩,命我陪同。” 她眨了两下眼,眉宇间流露出渴望之色,却犹犹豫豫地没说出口。 张岫一眼看穿。想她自出生起便困于后宫,亦不像旁的公主能时不时出宫转转,很是可怜。且往后又没有子嗣依靠,生命如浮萍,还不知会如何。 他心中一软,手指拨了拨她黏在嘴角的发丝,道:“阿菱也想去?” 周菱咬了咬唇,水色的眸子满是依赖:“我可以么?” 她这般可怜可爱,又将身心交付给了他,他怎能说出拒绝的话。只是出宫罢了,届时将她藏在自己的马车中,并不妨事。 太傅色令智昏,头次将情事与政事牵扯不清,兀自宠溺这小公主:“自然可以。” 周菱弯了弯眼,又嘟起嘴亲在他脸上,娇声谢谢太傅。 她思量着,此次出宫,不仅要瞧瞧民间是何种情形,亦要摸清太傅府上的情况,看看太傅究竟能对她容忍到何种地步。 48马车吃奶(微h) 此时已是十月,立冬已至,外头寒风凛冽,却有两队马车缓缓出宫。 这一行人面若冷铁,气势森严,守宫门的侍卫都知晓乃是太傅张岫的府兵。 只分明是竖着走进去的,怎还要坐马车出来?瞧太傅龙精虎猛,也不似降温便体弱的主儿啊。 正是面面相觑之时,却见张岫的亲信拿了龙吟令牌,道是太傅急症,皇上口谕乘车出宫,其后乃是太医一干人等。 毕竟得罪不起当朝太傅,且这般大阵仗,想来是没问题的,如此便速速放行了。 前头马车中坐的正是荒唐皇帝,他臂中还搂着两个衣裳聊胜于无的舞姬,出了宫门便开始厮混起来。 皇帝心中感慨臣子之体贴,连路上的消遣都替他想好,可见真真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太傅。 却不知晓好太傅是忧心他路上作妖才出此下策,他自个儿正坐在马车中,将堪堪十五岁的娇弱公主搂在怀中亲吻。 周菱畏寒,此时乍然入冬,让她鼻尖都冻得通红。今日天未亮邓安就将她带到了太傅的马车中藏着,直至几个时辰后男人才进来,将浑身冰凉的她按进怀里,帮她取暖。 “嗯……太傅……”少女左右躲着男人肆意的吻,勉强睁开眼,“外头有人呢。” “怕甚?”他含住小公主的唇,舌尖勾着她纠缠,不住地往她嘴里渡入口涎。听得她“咕咚”的吞咽声,眼中占有之色愈重。 他实在是想她,怜她软弱无子,爱她娇俏可人,这女子闯入他心窝里,让他愈发舍不得放手了。 今次带她出宫,不单是为了全她念想,亦是为了与她亲热温存。 二人愈是这般纠缠,他便愈是想将她带回府中藏在暗处,日日肏弄。 头脑一热,张岫的唇落在她的颈脖处,舌头轻吮,待想起上回她的吻痕被旁人瞧见,又是一顿,印了个消得快的牙印上去。 “啊!”周菱轻呼,满眼委屈地望他,“咬我作甚?” 搂着她的男人闷笑,并不应答,只是用大掌不住地揉捏她的软臀,捏得她又痛又麻。 周菱仍弄不清状况,太傅才上车便对她上下其手,一点儿不像从前被她勾引了才上钩的模样。如今他这般火急火燎,倒让她有些懵,她是预备引诱他来着,但是该在张府,不该在马车上。 这般懵懵地想了会儿,男人却已是松开了她的衣襟,露出两团长得愈发圆润的嫩乳来。他二人久未敦伦,中间又有怀孕乌龙,如今见了这等春色,太傅已是埋头亲了上去,将粉粉嫩嫩的乳尖含进嘴里,好生吸吮。 “嗯啊……”周菱小声喘气。他的唇舌有力,只裹着她的奶尖轻咬便让她心中生了团火,只愿太傅能两个都吃进去才好。 这般想着,她便怯怯道:“太傅,还有另边呢,另边奶儿也要您吃。” 张岫眸光一沉,胯下之物绷得硬挺。想到她中秋夜便是如此,有什么便说什么,却不知自个儿说的都是淫话。那会儿他还气得扇她的奶子,如今看来,倒是应该多吃一吃才对。 他大掌笼住两团肥圆的奶,将其并在一块儿,又是垂首,将两颗挨得极近的奶尖一并含在嘴里。 又嘬又咬又吮又吸,太傅凸着青筋的手掌时不时还要揉捏一番,对着她软软白白的奶子肆意玩弄。奶肉自他指缝中满出来,这般粗鲁,让她生了阵阵酥麻痛意。 他掌心的薄茧不住地剐蹭她柔软之处,没一会儿便让乳肉上浮现了红痕。张岫便又低头去咬,吃得两只奶子全是红痕与口水。他大口吞咽着,仿似要将少女的两团乳全吃下去。 周菱瘫在男人怀中,柔荑无力地扶在他脸上,双腿夹紧—— 只是被太傅这般吃着奶儿,小穴便湿了。 49别舔阿菱的小屄(舔穴h) 只周菱本就是被太傅锁在怀中,她骤然夹紧了双腿,他岂能不晓得。 当即便强势地反压上去,将美人儿按在铺了羊绒毯的车板上,一只有力的腿横在她双腿间,不许她遮掩。 他甚至将她上半身的衣裳全去了,露出一身莹白如玉的皮肉来。 张岫见了她奶嘟嘟的两团并可爱的肚脐眼,恨不得怎样亲都不为过,薄唇自乳缘吻到了小腹上,细细密密的酥麻感让她抖了抖。 夹不了腿,抑制不了欲望,周菱委屈得眼角都是泪光。但她很快想通,拿乔此处是马车上并无什么用,须知他二人连冷宫也厮混过。现下太傅对她正迷恋着,索性对他千依百顺些。 她嗓音微微颤着,带着点儿女儿家的羞怯:“太傅,痒呢。” 张岫呼吸一滞,抬起头与她贴着额头,呵出一口气:“阿菱哪儿痒?” 他分明是晓得的,偏要她说出口。 周菱咬咬唇,她那点儿面对外人的软弱里还藏着些胆大妄为,不然怎会在初次敦伦便跟着他说些淫言浪语,当下便道:“是阿菱的小屄。” 小姑娘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睫毛翘密得如羽扇般,看着纯,实则什么都晓得。张岫的火气往身下一窜,也不逗她了,抓着她的裤腰便往下拽。 这般用力自然刮出了红痕,那白嫩的大腿上勒出的一道深印,叫他没忍住俯下亲了一口。目光往下,却见小公主的私处粉红袅袅,两瓣花唇闭合着,但依稀能瞧见些溢出来的水光。 早知她会发骚,但没想到湿得这般厉害。 张岫喉头滚了一滚,脑子里一冲,低下头去便含住了她的腿心,与她另一张嘴儿接着吻。 周菱诧然地往下看,面色烧红:她那小解之处,就这样被太傅含在了嘴里。 张岫自知这是大大的不妥,他自小所受的教育,不过就是封建王朝的大男子主义。更何况他家里出了他爹那么个不孝子孙,他身上对女子的躲避与嫌弃自然更深刻些。 现今他一个当朝太傅,竟跪倒在一个女子的身下,用他清高的唇瓣去吸一个女人的私处,若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然他现下却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头几次均未尝过小公主的味道,这回方知她那屄水又骚又甜,加之穴芯处一股沁人的幽香,让他忍不住吸了又吸。 “太傅呀!”他身下的少女叫唤。 那声音如泣如诉,但绝不是怨恨,大抵……是怪他没吃得更深。 张岫这般想,便叼着她的花唇猛地一咬,又让小姑娘腿根抽搐,涌出一股子玉液来。 他的舌又去顶她的屄口,粗厚的舌面不断往里顶着肉,又加了只手往外拨开这细缝,到让他成功地把舌头顶了进去。 软舌才入甬道,周菱便觉穴肉翕张,层层褶褶的软肉被刺得又麻又酸,甬道深处不断收缩,嘤嘤哭着泻出了一大股。 “太傅,别舔阿菱的小屄了,呜呜。”她抽噎着。 男人却不听,又用粗糙的舌面在里头伸缩搅弄,兼之吞下她那些淫水,鼻梁顶着穴口上边的阴蒂处,没在意地又磨了磨,却让她浑身发抖,双眼发白地又泻一回。 那点儿子淫水没得往名贵地毯上流的地步,全让当朝太傅吃进了肚里。 50精水射阿菱嘴里好不好(吞精h) 张岫原就对这房中事没甚经验,见她先是猛泻一回,而后便紧跟着又去一次,心里正纳闷这小公主的骚水如此之多,竟怎么也流不尽一般。只鼻尖顶着颗硬硬的豆子,他一磨她便骚浪地叫,当即便让他心里有了数。 他的手揪上去,从皮肉里翻出那颗硬硬的小东西,只是轻轻一捻,小公主便一颤,显见受了这么个小玩意地驱使。 他沾着淫液的唇角勾了下,又用指甲盖去弹,这回周菱闭合了双腿,夹紧了他的脑袋,呜呜道:“别弄了,太傅,阿菱又要尿了。” 她是分不清高潮与尿,只知自己身下稀里哗啦的水流得让她羞赧。 “怕什么,不都尿太傅嘴里了?”他闷声哼笑。 话虽如此,张岫也知不能再把头塞在她身下了,他过会儿下车若是满脑袋骚水味,那历经情事的皇帝定然能闻到。 思及此,他倒放了那颗小豆子一马,只是决意下一回必定要用此处好好弄她。 他支起身子,薄唇又上去与她亲嘴,周菱虽有些嫌弃,却万万不能躲开他的,反而乖乖地迎上去,由他咂弄自己的小嘴。 他下头的肉棒也被放了出来,正抵在周菱的腿根处,又炙热又粗硬。 张岫亲着美人的小嘴,腰胯处也慢慢耸动起来,一根深粉带紫的鸡巴就这样贴着她的屄口,整个棒身上都蹭满了她的骚水。 在马车上敦伦,周菱最怕的便是让人发现,如此便有些退却:“太傅,要是有人瞧见了……” 张岫欲火攻心,哪管得上有没有人瞧见呢。周菱没听见,他的耳力却很好,皇帝马车中的淫言浪语自出宫便没停过。再说都是他的府兵,哪个敢张扬出去。 当即便吻她的耳根,道:“都是我的人。” 他捏着她的奶头轻揉,又一次挺腰,一半的龟头撞进了水色淋漓的小穴,撑得她微微喘气,道:“阿菱不想太傅肏你?” 大抵只有男人才会对床事如此热衷,而周菱兀自烦恼。但念及太傅也不是从前那等守礼、不近女色的模样,为了绝她的念想甚至能一连纳两个妾,也晓得了她的烦恼无用。指不定他的府兵早就见怪不怪了呢。 她这般误会张岫,便放松了腿,微微张开了些,迎他进去。然而张岫却以为她是倾心于自己,对情事食髓知味,这才如此。 他眉间带了笑意,连平素冷冽的眸子也染上了春色。劲腰下沉,索性将鸡巴一次性送到了底,让她撑得有些发麻。 他叮嘱:“小声些,莫要太大声了。” 他的阿菱叫声柔媚婉转,只听一听声儿便让他心中起火,万不可叫旁人有这等耳福。 周菱点头,从地上寻了他的衣裳塞进嘴里,乖极了。 张岫见此情景,哪还能忍。他的肉棒猛地抽出,又挤开层层迭迭的软肉操进去,直到穴芯才罢休。只是到了此处还有一小截没进去,他瞥一瞥美人的懵懂神色,决意还是下回在床上再试。 那粗大的肉棒似一把利刃劈开软烂的肉,来回拉扯着那些温软的肉壁,龟头次次肏到穴芯,又拔出来再大开大合地进去。 周菱堵着嘴,只能发出轻哼声,张岫却是忍不住在她耳边轻喘:“阿菱,我的乖阿菱。” 她心下一动,抬了湿漉漉的眸子去瞧他。 却见那等冷肃严酷的太傅、老师已经让情欲之色布满了眉间,再也没有从前瞧不起她的模样。 见她望向自己,张岫怜爱地去吻她的眼、她的脸颊,下身捣桩愈发用力,整辆马车都摇晃起来,愈发明显。 他也晓得此番在车上着实无法尽兴,便进出了几十个来回后又去拽掉她嘴里的衣裳,哑声道:“太傅的精水射阿菱嘴里好不好?” 此处没有避子药,绝不能叫太傅射进小屄里,且他方才尽心尽力为自己舔了下面,她投桃报李也是应当。 周菱含羞带怯地点头,软软应好。 张岫立即将梆硬的鸡巴抽出来,支起了身,用手在浸着淫水的肉棒上来回揉搓,望着小美人儿可爱可怜的面庞,不过十几下,便塞进了她的檀口之中—— 腥膻的气息萦绕在她鼻间,让她不由得想往外抵,却被太傅按着脑袋在小嘴里又肏了几下,这才马眼贲张,直直地射入她嘴中。 小公主遭浓烈的精水呛进了喉中,连连咳嗽,她身上那人却是眸光晦暗,手指揩了嘴角的剩余白精又送进她嘴里,哑声道:“采阳补阴,阿菱全吃了才好。” 51姨娘 这般胡闹一路,周菱已经筋疲力尽,马车晃晃悠悠,她不知不觉便窝在太傅怀里睡着了。 待到醒来,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周遭静寂一片,那男人也没了踪影。 周菱揉了揉眼,悄悄撩开车帘的一小片,往外望去: 此处似是在一个小院子的角落里,青砖红墙,外头并无什么丫鬟小厮。 她先头睡着了,身上裹着大氅,并不觉得冷。但醒来了身子发凉,只觉再不进屋大约便会被冻死。 她搓搓手,小心翼翼地开了车门,探出来一点点—— “姑娘安!”这股声音透着机灵劲,太过突然,吓了周菱一跳。 定睛望去,只见是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穿着奴仆的衣裳,正嘻嘻笑着看她。 见她面上透着防备,他解释道:“大人去前头看顾贵人了,叫我伺候姑娘。” 他叫张河,乃是张家的家生子,自小便机灵滑头,认了张运做师傅。这一遭皇帝出宫,张岫走不开,管家亦是事务繁多,便派了他来安顿周菱。 他又道:“姑娘下车吧,我带姑娘去取暖用膳。” 周菱点点头。 张岫位高权重,又是世家出身,府邸自然宽广。穿过长廊及花园小道,终于行至一座小院前,院门口有个木匾——“清竹院”。 “此处清幽,没什么闲杂人等。大人说夜里不得空来陪您,您好生在此处歇息。” 张河引她进去。 此处比之她阿娘的云翠阁,好了不止一两个档次。虽并非金玉满堂,却也是精致独特。院里头是小桥溪水,岸上长着丛丛竹子,大多泛着暗黄色,地上铺满了落叶。 若是春夏,向来景色更上一层楼。 酒足饭饱以后,周菱百无聊赖地透过木窗望着外头。她是第一次出宫,原以为能去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玩一玩,没想到只是换了个云翠阁待着。 着实太无趣了些。 天色渐暗,她想了又想,决定出去走走。 “你将灯笼提着,咱们出去散散步。” 她起身便走,留了张河愣了一瞬。 早几日大人便派了人将这清竹院收拾了一通,又道是位女客来此,要他好生伺候。若非走不开,他那老泪纵横的管家师傅恨不得自个儿上阵伺候。只因这清竹院乃是大人幼时的住所,可见这位女客比后院两个妾要重要许多,指不定是未来的当家主母。 待人到了,大人只道好生伺候着,并未说不许出门。此刻虽有贵人在前院,但到底离得远,应当不妨事。 他诶了一声,忙不迭跟在后头。 周菱心里晓得父皇在前边,总不能被他撞上,便问了张河路线,刻意绕着走。 她这七拐八拐之下,早已迷失了方向,只是身边有个得力的奴仆,便也不担心。 她远远瞧见一处灯火通明的院子,心中好奇,便加快了脚步走近,这才听见丝竹乐声。她思忖一番,望了眼张河:“此处是哪里?我能进去瞧瞧么?” 这初初立冬之日,张河却忽而紧张得发热,额上冒出汗:“此处是,是两位姨娘……” 周菱懂了,是张岫接回府的那两个妾室。 她没甚兴趣,转身要走,身后大门却“啪”一声开了,千娇百媚的女声传进她耳朵里: “妹妹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反而躲躲藏藏?” 52伤了情谊 张河一瞬变了脸色,比周菱还要气恼,压低声音对她道:“姑娘不必理会,什么姐姐妹妹,她们也不瞧瞧自个儿什么身份……” 周菱斜斜看了这沉不住气的小孩一眼,心中好笑。什么身份?左不过都是被太傅压在身下取乐的玩意儿,她也没甚么特别的,何必要自恃清高。 此番进去,指不定能探听些张岫的消息。 她转身弯了弯眼,道:“叨扰了。” 那倚在门边的女子却是一愣,本是被长久地软禁在这小院里,见有人过来,想着寻些乐子罢了,万万没想到当家大人的心上人这般温和。 她拢了拢露出些许白肉的纱衣,柔媚一笑:“妹妹请。” 见张河也跟着要往里,女子伸出了一根纤纤玉指,点了点他的脑袋瓜子,嗤笑:“你一个臭男人,不准进来。” 张河气得跳脚,却因个子矮小抵不过她的阻拦,无奈只得被拦在门外。 周菱跟着她进去,不动声色地瞅了瞅这院子的布置。此处栽了好些高大的银杏树,树杈子上光秃秃的,有些落寂。有棵树下吊了个小小的秋千,因许久没人坐了,落了不少灰尘。 她进到主屋,才发觉屋里头还有个女子,身上裹着纱衣,圆润的胸露了一半在外头,手里握着烟杆,正吞云吐雾。 她身边的女子扇了扇烟味,面露嫌弃:“沉鱼,有贵客驾到,还不收了你的烟枪。” 那叫沉鱼的女子连眼也没抬,只是缓缓吐了口浓烟,凉凉道:“什么贵客?莫非是娘要接我回去了?” 落雁夺过她的烟枪甩在桌上,气哄哄地坐下,又招呼她:“妹妹也坐。” 周菱忍着鼻间呛人的烟味,点头坐下。 “妹妹与大人何时成亲?”落雁早晓得府上忙活是因为不知名的贵人,另有太傅的女客,她猜测是这张府未来的主母,心中担忧自个儿的未来,这才急迫地问出口。 周菱轻咳了两下,手虚虚地抓着自己的裙子,不否认也不肯定:“还没有。” 沉鱼落雁二人本就是声色场所里长大的,自幼便会察言观色,见这姑娘好似气短,当即便以为她与她们二人一般。不,说不准还不如她们,毕竟她们是以妾礼迎进门的。 沉鱼轻嗤一声:“没名没分便跟了大人?我瞧你也不似青楼中人,怎么良家女也这般自甘下贱?” 她这话真真是戳到了周菱的心上,到底是年纪小,装得再深沉也不免有了恼意,冷声道:“确是,我们三人不过是养在里头和外头的区别罢了。” 沉鱼又笑:“你可和我称不上我们,瞧瞧你,身上料子乃是粗布,头上连根簪子也没有。可见大人对你全不上心。” 落雁闭嘴不语。她待张岫无甚感情,只是焦心主母进门后自己还能不能住在这张府。然而沉鱼却对大人情根深种,眼见侍寝无望,对这个疑似太傅新宠的女子自然夹枪带棒。 她本也是想试探她的身份,自然不会出言打断。 周菱抿抿唇。她的衣裳再破旧也是宫中所制,为防有心人,自然不能穿到这里来的。至于簪子首饰,因为那些东西容易遗失,更是一股脑全摘了下来。万万没想到,竟是被她如此蔑视。 她憋着一口气,正要反驳,却又听她道:“你可知大人一月给我们拨二十金,绫罗绸缎应有尽有,你一个府外来的小娼妇,有什么资格来我们这儿!” 周菱心中跳了一下,这会儿是真觉得又气又难过。太傅纳两个青楼出身的妾室,一月都给那么多银子。她呢!