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债父偿(H)》 分卷阅读1 1 1、采菊阁 ... 京师雍都近几年盛行男风,数百家小倌馆犹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且俱是迎来送往生意兴隆,一派热闹景象。 而这其中生意最好最受达官显贵们青睐的莫过于城南的采菊阁,开业短短数年内便跻身色/情行业龙头老大的位置。 当然采菊阁能做到如此规模绝非偶然,这不仅因为它地势繁华,老板在朝中又有强硬后台撑腰,更重要的是——它有着一套森严的调、教模式。 但凡能在采菊阁挂牌接客的相公均是姿色出众,且至少接受过三年以上严格的调、教,头两年专门教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这些风雅调调以迎合那些附庸风雅之人,第三年则请专业人士专门教习在床上取悦客人的活儿。三年期满后还要接受严苛的考核,只有考核过关者方能挂牌接客。 因此只要是采菊阁调、教出师的人,俱是入得厅堂上得大床,无论是用口、用手或是用后、庭都能让客人欲、仙欲死,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从而毫不犹豫地一掷千金。 当然,这种调、教过程的严酷程度也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 此刻,采菊阁的调、教房内就正上演着一幕极其香艳的景象—— 只见偌大的房间内,七八个十三四岁相貌精致的小倌儿正垂首肃立成一排,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而房间正中,一名年近三十相貌姣好的男子正大马金刀地坐在屋内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双腿大大分开,□衣裤半褪着,露出胯,下青筋暴突的狰狞性、器。 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年正全身赤、裸地跪在男子双腿之间,张嘴将男子那物含在口中,努力调动着唇舌讨好着口中挺立怒张的器官。 这少年虽年幼却容色极美,尤其是眉间一点朱砂痣格外艳丽夺目。然而身材却十分纤细瘦弱,白皙的脊背上遍布着无数道红肿的鞭痕,显然前不久刚刚被狠狠地教训过。 此刻他正战战兢兢地进行着所谓的调、教课程,一张绝美的小脸上隐隐带着惊惶之色,生怕表现稍微不好惹得调、教师不满,将自己重新送回那间暗无天日的刑房内,继续承受那些虽不见血却极度可怕的酷刑。 是的,经过了两天刑房内惨无人道的‘教导’后,他原本的倔强与少年锐气早已被磨得精光,再也不敢有丝毫反抗了。 与那些让人生不如死、恨不得自己从未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酷刑比起来,被迫含住男人性/器的屈辱简直算不得什么了。 现在,少年心里想的只是如何才能在这个黑暗的地方好好的活下去。 被服侍的男子表情冷淡且不耐,完全不像丝毫享受的样子,他不时开口提醒少年所犯的错误,偶尔还提起手上的皮鞭在少年那早已惨不忍睹的脊背上狠狠地抽上一鞭。 每当这时少年的身子就微微一颤,那双低垂着隐藏在纤长睫羽下漂亮的桃花眼里也会悄然闪过一丝怨毒之色,嘴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敢稍停。 就在少年的表现渐渐令调、教师满意,受到的呵斥越来越少时,房门忽然毫无预兆地被推开了,一个护院打扮的精壮男子走了进来,对着跪在地上的少年道:“秦玉,嬷嬷叫你前去大厅接客。” 得到调,教师首肯后,少年秦玉站起身来,从一旁的衣架上取过自己的衣物快手快脚地穿好,然后一头雾水地跟着那名护院走了出去,心中不免疑惑:自己的调、教课程只进行了两年零一个月,床上的功夫只学会了手活儿,口活儿的课程才刚刚开始,按理说怎么也轮不到自己出去接客才对。 秦玉怀着一肚子的疑问来到大厅内,一眼就看见浓妆艳抹的老鸨正点头哈腰地和一个身着华丽紫衫的男子说话。 他匆忙扫了一眼,只见那名紫衫男子身材颀长挺拔,剑眉星目容貌英俊,周身隐隐散发着一股上位者独有的气势。 男子身后还跟着两人,俱是身材高大相貌不俗,腰间还都挂着兵刃,显然这几人都是江湖中人,而且可能在江湖中地位还不低。 秦玉连忙垂下头去慢慢地走到几人身前向客人见礼,口中低声道:“小玉参见几位大爷。” 男子极其冷淡地‘嗯’了一声道:“抬起头来,让本座仔细看看。” 他的声音低沉极富磁性,听上去十分动听,然而这动听的声音中却蕴涵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气势。 秦玉闻言立刻不由自主般抬起头来。 男子一眼看清楚他的容貌,不由暗中抽了口冷气。 只见眼前的少年容貌十分精致秀丽,肤色白皙如玉,一双桃花眼则黑如点漆,微微上挑的眼尾带着难以言喻的风情,两道弯月般的柳眉间,一颗米粒大的朱砂痣鲜红如血,给那张本就漂亮到极点的小脸上更添几分妩媚情致。 男子上下打量秦玉的功夫,秦玉也在充满好奇地偷眼打量着对面的男子。 只见男子年约三十左右,脸庞线条流利宛如刀削,两道浓黑剑眉斜飞入鬓,一双墨玉般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鼻梁挺直漂亮,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泽,整个人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英气。这种英气与他周身浑然天成的高傲气质极其自然地糅合一体,形成一股难以言喻的独特魅力。 看到秦玉偷偷地打量自己,男子线条坚硬的薄唇玩味地微微勾起,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秦玉被他那锐利的眼光一看,立刻心中一颤,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 男子这才开口对老鸨道:“这就是秦玉?” 老鸨连忙点头哈腰地道:“回宫主大爷,这孩子当初买来的时候叫秦逸,后来奴家嫌不好听,于是做主给他改了个艺名叫秦玉。不过他进采菊阁才两年出头,还没有受过什么调、教,恐怕伺候不好宫主大爷,奴家这里还有几个调、教好的孩子,功夫都好得很,而且还都是雏儿,不如奴家把他们……” 不待老鸨把话说完,便听得男子冷冷哼了一声,老鸨立刻噤若寒蝉地闭了嘴。 男子用眼神示意身后一名属下,那属下立刻上前一步道:“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老鸨不敢多留,慌忙踩着小碎步退下,心中仍旧不住祈祷,希望这位凶神恶煞的灵华宫宫主千万不要看上秦玉,毕竟这个孩子的容貌在那一批上百个孩子中是拔尖儿的,她在秦玉身上下了很大的心思,打算将其培养成新一代的花魁,采菊阁的摇钱树,如果被灵华宫给要了去,自己可就亏大了。 而以灵华宫在江湖上的显赫地位,她区区一个南风馆老鸨,借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拒绝灵华宫宫主的要求。 没错,这两年灵华宫在江湖上风头正劲,在民间也经营着不少生意,财雄势大威名显赫,就连不少名门正派也是望尘莫及。 分卷阅读2 而大厅内的那名紫衫男子,正是灵华宫的现任宫主江东篱。 此刻,江东篱已经重新坐回到身后的红木椅子上,伸手端起桌上的雨前龙井茶低头轻啜了一口,然后转眼看了身后肃立的左护法商玉川一眼,目光中怀疑的意味很明显:你确定没弄错?这个弱不禁风娘们儿兮兮的小子真的是我儿子? 商玉川立刻微微点头,然后凑过来低声回禀:“启禀宫主,错不了,属下可是派人经过严密调查的,按照出生时间来算,这孩子应该是您的亲生骨肉。” 江东篱认真地回忆了一番,发现这孩子母亲的模样在自己的脑海中已然十分模糊了,他唯一的印象便是她双眉间那颗艳丽的朱砂痣,没想到这孩子也继承了母亲的这个特点,看来无论这孩子是不是自己的种,却绝对是昔年江南第一美人秦雨柔的儿子无疑。 十四年前,十六岁的江东篱和十七岁的秦雨柔一见钟情,并有过一段露水姻缘,只不过他素性风流,只过得月余便腻了,遂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继续回灵华宫当他的少宫主,把那个对他一片痴心的女子忘了个干干净净。 后来他再没听说过秦雨柔的消息,好像他走后没多久,这位闻名遐迩的江南第一美人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所以江东篱根本不知道秦雨柔竟然还生了个儿子,更加不知道出身名门望族的秦雨柔后来竟然会落魄至此,不但自己因重病无钱医治而身亡,甚至连她的儿子也被人卖到了青楼还债。 若非自己不慎身中奇毒,不得不寻找亲生血脉过一部分鲜血给自己解毒救命,只怕江东篱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大一个儿子流落在外。 只不过这小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还有待鉴定,当然这个并不难,究竟他是李逵还是李鬼,只要取点血液交予药堂堂主萧灵柩一验便知。 想到这里,江东篱转头对商玉川道:“既是如此,那便先带他回宫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坑了,请各位低调留言,积极撒花,有花花就有二更! 2 2、灵华宫 ... 灵华宫正殿内。 江东篱终于放下最后一份文书,然后姿态优雅地端起案上白玉茶杯,低头轻啜了一口上等的雨前龙井,任由清香略苦的茶水滑过喉间,这才用眼角轻瞥了在堂下肃立良久的老者一眼,慢条斯理开口道:“萧堂主,结果出来了?” 那老者正是灵华宫药堂堂主萧灵柩,此刻他在堂下站得久了有些腿麻,正想悄悄弯下腰揉揉膝盖,闻言顿时心中一凛,连忙低下头恭敬禀道:“启禀宫主,根据属下将两份血液在密室内仔细鉴定了两个时辰后的判断结果,这孩子绝对是您的亲生骨肉,断不会错。” 江东篱闻言微微点头,刀削斧凿般的俊脸仍旧维持惯常的漠无表情,暗地里却是心念急转。 萧灵柩乃是三十年前天下第一神医萧百草的唯一传人,一身医术超凡入圣几可通神。 先前据他所言,滴血验亲的古法存在很大漏洞,不少毫无血缘关系的人血液也能彼此相溶。 换言之,不是所有血液能相溶的人之间都有血缘关系。 然而萧灵柩自有一套神秘方法,能从两份彼此相溶的血液中准确判断出血液的主人究竟是否是嫡亲骨血。 如今既然萧灵柩说得如此肯定,想来他和秦玉的父子关系绝对错不了了。 既然如此,自己所中的鬼郎君号称无解的‘怨魂索命’剧毒,想来也能迎刃而解了。 想到这里,江东篱淡淡开口道:“既是如此,立刻将秦玉带到药堂密室实施换血大法。” 萧灵柩闻言恭敬应了声“是”,然后立刻退出大殿,招来属下前去安排。 此刻的秦玉正陷在满腹的疑惑不解和忐忑不安中,他不知道自己今后的命运将会转向何方,有心抗争却完全无能为力,只能无助地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自从他被这帮不知身份的人带出采菊阁后,便被塞入了一辆豪华的马车中,然后行驶了三天三夜,到第四天傍晚时才到达了一处极大的庄院。 然后还没等他弄清楚身在何处,便被几名黑衣侍卫请出马车,关进了一个僻静整洁的小屋中。 再后来有几名侍女过来请他沐浴更衣,秦玉心怀忐忑地跟着她们去了,并且暗自猜测接下来自己是不是要被送到几日前那位下令带他回来的紫衫男子房内侍寝。 尽管秦玉打心底里对以色事人、屈居人下之事感到十分的排斥和恐惧,然而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逆来顺受,先保住自己性命再图其他了。 不过令秦玉始料未及的是,他被洗得干干净净送回房间后,并没有任何人来传召他侍寝。 秦玉提心吊胆地等了一夜,到黎明时终于撑不住了。 他已经接连坐了好几天的马车,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上下眼皮也直打架,身旁的床又那么大那么软,简直是在诱惑着他躺上去。 秦玉内心挣扎一番,终于还是没有抵制住大床的诱惑,几步走过去一头栽倒在床上,顷刻间便睡熟过去。 但是没过多久他就醒了,而且是被痛醒的。 感觉到手指疼痛的秦玉张开眼,就看到自己右手食指被割了道口子,一小股细细的鲜血不住自伤口流出。 一个白须白发一身灰衣的老者正坐在床边,一只手捧着他的右手,另一只手捏着他受伤的手指用力挤压着迫使血液加速流出,两道细长的眸子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同时,秦玉还看到一个极小极浅的瓷杯放在他的手指正下方,显然是被用来接他手指上流出的鲜血。 秦玉心里一惊,下意识就想缩回手去,奈何那老者手劲奇大,秦玉只觉手上犹如被扣了一个铁箍般,任他使尽全身力气都无法将手腕自老者手中抽回。 看到秦玉不肯配合,老者转过头冷冷看了他一眼。 秦玉被那双眼中流露出的凌厉寒光所慑,再想到自己现下的处境,顿时老实下来不再试图挣扎反抗。 老者对他的态度十分满意,手上的力道便松了些,等到秦玉手指的鲜血流了约有小瓷杯的五分之一后,老者方才收回手去,端起那个盛着秦玉血液的小瓷杯,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秦玉完全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更加不知道他取自己的血液意欲何为,于是心中越发忐忑不安疑惑重重。 就这样到了中午,秦玉因为心事重重,对于侍女送来的堪称丰盛的午饭也就没吃几口,只是一门心思地担忧着自己将来的命运。 他怔怔地在床边坐着,任凭时间静静流逝。 忽然他的房门吱呀一声被从外面推开,两名黑衣侍卫走进来,对着秦玉客客气 分卷阅读3 气道:“这位公子,我们堂主请您去药堂一趟。” 秦玉跟着两名侍卫走到药堂内,一眼就看到几天前所见的那位紫衫男子端坐正中高位,而早上割破他手指取他鲜血的老者则躬身肃立一旁,显然是紫衫男子的属下。 此外,药堂内还分两列站着六名黑衣侍卫,以及两名垂髫童子。 看到秦玉走进来,正端坐品茗的江东篱放下手中茶杯,轻咳了一声看向萧灵柩,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萧灵柩点点头,然后对身后的侍卫道:“把小公子请进密室。” 两名侍卫答应一声,立刻上前分左右按住秦玉双肩,将他架入后方的密室中。 秦玉心中惧怕,却情知无力反抗,只能听天由命。 在萧灵柩示意下,两名侍卫剥去秦玉外衣,将他放在一个半人来高,宽约两尺,长约七尺,其上铺着白布的石台上,又将他亵衣袖子捋到肩头,露出纤细白皙的半截藕臂,最后用铁链将他的双手分别扣锁在两侧。 秦玉不知这些人究竟想将自己怎样,心中怕到极点,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忽闪了几下,其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层薄薄泪雾。 直到这时才走进来的江东篱刚好看到这一幕,两道俊眉不由嫌恶地皱起,低声斥道:“男子汉大丈夫理当流血不流泪,动不动就哭鼻子成什么样子?” 秦玉闻言纤弱的身子不由得一抖,一张小脸刷地变得煞白,片刻后才低声说道:“大爷教训得是。” 江东篱被秦玉那声‘大爷’恶心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才想起自己还未及与他相认,遂不再理会他,转头问萧灵柩道:“准备好了么?” 萧灵柩点点头,指了指距离放置秦玉石台旁边的另一处石台道:“还请宫主委屈一下躺在此处。” 江东篱依言在石台上躺好,主动撩开衣袖,露出肌理分明线条流畅的健美手臂。 萧灵柩取过医药箱,里面俱是被小童用烈酒消过毒的刀具,剪刀、软管等物。 他伸手取过一把锋利小刀,缓步走到江东篱身旁,说了声:“冒犯”,然后伸手将他的腕脉割破少许,道:“请宫主运功逼出部分毒血。” 江东篱立时依言运功逼毒,不过片刻功夫,就见一股股紫黑色的血液自伤口涌出,流入地上的铜盆中。 萧灵柩双眼紧盯着铜盆,仔细计算着流血量,觉得差不多了便连忙叫停,道:“每一次换血量不可太大,否则施血人有性命之忧,受血人也未必能承受得住。” 说完,他走到秦玉身旁,脸色凝重地割开他的腕脉,然后将软管一头插入秦玉伤口,另一头则插入江东篱腕脉伤处。 由于萧灵柩下手极有分寸,伤处大小刚好与软管吻合,导致鲜血能够全部进入软管内,再沿着软管渡进江东篱腕脉内,半滴也不会浪费。 这时秦玉终于隐隐猜到,这位看起来极有来头的男子是想要用他的血来救命,而非如他之前听说过的某些有特殊癖好的人那般,诚心要用什么古怪的法子折磨他假以取乐,心里反倒微微松了口气。 而且他听那名老者的口气,似乎这人还有意留下他一条性命,这更加让秦玉本意绝望的心底升起一小簇希望的火焰。 尽管在经过了采菊阁中的无数屈辱折磨后,秦玉对于生死已经看开了许多,对死亡也说不上多么害怕,不过如果能活下去的话,他还是不想死的。 毕竟,只有活着,他才有机会出人头地,才有机会将那些欺辱过他的、瞧不起他的人踩在脚下,狠狠地欺辱回去,才有机会为自己那一生贫贱落魄的母亲争一口气,让她能够含笑九泉,而不至于死不瞑目。 换血的过程其实并不算太长,不过在秦玉的感觉中却十分漫长,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自己的生命力在随着血液一起,一点一点地流失着,这种感觉令他更加难受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灵柩终于收回了软管,并分别替江东篱和秦玉包扎好伤口。 江东篱起身,转头看了脸色苍白的秦玉一眼,淡淡道:“让人好生照看他。有什么需要的尽管问商护法去要。” 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秦玉默默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双漆黑漂亮的桃花眼中神色复杂,也不知究竟是羡慕,是嫉妒,还是景仰,但却很快都被低垂下来的整齐睫羽尽数遮住。 少年苍白绝美的脸上,唯一能被人看出来的只有楚楚可怜的乖巧柔顺,再无其他。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所谓的换血大法就是输血而已,某红对医学完全是外行,写得肯定漏洞百出,各位随意看看就好~~ PS:如果各位觉得某红写得还不错的话,请赏偶一捧鲜花吧! 3 3、认亲 ... 江东篱回到卧室,服下萧灵柩遣药童送来的解毒汤药后,便盘膝于床上静静调息。 由于体内毒血被排出很大一部分,换上了健康的血液,加之萧灵柩开的药方解毒确有奇效,很快他便感觉到身体舒服了许多,已经不用再依靠己身内力苦苦压制体内毒性,行功之时也比前两日事半功倍,当下不由在心中暗道萧灵柩果然不负神医之名,当真有些过人本事。 江东篱运功一周天后,缓缓将经脉内流转的内力重新聚于丹田,只觉神清气爽,再无先前被毒性侵蚀的头晕恶心等不适症状,心中暗喜:看来照这个趋势,顶多只要经过三次换血,自己体内的残毒便可彻底清除了。 想到这里江东篱下令召来萧灵柩,询问他下一次换血大法何时才能进行。 萧灵柩闻言,用手捻着下颔的一缕白须道:“至少需等到两个月之后。” 江东篱眉头微皱:“要这么久?” 萧灵柩苦着脸道:“这已经是正常人能承受得极限了。小公子身体太过羸弱,即使用最好的补药将养着,也必须得养两个月才能再次取血。” 江东篱闻言,脑海中立刻闪过秦玉那因为幼时营养不足而颇显瘦弱的小身板,一双俊眉不由皱得更紧。 想他江东篱怎么说也是江湖排名前十位的高手,怎么生的儿子却如此弱不禁风,身体发育比平常人家的孩子还不如?倘若传扬出去恐怕真会令江湖中人贻笑大方。 两个月就两个月吧,反正自己体内毒素已清除小半,只要不与人动武,凭着己身内力和萧灵柩的解毒汤药,想必这两个月也能安然度过。 不过自己既然找回了秦玉这个亲生儿子,那便不能再放任他散漫长大,须得尽快费些心力传授他武功,然后让其认祖归宗,将来也好继承这灵华宫的偌大家业。 其实江东篱对秦玉这个半路找回的儿子并无多少父子之情,然而既然他 分卷阅读4 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江东篱还是想尽一个父亲的责任,好好地把这个儿子培养成人,也好对九泉之下的秦雨柔有个交代,使自己不至于亏欠她太多。 只是,自己有这份心意,还要看这个孩子是不是可造之材。 当日在采菊阁中他便仔细观察过秦玉,见他身材虽瘦弱根骨却极佳,是棵习武的好苗子,十三岁才习武虽然晚了些,不过有自己这位绝世高手教导,倘若他肯吃苦,要练成绝世神功也并非不可能。 如果这孩子肯吃苦上进,那自己便公开承认他少宫主的地位,将来百年之后把灵华宫托付给他也无所谓,倘若这个孩子吃不得苦,或者资质愚钝,并非可造之材,那自己再努力一下,生几个资质好的儿子也并非什么难事。 江东篱打定主意,便令萧灵柩务必悉心照料秦玉,需要吃什么补药尽管去库房取最好的便是,等他过几天身体好后,便带过来见自己。 萧灵柩观颜察色,见江东篱似乎对这个孩子颇为重视,连忙恭敬地应了,同时在心里确定好了自己日后讨好的对象。 在萧灵柩不遗余力的悉心照料和无数珍贵补药的调养下,秦玉的身体很快就恢复得与常人无异,原本略显苍白的小脸也添了几分血色,从而越发显得精致动人。 这几天秦玉感觉到萧灵柩对他的态度变得十分得恭敬,心中不由大惑不解——由于江东篱没有放话,因此萧灵柩也不敢告诉秦玉他和江东篱的父子关系,导致秦玉进入灵华宫六七日了还蒙在鼓里。 这天下午,江东篱提前批阅完各堂呈上来的公文,闲下来百无聊赖时忽然想起了自己刚寻回来的儿子,便派人到萧灵柩这里传话,让他将秦玉带到正殿来拜见自己。 萧灵柩得了令,连忙将秦玉找来,拉着他一起去了正殿。 在灵华宫住了数日,秦玉此刻已然知晓自己身在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灵华宫,也知道了江东篱便是传说中武功通神,神秘莫测的灵华宫宫主,大吃一惊之余心中也颇感敬畏仰慕,并暗暗将其视为自己一生的奋斗目标。 此刻他站在殿内,悄悄抬头看了一眼高坐正殿,气势不凡的江东篱,然后立刻低下头去,双膝跪倒大声参拜:“秦玉见过宫主。” 江东篱闻言双眉微皱道:“秦玉这名字太过女气,我不喜欢,你还是重新叫回秦逸吧。” 其实秦玉自己何尝喜欢这个老鸨强加给他的名字,闻言立刻道:“秦逸多谢宫主赐名。” 江东篱抬手示意他起来,然后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道:“他们有没有告诉你,你是我遗落江湖的亲生骨肉?” 秦逸闻言只觉脑中砰然一响,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失声问道:“你说什么?” 江东篱微微不耐道:“你听到什么便是什么,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可是……可是……”秦逸难以置信地低声喃喃:“怎么可能?” 江东篱闻言失笑,眉峰一挑反问道:“为什么不可能?” 秦逸顿时被问住了。 他自出生那刻起看见的便只有娘亲,自幼与娘亲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十分清苦。 虽然娘亲对往事讳莫如深,极少对他谈起,但是他也从她平日偶尔的只言片语,以及街坊邻里的流言蜚语中得知,自己的娘亲原是江南名门望族之女,却因未婚先孕败坏门风才被逐出家门,以至沦落到只住两间破草屋,靠着替人刺绣维持生计。 自幼便承受周围众人歧视的目光,以及同龄孩童的谩骂疏远,让秦逸从懂事起便明白自己和别人不同,是个没有父亲的野种。 他也曾无数次猜测过自己生父的身份,但以他那小小的脑瓜有限的想象力,只能猜想自己的父亲是个不得志的穷书生,母亲因为爱慕其才华偷偷接济过他,后来穷书生去进京赶考,金榜题名后便抛弃母亲另攀高枝这样的剧情,毕竟无数戏文中都是这么唱的。 当然他也猜测过父亲有可能是商人或者江湖人甚至街边小货郎,却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生父竟然是在江湖中地位显赫,却又被名门正派视为邪教的灵华宫宫主! 因此江东篱的这句话给他的冲击不可谓不巨大,以至他目瞪口呆,久久无法消化这个事实。 江东篱也不以为意,毕竟这孩子年纪小没什么见识,而灵华宫在江湖中的口碑又确实有些欠佳,说不定他这个灵华宫宫主的形象在孩子心中已经妖魔化了。 许久之后,秦逸才再度反应过来,怯生生地问道:“我当真是你的儿子,没弄错?” 江东篱闻言,嘴角勾出一抹邪气的弧度道:“千真万确。怎么?你不想认我这个父亲?” 秦逸连忙用力摇头。 虽然在内心深处,他是十分痛恨这个素未谋面的生父的,如果不是因为他,母亲或许早已嫁给哪个高官贵族过上富裕安定的生活,又怎会落得被逐出家门,穷困潦倒,最后重病而亡的结局? 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便不会出生在这个世上,也就不用被卖入采菊阁,受尽无数的苦楚欺凌和屈辱的调、教。 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惹的祸! 秦逸也曾无数次幻想过,倘若自己哪天遇见生父,定要毫不留情地将他骂个狗血喷头,如果那时自己长大了有了力气,说不定还要狠揍他一顿,好替自己的母亲出一口恶气。 然而,如今站在这个高大笔挺气势迫人的英俊男子面前,不得不抬头仰视着身份尊贵的他,秦逸却只从心底深深地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卑微和无力。 他清楚地知道,只要能和江东篱父子相认,自己的后半生便会彻底改变。 因此,即使对这个男人心怀怨恨,他还是决定忍下心中的怨气,接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爹。 想到这里秦逸立刻再次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朝着江东篱磕了三个响头道:“孩儿参见父亲大人。” 江东篱微微一笑,发现自己居然被‘父亲大人’这个称呼取悦了,遂摇头道:“只称呼父亲便可,大人两个字就免了。逸儿,虽然我承认了你是我的骨血,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会让你认祖归宗,公开承认你灵华宫少宫主的身份。” 秦逸闻言微微一震,漆黑的眸子中迅速闪过错愕失望之色,但却并未发出任何质问。 只不过他的表情又怎会瞒过目光如炬的江东篱? 江东篱淡淡一笑,眉宇中露出些许傲然之色:“我江东篱的长子,当然是要才智武功俱佳,足以承担大任,才能配得上这个身份。如果你一味贪玩不思上进,以为做了我的儿子便可高枕无忧,安然享受我给你的一切,恐怕你就要失望了。我的意思,你明白么?” 秦逸闻言立刻乖巧点头:“逸儿一定不会令父亲失望 分卷阅读5 。”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江东篱道:“从今日起,我会亲自教授你武艺。现在随我到练武场吧。”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要留言要花花,有花花就有二更! 4 4、轻视 ... 秦逸被江东篱带到练武场,在他的指导下开始扎马步,并学习一些基本入门功夫。 从进入练武场的那一刻开始,秦逸便过上了水深火热的生活,每天都过得苦不堪言。晚上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回到住处时,他都感觉到自己仿佛死过一回一般,疲惫不堪地倒在床上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第二天却不得不四更天就起床,重复和前一日一样的高强度训练。 ——江东篱并没有因为秦逸是自己的儿子便对他放宽要求,相反他对秦逸的要求严苛到令人无法忍受。 他给秦逸制定了严格的作息制度,要求他必须每天四更天不亮准时来到练武场,先扎上一个时辰马步,然后用一炷香时间用早膳,用完早膳后继续扎马步,直扎够两个时辰后,才被允许用午膳,午膳后休息一炷香时分,再继续下午的训练。下午全部用来学习剑法和一些简单的拳脚功夫,然后等用过晚膳后,还必须再练上一个时辰的内功吐息,这一天的功课才算彻底完成。 当然江东篱是不会四更天就早早起来监督秦逸的,过惯了花天酒地生活的他,这时候一般才刚做完床上运动不久,正拥着软玉温香躺着高床软枕熟睡正酣,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早早从床上爬起来,因此灵华宫右护法柳黛便被委派一大早起来叫醒秦逸并监督他上午练功。 至于江东篱则睡到日上三竿后才会起身,慢条斯理地收拾清爽用过早膳后,再从容不迫地来到练武场辅导儿子的练功课程。 而就在他负责指导秦逸武功的第一天,秦逸就见识到了他那近乎冷酷无情的严苛。 当时秦逸已经在大日头底下站了近两个时辰的马步,双腿早已麻木不堪,一个劲儿止不住地打颤,额头上汗出如浆,数道微咸的汗水流入眼睛中,蜇得双眼几乎无法睁开,只好悄悄抬起手擦了一下额头。 而这一幕刚巧落入刚刚来到练武场的江东篱眼内。 江东篱沉着脸走到秦逸面前,狠狠一脚踹中他小腹,将他踹出一丈开外,冷声骂道:“你那是在扎马步吗?我教过你的马步姿势就是这样的?!我江东篱怎么会生出你这种蠢材,连个马步都扎不好,你还能干什么?!” 秦逸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只觉疼得连肠子都纠结成一团,心中十分委屈,却不敢申辩半句。 江东篱骂完秦逸,转头又骂旁边负责监督的柳黛:“你是怎么监督的?逸儿的姿势都错成那样了,也不去纠正下,耽误了他的武功进程,你担待得起么?” 柳黛闻言也十分委屈,要知道秦逸才第一天扎马步,双腿发颤是在所难免的,偷偷擦个汗也无可厚非,而且他的姿势也大体正确,除了腰挺得不够笔直——这是初学者马步连续扎太长时间后都会犯的通病,过个三五天就能纠正过来,她心疼孩子太累才一时心软没有及时纠正,结果没想到却当了江东篱盛怒下的炮灰跟着秦逸一起挨骂,看来自己干的这份差事还真是出力不讨好。 当然她心中委屈,表面上却不敢流露出半分,只得微低着头恭敬道:“宫主教训得是,是属下的失职。” 江东篱怒火微消,转头看了仍旧一脸痛苦地蜷缩在地上的秦逸一眼道:“怎么还不起来,难道等我亲自去扶你么?” 秦逸听到那冷冰冰的声音,顾不得腹中仍旧疼痛如绞,挣扎着爬起身子,低着头道:“父亲教训得是,孩儿知错了。” 江东篱见他长睫低垂,一双秀丽的桃花眼中蓄满了疼痛的泪水,却倔强地强忍着不肯流下,不由得微微心软了些,声音却仍旧冰冷得不含一丝温度:“还愣着做什么?!继续去扎马步吧。” 于是,这一天秦逸都在毒辣的大太阳底下扎马步,直到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也没敢动弹半分,最后终于坚持不住,眼前一黑昏倒在练武场上。 舒舒服服坐在树荫下喝茶的江东篱见状,恨铁不成钢地低骂了一句,令人带秦逸下去灌碗冰豆汤再稍事休息,等他缓过劲儿来后再回来继续。 第二天天不亮,秦逸便被柳黛叫醒拉到练武场继续扎马步。 经过昨天一天惨无人道的训练,这时的他感觉到双腿已经麻木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浑身上下更加犹如被碾碎了一般,无一处不在叫嚣着疼痛,然而,为了心中那份想要出人头地的信念,为了让自己不被父亲看扁,他还是咬着牙半蹲下来,摆出最最标准的马步姿势来,随时等待那个男人的检阅。 果然,这次江东篱再过来时,看到秦逸摆出的马步姿势,脸色总算没有那么难看了。 只可惜好景不长,到了下午,江东篱开始教习秦逸拳脚功夫时,再次毫不留情地将他贬得一无是处。 秦逸听着他那尖刻的指摘批评,心中十分羞耻,一张俊俏的小脸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那双黑如点漆的桃花眼也不自觉地泛起一层薄薄泪雾,看上去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然而江东篱看着那双小鹿般湿漉漉的无辜眼神,却只觉气不打一处来:“动不动就哭,你还算是男人,还配做我的儿子么?!还不快把眼泪擦干。今天如果你不把这套灵华掌法前十招一百二十八个变化练熟,晚饭就不用吃了!” 秦逸闻言脸上越发烧得厉害,他抬起手负气般狠狠地擦了擦眼睛,然后摆好架势继续认真地练起拳来。 转眼两个月的时间过去。 在江东篱严厉的督导下,秦逸的武功颇有进展,然而江东篱看在眼中,却失望得连连摇头。 原因无他,在他的眼中,这个孩子的武功进境实在太慢了,简直浪费了他那一身遗传自自己的好根骨。 想当年他五岁开始习武,只用了短短一个月时间就将灵华神功的基础内功融会贯通,得以开始正式修习灵华神功第一层,而如今秦逸整整用了两个月,却非但未能窥得基础内功门径,甚至连自如调动体内微薄的真气都无法做到,这等资质看得江东篱不由大皱眉头,暗叹自己当初真是看走了眼,竟然误以为秦逸是个武学奇才。 然而江东篱却忽略了一件事——他自幼天纵奇才,被誉为灵华宫数百年来资质最好悟性最高的武学天才,别人要花费一两年才能练成的武功,他只需两个月就能完全精通;而秦逸的资质和悟性虽然都不错,但比起他来却还差着一段距离,兼之直到十三岁才开始习武,已经有些耽搁了,他能有今日这个成绩已经殊为不易。 若 分卷阅读6 是其他人看到秦逸的武功进境,只会称赞他悟性好进境快,是个可造之材,然而江东篱只把幼时的自己当做和秦逸对比的参照对象,这样自然就越比越觉得秦逸资质驽钝,烂泥扶不上墙了。 偏偏那个孩子又学得十分认真,半点都不曾偷懒,让江东篱想发火都找不到借口,心中不禁越发恼火不耐。 这日下午,江东篱传了秦逸灵华剑法中威力颇强的剑招‘灵华三变’,然后让他自行参悟修习。 这一招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虽然名曰三变,其实每个变招中都至少含有十多个变化,加起来一共三十六个变化,偏偏每个变化都十分繁复,所含的难度极高,非常的难以领悟。 秦逸整整练习了一下午,却始终只能练熟前面三十三个变化,而最后三个变化,也就是‘灵华三变’的精华所在,他足足练了一个多时辰都都不得要领。 江东篱在一旁看着十分不耐,那三个剑招变化在他眼里明明没什么难度,当年他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完全参悟,怎么到了秦逸这里就始终学不会了? 眼见得秦逸又一次刺错了方位,江东篱不由得俊眉紧蹙,一把推开膝上坐着衣着暴露的艳姬剥好递到嘴边的荔枝,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冷冷扫了秦逸一眼道:“停下,别在那里丢人现眼了!你那是在练剑吗?你手中拿的是剑,不是劈柴刀!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我的儿子,我江东篱怎么可能生得出你这般蠢笨不堪,朽木不可雕的废物!” 秦逸低着头,默默听着江东篱那毫不留情的批评与痛骂,心中又是难过又是屈辱,只觉自己仅有的一点自尊都被这个严厉到不近人情的父亲踩在脚下,狠狠地碾得支离破碎。 尽管这两个月来,这样来自于父亲的类似批评他已经听了无数次,可是每听到一次,他那颗脆弱的、极度渴望亲情与关爱的心灵都要狠狠地痛上一次。 原本以为有了父亲,今后就能得到往日里做梦都想要的温情与父爱;原本以为有了父亲,自己从此就有一个宽厚的肩膀可以依赖,有一个疼爱自己的亲人可以让自己依偎着撒娇,尽情享受父慈子孝的天伦之乐。如今看来,一切不过都是自己的痴心妄想。 这个身份尊贵高高在上的冷漠男子,何尝给过自己一个温柔的笑脸,何尝对自己和颜悦色过一次。 事实上,他也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男子的亲生儿子,哪有做父亲的如此对待自己亲生骨肉的? 这两个月以来,他每日用尽一切精力拼了命的练功,尽力一切努力完成男子对自己的要求,心底只想得到男人称赞的只言片语,哪怕只是一个赞许的眼光也好。然而他的努力换来的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他做的这一切,男人根本完全看不到。 无论他多么勤奋拼命,得到的都始终是尖刻的批评和毫不掩饰的轻视目光。 即使在别人眼中,自己有着巨大的进步,然而在男子的眼中,自己却始终是一无是处满身缺点,都只是朽木不可雕的蠢材废物,是怎么都扶不起个阿斗! 既然男子这么嫌弃自己,那为何还要把自己留在灵华宫,为何不干脆把自己赶走算了,就当没生过自己这个儿子?! 少年越想越是气愤,越想越觉得咽不下这口气,终于忍不住抬眼瞪着那个一只手仍旧搭在身侧艳姬腰间的英俊男子,忿忿地回了一句:“既然父亲觉得我这么没用,何不干脆将我赶走,然后再生个比我强的儿子来?” 江东篱倒没想到秦逸竟然还敢顶嘴,闻言一双深黑的眸子危险地眯起,冷然一笑道:“逸儿怎么知道我心底的想法?我正是这么打算的,今晚就回去继续努力耕耘,争取赶快给你生几个弟弟,再把你派到下面当差,免得自己被你这个不成材的儿子活活气死。” 秦逸静静地看着江东篱那双寒气四溢的眸子,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冒了出来,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对。 他这话本来就是被骂急了的一时气愤之语,根本没有经过大脑,甫一出口他便后悔自己一时冲动了,如今又听江东篱如此回答,心中更觉不知所措,一方面害怕江东篱当真将他赶出灵华宫去,将他重新打回原形,另一方面又抹不开面子向江东篱低头认错,只得如同一根柱子般直挺挺地杵在那里。 幸好一旁的柳黛是个极其有眼色的,连忙走上去悄悄拉了拉秦逸的衣袖,在他耳边低声劝道:“小少爷,宫主应该只是玩笑之语,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还不赶快向宫主认个错,求他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你出言不逊的过错?” 秦逸本待继续死犟着,然而当看到江东篱当真站起身来,拉着身侧那名艳姬的手打算离去时,他终于有些慌了,当即再顾不上维持那无谓的自尊,连忙紧跑几步来到江东篱身前翻身跪倒,双手抱住他双膝道:“父亲大人息怒,孩儿只是气昏了头一时失言,现在孩儿知错了,请父亲宽宏大量饶过孩儿这一遭吧!” 江东篱闻言不置一词,只是淡淡扫了秦逸一眼,然后运起护体神功将秦逸震到一旁,拉着身侧那名艳姬施施然离去。 秦逸怔怔地看着江东篱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一时间心中的忐忑不安已至极点,脑中变成了一团乱麻。 一旁的柳黛看见他这副呆愣的可怜模样心中不忍,遂柔声宽慰道:“小少爷,既然宫主未曾开口令人将你逐出宫去,那便证明他并未真正放弃你,还请小少爷放宽心切莫担忧。” 秦逸闻言默默点头,然而心中终究有些担心,生怕江东篱对他彻底失望,随后便令人将他赶去分舵做个卑躬屈膝的下人。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奉上,继续伸手要花花~~~~ 5 5、考校 ... 因为心中忧虑,秦逸当晚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夜未曾合眼,翌日清晨天刚亮,他早早起身就顶着两只熊猫眼来到练武场,忐忑不安地开始练功,心底始终暗暗担心会有侍卫前来,传江东篱的命令将自己赶出灵华宫。 还好他的担心是多余的,直到接近中午时,都没有任何人来传达这样的命令,倒是江东篱乘着八台软轿,身侧还依偎着一名容色绝美的姬妾来到了练武场树荫下,专门为他准备好的座位前。 秦逸看到江东篱姗姗来迟的身影,一颗始终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居然还有闲心偷偷瞄了一眼江东篱身侧用锦绣团扇替他扇风的姬妾,果不其然发现并非昨日的那名艳姬。 秦逸心中不由得一阵不快。 在灵华宫数月,秦逸早已久闻江东篱素性风流放荡,而这些日子以来通过他的观察也确认了这一点。 分卷阅读7 看到江东篱身边经常更换不同的女子,秦逸心中常常会暗自替母亲愤愤不平,从而对江东篱也颇有怨气。 ——尽管母亲极少与他提起过她和父亲之间的往事,然而,从她始终不肯改嫁这一点,秦逸完全可以肯定母亲对父亲绝对是倾尽了全部心力去爱的,即使这个薄情寡意的男人将她其如敝履,然而她对他的心却始终如一,至死不渝。 再反观这个男人,这些年里来他整日花天酒地夜夜笙歌,身旁无数不同的女人走马灯般换来换去,恐怕现在他连母亲究竟是何模样都完全不记得了吧? 秦逸有种感觉,无论是母亲还是自己,在男人的心里所占的地位恐怕都是微不足道,甚至是可有可无的。男人虽然心血来潮认下了他,但却始终没有公开给他一个正式的身份,也就是说,只要男人高兴,随时都可以把他赶出灵华宫,或者贬为仆役。 当然,秦逸绝对没有胆子向男人求证这一点。因为,现在他必须要依靠男人才能在灵华宫内有一席之地,才能在这里像个人一样有尊严地活下去。只有一步步取得男人的重视,他才可能得到更多想要的东西——权势、地位、其他人尊敬的目光,甚至,最后得到整个灵华宫。 所以,至少现在,他绝对不会愚蠢地忤逆男人,更加不会惹得男人有丝毫不快,相反,他只会竭尽所能地讨好男人,尽量使自己能令男人满意,从而让他公开承认自己灵华宫少主的身份。 只是,秦逸十分怀疑,他究竟能做到这一点么? 因为害怕男人看出自己的分心,秦逸只偷偷朝江东篱的方向看了一眼便低下头去,继续练习昨日他始终练不好的‘灵华三变’。 幸好经过一上午的努力,他已经能将那三个变化勉强使得流畅自如了,只不过江东篱看在眼里,仍旧失望地不住摇头,因为这个孩子的资质和当年的自己比起来,实在是太过驽钝了,那生涩的招式令他简直连看都不耐烦看下去,更加提不起兴致认真教他了。 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推移,江东篱原本就不多的耐心开始一点点地消耗殆尽。 尽管右护法柳黛和左护法商玉川等人都纷纷夸赞小公子聪慧过人,半路习武仍然进步神速,然而认真教了秦逸数月,却发现对方连一套初级灵华剑法都未能完全掌握的他,却感觉到有些心灰意懒,再也没有了继续教导下去的耐心。 终于,在五个月后,秦逸做完最后一次的换血大法,卧床休养数日后再回到练武场,发现江东篱再也不来这里了,从这日开始,柳黛正式担任起他的师父。 江东篱让柳黛传话,说他已经不指望秦逸练成灵华宫的最高绝技灵华神功,只希望他能将柳黛擅长的轻功暗器练到极致,这样日后行走江湖也不致被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欺负,堕了灵华宫的威名。 把这副担子交给柳黛之后,江东篱便又恢复了往日慵懒糜烂的生活,而且比往日变本加厉,每天晚上都要招最美艳风骚的女子侍寝,翌日睡到接近中午才起床,下午处理宫中事务,晚上则和一众姬妾饮酒作乐,日子过得要多舒坦有多舒坦,至于那个半路找回来的儿子,早已经被他忘得一干二净,几个月也不去看上一眼。 秦逸遭到父亲冷落,一开始颇有些心灰意冷,甚至想过干脆破罐子破摔每天混日子等死,但最后终究是好强心占了上风,在颓废了几日后重新振作,开始认真向柳黛拜师学艺。 既然男人这么看不起自己,那自己就偏偏要做出点成就来让他刮目相看,让他明白到自己当初的看法是多么错误,让他后悔当初对自己的轻视和忽略,继而在众人面前公开承认自己的身份,秦逸心里便是这么打算的。 光阴似箭,一晃三年过去。 昔日纤细孱弱的秦逸经过这三年时光的打磨,已经出落成一位风姿如玉的翩翩美少年。 大概因为灵华宫的伙食够好营养够丰富,又因为长年习武的缘故,原本犹如豆芽菜般瘦弱矮小、仿佛风一吹会倒的小身板,现在已经拔高了不少,头顶已经达到了商玉川的下巴处,身材也健壮了许多,虽然看着仍旧纤细,其实手臂大腿小腹等处已经开始悄悄覆上了一层薄而匀称的肌肉,虽然肌肤依旧白皙细腻宛若处子,但那张美得惊人的小脸上却有了属于少年人的朝气,眉宇间也隐隐流露出一股和江东篱颇为神似的英气,使得那张绝美的脸庞看起来终于不再如以前那般女气了。 而在这三年里,秦逸的生活过得十分充实,白天跟随柳黛学习轻功暗器,晚上则随着药堂堂主萧灵柩学习医术、毒术、易容术等江湖中人必备才能。 他虽然因为幼时耽搁,导致习武上无法有大成就,但好在他既有天分又肯下苦功,所以轻功和暗器这两项学得极好,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几乎能超越师父柳黛跻身江湖上超一流的暗器好手行列;医术毒术方面则因为有萧灵柩这样的绝世神医悉心辅导,更兼他博闻强记过目不忘,无论记忆力还是理解力均十分惊人,因此只短短三年便已得到萧灵柩真传,无论医术或是毒术均称得上是出类拔萃炉火纯青,使得萧灵柩这个素来眼高于顶的人都对他称赞有加。 而柳黛和萧灵柩对秦逸的称赞时不时地传入江东篱耳中,久而久之终于使得他对秦逸的看法略有改观。 这天,江东篱闲来无事,特意令人将秦逸传来,想要考校一下他的本领。 秦逸由黑衣侍卫带领着走入正殿,然后对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子深深一揖,朗声说道:“孩儿秦逸拜见父亲大人。” 江东篱懒懒抬手让他起身,然后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这个大半年未见的儿子。 因为秦逸的相貌过于阴柔女气,所以他从骨子里就不是很喜欢这个孩子,觉得他太没有男儿气概,如今许久未见,只见秦逸不但身量大长,气质也比以前稍稍英气了些,尽管双眉间那点朱砂痣仍旧使那张美丽的脸带着一份难言的媚惑,但好在秦逸的目光中已开始流露出少年的凌厉,不再如以往一般雌雄莫辨了。 这点变化令江东篱感到有些欣慰,他抬了抬手,漠无表情道:“起来吧。” 秦逸站起身来,恭敬肃立一旁。 江东篱道:“听闻柳护法夸赞你轻功暗器均大有进步,所以为父特意传召你来,想要考校一下你的本事。如果你能令我满意,为父当委以重任,好让你能学以致用,为灵华宫尽一份力量。” 秦逸闻言喜出望外,连忙拱手大声道:“逸儿一定不负父亲所望!” 江东篱微微点头,抬起双手轻轻拍了两下,立刻有两队黑衣少年从大殿门口走入。 江东篱道:“给你一炷香时间,一炷香之内,无论你 分卷阅读8 用何种方法,只要能将这二十人制住,又不伤他们性命,便算你合格。” 秦逸目光转动,不住扫视着这些黑衣少年,见他们双目神光充足,呼吸轻微平稳,便知这些少年都经过严格训练,想来均有一定身手,如果比拳脚刀剑自己必输无疑,但若是能用上暗器的话,自己要制住他们估计也不是太难。 秦逸垂下眸子低声道:“逸儿遵命。” 江东篱淡淡道:“那么,开始吧。” 他的话一落音,那二十名黑衣少年立刻各抽兵器围了上来。 秦逸早已暗中戒备,此刻见他们脚步整齐地向自己围拢过来,心知不能让他们形成合围之势,当即脚尖一点,身形化作一道青光闪电般自两名少年还未及合拢的缺口掠出,同时手心暗扣了一把银针,在与两名少年错身而过的一瞬间,反手将手中银针以天女散花的手法打出。 众少年不虞他出手如此之快,猝不及防之下便有四五人中针,但其他反应较快的人还是及时避开。 紧接着扑通扑通几声响,中针的几人纷纷倒下,却是秦逸事先已经在针上淬了麻药。 其余少年见此情景自然心生警惕,甚至有擅长暗器的人也悄悄自怀中暗袋里摸出各式暗器来,准备来个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作者有话要说:为毛没有人留言,泪…… 6 6、偷窥 ... 其实秦逸这一把银针的主要目的并非伤人,而是为了先打众少年一个措手不及好让他们自乱阵脚。如今目的达到,秦逸不禁心头暗喜,脚下却丝毫不停,行云流水般转到一个众少年难以攻击的角落,右手微扬,手心银光闪烁。 众少年连忙各施轻功闪避,或挥动刀剑阻挡,然而却未见有暗器袭来,不少人便不由得微微一怔,就在这时,众人眼前忽然泛开一片银光。 这次佯攻后的奇袭出人意料,不少人未能及时反应过来,被秦逸第二次发出的银针射中,纷纷惊呼着倒地。 这一次中针的竟有六七人,于是场上还能站立着的便只剩下八九个身手和反应均十分过人的少年。 那些少年是均各部选拔出来的精英,平日里个个眼高于顶,如今见双方初交上手己方便损失惨重,心中均是恼怒非常,当下有四人大喝一声,边挥舞兵器护住要害边朝着秦逸飞扑而来,另外还有三人齐齐扬手,将刚才掏出的银针飞镖等暗器朝着秦逸射出。 秦逸见状不慌不忙,脚尖一点身形拔地而起,平平贴到了屋顶之上,如此一来那几人的招式暗器自然都落了空。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四名手持武器攻击秦逸的少年失手,打算继续追击时,却忽觉脚底剧痛,各自抱住脚痛呼起来——却是秦逸趁他们不备,悄悄在地上撒了不少铁蒺藜。 剩下的几名少年见秦逸如此狡黠,心中不由一凛,各自提高戒备,一面留心脚下是否有暗器,一面还要提防秦逸突施暗算。 然而他们谁也没有想到,秦逸从屋顶滑下后,竟然弃了最擅长的银针不用,然后抬起双手摆了个灵华掌的起手式。 几名少年见状大喜过望,连忙各持兵刃齐齐扑上。他们平日里训练有素,虽然是数人围攻,却丝毫不乱,而是配合严谨有攻有守,眨眼间秦逸的身形便笼罩在一片刀光剑影中。 秦逸却不慌不忙,将一套灵华掌法施展得潇洒自如,从容不迫地游走在众人的凌厉攻势下,丝毫不落下风。看得在场众人赞叹不已,就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江东篱双目中都隐隐露出惊奇之色。 他清楚地记得那套灵华掌法自己只传了秦逸一小半,后来就嫌弃秦逸进步缓慢,没耐性继续教下去了。 没想到这短短三年里,秦逸除了轻功暗器小有成就之外,竟然也将自己所传授的小半套灵华掌法练得炉火纯青,看来暗地里应该下了不少苦功。却不知他那半套没学完的灵华剑法学得如何了。 想到这里江东篱抽出腰侧佩剑,抬手朝秦逸掷去,口中低喝道:“用灵华剑法破敌!” 秦逸刚刚迫退两名少年,感觉到越打越吃力,正在心内暗自后悔自己太过托大,小看了这几名对手以至陷入僵局,忽然听到身侧利刃破空之声,连忙抬起右手接住江东篱掷来的长剑,朗声道:“逸儿遵命!” 话音未落,手中长剑已经荡开无数道雪亮银光,所使的招式自是那套只学了一半的灵华剑法。 这套半剑法秦逸暗中不知道苦练过多少遍,早已练得流畅自如,如今一经展开,顿时威力大展如有神助,仅仅三招内便刺伤了两名少年。 原因倒不是秦逸的武功比那名少年高出太多,而是因为灵华剑法乃是灵华宫两大镇教武功之一,当真称得上是玄妙无方威力无穷,虽然秦逸只学了入门的初级剑法,但用来对付这几名少年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剩下两名少年见此阵势便知此次交手己方必败无疑,只是碍于宫主未曾下令罢手,他们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打下去,然而却已是斗志全无了。 秦逸见对手只剩下两人,顿时精神一振,口中清啸一声,手中长剑一化为三,疾刺两名少年前胸将台、藏血、檀中三处大穴,用的正是那招数年前他怎么都练不好的‘灵华三变’! 两名少年均看到秦逸长剑刺向自己前胸,连忙挥剑阻挡,却齐齐挡了个空,下一瞬两人忽然齐声惨呼,同时单膝跪倒在地,膝下三寸足三里穴道处鲜血长流,却是被秦逸长剑刺中,失去了战力。 秦逸见场中除了他之外,已无能站立之人,这才抬起头好整以暇地看了一眼不远处香炉内燃着的一柱檀香,只见那柱檀香刚刚才燃烧了一半左右,心中不由暗自得意。 江东篱似乎没有看到秦逸面露得色的模样,轻咳了一声道:“半柱香时间,倒也差强人意了。秦逸上前听封。” 秦逸闻言心中既惊且喜,连忙上前一步单膝跪倒,大声道:“逸儿在!” 江东篱漠然道:“本座的侍卫统领叶林半月前告老还乡,即日起便由你接任灵华宫侍卫统领一职,负责整个灵华宫的安全,你可愿意?” 秦逸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能得到重用,心中不由欣喜雀跃,连忙大声道:“逸儿一定鞠躬尽瘁,绝不会辜负父亲所望!” 江东篱点点头,转头对身旁肃立的商玉川道:“商护法,你去带逸儿接手黑衣侍卫,他有什么不懂的,你要悉心教导。” 商玉川连忙躬身领命,带着秦逸一起退下了。江东篱看着秦逸走出殿外,在心里琢磨着改天抽时间把剩下的半套灵华掌法和灵华剑法也一并传给他。如果他能很快掌握的话,自己不介意将一身绝技倾囊相授。 经过今日的一番考校,他在心 分卷阅读9 底对秦逸的看法已然大为改观,暗自决定从今开始好好地栽培这个半路找回来的儿子成才。 从这天开始,秦逸正式接手了江东篱的专属亲卫队黑衣侍卫,开始负责起保护江东篱以及整个灵华宫的责任。当然以江东篱的武功,完全用不着任何人的保护,不过灵华宫一向行事霸道,在江湖中树敌众多,自然有不少不知天高地厚的名门正派少年英侠深夜潜入灵华宫内妄图刺杀江东篱好一举成名,当然以他们那些花拳绣腿的功夫在江东篱面前完全是不堪一击,不过江东篱贵为灵华宫宫主,自然无需亲自出手对付这些人,于是这个防卫刺客的重任就落在了他的贴身侍卫身上,所以这个侍卫统领的位置不可谓不重要。 秦逸年龄虽轻,为人却精明强干,武功又好,加上宫中人人皆知他是宫主的亲生儿子,大家自然莫不敬他三分。 秦逸继任之后,众侍卫小心翼翼地和他接触,发现这个新首领不但性情谦和,从来不摆首领架子,对任何人都是和颜悦色,而且不搞特权,轮到他值班时从来不自恃身份偷懒,自然对这个年轻的新任首领爱戴有加。因此他仅用了短短十几天就完全适应了这个职位,并迅速融合到黑衣侍卫的大集体中,将整个黑衣侍卫队管理得井井有条。 这天又轮到秦逸当值,照例有善于巴结逢迎的侍卫主动提出替他值班,却被秦逸微笑着婉拒了。 既然江东篱给了他这个职位,那就说明他已经开始重视自己了。他自然要尽忠职守,尽量干出成绩来,让男人对他刮目相看,从而更加看重他,日后方能对他委以重任。 亥时三刻,秦逸提前换好值班的侍卫服,然后带领十九名侍卫前去接班换下上一班侍卫,带领众人开始挨处巡逻。 等秦逸走到江东篱所居的灵华苑时,忽然隔着高高的围墙隐约听到女子甜腻的呻、吟声不住传来:“啊!啊!不行了,我要死了……” 秦逸下意识地脚步一顿,微微皱起眉头,转头看向众侍卫。 看他们那若无其事的表情,秦逸就知道他们都已经听见而且早已习以为常了,心里不知怎的忽然有一股微妙的怒火涌了上来。 虽然明知道自己的父亲私生活混乱放荡,每晚均会召不同的侍妾暖床,可是亲耳听到他和女人胡来时,秦逸心中仍旧感到莫名的不爽。 鬼使神差地,秦逸转过头对身后十几名侍卫说道:“你们继续巡逻,我有点事,待会儿自会跟上。” 其他侍卫以为他是内急需要觅地解决,因此不以为意,连忙齐声答应了,然后由一名小头目带着其余侍卫继续去其他地方巡逻。 秦逸看他们走远,这才提了一口气轻轻跃上围墙,然后脚尖一点掠到距离声音来源处,也就是江东篱卧室不远的一棵大树上,小心地隐蔽好身形,然后隔着半开的窗子朝着屋内望去。 他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心跳莫名加快了。 或许是因为自负灵华宫内禁卫森严外人难以闯入,也或许是今晚天气有点闷热,因此江东篱并没有把床头的帷幕放下,导致从秦逸的角度看过去,竟然能清楚地将屋内大床上的情景尽收眼底。 ——只见那富丽堂皇的房间内,赫然有两道白花花的人影交缠在帷幕大开的大床上。 其中一人自然是江东篱,而被他压在身下的,则是一个身材婀娜肌肤胜雪的艳丽女子。 此刻那个女子此刻正失控地用一双雪白藕臂紧抱着江东篱结实的肩背,修长细白的双腿则牢牢夹住他劲瘦的腰身,双目迷离面现红潮,一张俏脸上满是沉浸在高、潮中的愉悦,口中不住发出甜腻娇柔的求饶声。 而江东篱却恍若未闻,仍旧不住地挺动着腰身大力冲刺着。 明亮的灯光映着他那线条流利的腰身,使得那布满细汗的小麦色肌肤在秦逸眼中纤毫毕现,男人健美的身姿和狂放的动作,使他看上去仿若一只精悍的猎豹,带着一种危险野性的美感。 有那么一瞬间,秦逸的呼吸停止了。 那个妖娆美艳的女子早已被他自动忽略,秦逸全部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聚焦在男人身上。 7 7、意YIN ... 只见男人薄唇紧抿面容紧绷,明明在做着男人们最易激动沉醉的事,一张英俊的脸上却毫无沉迷之色,反而一如往常的淡漠,一双黑眸也仍旧一如既往般明澈锐利,丝毫不见□沾染,如果只看他的表情,绝对想不到他此刻正在与人激烈交、媾。 秦逸死死地盯着男人线条冷硬的脸,只觉心中那股莫名的恼火越发升腾起来,同时小腹处却似有一股烦燥热意跟着一道窜起。 他的呼吸不由微微地乱了。 就在这时,男人忽然转过头来朝着他藏身的大树看了一眼,一边的俊眉高高挑起,唇角似笑非笑,勾出一抹邪气的弧度。同时腰下猛力一顶,使得身下女子发出一声高亢的尖叫。 ——他发现自己了! 秦逸心中大乱,连忙起身掠过围墙,急急忙忙地逃了。 目光锐利的江东篱默默地看着那道熟悉的纤细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唇角勾出的那抹弧度更大了些,一向冷漠的俊脸上竟然缓缓绽开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来自己的这个儿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悄然长大了。 秦逸一口气跑回房中,兀自感觉到一颗心砰砰跳得飞快。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紧张些什么。 类似那样荒淫、靡乱的情景他明明在采菊阁里早已司空见惯,甚至更加淫、乱刺激的场景他也见过不少,早已能做到见惯不惊心如止水,然而今夜,他却在见到男人那个略带戏谑的笑容后,感到莫名的心慌意乱,继而惊慌失措狼狈而逃。 现在想来,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方才的表现未免太怂了。 不就是不小心看见男人和侍妾交、媾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想来男人就是再怎么小气,也不会因为这个而为难自己。 他本该对男人回以一个礼貌淡定的微笑,然后从容起身离去,这才是最恰当的做法。然而他却在察觉到男人发现自己的那一瞬间自乱阵脚,然后毫无形象地狼狈逃窜,简直是颜面扫地了! 秦逸不无懊恼地想着,猛地躺倒在床上,一把拉起薄被把自己蒙在里面,脑海中却不自觉地回忆起方才看见的那一幕,继而体内开始涌起一股微妙的热流。 这时秦逸已经有十六岁,又在青楼待了数年,自然十分清楚那股热流代表着什么。事实上,从去年开始,他就已经开始用右手为自己纾解欲、望了。 他将右手伸到蠢蠢欲动的下、身,隔着绸裤轻轻摩挲着,果然很快就感觉到双腿 分卷阅读10 之间的器官颤颤巍巍地立起。 秦逸舒服地轻叹一声,索性解开腰带,将那发育饱满的青涩茎体掏出,然后一面照例在脑海中肖想着昔日百花楼那位艳冠群芳的花魁小牡丹,一面开始娴熟地□起来。 秦逸曾在采菊阁接受调、教,手上功夫很有一套,自然比别人更能懂得如何让自己更加愉悦。 然而这次的情况,却与往昔有些不同。 往常只要他回忆起小牡丹的雪肤花貌妖娆身段,就会感觉到热血沸腾,很快便能达到高、潮,然而今夜,无论他如何强迫自己肖想着将小牡丹压在身下为所欲为,都无法激起足够的兴奋,令他心中不由一阵烦躁不安。 秦逸右手下意识地动作着,脑海中则焦躁地胡思乱想着,忽然定格在不久前江东篱那劲瘦有力的修长腰身上。 秦逸的心跳立刻漏掉一拍,体内那股热焰也跟着升腾起来。 他顿时心中一凛,连忙强迫自己别去回忆那一幕。然而人的思想却是最不受控制的,他越是告诫自己不要去想,那一幕就越发地往他脑子里钻,而且每回忆一遍都会比上一次更加清晰,甚至连最细微的细节都分毫毕现。 秦逸清楚地记得男人挺动腰身时那种美妙的动感,以及遍布男人小麦色肌肤上的晶莹汗珠,甚至,男人那半跪在床上的,充满爆发力的修长大腿,以及男人平坦小腹上每块线条流利的肌肉,最后,是男人漠无表情的俊脸。这一切的一切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足以令人窒息的性感魅力。 秦逸尽情地回忆着那诱人的一幕,然后开始幻想着男人被自己压在身下不住喘息的情景,幻想着自己能掐住那看上去很有弹性的腰肢,将男人压在身下,狠狠地贯穿他,肆意地占有他。 ——却不知当男人被迫用后、庭承欢,并动情地用那两条结实性感的长腿紧紧缠住自己的腰身时,那张素来淡漠的俊脸上将会出现怎样的撩人表情? 想到这里,秦逸只觉心潮澎湃,很快感觉自己被一股难以言喻的亢奋所袭击,继而脑中轰然一响攀上顶峰,一股热流激射而出沾染了满手。 秦逸满足地喟叹一声,继而完全放松下来。 这次的高、潮来得虽迟,却异乎寻常地强烈,使得他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细细回味着这种罕有的美妙感觉。 然而待他终于从高、潮的余韵中抽离后,却开始打心底感觉到说不出的恶心。 ——自己竟然、竟然靠着肖想自己的亲生父亲自、渎而达到高、潮,这个事实给他带来一股强烈的罪恶感。 难道说,自己潜意识里一直对那个男人存在着那种肮脏的欲、望? 不,一定不是的。 一定是自己一时鬼迷心窍头脑发热才会胡思乱想,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 他不但冷酷自私,还负心薄幸,辜负了自己的母亲,害得她穷困潦倒而死。他甚至丝毫不看重自己的亲生骨肉,当初把自己找回来也不过是为了给他解毒,却吝啬地不肯给予自己丝毫的温情。这种无情无义的人渣,自己恨他怨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对他抱有那种荒诞的非分之想? 更何况,江东篱再怎么英俊迷人气度不凡都是个带把儿的男人,怎么也不可能比得上有着一对惹眼丰、乳和勾魂眼波的小牡丹。自己一定是今晚看到他和女人胡天胡地地乱搞,一时受到刺激才会心血来潮地肖想他,绝对不是真的想要压他,说不定再过几天自己就对他再没有任何感觉了,秦逸这么安慰自己。 然而,理想总是美好的,现实却总是无比残酷的。 这晚过后,每当一人独处时,秦逸脑海中经常会不自觉地浮现当晚所见的那一幕,且每次回忆起时,体内都会升腾起灼热的欲、火,最后只能靠一面肖想男人一面自渎来泻火。 这个情况使得秦逸心中十分窝火,每当这时,他都极力想控制自己不去想那淫、乱的一幕,同时在心里告诫自己男人是他的父亲,自己这么肖想他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罪大恶极,然而,最后他的理智却无一次不被肖想男子所带来的罪恶快感所战胜,他只能一次又一次任由自己沦陷在那禁忌悖德的异样快感之中。 最后秦逸把过错归咎于男人,若不是他太过风流放荡不知节制,甚至在被自己儿子撞见时也不知收敛,又怎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转眼过去半个月,又轮到秦逸半夜值勤。 秦逸率领众侍卫走过江东篱所居的灵华苑时,竟不自觉地感到面热心跳,不由自主地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倾听灵华苑内的动静上。 果然,他又一次听到了女子细碎的呻、吟声自江东篱房间内传来。 只是这一次的声音极低,似乎那女子在极力压抑,若非秦逸耳力过人,又集中了全部的精力,恐怕根本听不到。 秦逸一听之下,便知道江东篱又在屋内和侍妾颠鸾倒凤,心中竟然生起一股莫名的怒火来。 这个男人难道就不能有一晚上的消停吗?!天天这般纵欲过度,他就不担心自己会精尽人亡? 秦逸只觉一口气堵在心里说不出地难受,遂回头三两句打发身后侍卫自去巡逻,然后飞身跃上围墙,仍旧藏身于上次的那棵大树上,屏住呼吸悄悄探头朝着江东篱卧室望去,结果照例看到一幅极度淫、靡的景象。 秦逸一看之下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尽管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怒气来地莫名其妙毫无理由,然而他却没有办法克制心头升腾的怒火,更加没有办法遏制自己小腹处蓦然涌起的强烈欲、焰。 这次江东篱和侍妾采用的是后背式,因此秦逸无法看清楚那名女子的脸,当然即使能看到他也绝对不会关注,因为他早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男人身上。 男人仍旧如上次一般面容冷漠,抽、插的动作却十分激烈,那名侍妾被他干得尖叫连连。 秦逸目不转睛地看着男人健美的胴体不住挺动,看着男人昂扬的性、器反复进出,只觉体内那把邪火越发烧得厉害,脑海中不自觉开始想象当男人被自己压在身下辗转承欢哭泣求饶时的旖旎场景,竟然想得入了神。 屋内的江东篱察觉到外面树上有人隐藏,便隐约猜到来者身份,当下抬头朝那人藏身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自家儿子那熟悉的身影半掩在大树繁密的枝叶下。 江东篱不禁暗自好笑,看来这小子还真的食髓知味看上瘾了,竟然再度跑过来偷窥自己和女人欢、爱。 不过这也不能怪孩子,他现在已经十六岁了,正是血气方刚,需要女人泻火的年纪。自己十六岁时早已阅遍花丛,成为了脂粉阵中的老手,而他却至今都连个侍妾都没有,难怪他会如此饥渴。 自己的确有些忽略他了,江 分卷阅读11 东篱有些自责地想。看来自己应该尽快给他找几个知情识趣的美貌女子排遣寂寞,免得他晚上没事老往自己这里跑。 江东篱一面不住冲刺,一面转头看向外面大树上的少年,见他还没有离去的意思,一时促狭之心大起,将手伸到前方女子发顶,从她头上簮着的珠花上拽了一颗珍珠下来,食指轻轻一弹,珍珠‘咻’地一声,在夜幕中划过一道淡淡的白光朝着秦逸射去。 秦逸耳边听到轻微的破空之声,这才豁然惊醒,慌忙定睛一看,却见一个极小的暗器朝着自己面门飞来。 秦逸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偏头闪避。 那暗器擦着他的脸飞过,‘噗’的一声钉入身旁大树的枝干中。 秦逸只觉脸上被擦过之处火辣辣地疼,连忙单手捂脸仔细一看,却见那暗器只是一枚小小的珍珠。 秦逸知道这必定是父亲向自己发出警告,令自己赶快离去,不得继续在此偷窥,当下脸上一片火热,连忙起身跃上高墙,再度逃一般的离去了。 8 8、妒火 ... 因为接连两次的偷窥事件,江东篱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儿子已经在男女之事方面开了窍,遂决定给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寻几名才色俱佳的侍妾来开开荤,免得他太寂寞。 他做事的原则一向是,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给儿子找女人破、处这种事自然也不例外。 好在灵华宫旗下产业无数,青楼妓院仅在本地就有数十家之多,要从中找几个受过良好调、教,又仍旧保持处子之身的美貌少女委实再容易不过。 他将这件事吩咐了专门分管秦楼楚馆的烟柳堂堂主花媚烟,结果不到三日,花媚烟就亲自率人将十八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少女献上。 江东篱见这十八名少女环肥燕瘦各有风姿,俱是百里挑一的绝色丽人,且均是十五六岁的韶华芳龄,一个个宛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般,仿佛随时供人采撷,心中颇为满意,当即命人带她们下去沐浴更衣梳妆打扮,待得收拾整齐再带回殿内,然后命侍从去传召秦逸前来。 秦逸正忙着练习江东篱数日前传他的灵华微步,见到侍从过来传江东篱的口令让他前去主殿,心中不禁微微疑惑,却并未开口询问,只是草草用一旁侍女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把脸,然后跟着侍从一起朝着灵华宫主殿走去。 到了主殿内,只见江东篱照例坐在那张雕饰繁复的红木案后,英俊的脸上一如往常般漠无表情。 秦逸满腹疑团地上前鞠躬参拜,江东篱抬手示意他起身,然后指了指身侧一张黄梨木座椅淡淡道:“坐。” 秦逸顿时受宠若惊,连忙走上前在椅子上坐下,然后恭敬问道:“不知父亲召孩儿前来,有何要事?” 江东篱微微一笑:“没有要事就不能召你过来吗?” 秦逸连忙回道:“孩儿不是这个意思。孩儿只是想着,如无要事,父亲应该不会在孩儿练功时召我过来。” 江东篱道:“是有要事。如果我没记错,下个月初六是你十七岁生日吧?” 秦逸倒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些小事,闻言脸上微愕,道:“是的。” 江东篱道:“自从你入宫以来,为父从来没有送过你什么。今日便提前送你件生日礼物吧。” 秦逸听他的目的只是要给自己送生日礼物,顿时松了口气道:“逸儿多谢父亲。” 江东篱道:“礼物有十八件,可以随意挑选,希望你能挑到喜欢的。”说完抬起双手轻轻拍了两拍。 秦逸正在猜测那十八件礼物究竟是什么,忽然听得殿内一阵悦耳的丝竹之声响起。 伴随着那悠扬的乐声,两列身披淡粉色半透明薄纱的妙龄少女袅袅娜娜地走进大殿内,对着堂上盈盈下拜。 秦逸看着那两列衣着暴露、丰、乳肥、臀少女走进来,不由惊得睁大了眸子。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江东篱要给他的生日礼物竟然是女人。 江东篱抬了抬手,示意众女平身,然后淡淡道:“全都抬起头来,让小少爷仔细瞧瞧。” 众女子早已被调、教得异常乖巧,闻言纷纷抬起头,不少人甚至直接将大胆热辣的目光投射在这个未来需要讨好的小主子身上。 这些女子确实个个美丽妖娆,风姿动人,若是换了一个月多前,兴许秦逸会对其中几人动心,然后欣然挑选几人带回住处。然而,今日他看着这些雪肤花貌,并时不时对他暗送秋波的女人,却丝毫没有那种正常男子该有的躁动感觉,反而只觉心内一股无名火窜了上来。 他转头看了一脸漠然的江东篱道:“这就是父亲送给逸儿的礼物?” 江东篱见他脸色有些难看,不禁诧异道:“你不喜欢?” 秦逸摇头道:“父亲的好意逸儿心领,只是这些女子,确实没有一个能令逸儿中意的。” 江东篱闻言微愕,这些女子个个色如春花,纵是以自己的挑剔眼光,也能看上一两个,没想到却无一人能入得秦逸的法眼,难道这个孩子比自己的眼光还要高么? 不,应该不会。 那么他为何对这些女子毫不动心,难道…… 联想到秦逸的出身,江东篱顿时恍然大悟,道:“看来逸儿是不喜欢女人了。若是你喜欢漂亮的男孩子,那也没什么,灵华宫名下有数百家小倌馆,改日父亲便令他们送几个乖巧懂事的孩子送过来。” 秦逸闻言心内怒火更盛,暗自磨了磨牙道:“父亲此举是在刻意提醒孩儿的出身么?” 江东篱闻言失笑:“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为父只是想给你找几个玩物来排遣寂寞。如果你不喜欢小倌馆里出来的人,我可以命人从清白人家手里买几个干净漂亮的孩子来送给你。” 秦逸听到这里,只觉满腔怒火再也遏制不住,忽地一声站起来大声道:“不用了!孩儿不需要,父亲还是自己留着玩吧。” 江东篱从未见秦逸在自己面前发火,见状心中不由好笑,因此倒也没有怪罪他失礼,反而笑了笑道:“这些礼物既然逸儿一个也不要,那为父就不客气了。” 说完站起身缓步走到殿内,伸手拉了一名容貌最为艳丽的少女揽入怀中,毫不避嫌地吻上那张嫣红的樱桃小口。 秦逸见状顿时整张脸都发了青,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拳,急促地喘了两口气,强迫自己转过头不再看他和怀中女子亲热,咬着牙一字字道:“如果父亲没有其他吩咐的话,请容逸儿告退。” 江东篱这才自女子柔软的樱唇上离去,淡淡道:“好。” 秦逸立刻转身拂袖而去。 江东篱目送他颀长的背影离去,心中若有所思。 他知道秦逸生气了,却不知 分卷阅读12 道他究竟在气些什么。 从秦逸今日的表现来看,似乎他心里已经有了意中人,这才看不上自己专程派人搜罗来的美貌少女。 不过既然这孩子不肯透露自己的心上人是谁,他也不好强行逼问。 反正秦逸已经长大成人,他自己的事情就让他自己解决吧。 秦逸气呼呼地回到住处,发泄般将屋子里的摆设摔了一地。 几名服侍他的侍女不知道他究竟为何发这么大的火,一个个吓得面色发白,急急忙忙地躲了出来。 秦逸摔完了东西,满腔怒火才稍稍消褪了一些。 然后他把自己关在房中,再也没心思继续练功,只是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生闷气。 只要一想到男人又有了新欢,晚上便又会和女人胡天胡地乱搞一气,他就感觉自己心底的火气发疯般一股股窜上来,怎么努力都压不下去。 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侍女芸儿过来敲门,秦逸余怒未消,随手将一个瓷枕摔在门上。 芸儿骇了一大跳,只好将食盒放在门口,然后匆匆忙忙退下了。 秦逸又在屋里窝了两个时辰,耳边隐约听得更鼓声响,才知道现在已经是子时了。 他顿时再也躺不下去,当下爬起身来,换上一身值班时才穿的黑色劲装,悄悄地开门走了出去。 秦逸一路小心地隐藏行迹,很快就来到了江东篱居住的灵华苑外。 他暗提了一口气跃上高墙,然后飞身掠上了前两次藏身的大树。 基于前两次暴露身形的教训,这一次他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然后探头朝着屋内望去。 这一次窗户只开了半扇,半透明的帷幕也全部放了下来,但常年练习暗器,目力耳力早已今非昔比的他,还是隔着帷幕隐约看到帐内被翻红浪人影交织,听到女子淫、声浪、叫不绝于耳。 秦逸心中越发窝火,却因担心被江东篱察觉,不敢在树上多呆,只看了一眼就反身跃上高墙离去了。 直到回到自己屋内,在床上躺下,秦逸心头那股混杂着酸意和嫉妒的怒火都未消减半分。 这个可恶的男人还真是年富力盛,对于女人的欲、求也十分旺盛,长此以往,自己非得被这个好色放荡的男人给活活气死不可。 秦逸暗自握拳,尖锐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他却毫无所觉。 不行,就算是为了自己早逝的娘亲,他也不能让男人继续这么夜夜笙歌地逍遥下去。 自己一定要为自己可怜的母亲出口气,一定要让男人为他当年的风流薄情付出惨痛的代价! 秦逸为自己的怒火找到了合适的借口,心中的惶惑不安才减少了一些。 他决定,自己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找个合适机会将男人囚禁,让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到那时,自己一定要牢牢地看紧他,绝对不会再给他机会接触到任何一个女人,看他还什么放浪形骸肆意妄为! 想到将来的某一天,男人会像笼子里的小鸟一般失去了自由被自己关起来,只能看着自己脸色小心翼翼地活着,秦逸的心情这才好了一些。 他从床上爬起身来,然后下床走到书柜边,翻出几本从萧灵柩书房里搜出来的施毒术孤本,开始以头悬梁锥刺股的劲头细心地研读起来。 而这个时候,江东篱才从新收的侍婢轻霞身上爬起身,心满意足地问她想要些什么赏赐。 轻霞十分乖巧地答道:“轻霞什么都不要,只想好好地服侍宫主。” 江东篱闻言大悦,一面用手轻抚着她雪白的玉背一面大笑道:“再过几个月就是中秋佳节,到那时本座一定给你送一份大礼。” 作者有话要说:好消息:经过偶的不懈努力,终于距离肉肉越来越近了~~~ 9 9、夜宴 ... 很快便到了中秋节,灵华宫仍旧大摆盛宴,而且规模比往年更加隆重。 早在半个月前就有小道消息称:宫主将在这一天将新收的侍婢轻霞纳为继室,也就是宫主夫人。 秦逸对这个消息嗤之以鼻,他不认为以轻霞那低贱的出身,江东篱会纳她做正室。 不过他心底也有些担忧,那个男人向来惊世骇俗不遵礼法,可能对出身也不太看重,说不定不久的将来,他真的可能就多了个出身青楼的后妈。 每当想到这个可能,秦逸都觉得怒火中烧,继而心痛如绞。他不止一次地发誓,如果江东篱真的娶轻霞做正室,他就算拼了一死也要设法让那个女人在步入洞房之前咽下最后一口气! 幸好他的担心是多余的,直至八月十四灵华宫也没有任何办喜事的征兆。 秦逸倒是从商玉川口中得知,江东篱打算在这一天将灵华宫内除了灵华苑外最最豪华气派的慕芳阁赐予轻霞,并封她做侍妾。 饶是如此,秦逸仍旧暗自气得牙痒痒。 如果不是时机实在不合适的话,他真想现在就下手制住男人并把他拘禁起来,再不让任何人看上一眼。 八月十五当夜,江东篱设宴款待各堂堂主。 而各位堂主也未令他失望,各自献上自己千方百计搜罗来的奇珍异宝。 其中烟柳阁阁主花媚烟甚至还献上一套上等古玉制成的调、教用具,其中玉/势锁阳环等物应有尽有,以供宫主赏玩使用。 江东篱对所有呈上来的礼品均一视同仁,并无特别喜爱之物,只命侍从小心收好,然后安排各堂主依次落座。 而江东篱自然坐了主位。 在他的左首是一身艳红盛装艳若桃李的宠姬轻霞夫人,右首则是虽名为养子,实际上整个灵华宫都知道那是宫主亲生骨肉的秦逸。 只见秦逸一身素白绸衫,越发衬得面如冠玉唇如涂丹,更兼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挺秀双眉间朱砂痣鲜红似血,看上去竟比千娇百媚的轻霞夫人还要美上三分。 一时间大厅中多数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秦逸身上,却碍于他宫主‘养子’的身份无法明目张胆地看,只能偷偷地用眼角余光打量着他,同时在心内惋惜,这样一个美轮美奂的尤物竟然只能远观不能亵玩,当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江东篱将厅内众人神态尽收眼底,心中不由暗叹:看来儿子长得太漂亮了果然不是什么好事情,若非逸儿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而是个普通弟子,只怕此刻早被厅里那些个贪色如命的豺狼虎豹吞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吧。 这时忽听悬在厅外的大钟嗡嗡嗡响了三声,却是已到了戌时开宴时间。 江东篱不慌不忙地起身游目四顾,见人已到齐,便轻咳一声,按照惯例讲了几句宴会时的开场白,然后话锋一转道:“此外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大家,经过药堂萧堂 分卷阅读13 主确认,本座新纳的爱妾轻霞已经怀了我的亲生骨肉,再过数月宫内便要多一位少宫主了!” 此话一出,大厅内立刻响起一阵交头接耳的议论声。 而坐在江东篱身旁的秦逸闻言,只觉脑中轰然一响,整个人竟然怔在当地。 什么?那个轻霞竟然怀孕了? 这么多年来江东篱纵情声色,然而却始终没有任何侍妾有喜,可想而知他是特意做过防范措施,有意不让那些女子受孕的。 可是,如今轻霞夫人竟然受孕,这难道说明江东篱对她的喜爱已经超过了以往的任何一位侍妾,所以决定让她为自己诞下子嗣,好做灵华宫下任宫主的继承人么? 难道,江东篱已经决定要放弃他了么? 秦逸一念至此,只觉心中乱成一团,江东篱接下去又说了些什么,他便没有听入耳中。 就在秦逸蹙眉思索下一步对策时,耳边忽然响起江东篱淡淡的声音:“逸儿,你怎么脸色不大好,是身体不舒服么?” 秦逸豁然惊醒,连忙强笑道:“没有没有。孩儿只是在想宫内的防卫部署事宜,一时想得太过入神了。” “是么?”江东篱微微一笑,深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我还以为你是听到轻霞有孕的消息,心里不快呢。” 秦逸闻言心头暗惊,难道江东篱竟然真的看出什么了? 然而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怎么可能?父亲很快要再添子嗣,逸儿高兴还来不及呢。” 江东篱漠然道:“我不管你心里真正的想法是什么,我只要你记住一件事:灵华宫的规矩是强者为尊。即使轻霞真的产下男丁,我也不会对他有任何偏袒。你若当真想继承宫主之位,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比其他兄弟更强大。除此之外,别无他途。” 秦逸连忙低下头恭敬回道:“逸儿谨遵父亲教诲。”心中却暗自思忖,须得尽早设法让轻霞夫人流产,否则以她如今得宠的势头,将来生出的孩子定然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江东篱自然不知道他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当下点点头道:“好了,开宴吧。请大家不必拘束,开怀畅饮!” 众人听到这句,立刻纷纷举杯向江东篱敬酒。 江东篱自恃海量,遂来者不拒,只要有人敬酒他便仰首干了,不一会儿便有上百杯烈酒下肚,一阵阵酒意涌上来,原本漆黑明亮的双眼便带上了几分醉意。 秦逸在一旁陪着也跟着喝了不少,他的酒量比之江东篱大大不及,好在给他敬酒人的远不如给江东篱敬酒的多。但饶是如此,他也喝了四五十杯酒,一张俊脸被酒气蒸起片片红霞,那双桃花眼却比往常更亮了几分,越发显得艳光照人。 酒过三巡,大厅内响起丝竹之音,两队身披轻纱的歌姬漫步走入厅内,和着悠扬的乐声开始献舞。 这些女子乃是由烟柳堂堂主亲手教出来的,一个个身材妖娆舞姿曼妙,媚眼如丝笑颜如花,顿时吸引了厅内所有人的眼球。 江东篱慵懒地倚在座椅上,一手揽着轻霞夫人的纤腰,张口自眼前的水晶夜光杯中吸了口自西域运来的葡萄酒,然后把唇覆在轻霞樱唇上渡酒。 秦逸见状心里妒火狂燃,却只能低下头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轻霞夫人喝了两杯酒,只觉胃里翻腾得厉害,简直立刻就要当场吐出来一般。她心中大惊,生怕一张嘴便会吐出秽物,扫了宫主的雅兴,连忙伸手掩嘴,自江东篱怀中跳了下去,飞一般狂奔出大厅觅地呕吐。 江东篱此刻已有了五六分醉意,因此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常,只用一只手轻轻晃动着手中鲜艳如血的葡萄美酒,时不时地轻啜一口,同时漫不经心地斜睨着堂下舞姬们妖娆的舞姿。 过了片刻,江东篱又含了一口葡萄酒,想要哺给怀中爱妾,然而一低头才发现怀中空空,那软玉温香的躯体竟然不见了。 江东篱心中疑惑,转动着一双醉眼缓缓扫视身侧,依稀瞥见右边坐着一名白衣美人,那张遍布红霞的小脸美不胜收,看上去似乎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究竟是哪位姬妾。不过不管她是谁,总归是自己的姬妾之一,既然一时找不到轻霞,那便让她陪酒也是一样。 江东篱心里想着,手一伸便将身侧美人拉入怀中,低头噙住那水红色的精致唇瓣,带着浓郁酒香的舌头便探了进去。 秦逸正自低头喝茶,忽觉一只有力的大手扣住自己腰肢,继而一股大力涌来,将他拉入一个温热的怀抱中。他大惊抬头,却直直对上江东篱那双蒙上一层惺忪醉意的黑亮眸子。 秦逸只觉心头砰然一跳,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便觉唇上一热,却是男人用温软的唇瓣覆住了自己的唇。 秦逸一颗心霎时跳得飞快,他被动地依偎在男人怀里,心慌意乱地感觉到男人那带着葡萄酒香味的舌尖正强势地挑开自己的唇齿攻入。 最初的短短片刻慌乱后,秦逸很快就镇定下来。 好,这可是你主动送上门来的,我当然要来者不拒。 怀着激动窃喜的心情,秦逸开始主动出击,伸出舌尖勾住男人窜进来的舌头,与他抵死缠绵。香醇的葡萄酒在两人口腔中肆意流动着,伴随着那反复吮、吸搅动的舌尖,给两人带来一种令人心悸的美妙的感觉。 江东篱只觉舌尖被怀中人吮得发麻,一种仿佛过电般的感觉瞬间袭击了他。 他身边侍妾虽多,然而对于接、吻却多是含蓄被动,但却极少有人如此大胆热烈。江东篱感觉说不出的新鲜刺激,遂用力抱紧怀中人,舌尖越发用力前送,意图将口中所噙酒液尽数推进那人口中。 秦逸哪甘示弱,索性一口吞下自江东篱口中哺来的甘醇美酒,然后将舌尖毫不客气地探入江东篱口中,肆意地翻搅舔抹。 一时间两人你争我抢,都极力想要在这个火热的吻中夺得主动权,两根滑腻的舌头紧紧纠缠肆意吮、吸,空气中立时想起激烈淫、靡的啧啧水声。 10 10、东窗事发 ... 大厅中诸人本来都在全神贯注地观看歌舞,并未关注江东篱这边,然而却还是有人时不时地朝这里看过来。 而这一看不打紧,江东篱父子两人忘形热吻的情景顿时尽收眼底。 那人心神巨震之下,不由得惊呼出声,双眼情不自禁地死死盯着两人。 其他人听到他失声惊呼,不由纷纷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这一眼看下来,自是人人心头巨震齐抽冷气,所有人眼睁睁看着那香艳诡异的一幕,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就连那两队舞姬都不自觉地停止了舞步,怔怔地看着这父子热吻的奇景。 江东篱吻到后来,只觉体内一股热意 分卷阅读14 涌上,忍不住伸手探向怀中人双腿之间。 结果一探之下,竟然意外地摸到一根火热笔挺的硬物。 这一惊非同小可,顿时令他的酒意清醒大半,伸过去的手触电般缩了回来。 江东篱愕然抬头离开怀中人唇瓣,将人推离半步凝神一看,赫然看见眼前之人双眉之间那颗殷红如血的朱砂痣。这人哪里是他方才以为的侍妾,分明正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江东篱这才恍然忆起,这次中秋夜宴他并未按照往年惯例将宠妾安排在右侧座位,而是让自己备受重视的儿子秦逸坐在了那个位置。 结果自己方才喝得醉醺醺的,一时间没有想到此节,这才闹出了这么一个大乌龙。 想到方才和自己忘情热吻的竟然是他的亲生骨肉,江东篱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仿佛吃了苍蝇般的恶心感觉。 再看到堂下诸人呆若木鸡的表情,江东篱自然知道他们已将方才那荒唐的一幕尽收眼底,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恼怒的感觉。 秦逸见江东篱脸色阵青阵白,慌忙后退两步跪倒在地,仰头看着江东篱大声说道:“逸儿醉酒失仪,不小心冒犯了父亲,请父亲责罚。” 江东篱心中兀自窝火,却想到方才乃是自己伸手将人捞入怀中主动吻了上去,按理说怎么也不该迁怒于秦逸。然而,转念又想到他方才不但不推开自己,反而故意顺水推舟,将舌尖探入自己口中纠缠,这才导致自己成为众人眼中的笑柄。 江东篱心中暗自恼火,正待严词厉色呵斥他几句,却一眼看到秦逸双颊酡红,一双桃花眼泛着迷离水色,水红色的唇瓣被自己蹂躏得微微发肿,心中不由砰然一动,原本准备好的斥责话语竟然说不出口。 也罢,兴许他也是喝得太多了,神智不清之下才会误把自己幻想成心上人,迷迷糊糊地回应了。 如果是这样,那归根结底还是错在自己。 而这孩子竟将过错全揽到他自己的身上,使自己的颜面得以保全,也算得上乖巧懂事了。 想到这里江东篱无声地叹了口气,低声道:“你起来吧。为父也有些不胜酒力了。” 说罢站起身子目光流转,淡淡扫过大厅中诸人。 众人被他那冷冽威严的目光所慑,连忙各自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来去看舞蹈,这才发现舞蹈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 江东篱也不理会他们,径直走下台去,将一名容貌最为艳丽的舞姬拉入怀中,然后缓步走回座位前,自顾自抱着那名舞姬饮酒作乐。 灵华宫素来以放荡淫、乱著称,似这般在宴会中公然与舞姬侍妾调情之事最最平常不过,因此才会令各位武林正道所不齿。 诸人见宫主开了头,自然不甘落后,纷纷起身下去挑选美貌的舞姬陪酒。 秦逸看着那名舞姬柔若无骨般依偎在江东篱怀中,主动凑上两片樱唇,而江东篱则来者不拒欣然受之,只觉心中一股无名火烧得难受,当下再也看不下去,呼地一下站起身道:“逸儿不胜酒力,想先行回去休息了。” 江东篱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道:“嗯。” 秦逸见江东篱应允,便再不转头看他一眼,气呼呼地站起身飞快地走了。 秦逸回到住处和衣躺下,却全无半分睡意,只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中翻来覆去地细细咀嚼回味着不久前那个激烈而甜蜜的热吻。 只要一想起舌尖扫过江东篱温热滑腻的口腔时,那种异常美妙的感觉,他就感到体内热血沸腾,下腹部一股热意腾地一声窜了上来。 然而,再想到后来江东篱发现他吻的人是自己时,眼中掠过的恶心厌恶之色,秦逸心中就升起一股说不出的复杂感觉。 是啊,也难怪男人会心里不舒服,父子相奸可是乱伦呢。 可是,为何自己却十分迷恋那种感觉? 难道自己是在青楼待得久了,就连心理都出现问题了?! 秦逸不确定是不是这样,他只知道,起码这一刻,自己心底疯狂地想要那个男人,想要把他压在身下狠狠贯穿,肆意侵犯,令他在自己身下失控地哭喊求饶。 然而,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是多么离经叛道,天理难容。 秦逸能肯定,如果被江东篱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一定会毫不留情地一掌劈死这个不孝子。 不过,那又怎样呢。 想要的东西就要主动去争取,这可是男人自己教过他的呢。 秦逸一面在脑海中幻想着男人被自己干得失神大叫的模样,一面将手伸入裤内,掏出早已肿胀不堪的阳、物,手指握紧,用近乎自虐般的力道狠狠地套弄起来。 之后的一段日子过得平静如水,江东篱仍旧白天处理宫内事务,晚上和一帮侍妾颠鸾倒凤地胡混;秦逸则照旧每天白天练功,晚上去药堂研习医药及易容之术。 直到有一天,这平静忽然被突然泛起的涟漪搅乱了。 一个爆炸般的消息在灵华宫传开,转眼传得人人皆知:备受宫主宠爱的轻霞夫人,忽然莫名其妙地小产了,甚至连萧灵柩都查不出小产的原因。 秦逸当时正在药堂里捣鼓药材,从亲信那里得到消息后淡淡一笑,仍旧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 然而半个时辰后,他就不得不停止了手上的事,跟着江东篱派来的黑衣侍卫去了灵华宫主殿。 秦逸走进主殿内,立刻敏锐地发觉殿内的气氛异于往日。 再仔细一看,宫内的两大护法,四大堂主竟然齐齐立在堂下,除此之外还另有二十名黑衣侍卫。 他悄悄抬头偷眼瞥了端坐案后的江东篱一眼,只见江东篱神情漠然,然而那双漆黑的眸子中却闪烁着森冷的光芒。 秦逸不由心中一凛,慌忙低下头去一揖到底,口中朗声道:“孩儿参见父亲。” 此刻江东篱心中正暗自恼怒,尽管轻霞腹中那个孩子是个意外,是他在一次酒后忘记使用防护措施的后果,然而既然她已然受孕,那么他便已做好接受这个孩子的准备,不料却有人胆大包天,竟然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弄鬼,下药使得轻霞夫人不幸流产。如果不给这个始作俑者一点教训,只怕他真的会以为自己这个灵华宫宫主是个任人愚弄的糊涂虫了。 江东篱也不开口,只用双目瞬也不瞬地盯着秦逸,那威慑力十足的目光顿时使得秦逸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江东篱看着强自镇定却面色发白的秦逸,冷哼一声道:“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当初给轻霞下毒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这一天?” 秦逸闻言身子一颤,便知事情已然暴露,却犹自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缓缓开口道:“逸儿不明白父亲在说什么。”声音居然十分平静。 “不明白?”江东篱冷笑:“你少给我装糊涂!你真以为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么?” 秦逸闻言暗惊,他动手前早已细心地策划过,按理说绝对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一定是父亲在诈自己,想到这里他勉强平定心神道:“轻霞夫人流产之事,确实与孩儿没 分卷阅读15 有丝毫干系。” 江东篱闻言转向一旁肃立的药堂堂主萧灵柩,缓声说道:“萧堂主,把你掌握的情况说一遍。” 秦逸闻言心中立刻‘咯噔’一响,暗呼不妙。 果然,萧灵柩上前一步,大声禀道:“启禀宫主,据属下所知,能令女人堕胎,却又令人看不出丝毫端倪的药,普天之下只有一味落子丹。而这落子丹的药方,只在属下药堂珍藏的医书中记载。属下对于医书一向小心看管,除了少爷外,别人不可能拿得到。” 秦逸立刻大声抗辩:“萧堂主只是胡乱揣测,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轻霞夫人是误服落子丹,更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毒药是我下的!你这是血口喷人!” “少爷如果非要证据的话,那也很容易。”萧灵柩闻言不疾不徐道:“据药堂记录,半月前您曾经去过药堂一次,事后属下就发现药堂内的麝香少了一两。麝香乃是配制落子丹的主药,少爷如果不是为了配制落子丹,请问您拿那一两麝香做什么?而且还刻意不经过账房,非得偷偷摸摸地取走?” 秦逸闻言不由暗自抽了口冷气,他当日配制落子丹时,乃是偷溜出去到外面药堂购置药材,谁料其他药材都配齐了,唯独那味麝香却跑了好几个药堂都没有买到。 他生怕在宫外呆得时间长了会惹人怀疑,从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才不得不借着在药堂研究药物的机会偷偷取了一两麝香。他本以为事情做得还算机密,没曾想萧灵柩竟然如此仔细,就连药堂里的麝香少了一两他都知道,进而还顺藤摸瓜察到了自己身上。 事已至此,秦逸已经是辩无可辩了,然而他却又不能认罪,也不敢认罪。 以江东篱的冷酷严厉,自己在他背后如此算计他,他不活剥了自己的皮才是怪事。 秦逸正在心内思忖要怎样渡过这个难关,江东篱已经面无表情地一挥手道:“将少爷带到刑堂去听候发落。” 他话音刚落,大厅内立刻噗通噗通两声,却是萧灵柩和右护法柳黛一起跪倒在地,齐声为秦逸求情道:“请宫主看在少爷年幼无知,又是初犯的份上,重罪轻罚饶过他这一遭吧!” 秦逸心内有些不解,不明白萧灵柩在搞什么鬼。极力指证自己的是他,当堂下跪苦苦为自己求情的也是他。 不过他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萧灵柩为人刻板,又对江东篱极为忠心,江东篱要调查轻霞夫人小产之事,他自然会毫不徇私地将所知情况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然而他传了自己数年的医术,多少还有几分师徒之情,因此才会为自己求情。 其他几位堂主见两人跪倒,立刻不甘人后,纷纷跪下为秦逸求情。 江东篱低头注视着跪了一地的各位护法堂主,目光闪动,片刻后淡淡道:“你们起来吧,本座自有计较。”说完手一挥,示意黑衣侍卫将秦逸押入刑堂等候处罚。 秦逸知江东篱心肠冷硬,自己纵然下跪求饶也不可能令他改变主意饶过自己,反而只会令他轻视自己,无奈之下只好银牙一咬听天由命,跟着黑衣侍卫朝着刑堂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常识;麝香确实有堕胎和避孕的功效,这个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孕妇还是不要接触那东西的好~~~ 11 11、惩戒 ... 江东篱也跟着缓步踱到刑堂内,然后用眼神示意刑堂堂主何韬可以开始了。 何韬会意,下令侍卫用铁链将秦逸吊在房梁上。 秦逸丝毫没有挣扎,任由众侍卫将他纤瘦的身子被吊在空中,只有漆黑的眸子中悄然闪过一抹倔强的流光。 江东篱静静看着这个显然已经长大的儿子,眼神意味深长,片刻后他开口道:“八十鞭。” 何韬连忙恭敬应声,然后令属下取来长鞭,同时给属下暗递眼色。 属下会意,从架子最右方取过一条长鞭恭敬递上。 江东篱瞥了一眼,不满意道:“太细了,你是准备给他挠痒么?” 何韬闻言一惊,连忙亲自走到放置刑具的木架前,抽出一根又粗又重,乌黑油亮的皮鞭来。 江东篱扫了他一眼道:“你来吧。” 何韬只得满怀忐忑地走到秦逸身前,高高举起皮鞭,对着秦逸身上狠狠地抽了下去。 他虽然有心放水,奈何江东篱站在身后目光如炬,何韬不敢冒险,只得卖力地挥动着皮鞭抽打着眼前的少年。 那皮鞭乃是刑堂特制,只要一鞭下去就能将人抽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不止如此,为了给受刑人增加痛苦,这些皮鞭还特意在能提升人体痛苦的药物中浸泡过数日,当药物进入伤处时,便会让人感到痛不欲生生死两难。 秦逸咬牙苦挨着,初时还能倔强地不发出呻吟声,后来那痛楚实在太过锥心蚀骨,便是以往在采菊阁受过的所有酷刑加起来滋味也不过如此。秦逸疼得面色发白,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口中发出一声声极力压制的痛呼。豆大的冷汗自他光洁的额头上滚滚而下,混合着淋漓鲜血一起沿着衣物落在地上,形成一个小小的血洼。 随着何韬挥动鞭子的声音,秦逸衣衫被抽得破破烂烂,变成布条挂在身上。裸、露出的白嫩肌肤上遍布狰狞伤痕,竟是连一块好肉都找不到了,看上去当真是惨不忍睹。 江东篱却只是冷眼旁观,毫不动容。 直到何韬抽完八十鞭,微微喘息着走回来,秦逸仍旧未从那极度痛苦的炼狱中解脱出来,身上的肌肉兀自微微轻颤。 江东篱这才缓步走上前去,双目凝视着秦逸那双因痛苦而有些黯淡的桃花眼,问道:“逸儿,你可知为父为何惩罚你么?” 秦逸心道:还能为什么,自然是为了轻霞肚子里那个没出世就夭折的小杂、种! 如果解决掉这个心腹大患,只需付出一顿鞭子的代价的话,那么这顿鞭子挨得还是挺值的。 当然,今日这个大亏绝不会白吃,江东篱,这个仇小爷记下了,日后必定加倍讨还。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且走着瞧吧!秦逸心中狠狠地想着。 他外表荏弱乖巧,实则性情偏执心眼极小,别人若有一星半点儿的得罪,必定会牢牢地记在心里,即使现在不能奈何那人,将来也必然要十倍百倍地报复回去。 因此江东篱这顿鞭子已经激起他心中深埋的恨意,在两人间本就薄弱的父子情分上又给予了致命的打击。也正是这件顿鞭子,成为了后来秦逸反叛的导火索。 然而,尽管秦逸心中愤恨,却万万不敢让江东篱看出心里的真正想法,当下垂下眸子装出一副乖顺可怜的模样低声哀求:“回父亲,逸儿不该心胸狭窄,设计害轻霞夫人小产。逸儿现在已经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父亲饶过逸儿吧!” 不得不说秦逸那 分卷阅读16 张漂亮的脸蛋十分有欺骗性,当他低眉顺眼楚楚可怜地哀告求饶时,刑堂内所有人都不由得心头一软。 然而江东篱却丝毫不为所动,仍旧紧盯着他低垂着,看不到丝毫神情的双眸,淡淡道:“你错了。我惩罚你的原因,并不是这个。” 秦逸闻言惊愕抬头,一双桃花眼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错愕疑惑之色。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害得轻霞夫人小产,男人哪里还有其他理由惩罚自己? 江东篱没有让他疑惑太久,继续道:“我惩罚你,是因为你没有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被萧灵柩查出了端倪。我曾经教导过你,想要的东西要自己去争取,只要你够强,够狠。如果你能做得滴水不漏,成功瞒过所有的人,我只会为自己生了个厉害的儿子而自豪,又怎会兴起惩罚你的念头?逸儿,你太令我失望了。” 秦逸闻言目光闪动,男人的意思是说,他不怪自己设计害死他没出世的孩子,却只恨铁不成钢,嫌自己下毒时不够小心仔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自己倒是错怪男人了。 想到这里,秦逸抬起头大声道:“多谢父亲教诲,孩儿记下了。” 江东篱漠然点头道:“很好,我也希望你能记住这个教训。日后再要害人时小心些,莫要被人抓到把柄,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秦逸看着男人漠无表情的俊脸,心道:以后不会了,同样的错误,我绝对不会再犯第二次。 江东篱教训完了儿子,便令何韬将秦逸放下来送回房间,又命萧灵柩前去替秦逸上药。 安排好这一切后,他才缓步走出刑堂,回到主殿继续处理宫内事务。 江东篱认为自己对儿子的教育方法是正确的,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只有心狠手辣的强者才能成为他人命运的主宰,而弱者却注定只能沦为强者手中的棋子,任人搓圆捏扁,自己丝毫做不得主。 他江东篱的儿子,当然要成为强者,成为大多数人命运的主宰。杀伐决断、阴谋阳谋,这些上位者必须学会的手段,自己日后自会尽数传授给他。 然而,江东篱做梦都没有想到,他这个儿子竟然比他想象中要厉害得多,厉害到很多东西都无师自通,厉害到胆敢阴谋设计他这个亲生父亲。 可惜,等他明白到这一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十章河蟹修改,完整版在这里 我、我我居然虐攻了…… 不过小攻翻身的日子马上就到了,强受父亲就等着被儿子圈圈叉叉S、M吧~~~~ 12 12、算计 ... 江东篱惩罚过秦逸后,对他的态度便又恢复了以往的不冷不热。 他仍旧派柳黛每日督促秦逸练功,偶尔也会亲自指点秦逸几招。 然而,除此之外,这对父子就很少有交集。 这时秦逸已经十七岁了,再有一年就到了加冠的年龄,江东篱却始终绝口不提让他认祖归宗之事。 秦逸始终猜不透这个男人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心中不免暗自焦急。 江东篱今年三十四岁,正是男人精力最旺盛的时候,只要他高兴,随时都能给秦逸再添上几个弟弟。 而这,也是秦逸最忧心的。 此外还有一件事令秦逸很闹心,那便是江东篱每日仍旧留恋花丛纵情声色,身边的床伴换得比女人换衣服还快,每晚均要和不同的女子欢爱,把个秦逸暗中嫉恨得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 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那股妒火从何而来,他只知道,每当他听到男人房中传出的淫声浪语时,心底都会有一股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他人染指的感觉。 而这,正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秦逸决定,无论用何种手段,都要将男人压在身下好好地干上一次。 兴许,只要能满足心底这个潜藏已久的隐秘欲望,他对那个男人的兴趣就会慢慢地淡了呢。毕竟江东篱不过是个比自己大上许多的老男人而已,秦逸不认为自己会对一个既没胸又没屁、股,下面还带把儿的老男人感兴趣太久,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他恨了那么多年的亲生父亲。 当然,秦逸的这些小心思江东篱完全不知道,因此他仍旧每日优哉游哉地做他的灵华宫宫主,享受着那种属于人上人的糜烂生活。 直到一个月后的某一天深夜。 那天是十五,刚好轮到秦逸值夜。 江东篱一向对黑衣侍卫队十分放心,他了解他们的实力,在他们的严密防卫下,纵然是一流高手也休想跨越雷池一步,所以他这个晚上仍旧和往常一般过得很充实。 所以当属下急急忙忙地敲门时,他的心里只有好事被打搅的火气。 江东篱推开怀中娇喘的女人,没好气地大声道:“什么事?” 门外传来侍卫惊惶的声音:“不好了,有刺客闯入,少爷被他刺了一剑,身负重伤……” 江东篱闻言心中‘咯噔’一响,连忙起身披衣下床,推开门走出去道:“快带我过去。” 那名侍卫连忙当先带路,将江东篱引到轻霞夫人所居的慕芳阁附近。 江东篱远远地看见秦逸倒在地上,面色惨白双目紧闭,胸前插着一柄闪着寒光的长剑,身旁地下流了一大滩鲜红刺目的血迹。几个侍卫惊慌失措地围在他身前,却无人敢移动他的身体,更加无人敢伸手拔剑,显然是害怕一不小心就会让秦逸一命呜呼。 江东篱心中焦虑,几步掠到秦逸身前,一把将他揽入怀中,这才发觉他手脚发凉,呼吸微弱紊乱,看来伤势颇重。 江东篱不由心中一沉,慌忙将手搭在秦逸低垂的手腕上,仔细查探他的脉搏。 这一探之下,只觉秦逸脉搏似有若无,显是危险已极。 江东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心头惊慌,转头吩咐身旁呆立的侍卫赶去药堂请萧灵柩过来,然后抱起秦逸的身子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然而他只走出了十几步远,便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四肢酸软无力,竟连怀中的秦逸都抱不住,失手将他摔在地上,紧跟着自己也身子一软,倒在秦逸身上。 江东篱立刻猜到自己方才心情激荡之下不慎中毒,心中惊怒交集,刚想暗运内力相抗,忽然看见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秦逸猛然张开了眸子。 江东篱心中霍然一惊,还未等他有所反应,秦逸已经闪电般出手,疾点他包括哑穴在内的七处大穴。 受制的那一瞬间,江东篱忽然全都明白了。 原来,一切全都是自己这个儿子搞得鬼。 秦逸好整以暇地从地上爬起身子,然后用双手仔仔细细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土,这才缓缓伸出右手,将‘插’在胸前的长剑拔了下来 分卷阅读17 。 江东篱在夜色中看得分明,那只是一柄断剑,想来是被秦逸用一种粘性极强的胶状物粘在胸口的,地上那滩鲜血肯定也不是秦逸的血。这一切都是秦逸精心布置的假象,目的自然是为了引得自己心神大乱,从而降低警惕让他有机会下毒。 只是,从自己赶到现场到中毒倒下,秦逸始终没有动弹过一下,那么他的毒又是怎么下的呢? 江东篱用森然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秦逸全身,片刻后忽然想到了什么。 秦逸见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衣衫,目光中怒火大盛,遂展颜一笑道:“居然这么快就看出了我是把毒药涂在衣物上,看来你也不算太笨么。可惜你发现得有点太晚了。” 江东篱口不能言,只用一种冰冷到极点的目光凝视着他。 秦逸清楚地看到他眸中毫不掩饰的轻蔑讥诮,知道他是在嘲笑自己太过没用,只会用下毒这种卑鄙手段,心中不由恼羞成怒,我手段卑劣又如何,现如今你不是落入我手中了么?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可是你教会我的。 想到这里秦逸轻佻一笑,弯下腰将丝毫动弹不得的江东篱抱在怀中,不无得意地道:“父亲大人,别用这种目光看着我,要知道你的命运现在可都掌握在我手里了呢。” 江东篱抬头怒视着他,深黑的眸子流动着冷冽可怕的光芒,显示着他此刻胸中汹涌的怒气已至极点。 