白白让他睡了好几回,只有一小袋金子并一个成色一般的吊坠!身家那般雄厚,却不肯在她身上花银子,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但毕竟在宫里见惯了女人间所使的那些手段,她轻哼一声,一针见血:“你这般备受宠爱,怎么还如此惆怅地躲在此处抽大烟?” 沉鱼愣了愣,脸色阴沉下来,正要起身,又被落雁按了回去。 她面上的笑也有些冷:“姑娘伶牙俐齿,既然这般瞧不上我们,便快些嫁进来让大人逐我二人出府罢!” 双方这般互刺一顿,自然不欢而散。 张河见周菱气哼哼地走出来,缩了缩脖子,不敢多话。他方才已将这事禀报了管家,只是太傅今日繁忙,大抵不会有功夫料理她们。 他咬咬牙,道:“姑娘别将她们放在心上,这几月以来,大人从没来过这儿……” 他生怕周菱以为自个儿在骗人,又补充:“当真如此,大人连面也没见。” 周菱听了却更难受。不看也不吃的小妾都有这许多银子,她是差在何处了?连钱也落不到手上…… 待到张岫忙里偷闲听得这消息,知她出来时脸色不好,心底竟生了些慌张: 阿菱若是以为他与那两个青楼女子有些首尾,恐怕会伤了二人之间的情谊。 也怪他自个儿,那会儿竟想出这么个馊主意。 只是到底忙碌,心中虽挂念着,却不得不看顾好皇帝。 ----------------------------- 公主:拜托,有什么情谊!能不能把情谊折合成银子给我。。。 53张珂 周菱又在张府待了一日。只是这府邸再大,她也只能在后院逛一逛,且此处比起皇宫中的御花园,算不得什么,毕竟不能僭越了去。 她双眸失神,手指头无意识地揪着从中还算绿的叶片,一下一下地扯。 张河在一边瞅着,心疼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此物乃是前年地方上献来的名品越丹,一年只盛开十日,朝中有爱花如命的大人开口要重金买下,太傅大人也未曾应允。 可现下!这小主子怎么就乱来呢! 他正焦心着,一旁却传来了一道清朗的男声:“你便是我二叔藏起来的美人儿?” 张河回头望去,脸色变得更白。 周菱也抬了眼,见是个披着甲胄的少年,长发高高束起,剑眉微挑,一副轻浮的模样。 她皱了皱眉,不欲与他多话。毕竟身份特殊,若是往后被此人认出,恐怕后患无穷。 张河也踏出一步挡在她前头:“三公子,这是大人的贵客……” 他被少年一个抬手拨到一边,哼声:“我知晓!二叔那阵仗,谁不晓得她是贵客!” 他绕她走了一圈:“唔,这姿色确是不错,比那两个妾要好上许多。只是这般藏着掖着,她是哪家的头牌啊。” 张河抽了抽嘴角,只觉又来了个祖宗。 这少年名叫张珂,乃是清河张家这一辈的三公子,父亲与张岫乃是堂兄弟,前不久才来京城。他武艺高,不走文官那条路,索性去了军营。闯了些名堂下来便愈发混不吝,在张府行事任意妄为,大人素日里忙也管不着,竟让他愈发畅快,连这位女客也敢调戏! 他没法丢下周菱去寻太傅,便只得硬着头皮道:“三公子慎言,大人若晓得……” 张珂打断他:“怕什么!左不过都是挡箭牌罢了!” 他那日醉酒闯了那两个妾的院子,二叔也没怪罪他什么啊。 周菱默默地打量他,开口:“你是军人?是御林卫还是骁骑营?” “哟,还是个见过世面的?”他伸手想摸周菱的脸,却被她轻飘飘地闪开。 张珂更是心痒痒。他自清河来这里,遇到过许多贵女美人,无一人像她这般,颜色娇柔,偏偏周身清冷如塘中早荷,这巨大的反差让他忍不住地动手动脚。 见她躲了过去,不由咂了咂嘴:“小爷今年十八,乃是骁骑营中百夫长!” 周菱盘算一阵,见他身姿挺拔,眉目俊朗,虽则言行多为轻佻,但如此年轻便任职百夫长,想来前途无量。 她便笑了笑:“公子好本领。” 张珂有些微黑的脸闪过一丝羞赧。他这个人外强中干,幼时看话本子看多了,最爱装登徒子、采花大盗,格外喜欢看姑娘们厌恶他又没法躲开他的样子。周菱还是头一个当着面夸他、且还如此和颜悦色的女子。 他轻咳一声,微微昂起头:“那是!本公子三岁习武,五岁练剑,八岁耍刀……” 正是自吹自擂的时候,又传来一声冷肃的声音:“张珂,你在此处作何?” 他二人一同望去,见正是忙碌多时的太傅。 ----------------------- 下章稍等~马上太傅吃醋了嘿嘿嘿 54太傅好福气 一见这位位高权重的叔父,张珂便蔫了,立时抱拳行礼:“二叔。” 他支支吾吾地解释,却听叔父只是漫不经心地嗯了声,随口让他下去。 张珂心不甘情不愿地挪动几步,快要离开小花园时,飞快地又瞥了眼那里。却见那个如清荷般的女子仿似有所察觉,抬起眼笑了一笑。 张珂心里头砰砰地,加快脚步离去。 待人走了,张岫这才道:“回去。” 他面色不大好,似乎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想与她说。周菱心中怒气更甚,银子不给她,将她甩在这小院几日不见踪影,还对她甩脸色,伺候人也没这样伺候的!亏她还是个公主呢! 毕竟要靠他回去宫里,周菱咬了咬唇,尽力忍着。 直至二人回了清竹院,让周边奴仆退下,张岫这才冷声开口:“你与他在作甚?你二人有什么好说的?” 他这话是质问口气,听得她心里不痛快。她自顾自地坐下吃了杯茶,慢悠悠地解释:“不过是在花园里偶然遇见罢了。” 张岫揉了揉眉心,跟着坐到她身侧,放缓语气:“这几日可还好?吃住如何?” 他那日晓得周菱见两个妾的消息便有些焦心,只是到底也没机会跟她解释,今日匆匆来寻她,却见她正笑盈盈地对着自己的侄儿说话。 少年男女,在草木从中微笑以对,那画面美好极了。他向来不觉得自己老,此刻有张珂这般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作对比,前头又有对她不一般的宋世子,都是面目俊朗的儿郎,平白让他生了些危机感。 小公主若真如她所说那般离不开自己,想来应当会主动提及那两个妾室。 然而周菱只是眨眨眼,微微应了声:“尚可。” 她心里思量着,太傅一月给妾室都拨二十金,她若是要点儿钱,想来也不过分,只是要看怎样开口。且那少年是骁骑营的百夫长,前途光明,她往后立了公主府指不定要用上他…… 这般走着神,却让张岫心里愈发不虞,开口:“这两日没什么不顺心的事么?” 她若是在意那两个妾室,他便将那两个女子送回拥翠楼去。 周菱撑着下巴:“府上都好,就是闷在这儿有些无趣。” 张岫心中微微刺了下,不知她这连提也不提是何用意。 他按下不满,伸手将她拽到怀中,安抚:“明日便陪你出去逛逛。” 哪知刚搂到这温香软玉她便狠狠地打了个喷嚏,立时捂着鼻子钻出了他的怀里。 张岫脸色僵硬,低头闻了一阵,只觉那味道确实刺鼻。他陪着皇帝去了窑子里,染了满身的胭脂味,又为了早些见她未曾换衣裳。 周菱道:“太傅快去沐浴罢。” 她仍旧捂着鼻子,却连问也不问。他只觉心中憋了一口气,便是未曾娶妻,也晓得旁的夫妻之间常因为丈夫不忠而大吵大闹,可这年纪尚浅的小公主,竟这般沉得下气? 是沉得下气,还是压根就不在意? 张岫终于问到道:“你见着那两个人了?” 周菱应了声,见他默然不语,脸色也晦暗不明,只得绞尽脑汁地夸了一句:“二位姨娘花容月貌,太傅真是好福气。” 张岫气得险些要憋出内伤来,脸色更加阴沉,伸手又将她捞回了怀里,绷着张脸:“周菱,你真是好本事!” 55阿菱,将衣裳脱光了走过来 这男人的力道大,硬横在她腰间,还将她的脑袋往他怀里按—— 周菱满鼻子的胭脂水粉味,熏得她头晕目眩,张牙舞爪着推拒他:“……你好臭!” 张岫咬牙切齿,再不复之前那般冷淡随意的模样,掐着她的腰抗在肩上,仿佛回到了她一般大的年纪:“臭死你得了!” 他将她扛到里间甩在床榻上,冷着张脸对着她。 他仍在想她方才那句仿佛真心实意的夸赞,说他有福气,看上去是完完全全不在乎那两个女子。 男人大抵都是如此,先开头时不在意便百般冷待,临了放心上了又后悔,还怪罪女子为何不有情趣地拈酸吃醋,这便是贱骨头。 然而周菱此刻却不晓得男人秉性,只是觉得他好奇怪,忽然发什么火。 她又听太傅冷笑道:“你倒说说,这好福气是什么?” 周菱眼珠子一转,心道这不就是个送上门来的好机会么。她从床上爬起来,和只小松鼠一样跑跳到他身上,硬把太傅冲撞地往后退了一步。 太傅沉着脸,冷呵:“下来!” 周菱装没听到,嘻嘻笑着贴近他:“好福气说的是姐姐们能时时陪伴着太傅,我可羡慕啦!” 张岫的心仿佛漏了一拍,突如其来的甜言蜜语冲撞得他几乎耳鸣,勉强才没让自己失态。他捏着她的下巴,问:“你也想在这府上长久地陪伴我么?” 他心如鼓擂,妄想将小公主藏在张府的心思渐渐膨胀。 如果她愿意,那么,他要将她一辈子都锁在卧房里。 他的眼死死地盯着她。 周菱想起太傅誓死不尚主的可怜样,便大度地摇摇头,继续忽悠:“阿菱才没有这样贪心。我想和那两个姐姐一般,就住在自个儿的地盘,遥遥望着太傅就好。” “不过……”她话锋一转,尽量委婉道,“若是太傅也能像对那两个姐姐一般,送些东西给我便好了。” 男人眸色深沉,唇边扯出一抹笑:“你想要什么?” 周菱心里头抓了一下,屏着气,试探地道:“我不贪心的,就同两个姨娘一般,一月给我二十金。” 她话音落下许久,仍旧没有得到男人的回应。 她心里有些发难,都怪她沉不住气,是不是惹得太傅不喜了?可是她真是一点儿银子也没了! 忽而,原本已经环住她的男人骤然松开,凸着青筋的大手将她按到床铺上,几乎是一字一句地吐出:“你想要金子?我给你。” 张岫扬声道:“来人,去库房拿一箱金子来!” 周菱陷在被褥里,一张小脸茫茫然,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拿被子掩住口鼻,惴惴不安地等着。 没一会儿,有几个奴仆便搬了个半人高的箱子进来,俱低着头,不敢看一眼他二人。 张岫毕竟为官多年,怎么会看不出小公主心里打的算盘。毕竟年岁小,虽拿了两个姨娘做筏子,却让他晓得了她心心念念的乃是金钱俗物。他府上按份例发放,便是再富裕,也不会给两个没见过的妾室一月二十金。 大抵是那两人诓她的罢了。 然而她不仅信了,还想借她们的东风,给她自己也讨赏。这是真把他当成狎妓的恩客了! 他心里震怒,同时又想着:该不会,她从始至终图的便不是他这个人,从开始她诉衷肠那会儿,便在说谎罢? 他抿了口茶,起身将那箱子掀开,满满的金元宝、金箔、金叶子、金砖等等,那耀眼的黄色几乎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一时回不过神来,骤然听到男人冷淡的声音:“来,阿菱,将衣裳脱光了走过来,这些便都是你的。” -------------------------------- 太傅:你也想在这府上长久地陪伴我么? 公主:(诚实摇头)我想长久地陪伴金子 (高估自己了!还没写到生气py!但是在路上了嘿嘿嘿) 56把自个儿的淫水都沾在金子上(微h) 周菱抬起了手,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搭在自己衣领的系扣上——但是她被黄金冲昏的头脑陡然反应过来:太傅这样说,好像有点奇怪。 她小心翼翼地抬眼去看男人,只见他阴沉着脸,看似在喝茶,其实那杯子都快要被他捏出了一个裂口。 他很生气。 周菱有些骑虎难下。太傅大抵是觉得她见钱眼开,不是以前那个缠着他、喜欢他的九公主了,但眼下他又这么生气,她该怎么办呢。 她抿了抿唇,心里飞快地思索着对策,然而男人冷声催促:“快些。” 周菱咬咬牙,只得动手脱起了衣裳。 现下外面还是亮堂堂的,日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让她有些微微的不自在。即使动作慢慢吞吞的,但也很快只剩下了肚兜与小裤。 张岫淡淡瞧了她一眼:“继续。” 她脸色变得通红,心中升起一股屈辱。她知晓他在拿金子折辱她,却本来也没法拒绝。她得想个法子让太傅消气,再将金子收入囊中,因为现下太傅与银钱在她心中的地位同等重要。 周菱用长指甲掐着手心,泪水很快酝酿在眼底。她抬手解开了粉色的肚兜,再抬起脚脱下了小裤。 她环着自己的胸乳,很是地低着头。 张岫眯了眯眼:“走过来。” 只见少女缓步走来,她好似一只通体雪白的雪雁,艰难地遮挡住那挺翘的两团,纵使低着头,张岫也能瞧出她应当是快要哭了。 十五岁的小公主,还是晓得羞耻的。 他心里不知不觉为她减了罪行,却还是气郁,伸手拉过她的皓腕,指着那箱金子,言简意赅:“坐上去,自慰。” 周菱终于忍不住抬头看她,她眼里蕴出的泪水夺眶而出,哽咽着摇头。 张岫有心让她吃到教训,面色沉郁:“去,你不是想要么。把自个儿的淫水都沾在金子上,便都是你的。” 周菱脚下如同生了根一般,久久地站着不动。男人站起身来,宽厚的大掌覆住她的后颈,就在她以为他改变了主意开始弯眼时,他抓着她的脖子,轻而易举地将她放到了金子上。 他居高临下得看她:“快些,不是想同那两个妾室一般么?既然你要当妓女,那我这个恩客说什么,你就须得做什么。” 她心中有些发凉,看他脸色冷硬,似乎真的对她不再怜惜。男人心硬起来如同冷铁,她那里又有本事去抵抗呢。 周菱吸了吸鼻子,屁股被金子硌得发疼,却不得不强忍着,颤着手伸进了腿心。 她并着腿,很是羞耻。然而太傅却坐在她面前,伸出一只脚将她双腿张开,话语冷厉:“怎么?你这个见惯了风月的小妓女还怕羞么?” 她嘤嘤哭着,伸出一根中指碰了碰自己的穴口——大抵是被他吓到了,这处没有平日里的一半湿润。她掉着泪滴,强忍着不适将手指送进去一截。 干涩的甬道极为排斥伸进来的异物,她难以抽送,却梗着一口气往里,痛也不抱怨,只是小声地哭泣。 本来是装的,但哭着哭着便当真觉得委屈了。 小公主张着双腿坐在金子上,一只柔荑正玩弄着自己的私处,本是一幅淫荡的美人图,观赏的那男人却面色发沉,脸上没有半分情欲,反倒像是要杀人一般。 57你想断便断了? 少女甬道干涩,流不出水来,抽送得极为困难,却开始犟,一面哭一面往里插。 她力气不知轻重,那原本粉粉嫩嫩的屄口很快被她自个儿弄得红肿起来。 张岫僵着脸,暴着青筋的手止住她:“够了!” 周菱吸着鼻子,摇头:“不够!我是妓女,要好好表演给客人看。”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掐着她的腰将她提起来抱在怀中。 她自然是不依的,疯狂在他身上拳打脚踢,甚至一个不察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啪——” 她愣了下,掌心发麻,手还保持着扬起的姿势,心中发虚。 张岫亦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甩得发懵,待到刺痛开始反应,他才黑着脸,手掐上她的颈脖:“你敢打我!” 周菱怕极了。她压根没打过人,在宫里是个透明公主,不被刁奴欺负都算好的了,更遑论打人呢。这头一回就打了位高权重的太傅,简直让她心慌意乱。 她的脖子被太傅握在手里,说疼也不疼——她抿了抿唇,眨眼又落下了两滴泪:“你掐死我罢,妓女敢打恩客,死了也活该。” 这一遭下来,张岫真是气得恨不得掐死她。然而听了她这“妓女打恩客”的话,又觉得啼笑皆非。且这么一个娇娇的小公主,早被他放在了心尖尖上,哪里肯舍得掐死她呢。 他搂着她坐下,原本满是怒火的心平息下来,用湿帕子替她擦拭狼狈的小脸蛋,却被她气哼哼地躲开。 “闹什么!”他语气严厉,“冬日里这样哭,明日你的脸都要冻裂开。” 周菱有些别扭,鼻子发出了轻声,却不再动,任由他擦着脸。 她眼眸低垂着,轻声开口:“妾室一月都有二十金,为何我没有?” 张岫手顿住,压低了眸子望着她。 “太傅肯为她们花钱,为何不肯为我花钱?难不成她们花钱是理所应当,我花钱便是自甘堕落么?” “太傅如此看轻我,倒不如早日了断,反正我从开始便说只想待在您身边,这些日子也够了。” “周菱!”他终于忍不住,呵斥出声。 张岫脸色放缓,心中一瞬松快了,搂着她的腰道:“这是什么话?你想断便断了?” 周菱垂着头,不吭声。 这段话真真假假,是她方才脑子一刻不停歇才想出的。承认自个儿爱财算了,但因由要出在太傅那儿,让他晓得自己是在嫉妒那两个妾室。 太傅果然信了。 然而她没瞧见男人眸色晦暗,正打量着她,绝没有她想的那般愚蠢。 张岫是在思量:他方才倒是走入了死胡同,纠结着这姑娘为何不气恼吃醋,但其实没有必要。他要她的人与心,完全无须在意她是否求财。 要钱,他有的是,只是要看她拿不拿得起。 他将小公主拎起来放在桌案上,与她平视:“阿菱,往后这话不许再说。” 说了也不会成真。他已做好打算,到年关北凉事毕,他便要将她带出宫中。 偌大的皇宫,少了个寡言少语的九公主,并不值什么。 58金屋「Рo1⒏space」 周菱不作声,却被男人掐住了下巴,眸子直直地望着她:“听清楚了?” 他变得有些不同了……她的心微微动了一下,有些疑惑他的转变,只得在情势逼迫下点了点头。 “乖孩子。”他轻揉她的脸颊,眸光转到她脖子以下,肆意地看着她赤裸洁白的身躯。 周菱微微缩了缩,耳根发红:“太傅别看了。” “羞什么?方才不是很胆大?”他低低地笑出声。 他伸手将桌案上的茶盏一扫而下,发出清脆的声音,而后将她按下,垂下头细细地看着她泛红的屄。 