如果是平时,秦逸看到他这样的眼神,定然会战战兢兢忐忑难安,如今却丝毫不惧泰然处之,毕竟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没什么可怕的。 秦逸抱着江东篱施施然走回住处,那几个被他事先收买的侍卫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以防不测。 秦逸命他们守在院门外,不得放任何人进入,然后大踏步走进自己的卧室内,将穴道受制的江东篱放到内室的床上,又返身回去关好房门,这才慢慢踱回内室中,伸手解开了江东篱的哑穴。 江东篱穴道被解,却不急于开口,静默片刻后,方用一种冷静到可怕的声音问道:“你想要什么?灵华宫宫主的宝座么?” 秦逸点点头,又摇摇头,嗤笑一声道:“不止。还有别的。” 江东篱口中和秦逸说着话,脑中却飞快地转过无数个念头。他心知肚明,秦逸既然敢设计暗算自己,想来已经暗中安排好了一切。 而他最信任的几个人,商玉川半个月前被他派去江南分舵视察,没有两个月绝对回不来,萧灵柩不懂武功,基本上可以无视,至于柳黛……江东篱心中冷笑,恐怕那个女人已经被秦逸策反了,否则有她在宫内坐镇,秦逸绝对不敢轻易对自己下手。 江东篱不知道秦逸用什么条件收买了柳黛,也没有兴趣知道,此刻他思考的是要怎样稳住秦逸,然后设法骗到解药,从他手上脱身。 秦逸当然知道他脑子里在转着什么主意,遂轻笑一声道:“父亲大人,你不要痴心妄想能够逃出这里。你中的九毒化功散是我耗费了一个月时间,用九种珍稀毒物精心炼制的,就连萧灵柩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配制出解药,当然,我也不会给他配制解药的机会。你的黑衣侍卫队已经在我掌握之中,你的右护法现在也只对我惟命是从,至于萧灵柩和花媚烟,你知道这两个人没什么用的。明天柳护法会宣布你需要闭关练功一年,这一年期间,灵华宫的一切事务,自然由我,你这个唯一的儿子来代为处理,想来父亲大人应该不会生气反对吧。” 江东篱看着秦逸,目光闪动,片刻后忽然一笑,柔声道:“怎么会呢?我的儿子这么能干,我这个做父亲的高兴还来不及呢。其实你也不必这么心急,我就你这么一个独子,灵华宫宫主的位子,为父不传给你,又传给谁呢?事实上我这个宫主早就当得不耐烦了,即使你不来这一出,我也正打算将灵华宫交到你手上呢。” 他说这话时,无论表情和语气都真挚到了极点,仿佛他真的正准备退位然后让秦逸继承灵华宫一样。 至于真相究竟如何,无论他还是秦逸均心知肚明。当然秦逸绝对不会揭穿他,反而从善如流地道:“父亲大人能这么想,那是最好不过了。只不过除了灵华宫,还有一样东西,我也想要。” 江东篱问道:“什么?”同时心中暗自决定,无论秦逸提出什么样苛刻的要求,自己都要满足他,尽量装出听天由命的假象,好麻痹秦逸,让他放下戒心。 然而秦逸的答案,却是江东篱做梦都没有想到的。 ——秦逸眼皮一抬红唇轻启,轻描淡写地吐出一个字:“你。” 13 13、软禁 ... “什么!”和前一次同样的两个字,然而江东篱的表情和语气,却和前一次大相径庭。 秦逸静静地看着他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流露出一抹复杂的神情,也不知究竟是恨意,是兴奋,抑或是其他什么,口中慢慢地一字字道:“你没有听错。我是说,我想要你……想要你被我侮辱凌、虐,想要看你在我身下苦苦挣扎,痛苦屈辱,哀告求饶的模样。我想要这个,比想要灵华宫更加迫切。” 江东篱闻言心头一凛,知道今日断难善了,当下努力压下心头的震惊,尽量平静道:“为什么?” 他自认自己虽非天底下最好的父亲,但对秦逸也算相当不错了,却不知他为何这般痛恨自己。 秦逸凝视江东篱,目光中带着一股灼热的火焰:“因为我恨你!是你害死了我娘,是你害我自幼孤苦伶仃,是你害我流落青楼,受尽屈辱!我所有的不幸,都是你造成的,我当然要全部从你这里讨回来!” 江东篱没想到他竟给自己罗列了这么一大堆的罪名,想到秦逸只记得自己的坏,对自己的好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想到自己这数年操心将他养大成人教育成长,换来的却是一腔恨意,江东篱不由沉下了脸,冷声道:“逸儿,你究竟想怎样?” “你很快就知道了。”秦逸冷冷一笑,忽然伸手解开江东篱腰间金丝滚边的黑色腰带,然后拉过他的双腕压过头顶,再用腰带紧紧地绑好缚在床柱上。 做好这些后,他才慢条斯理地伸指解开了江东篱身上的所有穴道。 江东篱虽然穴道被解开,一身惊世骇俗的功力却在化功散的作用下风流云散,丝毫提不起内力,更兼全身酸软无力。此刻的他,竟然连一个寻常男子都比不上,自然也无力挣脱束缚。 江东篱明白这一点,便也不做无谓的挣扎反抗,只是用那双黑曜石般发亮的眸子冷冷地看着秦逸,想要看看自己养的这头小白眼狼究竟想要对自己做什么。 既然秦逸想要看自己流露出屈辱神情,想要让自己对 分卷阅读18 他哀告求饶,自己偏偏就不如他的意。 他就不信,这个逆子当真能不顾天理伦常,对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秦逸看着他那近乎挑衅的冷冽目光,只觉心头一股怒火腾地窜了上来,小腹处的另一把火也开始狂燃,他紧紧盯着江东篱刀削般流利硬朗的俊脸,一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迅速燃烧起足以焚毁一切的灼热火焰。 秦逸勾起嘴唇,缓缓地绽放出一个宛若地狱红莲般的绝美笑容,看得江东篱不由暗自心惊。 他就那么笑着,转过身走到大床对面的柜子前,伸手打开柜子取出一条漆黑的长鞭。 然后秦逸缓步走到江东篱身前,低头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皮鞭,动作温柔得仿佛是在抚摸情人的肌肤,口中幽幽地道:“父亲,你还记得一个月前你命人赏我的那顿鞭子么?现在我就把它如数奉还给你。恐怕你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有今天吧?” 江东篱看着秦逸高高举起皮鞭,心中又惊又怒,脱口怒喝道:“逆子,你敢!” 秦逸冷笑道:“我有什么不敢的?父亲大人,拜托你搞清楚,你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所有人都要看你脸色的灵华宫宫主了。现在你整个人都落到我手里,只能任由我摆布!现在,我就让你为你以前做的事情付出应有的代价!” 说完,他手一扬,狠狠一鞭抽在江东篱的胸膛上,顿时抽飞一大块黑色衣襟,在江东篱裸、露出的小麦色肌肤上留下一道约二指宽的红肿鞭痕。 长鞭落在胸前的那一刻,一股火灼般的剧痛闪电般袭击了江东篱的身体,使得他身子一颤,忍不住发出半声闷哼,继而想到绝对不能在这个逆子面前示弱,咬紧牙关将剩下的半声闷哼阻隔在齿间。 秦逸凝视他隐忍的俊脸,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一道亢奋的光芒,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滋味不错吧父亲大人,这鞭子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我特地在精心炼制的药物中浸泡过好几天,就是为了今天能派上用场。现在,您就来尽情品尝这销、魂味道吧。” 说哇,他挥起长鞭,下一鞭紧接着落在了江东篱胸前,将他的衣襟再次卷走一大片,使得江东篱大半结实的胸膛都暴露在空气中。 秦逸双目紧紧盯着那小麦色的肌肤上,带着凌、虐意味的红肿鞭痕,以及那因为极致痛苦而不住微微起伏的胸膛上,那两粒浅褐色的小小乳、珠,呼吸不由一窒,双目瞳孔微微缩起。 他深吸了一口气,继而挥起手臂,沉重的皮鞭用力地抽打在江东篱半裸的胸膛上,顿时使得男人身体再次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 秦逸曾经在采菊阁受过两年多的调、教,虽然真正伺候客人的床技并未来得及学会多少,但拜刑房的施刑人所赐,对于如何对人施展鞭刑还是颇有心得的。 他不疾不徐地挥动着皮鞭,每一鞭使用的力道都相同,绝不会比前一鞭轻或重上半分;而且间隔的时间刚刚好,每次都是在上一鞭带来的痛苦过去,江东篱不自觉地微微放松时,下一鞭就会如期而至,重新将他拖入那宛如烈火烧灼的痛苦当中。 抽到第六鞭时,江东篱忽然隐隐感觉到身体有些发热,等抽到第十鞭时,体内的热意便越发地鲜明,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变得难耐起来。 抽到第十五鞭时,江东篱赫然发觉自己的下、体竟然有□的迹象。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很快秦逸也发现了这一点,他低头看着江东篱双腿间微微鼓起的地方,戏谑地笑道:“怎么,父亲大人的下、面竟然硬了?没想到父亲竟然挨顿鞭子都能硬得起来,看来您这身体果然出乎意料地淫、荡呢。” “放屁!”听到自己的亲生儿子竟然用那样下流的语气评判自己,江东篱只觉胸中怒火狂燃,再也无法保持缄默,磨着牙狠狠威胁道:“孽障,你最好快点把老子杀了,别把那些从青楼学来的下流手段用到老子身上,否则等我重掌灵华宫,到那时看我怎样整治你!” 秦逸闻言嗤笑一声,用鞭梢情、色地摩擦着江东篱胯、下顶起衣裤挺立的笔直器官:“父亲大人,你都变成这个样子了,嘴竟然还能硬得起来,还真是不容易呢。看来,是我方才太手下留情了。不行,我须得再努力一点才行。”说完,再度用在春、药里浸过数日的皮鞭一鞭鞭抽打在江东篱身上。 江东篱只觉周身犹如火灼,体内热流涌动,忍不住在床上挣扎扭动起来,同时喉中开始偶尔发出一两声极力压抑的断续低吟。 秦逸被那低哑魅惑的呻、吟声勾得心痒难耐,他双目冒火,紧盯着江东篱破碎衣物下暴露出来的大片春光,呼吸渐渐急促,却极力忍住心中想要将男人压在身下撕成碎片的欲、望,用鞭子挑起江东篱的下巴,轻笑一声道:“如何?这鞭子的滋味够销、魂吧?看看你都爽成什么样了。希望我打完之后你不会射出来才好。” 说完又毫不留情地挥动着皮鞭,在男人鞭痕累累的颀长身躯上印下一道又一道暧昧的红肿鞭痕。 直到抽完八十鞭,秦逸才住了手,用兴奋欣赏的目光细细打量床上的男人。 只见他面色潮红,光洁的额头上布满了晶莹的汗珠,微蹙的俊眉下,那双向来冷定漠然的眸子泛起一层薄薄的情、欲水雾,使得那个素来强势的男子带上一股惹人心动的脆弱感觉;而那被皮鞭抽得稀烂的衣物再也遮挡不住他结实健美的身体,裸、露出的大片肌肤上布满交叉纵横的红肿鞭痕,看上去充满了一种凌虐的美感。秦逸看在眼中,只觉下腹部那股欲、火越发肆虐,只想立刻就将男人压在身下狠狠地蹂、躏。 然而,下一秒他却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翻腾的欲火,打算继续对男人进行毫不留情的羞辱。他准备像猫玩弄爪下的老鼠一般,将男人逼到极限,把他的意志力全部摧毁,让他被疯狂的情、欲逼得崩溃,最后跪在自己身下苦苦哀求自己干他。只有这样,他才算完全得到了这个骄傲的男人。 秦逸顺手丢下长鞭,弯□子和男人目光相对,用近乎残忍的语气一字字道:“怎么样父亲大人,这次爽透了吧?不知道有没有射出来?” 说完,伸手隔着衣裤在江东篱挺立的性、器上狠狠握了一把。 江东篱只觉下、身猛然一痛,原本被□熏得有些昏沉的大脑顿时清醒了几分,继而被秦逸这个充满羞辱意味的动作激怒,正想再次破口大骂,秦逸却忽然低下头逼近江东篱,几乎与他鼻尖对着鼻尖,用被情、欲熏得有些暗哑的声音道:“父亲好耐力啊,这样竟然都没射。看来鞭子上浸的春、药药量还是太少,需要儿子再帮您一把才成。” 说完,秦逸再度走回对面的木柜前,取过一支墨绿色的熏香,插在床头小柜边 分卷阅读19 的香炉里点燃,自己则从怀里掏出一颗小药丸仰头服下,然而对着江东篱耐心解释道:“这支熏香名叫‘销、魂’是儿子费了三天三夜的功夫才制成的,它的效果比鞭子上的春、药更胜十倍,而且药效十分持久,起码让您可以保持整整一夜的亢奋,绝对比您在女人身上时更加的持久和快乐。您看看,儿子连这种事都替您办得周周到到,其实还是挺孝顺的吧。” 江东篱被他这番混话气得七窍生烟,只用一双充满怒火的黑眸狠狠瞪着秦逸,那神情恨不得把他活活地一口口咬死。 秦逸被他那极具威慑的目光瞪得心头有些发虚,竟然有种拔脚便逃的冲动,继而在心里痛骂自己没出息:男人已经成为了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由自己为所欲为,自己还怕他个鸟啊? 想到这里,秦逸唇边再度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容,转身走到木柜前,索性将里面的几个小木盒全部拿出来,一样样摆在江东篱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让调、教来得更猛烈些吧!PS:留言注意和谐~~~ 14 14、忤逆 ... 江东篱觉得那几个小木盒有些眼熟,还未想起在哪里见过,秦逸已经伸手打开盒盖,悠悠地道:“这几样东西父亲应该认得吧?都是中秋佳节那夜,烟柳堂花堂主送给父亲大人的礼物。儿子见父亲大人将其束之高阁,心中难免惋惜。为免美玉闲置日久生尘,便私下做出取出来想请父亲大人用上一用。想来父亲大人这么风流放荡的人,应该会喜欢这些东西的吧?” 江东篱双目喷火,死死盯着静静躺在木盒中的那套玉制淫、具,只觉心中气血翻涌,若非极力忍耐,早已一口血喷了出来。 秦逸看着江东篱极力压抑怒火的表情,心中得意非常。他弯下腰去,毫不客气将男人身上被皮鞭抽得破烂,早已起不到蔽体作用的黑衣撕下来丢到地上,继而伸手解开江东篱的腰带,然后便去褪江东篱的长裤。 江东篱心中大骇,拼命扭动腰身对着秦逸面门踢出一脚,却因为身中化功散浑身无力,那一脚踢出一半便没了力道,被秦逸一把抓住足踝,顺手按在床边。另一只手则十分麻利地剥下了江东篱的长裤,让他的下/身彻底暴露在空气中。 江东篱只觉脑中嗡嗡作响,在自己亲生骨肉面前赤、身裸、体羞耻感逼得他双目赤红脸色铁青。他急喘两声,怒视秦逸冷声道:“孽障,我可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秦逸望着怒火滔天的江东篱,精致嫣红的唇角缓缓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冷笑着说道:“凭什么?就凭你对我母亲始乱终弃,害她含恨而终!就凭你害得你自己的亲生骨肉流落青楼,受尽欺凌!就凭你把我娘亲忘得一干二净,每晚风流快活夜夜笙歌!既然你这么喜欢纵、欲,那我便如你所愿,让你从现在开始,每时每刻都沉沦欲、海纵情欢愉,这不正合你的心意么?” 说完,他故意俯下、身去,伸出舌头在男人胸前那颗茶色的小小突起上用力刮了一下。 江东篱立刻身子一颤,抑制不住地轻喘出声。那支熏香的效力比他想象中要强得多,现在他的身体已经极度敏、感,仅仅是少年以湿热舌、尖划过乳、尖的酥麻感觉,已经让他忍不住全身发软,体内涌起一股难言的焦躁和空虚感来。 秦逸感觉到江东篱身体微颤,顿觉心花怒放,当下变本加厉,继续用唇、舌挑逗着江东篱敏、感的乳、尖,用牙齿细细研磨着柔软顶端,同时右手也没有闲着,两指夹住另一边乳、头不住揉、捏,很快就逼得那两颗小小的凸起变得挺、立发、硬。 江东篱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遭到亲生儿子的羞辱猥、亵,心中只觉羞愤欲死,被腰带绑住的双手猛然发力,拼尽全力想要挣脱束缚,奈何此刻他身无内力,竟然连那根柔软的布条都无法挣断分毫,更加无力推开身上的秦逸。只能无助地任由少年口手并用地蹂、躏着自己胸前的乳、尖,心中的羞耻和体内突然窜起的欲焰纠结缠绕在一起,令他感到如坠地狱般地痛苦绝望,被腰带绑住的双手情不自禁地紧握成拳,修剪整齐的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却完全感觉不到刺痛。 秦逸感觉到男人挣扎得厉害,遂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巧看见男人那混杂着屈辱羞愤情欲痛苦种种表情的俊脸,只觉心情大畅,右手下探,毫不犹豫地握住男人双腿间高高挺、立的漂亮茎、体,娴熟地揉、捏套、弄,顿时让男人难耐地仰起脖颈发出一声低吟。 “很舒服是吧?”秦逸欢畅地笑起来,漂亮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狠色:“我会让你更加舒服的。” 说完,他执起床边案头的烛台移到男人笔直挺、立的茎、体上方数寸,完全不顾男人瞬间惊愕张大的双眼,手微微倾斜,令滚烫的烛油犹如断了线的红珍珠般,一连串地滴落在男人茎头顶端的马、眼上。 “啊!”过于强烈的痛苦逼得江东篱再也忍不住脱口痛呼出声,原本因为体内欲、火而肿、胀挺、立的器官立刻萎靡下去。 秦逸安抚般摸了摸那变得无精打采的器官,伸手自旁边案上的小木盒中取出一枚白玉制成的锁、阳环,拿到男人面前晃了晃道:“父亲大人,这个东西的颜色跟你的东西很相配呢,戴上一定很漂亮。现在就来让我仔细地装扮你吧。” 江东篱见他神情认真不似说笑,一颗心立刻陷入了无底深渊。想到自己即将遭到亲生儿子毫不留情的凌,辱,江东篱心中一阵阵发冷,那双素来冷静凌厉的黑眸迅速黯淡了下去,变成了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 看到男人那样绝望的眼神,秦逸只觉心中一软,几乎想要放弃继续调、教男人的计划。然而看到男人身,无寸,缕地躺在自己身下,终究是疯狂的占有欲占据了上风,将心底那抹微小的柔软彻底压制了下去。 趁着男人的性、器正处于疲软之时,秦逸迅速地把锁、阳环套在男人茎体的根部,然后又从小木盒中取出一根粗长的玉、势来,用它在江东篱私,处那紧闭的菊,穴上轻轻戳了一下,勾起唇角邪笑道:“这个东西父亲应该认得吧。它名叫玉,势,不如我把它插进你那淫、荡的小、穴中,让它好好地伺候你,如何?” 江东篱死死地盯着那根造型下流的玉器,目眦欲裂表情可怖,拼命想要夹紧双腿,却被秦逸用力分得更开。 他心知自己难逃此劫,终于不再做无谓的挣扎,绝望地闭上双眼躺倒在床上静候那屈辱的一刻,心中则在盘算着,如果自己能逃出这里,一定要将这个目无伦常的逆子抓起来凌迟处死…… 分卷阅读20 不,凌迟太便宜他了,自己要把他投入刑堂去,让他每日承受酷刑,生不如死,以报今日之仇! 谁料江东篱等了半天,始终没有等到后、庭处那可怕的疼痛。他惊愕地张开双眼,却见秦逸已经把玉、势丢回木盒,正坐在床头看着他,那目光犹如在看一只坠入陷阱的野兽。 江东篱不知道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心中越发忐忑。 秦逸用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目光凝视着江东篱,柔声说道:“我怎么会用那个东西插、你呢,怎么说你那里第一次插入的也应该是我的东西才对,父亲大人,你说是不是呢?” 江东篱狠狠地瞪着他,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若敢这么做,我保证你会后悔!” “是么?”秦逸闻言不怒反笑:“信不信,待会儿你会跪在我脚下,哭着喊着求我干、你!” 江东篱别过脸去一言不发,脸上却分明写着绝无可能。 秦逸也不多说,只是静静坐在一边,一面用手抚摸着江东篱柔韧的身体,一面耐心等候他体内的春、药发作。 很快那根香便燃下去三分之一,浓郁的香气幽幽地钻入江东篱鼻端,一点点激起他心底潜藏的欲、望。 江东篱只觉体内那股火烧得越发厉害,身体的感触也越来越敏锐,秦逸不过只用指尖轻轻抚摸他的腰侧,就给他带来一股极为难耐的愉悦感觉。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扭动起来,试图在秦逸的手上摩擦,好缓解体内越来越强烈的空虚,以及满足心底那期待被人抚摸蹂、躏的强烈渴望。 秦逸看出了他的渴望,故意缩回手去,挑眉一笑道:“想要解脱的话,你就求我啊,你求我的话,我一定会满足你的要求的。” 江东篱闻言,原本陷入混沌的神智蓦然清醒几分,继而咬住薄唇,极力压制住想要在床单上摩擦的欲、望。 此时他体内春药的催情效果已经发挥到极致,下、身被锁、阳环束缚的器官再次肿胀挺立,却因为根部那小小玉环的桎梏而无法完全勃、起,只要茎、体稍微肿胀半分,便给那极度敏感的茎、体带来一股令人疯狂的可怕剧痛。 在这种情况下,男人纵然再怎么沉沦欲、海,也无法畅快地射、出来,每一次的精,潮都被逼了回去,只给他带来一阵阵难以忍耐的痛苦。 江东篱大口喘息,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再度布满冷汗,修长健美的身体不住地在床上扭动摩擦,健康的小麦色肌肤上浮现出一层诱人的红潮,原本残存着几分清明的眸子氤氲着脆弱迷乱的神情,使得这个素来只以冷硬强势示人的男子,此刻看上去格外地荏弱,格外地诱人。 秦逸痴痴地盯着陷入情、欲渴望的男子,双目中不自觉流露出痴迷的神情。 这样疯狂迷乱的江东篱,除了自己以外,别的任何人也不曾见过。 自己也绝对不会给任何人看到的机会,他是自己的,只是自己一个人的! 秦逸内心疯狂地叫嚣着,低下头凝视着男人神情迷乱的俊脸,用诱惑的口气缓缓道:“你现在很难受,很想解脱,对吧。如果是这样,你就开口求我吧。只要你对我说,求你,让SHE。我便会让你SHE出来。” 江东篱茫然地听着秦逸的话,心中的焦躁渴望已达顶点,下体的疼痛更加让他无法忍受。这种淫、靡可怕的酷刑,只要是男人都无法承受。 江东篱内心痛苦挣扎,少年那甜美的声音仍旧在耳边响起,宛如魔鬼的诱惑:“求我吧,只要你求我,我就能满足你。” 终于,江东篱脑海中的最后一分理智被体内足以焚毁一切的欲、火燃烧殆尽,迷迷糊糊间,他听到自己暗哑的声音,遥远得仿佛来自天边:“求求你,让我SHE……” 秦逸闻言顿时心花怒放,璀璨一笑道:“如你所愿。” 说完,用手捏住锁阳环上的细小暗扣,将它缓缓打开,从男人被勒得紫红的性、器根部取下,然后用指甲把覆盖在江东篱顶端的那层薄蜡剥去,在那不住溢出喜悦泪水的马、眼附近温柔地揉捏着。 江东篱身子一颤,喉中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一股白、浊喷SHE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完整版在这里—— ◎ 15 15、恳求 ... 江东篱本以为,只要能射、出来,自己体内那股折磨人的焦躁,以及强烈地渴望被人抚摸甚至蹂、躏贯穿的欲、望就会消失,然而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 他在秦逸手中释放出来以后,心内那股焦灼渴望非但丝毫没有缓解的迹象,反而随着吸入媚、药量的增加而越发变本加厉地强烈起来。 他不住地大口喘息着,身体拼命地在床上扭动着,想要缓解体内那股几乎要将自己逼疯的焦躁欲、望。 秦逸看在眼中,精致的红唇缓缓勾出一个优美的弧度,慢条斯理地道:“父亲大人,你好像很难受啊,要不要儿子帮帮你?不好意思我忘记告诉你了,中了‘销、魂’这种春、药,只射、出来是不行的,只有被男人狠狠地干、上几场,体内的药性才能真正地被解除。像你这般淫、荡的体质,只怕要被人操、上一整夜才行呢。怎么样,要不要求我上你?我保证你一定会爽翻天的。” 听到他那略带讥讽的话语,江东篱那被情、欲逼得昏沉的神智微微清醒了些,他抬起那双泛着迷离水雾的眸子,狠狠地瞪了这个可恶的孽子一眼,继而倔强地咬紧薄唇将头偏到一边。他不敢开口痛骂秦逸,因为他生怕自己一开口,就会不由自主地发出淫、乱的呻、吟声。 秦逸定定地看着江东篱那倔强而又脆弱的表情,只觉心里一把火烧得难受,现在的他竟然比江东篱感觉好不了多少。满心都在想着赶快进入这个男人的身体,狠狠地干、他。 不过看男人的模样,好像已经是强弩之末,撑不了多久了。‘销、魂’的药效他比谁都清楚,就算自制力再好的男人,也不可能在吸入那么多熏香的情况下支持太久。 想到这里,秦逸又一次压下体内的邪火,伸手在男人极具弹性的臀、瓣上情色地揉捏着,极有耐心地循循善诱:“父亲大人,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何必这么硬憋着呢?只要你肯求我,你就不用遭这份儿罪了。还能得到极大的快乐。求我并不算困难是吧,刚才你不是已经求过我一次了吗?我保证,只要你乖乖地分开双、腿求我上你,你就能真正地解脱了。” 江东篱脑中一片混乱,体内更是五内俱焚般难耐。他现在要上用全部的自制力,才能控制自己不在自 分卷阅读21 己亲生儿子面前发出可耻的呻、吟声。 秦逸的话,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大的诱惑:只要自己求了他,这种淫靡可怕的酷刑就会终止。而对于此刻的江东篱来说,只要能让自己不用再这么痛苦,无论让他做什么事他都肯答应。只除了这一件。 他的自尊和骄傲,绝不容许他像个女人一般躺在男人身下辗转承、欢,更何况那个男人还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更何况,秦逸还要他亲口说出那样淫、荡下、贱的恳求之语。 脑海中仅存最后一丝清明的江东篱下定决心:他就是一死,也不会让这个逆子如愿。 然而,‘销魂’的药效发作起来,简直比死还要可怕无数倍。 任是江东篱极力忍耐,都无法阻止口中发出破碎的呻吟,更无法阻止自己的身体做出在床上扭动摩擦的淫、乱动作。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在秦逸眼中有多诱人,那被汗水完全浸湿,紧贴在额头上的黑发,那被情、欲熏得一片酡红的俊脸,那泛着水色的迷离黑眸,以及那布满了鞭痕,在床上不住扭动的颀长身躯,这一切的一切,都无一不在引诱着秦逸,无一不在将秦逸在他面前本就薄弱的自制力一点点摧毁。 秦逸俯低身子,双手不住在男人敏、感的大、腿根部细细抚摸着,看着男人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微微颤抖,那双漆黑的桃花眼中满是足以焚毁一切的欲、火。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渴的嘴唇,用被情、欲熏得微微暗哑的声音柔声问道:“我最后问你一次,肯不肯求我?” 江东篱没有说话,只是不住地喘息。尽管骨子里的骄傲和倔强使他说不出那样下、贱的恳求话语,然而,此刻他那双看着秦逸的黑眸中,却分明流露出一丝脆弱的哀求之意来。 秦逸没有放过江东篱的任何一丝表情,他敏锐地捕捉到江东篱目光中的恳求之色,慢慢地笑了起来:“虽然你嘴上没有求我,可是无论是你的心,还是你的眼神,都在求我。我就大发慈悲,看在我们父子的情分上,满足你这一次吧。” 说完,秦逸站起身来,好整以暇地一件件脱去了身上的衣物,将少年青春健美的身体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此时的他身高已经和江东篱相若,虽然穿着衣服时看起来有些纤细,但当他脱、下衣服时,就能看出他的身材还是相当好的,肩宽腰细腿长,身上该有的肌肉都有,却又不是那种纠结突兀的肌肉,而是线条流利形状漂亮,看上去极其养眼的那种身材。甚至,就连双、腿间完全勃、起的器官,也发育得十分得良好,不但形状漂亮笔挺,而且尺寸一点也不比江东篱来得小。此刻它正在少年腿间耀武扬威地傲然挺、立着,肆无忌惮地向男人展示着它的硕大和坚、挺。 江东篱一眼看到少年腿间那硕大狰狞的性、器,心中不由升起一个极其可怕的想法:这个逆子不会是说真的吧? 想到这里江东篱昏沉的大脑猛然一清,身体狠狠地打了个冷战,继而忍不住脱口惊呼:“孽障,你要干什么?” 秦逸勾唇一笑,妩媚异常:“除了干、你,我还能干什么?” 说完,他跨上床去,伸手将江东篱双、腿大大分开,用一条腿压制住他微弱的反抗,继而伸出两根手指在江东篱小腹处沾了少许他方才射、出的精、液,毫不留情地插、入男人裸、露出来的私处,那紧闭的粉色菊穴内,立刻感觉到那湿热的粘、膜热情地主动吸附缠绕上来。秦逸的呼吸立刻粗重起来,手上抽、插的动作忍不住加快。 江东篱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他做梦都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然而摆在眼前的事实却又不容他逃避现实。 在自己亲生儿子面前双、腿大开,露出隐秘的私、处,还被他用手指插、进那羞耻的地方肆意抽、插进出,那极度的屈辱令江东篱双目赤红,羞愤得恨不得死上一万次。然而,那手指在自己的密、处进出时,却带来一种异样的强烈刺激,使得他情不自禁地发出几声破碎的呻吟,甚至不受控制地主动抬起腰身,好方便秦逸的手指更加顺利进出。 忽然江东篱感到后方一阵空虚,却是秦逸毫无预兆地将手指撤回。他的身体立刻扭动了两下,喉中发出不满的呻、吟声。 秦逸笑道:“父亲大人莫慌,我马上满足你。” 说完,他挺起腰身,慢慢慢慢地进入男人那温暖的小穴内。 “啊!”感觉到身体被一件粗大坚硬的滚烫物体缓缓撑开到极致,那种撕裂般的痛苦逼得男人痛呼出声,更令他完全混沌的神智再度有了些许的清醒。 江东篱死死瞪着少年已经没入自己体内一小半的凶器,只觉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当下忍不住怒喝出声:“住、住手!” 然而他一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十分虚弱,根本毫无威慑力。 秦逸埋身在男人湿热紧致的甬道内,只觉一股极度的愉悦直冲入脑,那一瞬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天堂。他满足地吁了口气,继而毫不犹豫地一挺腰,齐、根没、入江东篱体内。 江东篱痛得不住喘息,全部精神完全集中在被侵、犯的那处,那种几乎被撑爆的可怕感觉正毫不留情地提醒着他,自己正在被自己的亲生骨肉强、暴的事实。 一时间江东篱心中尽是滔天的屈辱羞愤,他双目喷火地瞪着眼前这个大逆不道的孽障,失控地叫出声来:“滚、滚出去!” “好。”少年竟答应得异常爽快,然后真的缓缓抽身退出。 江东篱不由松了口气,就在这时,秦逸忽然毫无预兆地再度冲了进来,并狠狠地顶到了最深处。江东篱不由大叫出声,声音中带着一丝高亢的颤音。同时后穴不受控制地紧缩,死死地咬住了体内灼热巨大的茎体,使得它的主人舒服得险些当场射出来。 秦逸深吸了口气,极力压下体内爆炸般的强烈快感,然后狠狠一掌拍在男人挺翘结实的窄臀上,口中嘲道:“放松点浪货,你想夹死我吗?操,夹这么紧,真是个天生欠、操的骚、货!”说完不顾男人蓦然升腾起怒火的双眼,双手扣住男人劲瘦的腰肢,开始肆意挞伐起身下完全无力反抗的男人。 江东篱感觉到自己仿佛变成了大海中的一叶小舟,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只能随着少年粗野狂放的动作随波逐流。 一开始他还感觉到痛苦和屈辱,后来那种感觉就被火热的性、器在体内摩擦时的酥麻快、感逐渐取代。偶尔当少年撞到身体某一点时,江东篱就会抑制不住地轻颤呻、吟起来。 很快秦逸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开始集中火力全力攻击那一点。江东篱被体内强烈的快、感逼得几乎发疯,他失控地尖叫着,双腿主动缠上秦逸的腰身,开始扭动着腰肢配合着秦逸的动作,好让自己 分卷阅读22 得到更多的愉悦。 这个骄傲冷漠的男人,终究还是抵不过春、药和自身情、欲的双重折磨,深深地沉沦在那疯狂的性、爱之中。 尝到甜头的秦逸异常亢奋,他解开江东篱手上的束缚,把被春药折磨得失神的男人紧紧抱在怀中,翻来覆去不知餍足地反复操弄着,任由男人在他身下辗转承欢,失控地发出无法承受的破碎呻吟。 这一夜秦逸过得异常得充实和疯狂,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男人紧致销魂的甬道内射了多少次,只感觉到自己已经完全沉沦到最深刻的情欲中无法自拔,仿佛中了春药的那个人不是江东篱而是他自己。事实上江东篱对他来说就是一剂最猛烈的春药。 直到天色开始发亮时,秦逸又一次射了出来,才隐隐有了些疲惫的感觉。他自江东篱体内抽身退出,然后把男人翻过来面对自己,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男人已经承受不住地昏了过去。 16 16、篡位 ... 江东篱醒来时,发现外面艳阳高照,已经是近中午时分。他低下头去,看见自己身上不着、寸、缕,周身俱是红肿鞭伤和青紫吻痕,小腹和私、处俱是干涸的白浊,不少是他自己的,更多的却是秦逸那个逆子留下的。 看着自己遍身情事后的淫、靡痕迹,江东篱脑海中立刻掠过自己昨晚神智昏沉时,失控地紧紧缠住自己的亲生儿子求欢的一幕幕淫、乱场景。想到自己昨夜竟然犹如发、春的荡、妇一般,在秦逸的身下扭动着身体地放浪大叫,江东篱内心不禁对自己升起一股极其深切的厌弃感。 当然,他心里最恨的还是那头恩将仇报的小白眼狼。江东篱暗下决心,等有朝一日自己脱困重掌灵华宫后,一定要把这个逆子投入刑堂,让他尝遍各种苦刑,让他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只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不能等到这一天? 江东篱抬起双手,无助而颓废地捧住自己的脸,手腕一动,却听到一阵清脆的铁链碰撞时发出的响声。 江东篱惊愕地转头顺着声音的来源处看过去,赫然看见墙壁里探出一条由南海寒铁铸成的铁链,那铁链约莫有七尺来长,只够从床头走到桌边的距离。铁链的另一头正牢牢地铐在自己的右手手腕上。 这种铁链异常坚硬,莫说自己现在身中剧毒内力尽失,便是自己一身内功尽在时也未必能扯断。看来秦逸这小子是铁了心要将自己囚禁在这里了,江东篱想。 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当即盘膝坐好,努力平心静气尝试着运功,结果毫不意外地发现丹田内空空如也,半丝内力也无法调动。 看来这九毒化功散果然厉害,为今之计,只有设法联系到萧灵柩,让他配制出解药来偷偷交给自己,只有这样,自己方有可能脱困。只希望秦逸念在多年的师徒情谊上,没有对萧灵柩下黑手。 只是,秦逸既然已经将自己囚禁于此,那自然会把门口侍卫全部换成他的人,绝对不会给自己任何和外界联络的机会,究竟怎样才能联系到自己的心腹侍卫呢? 江东篱正绞尽脑汁冥思苦想,忽然听到门口一阵铁链交击发出的轻响,显然正有人在打开锁门的铁链准备进来。 江东篱霍然发现自己现在正一、丝不、挂,慌忙翻身躺下,扯过一旁的薄毯盖住自己鞭痕累累的赤、裸身体。 他刚做好这些,房门已被人打开,两个身强力壮却十分眼生的侍仆抬着一个大木桶走了进来,木桶中满是热气腾腾的热水。 侍仆放下木桶,低着头不敢朝江东篱看上一眼,只低声道:“少宫主吩咐了,等宫主醒来后,就让小的们服侍宫主沐浴更衣。” 说完其中一人走出门外,接过门外侍仆递过来的大毛巾和备用衣物放在案头,然后转身将房门关严。 江东篱看着他们低头垂目的恭敬模样,想到自己一身粘腻,后、穴里兀自充满秦逸的精、液,顿时觉得十分恶心,便也想好好地清洗一下。然而,自己此刻遍身情、事痕迹的狼狈模样,又怎能为外人所见? 想到这里江东篱对两名侍仆道:“你们下去吧,我不用人服侍。” 两名侍仆显然事先得到过秦逸的吩咐,闻言也不坚持,只是对江东篱躬身行礼,然后齐齐转身走出去,并将房门关严。 江东篱下床,跨步迈进大木桶内,恨恨地洗掉了身上的汗湿粘腻和体内的秽物,却洗不掉一身的凌、虐痕迹,更加洗不掉那被自己亲生儿子强、暴的耻辱。 他满心愤恨地泡在木桶中,直到木桶中的水冷透了才湿淋淋地起身,然后走到桌边拿起大毛巾将身上的水擦干净,正准备取过毛巾下的备用衣物换上,却在看清楚那件衣衫时蓦然变了脸色。 ——只见那精致的红木雕花托盘里,静静地躺着一件半透明的粉色纱衣。除此之外,再无半件衣物,甚至连一件男人必备的贴身亵、裤都没有。 而那间纱衣又轻又薄,穿在身上根本起不到任何蔽体的效果,反而会给人带来一种半遮半掩的诱、惑风情,分明就是那些舞姬们才会穿的。 江东篱勃然大怒,秦逸这个逆子究竟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禁、脔还是性、奴? 他大怒之下,便想将那件纱衣撕成碎片。然而,在一眼看到自己被秦逸丢在地上的,昨晚穿过的黑衣后,他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件黑衣已经被秦逸用鞭子抽得稀烂,自己来时穿的长裤亵衣也被秦逸撕破,显然是不能再穿了。如果自己再把那件纱衣撕烂,恐怕就只能光着身子了。 也罢,有件衣服蔽体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江东篱无声地叹了口气,铁青着一张俊脸,认命地抓过那件粉色纱衣狠狠地套在身上。 而这个时候,秦逸正高高在上地盘踞在灵华宫主殿,江东篱平日坐着的黄梨木雕花椅上,那张绝美的脸上神情颇为严肃,周身散发出与其父如出一辙的气势,竟隐隐给殿内诸人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就在不久前,他召集了所有堂主,当众宣布江东篱要闭关练功一年,并在这一年期间将宫内所有事务交给他代理的消息。 诸堂主闻言不由心中疑虑,为何不是由江东篱亲自出面宣布这个消息。 然而碍于秦逸身为宫主亲生骨肉的身份,再加上有整个灵华宫内地位仅次于宫主江东篱和左护法商玉川的右护法柳黛出面力挺他,诸堂主就是心中再这么疑惑也不敢当众质问秦逸,只得唯唯诺诺地向这位代理宫主行礼参拜。 秦逸见诸人对自己代掌灵华宫并无异议,心中十分满意。他抬起手来,对诸位堂主淡淡说道:“各位没事的话可以退下了。药堂堂主萧灵柩留下,本座有事相询。” 分卷阅读23 诸人闻言立刻行礼退下,只有萧灵柩满腹疑惑地站在殿内。 秦逸站起身来,缓缓走到萧灵柩面前,仔仔细细地打量他,忽然转头吩咐身侧肃立的黑衣侍卫:“来人,将萧堂主拿下!” 萧灵柩霍然抬头,又惊又怒地瞪视着秦逸,质问道:“敢问少宫主,属□犯何罪?” 秦逸冷冷凝视着他,淡淡道:“你手下药童出面指证你指使其毒害宫主,现在本座要将你拿下,交由刑堂问罪。” 萧灵柩大怒,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自己对宫主一向忠心耿耿,何尝生出过半丝不轨之心?至于什么手下药童出面指证,想必那人已被秦逸收买过了。 秦逸也不给他任何申辩的机会,闪电般抬手点住他周身几处大穴,然后又从怀中翻出一颗药丸,捏住萧灵柩的下颔强迫他服下,这才挥挥手令黑衣侍卫将他押入地牢。 17 17、秋后算账 ... 秦逸囚禁并毒哑了萧灵柩,这才算去了一块心病。他本打算将萧灵柩当场处死,不过对方毕竟是灵华宫的老人了,为灵华宫鞠躬尽瘁操劳了一辈子,和自己又有数年师徒情分,就这么随意给他安个罪名然后处死,一定会遭到灵华宫诸堂主的非议。 然而秦逸又生怕萧灵柩会和江东篱私、通消息,甚至偷偷给他配制解药,所以只能先关押起来,交给刑堂慢慢地‘审讯’,等到他肯画押认罪,坐实了他企图毒杀宫主的罪名后再予以处置。 当然,秦逸的心腹大患远不止这一个。除了萧灵柩外,至少还有一个他必须除掉的人,这个人就是灵华宫左护法商玉川。 此人不但武功极高,人又机警,对江东篱又十分忠心,如果他得知自己囚禁了江东篱,一定会设法偷偷潜入灵华宫救人。 虽然秦逸已经令人严密封锁了消息,但是,他相信以商玉川在灵华宫多年积累下来的情报网,至少也能得到江东篱‘闭关练功’,把灵华宫交给自己自己代掌的情报。而以商玉川的聪明才智,要推测出真相来实在是太容易了。 既然瞒不过商玉川,自己便须先行设下陷阱,等着这只狡猾的猎物来自投罗网。 不过商玉川现在远在江南分舵,等他得到消息赶回来起码也要一个月左右,所以这件事不急,自己还有两件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办。 秦逸将心腹赵明叫到身边,低声吩咐了几句,赵明点点头,立刻带领一队黑衣侍卫朝着江东篱众妾室的居处赶去。 不过一个时辰后,赵明便亲自来回复,说事情已然办妥。 秦逸点点头,又下令将烟柳堂堂主花媚烟传召过来,表情平淡地吩咐道:“父亲大人闭关之前曾传下口谕:他已厌烦了后院那些侍妾,着花堂主将这些人带回去重新调、教,然后再送往各青楼挂牌接客。请花堂主跟随赵明一起去后院领人吧。” 花媚烟闻言不免心生疑惑,她知道江东篱虽然素性风流却颇重情意,即使是失宠的姬妾他也会好生安置,从未让自己领回去再送进青楼的先例。更何况轻霞夫人明明正得宠,江东篱也不可能舍得把她送走。 不过她心内虽然对这道口谕感到质疑,却仍旧恭敬地领命,然后亲自前去安排。 毕竟现在的形势十分明朗,整个灵华宫都掌握在这位少宫主手中,无论他下达什么命令,自己这个毫无实权,只负责掌管灵华宫名下青楼的小小堂主都只有俯首照办,反正日后宫主怪罪下来,也有这位少宫主顶着,自己只是听令而为,怎么也怪不到自己头上来。 秦逸处理掉了江东篱那些姬妾,这才觉得心中那口长期憋闷的妒火消散了大半。 想到自己辛苦筹划数月,终于把整个灵华宫和那个男人都牢牢地掌握在手中,秦逸只觉志得意满春风得意。 想起那个男人,秦逸脑海中立刻闪现出昨晚他动情时,用一双修、长大腿紧紧绞住自己腰身,眼神迷离地在自己身下喘息呻、吟婉转承欢时的旖旎场景。一股热意腾地从秦逸下、腹部升起,使他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想想现在并无要事处理,他站起身走出殿外,神清气爽地径直朝着自己的居所走去。 此刻江东篱刚用完侍仆送来的午膳,正盘膝坐在床头,试图一点点调动体内的真气。事实上,自从他醒来以后,就不停地做着这样的尝试,遗憾的是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然而江东篱并未死心,只是全神贯注地尝试着,就连门外响起铁链互击的声音他都不曾听到。 于是秦逸推开门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江东篱身披一件粉色半透明纱衣盘膝坐在床头的场景。 那件纱衣质地轻柔色彩明艳,穿在江东篱这种身材健美气质冷硬的男人身上颇有种格格不入的违和感。 因此秦逸看到江东篱身穿那件纱衣,一身小麦色肌肤在纱衣的掩映下若隐若现时,第一反应就是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事实上他之所以令人给江东篱送一件这样旖旎暧昧的衣服来,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刻意羞辱他。 江东篱听到笑声霍然抬头,一双深黑的眸子满含恼火地瞪视着秦逸。 秦逸一看见他这样的眼神,顿觉心头那把火烧得更旺了。 他几步走到床前,顺手推倒了那个无意中诱惑了他人还不自知的男人,伸手将他身上那件纱衣撕成两半,然后俯身压上。 江东篱见此情景,哪里还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慌忙拼尽全力挣扎反抗,然而却无法撼动身上的人一分一毫。江东篱心知自己的挣扎除了给这个逆子增加情趣之外,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遂住手放弃反抗,只抬起一双又黑又冷的眸子凝注上方少年,冷冷道:“秦逸,你跟着为父数年,难道就只学会这种肮脏的事情了么?” “肮脏么?”秦逸勾唇一笑,表情中充满了嘲弄的意味:“我可不这么认为。我想父亲大人应该知道,你儿子在采菊阁两年多的时间里,都是在学习如何取悦男人。这种事情对我来说,早已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而且,父亲大人不是每夜都要找人侍寝么,那时候我怎么没听你对这些事有肮脏的评价呢?” 江东篱看着秦逸那充满嘲讽的笑,以及那双带着一抹淡到几乎看不见的悲哀的桃花眼,只觉心中微微一痛,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冷声怒斥道:“这怎么能相提并论!男女之欲符合天理人伦,即使为父有些过于纵、欲,但也算不得什么过错。而你呢,竟然侵犯自己的亲生父亲,你这是乱伦!乱伦你懂吗?!你目无纲常,大逆不道,我江东篱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禽兽不如的孽障!” 秦逸静静地听着男人义正词严的斥责,一张绝美的脸上毫无表情,既不动怒更无 分卷阅读24 羞惭。直到江东篱怒气冲冲地说完,秦逸才微微一笑道:“看样子你不想认我这个儿子了?……好得很。我也不想认你这个父亲。从此以后我们不再是父子,这样以后我、干、你也就算不上乱伦了。从今日起,你便乖乖做我的禁、脔,我保证每天都会让你欲、仙欲、死的。” 说完,他低下头去,狠狠地咬住男人线条刚毅,感觉却格外柔软的薄唇肆意蹂、躏,很快口中就充满了淡淡的血腥味。 江东篱吃痛,忍不住努力将头后仰,却被少年用一只手扣住后脑勺狠狠地按住,继而感觉到一条湿热滑腻的舌头强硬地挑开唇齿窜了进来,在口中肆意扫荡。 想到这条舌头的主人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江东篱心中不由一阵恶心,他拼命地抵住那根入侵者,想要把对方推出自己的口腔,却被那根舌头死死缠住,贪婪地纠缠吮、吸,霸道地汲取着他口中的津、液,肆无忌惮地掠夺着他的呼吸。 一时间,江东篱只听到耳中传来两人接吻时的‘啧啧’水声,只感觉到那根火热的舌头掠过口腔壁时带来的酥麻战栗,心中只觉羞愤气恼纠结成一团,却只能被动地承受这个霸道的强吻。 直到江东篱快要窒息时,秦逸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他,用舌头暧昧地舔了舔江东篱道:“怎么样东篱,我的吻技比起你那些侍妾来要好得多吧?” 江东篱闻言立刻怒道:“逆子,为父的名讳也是你叫的?” 秦逸缓缓勾起水红的唇瓣,露出一个微带嘲讽的笑意来,然后居然用极其无辜的口气辩解道:“明明是你说不要认我这个儿子的。既然我们不是父子了,我自然快要叫你的名字。东篱你说是吧?” 江东篱暗中叹了口气,这个逆子连强、暴亲父的禽兽之事都能做得出来,自己还指望他能恭恭敬敬地称呼自己父亲? 也罢,这笔账他记下了,他日等重获自由身时再一并讨回也不晚。 秦逸见江东篱脸色阴晴不定,立刻猜到他心中在转什么念头,遂一把扣住他的肩头,将他与自己拉进几分,盯着他隐含怒火的眸子淡淡道:“东篱是打算等他日翻身后再与我秋后算账的吧。既然如此,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让你在账本上再多加一笔。你的那些宠姬爱妾,我已命花媚烟全部带去送回青楼接客了。” “什么?”江东篱闻言霍然抬头,漆黑的双眸中闪烁着冰冷的怒气:“你怎么可以这样!” 那些姬妾多是穷人家出身的苦命女子,不少人在他身边服侍多年,他答应过会让她们安稳度过下半生,没想到这个逆子竟然将她们送到青楼,把她们推入那个肮脏的火坑里承受屈辱蹂、躏。 秦逸看着江东篱火冒三丈的表情,以为他舍不得那些妖艳魅惑的姬妾离开自己,心中的妒火立时腾地一声窜了上来。 他双眼冒火,狠狠将江东篱推倒在床,双手抓住男人修长结实的大、腿大大分开,然后硬挤到他双腿间,解下腰带,掏出□早已肿胀发硬的性、器狠狠捅了进去。 随着他的动作,江东篱感觉到一股撕裂般的痛楚自下、身传来,顿时眼前一黑,仰起头发出半声隐忍的闷哼。 秦逸死死盯着他那修长脖颈和脆弱的喉结,只觉内心欲火狂窜,忍不住低下头一口咬住男人裸、露出的诱人颈项,同时下、身便是一阵又快又急的冲刺。 江东篱无助地摊在床上,双手紧紧地抓着身下锦缎被褥,极力忍耐着不让自己呻、吟出声,深黑的眸子却渐渐开始泛起一阵迷离的水雾,那张素来淡漠的俊脸上也开始隐约覆上一层激动的红晕。 秦逸看到他动情的模样,心中又是得意又是喜爱,欣然加大撞击的力度,不遗余力地操、弄着眼前表情诱人的男子。 急促的喘息伴着细碎的呻吟,还有肉体撞击发出的拍击声混成一片,房间里很快便弥漫起一股淫、靡□的气息。 18 18、复仇(已编辑,现在能看了) ... 秦逸在江东篱身上发泄完之后,立刻毫不犹豫地穿好衣物,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虽然他现在对男人的身体十分迷恋,然而他也清楚地知道,现在还不到可以毫无顾忌地享用男人的时候。 他必须先巩固自己的地位,让自己坐稳灵华宫实际掌权者的宝座。 虽然现在所有的堂主都对他表示臣服,但是那些人都只是迫于形势,没有几个是真心地拥戴他,他必须尽快排除异己,安排自己的人上位。 此外,他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尽快地完成。 并不是因为这些事情有多么地重要,而是因为这些事情他早就想做了,只是以前的自己没有足够的势力,因此才拖到了现在。 而如今,整个灵华宫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他终于可以毫无忌惮地完成它们,好了却心头的执念了。 秦逸缓步走到灵华宫主殿内,下令将所有堂主召集至主殿,然后当众宣布自己有要事要离宫一趟,而自己离宫的几天内,宫内一切事务暂由右护法柳黛代为管理。 安排好灵华宫事务后,秦逸立刻率领二十名黑衣侍卫离宫,快马加鞭朝着京城赶去。 两天之后,他们便赶到了京城。 翌日清晨,有人在京城西郊发现了几具遍体鳞伤一、丝不、挂的尸体,连忙跑到衙门报了案。 尸体被带回衙门,立刻引来不少好事者围观。有人当场认出那几具尸体生前均是在采菊阁担任调、教师,却不知他们究竟得罪了什么人,竟然招来了杀身之祸。 仵作检验发现这几具尸体,发现他们表情痛苦,身体遍布各种各样伤痕,显然临死前遭到过很残忍的凌虐,并查验出尸体后、穴红肿,腿间布满了点点干涸精、斑,毫无疑问临死前被人轮、暴过。 这边仵作刚刚验完尸,便听衙门口又有人击鼓报案。 知府升堂仔细一问,方知出事的竟然又是采菊阁。 原来,报案人乃是采菊阁老鸨的下人,清晨他们按时敲门准备服侍老鸨,却发现老鸨已经被人割断喉管气绝身亡。 不仅如此,采菊阁好几个红牌的侍童也慌里慌张地跑过来禀告,说他们发现自家主子倒在床上昏迷不醒,每人脸上均被划了了十几刀,舌头也被残忍地割去,看来今后他们连青楼的饭碗也休想捧了。 知府立刻断定这两起案件都是报复杀人案,然而派遣衙役去检查作案现场,却查不出丝毫蛛丝马迹来。 就在知府一筹莫展时,外面又有人击鼓,却是京城某大户的一帮姬妾,她们清晨发现那名大户赤、身裸、体死在床上,临死前表情可怖,不知看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 就在知府被这三个案件弄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案件的真凶已经带领 分卷阅读25 手下浩浩荡荡地离开京城赶回了灵华宫。 除了秦逸和他的二十名侍卫之外,没有人知道这三个案子的真凶是谁,更加没有人知道秦逸为何会手段残忍地虐杀采菊阁的那些人,以及那名大户。 而秦逸自己,也绝对不会跟任何人提起,自己在采菊阁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他已经把那些人加诸在自己身上的耻辱,十倍百倍地还给了他们,报了当初大户将自己卖进青楼,以及那些调、教师和几个红牌当年的欺辱之仇,这个心结也就该就此了却了。 而他率领黑衣侍卫犯下的这几起杀人案,后来也成为了悬案,最终都没有告破。 秦逸复完仇后,立刻开始着手整顿灵华宫,不动声色地打压江东篱手下的那些元老,并将自己的亲信安插在一些重要的职位上。 那些老资格的堂主均对秦逸排除异己的做法暗中不满,然而却没有人敢站出来抗议。因为秦逸有在灵华宫威望地位都极高的右护法柳黛撑腰,无论他做什么柳黛均表示全力支持。诸位堂主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纵是出面质疑秦逸的做法,也不会起到任何效果,反而可能自己会变成出头鸟,成为秦逸下手除掉的目标。因此大家人人都明哲保身,只等着左护法商玉川回到灵华宫再根据形势随机应变。 而此刻商玉川正在赶回灵华宫的途中。 他在江南分舵收到宫内亲信的飞鸽传书,得到了江东篱‘闭关练功’,把灵华宫交给秦逸代为掌管的消息。 一切都如秦逸所预料,聪明如商玉川,立刻便猜出了事情的真相来。 他虽然猜到秦逸应该不会伤害江东篱,然而却还是忍不住担心江东篱的情况。 那个男人的性子他比谁都了解,他最是面冷心热,表面上虽然对秦逸不冷不热满不在乎,其实心底还是很疼爱看重这个孩子的。否则他也不会将灵华宫侍卫统领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秦逸。如今他竟然遭遇到自己亲生儿子的背叛,这个一向好强的男人,不知道心里会难过成什么样子。 想到男人流露出痛苦失望表情的模样,商玉川心里不由得一阵难受,同时心底对秦逸生出一股深切的愤恨来。 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枉宫主将他当成世上唯一的亲人,对他如此重视,不遗余力悉心栽培。自己跟了宫主这么多年,还没见宫主对谁倾注过那么多的心力,更没有见过宫主对任何人表示过一星半点儿的关心。而宫主把自己深沉的父爱和关切毫不吝啬地给了那个人,没想到他竟然用背叛来回报宫主,无情地在男人心上狠狠地割了一刀! 秦逸,你等着,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没有江东篱的手令,商玉川无法调动江南分舵的人马。而且他认为人多了除了添乱以外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与其带领一大帮人浩浩荡荡赶回灵华宫,让秦逸对自己有所提防,倒不如自己单枪匹马悄悄地赶回去,深夜潜回灵华宫将宫主搭救出来,然后再率人攻陷灵华宫,把秦逸这个大逆不道的叛徒抓起来治罪。 商玉川不知道的是,他的反应早已落入了秦逸的算计当中。 商玉川马不停蹄地赶到灵华宫附近,找了家客栈暂住,强迫自己休息了半夜,然后悄悄起身换上夜行衣,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灵华宫。 他事先已经接到亲信派人传递的最新消息,知道江东篱被秦逸囚禁在他的卧室内。 商玉川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为何秦逸不把江东篱关到机关严密的密室中,也未将他囚禁到戒备森严的地牢,反而将他软禁在自己的卧室当中。 虽然不明白秦逸此举有何深意,然而秦逸的做法倒是衬了他的心意。 因为秦逸的住所还是当年他亲自率人督造的,那里的格局布置他一清二楚,从那里救人显然要比从戒备森严的地牢等处救人要容易的多。 商玉川轻而易举地避过巡逻的侍卫,借着沿途花木隐藏行迹,轻车熟路地来到了秦逸所住的无忧阁。 他沿着屋顶,小心地踩着瓦片来到秦逸卧室的房顶一角,然后俯下、身子,轻手轻脚地揭开屋顶覆盖的瓦片,再用特制的工具挖开瓦片下结实的土层,终于成功地把屋顶弄出个大洞来。然后他将眼睛贴在屋顶朝里面看过去。 借着屋内长明灯的灯光,商玉川清楚地看到身着一件黑色绣金丝中衣的江东篱正闭着眼睛卧床酣睡,右手手腕处赫然锁着一道寒铁制成的铁链。 看到自己素来敬慕的宫主竟然被这般对待,商玉川顿时被怒火烧红了眼睛。 他翻下屋檐,一个倒挂金钩,双脚勾着屋檐身子倒吊在屋檐下的窗户前,自怀中掏出削铁如泥的匕首将窗户外面的铁制窗棂一一割断,然后推开窗户闪身而入。 商玉川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熟睡的男人,漆黑的眸子中不自觉地流露出柔软的光芒。 他蹲□来,正待伸手推醒床上的男人,忽然看见江东篱毫无预兆地张开了双眼。 商玉川心头一惊,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却见男人口一张,口中射出一捧细如牛毛的寒光。 商玉川和男人只有一步之遥,根本来不及闪避,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捧肉眼几乎瞧不见的寒光射入衣内。 商玉川惊得俊脸变色,后退数步,失声道:“你不是宫主!” 男人好整以暇地坐起身来,勾唇一笑道:“没错,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 说完伸手在耳后摸到人皮面具的一角轻轻撕下,露出俊美绝伦的本来面目,正是囚禁生父的秦逸。 秦逸右手一缩,自虚铐的铁链内抽出手来,抬手向窗外射出一枚响箭。 只听窗外响起响箭特有的呜呜锐响,继而便听窗外响起一阵极其轻微的细碎脚步,显然此刻外面已经被人包围了。 商玉川知道自己已经陷入陷阱,不由得剑眉微蹙,一面全神戒备一面暗自思忖脱身之策。 秦逸冷笑一声:“商护法,你中了我的九毒化功散,就不要做困兽之斗了,免得被外面那些侍卫不小心误伤可就不妙了。如今整个灵华宫都在我掌握之中,你如果识相的话就乖乖地束手就擒,我保证不但不伤你分毫,反而会委以重任。至于父亲大人,你更加不用担心,他毕竟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我自会好好善待于他。” 作者有话要说: 19 19、失算 ... 商玉川闻言心中冷笑,片刻后伸手抽出腰间的长剑紧紧握住,抬头怒视秦逸,冷声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么?秦逸,你这头养不熟的白眼狼,对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下手暗算,你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只怪宫主当初心软,没有将你赶出灵华宫让你 分卷阅读26 自生自灭,这才养虎为患!今日我便为灵华宫清理门户!” 商玉川话音一落,立刻跨步上前,挺剑急刺秦逸。 秦逸不料他身中九毒化功散之下竟然还有余力挥剑攻击,顿时有些慌乱,他武功远不如商玉川,情急之下只能脚步一错飞身闪避对方那迅捷狠辣的一剑。 商玉川一剑刺出,不待招式用老,双脚猛然发力一个鹞子翻身倒翻回去,风筝般轻飘飘穿过开着的窗户掠到了院外。 秦逸这才霍然醒悟,原来他刺那一剑的真正目的不是要杀自己,而是为了将自己逼退好成功脱身。明白了这一点,他当即暗扣了一把银针于掌心,闪电般随着商玉川的身影掠出窗外,同时口中高呼:“截住他!” 守在院中的黑衣侍卫得令,立刻纷纷冲上前来将商玉川团团围住。 商玉川心知救人无望,便不欲和这些人多做纠缠,当即右手长剑舞开一片雪亮银光开路,同时左手在胸前一抹,将胸前倒插着的一把银针扣在手中以天女散花的手法发了出去。 众侍卫均知商玉川与人交手素来讲究光明正大,从来不屑于用暗器伤人,因此根本没防备他还有这一手,猝不及防之下顿时有五六人中招倒下,原本严密的包围圈立时出现了老大一个缺口。 商玉川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施展轻功自缺口中飞身掠出,朝着对面屋檐飞扑过去。 这时候秦逸刚好穿窗而出,一见商玉川即将脱困,立刻毫不犹豫将手中暗扣的银针打出。 商玉川头也不回,只反手将长剑朝身后一挥,将那捧银针尽数击落,身影却毫不停留,眨眼间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秦逸精心布置好诱饵陷阱,满以为必然能将商玉川一举成擒,没想到偷袭虽然得手,却仍旧被对方逃了出去,只觉心中恼怒非常,忍不住狠狠一拳砸在身旁大树上,同时心中升起一丝疑惑来:自己银针上的九毒化功散十分霸道,就连江东篱一不留神都着了自己的道,为何商玉川中针后却安然无恙?难道他的一身内力已经超过了江东篱? 秦逸脑中迅速闪过这个念头,却立刻就被自己否定了。江东篱的灵华神功至少已经修炼至第七层,内力之深厚放眼整个江湖罕有人及,想来商玉川和他还有一段不小的差距。 既然不是这个原因,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商玉川根本没有中针! ——他一定是在身上穿了金丝软甲一类的东西护身,这才让他躲过了一劫。 事实上秦逸的猜测是正确的,商玉川深知秦逸最擅长的便是暗器,因此早在来之前就事先做了准备,在外衣内穿了一件特制的金丝护胸以防万一,没想到还当真派上了用场。 商玉川回到客栈内,脱掉外衣解下金丝护胸小心地放好,然后疲惫地躺在床上,在脑中暗自盘算起下一步的行动来。 通过今晚的营救失利,商玉川了解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 对方事先算到自己会潜入灵华宫救人,因此才刻意向外界透露江东篱的信息,然后设下陷阱引自己进入圈套。 若非自己行事谨慎,事先穿了件金丝护胸防范偷袭,恐怕此刻早已中针毒发,成为了秦逸的阶下囚。 看来自己接下来要步步谨慎,绝对不能再落入对方的算计中。 否则自己若是失手被擒,自己丢了小命倒不打紧,就怕到时秦逸没了顾忌,宫主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想到江东篱身陷囹圄,不知遭到秦逸怎样的对待,自己却无法救他脱困,商玉川只觉心急如焚,伸手紧紧揪住了自己的头发,发出一声沉痛的叹息。 而这个时候,秦逸正打开大床边的大衣柜,将穴道被点的江东篱从衣柜里抱了出来,小心地放在床上。 江东篱目光冷淡漠无表情,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镶金边的中衣,自然是秦逸命人给他送来的。 因为秦逸还是觉得江东篱更适合黑色,他本身就是个黑色的男人。 只有黑色,才能将他那高贵强悍的气质烘托到极致。当男人身穿那件黑色中衣时,他身上那种独有的,危险、野性又略带慵懒的气质就彻底展露无疑。 ——黑衣、黑发、黑得发亮的眸子,使他整个人看上去像极了一只美丽剽悍的黑豹。而那半长的中衣下裸、露出的修长小腿,以及那仅系着一条丝带的散乱衣襟下,隐约泄露的春光,更加使得这个黑色的男人浑身上下充满一股致命的性、感诱、惑。 秦逸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不自觉散发出魅惑气息的男子,只觉心跳乱成了一团,下、腹部那股熟悉的火焰瞬间窜了上来。 然而,想起不久前自己易容成江东篱时,商玉川看向自己的眼神,秦逸便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妒火在体内狂燃,烧得他理智尽失,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秦逸恶狠狠地瞪着动弹不得的江东篱,磨了磨牙用嘲讽的口气道:“怎么?你的商大护法没有把你救出去,很失望是吧?东篱,你还真是个迷人的小妖精,就连你最忠心的属下商玉川竟然也对你动了心,一心想要上、你。你这个灵华宫的宫主,当得可真够成功的啊!” 江东篱闻言目光一冷,森然道:“你胡说些什么?” “我胡说?”秦逸冷笑一声:“分明是商玉川想胡搞!他看着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他那种眼神,分明恨不得把你压在身下狠狠地蹂、躏个够!哈哈,简直太可笑了。想不到堂堂的灵华宫宫主,竟然被自己的属下当成女人一般暗恋着。这件事如果传扬出去,恐怕江湖上所有人都会笑掉大牙吧!” 秦逸越说越怒,尤其想到商玉川看着自己假扮的江东篱时,那种热切的仰慕眼神,他的心中就嫉恨成狂难以遏制。 江东篱看着秦逸那双微微发赤的、充满了强烈的妒火和占有欲的桃花眼,身体不由得一颤,下意识地想要后退远离危险,却碍于穴道被点无法动弹。这时,秦逸已经扑上来压制住江东篱的身体,狠狠将他的双腿分开,然后解开腰带,掏出胯、下早已肿胀挺立的分、身狠狠地刺进男人私、处紧闭的穴、口。 江东篱心知无法反抗,只得闭上双目默默承受秦逸的粗暴侵、犯,冷漠的俊脸上悄然闪过一丝屈辱神色,心中却蒸腾起一股深刻的恨意来。 20 20、寿宴 ... 等秦逸终于折腾够了,从江东篱身上爬下来时,天色已经开始蒙蒙亮了。 秦逸先用铁链将江东篱的右腕重新牢牢锁住,这才解开了他被封的穴道,然后半压在男人身上,伸出一只手搂着江东篱柔韧的腰肢,另外一只手在他那布满青紫吻痕的胸膛上轻轻画着圈,一面餍足地回味着方才高、潮的余韵,一面紧盯着江东篱红晕未 分卷阅读27 褪的俊脸道:“怎么办啊东篱,我好像对你的身体越来越着迷了呢。再这样下去,恐怕以后我就真的离不开你了。” 江东篱只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做为回应。 秦逸丝毫不以为意,只露出一脸苦恼的表情,半真半假地道:“我本来只是打算随便玩玩就算了的,可是现在,我觉得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你了。东篱,不如你今后乖乖地跟了我,做我的人好不好?我保证会好好待你的。等我的势力稳固了,我就不会再关着你,到时候咱们一块儿打理灵华宫,做一对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你说好不好呢?” 江东篱被他那撒娇般的口气给恶心到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去看这个逆子,免得被他的胡言乱语给活活气死。 秦逸看着江东篱明显不合作的态度,心里有些不悦,但转念一想,如果江东篱这么容易就被自己征服的话,那他还是那个目空一切、傲慢自大的灵华宫宫主江东篱么? 而且如果他这么容易就屈服的话,那也太没意思了。 现在这样岂不是更好,自己可以慢慢地享受让这个骄傲倔强的男人折服的快感。还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征服一个骄傲强势的男人更加让人兴奋的呢? 江东篱,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乖乖地自己分开双腿,像个荡、妇般躺在我身下主动求欢。而到了那个时候,也就是我玩腻了要抛弃你的时候。 就像当初,你残忍地抛弃我娘一样。 秦逸心中发狠,脸上却露出一抹毫不相称的温柔笑意,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目光柔和地凝视着江东篱,宛如在看最爱的情人一般:“东篱,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再过十天就是你的寿辰了。往年你过寿辰都会命人大肆操办,今年也不会例外。我已经吩咐下去,今年的寿宴会比以往任何一年都来得隆重。唯一遗憾的是,您这位寿星因为要闭关和我一起修炼阳阳和、合大法,无法亲自出席。不过没关系,由我代你出席也是一样,相信大家是不会介意的。” 江东篱闻言并没有像秦逸想象中那般勃然大怒,而是薄唇紧抿,一眼不发地转过了头去。 十天后,江东篱的寿宴如期举行。 宫主过寿诞何等重要,不但灵华宫所有堂主悉数到场,各分堂堂主也提前放下手中事务,赶来参加寿宴,并送上精心准备的贺礼。 而等所有人来齐了之后,秦逸才带着右护法柳黛姗姗来迟,向他们宣布了宫主闭关练功无法亲自出席寿宴的消息。 这个消息总堂各堂主早已知晓,闻言并不意外,倒是各分堂堂主颇感意外,一时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秦逸不去理会他们的反应,径自在主位上坐下来,然后令人敲响厅内大钟,宣布开宴。 没有了寿星出席的寿宴自然显得有些怪异,好在有少宫主秦逸出面,代替自己的父亲接受祝福,收受贺礼,又有右护法柳黛在一旁主持大局调节气氛,这才令一场宴席办得热闹非常。 各分堂堂主都是在江湖上打滚多年的人精,遇到了今晚这样溜须逢迎的好机会,自然没人会傻得错过,一个个争相上前向秦逸敬酒,祝寿之词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地自他们口中涌出。 秦逸丝毫不厌烦,极有耐性地挨个接受他们的敬酒和祝贺,酒到杯干十分干脆。 直到所有堂主都敬了一圈回到座位后,秦逸放站起身来,举杯遥遥敬向众人,朗声说道:“各位堂主,灵华宫能有今日成就,全仗你们平日里兢兢业业不辞辛苦为灵华宫效力,秦逸在此敬各位一杯!” 众人闻言连忙齐齐站起身来,一面谦称‘不敢’,一面举起杯中酒一饮而尽。 秦逸仰首饮尽了杯中酒,这才继续说道:“虽然大家都对灵华宫忠心耿耿,然而却仍有少数人心怀不轨,意图谋害宫主好取而代之。就在一个月前,药堂堂主萧灵柩与左护法商玉川勾结,企图毒害我父,幸好被本座及时察觉,将萧灵柩收押,商玉川则畏罪潜逃。今夜,本座便趁此机会,发令通缉商玉川,一旦有人擒获此人,生死不论,便是我灵华宫的大功臣!” 众人闻言心中暗惊,不由得发出一阵低声喧哗。 萧灵柩和商玉川乃是宫主的左膀右臂,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地辅佐宫主,怎么一夜之间全成了叛逆? 不过少宫主言之凿凿,他们自然不敢反驳,只得唯唯称是。 其中有不少嫉妒商玉川位高权重的人,则在暗地里幸灾乐祸额手称庆,自然对秦逸的做法大为支持赞扬。 秦逸待那阵喧哗声过后,才轻咳一声继续说道:“鉴于此二人的所作所为,本座为了不让其他人重蹈覆辙铸成大错,便想出一个妙策,能让大家更好地为灵华宫效力,也让本座能完全信任你们。经过一个月的苦心研究,本座精心炼制出一批九阳洗髓丹,打算赐予在座各位。服过此药后,便犹如易经洗髓,功力可增加三成以上。不过须得每月按时服食一粒,倘若逾期不服,便会筋脉爆裂而亡。不知各位可敢服下此药,以证明你们对灵华宫的忠心?” 此话一出,殿内立刻大哗,不少自恃劳苦功高的元老纷纷表示反对,他们为灵华宫鞠躬尽瘁了一辈子,如今却要被怀疑他们的忠诚,还要被迫服下毒药,这口气谁能咽得下? 秦逸静静听着大殿内一浪高过一浪的反对之声,俊美的脸上兀自带着一抹极淡的笑意。 等到众人都发表完了意见,他才缓缓开口说道:“现在反对已经太晚了,就在你们上来敬酒之前,本座已经命人在你们的酒中加入了九阳洗髓丹。因此你们现在已经服过药了。” 众人闻言顿时又惊又怒,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自己是参加了一场鸿门宴。 一个自恃德高望重的元老霍地站起身来,对着秦逸戟指骂道:“秦逸,你个小狼崽子,本堂主为灵华宫四处拼杀时,你还钻在你娘怀里喝奶呢!你凭什么……”一语未尽,忽然恐惧地张大双目,喉中格格作响,双手猛然捧住咽喉,那里赫然插着一支闪着蓝光的银针。 秦逸收回手冷冷道:“我娘也是你配提起的?” 说完转过头,目光淡淡地扫过诸位堂主,冷声说道:“倘若再有出言反对者,眼前这个人就是他的榜样!” 众人均被他眼中森然的寒芒所慑,一时间全部静了下来。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地上躺着的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以及四周剑拔弩张,仿佛随时都可能出手的上百名黑衣侍卫,再想想自己已经服下九阳洗髓丹,再闹也是于事无补,顿时不约而同地安分下来。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注到秦逸身上,沉默地注视着他,那些目光中虽然仍旧隐含不满,却也都流露出服从的意味。 分卷阅读28 秦逸看到这些人的反应,心中立刻明白,无论他们心里真正的想法为何,至少,今后他们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都会不得不服从自己,绝对不敢生出二心。即使是江东篱回来重新站到这些人面前,他们也只能乖乖地服从自己的命令,别无他途。 而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秦逸轻咳了一声,成功吸引到所有人的注意力之后,才朗声说道:“各位不用担心,九阳洗髓丹我会每月按时派人送到你们手上,只要各位能够安分守己,全力效忠于我,我保证你们的日子会比我父亲主持大局时过得更自在。此外,从今日起右护法柳黛提升为灵华宫总护法,统领灵华宫内堂所有事务;倘若哪位堂主能击毙或擒获叛逃的原护法商玉川,本座将册封其为灵华宫外堂总堂主,并另有重赏。我的意思,想必大家都听明白了吧。” 事已至此,众人就算心里再不情愿也只能接受事实,尽量安分守己以获得每月一粒的解药。而听到擒获商玉川者便能晋升空缺已久的外堂总堂主一职,不少利欲熏心的人更是蠢蠢欲动,当下便有不少人纷纷应道:“听明白了。” 秦逸点点头道:“很好,本座特命最好的舞姬为大家准备了歌舞,各位请尽兴狂欢,如果看上了哪个尽可以带走。本座不胜酒力,便不奉陪了。”说完,站起身来当先离席而去。 秦逸在寿宴上足足喝了七八十杯酒,走出来被外面的冷风一吹,便感觉有些上头,竟是有了四五分的醉意。 想到自己已经成功地将灵华宫所有堂主牢牢控制住,迫使他们不得不听从自己的命令,秦逸心中那块压了好长时间的大石终于落了地。 从今以后,这个灵华宫就是他的囊中之物,自己终于坐稳了灵华宫宫主的位子,再也不用害怕那个男人脱困然后逆袭了。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秦逸的心中就充满了兴奋和得意。 那个男人想必还踌躇满志地计划着脱身逃走,然后东山再起重掌大权吧,可惜他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想到江东篱,秦逸脑海中立刻掠过昨晚他被自己按在床上狠、操的情景,小腹处顿时涌起一股热流,下面那根立刻急不可待地挺立起来。 于是,秦逸自然而然地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21 21、脱困 ... 而这个时候,江东篱正盘膝在床上,竭尽全力地调动着体内残余的真气。 感谢上苍,秦逸对他自己下的九毒化功散的药效十分有自信,因此并没有每天都封住江东篱的穴道,只是用那条铁链锁住他的右腕,限制住他的行动力。 正是因为秦逸这个过于自信导致的疏忽,才使得江东篱有了一丝脱困的机会。 自从他被囚禁的第二天开始,这二十余天来,每当秦逸不在时,江东篱都会偷偷地运功调息。 一开始自然毫无效果,后来时间长了,竟然真的让他成功地调动起一丝真气来。 而有了那一丝真气做基础,再继续调动其他的真气也就没那么困难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江东篱可以自如调动的真气越来越多,到了第十九天时,他已经恢复了大约三成的功力。 有了这三成功力,要脱离这个逆子的禁锢就不算难事了。 秦逸啊秦逸,你毕竟还是小看了灵华神功的威力。 只是,秦逸毕竟是一代神医萧灵柩的后人,于下毒一道极为精深,他的自信并非毫无道理——他配制的九毒化功散药效的确十分霸道。 若论内力深厚,江东篱自认绝不会低于江湖前五名,灵华神功的运功法门更是和武林中其他任何内力都完全迥异,然而中了这九毒化功散之后,任凭他想尽一切办法,都只能将功力勉强恢复到三成,再要多恢复一分一毫也是难比登天了。 没办法完全恢复功力,他便没办法弄断右腕上那根南海寒铁铸成的铁链;即使他真设法弄断了铁链,仅凭着三成功力也无法安然走出这高手如云的灵华宫去。 ——那些黑衣侍卫是江东篱亲手训练的,他们的实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所以,想要逃离这里,最后还要着落在秦逸身上。 而就在江东篱想尽一切办法,也无法多令功力恢复半成,最后不得不把主意打到秦逸身上时,忽然听到门外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继而是锁门的铁链声哗啦啦响起。 江东篱立刻小心地半躺下、身来,伸出左手为自己盖上薄毯,装出闭目休憩的模样。 于是秦逸一走进内室,第一眼就看到一身黑衣的男子姿态慵懒地躺在床上,颀长的身材被黑锦缎中衣衬托得愈发诱人,看上去简直像极了一头正在休息的黑豹。那仅有的一根衣带虽然牢牢系着,却完全起不到蔽体的作用,导致胸前和腿间都有大片的春光泄露出来,瞬间便吸引到了秦逸的全部注意力。 秦逸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不争气地加快了,胯、下的器官却过分争气地雄赳赳气昂昂起来。他一面在内心唾弃自己在男人面前薄弱的自制力,一面缓步走到男人身前,弯下、身来用手轻轻拨弄着男人长而浓密的睫羽,同时低声叫道:“东篱,你是醒着的吧?” 江东篱张开眼瞪视秦逸,用极为不耐的口气道:“要上就快点,啰嗦什么。” “啊,东篱你今天好热情,”秦逸故意做出惊愕的表情道:“莫非你终于喜欢上被我、操的感觉了?” 说完俯下、身来,含住江东篱的耳垂细细地舔弄。 江东篱一动不动,呼吸却渐渐急促起来。 秦逸心中大悦,开始沿着江东篱的脖颈一路吻了下去,在他的锁骨、胸膛上印下无数个细密的吻。 江东篱反手抱住秦逸的颈项,不住地发出细碎的轻喘,顿时让秦逸觉得浑身发软,身体某处却变得异常坚硬。 秦逸双手贪婪地在江东篱身上抚摸着,尽情感受着男人富有弹性的细腻肌肤带给自己的绝佳手感。 就在他渐渐进入状态时,忽然感觉到脖颈一紧,竟是被什么东西给紧紧地勒住了。 他慌忙定睛一看,只见一条黑黝黝的铁链正箍在自己的脖子上,铁链的一头自然在江东篱的手中。 却是江东篱趁着秦逸情热难耐,丧失应有警觉性的大好良机,用右手中的铁链快速无比地在他的颈子上绕了一圈,然后双手分持铁链两端,一双深黑的眸子冷冷地盯着秦逸。 秦逸立时一个激灵,酒意顿时消退得干干净净。他拼命伸手去抓颈中的铁链,江东篱只微微用力,他的手便无力地软了下来。 秦逸被江东篱勒得呼吸困难,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心里不由咯噔一响,知道自己此刻的小命尽在江东篱掌握之中。他知道江东篱恨透 分卷阅读29 了自己,生怕他一时失控将自己勒死,连忙拼尽最后一份力气挣扎着道:“别杀我,杀了我你也活不成!那些分堂主都服了我下的毒药,你若杀我,断了他们的活路,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你……” 江东篱倒没料到秦逸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闻言手中铁链稍稍松了些许,让秦逸得以稍事喘息,口中冷冷说道:“想要我不杀你也可以,交出铁链的钥匙,再亲自护送我走出灵华宫。等我安全了,自会放你一条生路。” 秦逸闻言立即说道:“钥匙不在我身上。为了安全起见,我交给黑衣侍卫统领程林保管了,我可以命人去取。” “那倒不用。”江东篱淡淡道。说完他用右手扣住秦逸的咽喉,左手则飞快地点了秦逸的软麻穴,然后探到他的后腰处仔细摸索,片刻后终于摸到了目标物——一柄薄如蝉翼、削铁如泥的匕首。 正是秦逸平素暗藏于身的防身利器。 江东篱握紧匕首,手起刀落‘铮铮’两声将那条南海精铁制成的铁链斩断,然后横持匕首置于秦逸颈间咽喉处,语气极淡地道:“立即下令黑衣侍卫放我出宫,不得阻拦,否则休怪我刀下无情。” 咽喉处被自己命人特制的匕首锋刃紧紧贴住,森然寒气刺得秦逸脖颈上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生平第一次,他距离死亡如此接近。 秦逸软麻穴被封后顿时浑身无力,心底却早已如明镜般雪亮,看来江东篱已经恢复了内力,所以才敢对自己猝然发难。 他知道江东篱言出必践,又想到他近日来遭到自己无数次侵、犯折辱,以男人那骄傲刚烈的性子,只怕心中早已将自己恨之入骨。此刻他不取自己性命,不过是为了想要安全脱困。倘若自己稍有犹豫,说不定男人一个激动之下,顺手便如宰掉一只鸡鸭般割断自己的脖子。 幼时的挫折早已使得秦逸明白生命的珍贵,即使在最绝望的时候,他也从未放弃过生存的意志。如今遇上生命威胁,他自然很快便做出了抉择,那就是听从男人的命令。 江东篱跑了还可以再设法抓回来,自己的小命可只有一条,他自然不会傻得在这时候玩什么宁死不屈的戏码。 秦逸看不到江东篱的表情,只得尽量放柔声音道:“父亲大人,您别激动,孩儿这便送你出灵华宫。” 江东篱显然对他的识相十分满意,点点头道:“很好,倘若你敢玩什么花样,我立刻便会割断你的咽喉,咱们不妨来个玉石俱焚。”说到这里他手上的匕首忽然一紧,厉声道:“走!” 秦逸立刻乖乖起身,小心地迈步朝前方走了一小步表示听从,然后低声确认道:“等你安全了,你会放我一条生路的吧?” 江东篱一面用匕首挟持着他朝门口走去,一面冷冷道:“等我出了灵华宫,自会立即放了你。我要取你性命日后有的是机会,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秦逸点点头道:“最好如此,否则那帮黑衣侍卫也不会放过你。” 两人各怀心思地走到门口,江东篱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口的几名黑衣侍卫早就被秦逸远远地赶到一边,此刻看到秦逸被制,立即全部围了上来。 秦逸连忙抬起一只手吩咐道:“别冲动,立刻传我口令,所有黑衣侍卫放我二人出宫,不得阻拦,只需手持强弩远远跟随。”——他这个命令,自然是防止江东篱出宫后过河拆桥顺手把自己杀了。 江东篱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冷笑一声道:“我答应出宫后放过你,自然不会取你性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秦逸不敢点头,怕被颈中削铁如泥的利刃割破咽喉,只好忍气吞声道:“好。” 说完缓缓举步前行。 江东篱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丝毫不敢放松警惕,手中匕首始终稳稳地架在他的颈间,以防旁边虎视眈眈的黑衣侍卫突然出手。 从秦逸住处到灵华宫大门口约有五百丈左右,这段距离江东篱平日顷刻间即到,如今在强敌环伺下,却走了整整一炷香时分,足见其间凶险。等到走出宫门后,江东篱后背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江东篱站在宫门外,对秦逸道:“命令他们即刻后退一百丈,我便立即放你。” 秦逸闻言犹豫,一百丈已然超出强弩的射程之外,到时倘若江东篱食言立即动手杀自己,只怕众黑衣侍卫想要营救也是鞭长莫及了。 江东篱见他沉吟不语,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冷哼一声道:“放心,我江东篱虽然不算好人,但说的话总还算数的。” 事到如今秦逸也只好赌一把,他咬了咬牙道:“全体听令,后退一百丈。” 心中想的却是,倘若你真的出尔反尔取我性命,这帮被我骗着服下九阳洗髓丹的侍卫和堂主自然会挖地三尺把你找出来碎尸万段以泄愤。到时候我们只好在阴曹地府见面。黄泉路上由你陪伴同行,我这条小命丢得倒也不算太冤。 江东篱自然不知道秦逸脑中在转着什么念头,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群整齐有序地后退的黑衣侍卫,神情丝毫不敢放松。 直到那帮侍卫退出一百丈外,江东篱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撤回在秦逸颈间的匕首,然后狠狠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转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当中。 22 22、隐匿 ... 就在江东篱挟持秦逸与众侍卫对峙时,秦逸便隐隐猜出他的功力可能并未全复,而是只恢复了一小部分。 否则的话,江东篱大可以直接扯断铁链扬长而去,甚至可以闯到灵华宫主殿内杀掉自己重新夺回灵华宫的掌控权——以他的功力,即使那些黑衣侍卫全体一涌而上也不够他练手的。 而江东篱没有这么做,那就说明他的功力只恢复了少许,或许只有两三成,所以他才不得不等到自己放松警惕时才出手突袭,挟持自己以求脱困。而秦逸对自己炼制的九毒化功丹也有足够的信心,他相信以九毒化功丹的威力,即使是可参天地造化的灵华神功,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全恢复功力。 不过即使当真如此,秦逸也不敢冒险命令众侍卫上前,毕竟自己的小命还捏在对方手里。 唯今之计,只能等自己性命无虞了才能下令抓人。 秦逸是这么打算的,也是这么做的。 他的软麻穴一被赶上来的黑衣侍卫解开,便立刻翻身而起,转头对着身后上百名侍卫吩咐道:“快追!谁也不许乱放箭,务必将其生擒!”说完自己率先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众侍卫连忙应了声“是”,然后纷纷拔脚追了过去。 然而,江东篱距离众人本就有百丈之遥,一身轻功又惊世骇俗,高出众侍卫不 分卷阅读30 知几凡,待秦逸率领众人追过去时,他的人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秦逸带着一众黑衣侍卫沿着江东篱消失的方向盲目地追了半个多时辰,最后还是没有追到人,只得垂头丧气地回灵华宫了。 江东篱虽然成功脱身,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他将轻功施展到极致,一口气狂奔出数十里,转头看看没有人追过来,一颗始终提着的心才放下一半,但他仍旧不敢稍停,转而向北行去,又继续发足疾奔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天色开始微微发亮,自己也累得快要脱力时,才停下来稍事喘息片刻,然后沿着大路徐徐前行。 半个时辰后,天色已然大亮,江东篱借着天边的曙光,远远看见前方出现了一个城镇的轮廓。 这个城镇江东篱还算得上熟悉,知道它名叫青石镇,虽然仍旧属于灵华宫的势力范围,却因为它实在太小了,没什么利用价值,灵华宫便没有投入过多的人力对其进行管辖。不过由于这里有条官道通过,交通较为便利,所以镇上鱼龙混杂,不时有三教九流的人物经过或滞留小镇中。因此,这里倒也不失为一个藏身的好去处。江东篱想。 正所谓大隐隐于市,秦逸定会以为自己肯定要逃得远远的,找个隐蔽之处躲起来,恐怕他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藏身到距离灵华宫不过百里的青石镇内,所以他应该只会勒令灵华宫各分堂在他们所辖各处严密排查,却不会对仍在灵华宫势力范围内的青石镇太过详查。 抱着这个想法,江东篱大步走进了青石镇。 一走入镇内,江东篱便发觉路人诧异的目光纷纷投注在自己身上。顺着他们的目光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身上只穿着秦逸给的那件黑色亵衣,下摆仅仅达到膝盖处,一双修长笔直的小腿毫无遮掩地露了出来。 这样的装束走在街上无疑是十分奇怪的,无怪那些路人纷纷对自己侧目而视。 江东篱虽然不在乎他人的眼光,却不想因此而暴露自己,只得悄悄转入一条比较偏僻的小巷子里避人耳目。他本打算买套衣服换上,然而伸手入怀,却发现怀中除了从秦逸身上抢来的那柄匕首之外别无它物。 江东篱这才霍然想起,之前他只顾挟持秦逸以求脱困,全部心神都放在防备秦逸和一众黑衣侍卫身上,自然没能想起银钱衣饰这些无足轻重的小细节。然而如今他逃离灵华宫了,这些问题便不得不设法解决了。 这青石镇上虽然有灵华宫开的钱庄,但是现在所有堂主已然被秦逸所制,自己根本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去钱庄提款。而他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那把秦逸请专人打造的匕首,虽然价值不菲,然而却会暴露身份,因此绝对不能拿去当铺。 江东篱无奈之下,只得做了一回梁上君子,找了一家朱门深院的大户越墙而入,偷偷摸进他们的库房窃取了数百两纹银,这才解决了衣食住行的切身问题。 然后,他先到镇上成衣店转了一圈,买了套普通的青色布衣换上,再找了个十分偏僻的小巷子钻了进去一通寻觅,终于被他找到一家招牌十分破旧的小客栈。 走进去之后,他才发现这个客栈不但小,而且又脏又破,里面不论掌柜还是跑堂的小二都是一副懒洋洋没睡醒的模样,见到客人进门表现得也不是很热情,仿佛有没有生意都无所谓的模样。 江东篱看着屋内陈旧掉漆的柜台,以及表面满布油垢的桌椅,还有张着嘴打哈欠、肩头搭着看不出颜色毛巾的小二,不由得暗自皱眉。 他自幼养尊处优华衣美食,无论去任何地方,都要住最大的客栈,摆最豪华的排场,像这样的小客栈,以往他经过时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没想到如今却迫于形势,不得不屈身于此。 江东篱强压下转身走出去的念头,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大丈夫须得能屈能伸,然后大踏步走到正懒洋洋拨弄算盘珠的掌柜面前,付银子开了间上房,又让小二送来份早点过来。 早点不过是普通的豆浆油条,而且味道十分难以下咽,江东篱皱着眉头勉强吃完,这才抬步在小二的带领下上楼进屋。 小二站在门口问道:“不知客官还有何吩咐?” 江东篱摇摇头命他离去,然后关上房门,盘膝于床继续运功调息。 经过半夜奔波,此刻的他已然疲惫不堪。此刻尽量平心静气,调动着体内残余的真气缓缓运行一周天,这才感觉到疲惫稍减,然而功力却仍旧保持在三成左右,再无法多恢复一丝一毫。 江东篱心中十分清楚,若想完全恢复功力,唯一的办法便是取得九毒化功散的解药,因此倒也不焦急,俯身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一会儿便进入浅眠状态。当然他也不敢放任自己睡得太沉,即使睡眠时亦保持着应有的警觉,随时留心秦逸派来的追兵查到这里。 中午时分,江东篱醒来,起身简单洗漱后,下楼唤来店小二,塞给他一小锭银子,吩咐他将午膳送到自己房间来,小二得了小账,欢天喜地地去厨房置办饭菜。 晚饭时江东篱仍旧不下楼去大厅,只命店小二将饭菜送入房间,避免楼下人多眼杂万一有人认出自己。店小二虽然心中疑惑,不过这位客人出手大方,他得了好处自然不会多嘴多舌问东问西。 江东篱用过晚膳后,照例运功调息一番,结果自然又是徒劳无功。 这时他心中已经盘算好下一步该怎么做,因此毫不气馁,让小二打来热水沐浴之后便躺下休息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睡得多了,到了晚上真正该休息的时候,江东篱反而丝毫睡意都没有了。 他大睁着双眼躺在床上,在脑海中将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反复回忆了数遍。然而任是他想破了头,却始终想不明白秦逸对自己那莫名其妙的肮脏扭曲的性、欲究竟从何而来。最后只好无奈地想,或许这孩子真的是在小倌馆待得太久了,接触的变态实在太多了,导致他近墨者黑,潜移默化之下心理也出现了问题。 如果他自幼跟着自己一块儿长大,或许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周围环境对一个人,尤其是还处于一张白纸般的小小少年,影响无疑是巨大的。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合理的解释。 毕竟,任何一个心理正常的人,都绝对不可能对自己的亲生父亲怀有那样肮脏恶心的欲、望。 当然,江东篱并没有因为这个推论而愧疚自责,更加不会因为这个推论而原谅秦逸的所作所为,他还没那么圣母。 不过,当最初那股咬牙切齿的痛恨过去之后,江东篱渐渐冷静下来,心中的想法便从一开始的‘一定要把这个逆子碎尸万段、让他受尽酷刑而死,为自己的忤逆行为付出生命的代价’,变成了现在的‘这 分卷阅读31 孩子虽然性子狠毒心理扭曲行事荒唐,但毕竟是我的亲生骨肉,还是要手下留情饶他一条小命,不过一定要狠狠地惩戒一番,然后废掉武功投入地牢囚禁一生,好让他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明白有些人是绝对不能得罪的’。 这样的话,自己虽然不能完全解恨,不过总算是对得起两人间这一点至亲血脉,以及他九泉之下的娘亲了。 江东篱脑海中胡思乱想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子时左右才有了一丝困意。 然而还没等他完全陷入混沌,便感觉到小腹内隐约有股微弱的异样热流涌动。 江东篱察觉出异常,立刻便警醒过来。 他张开双眼翻身坐起,感觉到小腹内那股热意开始越发明显,同时心中隐隐有股难言的燥热与空虚感升腾起来。肌肤仿佛变得比平时敏感许多,而且心底竟然有些期待他人的爱、抚和蹂、躏。 江东篱不由暗自心惊,这分明是中了春、药的症状。 他连忙仔细回忆自己近期的饮食,在客栈中的两顿饭都是用银针试过的,绝对没有问题,所以问题一定是出在灵华宫的饮食上。 一定是秦逸那个小兔崽子出于某种龌龊心理,故意命人在自己的饭菜上动了手脚! 想到这里江东篱不由恨得咬牙切齿,暗自懊悔不久前自己还对他有一念之仁。 ——这个该死的逆子,等自己抓到他以后,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23 23、易容 ... 江东篱暗自磨牙,然后盘膝坐好,缓缓调动体内残余的真气极力克制体内的药性,大约过了一盏茶时分,总算勉强压下了体内那股汹涌的热意,让自己恢复了常态。 还好,这春、药药性不算太强烈,靠着三成功力倒也能勉强压制住。 江东篱暗自松了一口气。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才是刚刚开始。 第二天晚上子时整,江东篱体内的春、药又一次准时发作了。 这次他已经进入浅眠,却被体内升腾的那股热意逼得醒转过来,只得盘膝于床,运功勉强将春药的药性压下。 经过了这么一番折腾,江东篱睡意全无,忍不住在脑海中把秦逸那个逆子以及他所有的女性亲属挨个问候了个遍。 然而江东篱不知道的是,此刻的秦逸比他更郁闷,更窝火,更痛恨自己当初嫌男人在床上表现得不够热情叫得不够浪,一时手贱给他下了春、药,还是那种药效极长、极为难解的春、药。此药名为春情蛊,乃是秦逸无意中从一本药书上得来的药方,据该药书记载,只要中了春情蛊,每晚子时都会准时发作,而且发作起来一次比一次更强烈,药效至少可以维持三个月以上。 这下好了,江东篱不知道跑哪儿了,自己没办法亲自替他泻火,天知道江东篱会怎么解决。 那个男人本就风流放荡,如今还中了春、药,自然不会委屈自己苦苦忍耐,肯定会勾引别的男人一起滚床单。 想到江东篱此刻就可能躺在某个不知名的男人身下辗转承、欢,双目迷离连声浪叫着求别人狠狠地操、他,秦逸的一张俊脸都气得发绿了。 “江东篱,如果被我发现你敢和别的男人鬼混,我一定把你绑在床上,每天都干得你下不了床!” 秦逸握紧双拳,强自压下心中想要杀人的欲、望,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听着手下黑衣侍卫的汇报。 没有消息,还是没有消息。 他已派出三千侍卫在方圆百里内大肆搜索,却没有发现丝毫男人的蛛丝马迹。 难道那个男人这么快就逃出数百里之外了么? 他竟然甘心舍下自己辛苦十几年创下的偌大产业一走了之? 不行,就算男人跑到天边去,自己也要把他抓回来,绝对不允许他在某个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和其他男人乱搞。 秦逸勉强收回心思,转头对身边的侍卫统领程林道:“传令各分堂堂主,加派人手搜查宫主下落,一旦发现宫主踪迹便立刻差人回报,并不惜一切代价请他回来。他若反抗的话可以动武,但不能令他伤残,否则提头来见!” 程林见他面色往日少有的冷峻,连忙恭敬地应了声“是”,然后躬身退下。 秦逸的脸色仍旧十分难看,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抬起刚才一直扣在身侧座椅扶手上的右手准备就寝,忽然发现指甲缝间有些细小木屑,低下头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把红木椅子的扶手上竟然被他生生地抓出五道指痕。 江东篱双目紧闭静卧在床,好容易积攒了几分睡意出来。 就在他即将陷入黑甜梦乡时,忽然听到门外‘笃、笃、笃’地响了三下,却是有人在用手指轻叩木门。 江东篱听出那声响节奏正是灵华宫联络的暗号,立刻张开双眼,轻声道:“谁?” 门外随即响起一个熟悉的男子声音:“是宫主么?属下商玉川。” 江东篱听出商玉川的声音,顿时大喜过望,跳下床轻手轻脚走到门口,打开房门一看,果然是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商玉川站在门外。 江东篱将商玉川让进来,转身关上门,轻声道:“你发现我留在客栈门外的暗记了?” 商玉川点点头道:“是的。好在宫主留下了萤光暗记,否则属下可就没这么容易找到宫主了。” 江东篱问道:“你可曾将暗记擦去了?” 虽然那萤光暗记是江东篱和商玉川联络专用,秦逸并不知晓,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应当擦掉为妙。 商玉川回道:“回禀宫主,已经擦掉了。” 江东篱点点头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外面情况如何?” 商玉川道:“回禀宫主,现在外面看似与往常无异,实则多了不少灵华宫派来的密探。青石镇还好些,其他几个大点的城镇每条街都有不少灵华宫的人暗地里四处查探您的消息。” 江东篱闻言俊眉微皱,低声道:“秦逸,你倒舍得下功夫。这么急着除掉为父以绝后患么?哼哼,只怕这次要让你失望了。” 商玉川见江东篱脸色阴沉,以为他在担心行迹败露,连忙说道:“宫主请放心,据属下潜伏在灵华宫的密探回报,秦逸派出的人并未查到您丝毫踪迹,所以现在这里还是安全的。不过此地不宜久留,那些密探早晚会查到这里,属下认为我们应该早做准备尽早离开。” 江东篱点点头道:“萧灵柩现在怎样了?你的人能联络到他么?”只要让萧灵柩配制出九毒化功散的解药,令自己一身武功得以恢复,那么凭借自己的武功与威望,光明正大杀入灵华宫,制服秦逸这头小白眼狼再重夺灵华宫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商玉川闻言脸色一黯,低声道:“回禀宫主,据密探回报,秦 分卷阅读32 逸软禁宫主后便将萧堂主毒哑关入刑堂地牢,交由刑堂堂主日夜审讯,萧堂主受刑不过,已于数日前殒命了。” 江东篱闻言,心中不由微微一阵难受。萧灵柩从上一代宫主继任时便开始为灵华宫效命,没想到临老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刑堂那些手段江东篱比谁都清楚,莫说萧灵柩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人,便是青壮年男子也经不起他们的刑讯手段,没想到秦逸竟然心狠手辣至此,对传授他数年医术的授业恩师也能下次毒手。 江东篱沉默片刻,道:“商护法,你去设法弄些易容的药物来。我们改头换面,连夜离开此地。” 商玉川应了声是,然后问道:“宫主,要不要将灵华铁卫调过来保护您?” 江东篱摇摇头道:“不用,现在还不到动用灵华铁卫的时候。”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商玉川便带着一小包的易容药物回转。 两人都是老江湖,只是江东篱自恃武功高强,对易容术等雕虫小技不屑一顾,而商玉川却所学甚杂,对于易容术这项江湖人士必备技能虽不说十分精通,倒也略懂几分。当下商玉川便取了易容药物细细为江东篱涂在脸上,很快就令他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然后商玉川又在自己脸上涂抹了一番,身上也做了相应修饰,从而彻底改头换面。 两人取过镜子挨个细照,只见江东篱俨然变成了面色蜡黄的病弱书生模样,丝毫不见往日的冷俊凌厉的气势,一双原本黑亮冷漠的眸子也敛去光芒变得暗淡了不少,若非极其熟悉他的人,绝对认不出这个没精打采的病秧子乃是昔日英俊绝伦的灵华宫宫主;而商玉川则变成了一个浓眉环眼相貌粗豪的黑脸大汉,腹部还特意在衣内塞入棉絮使得整个腰身增肥不少,看上去和原来风度翩翩的商大护法更是判若两人。 两人照过镜子,又相互仔细检查一番,发现彼此都没有什么破绽了,这才提过包袱打开门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此时不过四更时分,天色还未亮,只有一轮明月洒下淡淡的微光。大街上空空荡荡,除了江东篱和商玉川外,一个行人也没有。 两人径自沿着官道走出小镇,商玉川低声问道:“主人,我们要去哪里?” 江东篱不答,片刻后忽然道:“最近江湖上可有大事发生?” 商玉川想了想道:“半个月前,武林盟主卓轻云广发武林贴邀请各大门派齐聚卓家庄,据说是要铲除邪教,剿灭灵华宫好为江湖除害。据说不少门派纷纷响应,许多人都正在赶去卓家庄的路上。” “哦?”江东篱闻言冷笑,语带嘲讽:“灵华宫这个‘邪教’存在江湖已经上百年之久,始终没见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想起来围剿过,怎么这次他们突然就正义起来了?” 商玉川嗤笑一声道:“还不是为了他们各自的利益。灵华宫近年来虽说树大招风,但咱们的各项生意都未做尽,始终给其他江湖朋友留着一口饭吃。因此那些名门正派虽然看咱们不大顺眼,但是为了利益也不得不和咱们合作。如今少宫主一上台便一改往日作风,仗着地利将丝绸、织染、茶叶等生意全部垄断,还强占了长江水路的运输,断了不少人的财路。冀州卓家是产茶大户,自然是首当其冲。因此他们才联络那些利益受损的门派和武林世家,企图铲除灵华宫,好瓜分咱们的产业。嘿嘿,所谓的名门正派,不过都是些为了蝇头小利便操刀子拼命,还非要拿替天行道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当遮羞布的无耻之徒而已。” 江东篱闻言淡淡一笑,心想秦逸虽然聪明,但毕竟还是个孩子,江湖经验太过欠缺,不明白做事要有余地,要给别人留条财路的道理,这才为灵华宫招来祸事。口中却嘲道:“这些名门正派的嘴脸我比你清楚。既然他们这么急着想剿灭灵华宫,那咱们便去助他们一臂之力吧。” 商玉川:“啊?” 江东篱意味深长地看了商玉川一眼,他相信以这个属下的才智,一定能猜到自己的意图。 果然,很快商玉川便一拍脑门,低声道:“主人是想在卓家庄隐匿行迹么?这个主意妙得很哪。莫说少主人想不到您会藏在那里,就是他真的想到了,他也不敢前去卓家庄要人。” 江东篱赞赏地点点头道:“此是其一,还有其二。我要协助卓轻云攻打灵华宫。”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好低,泪……还在看的亲麻烦戳一下收藏啦~~ 24 24、卓轻云 ... 24卓轻云 商玉川闻言不解道:“属下愚昧,不知主人此举有何深意。” “你不需要知道。”江东篱莫测高深地一笑:“你只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好。” 商玉川立刻躬身,恭敬答道:“属下愿为主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江东篱静静凝视着他眼中炙热赤诚的神色,心中不由大感宽慰。 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了自己又如何,至少眼前这个人对自己是绝对忠诚的。 想到这里,他伸手拍了拍商玉川的肩头,温声道:“走吧。” 两人步行了约两个时辰,到了天色大亮之时已然来到下一处城镇。 二人先寻了家早点摊子草草用过早饭,然后问明集市所在,到集市上买了两匹快马,一路快马加鞭朝着冀州赶去。 冀州,卓家庄。 这几日卓家庄可谓门庭若市,不少名门正派武林世家接到英雄帖,纷纷奔赴卓家庄聚会,着实忙坏了管家卓平和一众家丁。 这不,往日卓家庄的大门只需要两名家丁看守,而这几天庄门口却至少站了二十名家丁,专门负责接待前来赴会的武林人士。 管家卓平年龄不大,办事能力却极强,派去接待的家丁都是有些阅历的,一眼就能看出来人的身份高低来,然后只要再看一下拜帖上对方的身份,便知道该将人安置在何处,以及是否要派人禀告庄主了。 只不过家丁毕竟是家丁,就算是再有阅历,再有眼力的家丁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至少,对于眼前这一个一步三喘的病秧子和一个身材魁梧的黑大汉,负责接待的家丁们就看不出虚实来。 领头的家丁甲不敢怠慢,口气恭敬地道:“请两位出示请帖。” 病秧子摇摇头。 家丁甲:“?” 黑大汉上前一步道:“没有。” 家丁甲脸色微沉:“不好意思,庄主有令,持有请帖者方能进入庄内。至于没有请帖不请自来的么,”家丁甲嘿嘿一笑冲两人翻个白眼:“那就恕不接待了。卓家庄虽然殷实,却也经不住那么多没本事的人来骗吃混喝啊,两位还是请回吧。” 病秧子闻言沉默,低垂的眸子却隐隐有精光闪过。 黑大汉 分卷阅读33 脸色变了变道:“贵庄主不是诚邀各地能人异士前来,共图剿灭灵华宫大计的么?既是如此,只要是有本领的江湖好汉前来,你们就不该拒之门外。还不赶快将我们请进庄去,免得错过了我们这样的高人,庄主发怒惩罚你们哪。” 家丁甲用眼角轻蔑地瞟了他们一眼,道:“你们二位是能人异士?不好意思,在下还真没有看出来。” 黑大汉闻言脸一沉道:“这么说你是定要让老子露一手才行了?” 家丁甲道:“你就露吧,露得好了我不但放你进庄,还大鱼大肉地招待着,露得让咱们不满意了,您就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黑大汉也不答话,径自走到附近一株两人合抱的大树前,默运内力一掌击去。 只听‘咔嚓’一声巨响,大树应声而折,粗大的树身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立刻引起了庄内不少人的注意。许多闲极无聊的江湖人听到响声,纷纷好奇地跑出来围观。 卓家庄大厅内。 卓轻云正在与崆峒派掌门人何立铭、峨眉派掌门人静虚师太、铁剑门门主柳玉书商议围剿灵华宫事宜,听到庄门外有人喧哗,心知必然有事发生,随站起身抱拳道:“几位先商议着,在下失陪一下。” 几名掌门人连忙答应着,卓轻云又向几人抱拳,这才转身朝着庄门走去。 卓家庄门口。 一众家丁看着那株齐腰而折的大树,纷纷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黑大汉,也就是易容后的商玉川冲家丁甲笑了笑道:“怎么样,在下露的这一手还成么?” 家丁甲愣愣地点头,片刻后忽然反应过来,冲身后的两名家丁道:“还不快把这位英雄请到后院右排的上房去?” 商玉川点点头道:“这还差不多。” 说完一转身,对着身后的江东篱恭恭敬敬道:“主人请。” 江东篱刚迈步,却被家丁甲伸手拦住:“这位英雄还没亮一手呢?” 江东篱皱眉道:“我不喜欢耍猴戏给人看。” 商玉川忙道:“这位是在下的主子,本领比在下更高十倍。”他满以为这么一说家丁甲必会放江东篱入内,孰料这家丁甲却是个死心眼的,非拦住江东篱定要他露上两下方能入庄。 庄门口围观的一众江湖人士也纷纷起哄,大喊着露一手露一手。 江东篱却讨厌像江湖卖艺的那般当众表演武艺,宁肯不进卓家庄也不愿在人前显露武功。 就在双方正僵持不下之时,卓轻云走到了庄门口,轻咳了一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家丁甲连忙小跑上前,低声把事情一五一十地禀告给自家庄主。 