张岫伸手触了触,见她嘶声瑟缩,又收回来,缓缓低头。 周菱咬着唇,一眨不眨地看着戴着玉冠的男人钻到自己双腿中央,炙热的呼吸喷在她方才被自个儿蹂躏的花穴,而后轻轻地含住。 他二人出宫之时,他已行过此事,那会儿将她的小屄吃得直流淫水。此刻为了安抚她,更是温柔。厚舌不断地舔着红肿的屄口,没一会儿便水光淋漓,他又伸进去来回冲刺,让她动了情,甬道里渐渐出了水。 他抬头,唇角还有她晶莹的液体。他凑近在她脸上落下一吻,低笑:“阿菱自个儿弄湿不了,只能靠我了。” 周菱趁他离开,忙闭合了腿,红着脸撇过头去。 她心里到底有些怪异,怎么太傅这回这般好说话,且好似故意不计较一般…… 这般想着,男人却已经脱了衣裳,手握着肉棒抵到她湿漉的穴口,墨黑的双眼望着她:“阿菱,让太傅肏一肏,嗯?” 她耳尖泛红,胡乱地点头。 他一入甬道,周菱便觉出不对来,往常他总是顾忌着她年龄小,从不会开始便尽根没入,此次却变了,一肏进去便到了底端,甚至硬掐着她的腰往上抬,肉棒往下沉,仿似要肏到最里一般。 “呃啊,太、太傅,轻些……”她急急地喘。 男人眸色发黑,似有所指:“不重些怎么肏进去?” 周菱不懂,却在男人的攻势下愈发晕头转向。他等不及去床上,就在这堂中,将她按在桌案上操弄。 张岫心中未必是不气的,只是自诩年长,难道真要和她对那些小事吵嚷不休?便只得将满腔火气泄在她身上,一个劲儿地往里捅。 紧致的穴道被硕大的肉棒肏开,里头细微的褶皱也被他肏得平整。如他所说的那般,周菱自慰时太过紧张,出不了什么汁水,然而被他肏弄,水却是流个不停,粘腻的淫液将他的棒身,甚至于底下坠着的两颗囊袋都湿润了。 他粗粗喘着气,劲腰摆动,往里头愈发松快的穴芯撞去。待到撞出一个小口以后,便伸手去拧她的阴蒂,掐着转了一圈,让她不由尖叫:“呀啊!” 屄里头又泄了一股,他沉着眼,看了看她失神的小脸,轻轻勾起唇角,龟头往里挤—— 周菱才多大,又没经历过几次性事,宫颈被他强行破开,几乎眼前发黑。 她牙齿打颤:“太傅,啊啊啊呀!别进了!别进了!” 张岫抬起一只手,将三根手指伸进她嘴里头,亵玩着少女的软舌,且堵着不让她发声。 这般猛攻之下,终于破开幼小的胞宫,伸进去前段钝圆的龟头,被被火热的子宫吸吮得下腹发麻。 他咬着牙,不停地玩弄着她发硬发肿的阴蒂,几乎将那可怜的小豆扯得下坠,再藏不回去。鸡巴从屄里拔出又肏入,回回深入到宫口,将幼小软嫩的子宫肏得打开,任由男人肆虐。 这般强肏,他腰眼发麻,却也不忍着,捏住她软嫩的舌头,咬牙射出了极为浓烈的一股。 性事如此激烈,周菱眼睛翻白,已顾不了他为何又射在了自己体内,只是晕晕乎乎地想着,应当能休息了。 然而却是她痴心妄想,太傅那肉棒,刚软下来没一会儿,便又胀了起来。这回无须再费力打开宫口,就这般疾风骤雨地肏着她。 她耳朵鸣叫得厉害,脑子里也再没了平日里那些思量。眼前泛着白光,忽而听到太傅远远的声音:“阿菱,你开年便十六了,要嫁人了。” 她被肏得身子发抖,颤着应了一声。 男人垂下眼,见她一副被肏得痴傻的模样,唇角微扬,问:“可有什么中意的儿郎?” 他的鸡巴还在她的屄里,问完这话,便顶着子宫来回进出,仿佛要将她的胞宫肏烂。周菱眼睛失焦,只凭心意摇了摇头。 “没有?”他扬起眉,又问,“那宋恒与张珂呢?” 这是她接触到的唯二两个有所成的外男。 周菱被肏得动不了脑子,竟真的顺着自己平日里想的那般,边娇喘边应答:“啊呀、宋、宋世子……人很好,承了他的情我是要还的。” “张珂……嗯啊,张珂是、武官,日后我有公主府了也要他帮忙……呃” 张岫弄清她的小心思,听到公主府那三个字,轻呵一声,身下仍旧不停地肏她。 这样持久肆意的一场性事,几乎持续了一整日,到最后她身上、屄里全是太傅的精水,小腹更是如怀胎四月的女子一般胀了起来。 她累极了,早陷在被褥里沉沉睡去。 张岫坐在外室,唤了心腹进来,灌下一口浓茶,吩咐:“你去回春堂,就说女子体寒,不易受孕,叫他们配副最好的药,往后每月都送入府中。” “另让张运去寻工匠到府中,我要新建一座院子。” 他抬步往里走,俯身摸了摸周菱泛红的脸蛋,不由低头轻吻。 傻孩子,不会有什么公主府。 你这样爱金子,往后便住在我的金屋之中。 59贤妃解禁 张岫虽说了第二日带她出去逛逛,但她浑身酸痛,连眼睛也睁不开,更别提什么去民间了。 周菱昏睡了一整日,待到再醒来,也到了该回宫的日子了。 她正生着闷气,默不作声地由太傅为她穿着衣裳。他替她裹上薄袄,见小公主鼓着脸仿似不大开怀,眼中闪过笑意,道:“又怎么了?我伺候得你不舒坦了?” 周菱瞥他一眼,轻哼一声,仍记恨他前日对自己肆意妄为,控诉:“我第一次出宫!太傅也不带我出去玩玩……” 张岫捏捏她的鼻尖:“这会儿又怪我了,昨日我倒是唤你起来,可你睡得和小猪崽一般。” “你……!”她气急,心里头诽谤:年岁这么大也不知节制,若是日后太傅夫人进门,你却不中用了,只怕要一枝红杏出墙来! 只这话却也不敢说出来的,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转了转眼,忽而又想起来一桩要紧事:“哎——您是不是没拿避子汤给我喝?” 替她系斗篷的男人动作顿了一顿,面色没什么变化,淡声道:“自然是给你喝了的,你忘了?你还吵着说苦,不愿意喝。” 周菱睁大了眼,蹙眉回想,脑子里真回忆起几个片段。太傅哄她吃药,她不愿意喝,他便以口渡了进去,而后又拈了颗糖放进她嘴里。 她松了一口气,又听太傅道:“我寻了个医女,过几日给你送进宫里去。避子汤喝了伤身子,平日里让她给你补一补,药材都是从我库里出的,届时莫要耍脾气不喝。” 周菱此时已晓得了他那些浓稠的精液便是使人怀孕的关键,不由嘀咕:“不射进去不就好了……” 张岫耳朵动了下,却装作没听到的样子,最后替她戴上了毛毡帽,点了点她的额头:“忍一忍,没多少时日了。” 她听得云里雾里,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心里还猛跳了一下,以为太傅说的是二人的关系没多少时日了。 她捏着手心,有些忧虑:这么些日子,竟真的没让太傅有一丝一毫的心软吗? 此次回宫又是两架马车,周菱缩在太傅的怀里,昏昏欲睡,就这样回到了云翠阁。 只是却也奇怪,她一连消失了几日,阿娘却并未多问什么,只是眉宇间透着隐隐忧愁,但不像是为了她的缘故。 她哪儿知晓,云雪仪已从路长鸣那里得知,女儿大抵是与什么高官关系匪浅,虽有心去问,但到底不忍让女儿难堪。且她自己这里也是乱得理不清,成日里被那年轻太医欺负,焦躁地咳疾好了,心疾却快要犯了。 周菱回来才过两日,后宫中忽而传来消息,道是皇帝解了贤妃母女的禁足,只是未曾归还协理六宫之权。但贤妃这个翻身仗打得出乎意料,倒让宫中人议论纷纷,疑惑她是如何重获皇帝的欢心。 周菱亦是奇怪,她还记得贤妃是因那等禁药才被皇后拉下了马,如今不过几个月便一切如旧,难不成皇帝并不在意么? 此事实在是荒诞,那皇帝不止不在意,甚而对贤妃的禁药食髓知味。 贤妃虽年长,却因床事功夫在他心中始终占据一席之地,且有禁药相助,更让他无法忘怀。此次出宫狎妓,虽别有一番滋味,但却因为礼法不能真的带几个妓女回到宫中。如此一来,可不就让他想起了被关着的爱妃么。 60都念到狗肚子里了么 周菱去到南书房,果然见着周星已经好端端地坐在第一排了。她性子向来霸道,从前便不许旁人与她同位,现下却变了,她正拉着七公主周琼的手亲亲热热地说着些什么。 周琼瞥见她进来了,却不好说些什么,只略微使了个眼色。 周菱也不意外,周琼本就是明哲保身的人,对旁人总留着三分,如今周星东山再起,她们俩必定不会像从前那般亲近了。 她叹了口气。 今日宋恒却来得很晚,直至临到上课的时辰,他才掐着点儿坐下。原本一个芝兰玉树的少年郎,此刻正对着她的侧脸上有好大一块青紫,显得狼狈不已。 上头的太傅已经在讲课了,她又瞥几眼同位,终于忍不住,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宋世子好歹帮过她,又给了她避子丸,于情于理也该问候一句。 宋恒亦是压低声量:“没什么,摔了一跤罢了。” 周菱望了望他脸上明显是被拳头揍出来的痕迹,更加可怜他。他在宫中与自己的地位其实差不多,她被周星欺负,他被那些皇子欺负,偏偏他们俩都无处申冤去,简直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两个可怜人很快被太傅点名,齐齐罚站。 - 待到散了课,宋世子还在与周菱瞎掰扯,道是被她连累得站了许久,她可得好好补偿。周菱憋着笑,正要应答,却见几位皇子走了过来,竟是围住了他二人。 宋恒变了脸色,从她身侧挤了出去,语气淡淡的:“还在南书房,几位殿下何必这般急迫。” 五皇子周衡素来便瞧不起他,又因二人名字同音,更多添了一份仇。原本私下里找找麻烦便算了,但昨日他卧房中与外祖家联络的信件被动过,而那会儿又只有宋恒一人在皇子所,可不就怀疑上了。 他声音不屑:“宋恒,你一个小国质子,送来给我父皇取乐的,给你几分颜色你倒是喘上了。我话便放在这儿,昨日我房里丢了枚翡翠戒指,你若是不拿出来,便别想竖着走出南书房!” 他哪儿是要戒指,是想让宋恒承认进过他房间,届时禀报给皇帝,好好磋磨他一番。 宋恒轻笑了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虽是‘小国质子’,却也是被教养着长大,如何不知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 论打嘴仗,十个周衡也打不过一个宋恒。他被堵得失语,此时,周星慢步靠近,望见被宋恒挡着的周菱,忽而捂了捂嘴:“五皇兄可别在九妹面前下宋世子的面子了,没见宋世子把九妹护得好好的么。” 周衡拧了拧眉,见到他身后没什么存在感的九妹,又想起母妃素来厌恶她与那云才人,索性将两人一块骂上:“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连北凉这样地方出来的刁民也巴结着。我看待北凉使臣进京,不如把你一块送到那穷乡僻壤。” 周星娇声笑了下。她自这回禁足,可被母亲好好地压着学了几个月的规矩,就连解禁了,也被耳提面命不许再刁蛮行事。但四皇兄不同,借着他的嘴将周菱这小贱人贬低一通,才算解了她的气。 想到和亲,她的眼睛更是亮了一亮:“说的是!我瞧着九妹与宋世子就很相配,嫁去北凉,想来也很合适。” “听闻北凉的习俗是兄弟、父子共妻,想来九妹往后的日子可比在咱们大夏要有趣许多。” 事关家乡,又将周菱这个无辜的旁观者卷入,宋恒不由动了怒,音量提高了几分:“八公主慎言!” 周衡脑子再笨,也晓得他亲妹子这话不妥,正要出口,却听身后传来了男人冷淡的声音: “对自个儿的亲姐妹开这等淫秽玩笑,往日里学的孝悌之道,都念到狗肚子里了么?!” 61不见得旁人也宠我 众人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不由纷纷低下了头,齐声道:“太傅。” 放在旁的朝代,若当朝官员敢暗讽皇室子女为狗,必然是要重惩的。然而当今大夏以尊师重道为要,尤其文官以张岫马首是瞻,说这话便没什么不妥当的。 且周衡还暗自不虞,觉得妹妹被母妃娇惯得不成样子。 周星那张小脸亦是变得惨白,她自诩对太傅用情至深,然而心上人如今为了一个洗脚婢之女而责骂自己,更令她羞愤。 周菱倒是迷迷糊糊的,她方才一句话也未说,实在是没搞清楚状况,加之从前被这些人欺负习惯了,并没有出言反驳的打算。此刻太傅为她出头,反让她心中怪异。 张岫又道:“你们同样是皇上的子女,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若兄弟姊妹间做不到和善友爱,还指望旁人尊敬么?” 他又望一眼垂头不语的宋恒,虽对他频频与小公主私语看得心中烦躁,但到底也帮了一把:“捉贼拿赃,这般仗着权势喊打喊杀,那我大夏要律令是做什么的?” 众人又称是,张岫这才缓了脸色,道:“九公主,你随我过来。” 周菱哦了一声,见八姐愤恨地望向自己,又赶忙提高了声响:“是,太傅!” 她疾步走到太傅身边,隔了不过一拳距离,与彼此贴着也没什么两样,仿佛怕姐姐眼中的怒火烧到她。 张岫暗自摇头,忧心她性情软弱可欺。他落后于周菱两步,牢牢挡住了众人的目光,一齐离去。 有当朝太傅发话,周衡便是再想找宋恒的麻烦也没了办法,毕竟并非真丢了那枚戒指,只得恶狠狠放下一句:“你给我等着!” 说罢一甩袖子,领着四皇子离去了。 宋恒亦是走了,而周星仍站在原地,一张小脸上面无表情。 她的手紧紧地攥着,心中惊疑不定: 为何觉得,那小贱人与太傅之间,仿佛有了什么她不知晓的东西?自己禁足的几月,她究竟是如何讨好了太傅? - 冬日里穿的衣裳繁多,周菱犹是如此。而张岫迈的步伐太大,她小步跑着跟在张岫身后,不由气喘吁吁。 瞧他的步伐是要转去那冷宫,她却有些想不通,二人才敦伦过,这才几日,哪就如此让太傅食髓知味呢? 周菱加快几步赶上他,借着宽大的袖子遮掩,冰凉的小手拉住他,细声细语:“太傅,有什么话便快些说罢,我今日要回去替阿娘煮药汤呢。” 张岫略一皱眉:“不是有邓安么,还有我送你的那个医女?” 她脸色被寒风刮得微红:“女儿给娘亲熬药不正遵循了您的孝悌之道嘛!” 她尾音略微上扬,娇声娇气的,让他心里不由软了下。 趁着还没出南书房,他只得改道将她带到了自个儿的私室,一关上门便将她拥入怀里,捏了捏她微凉的小脸:“对着我倒是伶牙俐齿,被旁人欺负的时候怎就不会反驳呢。” 周菱坐在他腿上,专挑男人喜欢听的说:“太傅宠我,不见得旁人也宠我。” -------------------------- 加更稍等ovo 62我便在他跟前肏你 小公主这般甜言蜜语,倒让张岫轻挑了挑眉,俯下轻吻在她的眉尾:“可不是么,太傅最宠阿菱了。” 周菱心中那股怪异之感骤然又升了起来,听太傅说这些话,却让她有丝丝的不自在。 好在男人很快转移了话题,问她:“那医女送进宫以前,我曾让人教了她些功夫,虽比不上邓安,但也是能用的。” 邓安才多大啊,竟然也会功夫!她眼里直冒光,语气激动:“是那种能飞上飞下的功夫么?” 当朝重文轻武,几位皇子虽能习武,但公主们却是一概不能的。 张岫唇边勾出浅笑,道:“我也会你口中的飞上飞下,待到……届时我再带你体验。” 他中间那句话说得含糊,周菱没听懂,但因他这句承诺却是激动极了。 但凡看过话本子的女子,便没有不期望遇见个大侠带自个儿仗剑走江湖的,她亦是如此。由此晓得了太傅也会,便看他愈发顺眼,娇娇地搂住男人的颈脖:“太傅真好。” 张岫的手横在女孩儿的腰间,大掌牢牢地锁住她。他鼻间隐约传来她身上的香气,心中占有之火燃得愈发旺盛。 若非时机不当,今日就该将她抢回张府去! 他捏住少女的脖子,略略低头咬住了她的唇。 男人的吻来得炙热,几乎是一亲上她,便迫不及待地撬开她的唇舌,往里攻城略地。 他的舌头极为强势地勾着她,在专属于她的地盘里留下自己的味道。 小公主小口小口地吞咽着,因他渡来的津水太多,不由呛了两下,面色烧红地错开他:“太傅!” 男人的手却已经从她腰间伸进了小衣里头,正揉着两团浑圆。他指尖的薄茧划过她身上最柔嫩的红缨上,让她心间忍不住地泛起了涟漪。 见他不理她,周菱只得用两只手推他:“别弄了呀,我饿了,要回去用午膳了。” 张岫这才慢条斯理地抽回手,轻轻按了按她水光淋漓的唇瓣。 他食指戳开她的牙关,极是恶劣地捅上几下,看到她口涎流下,这才道:“若是往后课上再与宋恒说小话,我便在他跟前肏你。” 此处是床笫之外,他说的这般粗俗,让她耳根发红。见太傅脸色似乎不像开玩笑,便乖乖地点了点头。 只是在心里诽谤他,二人也没什么关系,他醋劲倒是大。 张岫回想她所说的午膳,又想起来一事,问道:“那医女给你配的药膳可有乖乖吃下去么?你身子不好,从前又落过水,是关乎寿数的事,不可马虎。” 周菱心中一惊,想她落水一事已是中秋之前了,他是如何知晓的? 张岫也不瞒着,道:“长鸣医术了得,为你诊脉时查出的。” 她这才晓得那位路太医的医术究竟厉害到何种境界,只是他与太傅这般亲近,如此一来,自己身边不就全是他的耳目了么! 也罢,要助力便没自由,她想利用太傅出宫立公主府,这点儿自由便放弃了罢! “路太医既然医术了得,那为我阿娘诊治这许长时间,是不是她病太重了?” 张岫见她忧心忡忡,一双秀眉可怜地蹙起,心中虽亦是奇怪,嘴上却只得安慰她:“想是疗程长,并不碍什么事。我回头问一问长鸣便是。” 如此,二人厮混一场,周菱终于得以摆脱太傅,回云翠阁用午膳去了。 63撞破 却说周星在众人那里被张岫说得没脸,心里更为嫉恨周菱,疑心她哪里来的本事,竟让太傅替她说话。她这人从前便被娇惯得厉害,与她母亲二人又在皇帝那里得宠,因而此番事了便又去找了贤妃撒娇卖痴一通,定要她好好教训周菱。 哪知贤妃听了却是不应答,且还虎了脸道:“你竟日里想着教训这个教训那个,可见咱们母女二人被禁足的这些时日你是丁点儿未曾反省。我现下手中无权,这贤妃的名头都不稳,你只顾着自己痛快,可曾为母妃想过一点儿!” 