卓轻云闻言转头瞥了一眼不远处倒在地上的大树,又转头打量了商玉川和江东篱几眼,线条硬朗的俊脸上迅速闪过一抹疑惑之色,但很快便恢复若无其事模样,对两人抱拳笑道:“两位大侠请了,在下卓轻云。敝庄的家丁不懂事冲撞了两位,还望两位海涵。” 江东篱随意拱了拱手道:“好说。” 卓轻云道:“献艺就不必了,不过两位的高姓大名,以及师承何派可方便见告?” 这个要求当然不算过分,人家身为一庄之主,自然有权力知道自己请来的客人名讳身份。 商玉川上前一步,双手抱拳道:“在下姓华,名玉商,乃东海逍遥门门下弟子。这位是敝门少门主宫篱。我主人久仰中原武学,专程来中原游历,听闻灵华宫宫主乃是不世出的高手,遂上门挑战,不料却被拒之门外。那灵华宫宫主实在太过目中无人,我们少主咽不下这口气,又听闻贵庄广招高手对付灵华宫,因此才来投奔贵庄,以求和灵华宫宫主一战。” 这一番话却是事先和江东篱商议好的,两人的身份不能暴露,便需找个极少在中原走动的门派来冒充一下,以免被人识破。中原各大门派自然不行,想来想去,也只有东海逍遥门最为神秘,相传他们剑法奇高,却于门规所限,数十年来从未涉足中原江湖,因此冒充他们最为合适不过。 卓轻云闻言,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上下打量了江东篱几眼,似笑非笑地拱手道:“原来是东海逍遥门的少门主,久仰久仰。少门主大驾光临,敝庄实是蓬荜生辉。二位快请进大厅,好让在下介绍中原各派掌门给二位认识一下。”他口中说着话,一双锐利黑眸却始终凝注江东篱。 江东篱心中微觉忐忑,暗自猜测他是否看出了蛛丝马迹,甚至认出了自己? 不过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他自己否定了。 虽然他和卓轻云早在十几年前就相识并打过交道,不过近十年来两人却几乎没见过几次面——毕竟正邪不两立,两人道不同不相为谋,因此极少打交道——所以卓轻云对自己不可能太熟悉,自然也不可能认出自己。 至于被他看出蛛丝马迹,这个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为了迷惑灵华宫派出的眼线,江东篱和商玉川这一路上故意表现得十分高调,一路专走官道,并专挑最大最贵最豪华最热闹的客栈落脚,一路上遇上的江湖人物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遇上的灵华宫密探更是不计其数,却没有一个人看出两人的破绽来。这个卓轻云虽然武功极高却毕竟年轻,眼力不可能比得过那些行走江湖数十年的老狐狸。就连那帮老狐狸都没有看出什么不妥,没理由卓轻云只和自己打了这么一个照面,便看出什么破绽来。 他心下狐疑,面上却是一片漠然,微微点头,然后抬脚跟着卓轻云朝庄内走去。 卓轻云把江东篱和商玉川请进大厅内看座,然后介绍给在座的各派掌门,大家相互寒暄一番,无非是些久仰久仰失敬失敬之类的客套话。 之后卓轻云又与各位掌门商议了一下,定好进攻灵华宫要走的路线,估摸着到了午饭时间,便宣布散会,各位掌门纷纷起身离去。 卓轻云起身欲走,走了两步却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身旁侍立的仆从道:“这两位贵客的住处可曾安排好了?” 那侍从上前一步恭敬回道:“回禀庄主,已经差人去后院安排了。” 卓轻云闻言剑眉微皱,道:“这两位贵客身份不一般,后院人多嘈杂,就不安排他们去那里了。你去传我的话,将我住处左侧的风雅轩收拾干净,请两位贵客到那里暂住吧。” 那侍从连忙应了声‘是’,然后躬身退下传令。 江东篱见他对自己二人另眼相看,心中越发升起怪异的感觉。 他转头去看卓轻云,却见对方一副淡漠神色,根本看不出丝毫异常。 卓轻云对江东篱颔首道:“风雅轩据此不远,两位请随在下一起过去。”说完当先朝厅外走去。 江东篱点头“嗯”了一声,不即不离地跟在卓轻 分卷阅读34 云身后。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三人便来到了风雅轩门口。 卓轻云转身对着江东篱做了个“请”的姿势,江东篱也不客气,迈步朝风雅轩走去。 就在他走到卓轻云身侧,即将与其擦身而过时,卓轻云忽然闪电般出手去扣江东篱脉门。 25 25、识破 ... 江东篱猝不及防之下遇袭,习武之人的本能立刻令他及时生出反应,右手闪电般抬起,并指如剑疾点卓轻云拇指侧下方的合谷穴。 卓轻云十几年前自中原群雄齐聚的武林大会中脱颖而出,力挫群雄得以高踞武林盟主宝座,一身武功自然超凡入圣,见状不待招式用老便立刻变招,手臂蓦然缩回数寸,继而蓦然暴长,五指呈爪朝江东篱抓去,目标仍旧是他右手脉门。 江东篱见这一招看似简单,实则暗藏了十几种后招,将自己闪避的余隙尽数封死,逼得自己不得不出手硬架,俊眉不由微皱,干脆铤而走险,也如对方一般五指呈爪抓出,目标居然也是对方的脉门。 这样一来,自己虽然可能会被对方的后招伤到,对方的脉门却也可能被自己制住,落个两败俱伤的后果。 本来江东篱不必如此行险,只要他使出灵华宫武学,自然能从容地将对方猛招化为无形,然而他苦于不能用本门武功,只能用其他门派的武功与卓轻云交手,为了不落下风,只得咬牙用些两败俱伤的招式与其对攻。 卓轻云却不愿和江东篱拼命,见他不顾后果攻向自己,忽然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将自己看似领凌厉的攻势收回,继而呼地一掌朝着江东篱胸前拍去。 这一掌变招奇速又毫无预兆,江东篱不及闪避,只得撤回右臂与卓轻云对掌,同时心中大呼不妙。 卓轻云武功与自己全盛时不相伯仲,两人若比拼内力胜负尚是未知之数。然而自己此刻只剩三成功力,与他硬拼内力只是非身负重伤不可。 看来这卓轻云果然对自己身份起了疑心,所以才当机立断想要将自己毙于掌下。而自己骤然遇袭失了先机,又要刻意隐藏本门武功,与其交手时缩手缩脚无法尽展擅长武功,不想却中了对方算计,看来这次可能真的要葬身于此了。 就在江东篱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时,两人双掌已然相交。 江东篱只感觉到一股沛然的阳刚内力沿着双掌涌到胸前,不由胸口一滞,继而一股腥甜之意涌上喉间。 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际,忽然感觉到双臂一轻,那股山一般的重压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却是卓轻云忽然收掌,用微带疑惑的目光凝视着江东篱,似乎想要确认什么。 这时江东篱耳边方响起商玉川略带紧张的声音:“主人,你怎么样,可曾受伤?” 江东篱摇摇头道:“我还好。”虽然他被卓轻云雄浑的掌力激得体内气血翻涌,但好在对方撤掌及时,并未伤到自己的经脉内腑。 商玉川闻言心中宽慰些许,抬头用质问的目光怒视卓轻云。 尽管方才两人交手只有数招,然而过程却颇为凶险,商玉川虽有心相助,却碍于武功应变俱不如交手的两人,倘若贸然插手只怕会适得其反,因此只能站在两人身后干着急。 卓轻云转过头淡淡瞥了身后一脸愤怒的商玉川一眼,转脸对江东篱微微一笑,笑容和煦如春风:“冒犯了,宫大侠请恕罪。在下是觉得宫大侠感觉上很像在下的一位故人,所以才忍不住出手试探,没想到……” 江东篱目光闪动,冷冷道:“没想到什么?” 卓轻云淡淡一笑道:“没想到阁下不但武功招式与那人大相径庭,内力也比那人远远不如,幸好在下及时发现尽早撤掌,否则倘若不小心伤了宫大侠,那在下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江东篱冷哼一声道:“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人是谁,不过我从未来过中原,更加不可能认识你,你认错人了。” “是么?”卓轻云上前一步,一双深黑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盯着江东篱双目,漫不经心地道:“不过在下看阁下出手招数好像和东海逍遥门也恕无相似之处呢。” 江东篱闻言脸色微沉,皱眉道:“卓庄主的意思是,在下的冒充的么?要不要在下施展一套逍遥剑法证明自己的身份?” “那倒不必。”卓轻云道:“逍遥剑法数十年未现江湖,你就是使出来我也不认得,所以就不必白花力气了。” 江东篱微微不耐道:“那你想怎样?” 卓轻云笑道:“阁下不必着恼,在下又没说不相信阁下的身份。午时已到,在下要去膳堂用午膳了,失陪。两位可以先去风雅阁小歇,在下自会命人将午膳送来。” 江东篱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当先迈步走进了风雅阁,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想道:这卓轻云对自己的态度如此奇怪,莫非当真识破了自己的身份? 可是倘若当真如此,他为何不干脆揭穿自己,或者方才便将自己毙于掌下? 既然他们要围剿灵华宫,没理由会放过自己这个灵华宫的宫主。 所以可能是自己多心了,卓轻云并未认出自己,顶多怀疑自己是其他江湖人冒充逍遥派来进行某些勾当,仅此而已。 风雅轩面积极大,客房就有好几套,外面还带了个院落,院内种满各类花草,还有一座假山和一处凉亭,风景倒颇为怡人,更难得的是只有他们两人居住,十分僻静。 江东篱对这个住处还算满意,遂与商玉川各选了一间客房住下。 两人用过侍从送来的午膳,然后江东篱回到房间运功调理方才中掌时凝滞的气血。 等真气在奇筋八脉内运行一周天,将胸口积郁的凝滞感彻底打通后,江东篱开始仔细地谋划起下一步的策略来。 他当然不会相助卓轻云等一干正派人士攻入自己老巢,不过帮着他们占领几个无关紧要的分堂,令自己博得卓轻云的信任和重视,顺便打击一下秦逸的嚣张气焰也并非不可。 反正自己重夺灵华宫后,要从这帮乌合之众手中重夺失地轻而易举。至于那些一定会被炮灰的堂主,他们背叛自己,本就死有余辜,江东篱自然不会顾惜他们的性命。 既然卓轻云信心满满踌躇满志,决意要直捣黄龙占领灵华宫总堂,自己便给他这个机会,将他引到灵华宫大门口,然后坐山观虎斗。 等到秦逸与卓轻云鹬蚌相争斗得两败俱伤之际,自己便来个渔翁得利,率领暗中调来的三千灵华铁卫逐走卓轻云,再把秦逸这头忘恩负义背叛亲父的小白眼狼擒下治罪。 这三千铁卫乃是江东篱手上的最后一张底牌,乃是他从少年时就悄悄组织人手秘密训练的,除了负责密讯他们的铁卫首领,以及 分卷阅读35 跟随江东篱二十年的左护法商玉川之外,整个灵华宫根本没有人知道这只精锐力量的存在,不可谓不是一支出人意料的奇兵。 也正是因为有这支铁卫队的存在,江东篱才如此笃定自己定能东山再起。 江东篱在脑海中将整个计划详细思忖了一遍,确定没有破绽了,才重新盘膝坐在床头继续运功。 很快到了天黑,江东篱与商玉川一起用过午膳,看着侍从收拾完离去后,方才起身关上门,转头低声问商玉川道:“我让你派人密查能配制九毒化功散的神医之事可有进展?” 商玉川神情凝重地摇摇头道:“回主人,属下已派出所有密探暗访各地神医,目前仍未查到有人会配制九毒化功散解药。” 江东篱闻言心中微感失落,他习惯了拥有一身纵横天下的武功,如今功力只剩三成,自然十分的不习惯。 当然,他的三成功力比之一般高手仍旧高出不知几凡,但是一旦和卓轻云这样的绝世高手对上便必败无疑了。 而在不久的将来,两人势必要有一场恶战,因此自己必须尽快恢复武功,只有这样方能胜券在握。 作者有话要说:无意中发现竟然收到好几个地雷了,振奋,感谢各位扔地雷的、积极留言的、以及一直默默支持本文的朋友~虽然本文有些冷清,但偶还是会努力写好以报答大家的热情~~~~~~~ 26 26、约定 ... 不过这种事情却是急不来的,萧灵柩毕竟是名满天下的神医,他的亲传弟子配制出来的毒药,岂能轻易就被人化解。 也许,放眼当今天下也没有人能配制出九毒化功散的解药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便只有派灵华铁卫强行攻入灵华宫,生擒秦逸逼他交出解药这一条路了。 江东篱想到这里,便找出文房四宝来,亲手书写了一道密令交予商玉川,令他悄悄派人交到灵华铁卫首领严洛手中。 商玉川领命而去,江东篱见夜色已深,遂草草洗漱一番,然后上床休息了。 到了子时左右,江东篱体内的春药又一次准时发作。 江东篱只觉体内一把火烧得难受,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渴望,只得翻身坐起,闭目默运玄功,想要如同前几夜那般强行压制住体内春,药发作。 谁料这一次发作起来竟然比以往几次都更为猛烈,无论江东篱怎样调动体内真气对那股躁动的热意围追堵截,都无法将其压在丹田之内,最后只能无奈地任由那股热意沿着血液流遍全身,进而勾起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本能欲、望。 最后,江东篱终于再也压制不住体内那股肆意横流的欲、火。他急促地喘息着,紧紧咬住线条坚硬的薄唇,勉强克制自己不发出可耻的呻、吟声,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在床单上摩挲着,好缓解心中那股渴望被抚、摸被蹂、躏的焦灼欲、望,同时右手急切地伸到腰间,解开腰带握住双腿间那早已高高挺立的分、身,发狠地套、弄起来。 江东篱自少年起便开始纵情声色,身边从不缺少美艳姬妾,几时用得着劳动自己尊贵的右手? 所以他自、渎的技术当然好不到哪里去。 手忙脚乱地忙活了一阵,除了让手中那玩意儿又涨大了几分外,江东篱唯一的感觉就是体内那股焦灼感愈发强烈了。 他极低地呻、吟一声,左手扯开衣襟,然后按在胸膛上大力搓、揉起来。随着他的动作,一股微弱的酥麻感自右、乳升起,江东篱不由轻喘起来,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掠过秦逸赤、身裸体压在自己身上,一面大力抽、插,一面用细白灵巧的手指技巧地揉、捏自己乳、尖,逼得自己不住喘息呻、吟的淫、靡情景,胸前那股快感竟蓦然窜高。 江东篱俊脸不由一热,继而在心中狠狠地骂自己犯贱,竟然会在自、渎的时候想起这个自己最痛恨的小畜生,自己真是无药可救了! 江东篱暗自磨牙,强迫自己不去想往日里被迫与秦逸颠鸾倒凤的画面,同时右手开始卖力地套、弄着,想要尽快泄出来,好让自己不那么难过。 然而,不知道究竟是他的技术确实太差,还是所中的春药太过邪门,无论江东篱怎么侍弄,前面都始终坚持不泄,后方密穴中却开始隐隐地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和麻痒的感觉来。而且那股感觉还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强烈,大有非得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插、进去大肆顶弄一番才能满足的意思。 到了这个时候,江东篱就是再笨也能猜到自己这种反常的情况是那见鬼的春、药所造成的了。 这时后方的空虚和麻痒感已经到了无法忍耐的地步,江东篱无奈地叹息一声,反正自己已经如此狼狈了,也不差最后那么一步。 他两眼一闭,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伸出两根手指,咬牙狠狠地捅进了自己后方菊、穴中。 随着一股刺痛自那羞耻的地方传来,后方那种要命的麻痒感居然被冲淡了不少。江东篱舒服地轻喘一声,一面在脑海中毫不留情地诅咒秦逸这个逆子,一面用两根手指用力地抽、动起来。 随着手指在后、穴中急速摩擦,后方密处传来的快、感愈发强烈。江东篱脑海中再度不受控制此出现以往和秦逸欢、好时的情景,内心不由泛起一股羞耻的感觉,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以及手指越来越快的动作。 终于,在指尖又一次顶到那敏、感的一点时,江东篱体内积累起的快感达到了顶峰。 他遏制不住地发出一声高亢的叫声,然后颤抖着射出一股灼热的液体。 还未等江东篱从高潮的余韵中缓过神来,便听到窗外一声清晰的轻笑。 江东篱的精神立刻紧绷,连忙扯过身旁薄被盖住自己衣衫不整近乎全、裸的身体,冷声道:“谁在外面鬼鬼祟祟?” “我。”随着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窗户被人从外面轻而易举地打开,横插的铜制窗闩整齐地断为两截掉落于地,继而一个身材颀长的月白色身影一跃而入。 江东篱双目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一张俊脸阴沉得吓人:“是你?” 男人轻笑一声,自顾自走到桌边坐下,一面欣赏着江东篱面现红潮、双眸中情、欲未退的诱人模样,一面懒洋洋道:“不然你以为是谁?” 江东篱冷笑着嘲道:“没想到中原武林身份最为尊贵的武林盟主竟然有躲在别人窗外偷听的嗜好。” 卓轻云毫不在意他语中的嘲讽,显露出一副无辜表情道:“冤枉啊,其实我是来给你送伤药的。” 江东篱目光锐利地盯着对方那张看上去极其无辜的俊脸,毫不客气地拆穿他的谎言:“三更半夜跑来送伤药?” “好吧,”卓轻云败 分卷阅读36 下阵来,索性大方地承认了:“我就是专门来偷听的又怎么样?干嘛要摆出一副被人占了便宜的表情来质问我?我们俩以前更出格的事情都做过不是么?唉,你这脾气还是和十几年前一样,眼里半点都揉不得沙子。” 江东篱闻言心中咯噔一响,故作不解道:“你说什么?” “东篱,你就别再装下去了。”卓轻云索性直接揭穿对方的身份,“其实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认出你来了。” 江东篱做梦都没有想到卓轻云的记忆力和眼力均如此之好,时隔多年竟然还能认出精心易容的自己,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却又由不得他不信。 “是吗?”江东篱压下心中惊愕,淡淡道:“能在当今武林盟主心中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本座是不是该觉得荣幸?” “东篱,”卓轻云身体前倾,俊脸上故意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你能不能不要一口一个盟主本座的,多生分呀。我们好歹当年还有那么一段过往,你怎么能对我如此绝情?” 他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之下江东篱立刻翻脸道:“没事的话请滚出去。” “谁说我没事了?”卓轻云立即飞快地接口道:“我有事,而且是很重要的事。” 江东篱冷冷地看着他:“卓大盟主,你是准备除去我这个恶贯满盈的邪教教主为武林除害么?” “东篱,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卓轻云闻言立刻开始扮委屈装弱受,用幽怨无比的语气道:“你明明知道我对你……,为何还要这样冤枉我呢?我一得到你被囚禁的消息,便立即组织各大门派攻打灵华宫好营救你脱困,我对你的一片心意,难道你真的不明白么?” 江东篱被他那夸张的语气和表情恶心到不行,索性开门见山道:“少装腔作势,你到底想怎么样?” 卓轻云立刻恢复正常表情,一脸凝重道:“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你吧。” 江东篱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如果你连这个都想不出来,那你这个武林盟主就不要当下去了,免得害那些正派朋友被你连累全军覆没。” 卓轻云早已隐隐猜出江东篱此举意欲何为,闻言也不谦虚,道:“我当然能猜出来,不过还是想听你亲口告诉我。你知道,只要你需要,我随时都会站在你身前保护你的。” 呸,鬼才要你保护。 江东篱在内心腹诽了这个不知道是真缺还是假二的武林盟主一句,道:“你知道就好。我现在的功力还剩多少,你应该很清楚。我混入卓家庄只求自保,绝不会干涉你围剿灵华宫的计划。反正我早就想好好教训秦逸那个小兔崽子一顿,如今既然我做不到,你教训他也一样。至于灵华宫,失去了也没什么,以后有的是机会夺回来。” 卓轻云叹了口气:“虽然我很希望你是这么想的,但是我也知道这绝无可能。虽然你不坦诚,但是我还是想和你开诚布公好好谈一谈。围剿灵华宫之事现在箭已在弦,绝对不可能更改。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不会真的攻陷灵华宫,顶多给秦逸一点教训,谁让他欺负你了呢。东篱,你只可以被我欺负。这个天底下除了我之外,谁也不能欺负你,否则我就让他好看。” 江东篱被他忽然冒出来的混账话气得额头青筋一跳一跳,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所以?” 卓轻云道:“我会重创秦逸,然后自己也装作身负重伤,再率各派撤退,灵华宫最后还是你的。而你唯一要作的是就是,始终跟在我身后,什么都别做。” 江东篱毫不犹豫地道:“好。” 卓轻云忽然侧身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如果你做不到,我会把你点了穴绑起来锁在我房间里,到那时万一我忍不住了,也许还会干点别的。” 江东篱感觉到他说话时灼热的呼吸喷在耳边,带来一股微弱的麻痒感,耳根不由微微发热,然而听明白他的话意后,江东篱却火了:“废话说完了么,说完了就快滚。” “还有一句,”卓轻云维持着这个暧昧的姿势,用极为暧昧的语气道:“我想自、渎可能没办法满足你,不如今晚让我留下,好好慰藉一下你空虚的身体?” 江东篱终于忍无可忍,狠狠一拳揍向那张欠扁的俊脸。 卓轻云立即凌空翻出丈许远,然后大笑着掠出窗外。 作者有话要说:完整版在这里—— ◎ 27 27、进攻 ... 卓轻云前脚刚走,房门外便再度响起几声‘笃笃笃’的敲门声。 江东篱正忙着整理衣物,听到那有特定节奏的敲门声便知道来人是谁,慌忙加快动作将凌乱的衣物整理好,然后低声道:“是小商吗,有什么事?” 门外响起商玉川刻意压低的声音:“回主人,属下刚刚看到卓轻云从这里走了,发生了什么事?” 江东篱闻言,起身下床打开门道:“进来再说。” 商玉川借着淡淡的灯光看到江东篱俊脸上仍未完全退去的红潮,本来就漆黑的眸色更加深了几分。他轻咳一声,勉强压下心头的疑虑,追问道:“他来找主人做什么?” 江东篱道:“他已经认出我了。” 商玉川闻言大惊,道:“那我们要不要立刻离开此地?” 江东篱淡淡道:“别慌,他暂时还没有对付我们的打算,我们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即可。那封密令可送出去了?” 商玉川点头道:“回主人,已经安全送到属下的密探手中,不日即可送达严洛手中。” 江东篱道:“很好。你要和密探随时保持联络,以防有变。” 翌日清晨,江东篱刚用过早膳,便有侍从来传讯,说庄主召集各派掌门人前往大厅议事。 江东篱和商玉川一道走进大厅,才发现除了少林武当这两个由方外之人组成,一贯不太理会江湖事的门派以外,其他各大门派的掌门人几乎都到齐了。 看来大家对于攻下灵华宫这个大邪教,瓜分他们的不义之财据为己有……啊不,是用来扶危济困这件事均异常的热衷。 卓轻云照例坐在主位,见到诸人到齐,也不说废话,开门见山道:“各位掌门,经过这几日的筹备调度,剿灭灵华宫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了。在下认为兵贵神速,为免让对方得知消息有所准备,我们应当尽快启程赶往灵华宫,并沿路攻占他们的各个分堂,不知各位掌门意下如何?” 各派掌门正自踌躇满志热血沸腾,闻言自然纷纷出声表示赞成。 江东篱一语不发,只是漠然地扫过眼前群情激奋的各派掌门,将那一张张形态各异的面容牢牢记在脑中,以备来日秋后算账。 见大家均无异议,卓轻云便拍板宣布,当日下午便率领卓家庄众门人与各大门派 分卷阅读37 弟子一起踏上征程。 用过午膳后,江东篱和商玉川二人跟随各派掌门一起来到卓家庄门口聚集。 只见庄外黑压压一片人头,至少聚集了千余人,全部是各大门派带来的精锐弟子。 卓轻云安排好路上的一应事宜,又派给各大门派的掌门每人一辆豪华马车,以备晚上赶路时休息使用,至于各派弟子,当然没有这个待遇,只能跟在马车后面风餐露宿。 江东篱和商玉川虽然只有两个人,但好歹也是‘东海逍遥派’的少门主,所以也分到了一辆马车,免去徒步奔波之苦。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沿着官道而行,到了晚上时便停下,各自觅地休息。 江东篱让车夫将马车停在远离诸人的偏僻之处,和商玉川一起吃过卓轻云派人送来的干粮,径自回到马车内养精蓄锐。商玉川则自觉地靠在马车前方的驾座上休息。 到了子时,江东篱体内春、药准时发作,且比之昨夜似乎更加迅猛了些许。 江东篱运功苦苦抑制,最后终于还是捱不住,只得略为提高声音道:“小商。” 商玉川正自浅眠,闻言立刻惊醒,低声道:“属下在。” 江东篱极力压□内汹涌的情潮,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一些:“你去周围巡视一下有无异常,一炷香之后再回来。” 商玉川听得江东篱的声音有异往日,似乎隐隐带了一丝暗哑和软糯,听上去说不出的魅惑,心中不由一荡。 片刻后稳住心神,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听江东篱的话意,分明是要支开自己。却不知他有什么事是连自己都不可以知道的? 商玉川心中虽疑惑,却自然不敢问出来,只得应了声‘是’然后起身快步离去到别处‘巡视’。 听到他的脚步渐渐走远,江东篱轻轻舒了口气,继而如昨夜一般开始自、渎。 有了昨晚的经验,江东篱今夜再做起来就驾轻就熟多了。 就在他渐入佳境,忍不住开始低声呻吟时,忽听马车外有人轻咳了一声。 江东篱心神巨震,连忙停住动作手忙脚乱地整理衣物,同时心中猜测来人身份。 虽然自己功力仅剩三成,而且方才沉湎情、欲,并未关注外界动静,但这人能不知不觉地欺近马车旁边,显见武功极强。 是某个门派的掌门人,还是…… 那人并没有让他猜测太久,很快就出声道:“是我,卓轻云。‘宫大侠’还没睡吧,在下有事找你。” 江东篱听到他的声音,心中倒是松了口气。 反正昨晚已经被他听去一次了,今晚不过再听了一次而已,总比被其他人听到的好。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不耐地道:“谁说我没睡,我已经睡了。” 话音未落,车帘便已被一只手掀开,继而就见一身月白色长衣的卓轻云轻巧利落地跳进车厢内。 江东篱立即沉下了脸道:“你这人怎么如此不懂礼貌,我都说已经睡了,你还进来做什么?” 卓轻云似乎没看见江东篱那沉得堪比锅底,却又隐现潮红的俊脸,只意味深长地盯着他那双兀自氤氲着一层情、欲水雾,看上去平添了几分荏弱和诱人的黑眸,勾唇一笑道:“是么?我方才明明听到你的声音了,难不成是再说梦话?——你做春梦了?” 江东篱闻言不由老脸一红,继而恶声恶气道:“不用你管,滚出去。” “东篱,别这么无情嘛。”卓轻云叹了口气,故作幽怨道:“我们好歹有过那么一段,如果你空虚寂寞的话,我是不介意帮帮你的。虽然我对男人没什么兴趣,不过对你可是例外的,谁让我们当年曾经那么亲密过……” 江东篱一听他提起当年就头大如斗,当即瞪起眼睛道:“你到底走不走?”说完踢脚欲踹。 卓轻云慌忙跳下马车,却收起了玩笑表情,一脸正经道:“我是认真的,我看你这两晚表现有些异常,不大像正常兴起情、欲的模样,你是不是中了什么不好启齿的毒药?有没有我可以效力的地方?” 江东篱磨牙道:“只要你别没事在我眼前晃荡,更加不要提什么见鬼的往事,我就好得很!” 说完不再理会他,身子后仰靠在马车上,闭起双目,调动起体内所有的真气,开始全力与体内汹涌的□对抗。 卓轻云又一次热脸贴了冷屁股,碰了一鼻子的灰,只好无奈地摸摸鼻子走远了,脑海中却情不自禁地开始回忆起他和江东篱那一段当时感觉荒诞,事后回忆起来却感觉意外美好的过往。 作者有话要说:某红有意在本文完结后开定制印刷,也就是出实体。如果能成功印制的话,成书预计二十万字以上,包括所有网络版删除的肉肉,第33章省略过的肉肉也会在实体中补写出来,此外再加一个几千字的五花肉番外。价格方面因为晋江提价,可能会在四十元左右。我在本章开了一个报名楼,有意者请到楼下跟帖报名,我先看看能不能凑够人数吧,毕竟这文有点冷的说。 28 28、过往(上)此章以下为倒V ... 事情要从十四年前那场声势浩大的武林大会说起。 当时卓轻云刚年满二十,虽然不过弱冠之年,却因为出身、武功、品性、声名俱佳,被江湖众前辈公认是同一辈少年英侠中的翘楚,从而成为众人眼中公认的武林盟主大热门候选人之一。 而卓轻云自己也认为武林盟主一职非己莫属。 当然,他如此自信并非没有原因的。 他行走江湖数年,其间和当今江湖中年轻一辈的无数高手比武过招,均未尝一败。 不但没有败过,甚至连负伤都极少,因为那些所谓的少年英雄大多是倚仗父辈的积荫而成名,真正有身怀绝技的人寥寥无几。 ——在这次武林大会的候选人当中,十之有九是他的手下败将,剩下的十分之一则是几个默默无闻之辈,对他根本构不成威胁。 因此,对于这个父亲对他寄予厚望,下了严命让他‘势在必得’的武林盟主职位,卓轻云内心其实是没什么压力的。 直到武林大会正式举办的前几天,他无意中得到了一个消息——声名狼藉的灵华宫也准备派出人选参加此次武林大会。而参选的人正是同样刚过弱冠之年的灵华宫少宫主江东篱。 卓轻云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心跳就骤然加快了。 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兴奋。 如果说当今江湖上年轻一辈中还有什么人能被卓轻云当成可以尊敬的对手的话,这个人绝对是江东篱。 虽然卓轻云与江东篱素未谋面,然而却听说过不少他营造的辉煌战果,心中对此人十分钦佩。 尤其是三年前灵华宫 分卷阅读38 和十二连环坞因为争地盘而导致火拼,江东篱率领八十名亲卫一夜之间踏平十二连环坞,杀得对方上千人溃不成军,江东篱更是在孤身一人与包括十二连环坞总瓢把子‘不败金刀’薛老爷子在内的七八名江湖成名高手血战半夜后,一一割下了他们的人头,用这些人的鲜血奠定了灵华宫的基业,也铺就了自己的成魔之路。 那惨烈而精彩的一战,许多年后仍被很多人津津乐道,江东篱自然被他们描述成一个身高九尺丑如恶魔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尽管那些人当时没有一个在场的。 尽管那些名门正派的前辈英侠们均对江东篱仅仅因为利益纷争就血洗十二连环坞之事表示了义正词严的谴责,卓轻云心里却对他能够不受拘束快意恩仇十分羡慕,更对那传说中的一战十分神往。 他常常在想,如果把自己放在和江东篱同样的位置,自己是不是也能营造同样辉煌的成就,甚至,比他做得更加惊天动地引人瞩目? 然而,他却不能这么做。 因为他是名门之后,所以他必须循规蹈矩,必须行侠仗义嫉恶如仇,必须成为一众同辈少侠的表率,决不能做错一件事,更不能杀错一个人。 所以说,卓轻云对江东篱的心理,可以说是十分微妙的。 他内心羡慕对方活得潇洒肆意,表面上却只能装出不屑的表情。 正因为如此,在听说江东篱也会参加此次武林大会时,卓轻云内心才会如此兴奋。 ——虽然他不能成为江东篱那样的人,但是他却能打败江东篱,用他的失败来成就自己的一世英名。 是的,骄傲如卓轻云,当然不认为自己可能会输。 结果到了那一天,被分到不同组的两人毫无意外地分别势如破竹地打败各派对手,最后面对面站在了决战的场地上。 卓轻云看着对面那个相貌俊挺的年轻男子,只觉得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而江东篱果然没有令他失望,一身武功甚至比传说中还要惊世骇俗。 卓轻云是遇强则强的性子,将一身武功发挥得淋漓尽致,与江东篱打得难解难分。 两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整整打了三个时辰,到了天黑之时仍旧胜负未分,相互间却起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意。 被请来主持武林大会的少林高僧圆空大师见天色已晚,便令人敲响金锣宣布停战,让两人回去休息,待明日养精蓄锐之后再继续这一战。 其实所有在场的人都清楚,这一战结果谁赢谁输都不重要,下一任武林盟主的人选已经有了。 ——各大门派绝对不会请一个臭名昭著的邪教少门主来做武林盟主,因此即使江东篱当真能胜过卓轻云,也会有前辈高人在胜负将分未分的最后一刻上场出手阻止二人继续打下去。然后诸位裁判自有办法歪曲事实,把己方的输说成是赢,至不济也要掰成平手(古代江湖版的黑哨?),让那个邪教的小魔头哪儿来的再回哪儿凉快去。 这一点,就连江东篱能从一众名门正派掌门的态度中猜出一二。 因此,对于翌日这一战要不要出场,他内心很矛盾。毕竟他来参加武林大会只是想打击一下那些正派人士的嚣张气焰,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至于这劳什子的武林盟主,就是对方抬了八抬大轿来请他做他也没什么兴趣。 也正因此,当卓轻云悄悄派人给他下战书,约他明日清晨到附近某座山的山顶打完今日这没有打完的一战时,江东篱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而卓轻云之所以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也是因为他骄傲的性格,绝对不允许自己和江东篱这一战中掺杂进半点不公平的因素。 于是,翌日清晨各派武林人士搬着凳子带着瓜子零食早早占好座位打算继续围观这场万众瞩目的比武时,却迟迟等不到主角到来,最后只等到卓轻云一封两人已经易地而战的书信。 直到此时众人才知道自己被放了鸽子,纷纷大呼坑爹要求退票弥补损失,害得主办方被弄得焦头烂额,场面惨不忍睹。 而这个时候,两人已经来到约定好的地点,相互间拱手行礼后便直接开打。 两人又一次从拳脚比到兵刃,始终不分轩辕,最后好胜的卓轻云提出比内力。 同样年少气盛的江东篱自然不甘示弱,于是双方开始对掌。 半柱香之后,卓轻云额头渐渐冒出冷汗,开始觉得有些吃不消了。 ——江东篱的内力要比他想象中高出太多,卓轻云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内力远远不及。 当然这不是他的错,他自幼练功极其刻苦,资质也比别人好得多,一身浑厚内力不但在同龄人中少有人及,便是不少前辈也要自叹不如。 但是遗憾的是,他碰上了出身灵华宫的江东篱。而灵华宫的镇教绝技灵华神功,修炼起来效果比其他武功事半功倍,因此这个时候卓轻云的内力与江东篱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不过卓轻云那骄傲的性子绝对不允许他低头认输,所以他只有咬牙硬抗。 半个时辰后,卓轻云终于到了强弩之末,尽管内心一万个不愿意,但是被那股仍旧源源不断涌来的内力逼着,他脚下还是不由自主地一步步后退,而他每后退一步,脚下的石块都会裂开巨大的裂缝。 直到他不知不觉地退到悬崖边,不慎踩裂一块即将松动的岩石。 岩石不堪重负,哗啦一声四分五裂坠下万丈悬崖。 卓轻云一脚踏空,整个人立刻失去重心,朝着悬崖落去。 江东篱不由一惊,正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拉这个倒霉鬼一把,却忽然觉得足踝上一紧,继而一股大力自被抓住的地方传来,整个人被带得身体前倾,一头朝着脚下万丈深渊落下。 ——却是卓轻云在生死一线之际,出于求生的本能伸出右手胡乱抓时,无巧不巧刚好抓住了他的足踝。 有个定律我想经常看武侠文和电视剧的朋友们应该都听说过,那就是跳崖不死定律。 当然,此定律只适用于主角OR大反派,如果你不幸只是个小龙套,那么你可能就要领便当了。 很幸运的是,目前坠崖的两位都是主角OR主配。 所以,在他们即将落下的轨迹中,一定会有大树或者凸出的石块挡住他们的下落之势的。 所以,卓轻云和江东篱异口同声喊出的那两声浑厚悠长的“啊~~~”还余韵未消,他们就‘砰’地一声落到了实地。 ——一块凸出悬崖壁数尺的长条形石块——别问我石块是哪里来的,也许它是天生的,也许它是某位隐居的老前辈闲极无聊时刻意留下的,总之为了主角的生命安全,它是必须存在的。 “啊!”卓轻云痛呼,后背狠狠地撞在凸凹不平的石块上,痛得他眼圈一红,险些 分卷阅读39 飚出眼泪来。 然而,这只是开始,真正的不幸还在后面。 他那声凄惨的‘啊’还没落音,就感觉一个沉重的东西砸在自己身上,将他砸得险些背过气去。 这个沉重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被他抓住脚踝连累着一起掉下悬崖的江东篱。 ……这就是所谓的自作自受么? 这一下重击后,卓轻云真的忍不住流出两行悲惨的英雄泪。 等到两人都缓过气来,然后江东篱手忙脚乱从被砸得险些内伤的卓轻云身上爬起来时,已经是半刻钟后的事情了。 卓轻云有气无力地看着比自己好不了多少的江东篱,只觉得自己从生下来到现在都没有这一刻这么狼狈过,眼前这个人难道是自己命里的灾星吗? “咳,咳……”半晌后,卓轻云咳出喉咙里的血沫,艰难地朝着江东篱伸出一只手来:“兄弟,别只顾你自己,也拉我一把啊。” 江东篱没有理会他那只伸出来的手,反而悠闲地靠坐在石壁上,低垂着眸子凉凉地看了在地上挺尸的卓轻云一眼,都懒得出声搭理他。 卓轻云看着他那轻慢的态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东篱又瞥了卓轻云一眼,终于肯劳动尊口说话了:“意思是,你有力气就自己爬起来,没有力气就继续躺着吧。” 卓轻云顿时气结:“你……” 江东篱漠无表情道:“我什么?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会摔下来?我没有一脚把你踢到悬崖底下,已经对你很客气了。” “你……”卓轻云气得都不知道拿什么表情面对眼前这个人了,明明是他亲手一步步把自己推下悬崖,现在他反而说得自己好像受害者一样无辜,人的脸皮怎么可以这么厚啊?! 29 29、过往(下) ... 幸好卓轻云是个十分大度的人,仅仅生了片刻闷气便想开了。 ——自己竟然和一个邪教的少教主讲道理,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是什么? 对方如果肯和自己讲道理的话,那他还是灵华宫的少宫主么? 想明白这一点,卓轻云心里就舒坦多了。 他静静地躺在地上运功调息一番,然后用手撑起身体准备坐起来,结果这一动之下,只觉右小腿痛得要死,不由得‘哎呦’一声重重地摔了回去。 江东篱闻声,转过头懒懒看了卓轻云一眼:“你鬼叫什么?” 卓轻云没好气道:“要你管?!” 江东篱闻言,撑起身子两步走到卓轻云身前,低下头看着他道:“我偏要管。” 说完伸手轻按卓轻云的右小腿。 卓轻云顿时‘啊’的惨叫一声:“你想要谋杀我吧?!” 江东篱置若罔闻,径自伸手撩起卓轻云的裤腿仔细看了看:“小腿骨裂,需要找东西固定一下。” 说完站起身四下里搜寻,只见对面石壁上碧绿浓密的藤蔓掩映间隐隐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 江东篱撩开藤蔓朝洞里看了一眼,发现洞里好像还挺大,就是因为那些藤蔓挡住阳光,看上去黑洞洞的。他当机立断将洞口遮挡光线的藤蔓扯断,阳光立刻倾泻入洞口。 江东篱进洞查看一番,发现洞内除了潮湿一点,倒还算干净,可以作为暂时的安身之处,遂走出洞外,弯腰扯住卓轻云肩头,拖死尸一般把他拖入洞内,淡淡吩咐道:“躺着别动,我去洞内找找是否有合用的东西。”说完不待卓轻云点头便朝着洞里走去。 这山洞比江东篱想象中要深得多,且越往里走光线越暗,饶是江东篱目力极好,走了数十丈之后,眼前也是一片漆黑了。 黑暗的地方往往隐藏着未知的危险,江东篱深知这一点,便打算转身折回去,谁料就在他准备折回的前一刻,眼前不远处似乎隐隐透出一抹微弱的亮光。 江东篱大喜,连忙加快脚步又走出数丈,才发现这山洞果然通向外面。 ——莫非外面就是出口? 江东篱一面这么想着,一面沿路走出洞外。走出去后才发现视线豁然开朗,眼前竟是一个极大的山谷模样。山谷中有草有树,时而还有一只野兔在草丛后面探头探脑。 虽然暂时还没有找到路出去,不过能发现这个山谷也算是意外之喜了,起码不用担心在悬崖外面活活饿死。 至于外面那个倒霉鬼,江东篱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他背到这里来。 这个人虽然出身名门正派,但是好在没有那些名门正派中人令人厌恶的正义嘴脸,还不算太讨厌。 不过他决定救卓轻云最重要的原因并不是这个,而是因为……他不大认识路,为了避免在山里绕上一两个月出不去,江东篱还是决定带上这个残废做向导的好。 江东篱把卓轻云连拖带扛地弄到山谷中,又找了一根粗大的树枝,用随身带的匕首削直了,然后撕开卓轻云的衣袖做绷带把他受伤的小腿固定好,这才粗声粗气地问道:“你会弄东西吃吗?我饿了。” 卓轻云点点头道:“只要你能弄到食材。” 江东篱立刻起身朝着前面茂密的丛林走去,不过一会儿便提着一只肥大的野兔走了过来。 卓轻云立刻精神大振,打了大半天他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此刻盯着野兔两眼直放绿光,连忙让江东篱帮他寻些枯枝来,再用钻木取火的笨法子生了一堆火,自己则动手把野兔剥皮去内脏,然后叉在木棍上,做起了江湖中人野外露宿时的必做经典菜肴——烧烤。 不得不承认卓轻云的手艺极好,虽然缺少作料,但是他还是把野兔烤得金黄灿烂香味四溢,两人得以大快朵颐。 这时候江东篱才深深地感觉到,自己不久前救他的决定是多么地英明伟大。 两人吃完这迟来的‘午膳’,然后各自运功调息,打算把比武时损失的真气补回来一些。 到了傍晚时分,两个年轻力壮的大男人又感觉到饥肠辘辘,中午吃的那点兔肉早已消化殆尽。 两人对望片刻,均看出对方对食物的需求。最后江东篱道:“我再去抓只野兔来。” 不过这次江东篱的运气却不怎么好,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野兔野鸡之类,最后在一块大石后发现了一条颜色赤红的大蛇。那蛇双目紧闭,正盘成一团大睡特睡。 有蛇肉吃总比挨饿好,江东篱抱着这种想法,弯腰捡起一颗石子打中蛇头,然后掏出匕首剥皮取出碧绿的蛇胆吞下,再提着蛇走了回去交给卓轻云。 卓轻云用不信任的目光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怕有毒?” 江东篱用眼角瞅他:“有毒没毒我能分得清,再说北方哪有什么毒蛇?” 这倒也是,除了蝮蛇之外,北方还真没别的种类的毒蛇, 分卷阅读40 而看这条蛇的体型特征,也不可能是蝮蛇,倒可能是条蟒蛇。 这么一想卓轻云就放下心来,把蛇用树枝穿了用火烤熟,然后两人分着吃了。 过了半柱香时分,江东篱感觉到小腹部有股热意不受控制地乱窜。又过片刻,卓轻云也发现不对劲了。 抬头去看江东篱,却一眼看到他俊脸上隐隐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卓轻云一惊,从对方的神色中判断出自己也和他一般无二,遂皱眉问道:“你捉的那蛇,是什么颜色的?” 江东篱道:“火红色。” 卓轻云跳了起来:“火红色?!” 江东篱点头,疑惑道:“怎么了?我明明看过了,不是毒蛇。” 卓轻云简直要抓狂了,双目喷火地瞪着江东篱:“它不是毒蛇,却比毒蛇更可怕!” 江东篱:“?” 卓轻云喘了口粗气,感觉自己几乎要呕血了:“火红色的蛇,体型还这么大,吃到肚子里还感觉浑身发热,这条蛇绝对是‘赤媚’!” 江东篱:“‘赤媚’?那是什么蛇,没听说过。” 卓轻云阴沉着脸道:“你当然没听说过,我也只见我父亲的藏书里提到过!我还以为这玩意儿早就绝种了,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这下好了,咱俩要有的受了!” 江东篱道:“这话怎么说?” 卓轻云道:“据书中记载,赤媚的血肉是最烈的春、药,食之令人情、潮涌动,如果不及时解决,定会爆、阳而死。这深山野岭的上哪儿去找女人泻火,天知道只靠自、渎的话能不能解决问题?这下真被你害死了!” 江东篱闻言心里也有些慌了,但是看到卓轻云一脸埋怨责备的表情,他心里还是十分不爽,遂怒道:“现在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还不如设法解决问题。” 说完转身走到不远处一颗大树下,开始运功压制赤媚的药性。 卓轻云见他竟然想靠内功强行压制,不由急道:“赤媚的药性是压不住的,功力再高也是枉然。它就像洪水泛滥,只能疏导,不能强堵!”一番话说完,已觉体内情、潮如沸,只得转身背对江东篱,解开腰带掏出胯、下胀痛的阳、具撸动起来。 只不过任他如何套、弄,那玩意始终坚、举不泄,体内那股欲、火却愈发旺盛,几欲将他焚为灰烬。转头去看树下的江东篱,只见他盘起的双腿间也被顶起一个小帐、篷,一张俊脸上汗如雨下,呼吸粗重双眼迷离,可见运功压制药性之策并未奏效。 卓轻云看着那张被情、欲蒸腾出一片动人绯色的俊脸,只觉心跳猛然漏掉一拍,暗道:没想到这人虽是男子,动情时却比许多女人还要诱人几分。如果和他互相慰藉的话,兴许能得到足够的刺激,好把体内肆虐的药性发泄出来。 只是这样做的话,未免有些对不起心爱的小表妹……不过事已至此,还是先设法保住小命为上。 想到这里,卓轻云艰难地撑起身,拖着一条伤腿挪到江东篱身前,低头深深地凝视他。 江东篱正全神贯注地与体内那股愈发炽烈的欲、焰搏斗,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来到自己身边。 卓轻云蹲下、身,急切地抬起一只手摸上江东篱坚实的胸膛。 江东篱身子一颤,张开眼斥责道:“你疯了么?” 此刻卓轻云的神智已经完全被欲、火所占据,目光灼热地盯着眼前不自觉散发出魅惑气息的男人,舔了舔嘴唇道:“我没骗你,赤媚的药性不可能被内力压制,你若不想死的话,不如考虑和我互相慰藉,或许能泄出来逃过此劫。否则你我一代人杰,倘若因为中了春、药爆、阳而死,传出江湖岂非令人贻笑大方。” 江东篱被他说得心中一动,然而…… 江东篱皱起剑眉:“我只对女人有感觉,像你这样的,恐怕……” 卓轻云没好气道:“你喜欢女人,难道老子就是兔儿爷吗?不妨告诉你,我这辈子爱表妹一个人,只愿和她行周公之礼。若非形势所迫,你以为老子会对一个带把儿的男人有兴趣?” “没兴趣就滚一边儿去。”江东篱撇过头。 卓轻云:“……” 半晌后,卓轻云终究抵不过体内愈发炙热的情、潮,一点点蹭过来抱住江东篱,一面用手隔着衣裤搓、揉他那顶起绸裤高高挺立的器官,一面喘息道:“江兄,咱这不是权宜之计么?而且我对你现在好像有点感觉了,咱们就互相帮助一下吧,你也不想就这么死了是不是?” 江东篱此刻也有些吃不消了,再被卓轻云那火热的大手一阵没头没脑的揉弄,顿时觉得全身都发了软,不由得轻喘一声,口气也软了下来:“但你得答应我,只此一次,事后更不得对任何人讲起今日之事,最好能将此事忘记,当做从未发生过。” 卓轻云点点头道:“这个自然,我们正道中人,声名和面子比什么都重要,我怎么可能对别人提起,弄得自己身败名裂?” 江东篱深以为然,遂不再抗拒,任由卓轻云用左手抓住他的右手按在对方那早已急不可耐地挺立着的男性骄傲上。 江东篱早已久经风月场,卓轻云也不是未经世事的雏儿,两人初时还因为对方是同性而有些心理障碍,后来感觉慢慢地上来,也就渐渐沉溺其中了。 只不过由于两人都没有龙阳之好,所以对对方的菊、花均没有多大兴趣,因此双方只是用手为对方解决。 过了好半天,两人才在对方手中攀上顶峰,不约而同地低吼一声射了出来。 翌日清晨,卓轻云醒来,发现自己如往常一般晨、勃了。 转头去看不远处的江东篱,只见他一张俊脸睡得通红,胯、下也开始支起了小帐、篷。 卓轻云回想起昨夜和他互相慰藉时的美妙滋味,和那人在自己掌中射出来时的动人表情,顿觉心中一荡,再也把持不住,遂慢慢挪到江东篱身边,用手隔着衣裤握住他的性、器娴熟地撩、拨起来。 江东篱被弄醒,睁眼看见眼前场景,顿时火大:“你昨晚答应过什么?” 卓轻云闻言老脸一红,却厚着脸皮道:“江兄,大家都是男人,你还怕被我占去便宜么?你看咱俩这里都这样了,不如再帮对方解决一下如何?反正出了这里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之间不可能再有交集,你说呢?”他嘴上说着话,手的动作却更加卖力。 江东篱被卓轻云弄出了火来,便也不去计较太多,顺着他的意思伸手握住了他的。 所以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这句话果然是至理名言。 尽管卓轻云事后十分后悔,深感自己的所作所为对不起心中最爱的小表妹,自责得恨不得把自个儿那惹祸的手和那东西剁下来,不过尝到了甜头的他,还是 分卷阅读41 渐渐食髓知味,难以自拔,于是在下一次动情时便又主动凑过去撩、拨江东篱。心中却在自我安慰地想,自己只是身在深山老林,处于无人之境才会放任自己如此放浪形骸,等离开这里后,自己自然会循规蹈矩,做回往日的谦谦君子。 而等年底小表妹年满十八岁后,自己和她成了亲,每日鱼水交欢其乐融融,自然会忘记这荒唐的一段日子。 抱着这种心理,卓轻云心底对心上人的愧疚就少了许多,撩、拨起江东篱来也更加心安理得。 而江东篱既没心上人,也没什么贞、操观念,反正大家只是用手解决,自然更加无压力。 于是卓轻云和江东篱在山谷里呆了十几天,倒几乎每天都要互相弄上那么一回。 直到卓轻云的腿伤大好,支着自制拐杖由江东篱搀扶着离开这个山谷分道扬镳,两人这一段荒唐的历史才正式宣告结束。 之后卓轻云又恢复了以往平静的生活,然后到了年底,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娶到了从小青梅竹马,自十六岁起就对她魂牵梦萦念兹在兹的小表妹华雪盈。 卓轻云本以为娶到了自己一生挚爱的女人,以后自己便会过上比任何人都甜蜜的生活,然而时间一长他却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在和以前的小表妹,现在的妻子华雪盈朝夕相对两年之后,他渐渐开始厌烦了这种平淡如水的生活。 不是说他的妻子不好,事实上她温柔娴淑,知书达礼,可是,真的和她在一起后,卓轻云却发现自己再也找不回以往那种热恋的感觉。 每当晚上妻子娇羞脉脉地用眼神暗示他时,面对着眼前这个曾经爱慕了十多年,还以为会继续爱一世的娇美女子,卓轻云忽然就没有了昔日的热情。于是每次欢、好都变成走过场般草草完事。 然而,每当夜深人静时,他的脑海中常常会浮现出当日山谷里和江东篱那荒唐癫狂的一幕幕,以及那个男人动情时通红的俊脸。偶尔甚至忍不住会想,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选择和男人分道扬镳,而是死缠烂打地继续和他在一起,自己会不会比现在更幸福? 每当有这种想法时,卓轻云都会感到愧疚自责,但是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 尽管心里不想承认,但他却清楚地明白,江东篱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不知不觉间已经超越了妻子华雪盈,占据了他心中最重要的一 29、过往(下) ... 角。 然而,卓轻云的责任感却绝对不允许自己做出任何背叛妻子的事。他曾经对她海誓山盟,说要一生一世陪伴她呵护她,便一定要做到。 于是,卓轻云更加努力地扮演一个好丈夫的角色,直到十多年后妻子病逝时,都始终以为自己是最幸福的。 之后的两年内,任是提亲的人踏破了门槛,卓轻云都只说要为妻子守孝三年,坚决没有再娶。 江湖中人都赞他痴情,却没有人知道,他这么做是在等一个人,等一个合适的契机。 直到一个月多前,他派在灵华宫潜伏的密探传来消息:灵华宫动乱,宫主江东篱遭其子囚禁。 静静地看完纸条上的内容,卓轻云慢慢地展开了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他知道,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放任那个男人从自己身边溜走。 30 30、唐尧 ... 翌日清晨,诸人起身用过干粮后,便继续踏上进攻灵华宫的征程。 一行人晓行夜宿,七天之后抵达灵华宫设在当地的一个分堂。 武林盟主卓轻云一声令下,所有人士气高昂地在本派掌门率领下挥舞着兵刃喊打喊杀地冲了过去。 对方自然誓死抵抗,奈何他们只是一个小小分堂,怎敌正派人士这边人多势众高手如云。 一番血战后,该分堂一干人等死的死逃的逃,只留下遍地死尸和偌大一个空荡荡的分堂。 卓轻云悄悄转头去看江东篱的表情,却见他仍旧如往常般漠无表情,仿佛他们此刻占据的这座分堂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倒是他身后的那个左护法隐隐露出心痛的表情。 大战告捷后,卓轻云命令一小部分人留守该分堂,然后率领大部队继续沿官道浩浩荡荡朝着灵华宫进发。 半个月后,他们来到灵华宫济南分堂。 卓轻云知道灵华宫济南分堂实力雄厚不可小觑,正副两位堂主均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因此事先就针对这里的形势做好了相应的安排调度。 等到了济南分堂,卓轻云令所有人将此地团团围住,然后派出几个口齿伶俐之人来到阵前,准备来场慷慨激昂的大骂,激得对方首领主动出来迎战。 谁料,就在他派出的人在济南分堂门口站定,气沉丹田准备开骂时,一个一身劲装的青年男子一溜小跑从济南分堂大门里出来,对着马上的卓轻云当头拜下,口中高呼:“小人刘天德参见卓盟主,敝堂唐堂主听闻卓盟主到来,喜不自胜,派小人出来迎接盟主大驾。敝堂主久闻卓盟主英明神武,早已决定带领本堂投效卓盟主,为卓盟主效犬马之劳。只望卓盟主能给敝堂主这个投诚的机会!” 卓轻云闻言,不禁疑惑地皱起了浓密的剑眉。 他奇怪是并非对方不战而降,而是……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济南分堂的正副两位堂主好像都不姓唐。 卓轻云看着眼前一脸诌媚的男子,缓缓道:“既然贵堂堂主决定投诚,自当亲自率人出来拜见本盟主才是。” 刘天德道:“自当如此,敝堂唐堂主正在处理些许善后事宜,很快就到,还望盟主请勿见怪。” 卓轻云艺高人胆大,更兼人多势众,自然不惧他们搞鬼,闻言淡淡地‘嗯’了一声,静等着看对方在搞什么花样。 大约半柱香之后,两队青衣侍卫从济南分堂大门口鱼贯而出,整齐地分列门口两旁。 继而众人眼前一亮,只见十六名容貌娇美的白衣少女款款而出。白衣少女的身后是一座八人抬的软轿,软轿之上慵懒地斜靠着一个年约二十上下,眉目如画的白衣少年。 那少年五官十分精致,气质却极为阴柔,一双细长的丹凤眼仿佛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气。 一众江湖豪侠看到他的容貌,不禁齐齐抽了口冷气,不少人更是惊呼出声:“唐尧!” 也难怪诸人如此惊讶,这唐尧本是唐门嫡系子孙,十三四岁时便靠着一身出神入化的暗器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然而此人性情乖戾偏激,数年前因为一点小摩擦便毒杀了自己的亲兄唐兴,从此后便被唐门家主下令追杀,成为近百年来蜀中唐门第一个弃徒。近年来不闻他任何消息,所有人都以为他早已被唐门高手执 分卷阅读42 行门规,在某个隐秘之处悄悄处死,却不想他今日竟然活生生出现在这里。 唐尧勾唇一笑,眼波流转间满是道不尽的风流韵致:“没想到我销声匿迹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有人记得我。”说完飞身跃出软轿,落在卓轻云面前,似笑非笑道:“卓大盟主,在下想要携灵华宫济南分堂向您投诚,却不知您敢不敢收留在下呢?” 卓轻云剑眉一挑,淡淡说道:“只要你是真心投靠,本盟主自然没有不收的道理,至于蜀中唐门那边,自有本盟主为你挡下所有麻烦。” 唐尧闻言喜道:“此话当真?” 卓轻云道:“就算你不信任我,也该信任我这个身份。有这么多武林豪杰作证,你还怕我出尔反尔?” 唐尧点点头道:“说得也是,只要卓盟主能保证我不被捉回唐门,从今以后唐尧愿为盟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31 31、交易 ... 唐尧闻言秀眉不耐地微皱,但还是点头道:“知道了,以后我再杀人之前先向你请示,等你同意了再杀,这样总行了吧。” 江东篱坐在卓轻云右侧,默默看着和卓轻云言笑晏晏的唐尧,一双俊眉不由得微微皱起。 他和唐尧素无交往,却对其阴狠邪佞的行事作风颇有所闻,没想到此人竟然为卓轻云所用,看来灵华宫日后又添一劲敌。 不过,虽然江东篱今日才初次见到唐尧,却也能看出此人重利轻义自私无情,只要对他有利的事,他必然毫不犹豫便会去做。这样的人,只要许给他足够的好处,那么想要把他拉入己方阵营并非难事。 江东篱双眼眯起,脑中开始默默盘算着怎样不动声色地接近唐尧,再将他收为己用。 这时卓轻云已经开始为唐尧介绍各派掌门,众人虽然对声名狼藉的唐尧十分不耻,但看在卓轻云面子上也纷纷礼貌地拱手为礼。 卓轻云介绍到‘东海逍遥门宫少主’时,唐尧一双黑白分明的丹凤眼便随着他的手势落到江东篱脸上,目光微微停驻,片刻后嫣然一笑,拱手道:“久仰久仰。” 江东篱有心拉拢他,遂起身抱拳道:“客气客气,唐少侠年少有为,在下早有耳闻。”两人客气一番,然后各自坐下。 商玉川站在江东篱身侧,一双眸子始终不离他片刻,当唐尧凝注江东篱时,他心中微有所感,只觉唐尧看着江东篱的目光似乎有一丝异常,然而仔细看时,却又见唐尧目光平静无波,和平时完全一般无二,仿佛方才那一瞬只是商玉川的错觉。 商玉川不由失笑,看来自己是疑心太过,因此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看谁都觉得好像有问题。 介绍完之后,卓轻云开始安排济南分堂一应事宜,又下令所有人在此休息一夜稍作休整,然后自去休息。 江东篱和商玉川一起,在侍仆带领下朝着自己的居所行去,走到一半时,只见前面不远处岔路上一个身材颀长的白衣少年正朝着这边款款走来,仔细一看,那少年秀眉俊目面若桃花,不是唐尧又是哪个? 江东篱停住脚步,静静地看着唐尧一步步走近,在自己面前停了下来,一双顾盼生姿的丹凤眼瞬也不瞬地凝注在自己身上。 江东篱心中微感疑惑,开口问道:“唐少侠有事?” 唐尧道:“是有点小事,不过这里不大方便说,不如去宫少主的住处详谈如何?” 江东篱正在琢磨着怎样接近唐尧,不料他竟自己送上门来,闻言正中下怀,遂道:“唐少侠请。” 三人在侍仆带领下走到卓轻云为江东篱安排好的住处,之后江东篱挥手遣退侍仆,又命商玉川守在门口,然后转身将房门关得严严实实。确定不会被人偷听之后,江东篱才放压低声音道:“不知唐少侠找在下有何贵干?” 唐尧双眸锐利地盯着江东篱,一字字道:“你究竟是谁?” 江东篱闻言心中一跳,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唐少侠在说笑么?在下的身份卓盟主不是已经告诉你了?” 唐尧闻言冷笑:“明人不说暗话,我既然敢这么问阁下,自然能确定阁下并非东海逍遥门中人。不瞒你说,数年前我四处流亡,曾经扮作下人隐匿在逍遥门半年有余,因此恰好认识逍遥门门主,知道他并不姓宫,而姓殷,也根本没有什么儿子,只有一位千金。” 江东篱闻言暗呼不妙,他原以为东海逍遥门极其神秘,江湖中根本无人知晓其具体情况,不料半路却杀出个唐尧来揭穿了自己老底。 而他所说的逍遥门情况,和自己宫内秘密资料中记载的也吻合,可见对方并非在虚言诈自己。 见江东篱沉默不语,唐尧勾唇一笑风情万种,口中说出的话语却字字如刀:“怎么样,在下没说错吧?现在阁下可否告诉在下,尊驾究竟姓甚名谁,混入正派盟军内究竟意欲何为?” 事已至此,江东篱反而冷静下来,既然唐尧并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揭穿自己,而是选择私下来质问自己,那么事情便还有转圜的余地。 想到这里,江东篱淡淡笑道:“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答应为我保密,相应的,阁下若有所求,在下也会尽力满足。” 唐尧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闻言立即点点头道:“好。” 江东篱道:“实不相瞒,本座便是灵华宫宫主江东篱。” 唐尧闻言微震,片刻后脸色恢复正常,低声道:“原来阁下竟然是灵华宫宫主。我早看出阁下气势不凡,绝非平庸之辈,却没想到阁下来头居然如此之大。”说到这里他转头淡淡瞟了江东篱一眼道:“不过在下还有一事未明,还请阁下为我解惑。” 江东篱道:“请讲。” 唐尧道:“久闻灵华宫宫主神功盖世,何以同时身中两种奇毒,而且其中一种居然是……” 江东篱虽然久闻唐门中人俱是使毒高手,却不虞对方眼光竟然如此之毒,生怕他把自己中了春、药之事说出来,被门外的商玉川听去,慌忙截住话头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武功再高,也难以防备所有暗算,尤其是来自你最亲近之人的暗算。本座说得这么清楚,唐少侠该明白了吧?” 唐尧闻言面露了然之色,道:“原来江湖传言,阁下被亲生儿子暗算夺宫,竟然是真的。” 江东篱点头,道:“确实如此。不过那逆子虽然一时得势,却根基不稳,只要时机一至,本座便可重返灵华宫,夺回失去的一切。”说到这里,江东篱注视着唐尧道:“我观唐少侠行事特立独行,恐怕会不容于卓轻云之流的名门正派中人。现在卓轻云想要得你相助,自然慷慨许诺会保你平安。待到他日你没了利用价值,焉知他不会过河拆桥,将你送给唐傲做个顺水人情 分卷阅读43 ?” 唐尧闻言目光变深,徐徐点头道:“我也担心这一点,只是唐门中人逼得太紧,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暂时托庇于他。听宫主的口气,好像你有更好的主意?” 江东篱闻言不语,片刻后转了话题道:“阁下既能看出在□中两种奇毒,不知可有解毒良方?” 唐尧是聪明人,立即闻弦歌而知雅意,点头道:“九毒化功散虽然棘手,不过只要能凑齐药材,配制解药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至于那另一种……毒药,于在下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只是,不知倘若在下能为宫主解毒,宫主将何以为报?” 江东篱见他开门见山,自己也就不再绕弯子,慷慨许诺道:“唐少侠若能为本座解毒,并协助本座重掌灵华宫,本座当以灵华宫副宫主之位相报。届时唐少侠便不必再惧怕唐门追杀。” 唐尧闻言喜道:“口说无凭,击掌为誓。” 江东篱郑重点头,然后抬起双掌,与唐尧轻轻互击三下。 击掌盟誓后,两人便正式成为盟友。 不过这两人均各有各的算计,谁也不会完全信任对方。 当然,两人心底都十分雪亮,他们不过是因为利益而暂时合作,倘若有一天对方对自己没了用处,那么自己自然翻脸比翻书还快,什么击掌为誓,不过是个形式而已,两人根本不会当成一回事。 32 32、七叶毒昙花 ... 不过目前两人正迫切需要彼此的帮助,因此才会一拍即合达成协议。 江东篱固然需要唐尧相助解毒,唐尧却更加需要灵华宫副宫主的身份作护身符,因此,目前唐尧还是比较可信的。 江东篱缓缓收回手掌,问道:“九毒化功散可以慢慢想办法,另外一种毒却不能再拖延下去,不知唐少侠可否尽快设法为在下解除此毒烦扰?” 唐尧闻言道:“这个简单。在下随身所带药囊中,便有制作此毒解药之药材,却独独却了一味药引——七叶毒昙花。好在这七叶毒昙花并非什么珍稀药材,附近几座山头上就有。不过此花只生于悬崖峭壁中,且只在子夜开花,花开一刻钟后便会败谢。因此要想采摘此花入药,只能在晚上携火把去附近山崖上寻找。” 江东篱道:“这有何难,以你我之轻功,即使晚上攀爬悬崖也当如履平地。” 唐尧点点头道:“这倒也是。不如咱们立刻准备火把,赶往附近山头,到得亥时左右,七叶毒昙花花开时恰好能攀上悬崖,刚好来得及采摘。” 江东篱早被体内春情蛊折磨得痛苦不堪,闻言自然点头同意,然后唤商玉川入内,命其速去准备火把绳索等物。 唐尧则回自己房间取出备用药物,以及药锅、药铲、匕首等一应工具,鼓鼓囊囊地包了一个大包袱背在身后。 工具准备齐全后,两人便一同牵马上路。 本来商玉川也想要跟着,江东篱却考虑到他须得留下来与灵华铁卫保持联络,命他原地留守。 两人骑马赶了一个时辰的路,到了戌时左右,天色完全大黑时,便赶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附近一座山头的山脚下。 据唐尧所言,他数年前曾在此山的一处峭壁上见过不少七叶毒昙花生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些花应该还在。 一路上唐尧已经向江东篱详细描述了七叶毒昙花的形状习性,顺带研究好了攀登悬崖的路线。 此时两人脚下已是崎岖山路,马匹难以继续前行,两人遂将马匹拴在路旁的大树上让它们自去吃草,自己则携带了一应工具开始攀登山崖。 这山壁极为陡峭,到处都是光溜溜的石块,几乎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好在两人轻功极佳,施展出壁虎游墙功,一路上手脚并用紧紧抠住凸出的石块向上爬行,遇到实在无法着力之处,便用手中匕首挖出凹洞来以供攀沿,因此倒也爬得颇为顺利。 大半个时辰过去后,两人已经爬了整个悬崖的三分之二以上,上方的江东篱只要一抬头,便能隐约看见崖顶上影影绰绰的树影。 然而爬了这么高,一路上还不断用火把照耀搜寻,却始终没有见到形状类似七叶毒昙花的植物。 江东篱不禁有些怀疑唐尧的记忆力,低头问道:“你确定是这处悬崖,不会记错?” 唐尧点点头,语气笃定:“绝对没错。七叶毒昙花只生在接近崖顶之处,咱们再向上爬几十丈,应该就能找到了。” 江东篱闻言,只得咬着火把继续向上攀爬。 他的轻功虽然独步江湖,奈何内力却仅剩三成,还要分一部分出来抑制春情蛊毒性。此刻一口气爬了几百丈的山崖,体力消耗过巨,已经有些吃不消了,乃是仅凭体内一股毅力一鼓作气硬撑着前行。而唐尧虽然擅长毒药暗器,内力轻功却比江东篱要差上一大截,此刻更是累得直喘粗气,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跟上江东篱的脚步。 又向上爬行了数十丈,眼看距离崖顶越来越近,江东篱腾出一只手握着火把四处搜寻,忽然看见距离自己左手丈许外一块大石后,一株尺许长的花草正随风摇曳。 那株花草似兰非兰,整株花只长了七片叶子,中间笔直的花茎顶端,一个蓝紫色的花苞在夜空中放出淡淡萤光。 江东篱心中砰然一跳,立刻指着那株花道:“你看,那是不是七叶毒昙花?” 唐尧立即抬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立刻激动地道:“没错,就是它!看样子它很快就要开花了,我们再等片刻,等它的花瓣完全绽开时便可采摘。” 得到肯定的答案,江东篱心中也是一喜。 唐尧又道:“这花有剧毒,可使人肢体麻痹,你采摘时要用衣袖垫住手。” 江东篱点点头,用匕首在通往七叶毒昙花的石壁上挖掘出几个小洞,然后沿着小洞慢慢攀爬到七叶毒昙花附近,事先撕下半幅衣袖包住右手,静待七叶毒昙花开花。 这时唐尧也沿着江东篱挖好的小洞攀爬了过来,趴在江东篱身侧,仰头看着那朵娇弱的蓝紫花苞。 过了片刻,果见那花苞上裂开一个小缝隙。 小缝隙越来越大,渐渐露出淡黄色的花蕊来,一股馥郁的幽香随之飘散在夜空中。 唐尧忽然想到什么,立刻道:“快闭上呼吸!” 江东篱立刻依言而为,但饶是如此,仍旧吸入一丝花香,顿觉一阵头晕目眩,连忙运动调息,感觉方好了些。 就这片刻的功夫,七叶毒昙花已经完全绽开,蓝紫色的花瓣发着淡淡萤光,映衬着中间淡黄色的花蕊,别有一种淡雅婉约的美丽。 唐尧道:“可以摘了。” 江东篱立刻伸出右手去掐七叶毒昙花细弱的花茎。 就在他掐断 分卷阅读44 花茎,准备放入随身准备的药囊时,七叶毒昙花后的石块中忽然窜出一条通体碧绿的小蛇,张口朝着他右手咬来。 江东篱一眼看出这蛇有剧毒,当下毫不犹豫用左手疾斩小蛇七寸。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出手不可谓不准,然而他却忽略了自己此刻的处境——他正处于这到处滑不留手的悬崖峭壁上。 江东篱的左手本来正抠着石块以固定身体,此刻骤然出招,身体失去平衡,脚下一滑竟失足朝着万丈悬崖下跌去。 身侧的唐尧一直紧密关注的他的情况,眼见他悬崖失足,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里。 幸好他反应极为敏捷,当下抽出缠在腰间的绳索朝着江东篱抛去,口中疾呼道:“接住!” 江东篱一脚踏空,身体急速下坠,本以为必死无疑,不想唐尧竟在自己危急之下及时抛出绳索搭救,当下喜出望外,连忙紧紧抓住绳索,这才免于坠落崖底粉身碎骨的厄运。 唐尧只觉手上一沉,一股大力猛然从下面传来,险些将自己也拖拽下去,连忙勉力拉紧绳索,另外一只手则死死地抠住崖壁的小洞边缘,这才勉强稳住身形,使得自己没有被江东篱下坠的冲力坠得一道坠入万丈深渊。 江东篱一手紧握绳索,身子下落的势头顿时止住,转为在半空中荡来荡去。他只觉自己的心也跟着一起荡来荡去,却只能在心中祈祷唐尧千万不要放手。 不过他对此并没有抱太大希望,毕竟唐尧出了名的自私冷血六亲不认,连自己的亲大哥都能狠下心毒杀,这样的人自然不可能舍身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 如果他感觉支撑不下去,那么下一瞬他定然会毫不犹豫地撒手。 莫说是唐尧,此刻若是换了江东篱与其易地而处,在自己性命危急的情况下,必然也会选择撒手,牺牲他人保全自己。 仗义救人什么的,都是在自己性命得以保全的前提下才会做的事情,别人的命再怎么也不可能比自己的命更加珍贵。 所以,如果唐尧撒手了,江东篱绝对不会怪他,只会怪自己太大意。 不过,好在唐尧比江东篱想象中要有良心得多,他并没有撒手,不但如此,他还吃力地将绳索的一头系在自己的腰上——这个举动无疑表示他决定要和江东篱同生共死。 江东篱正看得心下诧异,就听唐尧大声道:“赶快抓紧绳子,自己爬上来,我快撑不住了……” 江东篱立刻醒悟过来,连忙顺手将那朵七叶毒昙花塞入身前的小包袱中,然后双手抓紧绳索,一点点朝上爬去。 等江东篱爬到唐尧身旁时,明显看到他眼中松了一口气的神色,心中那股怪异的感觉不由再次升起。 他转头去看唐尧,只见他双臂微微发颤,光洁的额头上大汗淋漓,丰润的下唇上被牙齿咬出两排整齐的齿痕,显然是竭尽全力才强撑着让自己爬上来,心中不由微微一暖。 他久经江湖阅人无数,自然能看得出来,眼前这个人眼中流露出的关切和担心,绝对是发自内心的。 尽管他的关心来得有些莫名其妙,让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唐尧定定地看着江东篱,半晌后舒了口气道:“你没事吧,刚才可吓坏我了。” 江东篱道:“多谢援手,我没事。” 两人一前一后攀上崖顶,只见漆黑的夜空中一弯新月斜照,映衬着周围点点繁星,令人看上去便觉心旷神怡。 两人却无心欣赏夜景,当下分工合作,江东篱从怀中取出七叶毒昙花交给唐尧,然后去捡些枯枝备用;唐尧则解□上的包袱,取出药锅和所需药材,以及一小瓶清水来,将药材和七叶毒昙花一起放入药锅中,然后把药锅架在火上,取出火折子点好火开始熬药。 此刻已接近子时,江东篱体内的春情蛊又有些蠢蠢欲动的趋势。他看了看在药锅前忙碌的唐尧,转身走到不远处一棵大树旁,开始盘膝闭目,运功压制体内春、药的药性。 唐尧一面往火中添柴,一面转头目光复杂地看着不远处正与体内药性对抗的男人。见他正全神贯注无暇他顾,唐尧遂抓紧时机,转过身背对着江东篱,然后迅速取出匕首割破手指,将指尖鲜血滴入锅内少许。 33 33、解毒 ... 又过了半盏茶时分,唐尧见锅内药汁逐渐由浅褐转为深褐,继而转为浓黑,知道药已炼成,连忙端药熄火,转头对身后的江东篱道:“药熬好了,片刻后便可服用。” 此刻江东篱正竭尽全力与体内翻腾的情、欲搏斗,只觉体内一股烈火煎熬,后、穴中更麻痒空虚难以忍受,若非有外人在场不得不苦苦隐忍,恐怕他早已当场解开衣裤自、渎了。 然而他理智虽在,却无法抑制身体的反应。此刻的江东篱面现潮红,一双星眸中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情、欲水色,双唇微张,发出无法抑制的低喘声。 唐尧一眼望去,便将男人动情时的诱人模样映入眼底,狭长双眸立刻变得深了起来,心跳也不自觉加快了许多。心中暗道:没想到这个男人换了副病怏怏的容貌,魅力却丝毫不减,令自己只看一眼就把持不住,莫非这人当真是自己命中的克星? 他低下头来,以免被渐渐走近的男人看出异常,同时手持药锅双耳,将黑色的药汁倒入事先准备好的瓷碗中,双手递到男人面前,低声道:“快趁热服用,服下后体内春情蛊自可解除。” 江东篱正觉难耐,闻言如获大赦,连忙接过药碗,将整碗味道苦涩怪异的药汁一饮而尽。 唐尧瞬也不瞬地盯着他喝完药,狭长的凤目中悄然闪过一道精光。 江东篱此刻神思恍惚,自然没有察觉到唐尧有何异常。他饮尽药汁,随手将瓷碗抛在一旁,然后盘膝而坐,运功驱使体内药物尽快化开,好令自己尽快不用再受这春、药折磨。 谁料他不运功还好,一运功之下,顿觉体内热意大盛,后方秘处麻痒更巨,当下不由轻喘一声,抬起一双满含薄雾的眸子凝注唐尧:“你给我喝的究竟是什么?” 唐尧眨眨眼,一脸无辜道:“当然是春情蛊的解药啊。” 江东篱此刻只觉比方才更加难耐百倍,神智也有些昏沉起来,只想抱住眼前之人寻求慰藉,哪怕被无情地蹂、躏,好解除此刻欲、火焚、身之苦。 他迷迷糊糊地站起身,朝着唐尧走了一步。 唐尧见状大喜,连忙上前一步,将眼神迷离的江东篱涌入怀中,低头去吻那朝思暮想的唇瓣。 江东篱猛然跌入一个温暖怀抱中,原本昏沉的神智蓦然一清,抬起眼却看见唐尧的唇朝着自己覆过来,慌忙伸手推拒,同时厉声道:“唐尧,你疯了么?” 唐尧眼见即将吻 分卷阅读45 到江东篱,却被他推开半尺,却丝毫不恼,只勾起一遍唇角,露出一个极其风流邪魅的笑容来:“我当然没疯。只不过要解你体内春情蛊,必须用药先将它的药性完全催发出来,然后再让你尽兴一夜。只有如此,解药方可完全发挥效用,将春情蛊消解于无形。否则你只能夜夜承受欲、火焚身之苦。你也不希望那样吧?” 江东篱见到唐尧的笑容,不觉心中一动,只觉他这个笑容极为熟悉,似乎以前曾经在其他人脸上见到过一模一样的神情。然而他此刻体内春情蛊与解药正激烈交锋,身子麻痒难耐,脑中昏昏沉沉,哪里能想得清楚。 他甚至连唐尧说了什么都不清楚,只感觉到一只手挑开自己的衣襟探入里衣内,两指捏住胸前的小肉粒重重地捏了一下。 江东篱不由得惊喘一声,身子完全软了下来,倒入身后的唐尧怀中。 接下来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腰身被人霸道地紧紧箍住,紧接着唇瓣被人擒住,对方火热的舌头强势地挑开唇齿攻了进来,肆意地在口中翻搅,毫不留情地夺取自己所有的气息。 同时又有一只手探入长裤内,火热的手指隔着一层薄薄的丝绸亵、裤按在自己后方正渴望抚摸的菊、穴上,极富技巧地揉、捏按压,时不时还将一根手指插、入那极其敏感的地方,再轻轻拔出,极有耐心地循环重复。 江东篱早已是强弩之末,如何能抵挡住这般露骨的撩、拨,当下不由得低低呜咽一声,主动分开双腿缠在唐尧身上,渴求对方给予更多的爱抚。 唐尧低头凝视怀中热情似火的男子,双目射出火热的欲、焰,双手一分除下江东篱外衣铺在地上,然后把江东篱放在长衣上,自己则宽衣解带,分开男人修长双腿俯身压上。 [赶榜单中,没时间写肉(因为写了一定被举报删除,不能算榜单字数),所以一笔带过,请各位亲理解。等有时间了偶一定会把这次的肉肉补写出来,让大家大快朵颐~] 翌日清晨,江东篱醒来,只觉周身酸痛不堪,后方那难以启齿之处更是隐隐作痛。 不用睁开双眼,他也知道自己此刻是何等狼狈模样。 想起昨晚自己被药性迷失神智的几个时辰里,和唐尧那一次次疯狂的性、爱,以及自己情、欲熏心,在唐尧身下放、荡地大声呻、吟,配合地被他摆成各种淫、荡的姿势大加挞伐时的种种细节,江东篱不由得俊脸发热,继而心内怒火翻涌。 ——好你个唐尧,我真心实意与你合作,全心全意地信任你,孰料你却居心叵测趁人之危,倘若我不将你毙于掌下,只怕你还以为我这个灵华宫宫主是泥捏的,可以任人屈辱愚弄! 江东篱悄悄张开双眼,转头望去,却见唐尧正坐在不远处生好的火堆旁,神情专注地烤着一只肥大的野兔。 江东篱站起身来,强迫自己忽视全身遍布的青紫吻、痕,随手捡起昨夜被唐尧随手丢在一旁的亵、裤,一脸厌恶地擦了擦后方某处那已经干涸的粘稠液体,然后再随手丢掉,弯腰捡起身旁散落的中衣、长裤、外衫一一穿戴整齐,这才直起身子,不动声色地走到唐尧身边坐下。 唐尧神清气爽精神极佳,转头看了看江东篱,毫不吝啬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来,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欢愉:“你终于睡醒了,先坐一边等等,马上就好。” 江东篱闻到兔肉上传来的浓郁香气,不由悄悄咽了口口水。这才发现自己昨晚奔波半夜,后来又折腾半夜,体力消耗过巨之下,已然是饥肠辘辘。 江东篱轻咳一声,悄悄收回打算击过去的手掌,心中暗忖:“泄愤也不急于一时,不如稍等片刻,待他将肉烤好了再下手取他性命也不晚。” 唐尧毫无所觉,仍旧细心地翻烤着架上的兔肉,同时另一只手好整以暇地自身侧包袱中取出随身携带的盐巴胡椒等作料,一一均匀地浇在即将烤好的兔肉上,看他的熟练程度,竟似乎是个做烧烤的好手。 江东篱鼻中闻着那扑鼻而来的香气,顿时食指大动,原本强烈的杀意竟然不自觉淡了几分。 唐尧浇好作料,一面给火堆添柴,一面转头看向江东篱,状似不经意道:“我猜,你此刻心里必然在想着,等我烤好了兔肉,便一掌结果了我泄愤,然后再安然享用我的劳动成果,不知是否如此?” 江东篱心思被他一语说破,心底不由暗惊,莫非自己方才想得太过入神,导致杀气无意中外泄,这才令对方有所察觉? 不过既然唐尧已经看破自己意图,江东篱便也无意再做掩饰,点头淡淡道:“你说的对,我就是这么打算的。”口中说着话,已然运起灵华神功呼地一掌拍向唐尧。 虽然他的功力仅剩三成,然而这三成功力却比之江湖一流高手不遑多让,这一掌击出招沉里猛掌风虎虎,倘若被他击实,定会全身筋脉尽断一命呜呼,死得不能再死。 所幸唐尧对江东篱性情十分了解,知道以他睚眦必报的性子,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必然会加倍报复回来,早已在暗中戒备。此刻见猛招临头,唐尧毫不惊慌,右手随手一抬,将握着的串兔肉木棍朝着江东篱掌上迎去。 江东篱眼见要打中唐尧,却骤然看见一只被烤得金黄灿烂,仍旧不住滋滋冒油的野兔朝着自己手掌上撞来,慌忙缩掌避过,这才免于一掌打在野兔上,被弄得一手油、甚至被滚烫的兔肉烫到手的尴尬局面。 唐尧趁机朝一旁跃开丈许,对着江东篱嘻嘻笑道:“你别急啊,这兔肉还烫得很,仔细烫到手。” 江东篱看到他得意嬉笑的表情,心中越发恼怒,当下举步上前,正打算打出第二掌,却听唐尧叫道:“等等!” 江东篱道:“你有何遗言交代,但说无妨。” 唐尧正色道:“你要杀我,总得有个理由吧。” 江东篱漠然道:“我要杀谁便杀谁,从不需要理由。你若没有遗言,便闭目等死吧。” 唐尧跳脚道:“什么没理由,你分明是被我上了恼羞成怒,所以才想要杀我泄愤。可是我上你是为了替你解毒,而且昨夜我也跟你说了,你并没有反对,反而主动缠住我邀请我,怎么你今天一觉睡醒便要过河拆桥了?” 江东篱听他花言巧语狡辩,心中更加恼怒,昨夜自己若非喝下他给的“解药”,又怎会迷失神智,以至被他所辱,甚至做出种种丑态? 既然这唐尧已经看见自己那般放浪淫、荡的模样,便断断不能再留他性命。 当下不再多言,脚尖一点飞身前掠,一双肉掌朝着唐尧平平推出。 唐尧深知灵华神功威力极大,即使江东篱仅剩三成功力,也非自己能抵御,只得将轻功施展到极致,勉强避过对方迅捷凌厉的攻击。 分卷阅读46 他脚下不停,口中也没停,却不敢再说些调笑的废话,只大声叫道:“宫主,冷静点!你身上的九毒化功散只有我能解!” 江东篱出招丝毫不缓,口中冷冷道:“不止你。唐门家主唐傲,以及下毒之人,他们都能解。” 唐尧一面极力左躲右闪,避过那一掌快似一掌的进攻,一面极快地道:“可是他们都不会给你解毒!唐傲自负名门正派,自不屑于灵华宫有任何交集,给你下毒的人巴不得你死,又怎么可能替你解毒!” 江东篱闻言,出招不由微微一缓,唐尧所说的情况他当然能想到,不过,要他放过唐尧,却是万万不能。 即使自己可以暂时将昨夜之辱压下,留待秋后算账,可万一唐尧在江湖上四处宣扬自己上过灵华宫的宫主,那他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想到这里,江东篱招式一紧,口中冷冷道:“这不由你操心。” 唐尧脚步一错,以数寸之差险而又险地避过江东篱当胸打来的一掌,却被那浑厚的掌风激得胸口一滞,不由得惊出一头冷汗来,一面全神应对,一面还不忘继续努力说服江东篱:“成大事不拘小节,宫主应该以大局为重,小小恩怨暂时搁置一边,等你解毒后我任你处罚还不行吗?如果你怕我口风不紧,我可以在此发誓,绝不会将昨夜之事告诉任何人!” 34 34、围剿 ... 江东篱闻言,攻势果然变缓,口中淡淡道:“我怎知你定会遵守誓言?” 唐尧听他的口气有松动的意思,连忙飞身向后掠出丈许,举起右手肃容道:“我可以发毒誓,如果我把昨夜之事告诉任何人,便让我遭到天谴,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这誓发得已是极重,江东篱却只轻轻一哂:“毒誓谁不会发?你且记住,倘若你敢违誓,也不用天谴,我自会天涯海角取你性命。” 他既然这么说,那便是答应不杀自己了,唐尧不禁松了一口气,悄悄抬头擦去额上冷汗。 江东篱扫了他一眼,问道:“我体内的春情蛊,确实已解除了?” 唐尧连忙点头道:“千真万确,宫主以后再不用被此毒所扰。” 这还差不多,也不枉自己一番辛劳。否则若是今后还要像前一段时间一般每夜一到子时便需运功苦苦抑制药性,甚至还要自、慰,那任自己是铁打的身子只怕也撑不住。想到这里,江东篱不禁又在心里狠狠地将秦逸那个逆子腹诽一番,同时暗自思忖擒住他以后该用何等酷刑惩戒才能消除心中这一口恶气。 唐尧偷眼看江东篱的表情,见他脸色阴晴不定,实在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心中不禁有丝忐忑,只好决定暂时夹紧菊、花做人,不去招惹这个性情阴鸷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家伙,免得一不留神得罪了他,稀里糊涂地送掉一条小命。 两人吃过烤好的兔肉,然后便收拾好东西,下山寻到先前拴在悬崖下的马匹,一起赶回济南分堂。 到了大门口一看,只见偌大一个济南分堂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个商玉川正尽忠职守地站在大门口等待自家宫主回来。 远远看到江东篱和唐尧骑马驰来,商玉川立刻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江东篱勒住马头问道:“卓轻云已经走了?” 商玉川点头道:“是的,卓盟主已经率大部队先行一步,留下话来,让主子回来后沿路追上大部队即可。” 江东篱点点头淡淡“嗯”了一声,商玉川立刻回厅内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行李,然后又去马厩牵了一匹快马,和江东篱、唐尧一起朝着灵华宫的方向赶去。 到了天色擦黑的时候,一行三人终于追上了大部队。 卓轻云下令所有人原地休息,各派纷纷散开,取出干粮用过晚膳,然后各自觅地休息。 这一晚江东篱终于再不用受体内春情蛊发作的煎熬,得以安睡一夜,翌日起来精神也就好了许多,连带着心情大畅。 用过早膳后,卓轻云召集诸派掌门开了一个简短却郑重的会议,再度商讨并最终确定了进攻灵华宫的详细计划,然后率领众人上路。 此时一行人距离灵华宫已经不过两三天的路程,大家都清楚最后的大战即将来临,纷纷摩拳擦掌气势如虹,立誓要在这一次的围剿中立下大功,好在将来分配胜利果实时能够多捞到点好处。 江东篱看着众人难掩兴奋的表情,不禁心中冷笑,既然这帮人如此狂妄自大不知死活,自己倘若不好好教训一下他们,让他们一败涂地,那岂非对不起自己这江湖中最大邪教、武林第一大魔头的身份? 到了第三日的傍晚时,众人终于赶到距离灵华宫数十里处。 卓轻云怕住客栈会被灵华宫派人用什么不为人知的阴毒手段偷袭暗算,因此诸人仍旧如同往常一般寻了处空旷之地休息,并安排了人手轮流值夜以防不测。 还好这一夜并无任何意外发生,翌日清晨,众人不禁各自松了口气,暗想灵华宫也不过如此,居然连自己快要打到家门口了他们都不敢露面,难道是被己方来势汹汹的气势给吓怕了,准备投降拱手让出灵华宫?如果是这样,那这个新即位的少宫主就实在太孬种了。 唯独卓轻云从中嗅出一股不寻常的气息,灵华宫越是按兵不动,他就越发感觉到一股山雨欲来的气势。 虽然他从未与秦逸打过交道,但是从他能成功逼宫并囚禁江东篱这一点来看,此人绝非易于之辈,自己还是小心为妙。 他又仔细思考了一下自己的计划,确定绝对万无一失了,这才下令所有人朝着灵华宫进发。 卓轻云率各派人马浩浩荡荡赶到灵华宫,果见灵华宫大门紧闭,城墙上密密麻麻全的弓箭手事先搭好的弓箭。 他仰头仔细看向城头,只见一个年约三十出头,身着黄色劲装的美貌女子站在城墙上,正是灵华宫右护法柳黛。 卓轻云又在城头密密麻麻的人中仔细搜寻了一番,果然毫不意外地看见了灵华宫的另外几位分堂主,以及黑衣侍卫统领程林。却惟独不见那位灵华宫的代理宫主秦逸。 卓轻云微微眯起双眼,英挺的脸庞上看不出是何表情。 片刻后,他抬起右手猛然下挥,同时冷声喝令:“全体进攻!” 于是,一场艰辛的攻坚战开始了。 因为灵华宫外围城墙厚实,黑衣侍卫又十分骁勇善战,城墙上的数百名弓箭手箭法犀利,灵华宫也算得上是固若金汤。 不过卓轻云既然敢来进攻,那自是事先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云梯、攻城车、投石机一应俱全,使得这场攻坚战不大像武林人士争斗,倒更像是一场军队间的战争。 江东篱在一旁冷眼旁观,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分卷阅读47 来。 双方你攻我防,打得不亦乐乎,正派人士虽然个个骁勇,无奈灵华宫众侍卫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时间双方竟成不了之局。 看情况,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恐怕这灵华宫三五天之内是别想攻下了。 就在名门正派众人心中得出这个结论,正有些泄气的时候,忽见灵华宫内浓烟四起,继而灵华宫紧闭的大门忽然洞开,一小股黑衣侍卫竟然和其他的黑衣侍卫厮杀在一起,局面乱成一团。 正派众人一见,顿时精神一振斗志昂扬,各举兵器争先恐后地朝着城门口冲去。 卓轻云见此情景,一直凝重的脸色终于微微流露出一丝放松的表情。 看来自己埋在灵华宫内的棋子,终于派上用场了。 江东篱站在卓轻云身侧,双眸紧紧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俊脸,没有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见状不禁微微勾起唇角:卓轻云,我果然没有料错,你果然早已在灵华宫安排好了内应。 卓轻云发出总攻的号令,继而一马当先冲了过去。 一众正派人士杀到城门近前,这才发现那率领数十名黑衣侍卫死守着洞开的大门,顶住灵华宫众侍卫潮水般的攻击不让他们将大门关闭之人,赫然竟是黑衣侍卫统领程林,想来灵华宫的大门便是他趁诸人不备时率人从内打开的,没想到这个素来以忠心耿耿闻名的黑衣侍卫统领,竟然做了卓轻云的内应,看来这一次他们想不赢都困难。 正派诸人潮水般涌进大门,势如破竹地攻了进去,他们人数是灵华宫人数倍之多,仗着人多势众横冲直撞,很快就攻进了灵华宫主殿内。 然而主殿内却空无一人,想来所有人都在各处御敌,才致使此处空了下来。 卓轻云命人四处搜寻,却始终不见那位新任代理宫主秦逸的身影,不由疑惑地皱起了剑眉。 莫非他见势不妙,趁着混乱逃了灵华宫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自己先前可真是看错他了。 这时他的得力手下来报:柳黛见大势已去,已经施展轻功夺路而逃,其他几个堂主也死的死逃的逃,一个都不剩,他们的人已经完全占领了灵华宫,这一战大获全胜。 卓轻云闻言,脸上却殊无喜色。 这一战胜得太过容易,委实不大正常,自己还是小心些为妙。 他正若有所思,忽觉身侧似有一股轻微的掌风袭来,好在他应变奇速,慌忙飞身掠开丈许,同时伸掌护住要害,转头看向掌风袭来的方向,果见江东篱静静凝立。 卓轻云慌忙道:“东篱,你听我解释,我也没想到秦逸会不战而逃。不过我绝不会强占灵华宫,它还是你的……” 江东篱闻言冷笑一声,抬掌再度攻上,顿时只见一片掌影将卓轻云身形罩在其中。 江东篱掌法精妙,招招不离卓轻云要害,卓轻云却知他内力只剩三成,心中丝毫不惧,一面游刃有余地躲避着对方看似凌厉的攻击,一面在心中琢磨着要不要下重手把江东篱打伤擒住,然后软禁起来再做计较。 只是这样一来,江东篱心中难免会痛恨自己入骨,他这个人心胸狭窄性情又固执,如果当真恨上自己,再要设法令他爱上自己就难比登天了。 可是如果不趁此机会把他强留在自己身边,等到他功力恢复后,自己再想接近他就难了,这么一想之下,卓轻云便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他心中反复思量着,与江东篱动手时不禁更加分心,这样一来在外人看来,便是他被江东篱逼得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了。 江东篱当然不知道卓轻云的想法,见他只守不攻,自然正中下怀,于是攻势更加猛烈几分。 卓轻云见他下手毫不留情,心中不由微怒,终于下定决心下狠手重创江东篱,然后再带回去好好养伤。 就在这时,忽听唐尧低喝一声:“卓盟主莫慌,在下来助你!” 话音未落,一把铁蒺藜已经朝着江东篱激射而出。 卓轻云见状大急,他只想生擒江东篱,并不想取他性命,而唐门暗器均淬有剧毒,一旦中了暗器便有性命之忧。当下不急细想,右手仍旧招式不变,抬掌挡住江东篱掌势,左手却袖风一卷,替江东篱把铁蒺藜尽数击落。 然而未等卓轻云松出一口气,身后唐尧双手一挥,又是一把毒砂射向江东篱。 江东篱却似乎已经打红了眼,对那把毒砂视而不见,双手招式不变,仍旧朝着卓轻云身上招呼。 卓轻云顿时险些被他俩气得背过气去,一面挥袖替江东篱挡下毒砂,一面怒喝道:“唐尧,你别添乱……”一语未尽便戛然而止,转头怒视唐尧,双目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的后背上此刻正牢牢钉着着一枚三棱透骨钉,钉尖入肉两寸许,正是唐尧出其不意乘其不备下手偷袭的成果。 唐尧微微一笑,温润如玉:“没想到吧,卓大盟主,其实我和江宫主才是一道的。” 35 35、突变 ... 卓轻云只觉后背伤处并不怎么疼痛,反而传来一阵麻木感,心底自然明白所中暗器毒性极为强烈,遂当机立断飞身后退跃出战圈,落到后方几位名门正派掌门的身侧。 峨眉派掌门人静虚师太与崆峒派掌门人何立铭立刻伸手扶住卓轻云,何立铭伸指封住他伤处四周的穴道防止毒性蔓延,静虚师太则自怀中取出一枚峨眉秘制的解毒丹递给卓轻云,道:“唐门暗器毒性剧烈,此药虽然不能解毒,却也能暂缓毒性发作,请盟主服下。” 卓轻云对她点头致谢,然后接过来顺手塞入口中,同时暗运内力强压□内毒性,百忙中还不忘对他们摇手示意不妨事,让他们先不要声张。 ——毕竟他是所有正派人士的领袖人物,一旦他受伤的消息传出,大家的士气不免大大受损,而此刻虽然大局已定,战役却还未完全结束,更何况现在眼前还有两名劲敌虎视眈眈,自然更加不能示弱于人。 就在卓轻云运功压制毒性的同时,崆峒、华山、衡山、泰山等几派掌门已经率人一拥而上,将江东篱与唐尧团团围住。 江东篱神情漠然,对这些人完全视而不见,仿佛围住自己的只是一堆泥塑木雕;唐尧则冷笑着缓缓打开身上的鹿皮囊袋,淡淡说道:“如果谁活得不耐烦了不妨冲上来,我不介意送他一程。”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齐齐驻足不前,只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两人——唐门暗器冠绝天下,这帮人都是老江湖,谁也不会傻得第一个冲上来当了暗器的活靶子。 正在双方相持不下时,卓轻云忽然道:“这毒并非唐门所有,你究竟是谁?” 唐尧闻言脸色一变,正待开口强辩,忽听外面一阵大哗,紧接着数 分卷阅读48 名正派人士退入大殿内,分别向自己门派的掌门禀告外面情况有变。 其中一人正是卓家庄的属下卓凡,他匆匆退到卓轻云身旁,低声禀道:“外面忽然冲进来数千名锦衣侍卫,那些人武功高强且训练有素,咱们的人抵挡不住,纷纷溃散而逃……” 卓轻云闻言立即明白了什么,转头看向江东篱:“你的人?” 江东篱微微点头。 卓轻云心知大势已去,只得下令全体撤退,自己却凝立当地。 待几名正派掌门率领弟子退出大殿后,卓轻云方才深深地看了江东篱一眼,道:“没想到你还隐藏了这么一支伏兵,卓某这个跟头栽得心服口服。不过,”他话音一顿,继而凝注江东篱脸庞,一字字道:“东篱,这次我绝不会轻易放弃。” 说完,卓轻云转过身大步朝着殿外走去。 唐尧见江东篱静立当地,似乎完全没有阻拦的意思,不由急道:“你就打算这么纵虎归山?” 江东篱淡淡道:“他虽中毒,却仍有一拼之力。我犯不上与他拼命。” 唐尧心中对这个卓大盟主十分不喜,绝不愿让他这么安然离去,遂双手一扬,将一把毒砂朝着卓轻云射去。 卓轻云头也不回,只用衣袖轻轻一甩,将身后毒砂卷到一边,脚下却丝毫不停,眨眼间就走出了大殿之外。 唐尧见奈何不了他,只得暗叹一口气罢手。心中却暗自懊恼,自己若非害怕身份暴露,不敢用出最厉害的九毒化功散,又怎会容得卓轻云安然脱身?! 不过片刻之后,便听得外面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继而便见数百名锦衣侍卫自殿门口涌入。 他们人数虽多,队形却难得地保持着整齐,为首之人正是不知何时悄悄失踪的商玉川。 见到在殿内负手而立的江东篱,商玉川立刻屈膝下跪,口中朗声道:“属下商玉川参见宫主!” 众锦衣侍卫先是微微一愣,继而明白眼前之人正是易容后的江东篱,连忙齐齐跪倒一片。 江东篱抬手示意他们起身,口中淡淡道:“这次大家做得很好,不枉本座对你们寄予厚望。本座自会重重奖赏你们。——严洛呢?” 商玉川连忙上前一步禀道:“启禀宫主,严统领正率灵华铁卫追击溃逃的入侵者。” 江东篱道:“穷寇莫追,让他回来领赏吧。” 江东篱随口吩咐了众人几句,然后带着商玉川一起回到自己昔日的住所。 只见院内一片大战后的狼藉,偏房内还有人伸头伸脑偷偷窥视。 商玉川早在和严洛接头时便已洗去脸上的易容之物,露出本来面目。那窥视之人见到来人之一乃是昔日的左护法大人,顿时喜出望外,连忙招呼躲在里面的人一起出来。 只见十多个人陆续走了出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正是原来服侍江东篱的一些侍仆和婢女。 商玉川连忙吩咐他们收拾房间并打来热水,服侍江东篱净面更衣。 直到江东篱恢复本来面目,众侍婢才看出眼前之人乃是自家宫主,慌忙齐齐下跪参拜。 江东篱随手挥退他们,然后对着商玉川低声吩咐了几句,这才带着商玉川一起重新回到大殿内。 这时严洛已经率人回转,命全体灵华铁卫留在殿外待命,自己则和几名小队长一起垂手站在殿内静候江东篱回转。 江东篱坐回主位,对严洛大加褒奖一番,除了赏赐许多金银珠宝外,又任命他为灵华宫侍卫总统领,除了率领三千灵华铁卫负责保护灵华宫安全以外,再接手原来的黑衣侍卫队,将他们收编继续留用。 严洛率领一众灵华铁卫卧薪尝胆艰苦训练十多年,如今终于受到重用,自然欣喜不已,连忙下跪磕头谢过宫主封赏,然后退出殿外安排人手到各处巡逻值勤。 紧接着江东篱又任命商玉川为灵华宫总护法,并让其在宫内自行挑选德才兼备之人做下属,然后又对叛逃的柳黛发出追缉令,最后又处理了一些比较紧急的事务。 安排好一应事宜后,江东篱才微微松了口气,放松身体躺在身后椅子的靠背上,伸出双手食中二指轻揉眉心。 这时,一直站在大殿角落,被众人忽视得彻底的唐尧忽然开口道:“宫主,您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江东篱闻言,有些惊愕地转头看了唐尧一眼,好像现在才发现他的存在,继而眉头微皱道:“你倒说说本座忘了什么?” 唐尧轻咳一声好心提醒:“济南分舵,击掌为誓。” 江东篱“哦”了一声,恍然大悟道:“你不说我倒忘记了,本座曾经答应过任你做灵华宫副宫主的。” 唐尧见他总算还记得这事儿,遂点头道:“正是如此,我就知道宫主不会忘记的。” 江东篱道:“本座说过的话自然算数,不过当日咱们约定的好像是,唐少侠为本座解毒之后,方可做这灵华宫副宫主。如今本座体内还有一毒未解,唐少侠现在就想要我履行承诺,是不是太早了点?” 唐尧闻言勾唇一笑道:“听闻灵华宫药堂内珍藏着无数珍稀灵药,有这些药材在,在下要配制出九毒化功散的解药易如反掌,宫主且待七日,七日之后,在下定将解药双手奉到宫主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请假条:各位亲,某红明天要回老家一趟,估计过三四天才能回来,这几天就不能更新了,等偶回来后会抓紧时间码字的~~~~ 36 36、身陷刑堂(上)此章以上为倒V ... 江东篱闻言漠然道:“既如此,那就委屈唐少侠先做药堂堂主吧。等七日后唐少侠炼制出解药来,本座自会兑现诺言任你做灵华宫副宫主。来人,立刻带唐少侠去药堂。” 唐尧拱手道了声谢,然后随着带路侍仆自去药堂炼药了。 唐尧果然没有食言,七日后当真携带炼制出的解药求见江东篱。 江东篱示意商玉川从他手中接过盛药的小瓷瓶呈上,伸手拔开塞子倒出几粒黑色的小药丸,问道:“这就是九毒化功散的解药?” 唐尧点头道:“没错。只需服下三粒,再运功调息,九毒化功散立解。” 江东篱淡淡“嗯”了一声,随手拈起一粒药丸,目光貌似随意地扫过垂手肃立在自己身后的一名黑衣侍卫。 那名黑衣侍卫立刻会意,上前接过药丸吞下。 唐尧见状立刻沉下俊脸道:“难道宫主不信任在下?” 江东篱漠然道:“小心些总不是坏事。” 旁边的商玉川连忙解释道:“唐少侠勿怪,试药是宫里历来就有的规矩,每任药堂堂主献给宫主的药都要先由他人试药,以防有人居心叵测妄图毒害宫主。并非针对唐少侠一人。” 唐尧闻言,脸 分卷阅读49 色这才好看了些。 过了半晌后,江东篱见那名侍卫面色如常,并无丝毫中毒症状,又令商玉川为其把过脉,确认并未中毒,这才将唐尧所呈解药服下三粒,然后自去后堂运功调息。 江东篱服药后不久,便觉一股暖洋洋的热意自丹田内升起,极其霸道地冲破经脉内往日无论如何运功都冲不过的凝滞之处,当下心头大喜,明白这解药的确是真,连忙调动体内真气驱使着那股热意流转奇经八脉。 过了半盏茶功夫,江东篱的真气已在体内运行十二周天,将任督二脉内所有凝滞之处一一冲破。直至此时,他那一身惊世骇俗的功力,终于完全恢复了。 一时间江东篱只觉神清气爽胸怀大畅,当即清啸一声,吐尽胸口积压多日的烦闷之气,自榻上一跃而起。 江东篱重新回到大殿之内,旁边的商玉川看他神色,便知他一身神功已然恢复,连忙对江东篱躬身一揖道:“恭喜宫主恢复武功!”语气中充满真挚的欣喜。 江东篱转头看了商玉川一眼,目光中隐含着一抹淡到几乎看不出来的感激之意,道:“商护法,这些日子以来,多亏有你陪在本座身边不离不弃鼎力协助,本座方能有今日。你但有所求,不妨大胆说出,只要本座能力能及,一定为你达成心愿。” 商玉川双目热切地凝视江东篱,朗声道:“为宫主效力乃是属下份内之事,属下别无所求,只求一生一世追随宫主左右,为宫主效犬马之劳。” 江东篱见他目光诚挚,知他这一番话俱是发自肺腑,心中不由微微一热,遂对商玉川微笑点头,意甚嘉许。 站在一旁的唐尧静静地看着这两人十分默契融洽地说着话,只觉心中一股酸气升起,当下恨不得把那个碍眼的商玉川碎尸万段方能解恨。 就在他低头暗自咬牙切齿时,前方忽然响起江东篱淡淡的声音:“唐少侠辛苦了,这解药十分灵验。想来唐少侠一定也懂得炼制九阳洗髓丹的解药吧。” 唐逸闻言露出疑惑的表情道:“九阳洗髓丹?那是什么毒药,在下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又怎么可能会炼制解药呢?” 江东篱一双漆黑发亮的眸子瞬也不瞬地盯着唐尧双目,绝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波动,口中淡淡道:“‘唐少侠’何必装傻?九阳洗髓丹是你自己亲手炼制出来的毒药,又何来闻所未闻这一说?” 唐尧闻言脸上果然微微一变,片刻后强笑道:“宫主在说什么,唐某有些听不明白了。” 江东篱目光中精光一现,冷冷道:“不明白么?我现在便让你彻底明白!” 话音一落,他的身子已经鹰隼般掠起,双掌幻出无数掌影朝着唐尧当头击下。 唐尧见势不妙,慌忙飞身退出丈许,继而转身朝着门口飞掠,想要仗着绝妙轻功逃之夭夭。 然而,下一刻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一颗心悄悄沉了下去。 ——因为商玉川早已事先抢到大殿门口,封死了他的退路。 唐尧无奈之下,只得拼命闪避江东篱的攻击,同时急道:“宫主此举何意,可是唐尧无意中得罪了宫主?” 江东篱手上丝毫不停,口中冷冷道:“逆子,事到如今你还妄图继续蒙混过关吗?” ‘唐尧’闻言不由露出一抹苦笑道:“你果然还是看出来了,却不知我哪里露出了破绽?” 江东篱道:“你处处都是破绽,又怎能瞒得过我?” 易容成唐尧的秦逸闻言不禁愕然道:“我的破绽当真有那么多?还请父亲大人详细道来,为逸儿解惑,让逸儿死也做个明白鬼。”他说这话的目的当然不止是想知道自己的破绽在哪里,同时也是想引诱江东篱多说些话拖延时间,好从中寻找一线生机。 江东篱自然也猜到几分他的用意,却丝毫不担心,居然真的住了手,缓缓道:“谁说我要你死了?我不要你死,我要你生、不、如、死。” 秦逸正在江东篱疾风骤雨般的攻击下左支右拙苦不堪言,见江东篱忽然住手正中下怀,连忙停下来喘口气道:“怎样都好,但逸儿还是想请父亲大人明示,我究竟哪里露出了破绽,让你得以猜出我的身份?” 江东篱道:“告诉你也无妨。我第一次怀疑到你,是我们一起去采摘七叶毒昙花时,我不慎坠崖,你冒死相救那一刻。江湖传言唐尧自私无情,即使正与我合作,遇此情况也断不会冒险救我,致使自己也跟着陷入险境。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你可能不是真正的唐尧。” 秦逸闻言目光闪动:“我当然舍不得你死,见你遇险自然要冒死相救。——还有呢?” 江东篱道:“我既然心存怀疑,自然会伺机试探。翌日清晨,我故意借口要杀你,真正的目的却是要逼你于危急之时显露出本门武功。你当时虽然极力掩饰自己的轻功身法,趋避间步法却还是隐隐与柳黛的流云步法有几分相似。这两个疑点加在一起,已经足以令我推测出你的身份了。何况后来卓轻云也曾喝出你所用之毒并非出自于唐门,这更加确定了我的推测。你露出了这许多破绽,倘若我再猜不出你的身份,那可当真是蠢材了。”他虽然说出了这三大疑点,然而真正令他确定秦逸身份的最大破绽却不在其中,而那个破绽,却绝对不会告诉秦逸的。 37 37、身陷刑堂(下) ... 那个破绽便是秦逸在和他欢、爱时,那些因为习惯而导致难以改变的流程和动作。 也正是在欢、爱时秦逸无意中对江东篱使出的撩、拨手法和他抽、插时独有的力道频率,那种似曾相似的熟悉感,使得江东篱轻易地猜出了他的身份。 只是当时江东篱正陷于情、欲中神智昏沉,只知依从本能紧紧抱住身上的秦逸索求,因此才并未在第一时间发现真相,而是直到翌日中午,两人在马上赶路时,江东篱忍不住回忆前一晚的细节时,才无意中发现了两人欢、爱时那种异样的熟悉感,从而推测出了这个令他大吃一惊的真相。 只不过江东篱城府极深,虽然猜到秦逸的真实身份,却不即刻揭穿,反而故意提出与他联手对付卓轻云,利用他重创并逐走卓轻云这个强敌,然后又命他给自己解去九毒化功散后,这才揭穿了他的身份。 只不过秦逸却比江东篱想象中聪明的多,见江东篱住了口,秦逸目光流转,狡黠一笑道:“只有这些?” 见到秦逸目光灵动,墨玉般的凤目流转间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诱惑风情,江东篱只觉心中砰然一跳,连忙稳住心神道:“这些还不够么?” 秦逸笑容愈深,淡淡道:“我看不止吧。你难道不是因为那晚与我欢、好时,觉得我干你的动作……” 他一语未尽 分卷阅读50 ,忽然眼前人影晃动,却是江东篱恼羞成怒,怕他继续说下去,这才飞身掠近骤然出手。 秦逸等得便是这一刻,趁着江东篱身在空中转折不便,秦逸拢在袖中的双手蓦然一扬,数十道细如牛毛的银针朝着江东篱射去。 那些银针虽然几乎同时发出,快慢却略有差别,有的后发先至,有的先发后至,还有的竟然绕了个弯朝着江东篱后背射去。 这一手暗器功夫妙到毫巅,乃是灵华宫右护法柳黛压箱底的绝技,如今被秦逸使出,其精妙老辣之处比之柳黛有过之而无不及,显见他曾经在暗地里对这一招下了无数苦功。 不过,功力已然恢复的江东篱又怎会将这些暗器放在眼里?只见他深吸一口气,身上衣衫竟然充气般高高鼓起,那些银针射到他衣衫数尺外,便如遇上了一道无形的墙壁般纷纷落地。 秦逸见状脸色骤变,他这些银针的力道足以穿墙裂石,本想着兴许能有几根银针射中江东篱,至不济也要将他阻上一阻,这样自己或许能寻到机会逃跑。 孰料江东篱竟然仅靠护体气劲便挡下了他这蓄势已久的一击,出招速度却丝毫不缓。秦逸无奈之下,只得拼命后退躲过江东篱足以穿云裂石的一击。 江东篱得势不饶人,出招愈来愈快,一时间周围数尺内到处都是他手掌幻出的掌影,将秦逸周身要害笼罩其中。 秦逸只擅长轻功暗器,武功与江东篱却是天渊之别,当下只觉眼花缭乱,勉力闪避了几招后,便觉肩头一痛,却是被江东篱铁掌紧紧扣住。 秦逸心中大急,下意识地便要伸手到腰间暗袋内掏暗器,然而右手一动,就觉得臂弯处骤然传来一阵剧痛,继而耳边听到‘咯拉’一声脆响,手臂已经被江东篱拉得脱了臼。 江东篱刻意让自己忽略秦逸痛楚表情,随手封住他几大穴道,转头对商玉川道:“命人传刑堂堂主来。” 秦逸闻言心知江东篱要动真格的了,心里不禁‘咯噔’一响,暗道只怕自己这下要有苦头吃了。面上却毫不示弱,双目瞪着江东篱俊脸叫道:“父亲,你当日明明许诺解毒后要封我做灵华宫副宫主,如今却要食言把我关进刑堂,难道不怕被人嗤笑堂堂灵华宫宫主言而无信么?” 江东篱微微一笑道:“我当日确曾如此许诺过,只不过我答应的是唐尧,而不是你秦逸。自然做不得准。” 秦逸早料到他定会设法抵赖,闻言只好气鼓鼓地继续瞪着江东篱。 江东篱从未见过秦逸生气的模样,此刻竟忽然觉得他瞪着眼睛生气的样子十分可爱,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片刻后江东篱方察觉到不妥,连忙收回目光,同时心中暗骂自己怎么会忽然鬼迷心窍,这小子哪里有半点可爱了?! 不过一会儿,刑堂堂主何韬便在灵华铁卫的带领下走了进来,对着江东篱一揖到地,恭敬道:“属下刑堂堂主何韬参见宫主。” 江东篱抬手示意他起身,又命商玉川上前揭开秦逸脸上的人皮面具,果见秦逸那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眼和眉间那标志性的朱砂痣暴露在众人面前。 何韬一进来就看到药堂新任堂主‘唐尧’穴道被制木立殿中,还以为他犯了什么错要受惩处,没想到眨眼间这个唐尧就变成了那位貌美心毒的少宫主秦逸,不禁大吃一惊。 好在他身在高位多年,多少培养出些涵养,脸上倒未露出惊慌之色,只在心内暗暗猜测接下来事情会向哪个方向发展。 还好江东篱并未让他猜测太久,抬手指了指秦逸道:“这个逆子胆大包天,不但谋逆逼宫,还私制九阳洗髓丹妄图钳制诸位堂主,简直罪无可赦。何堂主,你把他带下去严刑拷问,务必要问出九阳洗髓丹的解法。有什么压箱底的酷刑不妨使出来,只要不伤其性命,本座便不会怪罪于你。” 