周星听了委屈,只道是谁往日里说云雪仪母女是上不来台面的东西,随意欺辱便是,如今却这般教训她。 说罢便气冲冲地跑了,唯有贤妃在心里苦笑,她这回复宠还多亏了那等阴私的药物,可在床榻之上亦是被皇帝百般玩弄,哪有一点世家女的模样了。 周星与她母亲斗气月余,好容易被贤妃揽在怀中哄了一番,又听她道:“我知你心里不痛快,可你也说周菱得了张岫的青眼,等闲动不得。若是中秋那日成了,你与张氏攀上了亲戚,往后你哥哥争东宫也有了分保障。” 周星这才晓得原来中秋那日的事情母亲早便晓得,只是一心为着兄长,便冷眼看着。现下周菱被太傅护着难道就是她愿意的么,可恨亲生母亲也这般不心疼自己,全为着多长了根东西的儿子! 她从贤妃怀中逃脱出来,冷语道母妃往后只有哥哥便够了,而后便抹了泪奔出了飞花宫。贤妃怕她出事,连忙使人跟着,却因她脚程太快,一不留神将人跟泣了。 只是小女孩儿闹脾气,大约没多久便会消气。 贤妃揉揉眉角,只叫人把母家送进宫里的太医唤来,商讨为皇帝进补身体的法子,只因那媚药太过伤身,唯恐龙体出了好歹。 那边周星边跑边抽泣,一气儿跑到了距离飞花宫许远的地儿。她心中愤愤不平,只觉母妃偏心。只是哭也哭累了,跑也跑累了,眼前正好是一处冷宫,便垂着头想进去歇一歇。 无独有偶,也是这世上的隐秘之事总能让人发觉。此处冷宫正是张岫与周菱回回幽会的场所。 周星耳朵尖,听得那偏殿里有男女喘息声响,当即便凝了眉头悄悄靠近。 她现下正是不虞的时候,尚且以为是哪个宫女侍卫偷情,想着要给他们好看发发气。 她用手沾了唾沫捻开了窗户纸—— 且看那陈旧老派的殿中,男女衣裳落了一地,女子的肚兜并男子的亵裤都搅和在一块。再瞧那榻上,只见一个背阔蜂腰的男人正搂着个鬓发微乱的少女挺动着。 那女孩儿一双藕臂缠在男人脖颈上,长长的指甲勾得他布着汗滴的麦色背脊出了血丝,男人却仿佛更得了趣,粗喘声愈发重。 她定睛看去,那伏在男人身下的少女正巧抬起脸来,颜色姝丽,红唇微张,眼角眉尾都是极快活的模样。虽与平时那唯唯诺诺的样子不同,但显见是她那个贱人九妹! 周星心中兴奋得发颤,暗道:“好你个小娼妇,竟在这里偷偷寻了男人欢爱,我这便去找人来撞破,让你没脸在宫里活下去!” 心中正是快意之际,冷不防听得压着周菱的男人作了声:“好乖乖,才肏进去便泄了两回了,这般没用,往后可怎么替太傅生儿育女?” 周星方才还如同沸水烧过的心骤然被降了温,如坠冰窟—— 这声音,不正是她心心念念的太傅张岫么! ------------------------- 提个醒,开虐了嘿嘿嘿,虐完这一遭还有下一遭qwq 我太爱狗血了 64大掌甩在奶子上(h) 这数九寒天,外头寒风凛冽,周菱原是不想出门,奈何太傅这是不进宫则已,一进宫便硬拉着自己干那起子荒唐事。 这冷宫里头又没热水,完事了她总得含着满满一穴的精液回云翠阁才好梳洗。且如今天冷,又没炭火,若非太傅身上惹得如同火炉,那真真是要冻死她了。 现下听太傅说这话,小脸透着娇艳,哼哼几声:“您可别想那没影子的儿女了,我日日都听了红叶姐姐的话喝药呢。” 张岫听了却不言语,只是胯下又狠进了两下。这丫头太傻,真将那补药当做了避子汤,近日听红叶禀报,她的身子骨好了许多,想来有孕也就在这几月了。 他年至二十五,旁人的孩儿都三四个,再过几岁都能当祖父的年龄,偏他因着这小祖宗镇日里牵挂着,如今若有了一儿半女,也让她收了立公主府的心,好好地在张府过日子。 他低头又去吻她,利齿咬在她唇瓣处,惹得女孩儿尖叫:“又留印记!上回好险让阿娘发现了!” 张岫只闷笑不语,一双大掌揉着她的两个奶团子,胯下利器来回进犯着她的柔腻之处,直肏得她娇喘不停。 周菱心中却不是没感觉,太傅这些日子里对她愈发亲厚,且一有什么药材、器具便往她那儿送,言语之间又多次说出要她生育一事。 她虽慌张,却心底仍存着希望:万一太傅是说笑的呢。 正想着,男人却捏了她的下巴,黑眸沉着:“想什么这样出神?我伺候你都不稀罕了?” 说罢,他虎腰挺动,轻车熟路地挤开花心最深那一点,一颗硕大的龟头往胞宫里挤—— 这将近半年以来,小公主倒是被他肏熟了。初时宫交还嚷嚷着难受,后来便觉出了趣味,虽多有羞赧,但到底没像以前哭着说疼了。 “啊呀……太、太傅!别进了……嗯……”小姑娘两只白嫩的腿儿正架在他肩上,也就这般姿势,能一直深入到最里。 他不动声色地揉捏着她软白的乳肉,薄唇贴上去嘬她的乳粒,想叫她松快下来。 果然,小姑娘一被吃奶,浑身便发了颤,甬道里频率极快地瑟缩起来。 张岫得到机会,吃得奶粒又肿又红,还要拿牙齿去磨,没一会儿便让美人儿抽着大腿根泄出一大股粘腻的汁水。 他趁机挤进了宫颈,那层层褶皱的细肉裹着他,里头又温热,方一进去便想精关大开。然而为了叫她舒爽,他咬牙忍住,仍贴着那仿佛会蠕动的肉往里—— 只听“啪”一声,却是他的两颗囊袋撞上了小公主又白又嫩的臀上,他也终于尽根没入。 张岫伸了手掌抹了把额上的汗,剑眉皱起,盯着她往外流涎水的淫荡小脸,真正开始肏她。 鸡巴一下一下肏着胞宫,几乎要将那处肏烂了才算完,然而孕育子女的地儿哪那么容易坏。子宫不住地吸吮,势必要将他满腔精水都留下。 张岫眸中燃着火,大掌甩在她随着肏屄动作抖个不停的奶子上,冷厉道:“还不放松些!” “唔啊!啊啊啊……呜呜……”小公主抖着双腿,只觉乳上传来麻麻的阵痛,但又隐隐有些舒爽,夹着他的鸡巴便去了一回。 “骚货!”张岫咬牙骂道,随即挺着腰,狂风骤雨般地次次深入,将她幼小的身子撞得几乎快要散架。 “太傅!啊啊啊啊……阿菱,阿菱不行了……呀啊啊啊——” 男人闷哼一声,势必要同她的高潮一道,遂抓着小公主的腰,狠肏了几百来回,趁着她喷出一股淫水,这才松了精关,送出一大股浓稠温热的精液。 65妇人有孕时多会害喜 此番情事了了,张岫有心再战,却不好在宫中耽搁太久,只得暗暗忍耐下了。 但他却没将阳具撤出来,反而堵在她的穴中,连同那满腔精水一道,贪婪地想在她身体里多留那么一会儿。 周菱却被他压得喘不过来气,小腿儿在他肩上胡乱蹬着,险些踹到他的脸。 男人脸色阴沉下去,却见小公主脸色涨红,羞耻得腮边都落了泪:“你放开我!” “又闹什么?”他放下她的腿,坐起身捞了巾子随意擦了擦满是淫水的肉棒,眸光撇回去,却见小公主身下湿了好大一块,捂着脸抽泣。 那淫水不似平日里那般腥甜,却略微透着股子骚味,他心下了然,又躺下来搂住她,好生安慰:“乖乖,哭什么?嗯?不舒服吗?” 周菱只觉没脸见人了,平日里与他厮混便罢了,如今竟、竟尿在了这儿!想她记事起便不曾尿过床,又是要脸面的姑娘家,怎能不气。 她啜泣着:“你好过分,现下这么脏,该怎么办?” 张岫先头是有洁癖的,但遇上这么个小妖精,什么清高的脾性都磨没了。他对那湿了半边的床铺不大在意,只贴在她脸边哄道:“我自会让人来整理的,你忧心个什么劲。” 好容易将小姑娘哄得不落泪了,他又勾唇调笑她:“被太傅肏得都尿了,显见是爽翻了。偏平日里还难叫你,现下晓得我的好了?” 周菱呸他一口,只觉这男人越来越厚脸皮。 她窝在他怀中,却觉男人的手指又伸进了她还软着的穴里,进了一根不算,足足进了三根,将原本往回缩的屄穴又撑开了。 她惊慌失措:“太傅,真不成了!” 张岫轻轻嗯了声,道:“不肏你,慌什么。” 他手就堵在其间,动也不动。 菱这些日子有那医女红叶相伴,无聊时也曾拿过她的医术瞧瞧,因而晓得了阴阳一事。书上道,有那子嗣艰难的女子,多以药补着,敦伦时在腰下垫个枕头,泄入阳精后多堵一堵,此番有子嗣的概率便也高了。 她面色微白,她这会儿腰下正垫着个软枕呢! 见男人阖眸养神,周菱咬了咬唇,开口:“我、我近日似是有些想吐……” 张岫睁了眼,眸中颜色晦暗不明,她低下头去:“大抵是胃病又犯了,想吃太傅上次带给我的柿饼了。” 男人心底思量着,妇人有孕时多会害喜,只是不知小公主是否也是如此。她年岁小又不知事,少不得自个儿多操心些。 “回去让红叶给你诊一诊脉,大抵不是胃病。”他眉间带了丝丝喜色。 周菱瞧了出来,手指甲正掐着手心,又听他道:“柿饼那等寒凉之物,你却不好多吃,等下回我给你带些新鲜吃食。” 她将脸埋进他颈窝里,遮掩住自己的无措,闷闷道:“好。” 他二人在这暧昧的暖室内耳鬓厮磨,却不知周星在外头,一颗春心已是碎成了渣渣。 悄悄退出了冷宫,满脑空白地走在宫道上,想道: “太傅怎么被那小娼妇蛊惑得上了床呢?……方才见太傅神色,对她极为宠爱,连她将秽物弄他身上了也不气恼,可自己中秋那夜想敬他一杯酒都难如登天……” “不!定是周菱那贱人勾引他!他们二人一处想来过不了长久,我定要想法子让太傅厌弃她!” 她心中愈发嫉恨,又想起母妃那般看重兄长,骤然冷笑了下。 母妃想利用我将太傅绑在哥哥那条船上,我便要让哥哥毁了那小贱人的清白,看届时太傅可会如母妃所愿! 66避子汤 红叶原本和邓安、玉奴聚在一块儿烤火,见周菱脚步虚浮地回来了,立时起身迎了上来。 她搀住她的胳膊,几乎是将她给架了起来,将她往卧房那引。 她面上不显,心里头却有些埋怨那位冷面太傅。 红叶并非张家的奴隶,乃是犯官之后,侥幸从灭门中逃脱后便在张岫名下的庄子上隐姓埋名地过日子。可她没料到张岫脾性,他家中的连只母苍蝇也没有,为着给周菱寻个不错的奴婢,几乎将手下人翻了个遍,就这般找上了她。 身家性命握在旁人手中,红叶便只得加急练武,而后被送入了宫中。 她如今已然晓得太傅与公主的关系,十分怜惜这位身不由己的小公主。见她面色有些白,还以为她是冻的,忙道:“公主歇一歇,药正热在炉子上,奴婢去端来。” 周菱垂下眼,道:“你去把避子汤拿来罢。” 红叶愣了一愣,很快遮掩过去,低头应好。 不过须臾,她便端了两碗冒着热气的、黑糊糊的汤药过来,两份味道并不一致,一份苦些,一份微甜。往常因着这两碗药味道不同,周菱从未怀疑过,今时却没伸手接过,只说药太烫了,过会儿再喝。 红叶立在一边,不动也不离开,似是就要这般看着她喝下。 她从前心里还不舒服,觉着太傅不信她,生怕她想给他生孩子,现下却觉得是自个儿想岔了。 周菱道:“路太医可还在?” “在的。” “哦,你下去吧,我去阿娘那里瞧一瞧,等回来了凉一些再喝。” 红叶毕竟只是个奴婢,纵然有太傅的命令,但也不好拦着一位公主。且她可怜这位公主被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晓,瞧她与太傅之间,应当也是年纪太小被哄骗了罢。 待她走了,周菱端起那碗所谓的避子汤,一步步走向主殿。 她立在云雪仪的卧房门口,敲了敲门:“阿娘?” 殿里似乎静默了一瞬,周菱又抬手:“阿娘?路太医?” “阿菱!阿娘在的……你进来罢。” 周菱微微皱眉,推门进去。 方一踏入,便觉这屋内有股子奇奇怪怪的味道,但因混着药味,她并未太在意。她掀开珠帘,只见母亲脸色绯红地斜靠在床上,鬓角微湿,眼睫上都混着泪珠。 而那位路太医正立在一边,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上的液体,眉眼尽舒展开来。 周菱心中极乱,因而并未注意到这诡异的一幕。 她打定主意要试探,便端着药坐了下来,极为乖觉地搅了搅勺子:“阿娘,这是我新学的补药,您喝不喝?” 云雪仪额角泌着汗,她这薄被之下,全是光溜溜的身子,生怕被她发现。但女儿一片好心,怎么能拒绝。她正要伸手接过,忽而被周菱躲开,只见她转头看向路长鸣:“路太医,您来替我看看这对阿娘可有害处?” 路长鸣挑了挑眉,慢步走过来,微微闻了闻,颔首:“此药大补。” 对备孕妇人更是如此。 年轻太医眯着眼,去瞧榻上面若桃腮妇人,视线逐渐移到她的小腹。 周菱笑了下,却并不将这药喂给母亲,只道方才似乎有只虫子爬了进去,重新去熬一碗。 说罢,她匆匆出了房门。 路长鸣摩痧着手心,眸底暗光浮动。 周菱回房以后,几乎是颤着手将那两碗药尽数倒进了盆栽里,望着那缓缓流动的黑乎乎的汤汁,她深吸一口气,心中冰凉一片—— 她自床边最里的小暗格里找出上回宋恒给她的药,还余两颗,她闭上眼,尽数吞了下去。 67何时玩物也该为您产子了 红叶蹲在廊下,眼睛出神地望着簌簌落下的雪花,心中怪异。 近来这走向她实在是有些不懂,公主说她与太傅吵了架,心情不虞,不许她诊脉,也不喝那些补药了,就连邓安递太傅的消息来她也一概不看不听。 她叹了口气,只觉这些权贵谈情说爱也实在磨人。想到日日催促的太傅,她又是一阵头痛。 玉奴自殿内出来,手上抱着些衣裳,见她蹲在那儿,笑嘻嘻地凑过来:“红叶姐姐,你正巧没事做,帮我把公主的衣裳都洗了呗!我要去御膳房拿午膳了!” 这丫头年龄小,混熟了后便惯会偷懒。红叶原先家中也有个妹妹,但灭门时没她这般好运,因而便时常让着玉奴,几乎将她当做了妹妹。 她伸手接过来,随意拨弄了几下:“你呀,早先不拿,非临了才去,待会饿着公主与娘娘……” 她的话戛然而止,手愣在染了血色的裤子上,一动不动。 玉奴凑过来,望着那裤子,挠了挠头:“公主的小日子提前了?没听她说呀……” 公主自有她调理身子以来,小日子已经极为规律,这红色绝不是经血。 红叶心里头陡然升起一股极坏的预感,念及太傅定要他把一把公主的脉象,看看有无喜脉征兆,她吓得几乎脸都白了。 她匆匆将衣服遮盖起来,勉强笑笑:“你去拿饭食吧。” 她在原地站了会儿,很快小跑着去找邓安。 - 事发太快,几乎就在周菱未曾反应过来之时,她已被太傅押着伸出了手,递给红叶诊脉。 她垂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早猜到有这一遭。 张岫是冒着风雪进宫的,他身上散着凉气,心中也冒着寒气,用近乎要杀人的目光望向红叶:“如何?” 医女受他压迫已久,对这位面冷心狠的太傅实在惧怕,在明了公主身体状况的一刹那,立时软着膝盖跪了下去。 “如何?”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又问一遍。 他怀中的少女冷笑一声,费劲地抽出自己的手,凉凉地看向别处。 红叶头垂得极低,望着地板毛毡上的花纹,抖着声道:“公、公主有小产之兆……” 心中猜想坐实,他忍住心中的惊涛巨怒,转头望向看似乖觉的公主,扯了扯嘴角:“怎会有小产之兆?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一直不曾作声的公主忽而开口,语气稀奇:“真是怪了,我日常喝避子汤,哪里来的胎?又怎会小产?” “红叶,该不会是那避子汤药效不好罢?” 她眨着眼,看起来同平时单纯可怜的模样别无二致,然而张岫却紧紧地捏起了拳头,喝令红叶退下。 待室内归于安静,他冷声问她:“你早知道?” 周菱的手心早已戳进了自己的指甲,她提醒着要冷静,不可惹怒了这位权臣,然而终究忍不住,抬起头与他对视:“太傅好奇怪,您将我视为玩物、床伴不是你我共识么,可何时玩物也该为您产子了?” 她这话极尽讽刺,使得张岫的心也倏地一下松开,几乎裂开了缝。 “你杀了他。” 他语气极淡。 68就这样罢 周菱歪头一笑:“哪里有杀那么严重?太傅不许我避子,我只好自己想办法了呀。” 这女孩向来表现出的便是一副乖巧可爱的面貌,从不曾忤逆于他。然而今日这突如其来的小产,却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男人面如冠玉,什么也没回应她,便让周菱的气焰愈发高涨。 她抿着唇,忍住腹中疼痛,尽力地扯了一下唇:“您真是奇怪,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非得害我一个未出嫁的。您心里算计着让我怀孕,难道就不知道这肚子长我自己身上么?” 她在他未曾发现之时就打定主意,虽然这孩子不能要,但还是得好好哄一哄太傅,万不能让他对自己弃如撇履。但事到如今,她终究憋不住自己心中的火气,开始向他倾吐怨怼。 “那时太傅说什么来着,不会娶我?是,也怪我自己犯贱,非得缠着您。可是让我怀孕产子,不就是咱们两个人犯贱了嘛?” “太傅想打什么主意?是让我怀了孕便拐回家中,从此抹去我周菱的姓名与存在,在那不见天日的暗处过一辈子么?” 她猜得十分对。 见张岫满脸阴郁,她又笑出声来:“怎么什么好处都让您占了呀……” 她话音未落,只见一只青瓷碗已从张岫暴着青筋的手中飞出,砸向光洁的墙壁上,发出一声脆响。 碎片四溅,竟有一片飞向了二人这位置,而他掐住她的脖子,适时将她抵在床上,眼眸通红:“你杀了我的孩子!” 他的脸侧颧骨处被碎片划出一个小口,血珠迸溅出来,淋在她的脸上。 周菱手心发颤,颈脖被他握在手中,眼神发虚:“没有孩子,他现下只是一团肉,不,连肉都算不上。” 是,毕竟她还未曾小产,但已经见了红,且腹痛了好几日。那孩子自己掉不下来,便须得用药流了。 她颈脖上的手愈发收紧,逐渐喘不过气来。 她平素爱哭,这会儿却一滴泪也没落下,只是倔强地盯着他。 张岫猛地松开了手,他望着她,眸色寒凉:“宋恒的药?那时还剩下了避子丸是不是?还是他给了你落子的汤药?” 周菱冷冷地别过脸,一声不吭。 事情已发展到这个程度,他即便猜出来又能如何。 然而男人直起了身,冷笑一声:“我现在便去杀了他。” 当朝一品太傅说要杀人,对象又是附属国的小小质子,必然说到做到。 