何韬闻言顿时心内叫苦,宫主要自己惩处少宫主,这个差事委实太过棘手。如果宫主恼恨少宫主逼宫夺位,盛怒之下便命自己用酷刑大加折磨,倘若日后两人和好,少宫主得势后想起今日之仇,没准会加倍报复自己。 不过既然宫主有命,他身为属下只得遵从,哪有丝毫推诿的余地? 只望少宫主能识相一点,乖乖说出九阳洗髓丹的解法,免得自己为难。 当下何韬苦着脸走到秦逸面前,对他深深一揖道:“少宫主,何韬奉宫主之命,不得已要得罪您了。属下只是奉命行事,还望少宫主海涵。”说完一挥手,立刻便有两个手下走过来,对秦逸告了声罪后,便将他双手反绑,然后分左右扣住他双肩押走。 秦逸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江东篱一眼,然后配合地转身朝着大殿外走去。 江东篱静静地看着秦逸纤瘦颀长的身影被两名侍卫押出大殿外,忽然就觉得那个背影有股说不出的萧瑟凄凉意味。 他久久凝视着秦逸身影消失的地方,半晌后方才无声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忍耐多日,如今终于如愿以偿解除九毒化功散恢复功力,并把秦逸这个逆子打入刑堂好好惩戒,本该心情大畅才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但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反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好像心中缺少了一块似的。 江东篱猛地闭上双目,极力想把脑海中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驱走,然而眼前却忽然浮现出秦逸临走前看向自己的眼神。 当时秦逸看向自己的眼神并无丝毫怨恨之意,反而相当地温柔,带着一丝缠绻的意味,配上他那张妖孽俊俏的脸庞,别有一种动人心弦的意味。 想到这里江东篱忽然受惊般地张开眼。 自己刚才突然疯魔了么,否则怎么会有那般荒唐的念头。 秦逸再诱人,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他不懂事心理变态,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怎么能和他一样? ……或许,是这两天灵华宫的事务太多,自己太忙太累了才会胡思乱想,休息一下应该就好了吧。 江东篱在脑中安慰着自己,然后缓缓举步走出殿外,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一旁的商玉川见江东篱脸色不好,连忙紧紧跟在他身后。 江东篱直走到卧室外,才转头看了商玉川一眼,淡淡道:“本座有些乏了,要回房休息一下,宫内的事务商护法看着处理吧。” 商玉川连忙躬身应了声‘是’,然后看着江东篱走进屋内,这才转身朝着大殿走去。 江东篱回到屋内,和衣躺在床上,虽然闭目假寐,却毫无睡意,只觉脑海中纷乱如麻,各种念头纠结成一团,斩不断理还乱。然而他自己也搞不明白自己在纠结些什么,脑海中只翻来覆去地闪现着秦逸被押走时看向自己的那一眼。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 半晌之后,江东篱转目去看桌上 分卷阅读51 的沙漏,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两个多时辰了。 也不知秦逸那小子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刑堂是什么地方江东篱心里清楚得很,那里有的是经验丰富的刑讯高手,他们有得是办法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秦逸这几年在灵华宫内养尊处优,哪里能经得起那些残忍的手段折磨? 想到这里,江东篱竟然隐隐有丝担心。 只是这丝担心刚一升起,就被江东篱的理智遏制住,同时狠狠地唾弃起了自己:这小子之所以会落得如此下场,完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你心疼他做什么,难道你忘记他当初是怎么对你的吗? 想到这里,江东篱的心又硬了起来。 他虽然对何韬用逼问九阳洗髓丹的借口,心底真正的想法却并非如此,而是要彻底整治一下这个大逆不道的孽子,出一出心中的这口恶气,同时也想彻底收服他,让他从心底怕了自己。 然而,心底的那丝担心一泛起,便无法彻底被理智压制住,总要时不时地冒个头提醒江东篱自己的存在。 江东篱内心又天人交战了一炷香时分,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亲自去刑堂看一看秦逸,就当是验收成果好了。 江东篱快步走出去,带了十名侍卫,急匆匆地朝着刑堂赶去。 38 38、心软 ... 到了刑堂门口,问明秦逸被刑讯的牢房地点,江东篱便大步走了进去。 何韬正在监刑,听到属下禀报宫主过来了,连忙率人走出牢房门迎接。 江东篱挥手示意何韬起身,然后轻咳一声,不疾不徐道:“怎么样,那个逆子招了么?” 何韬低头恭敬回道:“回宫主,少主十分硬气,都昏过去好几次了,仍旧不肯说出解药配方。” 江东篱漠然道:“我进去看看。” 何韬慌忙上前引路,同时不忘低声提醒:“这地牢肮脏潮湿,还请宫主担待。” 江东篱恍若未闻,只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前面牢房中,正在承受痛苦折磨的少年身上。 他才刚走到门口,还不曾走进牢房,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 等到走进去后,便发现那股血腥气又浓了些,同时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刑具跃入眼帘。 江东篱刻意不去看那些兀自沾染鲜血的狰狞刑具,只瞬也不瞬地看着刑架上昏迷的少年。 只见他双手被分开缚在铁制的十字型刑架上,原本美玉般白皙修长的手指此刻肿得像萝卜,显然被拶指夹过,一身白衣更是被皮鞭抽得稀烂,现出伤痕累累的纤瘦身躯,那羊脂般细腻莹白的肌肤此刻血迹斑斑,遍布着各种伤痕,看上去十分可怖,也不知究竟是什么刑具留下来的。 江东篱看着眼前如同被弄坏的布娃娃般残破的人,脑海中忽然掠过他与自己亲密时那白皙漂亮的身体,和那肌理细腻弹性极佳的肌肤,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自己正在暴殄天物的感慨。 心中这么想着,江东篱情不自禁地看向少年低垂的脸。 只见秦逸一张俊脸毫无血色苍白如纸,眉间那颗鲜艳的朱砂痣此刻竟然失去生机般黯淡。他秀眉紧蹙双目紧闭,羽扇般的长长眼睫低垂,轻轻覆在眼睑上,并时不时轻颤一下,脸色神情是隐忍的痛苦,仿佛昏迷中也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折磨。 江东篱看着眼前毫无生气的秦逸,只觉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一根尖针狠狠刺穿,猛然间疼了一下。 一旁的何韬见江东篱脸色阴沉,心中不免忐忑,连忙吩咐属下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叫醒少宫主?” 两名属下连忙低头应是,然后弯腰去提地上的水桶。 ——刑堂里叫醒正在受刑人犯的方法有很多种,泼冷水已经是其中最人道的一种了。 一桶冰凉刺骨的冷水泼到秦逸身上,他立刻身子一颤,然后缓缓睁开了双眼。 待得双眼能对准焦距后,他便一眼看到沉着脸站在不远处的江东篱,那双被酷刑折磨得有些失神的桃花眼顿时亮了起来。 江东篱漠然地看着秦逸张开双眼,问道:“怎么,还不肯说出九阳洗髓丹的解法么?” 秦逸沉默不语,只用一双漆黑漂亮的桃花眼可怜兮兮地盯着江东篱,眼中缓缓地升起一层薄雾来,那张苍白绝美的脸上满是凄楚无辜的神情,看上去愈发脆弱无助。 片刻之后,秦逸低低地、充满委屈地开了口,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颤音道:“父亲,您别罚逸儿了好么?逸儿好疼……”边说边迅速地看了旁边火炉上烧得通红的烙铁一眼,目光中闪过一抹掩饰不住的恐惧之色。 江东篱看在眼中,只觉心里狠狠地抽痛了一下,慌忙别过头去不看秦逸,然而那种心疼的感觉却瞬间攥住了他的心脏。 片刻后,江东篱听见自己干涩平板的声音响起:“今天到此为止,明日再接着审。” 秦逸闻言知道他已心软,顿时大喜过望,连忙抓紧这转瞬即逝的良机,急切地道:“父亲,你别丢下逸儿,逸儿什么都告诉你好不好……你别走,逸儿好怕……” 江东篱耳中听着他那充满惊惶的声音,眼前看着那张凄楚无助的俊脸,只觉越发心烦意乱,一时间竟怎么也无法硬下心肠不顾而去。然而要他就此反口放人,将以往种种过节一笔勾销,却一时间无法做到。 何韬在一旁观颜察色,看出江东篱内心已有些松动,连忙在一旁求情道:“宫主,少宫主既然已经答应说出九阳洗髓丹的解法,还请宫主网开一面重罪轻罚。这地牢阴暗潮湿,少宫主受过刑讯身子太弱,恐怕抵受不住,万一生了重病可就不妙了。” 江东篱正自犹豫不定,闻言便顺水推舟道:“既是如此,你便命人将他带回……带到我房间去。”一语出口,自己也是一怔。 他本拟命何韬将秦逸送回他自己房间的,然而话到嘴边的那一瞬,竟然鬼使神差地改口让人将其送到自己房间,好像刚才那片刻间他的舌头不听自己控制了一般,就连他自己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话已出口也不好再改口,只得暂且如此处理了。 江东篱回到自己房间,吩咐侍仆大好热水备下伤药,静候秦逸被送来。 又过了半盏茶功夫,便见秦逸被两名侍卫扶着一步步走了进来。 何韬手下的人事先得过嘱咐,下手极有分寸,他身上的伤看着虽可怖,却都是皮肉伤,并未伤筋动骨,因此尚能自己行走。 秦逸被搀扶到外室,便由江东篱身边的侍仆扶到榻上,为其除去早已被鲜血染得看不清颜色的衣物,然后用湿毛巾细细擦拭伤口,再洒上上好的伤药。 那伤药乃是药堂秘制,效果虽然极好,洒在伤处却颇有些痛楚。秦逸若咬牙强忍, 分卷阅读52 也能令自己不发出丝毫呻、吟声,然而,他转头看了看毫无动静的内室后,却放任自己大声呻、吟起来。 江东篱在屋内翻着一本书,耳中听着秦逸特有的略带软糯的呻、吟呼痛,只觉心一揪一揪的,不自觉便把全部精力放在外面的秦逸身上,手中的书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过了半晌,他终于听不下去了,把书一摔大步走出去,恨铁不成钢地斥道:“不就是上个药,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再叫把你重新送回刑堂去。” 秦逸见他口气虽严厉,双目中神色却颇为柔软,知道他言不由衷,心中不但不惧,反而有几分得意,一双发亮的桃花眼斜瞅着江东篱,不无委屈道:“逸儿真的很痛嘛。父亲好狠心,竟然真让人刑求逸儿……” 江东篱被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一瞅,顿觉心跳漏掉一拍,连忙勉强自己转过头去,冷声道:“痛也给我忍着。你逼宫囚父罪大恶极,只让你受点皮肉之苦已经是重罪轻罚了,又有什么可埋怨的?”心中却不自觉地回味着方才秦逸撒娇时的软糯声调,只觉心中某处被他的声音撩拨得痒痒的,从未有过的怪异感觉。 秦逸闻言低下头去,双眼却时不时偷看江东篱一眼。 被那双桃花眼小心翼翼地看着,江东篱心中有再大的怒火也发作不得,只好板着脸道:“上过药后就去把九阳洗髓丹解药药方写出来。” 秦逸闻言连忙点点头道:“逸儿遵命。不过这解药炼制起来十分繁琐,而且火候必须掌握好,稍有不慎便会功亏一篑。父亲不如待逸儿伤好后,遣逸儿去药堂炼制解药,也好让逸儿将功补过。如果父亲不放心的话,可以派药堂的老人监视逸儿。” 江东篱闻言略一思忖,便点头同意了。 秦逸好歹是一代神医萧灵柩的亲传弟子,由他来炼制解药自然比其他人更有把握。相信秦逸也不敢捣鬼,毕竟现在局面已经被自己完全掌控,他如果聪明的话,自然能看清形势,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 当然就算他捣鬼也没什么可怕的,反正解药是给黑衣侍卫和诸位堂主服用的,就算真的有问题,顶多牺牲一个人便能查出来。 这时两名侍仆已经秦逸全身上下的伤口尽数处理完毕,然后两人躬身对着江东篱深深一揖,齐齐退到门口。 江东篱立即转身回内室,临走前淡淡瞥了秦逸一眼道:“好好养伤,莫要乱动。” 虽然他的语气与往常一般冷淡,秦逸却从中听出了些许关怀的味道心中不由一阵窃喜,暗想能得到江东篱的关切与心疼,自己这顿刑法挨得也算值了。 江东篱又回到房内,重新拿起先前丢下的书,却怎么也看不下去,只好举步走出内室。 这时秦逸已经躺在榻上睡着了。 他接连受了数个时辰的酷刑,自是元气大伤疲惫不堪,一旦周遭安静下来,便无可避免地陷入了昏睡状态。 江东篱见他只着一件单薄绸衫,薄被被踢到一边,身子冷得有些微微发抖,便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轻轻拿起一旁的薄被帮他盖好。 秦逸若有所觉,口中咕哝了一句什么,然后翻了个身脸朝外继续睡。 江东篱看着那张格外甜美的睡颜,以及那苍白失血的精致唇瓣,心中不由微微一动,一时间竟有种想要弯腰吻下去的冲动。 不过他自制力极佳,很快就克制住这种莫名其妙的念头,只是伸出右手轻轻为秦逸整理了一下枕边略显凌乱的青丝,然后转身大步走出门外。 江东篱前脚刚走出去,秦逸便悄悄地张开双眼,那双墨玉般漆黑的桃花眼中悄然掠过一丝混合着得意和狡黠的神情,唇角也悄悄地勾出一个大大的弧度。 看来自己所料不差,男人果然渐渐对自己动心了呢。 江东篱缓步来到练武场,练了一个时辰的剑法后,天色便渐渐黑了下来。 他信步走回房间,只见侍女珠儿侍立在门口。 珠儿见到江东篱走过来,顿时双眼一亮,立刻走过来躬身行礼道:“启禀宫主,晚膳已备好,是宫主移驾去膳堂呢,还是送到房间里来?” 江东篱本习惯去膳堂,不过考虑到屋内还有秦逸这个伤患,便开口道:“让他们把晚膳送到我房间吧。” 珠儿领命而去。 江东篱则走进房间,转头有意无意朝榻上扫了一眼,只见秦逸仍旧睡着。 江东篱想了想,到底没有走过去叫醒他,而是走到桌边,端起侍女刚倒好的雨前龙井一口口轻抿着。 这时侍仆们一阵忙碌,已经在外厅里布置好了晚膳。 江东篱站起身来,正打算走过去叫醒秦逸,却见他从床上爬了起来,睁开一双惺忪睡眼,然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边以手掩嘴打呵欠边含混地道:“要开饭了么,刚好我也饿了。”说完下床找鞋子。 早有伶俐的小侍女快步走上前服侍他穿衣洗漱,然后搀扶着他走到桌边坐下。 作者有话要说:老爹对小逸的喜欢不是突如其来毫无缘由的,具体什么原因以后会详细解释~PS:下章是吃肉~ 39 39、吃肉 ... 秦逸还是早上时吃了点清粥小菜,此刻早已是饥肠辘辘。 江东篱见他手指受过拶刑红肿不堪弯曲不便,特地命一名侍女站在他身旁服侍他用膳。 秦逸坐在桌前,鼻端嗅着一股股扑鼻的肉香,眼前是一大桌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顿觉食指大动,遂伸手指向桌上一道红烧蹄髈道:“我要吃这个。” 侍女低声应了句“是”,正打算伸筷去夹,忽听江东篱道:“这个不许吃。” 秦逸愕然抬头,只见江东篱神情漠然地看着他,淡淡说道:“你有伤未愈,不能吃这些油腻之物,以免伤势反复。”说完用筷子尖指了指秦逸面前的红枣山药糙米粥道:“喝点清淡的药粥,对你的伤势大有益处。” 秦逸闻言,一张俊脸不由得垮了下来。 他自幼家贫,三月不知肉味是常有之事,因此长大后对于肉类有着热切的嗜好,几乎称得上无肉不欢,如今却不得不被迫吃素,顿时满心不爽。 不过看到江东篱的神色,他就知道自己今晚无论如何休想吃到肉了,当下只好闷闷地嗯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就着侍女递过来的汤匙喝起淡而无味的药粥来。 一连几天,秦逸在江东篱的严密监视下都只能喝粥吃素,半点荤腥都沾不到,嘴里淡得几乎要淡出鸟来。 到了第四天中午,秦逸一面食不知味地喝粥,一面用双眼盯着江东篱夹着羊肉往嘴里送,目光都称得上是‘幽怨’了。 然而江东篱却始终不为所动,秦逸神情哀怨地看着他,口中幽幽地 分卷阅读53 道:“我想吃肉……” 江东篱连眼皮都不抬,只从嘴里吐出一句话:“等你伤好后再说。” 秦逸立刻就如霜打的茄子般奄了,然而在江东篱的威压下,他也只能乖乖地继续喝药粥,同时心里不住腹诽:东篱,你确定你这么做真的是为了我的伤势着想,而不是在公报私仇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对于我来说,没有肉吃是一件比遭受酷刑更加可怕的事情啊! 到了晚上,秦逸惊喜的发现,自己想要吃肉的愿望终于勉强实现了——他的面前,静静地放着一碗皮蛋瘦肉粥。 尽管里面的肉沫少得可怜,不过对于他这个数日未沾荤腥的人来说,也可说是雪中送炭了。 秦逸两眼放光地端起那碗皮蛋瘦肉粥,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好像生怕慢了一步江东篱就会后悔了再把粥拿回去一样。 江东篱看着秦逸饕餮的模样,唇角不由微微地勾起,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来。 秦逸当然不知道,江东篱是刻意趁着他中午睡着时请药堂的大夫来看过,确定他伤势大好,可以少量地吃些肉类之后,才特地命令厨房给他做的这碗皮蛋瘦肉粥。 又过了七八日,秦逸的伤势终于基本痊愈,整个人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奕奕。 江东篱见他伤势大好了,便亲手封住他的任督二脉,然后派遣他去药堂炼制九阳洗髓丹的解药。 而秦逸果然不负他所望,仅用了数日就炼制出一批九阳洗髓丹的解药来。 江东篱当即招来一名服用过九阳洗髓丹的黑衣侍卫来试药,确定那名侍卫服下解药后身体无恙,脉搏反而恢复了正常后,江东篱才派人将解药送到各分堂主处赐予他们,以解除他们为毒药所困之苦。 江东篱终于解除各堂堂主体内的九阳洗髓丹,免除了他们可能为人所操控的隐忧,这才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想到宫中诸位堂主都在等着看自己如何处罚秦逸,须得给他们一个交代,遂命人传召秦逸来到大殿之内。 秦逸忐忑不安地走进大殿,一面对着江东篱躬身行礼,一面悄悄观察他的神态,然而却只能在江东篱脸上看到一片淡漠。 秦逸不知他传召自己意欲何为,便不敢随意开口,只垂手肃立殿内。 江东篱看着他诚惶诚恐的表情,内心不由暗笑,没想到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子也有惶惑不安的时候,看来他心内毕竟对自己存了几分惧意。 想到这里江东篱的心情便又畅快了一些,垂目淡淡地扫了秦逸一眼道:“逸儿,你不久前铸下大错,按照灵华宫规矩,本当受三刀六洞之刑而死。本座念在你及时悔改,并将功赎罪制出九阳洗髓丹解药,绝对重罪轻罚,罚你去柴房做三年苦役。” 秦逸心知这判决已经是江东篱格外法外开恩的结果,面上却故意露出不喜之色,红唇微撅道:“可以不去柴房吗,逸儿根本不会劈柴啊。” 江东篱看到他双目晶亮红唇微撅,似乎在等着邀人品尝,一颗心不由得砰砰乱跳,连忙镇定心神沉下脸道:“不会可以学。这是惩罚,岂容你挑挑拣拣。” “可是,”秦逸抬起眸子看向江东篱,表情既委屈又无辜:“逸儿真的不愿去柴房。逸儿更愿意留在父亲身边做侍仆,尽心尽力服侍父亲。父亲身边仆从虽多,可是好像没有特别趁您心意的吧?不如您给逸儿一个机会,逸儿一定会尽量令父亲满意的。” 江东篱看着秦逸那双忽闪忽闪充满期待的桃花眼,一颗心忽然就软了下来,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语,半晌之后方才点了点头道:“好,本座给你这个机会。如果你有丝毫不能令我满意,我便立刻打发你去柴房做事。” 秦逸闻言大喜过望,连忙道:“逸儿保证会将父亲服侍得周周到到。” 于是,江东篱身边就这样多了一个身份有些特殊的贴身侍仆。 秦逸处心积虑要讨好江东篱,因此每日寸步不离江东篱身边。晚上江东篱要就寝,他就忙着铺床宽衣;早上江东篱起床时,他也会早早起身替江东篱准备好衣物和洗漱用具,再服侍他穿衣穿鞋;江东篱热了他就忙着打扇,江东篱咳嗽一声他就立刻替他披上披风,其尽心尽力程度绝对不比以往任何一个侍仆来得逊色,就连江东篱都挑不出丝毫的错处来。 而且秦逸极有眼色,往往江东篱只要一个眼神,他就知道他想要什么,立刻替他准备到手边,这份难得的默契使得江东篱心中暗暗觉得贴心,进而渐渐习惯了身边这个儿子侍仆的存在。 江东篱自从重掌灵华宫后,生活起居便恢复得与往常一般,只除了一件事,那便是他晚上再没有招过人侍寝。 原因当然不是江东篱忽然没了欲、望,毕竟他今年不过三十五岁,正是男人性、欲最旺盛的时候,若是换了以往,他早已命烟柳堂堂主花媚烟送些乖巧懂事的美貌女子来侍寝,好排遣寂寞打发慢慢长夜,然而不知为何,自从他重回灵华宫后,竟一反常态地对美人失去了兴致。花媚烟曾经数次将一些调、教好的美人献上来,然而江东篱一一看过去,却完全找不到一个合心意的,只觉那些女子不是太高就是太矮,不是太胖就是太瘦,不是眉毛太粗就是嘴巴太大,要么就是脂粉施多了身上太香,总之他看来看去一个也看不中,再看下去还会觉得心烦,索性命花媚烟暂时不要再送美人过来,晚上自是过起了一人孤眠的生活。 只是如此一来漫漫长夜更加难以打发,江东篱便每每于晚上临睡前令下人准备一壶好酒两道小菜,让秦逸在身边服侍着,一个人小酌几杯,偶尔也会让秦逸坐下与自己对饮。 这天晚上,江东篱又让下人置办好酒菜,想到一人独饮太过无趣,便叫秦逸在一旁陪着喝上几杯。 秦逸幼时毕竟在青楼呆过两年,对于观颜察色哄人开心还是很有一套的,见江东篱有些寂寥的神色,便给他讲起自己在外面的一些见闻,以及无意中听来的几个小笑话,他口才极佳,不过片刻就引得江东篱面露莞尔,多喝了好几杯。 秦逸见他有了兴致,自是更加卖力表演,口中绘声绘色道:“有一男子在集市上买一斤莲藕回家,妻子切开后大骂他愚蠢,曰:‘你这天杀的蠢材,连个菜都不会买!你自己看看,这一斤莲藕里面起码有半斤都是洞!’男子接过莲藕细细端详,片刻后正色道:‘哪里有半斤,至多有三两洞罢了!’” 江东篱正用筷子夹了一片莲藕在嘴里嚼着,闻言顿时一口藕喷了出来,溅了对面的秦逸满脸。 秦逸顿时不干了,立刻满脸委屈地凑到江东篱面前撒娇道:“父亲,你把逸儿的脸都弄脏了,赶快给逸儿擦一下嘛!” 江东篱就怕秦逸对他撒娇,闻言顿时拿他没辙, 分卷阅读54 只好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替他细细擦拭。 秦逸感觉到他匀称修长的手指掠过唇边,带来一阵微痒的触觉,顿觉心跳加速,忍不住伸出舌头在江东篱手指上轻轻舔了一下。 江东篱顿时浑身一震如受电击,怔了片刻后才猛然缩回手去,勉强沉下脸道:“莫要胡闹!” 秦逸见他看似恼火,一张俊脸却浮上一层诱人绯色,只觉心中爱煞,忍不住起身跨到江东篱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道:“东篱,我真的好喜欢你……” 江东篱闻言,忍不住便是一阵面热心跳,片刻后方定了定神,将自己的手自对方手中抽出来,冷着脸道:“再胡说八道,我立刻遣你去柴房做事!” 40 40、柴房 ... 秦逸见他双目看向别处,不敢直视自己,便知他色厉内荏口是心非,遂大胆上前,一手揽住江东篱的腰身,在他腰侧上不住游移,一手下探,隔着薄薄的长裤握住江东篱腿间的脆弱娴熟地撩、拨挑、逗,下巴则搁在江东篱肩上,一面对着他的耳朵吹气一面道:“逸儿说过要将父亲服侍得周周到到,自然也当包括床、弟之事。父亲这些日子并没有招人侍寝,想必早已憋坏了吧,不如让逸儿好好服侍您一次?逸儿当初好歹也在……呆过一阵子,对于用口和手服侍男人还是很有一套的,父亲不如尝试一下?”口中说着话,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停,很快就令手中的茎、体愉悦地涨大直立起来。 江东篱久未泄、欲,早已憋得难受,此刻被秦逸这番大胆地挑、逗,顿觉体内积郁已久的情、欲排山倒海涌来,任他如何努力也压制不住。 江东篱仰头急喘,竭力避开秦逸在自己颈间亲吻的柔软唇瓣,勉强压抑着体内喷薄的欲、望,声音暗哑地道:“好。但你只可用口和手,而且除了……这里以外,”他边用手指了指自己高高挺立的性、器边道:“绝对不可以再碰别处,如有违背,我便罚你去柴房做三十年苦役,少一天都不行。” 秦逸得他应允,早已是欣喜若狂,闻言边忙不迭点头答应,边伸手去接江东篱的腰带。 江东篱一张俊脸越发红了起来,连忙伸手按住秦逸的手道:“去屋里。” 秦逸闻言只得怏怏停手,随着江东篱一起去了内室。 江东篱转身在那张铺着苏绣锦缎的大床上坐好,秦逸立刻乖巧地上前,用嘴轻轻解开江东篱的腰带,将长裤亵裤褪下少许,那粗长笔直的物事便急不可耐地跳了出来。 秦逸连忙跪下用手捧住,然后凑上前,嘴一张将江东篱阳、物顶端含在口中,以舌尖细细舔舐顶端。 江东篱顿时倒抽一口冷气,浑身都软了下来,若非及时用手臂撑住身体,只怕他早已舒服得躺倒下去。 秦逸见状心中窃喜,连忙将那庞然大物齐根吞入喉间卖力地吞、吐,并时不时地用手指揉弄其下浑圆的囊带,耳边顿时响起江东篱压抑不住的喘息声。 秦逸果然没有虚言夸张,他用口服侍人的功夫虽然搁置数年,然而重新用起来时却毫不生涩,江东篱只觉自己被那丝绸般细滑的口腔紧紧包裹着,敏感的顶端被灵巧火热的舌头画着圈反复舔舐,偶尔还用力吸、吮一下。 每当这时,江东篱便感觉到一股极致的愉悦自被服侍的那处流遍全身,舒服得脚趾头都蜷缩起来,口中的急喘声更是忍不住流泻出来。 在秦逸不遗余力的侍弄下,江东篱很快就攀到了顶峰,随着秦逸一个深喉,江东篱只觉脑中轰然一响,将一股灼热、液体射入秦逸喉间的同时,人也无力地躺倒在身后大床上,双眼失神地望着头顶床帐,有些茫然地感受着高、潮余韵的冲击。 秦逸见此情景,双目中不禁掠过一抹志在必得的神色。他之所以如此卖力地为江东篱口、交,为的便是要等到这一刻。 趁着江东篱高、潮失神的片刻功夫,秦逸毫不犹豫地把他的双腿分开少许,继而将纤细修长的手指探入那紧闭的粉红色密、穴中,急速地□了几下。 “唔……”江东篱还未自余韵中回过神,便感觉到来自后方的刺激,顿时浑身一颤,包裹着秦逸手指的黏膜竟自动自发地缠绕了上来,紧紧地吸附住他的手指,似乎在邀请它进入更深的地方。 这样热情的邀请秦逸自然不会拒绝,手上的动作顿时加快了几分。 江东篱终于完全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处于这种尴尬的情况,他顿时又羞又怒,一面厉声斥道:“你做什么!”一面就想缩回身体摆脱秦逸的手指。 秦逸哪会容他退后,不慌不忙地用另一只手握住江东篱刚刚发泄过的分、身,手指娴熟地拨弄着顶端。 江东篱刚刚发泄过一次,那里正是最敏感的时候,骤然遭袭顿觉全身失去力气,只能重新软倒在床上任由秦逸摆布。 秦逸嘴角略勾,一面将探入江东篱菊、穴的手指增加到两根,一面低下头一口咬住江东篱干净的脖颈又舔又吮。 江东篱的脖颈乃是全身最敏感的所在之一,被秦逸如此热情的对待之下,顿觉一阵阵难言的酥麻流遍全身,竟不由自主地发出一阵暗哑的低吟。 秦逸听到他那魅惑性感的呻、吟声,只觉下、体涨大得几乎要爆炸开来,当下竟片刻也等不得,遂将撩、拨江东篱下、体的那只手抽回来,一把扯断碍事的腰带,掏出胯、下叫嚣着发、泄的器官抵在江东篱私、处,然后将插在他甬道里的手指拔出来,扶着自己怒张的器官缓缓顶了进去。 江东篱正沉浸在被秦逸爱、抚的欢愉之中无法自拔,忽觉后方传来一阵胀痛,原本混沌的神智顿时被拉回几分,当下低头凝神细看,赫然看见秦逸那雄赳赳气昂昂的粗长茎体正深深没入自己羞耻的私、处。 见这逆子竟然言而无信再度压了自己,江东篱心中气急,一面用手撑住床边半坐起来一面厉声喝道:“给我滚出去!” 秦逸闻言却丝毫不惧,反而笑嘻嘻回道:“回禀父亲大人,箭已在弦,滚不出去了。” 说完,埋在江东篱体内的器官狠狠一顶,刚好撞到甬道深处早已熟悉的那一点。 江东篱瞬间只觉一股极强烈的刺激感自被撞到的那处升起,顿时失神大叫,浑身无力地软倒下去。 秦逸苦忍多时终于得手,顿觉志得意满,遂双手扣住江东篱劲瘦的腰身,一面低头含住他温热柔软的唇瓣肆意地啃、咬吮、吸,一面摆动着腰身大力地抽、插起来,每一下都准确无比地撞到甬道深处那最最敏、感的一点。 江东篱只觉一波高过一波的酥、麻快感自被秦逸撞到的地方升起,反复地刺激着自己脆弱的感官,不由难耐地摇着头低吟出声,原本漆黑的眸子渐渐氤 分卷阅读55 氲起一层动人的情、欲水雾,俊脸上也迅速浮现出一抹艳丽绯色,显见他已经不由自主地沉迷在愉悦之中。 秦逸最爱看的便是他这脸现潮红目含泪雾,明明极不甘心却偏偏不受控制沦陷的表情,当即心中爱火大炙,冲撞的动作更加猛烈起来。 “啊啊啊……”江东篱终于抵受不住大叫出声,声音中竟不自觉带上几分软糯甜腻:“轻、轻一点……”口中高喊着,腰身却不自觉地扭动着迎合秦逸的动作,以获取更大的快、感。 一时间,偌大的房间内满是江东篱动情的叫声,以及肉体撞击时发出的‘啪啪’声,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淫靡气息充斥着整个房间,更影响着房间里正激烈交、欢的两人,使他们身不由己地彻底沉沦到那禁忌罪恶的欢愉中,所有的理智都消耗殆尽,只知道凭着本能肆意索取。 …… 一夜纵情狂欢。 翌日清晨,江东篱张开双眼,只觉浑身上下散了架般的疼,后面被蹂、躏了一整夜的那里更是胀痛不堪一片黏腻。他低下头,无语地看着自己周身的青紫吻痕,只觉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再转头看一眼身旁熟睡未醒的秦逸,江东篱更觉气不打一出来。还未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江东篱已经左手一把揪住秦逸衣襟,右手狠狠一拳揍向秦逸那张睡得香甜的俊脸。 只不过,在拳头落在秦逸脸上的那一瞬间,江东篱还是及时悬崖勒马收回了拳头中隐藏的内力,仅以普通人的拳劲打在秦逸右脸上。 ——他终究还是不忍心伤他,发现了这一点的江东篱自己也有几分沮丧。 但饶是江东篱已然收回内力,秦逸还是被那一记重拳揍得眼冒金星,啊地痛呼一声,捂着脸坐了起来。 秦逸气恼地张开眼瞪向刚睡醒就不由分说揍人的男人,然而,在触及对方盛怒的目光后,秦逸立刻心虚地低下头不敢与江东篱对视。 江东篱面色阴沉地看着他,一字字道:“你昨夜曾经答应过我什么?” 秦逸闻言更加心虚,一双桃花眼死死地盯着地面,口中嗫嚅道:“逸儿只是一时间情不自禁……” 他自己也觉得这个借口太过牵强,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江东篱冷冷道:“很好,看来你还记得。还等什么?立刻收拾一下去柴房当差吧。” 秦逸闻言浑身一震,连忙扑过去一把抱住江东篱,把脸贴在他胸膛上狂蹭,一面蹭一面软语相求:“父亲,逸儿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还请父亲看在逸儿这些日子尽心尽力服侍您的份上,不要把逸儿赶去柴房。柴房毕竟是最低等杂役才去之处,父亲让逸儿去那里,于您的颜面也大大有损啊!您就让逸儿继续留在您身边将功折罪好不好?” 江东篱和秦逸柔软温暖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不知怎的心中就泛起一丝淡淡暖意,竟再也狠不下心肠将他贬去柴房。 江东篱僵硬着身体把秦逸在自己身上乱蹭的脑袋推开,然后自床上坐起身来,一面整理身上衣物一面道:“不去柴房也行。你自去刑堂领八……四十鞭,以牢记今日之过。” 他本想说领八十鞭,但想到秦逸内力被封,实与普通人无异,倘若真的结结实实挨上八十鞭不免重伤,遂临时改口减去一半。 作者有话要说:千万不要举报,不然偶再也不码肉了,老是被锁文很没面子的说~ 41 41、对弈 ... 然而,秦逸吃过刑堂鞭子的苦头,深知那滋味实在不是人受的,能不挨最好还是一鞭子也别挨的好——尽管他内心深处觉得用挨顿鞭子来换抱江东篱一夜这买卖实在是赚大发了,然而事到临头,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对着江东篱撒娇卖痴以求免去这番皮肉之苦。 反正自己的他的儿子,儿子对着老子做小伏低软语求饶算不得丢人。 秦逸心念电转,主意已然打定。 然后他也跟着跳下床,一把扯住江东篱的衣袖,抬起一双闪亮含情的桃花眼凝视着江东篱,口中低声道:“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父亲要处罚逸儿,逸儿自当乖乖领受。只是逸儿现□子骨比不得以往,如果挨过刑堂的鞭子,恐怕又得卧床半月,到时候还怎么服侍您啊。而且看着逸儿受苦您也心疼不是?您看,能不能把这顿鞭子暂且记下,以后倘若逸儿犯错您再加倍处罚好不好?逸儿真的很怕疼的……”说完一张水红色的精致唇瓣便委屈地微微撅了起来。 不得不说秦逸柔弱美丽的外表还是极有欺骗性的,江东篱近距离看着那双小鹿般无辜可怜的眼眸,以及那张微撅的、仿佛在邀人品尝的诱人红唇,只觉心中一动,再也说不出绝情的话语来。 江东篱静默了片刻,然后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没原则,继而不轻不重踹了秦逸一脚,沉下脸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打热水,为父要沐浴。” 秦逸听他语气便知道他已然饶过自己,心中一块石头顿时落地,遂抬起头对着江东篱露出一个艳若桃李的璀璨笑容,然后披上长衣脚步轻快地走了出去。 江东篱则怔在当地,脑海中不断地回味着方才秦逸那个勾魂摄魄的明艳笑容,但觉心潮澎湃,久久无法平静。 之后的一段日子里,两人又恢复到以往一样,秦逸依旧尽心尽力做着贴身侍仆的工作,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江东篱的衣食住行,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 然而,江东篱却敏锐地感觉到,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潜移默化地发生着改变。 尽管这改变十分细微,不去刻意留心的话很难发现。 然而,它却确确实实存在着。 随着时间的流逝,江东篱发觉他和秦逸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了,甚至亲密得有些过分。 然而,江东篱心里却对这种亲密并不排斥。 两人每餐都同桌而食,秦逸会很殷勤地为江东篱夹菜,江东篱也会坦然受之;江东篱处理宫中事务时,秦逸会静静地依偎在他身边,然后趁他不注意悄悄揽住他的腰,或是牵住他的手;江东篱练功时,秦逸会主动守在他身边,擦汗扇风忙得不亦乐乎。 江东篱知道秦逸在刻意地一步步拉近两人的关系,然而不知为何,他心中却丝毫不觉反感,反而有种说不出的甜蜜温馨感觉。 偶尔看着秦逸绝美的侧脸,江东篱也会心跳失神,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失神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也越来越长。 江东篱隐隐觉得这种情况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他只知道,自己好像越来越喜欢秦逸了。 这种喜欢,当然早已超出了父子之爱的范畴,更接近恋人之间的喜欢。 江东篱隐约意识到了这一点,却没 分卷阅读56 打算去做改变,因为他忽然觉得这样好像也不错。 他以往从未真正倾心爱上过什么人,或许秦逸能令自己尝到爱上一个人的滋味?这种体验倒也新奇,可以尝试一下。 江东篱的这些改变,他自己可能当局者迷不会注意到,更加不会意识到有什么不妥,然而却瞒不过身边冷眼旁观的商玉川。 商玉川眼见江东篱和秦逸之间越来越亲密,同食同行耳鬓厮磨;看着江东篱长时间地注视着秦逸,目光柔和神色痴迷;再看着江东篱变得越来越不像以前的他,不禁暗暗心焦。 他心里清楚,江东篱正在发生着巨大的改变,却不知这改变是因何而起,更不知该如何阻止他继续改变,使他恢复到以往那个冷漠高傲、万事不萦心怀的江东篱,而不是今日这般,会被自己亲生骨肉迷得神魂颠倒忘乎所以的男人。 江东篱的性格商玉川比任何人都清楚,知道他决定了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改变,因此任他再如何担忧,也只能强自忍耐,然后悄悄派遣心腹暗中调查,试图查出令男人改变的缘由,却不曾当面劝谏,因为他知道,对于此刻陷入情网大脑昏聩的男人,劝谏也是枉然。 这一晚,江东篱饭后照例在床上修习了一个时辰内功,只觉神清气爽精神奕奕,再一看时辰尚早,便命秦逸摆下棋局,要与他对弈一局。 秦逸手脚麻利地支起棋盘备好棋子,与江东篱相对而坐。 江东篱顺手拿过一盒白色棋子道:“让你先行一步。” 秦逸也不客气,顺手在棋盘上落下一子,然后看着江东篱道:“博弈须得有彩头才有意思,不如咱们定个彩头如何?” 江东篱也落下一子,道:“好。赌什么彩头?” 秦逸桃花眼斜飞,眼神魅惑地轻瞟了江东篱一眼道:“输了的任由赢了的为所欲为,绝不反抗,如何?” 江东篱被他那诱惑的眼神一瞅,顿觉心旌摇晃,体内一股热意涌上,胯、下那物竟隐隐有抬头的趋势,再听秦逸话语意有所指,心中更觉心猿意马,慌忙掩饰地咳嗽一声道:“好,你就等着认输吧。” 江东篱幼时便学习过博弈,这琴棋书画四件他有三件都不精,唯独对棋道颇有天分,更兼曾有名师辅导,虽然甚少与人对弈,棋力却甚强,比之仅在青楼学过几个月下棋的秦逸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一开始秦逸还能仗着机敏狡黠的棋风勉强抵挡江东篱的攻势,到了中局时,秦逸的一条大龙便被江东篱堵死,所执的黑子也被江东篱吃了一大片,眼看着已是必输之局。 秦逸自然也看出了这一点,他人虽有些小聪明,棋品倒不坏,不愿继续死缠烂打,遂投子认输,对着江东篱勾唇笑道:“我输了,这便躺平任君为所欲为。” 说完当真掀了棋盘主动躺在矮桌上,甚至还顺手解开衣带拉下半边衣领,露出一边精致秀气的锁骨和大半个白皙细腻的胸膛,再附送一个异常勾魂的媚眼。 江东篱迎上那挑逗的目光,顿觉心跳失速,再看着那犹如羊脂白玉般的肌肤在灯光下静静袒露,其上一粒小巧可爱的粉色茱萸羞涩挺立,仿佛在邀请他覆上去含弄品尝,顿觉脑中轰然一响,理智不翼而飞,只余体内汹涌欲、火四处奔流着寻找突破口。 一时之间,什么天理人伦什么世俗礼教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江东篱低喘一声,双目冒火地压上那具静待采撷的诱人躯体,低头含住那颗小巧乳、珠,唇舌并用细细舔弄。 秦逸顿时身体一颤,发出一声难耐的低吟,更令江东篱浑身酥、麻,下、体坚硬如铁。 江东篱急剧地喘息着,一面在秦逸看似单薄实际却很结实的胸膛上不住啃咬,一面伸手去解秦逸的腰带。 秦逸一双桃花眼氤氲起一层美丽薄雾,修长双腿主动夹在江东篱腰臀之间,勉力抬起上半身紧紧抱住江东篱肩背,然后抬起头吻向江东篱。 江东篱唇瓣被对方柔软的唇瓣覆上并不住摩挲,带来丝丝缕缕的麻痒,眸色不由得一深,将舌头探入秦逸柔软滑腻的口腔中肆意扫荡。 秦逸柔软的舌尖立刻缠了上来,主动和他紧紧纠缠相互吮、吸,互相交换着甘美的津、液,两人均深深沉迷在这个激烈的热吻中。 良久,唇分。 江东篱昏沉的大脑终于清明几分,正待伸手去褪秦逸的长裤,忽觉后心大椎穴被两根手指狠狠按住,下一瞬内劲随即透入。 江东篱顿觉全身酸麻手足无力,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 这屋内只有他们两人,那只手的主人除了秦逸还能有谁? 江东篱低头怒视秦逸,如果眼神可以当做刀来用,相信此刻秦逸身上早已是千疮百孔。 秦逸却一点点勾起唇角笑了起来,笑容狡黠而得意,好像刚偷了十几只鸡还没被逮到的小狐狸。 然后他轻巧地翻身,把江东篱压在身下,一面伸手去解他身上衣物,一面柔声道:“东篱,相信我,你还是更适合在下面,你在上面绝对不会有在下面这么爽的。” 说完他已经麻利地拉下江东篱的长裤丢下床去,紧接着便是亵裤,然后江东篱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下半身完□、露在空气中。 江东篱咬牙道:“立刻住手,否则你会后悔。” 秦逸一面用手握着他那兀自坚、挺的茎、体开始套、弄,一面道:“欲、火焚身且顾眼下。” 江东篱知他必然不会放过自己,心中又气又恨,恨的是秦逸太过狡猾,气的却是却是自己一时太过大意,竟然会上了这小子的恶当。 只不过有一点他觉得很疑惑,自己明明封住了秦逸的任督二脉,他又哪里来的内力点住自己穴道。 江东篱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秦逸闻言,立刻笑得一双桃花眼都眯了起来:“父亲封人穴道的手法自然是极高明的,不过逸儿刚好知道有几种药物对冲穴有极大的帮助,所以就在为你炼制九阳洗髓丹解药时顺手炼制了几粒服下,然后每晚悄悄冲穴,终于于昨日大功告成。” 江东篱没想到他表面柔顺乖巧,暗地里却处心积虑地对付自己,不由得暗骂自己真是瞎了眼,竟把眼前的白眼狼当成乖巧无害的小白兔,丝毫不加提防,活该今日遭此对待。 秦逸见他满脸不甘,便知他在想什么,遂一面去用舌舔江东篱脆弱的顶端,一面含糊地道:“东篱你放心,我对你的位子没有任何兴趣,更不会再囚禁你,我这么做,唯一的目的只是想要好好地疼爱你。” 说完,他把江东篱双腿大大分开,然后伸出舌头去,强势地一下下舔、弄那紧闭的菊、穴。 江东篱如何能受得了这种挑、逗,顿时红着一张俊脸不住声地呻、吟。 分卷阅读57 秦逸直将那粉色的穴、口舔得湿漉漉的,且不住地微微蠕动,这才好整以暇地解开腰带,掏出胯、间早已急不可耐的巨物一点点捅了进去。 江东篱顿时呜咽一声,后、穴却不自觉地收紧。 秦逸只觉仿若置身天堂一般,他低下头去,一面细细逗弄着江东篱绯红的耳垂,一面用手轻轻地套、弄江东篱的欲、望,感觉到它在自己手中生机勃勃地跳动涨大,秦逸方低笑一声,然后开足马力动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请低调留言,多多撒花支持作者~ 42 42、忠犬暴走 ... 于是,这一夜江东篱又被秦逸压在身下,翻来覆去操、弄了个痛快。 江东篱虽然心有不甘,然而却实在抵受不住秦逸带来的极致快感,到后来便开始破罐子破摔地主动迎、合他。 这一晚江东篱不知道秦逸在自己体内射了多少次,同样,他也记不清自己在秦逸的疯□、弄和撩、拨下射了多少次。 他只知道,当秦逸终于尽兴,满足地从他体内退出时,窗外天色已经大亮,而自己也疲倦欲死,累得几乎连根手指头也抬不起来了。 他从一开始穴道被制,心里便憋着一口气,如今情、欲退去,理智重新掌控大脑,那股窝火的感觉便又重新充斥满胸臆之间。 江东篱闭目静卧,暗地里却全力运动冲穴,满心只想着等穴道冲开后定要将秦逸压在身下,操得他死去活来。 然而,当江东篱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被制住的穴道冲开后,却沮丧地发现,在被秦逸插、射过不知多少次之后,他的宝贝已经偃旗息鼓,任他如何用手拨弄刺激都没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看起来一时半会儿怎么也不可能重整雄风了。 江东篱内心悲愤欲狂,却也知道今夜翻身无望,无奈之下之好狠狠抱住躺在自己身旁的秦逸,张嘴在那暖玉般莹润的肩头留下两排深深的齿痕。 秦逸痛得呲牙咧嘴,却只皱眉忍痛,直到江东篱终于解恨地松了口,秦逸方才抬起手摸了下肩头带血的齿痕,对着江东篱柔声道:“这下解气了吧?” 江东篱察觉出他语气中竟然满含着浓浓的宠溺味道,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然后磨着牙道:“你别得意,今晚我就弄条铁链子把你绑在床上,定要干得你死去活来。” 秦逸伸出双手抱住江东篱腰背,目光柔柔地凝视着他,柔声说道:“东篱,你别这么别扭好不好?你明明每次在我身下都很舒服很欢愉的,为何以后我们不一直这样呢?我保证,每次都会让你欲、仙欲、死乐不思蜀的。” “想都别想。”江东篱立刻硬邦邦地回道。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愿意如女人一般雌伏在同性身下的吧。 秦逸早已预料到他的答案,因此毫不气馁,只用一只手不住地爱、抚着江东篱蜜色的结实胸膛,然后双目深深看进江东篱眼内:“不要这么急着拒绝嘛。我知道你只是抹不开脸答应,其实心里还是很喜欢被我这样对待的,不然你不会每次都叫那么大声,更不会每次都那么配合……”一语未尽便接触到江东篱骤然锐利起来的目光,秦逸立刻瑟缩了一下,不敢继续得瑟,慌忙打住话头转了话题:“你以前和女人做的时候,哪次不是在上面,可是哪次有和我在一起时这般享受到极乐呢?一定没有吧。既然如此,何不顺从自己的感觉呢。反正你不说我不说,绝对没有人知道你是……”最后几个字,秦逸聪明地选择了省略。 江东篱边静静听着秦逸的话边享受着他的抚、摸,双眼渐渐眯了起来,那表情像极了一只正在舒服地晒太阳的大猫。 尽管他内心不愿意承认,然而心里却十分清楚,秦逸的话确实有那么几分道理。 他久经风月,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不计其数,然而女人上得多了,感觉也不过就那么回事儿,到后来他甚至都有些索然无味了。所以还真被秦逸说中了,他和任何一个女人在一起时,都没有和秦逸一起胡天胡地来得酣畅淋漓,从每个毛孔中都透着疯狂的欢愉,让人沉溺其中欲罢不能。 既然自己只有和秦逸欢、爱时才能真正尽兴,倒不如索性听从他的建议……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立刻就被江东篱的理智及时压制下去,同时在心中暗骂自己真是鬼迷心窍,堂堂的灵华宫宫主竟然会生出雌伏人下的念头,自己简直是疯了。 想到这里江东篱轻咳一声,尽量让自己的神情恢复以往的平淡无波,然后冷声道:“这话以后休得再提,否则看我自己治你。” 秦逸抬头偷看他脸上神情,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怏怏地‘嗯’了一声不再说话,心中却暗暗想道:不提就不提,以后还是用行动表达立场的好。相信东篱只要多被自己压几次就会渐渐习惯了,至少今天他连提惩罚自己都没提不是么? 江东篱自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被秦逸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夜,此刻他已经困得眼皮都要挑不开了,遂闭上双眼任由自己陷入黑甜梦乡中。 秦逸恣意狂欢一夜后也是困倦不堪,此刻见到江东篱睡下,他便把身子往前凑了凑,伸出长臂紧紧抱住江东篱腰身,然后低头在他额上轻轻吻了一下,这才心满意足地睡了。 这一晚过后,两人的关系更加亲密无间,白日里出双入对形影不离,晚上也是同塌而眠耳鬓厮磨,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如胶似漆蜜里调油。 只不过经过那夜的谈话后,两人在床上都极有默契地回避上下的问题。一旦兴起了情、欲便相互用手解决,偶尔秦逸也会给江东篱口、交。 其间秦逸数次企图趁着江东篱高、潮失神的时机压他,奈何江东篱吃过两次亏后早已提高警惕,每次都及时发现,毫不留情地一脚把秦逸踹下床,然后罚他去睡外面的软榻。 秦逸失手几次后,便知道靠故技重施无法达成目的,遂老实了许多,暗地里却趁着江东篱忙于宫中事务时悄悄溜到药堂,然后霸占了药炉捣鼓药材,药堂新任堂主萧南山以前是萧灵柩身边的药童,知道他现在极受宫主重视,见他来了忙着献殷勤都来不及,哪里敢有半点意见。秦逸又悄悄叮嘱他,说自己在秘密为宫主炼制补肾壮、阳延年益寿的药物,让他守口如瓶,绝对不可以被任何人知道。萧南山见他一脸神秘,忙郑重其事地应了。 于是,几天后的一个晚上,秦逸在独门软筋散和春、药的帮助下,再次得偿所愿把江东篱吃干抹净连渣渣都不剩了。 而江东篱在又一次憋屈地被压,且被秦逸操、弄得欲、仙欲、死高、潮迭起后,终于认命地不再坚持,暂时接受了屈居人下的局面。 床、事和谐后,这两 分卷阅读58 人的关系自然又有了从量变到质变的飞跃,两人每每相互对视时,四只眼睛中流露出的浓情蜜意就连瞎子都看得出来。 于是,整个灵华宫都看出自家宫主和少宫主之间存在着不止一点点奸、情,不过慑于江东篱积威,大家都只敢在暗地里揣测,谁也不敢偷偷地议论,更加不敢乱传谣言,以免被江东篱抓包,整治得生不如死。 其他人面对这种父子间的暧昧奸、情,顶多只是好奇地偷偷围观然后回去自己脑补,反正事不关己,可是有一个人不一样,看着那两父子恩恩爱爱你侬我侬,他都要急疯了。 这个人自然就是可怜的忠犬商玉川。 商玉川在苦忍两个月之后,终于无法忍受这俩父子在大殿内公然眉来眼去地调、情了,于是暴、走、了。 所谓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商玉川不想自己成为变态,只好选择爆发。 不过他虽然暴走,脑中却还有几分理智存在,当下强压着胸口那股酸溜溜的火气等着众位堂主议完正事,然后走上前对着江东篱躬身行礼,道:“宫主,属下有要事要禀告宫主,可否请宫主移驾到书房,单独谈一下。”为了引起江东篱的重视,他刻意把‘单独’两个字咬得很重。 江东篱闻言点头道:“好。” 说完自座上起身,拉起秦逸的手朝着殿外走去。 商玉川额角青筋跳了两跳,脸色发青地上前一步:“宫主,属下所禀之事关系重大,还请宫主单独到书房去。” 江东篱淡淡扫了商玉川一眼,道:“逸儿是我最亲近的人,我的事就是他的事,有什么事是他不可以知道的?” “宫主!”商玉川铁青着一张俊脸重重跪倒在地。 江东篱见他如此坚持,不禁沉吟起来。商玉川毕竟是他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也是灵华宫不可缺少的一员大将,自己还是应该给他几分薄面。 可是就这么听他的把逸儿赶到一边,不知道逸儿会不会心里不快。 江东篱正踌躇间,秦逸已经很识相地开口了:“父亲,逸儿忽然想起药堂萧堂主要找我研究草药,需得先行告退。” 江东篱赞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让他离去了。 书房内。 江东篱看着面色凝重的商玉川:“商护法有何机密要事,不妨直言。” 商玉川闻言倒踌躇了起来,一时间竟不知从何说起。 片刻后,他终于大略理出了一点头绪,试探着问道:“宫主,您有没有感觉到,自从阻退名门正派进攻,重掌灵华宫之后,您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 43 43、出轨 ... 江东篱闻言不由一愕。 偶尔他也有这种感觉,不过仔细想想,却又想不出有什么不妥的。 毕竟,自己除了不小心爱上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以外,其他方面仍旧还是以前的自己。 商玉川看到他微愕的神色,连忙趁热打铁道:“看来宫主对此并非一无所觉,既如此属下便大胆直言了。宫主这些日子的反常行为,属下都一一看在眼里,属下以为,宫主之所以会如此反常,定是有人在宫主身上弄鬼。” 江东篱闻言,双眼不由危险地眯了起来,口气也有些不善:“商护法,你这是什么意思?” 商玉川抬头,双目炯炯直视江东篱:“敢问宫主,若放在以往,您可会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产生不伦感情?” 江东篱不虞他竟然揭破了这层窗户纸,闻言不禁恼羞成怒,一张俊脸立刻铁青,厉声道:“商护法,你太无法无天了!本宫主的私事也是你能妄加揣测议论的,还不赶快退下!” 商玉川的倔劲儿一上来,不但不住口,反而梗着脖子道:“以前的宫主英明神武,自然不会爱上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今宫主却被秦逸所迷惑色令智昏,以致不顾天理伦常肆意妄为。属下所知的宫主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唯一的解释便是,秦逸在您的身上做了手脚,这才致使您失去了本心!” 江东篱此刻心中对秦逸满是浓浓的爱意,一颗痴心全扑在他身上,闻言顿时大怒,道:“商护法,看来本座往日实在是太宠着你了,这才导致你无法无天口无遮拦!本座听闻江南分舵近日似有异动,你速速收拾一番,明日便启程去江南分舵督查吧!” 商玉川闻言心中不禁一阵失落怅然。 明知他此刻被秦逸迷昏了头,因此才听不进自己的直言劝谏,然而当真听到自己素来一心倾慕尊崇的宫主竟然对着自己疾言厉色,说出这般绝情的话语,他心里还是难过得很。当下朝着江东篱躬身一揖,然后拖着沉重的步子慢慢走出了书房。 不多时,秦逸便走进了书房内。 看到江东篱俊眉微蹙若有所思的模样,秦逸便隐隐猜到商玉川和他说了什么,遂上前一步,握住江东篱的手道:“东篱,商护法跟你说什么了?” 江东篱回过神来,对着他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只是些宫内的机密事务。” “我才不信呢。”秦逸红唇微撅,一双桃花眼内明媚的眼波流转:“一定是说我的坏话了,我就知道商护法不喜欢我。” 江东篱见他已然猜到,便不再隐瞒,遂道:“商护法也是为本座好,只是这次他太过多虑了。我已命他去江南分舵巡查,让他在那里多呆上一阵子也好。” 秦逸听闻江东篱终于要把这个碍眼的情敌赶去江南,顿时衬了他的心意,当即心花怒放,凑到江东篱身前便是一记深吻。 