到底有几个月同窗之谊,且他二人之间的事何必要牵扯到旁人。周菱慌了神,爬起来抓住他的衣袖,硬撑着:“你不能杀他。” “北凉使臣就要进京,你若杀了他,一定会引起战事……” 她方才气焰嚣张,与他算避子汤的账,如今说到宋恒,却是怕极了他真的动手。 张岫心中冰凉一片。 看啊,这就是你费尽心思想留下的女人,她没心没肺,又狠毒地杀了自己的孩子。 可却对旁的男人这般上心。 周菱心中极乱,慢慢的有了些畏惧。 她初时只是想吃两颗避子丸,待到身子起了反应,再让红叶去请太傅,以此好拿捏他,不让他再存什么让她怀孕的心思。然而那药效猛烈,她头回吃便卧床不起,这一回连吃两颗,竟真的掉了孩子。 但此事要论,绝怪不到宋恒头上。 她当真是怕他迁怒。 她的手覆盖在自己的肚子上,神色恍惚:她也是没有想到,竟当真有了孩子。 张岫见她为了那宋恒如此神伤,心中暴戾忍不住地席卷,几乎想要杀了这二人。 他甩开她的手,道:“就这样罢。” 他快步走了出去。 周菱愣愣地跪在榻上,头脑一阵发白。 69帮了小公主倒也不亏 就这样罢? 她后知后觉地去往外看,然而太傅离去已久,沉重的木门被风雪吹出一个小口,透出彻骨的凉意。 她的手死死地攥着被子,眼睛宛如一潭死水。这时,门“嘎吱”响了声—— 她心如鼓擂,下意识抬眼,还带了些许死灰复燃的希冀,然而探进来的是红叶,她面上带着尴尬与躲闪。 方才殿内一声脆响,再加太傅那声透着恨意的怒吼,让她与邓安都惴惴不安。这会儿见小公主一个人呆愣在这儿,她心中唏嘘,走近到她跟前,道:“公主,您腹中胎儿并未全然排出,若留着恐对身体有碍。过会儿我熬药来,是一定要吃的。” 周菱眼睫颤了颤,应了一声。 她坐下来,双手抱着膝盖,见她并未离去,自嘲一声开口:“你是不是觉得我不知好歹?” 红叶吓了一跳,急急否认:“怎会!” 她有些心虚,其实大抵是有些的。毕竟太傅位高权重,身边只她一个女人,而她虽然贵为公主,却只是虚名,过得比小官家的庶女尚且不如。她既巴上太傅,就不该作天作地。更甚的是她理解不了这小公主为何这般狠心,竟然会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周菱呼出一口气,咽下眼底的湿润。她摇摇头,只让她出去。 她还是没有修炼到家,凭着心意这般和太傅大吵大闹,如今僵持在这里,不知以后该怎么好。 她定了定眼,如今要紧的是给宋恒递个消息,提醒他要小心些,她真怕太傅会动手。 - 小产并非小事,然而周菱将养了几个月的身子,早已变康健了许多,加之那孩子不过一点点大,尽数排出来了便没什么。 她在宫中修养,已经十几日未曾出过宫门。她不去南书房见他,他也没再传消息给她,二人就像从不相识一般。偶尔遇见路太医,见他来去匆匆,对自己的脸色也没从前那般和煦了,便知他定晓得了她与太傅的事。 待到她能出门了,便躲着邓安与红叶,独独带了玉奴去皇子所。 宋恒出来得很快。北凉使臣即将进京,他待遇好了许多,皇帝甚而赐了大氅给他。 他撑着把伞,见她缩成一团,几乎冻得瑟瑟发抖,还有心情调笑:“这么大冷的天,不在宫中烤火,来寻我做什么?” 周菱望了眼在不远处等她的玉奴,不愿与他多说,只道:“你近来小心些,身边时时刻刻留着人,睡觉莫要睡死了。” 宋恒脸色一凝,挑了挑眉:“怎的了?有人要买凶杀我,倒被你晓得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风口处替她挡着。 周菱低着眼,不动声色地退后几步,离得更远了些,道:“北凉使臣进京后,你能走就跟着走吧。” 宋恒扫视她一周,见分明没过多久,她却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下巴尖得仿佛能戳死人,人也憔悴了许多。他不再插科打诨:“成,我知道了。” 她原本转身要走,忽而又想起来,问道:“那个避子丸,药效很猛烈,是你从北凉带来的吗?” “那玩意,本是我母亲怕我在大夏胡来,特意备了给我的。我们北凉人身子骨强健,普通药物没甚用,避子丸的功效大抵比你们的要强上许多。” 周菱应了一声,恍然地盯着地上的雪块,觉着有些目眩。 宋恒心中似有所感,开口:“你……” 她撇过头去,走下台阶:“你记着我的话就好。” 见她过来,玉奴立时便挽住她的胳膊,二人小心翼翼地迎着风雪往外。 宋恒的脸仿佛也被风吹得僵硬,他大抵晓得了谁要对自个儿买凶杀人。 他叹了口气:如今马屁没拍上,反而成了人家的眼中钉。 他又定定地看着渐渐远去的周菱,垂眸笑了声。 帮了个狐狸似的小公主,倒也不亏。 70明知不可为,却偏偏要为之 路长鸣手上提着两壶酒,一进院门便抖了抖身上的落雪,嘶了一声:“承修在哪儿呢?” 张运一见他,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简直要落下泪来,长吁短叹:“路大人,太傅在书房。” 他眼瞅着他拎着酒逍遥地走过去,想阻拦,却还是咽下了。酗酒,总比一个人憋着难受要好。 十几日前,他这自小喜怒不形于色的主子归家便叫停了金屋的建造,分了工钱将人都送出府去,锁上了那院落的大门。就连清竹院,也不许人再进去。 他心里头猜着,大抵是与上回那女客发生了什么口角,再严重些,估摸着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太傅开窍晚,好不容易动情,却结结实实地栽了跟头,他看着他长大,自是心疼万分。然而人到他那个年纪,心里头都有数,自个儿在张府再有地位,也终究不过一个家仆,哪能逾越了去劝慰。路长鸣一来,反而让他松了口气,只盼着太傅能早日回到以前那模样。 “哟,承修,这是打算用案牍淹死自个儿哪?” 路长鸣放下了酒壶,眯眼扫视眼前的男人。 这可真是不对劲。他那双目泛着红色血丝,嘴唇没有颜色,一张脸上原还说得上丰神俊朗,如今瘦得连颧骨都凸出来了。再看这室内,连炭火都没生,他这是预备着将自个儿冻死么? 上回这要死不活的模样还是他祖父西去之时,如今倒是又重演了! 他寻了个地儿坐下来,心里思量着该怎样劝他。他这日日出入云翠阁,自然对里头住的那位了如指掌。公主病弱,长久卧床,加之那日那碗名贵的保胎药,他大抵是晓得了大概。 “若说起来,那九公主倒比你清醒些。我早劝你,依你之地位,何必与她一个公主扯上关系,更遑论有了孩子。如今看来,倒也不麻烦,趁着月份浅打掉便是,没什么要紧的。” 张岫终于抬起眼,好似百忙之中应付他一句,然而那眼里全是漠然:“她打掉了孩子。” “呃,这……”路长鸣一时语塞。他先头以为是公主怀孕,二人因这孩子的归宿生了口角,万万没想到这事已经进行到他都要心惊的地步。 那么一个年纪的小公主,怎么就不声不响自己打了孩子? 这丧子之痛,他不曾有过,自然也不知怎样劝张岫。他摸摸下巴:“那如今你打算如何?从此与她断了么?” 断了? 张岫冷笑。 他从前将她视为折了翅的小雀,却万万没想到她心中是自有一番思量的。手段狠到敢毒杀亲子,往他的心上插刀。 只是这般才像个公主,若真就那般轻易地将人接到府中,大抵也没了趣味。 他展开今日传来的密信,那上头写她不顾病重,冒着大雪与宋恒相会,令他不由心寒。 恨她是个白眼狼,恨她踩踏他的心意,最恨的,是她的心另有所属,却偏偏要来招惹他! 他的手猛地握成拳,接过酒杯灌下一口,抹了把面,深吸一口:“长鸣,你来,和我一同葬了他。” 路长鸣凝了凝眉,见他从边上摸出个长长的木板来,上头刻了字。 再仔细看,不由眉尾猛跳:“你这——万万不可!” 这是张岫亲手为早夭的孩儿刻的牌位。然而照大夏之习俗,腹中死去的胎儿,戾气与怨气极重,有损阳间家人寿数与气运,绝不可立牌位祭奠。 然他已然捧着个盒子与牌位走了出去。 男人衣着单薄,立于纷飞大雪中,寒风刮出彻骨疼痛。他脸色漠然,亲手挖了坑将那小盒子埋起来,而后立了木牌。 他伸出手轻轻摩挲着上头才刻出不久的字形,眼睫处被雪花氲湿,竟模糊了一瞬。 “好好等着,下回再投生到你母亲腹中。” 不爱他?利用他?无妨,他张岫平生最爱便是明知不可为,却偏偏要为之! 71怎么会是他 周菱虽与张岫断了联系,然他送来的两个奴婢仍然在云翠阁,想是他们的主子并未下令让他们离去。她日日卧床休养,索性也当不知,对邓安与红叶还像往常一般。她并不曾想过与太傅彻底断了,既然日后仍有纠缠,那何必要矫情地迁怒他们两个呢。 只是这日却是怪异,玉奴遮遮掩掩地从外头进来,递给她一个纸条:“殿下,有个小太监拿给我的。” 周菱展开一瞧,却见正是太傅的字迹,那上头龙飞凤舞地写着“今日申时,老地方见”。 她先是一懵,脑子里竟想着:他消气了么……终于肯来找我了? 很快又清醒过来,拉住玉奴的手,皱着眉问她:“是哪个小太监?你可看清了?” 她与太傅私会,虽大抵都在那冷宫,但彼此之间的消息大多通过邓安,从未假手于他人。如今贸贸然有一个小太监来了,让她心中忍不住猛跳起来。 玉奴缩着脑袋:“不知,瞧起来眼生。” 她欲言又止。她年岁小,又好吃懒做,没什么心眼,周菱与太傅一事并未让她晓得。然而今日那纸条她却不小心看清了,正在心里嘟囔着是什么老地方。 周菱定了定神,道:“你出去玩吧,叫邓安进来。” 玉奴应了。 没一会儿邓安进来,她问太傅近来如何,然而邓安哪里能晓得主子的消息,且他还以为二人已经断了,只是看了那字条却又十分不确定:“这,确是太傅大人的字迹。” 他仿佛又想起来了:“对了,大人今日是在宫中。” 周菱垂下眼,没思量多会儿,便道:“下午你陪我走一趟。” 邓安点点头,眼里有一丝丝不易瞧出的怜悯。他与红叶都晓得了这一遭过后太傅与公主几乎算得上恩断义绝,如今这纸条来历不明,然而公主仍然坚持要去,可见心里仍旧放不下太傅。 - 睡了个午觉起来,周菱的心里有些不安,她披了身深色的外袍,与邓安一道,悄悄推开那冷宫的门。 这里因着荒芜,院落里满是无人清扫的积雪,周菱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去,只觉此处静得几乎能听见自个儿的心跳声。 里头烛光闪着微弱的光芒,周菱将手中的伞递给邓安,轻声道:“过会儿无论有什么声音,你都别进来,除非我叫你的名字。” 她捏紧了手心,深吸了一口气,小心地将门推开了一条缝,闪身进去。 帷幔仍落在地上,比之中秋又陈旧了许多,因她与太傅常常出入这里,倒是没什么霉味。 她脱了鞋,踮着脚走向里间,落地无声。 拨开层层迭迭的帷幔,果然瞧见那里头有个男人躺在榻上,只是脸庞被垂下的床帐遮掩住,看不太清。 周菱眼里闪着光,尽力平复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双手已经有些微微颤抖。 她撩开床帐,柔荑轻抚上男人的肩膀,语气可怜:“您这么久不理我,是不是不要我了……” 话音未落,她已被扯着手腕按在了榻上,气喘如牛的男人双眸泛红,眉尾泛着欲色:“果然是个小骚货!” 周菱紧紧地盯着他的脸,牙齿上下打颤—— 怎么会是他! 72本就是要来杀人的 男人面容轻浮,眉眼之间尚能瞧出一份宣德帝的样貌,此人正是她的五皇兄——周衡! 周菱这会儿真慌了,原本的计划因这主人公不对被打乱,只得吓得推他:“皇兄!皇兄!我是周菱,我是你九妹!” 周衡有些不正常地粗喘着,胯下硬挺之物顶在她的小腹处,那模样像极了太傅中药的样子。 周菱一瞬便晓得了幕后之人,竟是周星。 他掐住她的脖子,怒吼:“闭嘴!” 他如何不知她是周菱! 周衡此人嚣张暴戾,也把宣德帝荒淫的性子学了个十成十。不说皇子所,就是他母妃的飞花宫中,但凡姿色上乘的宫女,皆被他奸淫过。 近来宫里渐渐忙了起来,他没得纾解,又晓得父皇被那春药裹挟,日日与母妃寻欢作乐。如此憋了欲火,便忍不住在妹妹的撺掇下吃了那春药,又在这冷宫里等候她找来的绝色美人。 哪成想,来的竟是他九妹! 他眯着眼,细细地打量着她。只见少女眉眼脆弱地蹙起,眸里沁着水光,一张红唇娇艳欲滴。早知这个妹妹在宫里头是独一份的美貌,却不想在榻上更是柔弱动人。 妹妹?既然撞上门来,管她是什么妹妹!反正总不是一母同胞的! 他伸手便撕开了她的衣裳,望见她的雪色肌肤便更为激动,垂下头往她的颈脖处乱啃。 周菱吓得脸色苍白,攥在手中的簪子无论如何也没法插进他的脑子里,她深吸一口气,咽下即将涌出的泪水,猛地推向周衡! 他大抵是吃了药没力气,兼之平日里便败空了底子,竟就这般被她推倒在了另一边。 周菱发着抖往床下跑,冷不防被周衡拽住了头发,头皮一阵刺痛。 他道:“你当我不知?瞧你方才那模样显见是有了奸夫,既然如此,不如张了腿让我这个哥哥也爽一爽!” 周菱转过身,极灵敏地咬在他手腕处,逼得他松开手。她窜出去几步远,冷冷地望着他:“你我兄妹,难道你要罔顾人伦?!” 他狠狠呸了一口,眸子里闪着阴狠之色:“上完你便灭口,哪个晓得爷罔顾人伦了?!” 灭口。 被做哥哥的灭口,被做姐姐的欺负,她这一生,本就是旁人欠了她的! 这么一分神,竟让踉跄的周衡捉住了她,勒着她的颈脖往榻上带。 周菱呼吸不过来,眸中泛着光,猛地抬腿踹向他胯下,让他痛得面目狰狞。紧接着,趁着他捂着胯下,她伸出一双嫩白的小手,没有丝毫犹豫地将他狠狠一推,而他脑袋的方向,正对着后头那个尖锐的桌角! 只听“砰”一声,男人霍然倒地。 周菱全身发麻,亦是软软地瘫在地上,她喘了口气,向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男人爬去。 微弱的呼吸喷到她的手指上。 女孩呆坐着,而后从袖中翻出一张帕子,迭得方方正正,捂住了男人的口鼻。 是周衡又如何,这一遭出来赴约,本就是要来杀人的—— 有姐妹对剧情有些看法,我在作话解释一下。 1.为什么有小产情节? 太傅作为掌控者,自认将公主的一切都牢牢把握在手中,对待公主与养的金丝雀没什么两样。公主小产,一是她有权处理自己的所有物,包括孩子,二是表明太傅所掌控的正在逐渐失控。 2.太傅爱孩子超过公主? 没这可能。太傅葬子,一是觉得公主的忤逆让他感到背叛与愤怒,他要牢牢记住这件事,二是因为这次的忤逆,他开始由俯视公主变为平视公主。孩子只是个引子。 3.后面会有抓马情节,他俩也会越来越疯。别的剧情我就不剧透了。 73打量着用此事来搏我的怜惜 张岫自勤政殿出来,脸色淡漠。走在他身侧乃是礼部尚书,此刻面容为难:“这下是遭了,北凉使臣进京途中被刺,又得惹出乱子来。” 他觑了一眼张岫,见太傅面无表情,心中叹了口气:不愧是少年便进了官场,如此沉得住气。 二人正被宦官引着往宫道上走,张岫的脚步却忽而一顿,道:“我去太医署有要事,陈大人先走罢。” 陈尚书拱手告辞,眼见他往候在门边的一个小太监那儿走去,脚步很急。 邓安一见着他,眼里险些流下泪来,但此处人多眼杂,只得吸了吸鼻子,压低声音:“大人,公主那里出了事。” 男人脸色一变。 - 任张岫千算万算,也未曾算到那个娇弱可怜的小公主会杀人。 她所在宫室的一角,双手紧紧地抱着膝盖,脸埋在上头,只露出一双红肿的杏眼来。估摸着是怕极了,她身子抖着,离那具尸体极远,只是身上繁重的衣物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些血色。 他脚步乱了一瞬,很快走过去蹲下,将那死人翻过来,一见脸庞更是大惊。 她竟然杀了五皇子! 纵使晓得希望渺茫,他仍是用手去探他颈上的脉搏,人还有余温,却是实实在在地死了。 他的手摸了下他的后脑,一片湿濡,血色瞬时也沾在了他手心。 想是两人纠扯间不慎撞到了哪处尖角…… 脑子里正思索着,腰上却忽而被两只小手围住,她连喘气也不敢大声,只是静静地把头倚靠在他的背上。 他没叫她松手,她的手臂便缠得愈紧,见他不语,她终于带着哭腔出声:“太傅……” 张岫垂下眼:“不是很有能耐么?” 她在他身后胡乱摇头,身子颤抖得愈发厉害,喉咙里渐渐嘶哑地哭出声来。 男人铁石心肠,用了力扯松她紧锁着的手,扬声道:“邓安,进来。” 周菱心中一片惊恐,怕自己太过笃定,大约太傅这回是真不管她了?他真被她惹怒了。 那她杀了五皇兄,贤妃绝不会饶了她,就连阿娘,也会受她的牵连! 邓安低着头进来,不敢去看呆坐在地上的公主,只跪在不远处,听他问话。 一问一答之间,张岫便晓得了前因后果。 “公主大抵也是心急,她思念太傅……”邓安嗫嚅着为她说好话。 张岫扬手止住,叫他下去。 他用帕子擦了擦手,起身去倒了杯茶喝。 人都已经死了,谁设的局便不重要了,要看这结果该如何处理。 至于她—— 他抬眼扫了一圈仍坐在地上的女孩,见她衣着单薄,眉心又忍不住跳了起来。 倒是不怕冷,这么长的时间,便只穿这么点东西。就她那烂身子骨,往后能活多久。 周菱在心里给自个儿打气:太傅生气又如何,她只有他能帮她,若因为他冷言冷语便不讨好了,难不成等着把这条小命交给贤妃母女么? 她抿了抿干涩的唇瓣,撑着地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却是不敢再像方才一般抱住他,只是轻扯他的衣角,面露哀求之色:“太傅……” 他放下茶盏,终于肯正眼瞧她。他的手捏着她的下巴,一语便道破她的算计:“周菱,你打量着用此事来搏我的怜惜,胆子倒是不小。” 74假话动听 张岫想起方才邓安的那句话—— “公主大抵也是心急,她思念太傅……” 狗屁!她能有多谨小慎微他不知晓么!这么个全是漏洞的烂局,她一个小狐狸精能看不出来?恐怕在她看见字条的那一刻便明了了! 来这赴约,又失手杀人,不得已找他来处理烂摊子。这一环扣一环,恐怕只有这被杀的受害人没对上她的号!她要的是打破他两人的僵局,要他怜惜,要他首先低头! 他咬牙切齿:“你不仅弑子,你还敢弑兄,我看你哪一日连我也敢杀了!” 周菱躲闪着他的目光,听到他这般点明,心反而微微地放松下来。若她有了权势,比太傅还要高的权势,那杀他也不是不可能…… 但嘴上却嗫嚅着:“没有的……” 张岫冷呵,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坐在了椅子上。 他眉心紧皱,只觉脑子里充的事越来越多。北凉一事还未解决,宋恒那小子他也没教训,如今他的枕边人跑去杀了皇子,还一副可怜的模样。他吐了口浊气—— 气未吐完,少女忽而弯下身子,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脸贴在他颈窝处,冰凉的泪瞬间顺着流到了他的肌肤上。 “你不管我了是不是……” 他声音冷硬:“你不是说自个儿是玩物、是床伴,既这般自甘下贱,我作何管你。” “是你。”她哽咽了一声,“你不顾我的意愿要孩子,从没想过我要怎么办,我阿娘要怎么办。我没了孩子,你便要掐死我让我陪葬。你就把当成个生孩子的物件,还这样长时间不管我,你不要我了。” 她声音细细小小,其间夹杂了几声啜泣,听得人心碎又难受。 张岫分明晓得她不是个乖觉的,自上次堕胎那事便看得出她阳奉阴违、惯会演戏,然而心中却仍是一紧,对这小公主已是无奈至极。 “哪里将你视作生孩子的物件了,那么多女人,怎么就偏得是你,还不是因为——” 心念转到宋恒那儿,却又逼着自己冷下来,漠然道:“你跟宋恒装可怜去,我没那么大本事。” 他去扯她的手——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死也不松开,唇往他脸上到处乱亲,哭着喊着:“我不要!我同他有什么干系!你总这样!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可你总是不信!” 他的手僵在原处。 “我是晓得这是个局,我来赴约,是因为我怕旁人知了我们的事,要在官场上攻讦你。我想让你去解决,可他们又联系不上你,我更怕你觉得我在借机缠上你,想嫁给你。” “我怕你误会我。” 就像现在这样。 她嘴里素来是没什么真话的,然而假话动听,动听得让当朝太傅的脑子也变得糊涂。 那日他在孩子的牌位前说,要他再投生到她腹中。那会儿便没想着放过她。 她说她心里只有他一个,他信了便是。 他伸手揽住她的腰,语气嫌弃:“让你以后再作。” 周菱心跳滞了一瞬,眼泪挂在脸颊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怯生生地望着他:“你原谅我了吗?” “你还欠我一个孩子。”他答非所问。 75松口 两个人就这般静静地抱在一处。 周菱缩在他的怀里,眼睫有些不安地颤着。她自问只将太傅视作登天的攀云梯,可他话里话外显然没有放弃让她生子的想法。 这自然代表了他心里多多少少有她了,可男人心比起女人来未必就浅薄了,她拿不准太傅的想法,怕他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弄些她不知晓的事,便瓮声瓮气地道:“我阿娘身份地位低,我知太傅对我好,可我不想舍了她自个儿去享福。” 她这话说得隐晦,但张岫却懂。她那日径直点出他要金屋藏娇之意,他便觉着她心思细腻了,并非那等软弱胆小的女子。如此一来,倒是不好再循着自个儿的心意将她藏在府上了。 只是他现今的身份,也实在不能娶她,倒是要想个万全之策。 他将她搂紧了些,唇贴在她乌黑的发髻上,道:“我知晓了。” 他不想再谈此事,又见她脸色白得可怜,自有被今日这一番事吓到的缘故,但亦有前些日子小产失了元气。 那会儿他被她的忤逆气疯了,两个人见不着便各自硬气,如今小公主都搂在怀里了,自然要好生宽慰一番。 周菱嘟着唇,眼睛斜睨着他,哼了一声:“我在床上痛死了也没见你传个消息来,都不管我了,还问这个。” 她这小模样就是顺杆往上爬,然而张岫乐得宠她,只捏一捏她脸颊上的软肉:“小没良心的,你以为你日日喝的药是哪儿来的?人参、灵芝流水般地送进去了,再有你宫里的炭火、棉衣、膳食哪一样不是我打点了的?” 他向来不愿作口舌之争,然而自上回二人争吵过后,他便意识到小公主是个没良心的,他若不主动表态,恐怕还不知她心里要怎样怨他。且再装模作样着,说不准真要让宋恒那小子趁虚而入。 周菱的耳根有些烫,脸上也渐渐回了暖色,声音又娇气又别扭:“哼。” 趁着太傅心情好,她又提起避子之事:“上回瞒着太傅落胎……是我错了,我心里也是不舍的。” 张岫见小公主眸子里泛起泪光,手不由贴住了她的脸,不吱声听她继续。 “只是我现下年岁小,太傅与我又没尘埃落定,我怕……”她期期艾艾地望向他。 张岫垂下眼,晓得她说的是实话,心里还是忍不住酸涨了下。想他在外也是个说一不二的大官,然而在她跟前,装的再怎样铁石心肠都没有用,由她装下可怜便心软。 也罢,谁让他年长她十岁,年纪大的总要让着小的。 他语气有些硬梆梆的:“此事以后再说。” 周菱心里头松了口气,太傅能松口,总归是件好事。 这边郎有情妾有意,拥在一起互诉衷肠,那地上却还躺着个死人呢。张岫吩咐邓安送她回去,道就当他二人今日从未出过云翠阁,旁的便不用管了。 毕竟是当朝五皇子殒命,又是死于她的手里,周菱对他生了些感激,又想着太傅能揽下这桩麻烦事,想来对她情意不浅。她往后要拿捏着度与太傅闹,绝不能像上回一般可怜兮兮地求他原谅—— 五皇子:就你们了不起,在凶案现场谈恋爱! 76周衡死因 周星那日做好了这局,便特邀了周琼前去撞破两人的奸情,然而因周琼鞋子进水不得已回宫换了一双,这般一来一回便误去了许多时间。等她们二人到了,那里早已人去楼空,周边静谧荒芜,仿似是她头一次来这儿。 周琼心里早有不对劲的感觉,借着良妃要她早些回宫商讨婚事为由,匆匆地带人离去了。 而周星愣在那儿,心里冷得厉害。 她有些预感,她那个皇兄,大抵是没命了。 待到太监宫女一窝跪着进来,哭着喊着主子节哀,心中那点儿猜测真坐实了。 她面容诡异,比起悲痛,更多的是隐秘的欢喜。她在中间做局,还是设计亲哥哥,自然不止母妃偏爱男子的因由,更因兄长荒淫,自幼时起便频频猥亵于她,她却因兄妹关系与母妃的忽视不得不憋在心里头。 在外她是嚣张跋扈的八公主,在内却只是饱受兄长侮辱的可怜人。 她唇角有些微微地翘起,还未表露完全,身边吃着饭的贤妃却因这一消息翻白眼晕了过去。 她一个没法做主的公主,只得坐着与那些传消息的宫奴面面相觑,仿佛是伤心透了。 待到贤妃悠悠转醒,飞花宫里终于传出一声极为悲怆的哭喊。 周衡是被宫中负责扫雪的太监发觉。这连日来的大雪风暴,使得皇宫里的落雪积到了脚踝以上的位置。待到雪停了,各司便派人扫雪清路。天气冷,那小太监内急,又偷懒不想找茅房,便想往假山里就地解决,这般抹黑进去,却不慎踩到一个冻得绑硬的尸体。 原以为不过是个低贱的宫女太监,哪知唤了人来才发觉这是当朝五皇子殿下! 皇帝在温香软玉的女人堆里晓得了这个消息,亦是一惊,他待孩子们没什么感觉,但此子乃是他尚能叫得上名号的贤妃的儿子,当即便命令大理寺查案。 待到官员验完尸,勘探完现场,终于盖棺定论,道是周衡与那小太监一致,都想寻个如厕的地儿,这才下体充血;又因雪天地滑,后脑不慎撞上了假山石头上,导致失血过多;此地荒芜,见天儿得没人来,最终的死因乃是低温冻死。 任贤妃如何不信,此时已经由皇后经手封上了档案,而皇帝醉生梦死,只是口头悼念几句,便丢开不管。她日日恍惚,只觉自己这一生的算计都落了空,讨好皇帝、养个公主傍身,桩桩件件,都是为了最终儿子能荣登大宝,如今太后之梦破碎,她只恨不得和儿子一同离去。 脑子这般偏激,很快便注意到了亲生女儿冷漠至极,仿佛死的不过是个普通人。 她在床上挣扎着爬起来,甩开周星手上的药碗,掐住她的脖子,双眼泛红地怒吼:“你个白眼狼!你皇兄待你多好,如今你竟一点儿也不难过!” 周星并不怕母妃脱力的双手,被她掐着脖子,甚而还想着自己的小心思。 原本只想着让皇兄与太傅结仇,往后定然没有好果子吃,如今一步到位,直接让她皇兄没了命。 她虽没证据,却晓得这一定是太傅的主意,毕竟就凭周菱那个窝囊废,哪能有这般手笔。 瞥了眼有些疯魔的母亲,她抿了抿唇:对她不好的皇兄死了,但抢她东西的周菱却还活着呢。 她压低声音,道:“母妃,我想,是周菱杀了哥哥。” 77前朝并非没有驸马参政(1600珠加更) 与此同时,周菱心中也在想着飞花宫的母女二人。 今次的事幕后主使乃是周星,她从前便将自己与阿娘视作奴婢,动辄打骂,今夏甚而故意将她推入湖中,看够了她挣扎呼救才悠悠然使人下去救她。 这十几年的恩怨,又有这回的恶毒算计,她自然也恨不得杀了周星。她从前便发誓要将这些人踩在脚底,如今心中越是愤懑,然而她仍是弱小不堪,连保护自己都只能借着太傅的东风,谈何报仇呢。 她静静地看着被大雪压塌的树枝,心中百转千回。 带着忧虑入眠,周菱很快便因夜间口干醒了过来。 她迷糊极了,却觉有一个胸膛温热的男人紧紧地拥住了她,让她有些低的体温也渐渐回暖。 她趴在他胸口,嘴里咕哝着:“太傅,你怎么来了……” 张岫点着她的鼻头,用被褥将她团团裹住。 他今日有些不同,好似对她格外眷恋。周菱强逼着自己从睡梦中清醒,伸出一双藕臂搂住他的脖子,贴上去亲亲他泛着青色胡渣的下巴,嘟嘴道:“好扎。” 张岫闷声轻笑,话语轻柔得不似往常的他:“那你还亲。” 她哼了一声,就这般贴在他颈脖间,困意渐渐又席卷了上来。 迷迷糊糊间,忽听太傅开口:“我须得出京,大抵过年前才能回来。” 周菱一下子便清醒了。倒说不上多舍不得他,只是周衡的事方才过去,他这会儿离开自己,她总有些惴惴不安。 她蹭着他的胸口,还带着水汽的眸子睁大望向他:“为什么这么久呀?” 此事没必要瞒着她,张岫便直接道:“北凉使臣遇刺,伤势愈重,皇上派我去京外迎接。” 他又补充:“长鸣与我一块儿去,你近来若有个头疼体寒,便只让红叶帮你看,待我回来了再找他。” 小公主毕竟堕过一次胎,皇宫里的无一不是人精,若让旁人诊出来了,恐怕又要生事端。 周菱轻轻地嗯了一声,道:“阿娘的咳疾见好了,往后也不必麻烦路太医了。” 此事张岫亦是询问过他,只是路长鸣道咳疾已久,须得仔细将养着。这病一治半年,他也不似以往那般不耐烦的性子,倒让张岫心里头有了些许异样,疑心他对云才人是有了什么心思,寻思着到了京外要好生问一问他。 只是在周菱这里却不必说,以防她平白担忧,他只道:“你娘身子弱,让长鸣照看着也好,我这回出京再仔细问问他。” 周菱点点头,眼睛转了转,又弯着眼睛笑起来,用鼻子去蹭他的下巴,娇声道:“那你今晚来找我,是不是想我了?” 男女之间的相处之道,总要其中一方放下身段撒个娇,牢牢抓住了对方的心,如此情深意浓,方能使彼此感情愈加深厚。 周菱年纪小,但经了与太傅的相处,已然摸索出了讨他欢心的路子。此刻这般小意温柔,自然让张岫心中柔软。 然而他下句话却让她愣住:“想你了。” 他很少有这般坦诚,且对她说情话的时刻,一时让她未能反应过来。 紧接着,太傅又道:“你我之事我会好生思量一番。” 见她面露迷惘,他轻咳一声,添上:“前朝并非没有驸马参政,我会安排好的,你不必忧心。” 周菱心中大惊。 ---------------------------- 太傅:我疯了……(甜蜜) 周菱:你疯了!(惊恐) 78是谁的? 此事实在让周菱出乎意料。 须知几月前,在中秋夜,她那时便知晓了太傅所在意的是什么。他因为药物不得已要了她的身子,却直截了当地告诉她绝不会娶她,身上半分谦谦君子守礼负责的美德也无。 他所在意的,从来就是他在官场上数年的苦心经营吗。他参政为民,即便父皇荒淫如斯也从未表露出一丝不虞,为的不就是守护这大夏江山么? 这些日子私下往来,周菱早已收了要嫁给太傅的心思,甚而一心一意想着出宫立府以后该怎样与他一刀两断。毕竟凭着太傅的专制决断,他们二人往后若是成婚,她这一生大约都在他的铁掌中过活。 可如今他竟扯到了前朝驸马?! 她怔怔的,不知该如何回应他。 而张岫也无需她的回应,他的话是一锤定音,是告知她他的念想,即便能容忍她上回堕胎的冷漠,也不容许她再次对他说不。 张岫搂着她,声音轻柔:“睡罢。” 周菱捏紧了手心,脸贴在他胸膛,心慌意乱地闭上了眼。 待她再次醒来,枕边已然没了男人的踪影。 周菱抿了抿唇,伸出手去抚摸被他睡出褶皱的被褥,仿似闻见了他身上令人沉迷的气息。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 红叶从外头推门进来——周菱收回手,抚平了那几片折痕,心也静了下来。 她一面扣上领口一面听她絮絮叨叨:“今日外头很大的排场呢,太傅带兵迎接使臣,皇上都亲自去送了他。” 她又咕哝了一句:“我瞧着五皇子去了皇上也不怎么伤心,听说贤妃好几次求见他都拒了呢。” 周菱垂下眼,没做声。 - 临近年关,虽然北凉使臣与五皇子一前一后地出了事,但皇宫中仍是无可避免地热闹了起来。为着增添迎新年的喜气,处处张灯结彩,连足不出户的云雪仪也去瞧了一次热闹。 周菱也被周琼邀去良妃宫中小聚。她原以为是周琼与周星闹了别扭,万万想不到她是叫自个儿来助她相看未来的七驸马。 周琼心中自有一番较量。周星母族强盛,应当看不上她挑的男人,但耐不住这丫头心眼坏,就喜欢抢别人的东西。思来想去,也就这个默默无闻的九妹最合适了。 她趴在桌上,有些厌烦地挪走那些画册:“都是些什么男人呀!歪鼻子歪眼,简直不能看!” 其实倒也没她说的那般严重。良妃为她挑选的男子,虽不是貌比潘安,但大多都是五官端正,眉目整齐。因本朝尚主以后不得参政,男子被迫留步深宅大院,加之她背后并没什么势力,所以才选不到什么又有本事又长得俊的男子了。 周菱抿嘴一笑,接过她手中的画册翻了翻,指了几个还算俊朗的,道:“七姐,良娘娘挑的这些虽不是世家子弟,但有失必有得,男人权位低了,身后又无家族支持,不就只能依靠女人了么。” 周琼眼睛一亮:“这话有理!” 她本也不是那等心高气傲、钻牛角尖的人,很快就放下了心中对养母的埋怨,认真挑选起自己的驸马来。 晚膳时分,周菱便兴致勃勃地与母亲说起了下午的趣事,道七姐最终选了个还算顺眼的,不过却没松口,说要再挑挑。 她伸手去夹鱼块放在母亲的碗里,忽然觑到她的脸色发白,有些诧异:“阿娘,您怎么了?身子不爽利么?” 云雪仪正要回答,一张口却将鱼肉的腥味尽数吸入腹中,胃里顿时酸液翻涌,忍不住侧过了身子干呕出声。 她脸色苍白,擦拭了嘴角,方才要安慰女儿她没什么事,却见周菱眼神呆愣,眉头逐渐蹙起,颤着唇开口:“阿娘,是谁的?” 79个孩子不能留 周菱自诩聪慧。从她坑骗周星,再到她设计太傅,她的自信一点点地筑起高塔,因为自己的善于算计。然而也许是太过得意忘形,她反倒忘记了她最该关心的人,她的娘亲。 她和何人有了纠缠?是受人胁迫还是情投意合? 脑海里忽而一闪而过那人的身影,她眼睛直直地望着母亲,心惊地试探道:“是、是路太医!” 云雪仪低下头,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不知该如何与女儿解释此事。 她心中起伏,实在不晓得该如何开口。她自来懦弱,从前在贤妃那里受了磋磨还要女儿帮她脱身,阖宫有什么人情往来,也都是周菱这个公主代她打理。如今在女儿看不见的地方和外男有了勾连,实是羞愧万分。 她耳朵里忽而传来呜咽声,抬起头,正看见女儿捂着面孔,泪大颗地从手指缝中涌出来。 云雪仪起身走到她身边蹲下,手搭在她的膝盖上:“别哭,阿菱,此事是阿娘做错了,给你丢人了。” 她以为周菱是嫌弃她不守妇道,然而却听女儿悔道:“我是恨自己引狼入室,竟让下三滥的人哄骗了您!” 周菱心中恨极了路长鸣。她娘亲晓得什么呢?自小便入宫做了奴婢,没多大便生下了她,与那些勾心斗角的宫妃不同,她的娘亲偏安一隅,从不想卷入那些争斗中。因为她自己的欲念,竟给路长鸣牵了线,使得娘亲陷入如此境地。 连带着,将张岫也恨了进去。 她想,太傅若是也晓得此事,那他们兄弟二人该是如何得意啊! 她心中悲凉,只觉老天给自己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 云雪仪握住她的手:“与你有什么干系,是阿娘自己没本事,总要你担心。” 周菱咽下苦涩,抹了抹脸上冰凉的泪水,将母亲扶起来坐下,与她平视:“路长鸣可说过什么?” 男人给的承诺无用,但总要晓得他究竟有没有给过承诺。 他若是真心对待阿娘,那此事倒是可以从长计议。 然而纠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妃,可见并不是君子所为。 云雪仪的手指无意识蜷缩了下,回想那年轻太医在床笫之间所说过的话,无一谈及情爱。倒是有一回谈及了他从前炼的药人,那会儿看她的目光却令她胆寒。 她摇摇头。 周菱冷静下来,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一锤定音:“那这个孩子便不能留。” 云雪仪愣了下,欲言又止。她是没主见惯了的,因而才在这宫里被欺负了十几年。如今女儿说不能要孩子,她其实也是无异议,但却有些不舍。再怎样也是个小生命,且活在她肚里几月。 周菱看出她的不舍,心中陡然一跳:“您、您怀上多久了?!” 她母亲难为情道:“上月起便未来葵水,大抵有两个月了。” 那会儿路长鸣还在宫中呢!她也未曾想过与他说么?! 这样看来,那男人真真是个不靠谱的家伙!分明医术了得,却连她母亲怀孕也没诊出,可见回回来云翠阁不过是借着看病胡闹罢了! 周菱的唇颤着:“堕胎药我来想法子。” 云雪仪六神无主,只得点点头。 周菱深吸一口气,放缓语气:“阿娘,三月以后便凶险了,若是不趁着月份浅打下来,恐怕对您身子不好。且马上便是新年,我怕会被人发现。” 云雪仪虽疑惑女儿为何会晓得这些,却只点点头,摸摸她忧心的小脸:“娘都听你的。” 80当掉玉坠 既已决定好母亲腹中那突如其来的孩子的生死,周菱便回了房开始翻箱倒柜寻找能换钱的东西。 此事必不能让云翠阁里这三个奴婢晓得。 玉奴守不住秘密,邓安、红叶是太傅那边的人,而太傅又与路长鸣私交甚好,纵然他二人如今都不在京中,但也不可惊动。 况就算让他们晓得了,难道有比打掉那不合时宜的孩子更好的法子么? 太傅虽不是个好男人,但至少想着要将她带回张府,而那路长鸣呢!完完全全就是吃干抹净了便擦嘴跑路! 指望他还不如指望那孩子自己消失! 如今临近年关,要打点的事多了许多,她手上的银钱所剩无几。再瞧屋子里的陈设,均有宫中印记,一查便知来源,不好拿去换钱。 她手上唯一能用得上的,便是太傅上回给予她的观音吊坠。 她那时其实是有些嫌弃的,毕竟晓得他家财万贯,这等成色的玉坠算不得什么好东西,但若是放在宫外,大抵是能当个几百两。 她捏着玉,沉下心,决定去找宋恒。 她没什么朋友,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便是一个宋恒。 待到周菱说明来意,宋恒的眼睛便开始朝她肚子上打转了。 他疑心是她怀了孕要打掉,拿不定主意到底帮不帮她,毕竟若让太傅晓得了,这回便不是口头恐吓一番了。 周菱面无表情,在他跟前蹦了两下,道:“不是我。” “噗——”他没忍住笑出声来,挑了挑眉,点头应了,“成,这堕胎药我来想办法,温和不伤身的,我记住了。” 周菱将观音吊坠塞进他手里,道:“我没法出宫,此物你拿去当了,一半归你,算作谢你的。一半归我,我最近缺银子。” 宋恒倒是想说这点儿小钱他不在意,但瞧着周菱这般执拗,便只好收下了。 他心里也打着小算盘。此物既没宫中烙印,那大抵是她的私物,他另出了钱给她便是,但这观音吊坠却想留在身边。 周菱又道:“你当完以后将收据给我,往后我出了宫自己赎回来。” 毕竟是太傅送的,她又岂能那么傻,真卖了这坠子。 宋恒叹了口气:“我晓得了……真是机灵。” 周菱谢过他,又奉上一份自己亲自下厨做的糯米糕,以此贿赂。 宋恒眯眼笑了笑,目送着她离开,又仔细端详了这玉坠,转头回去了。 周菱办事雷厉风行,待到她将那一碗黑乎乎的堕胎药送到母亲面前,她阿娘仍旧一副没回神的模样。 她有些犹豫:“真要喝么?” 周菱捏住她的肩膀,道:“阿娘,若是被人发现,便不是堕个孩子的事了。你、我,还有那个该死的太医,我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如今趁着没人发现,正是最好的时机。” 云雪仪咬了咬唇,心中又念起那说一不二的轻狂太医,然而对他的惧怕到底比不上对女儿的言听计从,她深吸一口气,将那碗药灌下。 周菱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开始思量待到太傅回京该如何与他对峙,还有路长鸣,她必定要好好地为她母亲讨个公道!—— 宋恒——人类幼崽杀手 81那堕胎药是儿臣喝下 堕胎一事因是瞒着云翠阁中众人,因而这几日周菱便都不出门,专心侍奉着母亲。也多亏了这几月来的名药将养,云雪仪的身子比之过往康健了许多,便是堕了孩子也没什么大碍,只是要好好地卧床静养。 待到腊月二十九这日,太傅等仍旧没有回京,听闻是被什么绊住了脚,大约还得等明日。周菱坐在桌前,心中忽而不安地猛跳起来,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要发生大事一般。 思量了一番,她将邓安叫进来,嘱咐他去给太傅传个消息。 待到用过早膳,忽而便来了十来个太监宫女,将云翠阁团团围住。 周菱稳了稳心神,从荷包里摸出了个金叶子递给为首的大宫女,乖顺地笑笑:“姐姐,这是怎么了?” 这宫女乃是皇后身边的老人,此次前来是因贤妃大闹椒房殿,道是云翠阁暗里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因她失了孩子,皇帝虽然不耐却也唤人来走个过场。毕竟宫中谁人不晓得这主仆俩的梁子自十几年前便已经结了下来。 皇后厌烦贤妃已久,也打量着用此事来拉她下马。 她安慰道:“殿下别忧心,寻些东西罢了。” 周菱心中惴惴地跳着,晓得大抵是东窗事发了,却不晓得是哪一桩事,是她与太傅,还是她阿娘与太医? 既然逃不掉,就须得想个逃脱的法子,总不能坐以待毙。 她抬眼去看她的娘亲,发觉她已然面色发白,手指微微地发着颤。 这时,从后院出来个小太监,手上捧着被刚从土里翻找出来的药渣,与大宫女耳语一番,便见她骤然冷了脸色。 原以为是贤妃没事找事,倒没想到这老实如斯的云才人竟真的敢做出有辱皇室脸面之事! 她目光如炬地望向面如土色的妇人,道:“带去椒房殿!” 周菱深吸了一口气,又是讨好一笑:“我与姐姐一块去……我担心我阿娘。” 那宫女倒是没反对,只是对她多了些怜悯——本就不受宠,如今又有母亲的丑事,往后别说立公主府了,恐怕要到宫中待到老了。 - 椒房殿中。 众妃端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眼睛飘向跪在地上的母女,心中啧啧称奇。 还真是料不到,最老实的云才人,竟最大胆地给皇帝带了个绿帽子! 宣德帝已倚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了半个时辰,自那堕胎的药渣被呈上来,他便没什么反应。看似面上平静,实则心中早已怒火一团。他虽爱玩女人,却不愿意自己的女人被旁人玩!他怎样也是个九五至尊,怎能受如此羞辱! 他轻哼了一声,将那些酷刑在心里头过了一遍,又轻轻瞟了眼坐在一边的贤妃,亦是十分恼火!马上便是元日,她为了自己痛快不顾他的脸面,真真是个贱人! 他冷笑道:“云氏,朕给你机会,说出奸夫便饶你不死!” 云雪仪久未得见圣颜,如今又因此事被诘问,整个人被吓得抖如筛糠,结巴着怎样也说不出话来。 周菱深吸一口气,向前挪动一步,重重地磕了个头:“父皇,那堕胎药是儿臣喝下!与我母妃没有干系!” 82重新为她二人诊断 厅内一时寂静无声,几个原本还在抿茶的宫妃都放下了茶盏,各自心中诧异着。 如今这世道,公主虽是除开太后、皇后外地位最高的女子,但婚前失贞,摆在明面上来看也是大逆不道的!若是受宠的公主私底下养几个男宠玩玩便罢了,偏偏这九公主不受宠,及笄了连个封号都没有,喝了堕胎药还被闹到了皇帝、皇后跟前,这真真是时运不济! 不提她们,贤妃心中却是冷冷一笑,道这个小娼妇,倒是有担当肯将她母亲摘出来! 原来那日周星在她跟前,却是说了个惊天霹雳的话。她道往常她与五皇子总肆意欺凌周菱,周衡更是逼奸了她,假山里滑倒被冻死这死因本就蹊跷,况又有他欺凌的周菱闭门不出,便更显诡异。 周星了解这个母亲,晓得她如今须得有个发火的地儿,甭管事实如何,反正只要出了这口气便好。 她们原本的法子是让周菱认了婚前失贞的丑事,过后将她带回飞花宫中,想如何磋磨都随她们心意,哪知道竟真的在云翠阁里找出了龌龊的汤药渣。原本就是个后宫里上不得台面的局,可居然真叫她们瞎猫碰上死耗子。 现下贤妃心里已然信了五分,她儿子那混不吝的性子,逼奸妹妹的事不是做不出来,既然周菱连孩子也堕了,显见是有猫腻的。 只是望见周菱为了那洗脚婢连额头都磕破了,心里倒是有些不是滋味。她自问对周星虽比不上对她哥哥,却也是百般宠爱,然而女儿总是吃味争宠,如今与她渐渐离心。 宣德帝冷然扫视了她一周。他儿子少,女儿却多,自来是认不出那些个不太熟悉的公主。此刻跪在他跟前的这个,自然也是没多大印象。只是女儿不守妇道,总比他被戴了绿帽子要令人稍微舒服些。 他脸上一片阴沉,还未说话,那头周星已经迫不及待地冒了头:“父皇!陈太医在此处,一查便知!” 贤妃心里一惊,捏捏女儿的手,却见宣德帝已然目光阴森地望了过来,只得勉强笑笑:“这……自然要查清楚,若是没有也好还她们二人一个清白。” 宣德帝冷哼一声,挥了挥手任由太医去了。 这陈太医本就是贤妃的人,受了令晓得该怎样说话,只是一经探了周菱的脉象,却是嘀咕:这后宫里的斗争,怎么还真弄出了孩子。 他跪下来,头挨着地如实答了。 听闻排行第九的女儿当真有过孕,宣德帝面上无光,正要询问奸夫为何人,眸子却忽而往边下看了看一直跪着不敢抬头的女人,指了下她:“给她也诊一诊。” 那一瞬,周菱的呼吸顿了下来,她心中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与母亲死无葬身之地的未来。 然而皇帝又道:“等等。” 这陈太医显然与贤妃母女有所勾结,他的话未必可信,自己一个皇帝,被后妃与太医联合蒙骗,也实在是窝囊。他偏头吩咐:“去太医署再找一个太医来,重新为她二人诊断。” 83哪个是你的奸夫! 此话一出,贤妃面上一白。皇帝这话表明了不信任她,也是周星太急于求成,竟惹了他怀疑。 周菱的手指抠在手心,紧张得几乎呼吸不过来。于她而言,无论换的是哪一个太医来诊断,最后结果都不会变。除非—— 这时,外头忽而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却是领了皇帝口谕的大太监回来了。 太医署离椒房殿不近,一来一回并没有这么快。正是众人诧异之时,却见大太监身后跟了个眉目疏朗的青年,他头上落着雪,瞧起来奔波已久。 一见他,周菱虽恼恨,心中却终于松了一口气。 原是皇帝派去的人行至半路便遇见了提前回宫的路长鸣,北凉使臣身中奇毒,他被张岫叫回宫配药。 一路上,路长鸣将这前因后果都过了一遍。晓得九公主一力承担了此事,却也是险中之险,若真换了旁人来,她与云雪仪都要被刮下一层皮来。 公主失贞,尚能有回寰的余地,若是后妃淫乱,那便是实实在在死局。既然她已承认,他便只需顺着她就好。 宣德帝一见路长鸣,脸色倒是缓和了好些。他素来欣赏这些年少成才的人,似张岫,似路长鸣,既是他的近臣,又是他的得力助手。如今长久为他请平安脉的太医在此,宣德帝便叫他好好把一把云雪仪并她女儿的脉象。 这殿内十几双眼睛都盯着,路长鸣面色沉着,手指搭上云雪仪的腕子,脑中不由空白了一瞬。 她竟真的怀孕了……且真的打掉了。上回他的挚友没了孩子,他那时只觉未曾有过丧子之痛,并不晓得他为何那样颓丧。如今骤然得知,心中五味杂陈,却又因在这等场合不得不好好掩饰着。 他搭上的那条腕子正轻轻颤着,仿佛怕极,又仿佛是厌极了他。 他低垂着眼,又去探周菱的脉象。 路长鸣跪在殿中,语气平稳地向皇帝禀报:“云才人身体无异,九公主堕过一子。” “啪!”早便握在皇帝手中的茶盏被抛了出来,在周菱身前碎开。瓷片飞溅,一小块划向她脸侧,割开小小的口子。 分明是这等严肃可怖的情形,周菱却不由自主地想到太傅。上回他气极摔盏,即使是恨她阳奉阴违,也忧心她会被碎片伤到。 她闭上眼,又一次重重地磕头:“女儿有罪!请父皇、母后责罚!” “责罚?!朕当然要罚!你一个女儿家,荒淫无耻!尚未出阁便做出此等下贱之事!” 周菱紧紧地咬着唇瓣,心中呵笑。谁人不晓得当朝皇帝荒淫,连微服出巡也是为了去那等烟花之地取乐!他竟还骂她荒淫无耻! “皇后,你管教不严!使得朕的女儿做出此等丑事!” 既已确定她堕胎,接下来便是甩锅了,毕竟皇帝怎么肯承认是他没教好女儿?他可是一国之君,日理万机。 皇后咬咬牙,跪下来请罪。 她在心中记了贤妃并云才人母女一笔,脑子里峰回路转,又把战火往周菱那引:“此事是臣妾治下不严。只是小九向来是个乖巧的性子,做出这样的事,许是被旁人引诱了……” 皇帝经她提醒,又是想起要抓出睡了他女儿的贼人,便沉着脸逼问:“哪个是你的奸夫!” 84赐婚(1800珠加更) 周菱耳朵鸣叫,手紧紧地攥着,死咬着唇不出声。 奸夫是谁?! 若是将太傅说出口,才是真正地乱了!不说她已经没了嫁给太傅的心思,便是她若因为此事嫁给了太傅,恐怕他心里也会恨极了她。且她心里晓得,若是扯上了太傅,此事便从后宫牵扯到了前朝,那这个局便真正让皇帝上心,届时母亲的事绝对藏不住! 见她闭嘴不答,皇后挑了挑眉头,心里嘀咕着:恐怕并非寻常的宫女侍卫偷情,莫非是这小九与朝臣有所勾结,这般倒真要好好询问一番了。 “小九,你莫要忸怩。出了此事,你只须交出那人,父皇母后便会为你做主……” 她循循善诱,却见跪着的少女不曾抬头,仿佛死也不肯交代。 皇帝失了耐心,道:“将人把她拖下去,去门前雪地里跪着,何时肯说了便回来。” 宫奴听了正要拉扯周菱下去,手刚碰到她的肩上,便见殿外闯入一少年,冲上来与周菱跪在一处,俯首认错:“微臣有罪,是臣不知廉耻,勾引了九公主。” 来人正是匆匆赶来的宋恒。 皇帝皇后未曾反应过来,贤妃与周星脸色难看得紧,而这周遭看热闹的妃嫔脸色更是精彩,只道今日这椒房殿唱了好大一出戏。 宣德帝只觉自己额角一抽一抽得疼,他本就对北凉的事讳莫如深,一碰上便觉得手心冒汗,如今周菱的事扯上了北凉质子,更让他不知该如何处理。 北凉使臣进京在即,总不能像处置那些个勾引主子的侍卫一般,直接处死罢? 但不处置又显得他没能耐没魄力,好似怕了他们北凉一般。 他拿不定主意,便瞅了眼自己的皇后。 皇后伺候他数年,晓得自个儿的丈夫不过是个绣花枕头,又等着她拿主意了。然而她无子无女,按她所想,为着她的晚年,实在不必去得罪宣德帝的子女,尤其此事与外族休戚相关。 宋恒既然肯站出来承担,可见他与周菱是真心相爱。 “依我看……想来他们也是情难自禁?”她试探着开口。 皇帝没吭声。 见他没反对,皇后正打算趁热打铁,却被贤妃截了话头:“姐姐这话说的,若人人都情不自禁,这后宫怕就要乱成一锅粥了。” 周星道:“就是,九妹如此不守规矩,就应该被责罚,由我母妃来教导她何为女德!” 她年纪轻,沉不住气,这般在几个长辈面前出声,到底让宣德帝心生不喜。且皇后最烦她们母女,更要和她们反着来,便道:“小九有错,责罚是不可少的。但这两个孩子在危难之时还肯彼此搀扶,可见情比金坚。且明日便是元日,宫里不好见血。” 她示意皇帝去看路长鸣。 宣德帝抬眼一见他,便想起了北凉使臣中毒,还在宫外等着救命,此事本就不小,若再有质子受伤,恐怕会使得北凉那里躁动。 此刻他心中后悔不已,想着若有张岫在身侧,他便该晓得如何处理此事,然而这回终究只能靠自己了。玩不来政治的人索性随口下令:“既然是一对有情人,那便赐婚罢。” 他心里寻思着:赐婚又并非和亲,还有回旋余地,明日等太傅等人回来,再好好问一问。 众人面面相觑,暗道这原是公主耐不住寂寞,如今却成了有情人终成眷属,真是一场闹剧。 84赐婚(1800珠加更) 周菱耳朵鸣叫,手紧紧地攥着,死咬着唇不出声。 奸夫是谁?! 若是将太傅说出口,才是真正地乱了!不说她已经没了嫁给太傅的心思,便是她若因为此事嫁给了太傅,恐怕他心里也会恨极了她。且她心里晓得,若是扯上了太傅,此事便从后宫牵扯到了前朝,那这个局便真正让皇帝上心,届时母亲的事绝对藏不住! 见她闭嘴不答,皇后挑了挑眉头,心里嘀咕着:恐怕并非寻常的宫女侍卫偷情,莫非是这小九与朝臣有所勾结,这般倒真要好好询问一番了。 “小九,你莫要忸怩。出了此事,你只须交出那人,父皇母后便会为你做主……” 她循循善诱,却见跪着的少女不曾抬头,仿佛死也不肯交代。 皇帝失了耐心,道:“将人把她拖下去,去门前雪地里跪着,何时肯说了便回来。” 宫奴听了正要拉扯周菱下去,手刚碰到她的肩上,便见殿外闯入一少年,冲上来与周菱跪在一处,俯首认错:“微臣有罪,是臣不知廉耻,勾引了九公主。” 来人正是匆匆赶来的宋恒。 皇帝皇后未曾反应过来,贤妃与周星脸色难看得紧,而这周遭看热闹的妃嫔脸色更是精彩,只道今日这椒房殿唱了好大一出戏。 宣德帝只觉自己额角一抽一抽得疼,他本就对北凉的事讳莫如深,一碰上便觉得手心冒汗,如今周菱的事扯上了北凉质子,更让他不知该如何处理。 北凉使臣进京在即,总不能像处置那些个勾引主子的侍卫一般,直接处死罢? 但不处置又显得他没能耐没魄力,好似怕了他们北凉一般。 他拿不定主意,便瞅了眼自己的皇后。 皇后伺候他数年,晓得自个儿的丈夫不过是个绣花枕头,又等着她拿主意了。然而她无子无女,按她所想,为着她的晚年,实在不必去得罪宣德帝的子女,尤其此事与外族休戚相关。 宋恒既然肯站出来承担,可见他与周菱是真心相爱。 “依我看……想来他们也是情难自禁?”她试探着开口。 皇帝没吭声。 见他没反对,皇后正打算趁热打铁,却被贤妃截了话头:“姐姐这话说的,若人人都情不自禁,这后宫怕就要乱成一锅粥了。” 周星道:“就是,九妹如此不守规矩,就应该被责罚,由我母妃来教导她何为女德!” 她年纪轻,沉不住气,这般在几个长辈面前出声,到底让宣德帝心生不喜。且皇后最烦她们母女,更要和她们反着来,便道:“小九有错,责罚是不可少的。但这两个孩子在危难之时还肯彼此搀扶,可见情比金坚。且明日便是元日,宫里不好见血。” 她示意皇帝去看路长鸣。 宣德帝抬眼一见他,便想起了北凉使臣中毒,还在宫外等着救命,此事本就不小,若再有质子受伤,恐怕会使得北凉那里躁动。 此刻他心中后悔不已,想着若有张岫在身侧,他便该晓得如何处理此事,然而这回终究只能靠自己了。玩不来政治的人索性随口下令:“既然是一对有情人,那便赐婚罢。” 他心里寻思着:赐婚又并非和亲,还有回旋余地,明日等太傅等人回来,再好好问一问。 众人面面相觑,暗道这原是公主耐不住寂寞,如今却成了有情人终成眷属,真是一场闹剧。 85吉祥安宁,惟愿他的阿菱岁岁如此 此事由赐婚结尾,然而顾念缘由,是因贤妃引起,让皇帝在年关丢脸。 他原想降她位份,但思及亡故的五皇子,还是心软了,便只让她日日去皇后宫中请安,听从教诲。云才人有教女不严的过错,便由她从前的主子贤妃管教,至于周菱与宋恒,各禁足一月,除夕也不得出席宫宴。 这个结果让贤妃气得脸色发青,她女儿却是有些满意。 周菱既与宋恒有了婚约,想来太傅那等眼高于顶的人再瞧不上她了,至于成亲,还两说呢,哪个晓得她能不能活到那时候。 一行人退出了椒房殿,留下皇帝与皇后叙话。 此处人多眼杂,但周菱与宋恒方才被赐婚,也不必顾念什么。她心里也实在是乱,只觉宋恒大可不必费心思来救她,但却是极为感恩的,若非他挺身而出,今日难以收场。 “你……”她嗫嚅着唇,羞愧又感激,“实在是多谢你。” 宋恒脸上挂着笑,仿似被赐婚的人不是他一般:“客气什么!不是早说了我这个人行侠仗义、古道热肠么!” 随着北凉使臣进京,他才晓得他的父王已经属意令换世子之位给他的二弟,即使是他回去了北凉,那里也没了位置给他。既然如此,倒不如留在大夏,即便是个驸马,也不愁没有来日。 他垂下眼打量着唇色泛白的小公主:他也实在是对她有些心思,怎么能看着她受苦。 周菱点点头:“还是多谢你,这恩情我以后定会报答。” 她还记得他从前说他助人是求回报。 宋恒眯着眼笑,又与她低声说着什么。 云雪仪在一边看着,只觉眼眶发热。她再软弱,也晓得今日女儿为了救她费了很大功夫。旁人都是母亲护着女儿,唯她这样没用,反倒连累了阿菱。 “娘娘。” 她抬手抹去眼角的泪,听得耳边低沉男声,挪开两步去叫周菱:“阿菱!回去了。” 周菱小跑两步回来挽住她的手,母女二人俱面无表情,一眼也未看候在身侧的太医。 路长鸣的手掌有些发抖。他行事素来张狂,既敢招惹宫妃,却没料到竟会东窗事发。如今出了此事,她们母女二人怪罪他也是应当。 他沉沉地呼出口气。只是眼下的要事却是去配解药,往后再与云雪仪解释,想来凭借她的性子,不会生气太久。 - 次日,张岫同中毒晕厥的北凉使臣一道进宫。因行迹匆匆,他还未得到昨日的消息,只急着回宫复命,若是能抽出空闲去看一看窝在云翠阁里的小公主,那更是再好不过。 一去多日,他下颌上的青色胡渣都显得人有些许疲惫,只是想到过会儿要与皇帝的请命,眸子不由柔和了许多。 他替皇帝分忧是理所当然,然而今次却主动替北凉使臣挡了一箭,立下大功,正是为了重提前朝驸马参政一事。内阁中人除却老顽固,其余已被他疏通,应了要和他共同上书。 届时他与周菱之事,亦可慢慢提上日程。 一进勤政殿,却见那个素来不着调的皇帝正提笔写着字,全然不似他往常的样子。 张岫俯身请安,却听宣德帝道:“爱卿来给朕看看,赐哪个封号好。” 他蹙着眉,心中奇怪,还道宫中又是有何喜事,一走近却发觉上头是周菱的生辰八字。 这是要给她拟封号立公主府了? 从前因十公主有封号一事,她心中苦恼非常,他那会儿还想着定要替她达到这个心愿,万万没想到今日皇帝竟自己想起来了。 张岫眉间染上温色,答道:“臣观‘吉安’二字甚好。” 吉祥安宁,惟愿他的阿菱岁岁如此。 他道:“今日除夕,皇上恩泽子女,是公主的幸事。” 宣德帝撂下牌子,脸上有了怒色,喝道:“什么不争气的女儿,竟闹出了失贞这档子丑事,还要朕来替她善后!昨日给她赐婚,这才想起来她还没有封号。” 85吉祥安宁,惟愿他的阿菱岁岁如此 此事由赐婚结尾,然而顾念缘由,是因贤妃引起,让皇帝在年关丢脸。 他原想降她位份,但思及亡故的五皇子,还是心软了,便只让她日日去皇后宫中请安,听从教诲。云才人有教女不严的过错,便由她从前的主子贤妃管教,至于周菱与宋恒,各禁足一月,除夕也不得出席宫宴。 这个结果让贤妃气得脸色发青,她女儿却是有些满意。 周菱既与宋恒有了婚约,想来太傅那等眼高于顶的人再瞧不上她了,至于成亲,还两说呢,哪个晓得她能不能活到那时候。 一行人退出了椒房殿,留下皇帝与皇后叙话。 此处人多眼杂,但周菱与宋恒方才被赐婚,也不必顾念什么。她心里也实在是乱,只觉宋恒大可不必费心思来救她,但却是极为感恩的,若非他挺身而出,今日难以收场。 “你……”她嗫嚅着唇,羞愧又感激,“实在是多谢你。” 宋恒脸上挂着笑,仿似被赐婚的人不是他一般:“客气什么!不是早说了我这个人行侠仗义、古道热肠么!” 随着北凉使臣进京,他才晓得他的父王已经属意令换世子之位给他的二弟,即使是他回去了北凉,那里也没了位置给他。既然如此,倒不如留在大夏,即便是个驸马,也不愁没有来日。 他垂下眼打量着唇色泛白的小公主:他也实在是对她有些心思,怎么能看着她受苦。 周菱点点头:“还是多谢你,这恩情我以后定会报答。” 她还记得他从前说他助人是求回报。 宋恒眯着眼笑,又与她低声说着什么。 云雪仪在一边看着,只觉眼眶发热。她再软弱,也晓得今日女儿为了救她费了很大功夫。旁人都是母亲护着女儿,唯她这样没用,反倒连累了阿菱。 “娘娘。” 她抬手抹去眼角的泪,听得耳边低沉男声,挪开两步去叫周菱:“阿菱!回去了。” 周菱小跑两步回来挽住她的手,母女二人俱面无表情,一眼也未看候在身侧的太医。 路长鸣的手掌有些发抖。他行事素来张狂,既敢招惹宫妃,却没料到竟会东窗事发。如今出了此事,她们母女二人怪罪他也是应当。 他沉沉地呼出口气。只是眼下的要事却是去配解药,往后再与云雪仪解释,想来凭借她的性子,不会生气太久。 - 次日,张岫同中毒晕厥的北凉使臣一道进宫。因行迹匆匆,他还未得到昨日的消息,只急着回宫复命,若是能抽出空闲去看一看窝在云翠阁里的小公主,那更是再好不过。 一去多日,他下颌上的青色胡渣都显得人有些许疲惫,只是想到过会儿要与皇帝的请命,眸子不由柔和了许多。 他替皇帝分忧是理所当然,然而今次却主动替北凉使臣挡了一箭,立下大功,正是为了重提前朝驸马参政一事。内阁中人除却老顽固,其余已被他疏通,应了要和他共同上书。 届时他与周菱之事,亦可慢慢提上日程。 一进勤政殿,却见那个素来不着调的皇帝正提笔写着字,全然不似他往常的样子。 张岫俯身请安,却听宣德帝道:“爱卿来给朕看看,赐哪个封号好。” 他蹙着眉,心中奇怪,还道宫中又是有何喜事,一走近却发觉上头是周菱的生辰八字。 这是要给她拟封号立公主府了? 从前因十公主有封号一事,她心中苦恼非常,他那会儿还想着定要替她达到这个心愿,万万没想到今日皇帝竟自己想起来了。 张岫眉间染上温色,答道:“臣观‘吉安’二字甚好。” 吉祥安宁,惟愿他的阿菱岁岁如此。 他道:“今日除夕,皇上恩泽子女,是公主的幸事。” 宣德帝撂下牌子,脸上有了怒色,喝道:“什么不争气的女儿,竟闹出了失贞这档子丑事,还要朕来替她善后!昨日给她赐婚,这才想起来她还没有封号。” 86我从来就不想嫁给你 “赐婚?”张岫面目僵了下,仿佛没听清般地重复。 古人说“家丑不可外扬”,但因皇室一举一动皆被看在眼里,如今周菱为北凉世子堕胎的事已让不少人知晓了。只是张岫急着入宫,并未得到这消息。 皇帝没察觉到太傅的不对劲,只将此事和盘托出,又问他可有更好的对策。 他昨日一时口快,碍于北凉才下旨赐婚,然而今日又有些后悔,但毕竟一国皇帝,金口玉言,怎能说反悔便反悔。 张岫只觉自己方才二十五岁的年纪,便同时患上了耳鸣、心疾等病症,听得周菱与宋恒的婚事,头脑发昏,险些疑心自己是被那一箭伤得脑子不清醒。 然而心中再怎样惊涛骇浪,却仍是得回应皇帝。 “恭喜皇上、公主。”他不知自己是如何说出这话。 直到此刻,张岫才终于反应过来他心心念念的小公主已成了旁人名义上的未婚妻,他为她所铺的路、做的打算几乎都没了用处。 他垂着头,脸隐在暗处,僵得有些酸涨。 实在是笑不动。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摒弃自己多余的情绪,开始为皇帝出谋划策。 待到张岫头重脚轻地出了勤政殿,方觉自己喘过了一口气。他那时失了孩子,尚且没有如此,是因他极为确定,她必然是自己的。然而赐婚旨意一下,宫里宫外都晓得了,又有北凉一事,无论如何也没法取消。 他也想不到妥当的法子。 纵是一国太傅,面对至高无上的皇权,他也依旧无法违抗。 - 周菱被禁足在云翠阁内,守卫森严了许多,便是如邓安、红叶这样有武功的人也出不去。 是夜,烟花一簇一簇地绽放在空中,绚丽如斯。 她晓得今日是除夕,然而母亲被关在飞花宫,她孤家寡人,索性连晚饭也没用,和衣便上床躺着了。 张岫的到来在她意料之内。 经过了一整个日夜,她已没有想象中那般歇斯底里了。一切尘埃落定,再诘问太傅已没有意义了。她心里只想着,若他今日是来一刀两断的,她须得让他好好善后。 张岫装醉出了宫宴,一路躲闪才见着她的面。现下看她面无波澜,对他没有半分交代的模样,不由低声自嘲:“你没有一句话要说么?” 周菱仍围着被子,她坐在床上,声音清冷:“说什么?” “我有了未婚夫了,咱们好聚好散。” 人家说郎心似铁,张岫此时却觉得,真正冷心冷肺的是女人才对。他奔波数日,才回来便得知晴天霹雳,好不容易晓得前因后果,想要她一句解释,却被她这样不屑。 “好聚好散?”他跟着重复。 他渐渐逼近,周菱这才瞧见他满目赤红。 他站着俯视她,问她:“我临走同你说了什么?我的意思已经那样清楚,你便是这样对我的么?” “我怎样对你?”她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站起身来与他平视,“是你的好兄弟!他……冒犯了我的母亲!这才致使此事!你要交代,应当去找你的朋友,你推荐来的好太医!” “如今圣旨已下,我要对你说什么?难道是我一定要父皇赐婚的么?” 一日之内晓得自己同时被挚友、爱人背叛,张岫心中已经大乱,他强撑着,“我说了,会提前朝驸马……” “你提也没用!”她终于失声尖叫,“我告诉你,我从来就不想嫁给你!” ------------------------- 今天特别卡。。。。 87这是我祖父赠我的及冠礼 “阿菱,如果你是因为你母亲的事迁怒于我,那我告诉你,此事我并不知情。”他脸色僵了一瞬,很快想到其中关键,向她解释。 路长鸣与云雪仪有私情,纵使是他,也被牢牢地蒙在鼓里。倘若他提前知晓,绝不会让她陷入那样被动的地步。 周菱眼睛泛着冷色,心中有一块地方慢慢地松泛了。她还是介意的,介意太傅与外人一道欺骗她。如今清楚了,她心中最后一点儿介怀也消失了,只是一字一句道:“并非如此。我不愿嫁你,不想嫁你,你听明白了么?” 张岫眉心愈皱愈深,不晓得她为何如此,离京之前他们分明还耳鬓厮磨、情深意浓,可现下她却如此决绝。 周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清楚必定要了断两人的关系,她已有婚配,便不能再与太傅扯上关系。且说到底,她出宫立府的目的已然达到,太傅于她,压根没什么用了。 “从中秋那夜,就非我所愿,我们俩人绑在一块儿,不过是权宜之计。后来你算计我怀孕,桩桩件件,我都记在心里,更没有想过要嫁给你。” 他来以前,她是想着要好好地说,即使不能与太傅的关系回到最初,也不能势如水火。然而到底是度过了数月,终究不能那般心平气和。 她心里当然是怨恨的,索性和盘托出。 “我说不求你娶我,是我晓得你只爱江山,绝不会娶我。你所说的前朝驸马,是你的计策,若不能成功,我仍旧是藏在地下见不得人的玩意罢了!我同你说羡慕十妹,你仍没有放进心里,分明以你的权势,只是短短一句话的事。时至今日,直至我被赐婚,你来此问我,可有什么用?你要我为了你抗旨?即便我敢,你呢!” 张岫冷笑一声,眸光冰凉:“是因为宋恒?” 周菱觉得和他说不通,这关旁人何事? “你爱怎样想便怎样想!但因为他,我才能在椒房殿中活下来,我和我阿娘才能死里逃生!”她毫不客气道。 他隐在长袖中的手颤了颤,有些失神地望着她。 从堕胎一事过后,他便深觉他二人之间沟壑万丈,他看似将她握在手心,实则越来越无法控制。而今那预感也终于灵验,他们之间横亘着的,终于无所保留的呈现出来了。 他低下眼,羽睫被屋内暗光打出一片阴影,他整个人仿佛都冷淡了下来。 “将东西还我。” “什么?”她心中一跳。 “从前给你的观音玉坠。”他嗤笑,“你既要嫁人,再留着前一任的物件自然不好。还了我,便一刀两断。” 那东西……她攥紧了手,有些不自然地回答:“我,我扔了。” “周菱!”他骤然捏住她的肩膀,另只手从怀里掏出那枚玉坠,放在她眼前。 “你说我爱怎样想怎样想,你将我的东西送给别的男人,你就是这般玩弄我的?!” 她喉间发痒,虽已撕破了脸,但她绝不想白白承受他的误解—— “这是我愿意的么?!从宫外回来,你便防着我,从不给我银钱!堕胎一事过后,红叶也不敢再让我碰那些药材,我阿娘被你找来的太医害了,我要买堕胎药,便只能卖了你这枚随手给我的东西!” “随手给你的?周菱,你真叫人心寒啊。”他松开她,道,“这是我祖父赠我的及冠礼。” 88飞花宫大火(1900珠加更) 他祖父给他的? 周菱自然晓得这位太傅同他祖父的传言。祖孙俩千辛万苦延续张氏荣耀,在张老大人死后,张岫守孝三载,茹素数年,可见二人情谊深厚。 她自知失言,气势弱了两分:“还不是怪你……谁让你不给我钱。” 他生气,她还觉得他抠门呢。若是他平日里大方些,不动那些心思,多给她一些银钱,她何至于落魄到要去卖他的东西换钱。 她理直气壮:“你给我的东西,就是我的!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张岫被气得胸腔发闷,只觉自己要被气出个好歹来。前脚打听到宫里云才人一事的来龙去脉,晓得了宋恒那厮喜当爹,后脚便有张运呈上来从手下当铺里找到的珍贵之物,知道是宋恒卖的,他那会儿心凉得几乎如坠冰窟。 她这般有理,真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眉眼冷漠,转过身要走—— 周菱扯住他的袖子,嚷嚷:“我的东西!你还我!” 周菱有些尴尬。她运气实在是有些背,让人卖个东西,竟还能卖到他的手上。这亲近之人送的礼物,她自然晓得珍贵的,但实在拉不下脸来道歉。且她逞一时嘴快,现在才想起来她阿娘还被关着,宋恒没太傅那么大的权势,定帮不上忙。她早知便不该这么大的气焰。 张岫扯着自己袖子的另一边,想走走不掉,见拗不过她,额角青筋跳得厉害,索性将自己向来珍视的玉坠摔在榻上,怒道:“给你!” 周菱呆住了,被他这怒发冲冠的模样吓到,手一不留神便松开了。 张岫拂袖而去。 她呼出一口气,一屁股坐下来,又垂下头将那枚失而复得的玉坠握紧手里,瞧见那很是精巧的观音被他摔出了一丝裂痕。 “真狠心。”她哼道。 - 又恩断义绝了一回。 周菱躺在床上,漫不经心地想着。 上回太傅生她的气,说了句“就这样罢”,这回气得一句话也不多说,走时好像还被绊了一脚。 他好像还受伤了,她闻见他身上的血腥味了。 周菱又掏出那枚玉坠看看,想等过几日守卫松一些,便做些补血的汤让邓安送给他。 恩断义绝可以,但得她先把她阿娘从飞花宫救出来。 脑子里想的都是好的,然而临了却总是出错。 正月十五夜,周菱坐在廊下看满宫的天灯,双手合十许愿。 她今年十六岁了,前路终于有了盼头,她可以出宫,再争取将阿娘也带走,她终于能够和阿娘一起过上好日子了。 她鼻子忽而皱了皱,空气中烟火的味道逐渐变大,寒风习习,传过来的竟仿似烧焦的木头味。 周菱站起身,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怪异之感,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正呆愣着,男人从院墙外翻进来,面容凝重一片,没有他们一刀两断时的冰冷,只带着些许不忍。 他攥住她的手腕:“飞花宫起了大火,咱们现在过去。” 周菱耳边一片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