片刻后两人唇瓣分开,彼此都有些情动。 秦逸痴迷地盯着江东篱俊脸酡红双目迷离的模样,只觉体内一股泻火烧得异常旺盛,正待将他按到书桌上就地正法,忽然心中一跳,隐隐感觉到似乎有丝异常,刚抬了一半的手不由得放下。 就在这时,附近忽然响起一阵极其轻微的“嗡嗡”声,紧接着便看见一只有着淡金色翅膀的小虫自窗缝间飞了进来。 那小虫目标倒也颇为明确,径直朝着秦逸飞过来,闪动着翅膀在他面前绕了一圈,然后掉头重新朝着窗外飞去。 江东篱从未见过这种模样的小虫,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抓过来看看,忽听秦逸叫道:“别动!” 江东篱立即住手,有些疑惑地看着秦逸,只见秦逸秀眉紧蹙面色铁青,便关切问道:“怎么了?” 秦逸连忙笑道:“没什么,这小虫来历不明样子古怪,我怕它有毒。” 江东篱见他心神不定,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然而秦逸既然有意隐瞒,他也不愿打破砂锅问到底。心内想着也许等他想说的时候自会告诉自己。 不过想到秦逸有事情瞒着自己,江东篱还是觉 分卷阅读59 得心中有些不快,他最近在秦逸面前从不隐藏自己的情绪,于是面上自然而然地便流露出了些许不满。 秦逸很快就有所察觉,遂抓住江东篱的手,双目与他深深对视,口中柔声道:“东篱,有些事不是我诚心隐瞒你,而是现在还不到说的时候,告诉你也只会徒增烦恼。相信我,等时机到了,我自会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把你想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你,绝不会再有半分隐瞒。” 江东篱见他眼神明澈语气真挚,心中的不快很快就散了,道:“有什么为难之事你告诉我,我替你担当便是。难道我堂堂的灵华宫宫主会连为喜欢的人分忧都做不到么?” 秦逸闻言心中一暖,但却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道:“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能解决。东篱,你要相信我的能力。” 江东篱闻言不自觉点头,秦逸在他唇角轻轻吻了一下,道:“我要到药堂去指导萧堂主炼药,今天就不陪你处理事务了。晚上见!”说完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江东篱目送他的身影走远,然后自己也离开书房,转头回主殿内处理那些仿佛永远也处理不完的杂务。 然而不知为何,江东篱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好像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眼睛虽然盯着手中的公文,却一个字也看不下去,只在心里东想西想疑神疑鬼。只要一想到下午那只莫名其妙围绕秦逸转悠的小虫,江东篱心中的不安就越发强烈了起来。 最后他终于放下手里的公文,叫了一名黑衣侍卫来,令他去药堂察看一下少宫主是否去了那里。 结果黑衣侍卫的回报果然不出江东篱所料,秦逸真的没有在药堂陪着萧南山炼药。 江东篱又令人在宫内四处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秦逸的下落,最后断定秦逸已经出了灵华宫,却不知他究竟去了何处。 江东篱心中的不安越发扩散开来,然而却只能坐在房间内等着秦逸回来。 然而到了晚饭时分,也始终没有看见秦逸的人影出现。 江东篱食不知味地用过了晚膳,也无心打坐吐纳修习内力,只坐在窗前专心等着秦逸回来。 直到深夜接近子时,秦逸才出现在卧房门口。 江东篱见到他终于回来,心中不由一喜,连忙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 近前一看,才发现秦逸脸色在淡淡的灯光下十分苍白,衬得一双桃花眼越发地漆黑。 江东篱心疼地抬起手来轻抚着他有些憔悴的俊脸,柔声道:“逸儿,你怎么了,脸色怎会这么差?” 秦逸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奔波了一天有些累了。天色已晚,我去命人打水沐浴,你先休息吧。”说完转身再度走出门去。 江东篱见状心中不禁大为疑惑,这段日子以来,秦逸每次沐浴都是令人直接将水桶皂角等物送到房间里来,然后要么和江东篱一起洗,要么会缠着江东篱为他搓背,像这样跑到外面去洗还是第一次。 江东篱心中有事,自然无法安眠,遂和衣躺在床上等着秦逸过来和他一起睡。 过了一柱香时分,秦逸终于回来了,然而却没有进里屋,而是直接在外面的软榻上躺下了。 江东篱心中愈发生疑,这些日子一来他们夜夜同床共枕,怎么今晚秦逸只出去了一次,回来就主动跟他分床而睡了? 莫不是…… 江东篱心中正胡思乱想,却听秦逸在外面低声道:“东篱,我今儿个身上倦得很,恐怕没办法满足你,所以只好睡在外面了,你可别在心里疑神疑鬼啊。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在外面胡来。” 江东篱听他这么一说,一张俊脸不由通红,当即哼了一声道:“谁要你满足了,你爱睡哪里便睡哪里。”一句话说完才惊觉不妥,顿时后悔得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江东篱在床上翻来覆去,身边少了秦逸陪伴,只觉冷清清得十分得不习惯,再加上脑中始终在思忖着秦逸今日的反常行为,竟然一丝睡意也没有。 倒是秦逸,躺在床上不过一会儿便传来熟悉的鼻息声,显然已经睡熟了。 江东篱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心中疑惑,决定趁秦逸熟睡时去他身边仔细察看一下。他又等了一会儿,等他确实陷入熟睡后才悄悄自床上爬起身,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秦逸睡的软榻边,借着屋角的长明灯仔细凝视他的脸。 只见秦逸睡得很沉,仿佛疲倦已极,脸色却有些苍白,显见方才他走进来时并非自己的错觉。江东篱目光下移到秦逸脖颈处,忽然发现秦逸半露出的锁骨上有个浅浅的齿痕。 江东篱知道那个齿痕绝非自己所留,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强烈的酸意来。 他强忍着醋劲伸出手去,悄悄地掀开秦逸身上的薄被,然后又撩开他所穿的中衣,朝着他身上看去。 这一看之下,江东篱不由得惊呆了。 只见秦逸的身上竟然密密麻麻全是凌、虐的痕迹,有些是鞭痕,有些是齿痕,还有些形状奇怪,也不知是究竟什么东西留下的,看上去甚为可怖。 江东篱见状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原本的醋意全部化成了对秦逸的心疼,以及对那个凌、虐他之人的恨意。 他放下秦逸的衣角,转而拉开秦逸的袖口一看,竟然在他手腕上发现了被绳索捆绑的红痕。 再拉开他裤脚去看他的脚踝,果然发现那里也同样有绳索的勒痕。 作者有话要说: 44 44、苗疆蛊王 ... 江东篱怒得红了双眼,当即不顾一切狠狠推醒秦逸,对着他大声道:“是谁?那个人究竟是谁?” 秦逸睡得正香,却忽然被江东篱摇醒,顿觉满心不爽,勉强张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呵欠迷迷瞪瞪道:“东篱,我好困,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不好?” 江东篱怒火正盛,哪里容他等到明日,当即一把扣住秦逸的肩头咬牙道:“你身上这些伤痕究竟是谁留下来的?不说清楚不许睡觉!” 秦逸直到这时大脑才完全清醒过来,闻言嘻嘻一笑道:“东篱,你的口气好酸啊,真的好像盘问晚归丈夫的泼辣媳妇。你是在吃醋对吧?没想到你竟然会为我吃醋,逸儿真的好开心呢。” 江东篱俊脸一沉:“别岔开话题,立刻回答我!” 秦逸闻言知道无法靠插科打诨蒙混过关,只得正色道:“你确定真的想知道,不后悔?” 江东篱皱眉道:“少废话,快说!” 秦逸做个鬼脸道:“我说了你可千万别生气。我今天到城里最大的小倌馆看热闹,顺便嫖了一把,那里的头牌小倌实在太热情了,简直如狼似虎……” 江东篱闻言额角青筋直跳,磨着牙道:“你的意思是,这些伤痕都是小倌留下的?” 秦逸勉强打哈哈 分卷阅读60 道:“都说了那里的头牌小倌很热情了……” 江东篱忍无可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道:“你以为我是白痴么,竟然连这么拙劣的谎言也会相信?” 秦逸见他一副不问出实话来誓不罢休的模样,知道自己如果不把事情一五一十和盘托出,江东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只得叹了口气道:“要我告诉你实话也可以,但你须得答应我,知道真相后不许发火不许冲动,更加不许轻举妄动鲁莽行事,否则我的小命可能就保不住了。” 江东篱见他说得如此严重,不由拧起好看的眉峰道:“你说什么,什么小命不保,由我在,谁敢动你?” 秦逸脸色变得十分严肃:“你得先答应我。” 江东篱深吸了口气道:“好,我答应你便是。” 秦逸这才缓缓道:“你可听说过苗疆蛊王?” 江东篱点点头。 苗疆蛊王四十年前便以一手出神入化的养蛊放蛊之术闻名江湖,死在他手下的武林高手不计其数,江东篱自然听说过,知道这是个极为难惹的人物。只是此人十多年前便已退隐,不再过问江湖事,却不知秦逸为何提起他来。 秦逸并没有让江东篱疑惑太久,很快地接着道:“我身上的伤痕,就是他留下的。” 江东篱闻言一震,道:“竟然是他?” 秦逸苦笑着点点头。 江东篱蹙眉道:“你又怎么招惹到他了?” 秦逸深深叹了口气,道:“还是让我从头说起吧。你离开灵华宫之后没几天,灵华宫南疆分堂的堂主便与南疆万蛊门发生了火拼,副堂主和几十个弟子都在火拼中丧生,另外还有上百名弟子中蛊。南疆分堂堂主飞鸽传书紧急求援。我初掌大权,为了做出些功绩来给那些不服我的元老们看看,遂亲自带着数百名黑衣侍卫昼夜兼程赶到苗疆,夜袭万蛊门。结果万蛊门的门主被我打成重伤,门人死伤无数,但我也不慎中了他们门主放的蛊。当时我并未察觉,等回到灵华宫后才发现手腕上多了条黑线,问过宫中见多识广的元老之后,才知道自己中了绝命蛊,最多还有十日之命。” 江东篱闻言沉下脸道:“你也太鲁莽了,万蛊门岂是那么好惹的?他们和南疆分堂的不和由来已久,我素来都是由着他们自行解决,你好好的跑过去添什么乱?——然后呢?” 秦逸道:“我自然不会坐以待毙,遂派出侍卫四处寻找高人救命,也是我命不该绝,在第三天时便被我查到,苗疆蛊王正隐居在数十里处的一座小镇上。我亲自上门拜访,请他出手为我除蛊,并开出请他做灵华宫供奉的条件。谁知道苗疆蛊王根本不稀罕做什么供奉,却看上了我。他对我言道:若想让他出手,我必须答应他,每隔一段时日就要到他那里去,任他肆意凌、虐玩弄,否则便不必再求他,自回去等死便是。” 江东篱闻言眼都红了,咬着牙道:“于是你就答应了他?” 秦逸道:“我迫于无奈,只得忍辱答应。虽然我并不怕死,可是我却不甘心连你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便这么默默无闻地死了。我当时就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活下来,哪怕再看你最后一眼然后再死掉也好。” 江东篱见他说得哀婉凄凉,心中对他屈从苗疆蛊王的恼恨不由烟消云散,然而想到秦逸竟然躺在苗疆蛊王身下任他凌、辱,江东篱便觉一股强烈的耻辱和怒火自心头升起,当即咬了咬牙道:“苗疆蛊王虽然难缠,却不过仅仗着一手蛊术,武功却并不高强。只要于深夜偷袭,要杀他并非难事。” 秦逸苦笑道:“如果这么容易便能杀了他,我岂容他活到今日?” 江东篱听他话里有话,遂目光一闪道:“怎么?” 秦逸道:“苗疆蛊王早就防着我过河拆桥,因此他在给我解除绝命蛊时,顺便在我身上下了子母穿心蛊。母蛊在他身上,子蛊则已进入我血脉之内。也就是说,他死的那一天,也是我命绝之日,然而我若死了,于他却无任何妨碍。” 江东篱闻言大惊,担心地道:“这可如何是好?” 秦逸见他神色担忧,遂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头道:“顺其自然便是。我这条命已经是捡回来的,多活一日便赚了一日。而且苗疆蛊王也答应过,只要他能得以善终,定会在临终前解除我身上的子母穿心蛊。至于我答应苗疆蛊王那个糟老头子的事,你也不必担心他会给你戴绿帽子,那老家伙已年近古稀,那东西就算用筷子撑着也硬不起来,所以他对着我也只能摸两下啃两口再抽几鞭子过过干瘾,完全干不了别的。”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江东篱想起秦逸那一身凌、虐伤痕却心疼已极,再想起今后秦逸每隔一段时日就要主动送上门去给苗疆蛊王揩油,虽然那老变态做不了什么实际的事,但是一想到他野狗般伏在秦逸身上到处啃、咬的模样,江东篱心中便升起一股压抑不住的强烈妒火,简直恨不得现在就冲到苗疆蛊王隐居之处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然而,再一想到苗疆蛊王万一横死,秦逸也得跟着陪葬,所以在未找到解决的办法之前,不但不能杀他,反而须得派人暗中保护,江东篱只得强忍着心中发狂的嫉妒,心中憋闷不爽到了极点。 秦逸见江东篱脸色阴沉双目冒火,便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遂伸手过去揽住他的肩膀柔声安慰道:“东篱,你别生气了。像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地受人摆布呢?早在被苗疆蛊王下了子母穿心蛊之后,我便开始着手寻找解除子母穿心蛊的法子了。目前虽然进展不大,但也并非全无所获。我曾在萧灵柩房间的秘密藏书里发现几页蛊术残书,里面记载的全是如何破解蛊术的方法,只可惜并未记载子母穿心蛊的解法。不过根据书中记载的其他解法举一反三,对子母穿心蛊的解法也可窥知一二。我们只要用药物将苗疆蛊王体内的母蛊诱出,然后再用母蛊召唤出我体内的子蛊,这子母穿心蛊就算破了。唯一为难的是,我对子母穿心蛊母蛊喜欢什么药物不得而知,只能设法从苗疆蛊王身上旁敲侧击,不过那老家伙狡猾得紧,我曾经数次借机套话,他都不露半点口风。所以只能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 江东篱起先听秦逸琢磨出子母穿心蛊的解法,心中不由一喜,然而后来听他说出为难之处,刚升起的欢欣之情便消退下去一大半,皱着眉道:“萧灵柩可能知道,你真的把他杀了?” 秦逸听江东篱问起萧灵柩,生怕他因为自己陷害萧灵柩之事不快,连忙悄悄瞥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如常,这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道:“我把他交给了何韬,本意是让他关着人就好,不料何韬却误解了我的意思,为了讨好我竟然给他用刑,萧灵柩受刑不过,最后趁何 分卷阅读61 韬不备,服用私藏的毒药自杀了。” 江东篱本对萧灵柩还活着一事就没抱着什么希望,闻言不过微一皱眉道:“你那时候太胡闹了,萧灵柩好歹和你有师徒之谊,你怎可授意何韬对他大加刑求?” 秦逸见他责怪,慌忙抱着他连连认错。 江东篱本未打算寻他后账,便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只蹙眉道:“萧灵柩一死,要得知子母穿心蛊的秘密便只能从苗疆蛊王身上着手了,只是……我又怎么忍心让你被他一次次侮、辱凌、虐?” 秦逸轻抚着他的后背道:“那老东西就是条野狗,我就当被野狗咬了两口便是。而且我回来之前,和他定好下一次再去的日子是一个月之后,说不定到那时我们已经寻到子母穿心蛊的破法,可以把那老东西像宰杀一条狗般的杀了。” 江东篱明知秦逸是在安慰自己,还是抱着一抹希望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问道:“那本残书呢,我陪你参详一下,说不定能多看出些什么来。” 秦逸道:“我藏在房间里了,现在就拿过来给你看看。”说完披衣下床。 不过一会儿功夫,秦逸便取了残卷过来,两人参详半夜,却没什么新发现,最后只得一起回床上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45 45、子母穿心蛊 ... 接下来的一个月内,江东篱都在派人秘密调查江湖内的用蛊高人,希望能找到会破解子母穿心蛊之人,然而却屡屡失望。最后江东篱只得派人接触万蛊门,并开出将灵华宫南疆分堂所有的地盘和生意全部转送给万蛊门的优厚条件,以求换取子母穿心蛊的解法。 万蛊门门主对他开出的条件垂涎三尺,奈何万蛊门流传百年,到这一代的门主时已然没落,很多高深的蛊术均已失传,万蛊门门主对如何解除子母穿心蛊也是不得而知,只得忍痛拒绝。 于是,一个月后的下午,当秦逸再度看见那只讨厌的金翼送信蛊虫时,尽管内心万般不愿,也不得不悄悄离开灵华宫,骑上马朝着苗疆蛊王隐居的小镇而去。 他走时虽然刻意瞒着江东篱,然而江东篱却知道今天就是苗疆蛊王要求他过去的日子,又怎么可能不留心他的行踪? 于是秦逸前脚刚一出宫门,后脚便有侍卫及时禀报给江东篱知晓。 江东篱得到消息,内心顿时纠结成一团。 这些日子来,他对秦逸早已爱之入骨,把他看成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满心只想着完全独占他,就连别人多看秦逸两眼他都会不快,简直恨不得把他关在一个只有自己能去的地方,再也不让他被任何人看见才好。 如今秦逸却要主动送上门去给别人凌、虐玩、弄,让他如何能压下心头疯狂的嫉妒与愤恨? 可是秦逸如果不这么做,只要苗疆蛊王催动潜伏在秦逸体内的蛊虫,秦逸立时便会有性命之忧。 因此,江东篱便是再如何嫉妒不甘,也只能放任秦逸出宫而去,完全不加阻拦。 可是,不加阻拦并不代表他心里不会痛。 江东篱挣扎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骑上自己的爱马出了灵华宫,沿着早已派侍卫打探好的路线朝着苗疆蛊王所居的小镇而去。 苗疆蛊王隐居之处距离灵华宫不过五六十里,骑马多半个时辰便能赶到。 江东篱在一间绿瓦粉墙的大宅子前勒住马头,静静看着眼前紧闭的黑色大门。想到秦逸便在这院子中承受苦难,心中不由一阵刺痛。 片刻之后,他飞身下马,然后提气跃上墙头,脚尖一点落入院内。 院内十分安静,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影。 江东篱一间挨着一间房屋找过去,终于在走近一个房间时,隐隐听到秦逸压抑着的呻、吟声。 江东篱顿时心中一紧,几步上前一脚踹开雕花木门走了进去。 刚一走到内室门口,便看见秦逸全身赤、裸,双手被绳索高高吊缚在房梁上,白皙修长的两腿大大分开,一个头发花白身子佝偻的人影正将头凑在他腿间,看样子正含住他胯、下之物吞、吐含、吮。想来此人便是苗疆蛊王了。 秦逸全身泛着一层迷人的淡粉色,呼吸也有些粗重,可能是被下了春药,一张通红的俊脸上却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鄙夷之色。 江东篱见状只觉脑中轰然一响,在还未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之前,手已经先一步扣住了苗疆蛊王的肩膀,甩手将他狠狠掷了出去。 苗疆蛊王正含着秦逸的宝贝玩得不亦乐乎,全神贯注之下根本没有注意到外界的情况,稀里糊涂地便被江东篱一把扣住甩到了墙角,身体‘砰’地一声碰到墙壁,当下连哼都未哼一声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江东篱盛怒之下不及细想便将苗疆蛊王随手掷出,直到那个白须白发的糟老头子撞到墙上发出一记沉闷的响声,他才骤然清醒了过来。定睛一看,只见苗疆蛊王口角溢血双目紧闭,竟是生死不知。 江东篱一见之下不由如遭雷击,大脑中一片空白,浑身冰冷双手发颤,脑中只反反复复地响着一句话:“我杀死他了,我杀死他了,逸儿该怎么办?” 秦逸正强忍恶心忍受着苗疆蛊王那个老变态的猥、亵,冷不防看见江东篱冲了进来。想到自己此刻不堪的模样都落入他眼内,秦逸只觉心中又羞又窘,正自不知所措间,便见江东篱抬手把苗疆蛊王掷到墙角。 他心知江东篱盛怒之下这随手一掷力道极大,心中不由哀叫一声:完了,苗疆蛊王一死,我也要跟着一起死翘翘了。 想到自己没有和江东篱携手共赴黄泉,反而要跟一个恶心的老变态一道上路,秦逸只觉心中十分不甘。 谁料他提心吊胆等了片刻,神智却始终清醒。 秦逸这才确定自己还活得好好的,想来那苗疆蛊王只是昏迷过去,并未一命呜呼。 江东篱盛怒之下不及细想便将苗疆蛊王随手掷出,直到那个白须白发的糟老头子撞到墙上发出一记沉闷的响声,他才骤然清醒了过来。定睛一看,只见苗疆蛊王口角溢血双目紧闭,竟是生死不知。 江东篱一见之下不由如遭雷击,大脑中一片空白,浑身冰冷双手发颤,脑中只反反复复地响着一句话:“我杀死他了,我杀死他了,逸儿该怎么办?” 秦逸正强忍恶心忍受着苗疆蛊王那个老变态的猥、亵,冷不防看见江东篱冲了进来。想到自己此刻不堪的模样都落入他眼内,秦逸只觉心中又羞又窘,正自不知所措间,便见江东篱抬手把苗疆蛊王掷到墙角。 他心知江东篱盛怒之下这随手一掷力道极大,心中不由哀叫一声:完了,苗疆蛊王一死,我也要跟着一起死翘翘了。 想到自己没有和 分卷阅读62 江东篱携手共赴黄泉,反而要跟一个恶心的老变态一道上路,秦逸只觉心中十分不甘。 谁料他提心吊胆等了片刻,神智却始终清醒。 秦逸这才确定自己还活得好好的,想来那苗疆蛊王只是昏迷过去,并未一命呜呼。 想到这里秦逸不禁松了口气,转头朝着江东篱望去,却见江东篱脸色煞白,额头遍布冷汗,双目紧闭不敢看向自己的方向,显见心中不能接受自己‘死亡’的事实,这才拼命回避。 秦逸见状心中不由一热,一股淡淡的暖意瞬间袭击了他的心脏。虽然明知江东篱对他的担心关切并非完全出自其本心,而是有其他人为因素,但看到他对自己的生死如此关心,秦逸便觉得自己为他付出这么多值了。 见江东篱久久没有看向这边,秦逸便张嘴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东篱……” 江东篱闻言浑身一震,立即睁开双眼,看到秦逸仍旧好端端的,心中不由得惊喜交加,上前一把抱住秦逸颤声道:“逸儿你没死,实在太好了……” 秦逸尴尬地在江东篱怀里动了动道:“你怎么来了?” 江东篱紧紧抱着他,力道大得仿佛要将他揉碎了融入自己血肉中,低声道:“我很担心你,就不由自主地跟过来了。” “东篱,”秦逸轻咳一声,小心地提醒他:“你先放开我,让我穿上衣服好吗?” 江东篱这才惊醒过来,连忙替秦逸把缚住双腕的绳子解开。秦逸立刻捞起自己的衣物三下五除二穿好,然后走到苗疆蛊王身前,弯腰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道:“果然没死,只是昏过去了,可能还受了点内伤。” 江东篱心知自己一时鲁莽闯下大祸,伸手揉了揉眉毛道:“这老东西醒来势必不肯善罢甘休,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秦逸思忖片刻,心中已有计较,道:“既然你已经打昏了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点住他的昏睡穴,先将他带回灵华宫再做计较 。” 江东篱闻言点点头,走过去伸指在苗疆蛊王昏睡穴上重重一点,内力透入穴内,足够其睡上六个时辰不醒,这才伸手将他如夹一个破麻袋般夹在腋下,和秦逸一前一后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两人一起策马回到灵华宫内,江东篱厌恶地看了一眼睡得如同死猪一般的苗疆蛊王,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我们只有六个时辰可以想对策。” 秦逸在路上时便已经想好了对策,虽然这对策太过行险,并非十拿九稳的法子,因此秦逸以前才没有用它。不过事已至此,只得冒险一试。倘若侥幸成功,自己便再也不用受这老变态挟制,还要每隔一段时日便被他任意猥亵了。 见江东篱问起,秦逸便胸有成竹地答道:“带他回药堂。那里还存有不少晒干的罂粟花花瓣。此物只要服用少量便有致人迷幻的作用,我们给他服下,然后解开他的昏睡穴,再诱导他说出子母穿心蛊的解法。” 江东篱见他说得头头是道,似乎极有把握,一颗提在嗓子眼的心不由落回了肚子里,遂令身边的灵华铁卫将苗疆蛊王带到药堂。 秦逸则在药柜中翻出一大包罂粟花花瓣来,先用药匙按照常人药量取了少量,后来转念一想,苗疆蛊王常年与蛊毒为伍,身体早已习惯很多毒药的毒性,只用常人的药量兴许不够,遂再加了两倍药量,感觉已经接近人体能接受的极限了,这才将罂粟花瓣倒入药锅中,加了少量清水开始熬药。 不一会儿药已熬好,秦逸把药锅从炉子上取下来,放在一边晾着,然后又命药堂堂主萧南山取来一粒能使人变成白痴的返璞归真丸备用。 不过片刻,药已晾到适合入口的温度。秦逸令药童把药汁倒入碗内端过来,然后捏开苗疆蛊王的下巴强灌他服下。 过了约莫一盏茶功夫,苗疆蛊王面色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呼吸也变得急促粗重,秦逸知是药效发作,连忙让江东篱解开了苗疆蛊王的昏睡穴。 片刻后,苗疆蛊王缓缓张开双眼,却双目茫然,完全找不到焦距,只呆呆盯着半空中。 江东篱和秦逸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一丝喜色。 这时苗疆蛊王忽然坐起身子,双手伸到空中,口中大叫道:“神仙,好神仙……带我一起走,我也想做神仙……”说完便又合身躺在地上,一脸淫、荡地扭动着身子,欢愉地低叫:“噢噢,好舒服好舒服,我还要……” 江东篱和秦逸看到他这等丑态,顿时恶心得身上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秦逸见他眼神空茫神情狂乱,知道此刻是盘问蛊毒解法的最佳时机,连忙顺着他的话意道:“你想不想更舒服一点?”口中说着话,手上强忍恶心抚上苗疆蛊王干瘪的身体。 苗疆蛊王立刻舒服地在他手上乱蹭,同时连连点头道:“想啊,想啊。” 秦逸连忙抓紧时机道:“那你告诉我如何解除子母穿心蛊。” 苗疆蛊王闻言,竟然于迷茫狂乱中现出一抹挣扎犹豫之色,可见他平日里对这秘密极为看重,即使神志不清时也不肯轻易说出。 作者有话要说: 46 46、巫神山 ... 秦逸见他犹豫,生怕他神智恢复清醒,连忙收回手,一面撕半幅衣袖大力猛擦,一面威胁道:“你不说的话,我便不让你舒服了,也不带你做神仙了。” 苗疆蛊王此刻正全身心沉浸在与幻想中的美貌神仙对话里,听闻对方说如果不说子母穿心蛊的解法,便不带他一起做神仙,前往极乐仙境,心中不由大急,尽管内心深处隐隐觉得不妥,但是对极乐仙境的渴望使得他忽略了那种不妥,当下一把抓住秦逸的手急切地道:“我告诉你我告诉你,那母蛊极爱腐骨黑心莲的气味。只要用一朵腐骨黑心莲在母蛊附近燃烧,就能诱出母蛊,然后再以母蛊唤出中蛊人体内子蛊,子母穿心蛊自解。” 秦逸闻言大喜,连声问道:“腐骨黑心莲哪里能找到?又如何用母蛊诱出子蛊?” 苗疆蛊王昏昏沉沉道:“腐骨黑心莲只生长于……苗疆巫神山顶的一处湖泊中,巫神山附近的苗人都、都知晓湖泊所在。至于怎么诱出子蛊,呃……只需将母蛊放在中蛊人丹田处,不消片刻,子蛊受到母蛊吸引,自会……从中蛊人肚脐内钻出。” 秦逸想了想,又问道:“那腐骨黑心莲究竟是何模样?你说的湖泊里可有什么危险鱼类出没?” ——当初他与江东篱一起采摘七叶毒昙花时,突然窜出,致使江东篱险些坠崖的那条剧毒小蛇秦逸仍记忆犹新,为了避免重蹈覆辙,自然要事先问个清楚。 苗疆蛊王眼神迷茫狂乱,一面极力思索一面断断续续道:“腐骨……黑心莲茎叶……墨绿, 分卷阅读63 花色……紫红,花心发黑,有腥臭异味……那湖泊里有……有……” 秦逸忙问道:“有什么?” 苗疆蛊王说到这里,神智更加昏聩混乱,迷迷糊糊道:“我记不起来了……神仙,好神仙,求求你带我走吧……”口中说着话的同时挣扎着起身涎着一张遍布皱纹的老脸去抱秦逸的腰身。 江东篱终于忍无可忍,上前一步重重地点上苗疆蛊王的昏睡穴,沉着一张俊脸道:“不必再问了,这些线索已经足够了。” 秦逸知他是在吃醋,心中竟然大为受用,连忙点点头道:“东篱说够用,那自是够用了。”说完探过身去,迅速在江东篱侧脸上亲了一下。 江东篱一张俊脸顿时发热,连忙佯怒道:“莫要胡闹,先办正事要紧。” 秦逸狠狠地盯着他通红的俊脸看了几眼,这才取过那粒萧南山事先准备好的返璞归真丸,硬捏着苗疆蛊王的下颔逼他服下。 这返璞归真丸名字虽好听,作用却不大好玩,任何人服下此药后,智力都会下降到一岁左右的婴孩程度,这才美其名曰:返璞归真丸。 只要让苗疆蛊王服下此药,他就会彻彻底底变成一个只知道吃喝拉撒睡的白痴,秦逸便再也不用怕他清醒过来会催动蛊毒了。 秦逸不错眼珠地看着苗疆蛊王的喉头,见他喉咙咕噜一动吞下药丸,这才彻底放下心来,遂令刑堂堂主何韬将他带下去送入地牢单独囚禁,今后好吃好喝地关着,万一他有个头疼脑热咳嗽着凉,须得第一时间请萧南山亲自诊治,务必得让他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倘若这人有个三长两短,那何韬这颗脑袋也就不要妄想再好好地长在脖颈上了。 何韬虽然对秦逸这道指令十分疑惑不解,但为了自己的脑袋着想,他自是不敢大意,当下令自己几名最得力的亲信轮流看管此人,务必将他养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好让宫主和少宫主满意。 秦逸看着苗疆蛊王被何韬带人像一条死狗一样拖走,想到自己终于摆脱了这个老变态的掌控,顿觉心怀大畅,转身走到江东篱身旁,刚要伸手去握江东篱的手,却被他黑着脸狠狠拍开。 看见秦逸满脸疑惑地看向自己,江东篱俊脸一沉,一脸膈应地道:“别用你摸过那老变态的手来碰我!” 秦逸顿时醒悟,连忙命侍仆送来清水兰汤,反复将手洗了数十遍,然后擦干了手,笑嘻嘻地过来抱住江东篱的腰,柔声道:“折腾了大半天逸儿都饿了,不如咱们先去用晚膳吧?”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早已过了晚膳时分。江东篱奔波劳累了大半日,腹中也隐约感到有些饥饿,遂点点头道:“好。” 说完拉着秦逸的手朝专供用膳的大厅走去。 一旁立着的侍仆见状,立刻极有眼色地跑去厨房吩咐准备晚膳了。 不多时晚膳便已备齐,两人一面用膳,一面商议启程赶往苗疆之事。 江东篱曾经去过几次苗疆,深知那里到处遍布毒虫瘴气,很多地方看似无害,实则凶险已极,若非有当地人当向导,便是你武功高强,也难保不会遭遇不测。 好在灵华宫在苗疆也设有分堂,虽然江东篱极少过去视察,但苗疆分堂霍堂主曾经受过江东篱救命之恩,再加上灵华宫威名显赫,依附其下有百利而无一害,是以霍堂主对江东篱极为忠心。 虽然腐骨黑心莲关系重大,江东篱不放心由他人采取,不过江东篱却可以修书一封,令霍堂主事先派人前去巫神山打探路径,便可为去自己排除许多风险。 两人商议好后,江东篱便修书一封,差人连夜快马加鞭赶去苗疆送信。两人则安睡一整晚以养精蓄锐,翌日清早起身,令属下将赶路用的马匹干粮准备齐全后,这才不疾不徐地骑上马出发了。 两人也不急着赶路,每天只走上个两三百里,天一擦黑便找客栈休息。反正那苗疆蛊王身体颇为硬朗,看样子起码还能活个三五年,自己也不用太急着赶去巫神山。 就这么晓行夜宿地行了七八日,这日下午终于到了苗疆边界。 两人赶路赶得有些口渴,刚好看到前方路口有一个小小茶棚,便策马跑了过去。 到了茶棚一看,里面坐着五六个苗族装束的青壮汉子。 两人刚翻身下马,那几个汉子已经迎了上来,当前一个一拱手,操着流利的汉语问道:“请问两位可是来自灵华宫?” 江东篱见他语气恭敬,已经隐隐猜到什么,再看他被风吹起的衣角处印着的暗记,心中顿时明白此人的身份,当下淡淡点头道:“没错,本座便是灵华宫宫主。” 那人闻言神色立刻变得异常恭敬,当即深深一揖道:“属下灵华宫分堂堂主霍文起弟子程刚,参见宫主、少宫主。” 他身后一帮手下也立刻躬身下拜。 江东篱随意摆手令他们免礼,然后一面走过去拣了个干净的位子坐下一面道:“是霍堂主派你们过来迎接本座的?” 程刚连忙答道:“是,霍堂主忙着处理和当地苗人的一些纠纷,无暇分、身前来迎接宫主,特命我等前来迎接,还望宫主海涵。”同时示意手下奉茶。 江东篱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和秦逸一起喝了两杯热茶,稍事休息了片刻后,便令程刚一起赶往苗疆分堂。 一行人又行了半日,到了临近傍晚时分,终于赶到了苗疆分堂。 刚好迎面看见霍文起正将十几名苗人送出大门外,为首的是名白须白发的苗族老者。程刚连忙解释道:“这位老者便是附近几个村落的苗族族长。看他们的神情态度,这起纠纷应当是已经妥善解决了。” 江东篱点点头表示知晓,这时霍文起已经送走了苗人族长,三两步走到江东篱面前躬身参拜,将他和秦逸带入了分堂大厅内看座奉茶。 霍文起早前接到江东篱派人传来的急信,早已知道江东篱此行目的,当下将自己所知有关巫神山的情况详细禀明。 原来巫神山距离此处不过两百里之遥,相传此山中曾经居住过一位神通广大的神巫,因此被附近的苗民奉为神山,一般极少有人上山,至于山顶,更是从来没有苗人上去过。昨日他已然派几名在苗疆生活了十几年的属下悄悄去巫神山探路,相信不日即可归来。 江东篱闻言点头道:“既如此,便等他们回来,问明情况后再上山不迟。” 两日后,霍文起派出去的几名属下终于回到分堂内禀报巫神山情况,霍文起连忙派人把江东篱和秦逸请了过来。 结果细细一问,方知巫神山虽高,却不甚凶险,中间有几处毒瘴,但只要口中含着解毒药物便可安然通过毒瘴到达山顶。 山顶上的确有一个极大的湖泊,只是那湖泊上始终缭绕着一 分卷阅读64 层薄雾,远距离之下根本看不清湖面上的情况。由于他们去得太急,未及准备船只,因此无法到湖上一探究竟,他们急着回来禀报,便只在湖边草草看了看就匆匆赶回。 江东篱听完之后,略为赞许地点头道:“知道这些情况便已足够。霍堂主,你派这几人带我们去巫神山,然后就地取材做只木筏……山顶是否有树木生长?” 那几名探路的属下慌忙点头道:“有的有的,虽然不是多粗壮,不过坐只木筏尚且足够。” 霍文起连忙命那几人下去准备前往巫神山需要之物,然后又命人给江东篱和秦逸准备马匹干粮解毒药品等物。 不过一盏茶功夫便准备齐全,一行人正准备出发,忽然有属下来报:苗人族长带领数十名苗人把分堂大门堵了。 作者有话要说: 47 47、湖神(上) ... 霍文起闻言不禁错愕,早前那起纠纷早已妥善解决,苗人族长也已经答应不会再带人前来滋事,如今他率人又来堵分堂大门做什么? 虽然苗疆分堂人多势众兵强马壮,又在此地扎根已久,区区几百个苗人他们并怎么放在眼里,不过毕竟对方才是苗疆的主人,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霍文起还是懂的,因此平日里尽量对苗人族长礼让三分,不过如果他们得寸进尺无理取闹,那就休要怪自己不客气了。 霍文起有些着恼地走到门口,果然见苗人首领正挥舞着代表权力的手杖,怒气冲冲地对守门侍卫说着什么。 霍文起身为苗疆分堂堂主,自然精通苗语,忙凝神细听,却听那苗人首领正大声叫道:“快让你们堂主出来见我!巫神山乃是苗人神圣之地,绝对不允许外人涉足!” 霍文起连忙走过去用苗语道:“族长,我虽敬你是此地之主,却并非怕了你。巫神山是苗人圣地,因此苗人不敢去,但是它却并非汉人圣地,凭什么也不让汉人去?”他这几句话颇有些强词夺理的意味,不过宫主有令,纵是蛮不讲理,他也定要送宫主上巫神山。 苗人首领果然气红了脸,他身后的苗人也气得纷纷叫嚷。 苗人首领朝身后挥舞两下权杖示意他们安静,然后转向霍文起,语气强硬道:“巫神山既在苗疆境内,自当由苗人做主。苗人数百年传下来的规矩,任何人不得涉足巫神山山峰,这条规矩无论是苗人还是汉人,都必须遵守!” 霍文起见他态度强硬,态度不由得也强硬起来,沉声道:“无论如何,我们宫主今日必须上巫神山。我们上山只为取一样药材,并非有意冒犯你们的神巫。倘若你们妄想阻止,大可试试能不能拦得下我们?” 苗人首领见他语气坚决,知道无法动摇他的主意,再看看他身后上百名身配利刃的武林人士,深知己方断无可能拦下他们,遂叹了口气道:“既然你们定要自寻死路,便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们。巫神山峰顶之所以被视为禁地,不止因为神巫曾在山上居住,更因为峰顶湖泊内有湖神居住。任何人胆敢踏上峰顶惊扰湖神,必定会死无葬身之地!”说完也不待霍文起回答,转身带着一众苗人离去了。 霍文起闻言不由嗤笑一声,他已派人上峰顶察看过,湖内倘若当真有湖神,只怕早已现身大显神通,又岂容那几人安然下山? 江东篱见那帮苗人走得远了,才将霍文起叫过去询问他今日这起冲突的原委。霍文起忙一五一十地禀报给江东篱。 江东篱闻言俊眉微皱,在他看来神鬼之说俱是无稽之谈,不过湖内可能有什么难缠的大型凶猛鱼类也未可知。然而江东篱自负一身深厚功力,若只是区区鳄鱼之类的生物他还不放在眼里。怕就怕湖内有什么未知的凶险,令人防不胜防。 然而既然自己已经来到此地,又对腐骨黑心莲志在必得,那么这巫神山顶湖泊纵然是龙潭虎穴,说不得也要闯它一闯了。 思忖至此,江东篱便令霍文起所派的那几名属下在前面带路,自己则和秦逸各自骑上一匹快马,跟随带路之人朝着巫神山赶去。 一行人快马加鞭赶了一整天的路,到了傍晚时分终于赶到巫神山山脚下。 江东篱见天色已晚,心知晚上瘴气较重,兼之视物不便,此时上山一旦遇上毒虫毒瘴之类极难防备,便下令所有人在此下马,就地扎帐篷休息一晚,待明日早上再动身登山。 翌日清晨,一行人醒来用过干粮,便带齐装备开始登山。 那几名属下事先给江东篱和秦逸各发了几枚解毒药物,叮嘱他们遇到毒瘴时便含在口中,然后才当先沿着崎岖的山路开始艰难攀登。 江东篱和秦逸两人的轻功比那几人高上不知几凡,攀登起山路来自是轻松无比。 一行人爬到一百丈左右时,隐约看见前方飘着一层淡淡的粉色薄雾。 江东篱和秦逸均知那薄雾虽然看上去十分美丽,然而却是极其厉害的毒瘴,不待前面探路之人提醒便将一枚解毒药含在口中。 不过盏茶功夫便已通过毒瘴范围,领头的属下松了口气,吐出口中的解毒药丸,微微喘息道:“前面还有两处毒瘴,通过之后便距离山顶不远了。” 江东篱点点头,脚步轻快地跟在带路人身后。 再遇到后两处毒瘴时,一行人仍旧如法炮制,将解毒药丸含在口中,均安然通过毒瘴范围。 走出最后一片薄雾之后,江东篱抬头遥望,果见上方不远处便是巫神山山顶。 那几名属下看到了,当下也是精神一振,齐齐加快了脚步。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功夫,一行人终于走上了山顶。 只见山顶上竟然十分平坦,其上稀疏地生长着一些不知名的高大乔木,前方不远处则飘着一层淡淡的白雾。 带头属下连忙对江东篱禀道:“那白雾缭绕之处,便是湖泊所在。这湖泊上的白雾仅含有微量毒素,比之粉色毒瘴相去甚远,便是不含解毒药物接近也无大碍。不过小心起见,还是口中含上药物为妙。” 江东篱点点头道:“你们去砍树做木筏,我和逸儿去察看一下。” 说完含住一颗解毒药,带着秦逸一起走到湖边低头看去。 由于薄雾阻挡视线,因此他的目光仅仅能看清附近八尺左右。只见湖水碧绿清澈,水下水草随波摇曳,偶尔还有几条小鱼摆动着尾巴游过,看上去与普通的湖泊一般无二。 但即使如此,江东篱也不会掉以轻心,需知很多时候表面越是平静,暗地里越可能暗藏危机。那个苗人族长所说的话语,想来也并非全是危言耸听。 一念至此,江东篱便拉着秦逸退后数丈,然后吐出口中药丸,转头对秦逸道:“待会儿到了湖上之后,需万事小心,随机应变。一 分卷阅读65 旦有任何危险,便由我来阻挡,你只需全力去取湖上的腐骨黑心莲,知道么?” 秦逸闻言,知道江东篱是怕遇险后自己不自量力抢在他前面会遭遇不测,心中不由一热,然而自己又岂能做缩头乌龟让男人保护自己,口中不由反驳道:“那怎么成!?无论遇上任何危险,都应由我二人共同御敌,待退敌后再取腐骨黑心莲才是。” 江东篱闻言脸色一沉道:“你觉得自己长大了,翅膀长硬了,便连我的话也不听了么?就你这点微末身手,一旦遇险不添乱便是万幸,如何能与我共同御敌?” 秦逸见他鄙视自己武功,心中不由微微不悦,红唇微撅道:“我的武功哪有那么差,至少我的毒药暗器独步江湖,就连武林盟主卓轻云都伤在我的暗器下……”一语未尽,见江东篱目光锐利地看着自己。秦逸想起自己当日伤卓轻云不过是取巧,真实武功与他相去甚远,不由心虚地住了口。 江东篱看着他容色绝美的脸庞,目光渐渐柔软下来,语气却依旧强硬:“上船之后,一切听我吩咐,否则你就不必跟去了!” 秦逸闻言只好低头沉默不语,心中却另有打算。 江东篱见他沉默,以为他同意了,便转身走到那几名属下处,去看他们做木筏的进度。 那几名属下早已用所携砍刀砍下几棵大树,此刻正一个个忙乎得热火朝天。 江东篱自恃身份,自然不会上去帮他们一把,而是和秦逸一起寻了块干净平整的大石坐下,然后从身后的包袱中取出干粮和秦逸慢慢吃完后,这才盘膝坐在大石上运功调息养精蓄锐,以备迎接进湖之后的各种凶险。 好在那几名属□负武功,手脚十分麻利,两个时辰后,便做出了一个简易的木筏来。 江东篱走过去试了试木筏的坚韧程度,确定它能承载两人,并在遇上冲击时不会轻易散架,这才点点头表示满意,让那几人将木筏拖到湖边之后,便可自去觅地休息。 江东篱拉着秦逸一起跳上木筏,顺手操起属下事先削好的船桨朝前方划去。他自幼生长在南方,虽然身份尊贵,从未亲自驾船,然而见的次数多了,做起来时自是驾轻就熟。秦逸连忙弯腰拿起另一只船桨帮着江东篱一起划动,只见木筏冲破平静的湖面,朝着前方驶去。 越接近湖中心,薄雾便越淡,视线也就越发好了起来,渐渐能看清方圆数丈之处。 两人驾驶木筏来到湖心附近,果然透过那层淡得几乎看不见的薄雾看见前方密密麻麻生长着一小片墨绿色的荷叶,荷叶中隐约可见几支泛着妖异紫红色泽的莲花盛开。 两人一见便知这必是苗疆蛊王口中的腐骨黑心莲,不由心中一喜,手中的船桨也加快了划动速度。 就在两人距离那片莲叶还有两三丈距离时,忽见左前方不远处腾起一个丈许高的浪花,继而一个银灰色的庞然大物朝着他们飞速冲来! 作者有话要说: 48 48、湖神(下)(改错字) ... 两人俱是悚然而惊,眼见那怪物转瞬即至,一排刀锋般雪亮的森然巨齿逼近头顶,江东篱慌忙将船桨朝水中一点,硬生生朝着旁边错开丈许,总算勉强避开了那条怪物的正面冲击,但木筏仍旧在怪物带来的波浪下一阵剧烈晃动,好在两人马步均扎得极稳,这才免于失足跌落水中。 秦逸眼看着那条足有十余丈长,周身长满巨大银色鳞片,头顶还长着一只尖锐长角的怪鱼擦身而过,溅起的水花将他衣物尽皆打湿,不由失声道:“那是什么?!” 江东篱还未及回答,便见那怪物巨大的尾巴一甩,朝着木筏狠狠抽了过来。 江东篱、秦逸心头巨震,慌忙用船桨撑着木筏朝一旁闪避。 好在两人危急中极有默契,齐齐用上内力使木筏后退出两三丈,这才险险避过怪物巨尾。 江东篱又将木筏划退数丈,这才有余隙答道:“我也不知!可能是上古鱼类!” 一语出口方才醒悟过来,这条怪鱼可能就是苗人族长口中所说的‘湖神’。 秦逸惊骇地看着那头绝非人力所能抵挡的庞然大物道:“这该如何是好?” 江东篱正待回答,便见那条怪鱼又掉头朝着木筏冲了过来。 江东篱被这条怪鱼激出真火,剑眉一轩,反手抽出背后长剑道:“我来缠住它,你设法去取腐骨黑心莲!” 被那条怪鱼一搅合,木筏此刻已经距离腐骨黑心莲有十余丈远,这十余丈于轻功卓绝的秦逸来说并非难事,可是如果他去取腐骨黑心莲的时候,万一江东篱有个三长两短…… 秦逸想到这里,立刻摇头道:“我们先料理了这东西再说……”说完随手自腰侧鹿皮口袋里抓出一把淬过剧毒的三棱透骨针朝着那条怪鱼当头射去。 那怪鱼恍若未觉,径自冲了过来,数十枚三棱透骨针射到它银亮的鳞片上,继而雨点般纷纷落入湖水中。 秦逸不由一惊,这种三棱透骨针是柳黛特制压箱底的宝贝,以他此刻的内劲发出,足以穿云裂石,谁料却穿不透这怪鱼的鳞片,难道它的鳞片已然坚硬到刀枪不入的地步了么? 就在秦逸晃神的刹那,怪鱼已经冲至面前,大张的鱼口中传来一股熏人欲呕的腥咸之气。幸好江东篱反应极快,抬手一掌击向怪鱼头顶,借反冲之力令木筏后退数丈,方勉强借了葬身鱼腹之险。 秦逸只觉脚下一阵摇晃,继而就见江东篱颀长的身子腾空而起,迎着怪鱼飞扑过去,手中长剑发出一道沛然剑气直刺怪鱼双目之间! 那怪鱼竟似识得厉害,将头一摆避过剑招,继而张口咬向江东篱,动作迅速已极,丝毫不亚于任何江湖一流高手的反应,其威力却更胜上百个武林高手联手合击! 秦逸眼看着那排雪亮的森然锯齿朝着江东篱当头咬下,顿时心胆俱裂,当下不顾一切飞身扑上,一把抱住身在半空的江东篱,继而身子一转,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后背对着怪鱼那张足有一层楼高的血盆大口,双臂用力便欲将江东篱推回木筏之上。 江东篱身在半空转折不便,骤然遇险也是心头暗惊,本拟以自身内力催动剑气继续强攻怪鱼双目这个大弱点,忽听身后风声骤起,继而腰上一紧,被一双手臂紧紧环住,并抱着他硬生生转了方向。 江东篱立刻明白是秦逸情急之下出手相救,见他竟然将自己全身都暴露在怪鱼的攻击范围内,江东篱急出一身冷汗,连忙回身一把抓住秦逸肩头,继而脚尖在秦逸脚背上一点,同时急运内力扯着他一起落回木筏之上。 怪鱼咬了个空,自然不甘罢休,立时身体一扭朝着木筏冲来。 江东篱心知继续这么打下 分卷阅读66 去必定会越来越被动,当机立断抱着秦逸飞身而起,刚好落在怪鱼头顶长角旁边。 江东篱立刻毫不犹豫地运足十成内力挥剑疾斩怪鱼长角,只听‘叮’地一声脆响,长角被砍断一截。 怪鱼长角被斩断,只觉奇痛无比,顿时勃然大怒,在水中扭头摆尾,左冲右突,欲将头顶讨厌的两人甩下去。 两人哪敢被它甩下水去,当即一起伸手抓住怪鱼头顶半截断角,江东篱更顺势将手中长剑狠狠刺入怪鱼头顶,一股鲜红腥咸的鱼血立刻涌出。 秦逸见到鲜血立刻大喜过望,连忙自腰侧鹿皮囊袋中取出数种最毒的毒粉,看也不看便毫不客气地洒在怪鱼的伤口上,洒完了就再抓上一把继续洒,总之是多多益善。这么多的毒药就是毒死十头大象也足够了,他就不信还放不倒一条怪鱼。 怪鱼只觉伤口处初时极痛,继而极痒,总之要多难受便有多难受,忍不住在水中拼命翻腾起来。 江东篱生怕秦逸被甩下去,遂弃了长剑,一手抓紧怪鱼长角,另一手则紧紧握着他的手,两人一起紧贴在怪鱼光溜溜的头上,随着它的动作一起在水中上下翻滚,紧张得连大气都顾不得喘一口。 怪鱼足足翻腾了半柱香的功夫,这才渐渐消停了下来,最后终于不动了。 秦逸喘了口粗气道:“它应该是被毒死了。” 江东篱仍旧不放心,腾出一只手抽出插在怪鱼头顶的长剑,又反复刺了几下,只见怪鱼仍旧一动不动,唯有伤口处缓缓流出腥臭的黑血来,这才确定这只体型庞大的怪鱼已经毒发身亡了。 两人这才松了口气,松开怪鱼长角,站起身来朝着腐骨黑心莲的方向望去。 这一望之下,两人尽皆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先前那一小片荷叶早就在怪鱼一阵翻腾下尽皆被摧残,只剩一片残花败叶。 江东篱见状不由脸色一变,心道:难道自己和逸儿千辛万苦费尽心血来到此处,一番付出最后都要付诸流水了么? 秦逸见他脸色极差,连忙笑着宽慰道:“你先别慌,说不定还有几朵剩下的。” 江东篱转头深深地看着这个深爱的人,只觉心中又是温暖又是心疼,遂勉强一笑,伸手拉着秦逸的手,两人一起飞身跃下鱼背,游到漂在不远处的木筏边爬了上去,然后操起船桨缓缓划到那片莲叶边。 江东篱心疼地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目光在无数被折断摧残的莲叶莲花中一点点详细搜寻。 相比之下秦逸倒没有那么紧张,只用一双明亮的桃花眼痴迷地盯着江东篱的俊脸,心中只反复转着一个念头:倘若能得东篱完全出自真心地这般对待,自己便是立时死了,也算死而无憾。只可惜…… 江东篱感觉到他的目光,不禁疑惑地转过头来问道:“怎么了?” 秦逸连忙展颜一笑道:“看到你这般重视我的性命,我很高兴。” 江东篱用手指轻轻点了他的鼻尖一下道:“傻孩子,我心中只装着你一个人,自是把你的性命看得比任何人都重要。” 秦逸毫无准备之下听到他的表白,不由心脏狂跳,还未及细细体会那股夹杂着暖意和微憾的幸福感,便听江东篱的语调微变,带着惊喜道:“快看那边!” 秦逸连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赫然看见那片莲叶的最外围,几根折断的荷叶旁边,一支盛放的莲花正傲然挺立。 两人俱是喜出望外,连忙将木筏划到那支硕果仅存的腐骨黑心莲旁边,小心翼翼地将那支莲花采下仔细收好。 然后两人合力将木筏划回湖边,一前一后跳上岸来。 那几名属下正守在湖边不远处,见到两人上岸,连忙纷纷起身围了过来。 江东篱淡淡扫了他们一眼道:“拿到了。下山吧。” 几名属下慌忙连声恭喜,然后收拾好行李干粮,又取过两套干净的衣物交给江东篱和秦逸,让他们换□上湿衣,然后众人一道下山。 到山脚后,几名属下来到栓马之处,解下江东篱和秦逸来时所乘马匹牵过去交给他们,两人翻身骑上马,意气风发地朝着来路赶去。 一行人回到苗疆分堂,霍文起听闻属下禀报,连忙迎了出来询问结果。 江东篱对他点点头表示要取之物已经到手,并对霍文起许下丰厚赏赐,然后吩咐他准备好赶路所需的马匹干粮清水等物,这才与秦逸一道辞别霍文起,踏上了赶回灵华宫的路程。 由于腐骨黑心莲已经拿到手,两人回宫的心情迫切了许多,一路快马加鞭之下,仅用了四天半便到了灵华宫内。 之后两人回到大殿内稍事休息,江东篱令灵华铁卫将何韬传召过来,又令他命人将地牢里的苗疆蛊王提出来带到殿内。 这十多天里,苗疆蛊王被何韬命人好吃好喝地供着,再加上变成了白痴整天无忧无虑,因此不但没有丝毫消瘦憔悴,反而还胖了几分。 他本来正在午睡,骤然间被几名如狼似虎的大汉叫醒,粗暴地抓着肩头一路拖了过来,不由得心中大骇,当即哭得涕泪交流。 江东篱见状不由心中厌烦,忙令人将他的软麻穴哑穴一道点住,并命人剥去他身上衣物。 秦逸让身后的灵华铁卫准备好火刀火石以及捕虫用的丝网,然后自怀中取出用油纸仔细包好的腐骨黑心莲,打开纸包将已经干枯的腐骨黑心莲取出拿到动弹不得的苗疆蛊王身前放好,这才转身命侍卫将火刀火石递给自己,亲手将腐骨黑心莲点燃。 腐骨黑心莲已经点燃,立刻冒起一股黑烟,同时发出一股难闻的腐臭气息,当即令在场所有人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眼见得腐骨黑心莲快要燃烧殆尽,苗疆蛊王体内却并未有任何小虫钻出,江东篱和秦逸不由得心中暗自焦急。 很快腐骨黑心莲就完全燃尽,仅剩一小堆黑色的灰烬。 正当江秦两人渐渐失望,以为腐骨黑心莲无法引出母蛊时,忽见苗疆蛊王的肚脐上忽然冒出一个小红点。 两人同时喜出望外,连忙定睛一看,只见那个红点迅速钻出,静静爬在苗疆蛊王的肚皮上,却是一只有着鲜红色翅膀的小虫。 作者有话要说: 49 49、解蛊 ... 不待那只小虫有所动作,早已守在一旁的灵华铁卫便眼疾手快地将捕虫网朝着小虫扣去,将那只还处在懵懂状态的小虫捕获,然后恭恭敬敬地交到秦逸手中。 秦逸接过捕虫网,然后和江东篱一起转身回到卧室之内,然后秦逸除去身上衣物,将捕虫网内的母蛊放在己身丹田处。 母蛊敏锐地感觉到附近有子蛊的气息,遂老老实实爬在秦逸身上一动不动。 过了片刻,秦逸便看见自 分卷阅读67 己肚脐内钻出一只有着粉红色翅膀的小虫,和自己身上的那只母蛊十分相似,只是体型要更小上一些。 那只小虫看到母蛊,连忙划动着细细的腿爬了过,和母蛊汇合于一处。 江东篱连忙操起秦逸放在床边的捕虫网,将两只小虫一网打尽,然后丢到脚下一脚踩死。 直至此时,秦逸体内的蛊虫威胁终于完全解除。 两人想起解蛊过程的艰辛凶险,彻底放松的同时,心底对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的恨意也更加深了几分。 这一对父子虽然外表相差甚大,内在却有许多地方极其相似,尤其是睚眦必报的性子更是如出一辙。 如今既然已经解除威胁,他们怎么可能放过那个曾经对秦逸肆意凌、辱过的老变态? 父子两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他的心意。 江东篱对着秦逸淡淡一笑道:“苗疆蛊王交给你了,你随意处置吧。” 秦逸点点头,脑海中掠过苗疆蛊王几次三番猥、亵自己的情景,双眸中不禁流露出深切的痛恨之意,想了想道:“你不去看看吗?” 江东篱笑道:“你邀请我去,我便去。” 两人一起回到大殿内,只见穴道被点的苗疆蛊王仍旧站在那里,仍旧张嘴不住大哭,却因为哑穴被点,完全发不出丝毫的声音来。 秦逸命人去找药堂堂主萧南山要来返璞归真丸的解药,然后让侍卫捏着苗疆蛊王的下颔强迫他服下。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分,苗疆蛊王原本懵懂的双眼渐渐变得清醒起来。 他定定地看着大殿上的江东篱和秦逸,双眸中流露出深刻的怨恨之意。 由于被江东篱打晕之后他便从未清醒过,因此他的记忆只停留在自己正在肆意猥亵秦逸,然后猛然眼前一黑人事不知的那一刻,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就不清楚了。 不过以他的精明,看到眼前的场景,也大致能猜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想到秦逸竟然违背诺言对自己出手,苗疆蛊王心中悲愤欲狂,当即想要催动蛊毒,给秦逸一点小小的教训,却猛然发现体内有些异常。 他连忙用意念召唤母蛊,这才惊觉体内的母蛊不知何时早已消失了。 这个发现对于苗疆蛊王来说简直无异于一记晴天霹雳,顿时劈得他头脑中一片空白。 秦逸看到苗疆蛊王惊得目瞪口呆的模样,心中不由大为得意,冷笑一声道:“苗疆蛊王,没有了子母穿心蛊,我看你拿什么来威胁我?” 苗疆蛊王看着秦逸得意的模样,心中对这个恩将仇报的小崽子恨至极点,不由用怨毒的目光狠瞪了秦逸两眼,然后转向江东篱,有心对他道出真相,让他看清他身边这个小狼崽子的庐山真面目,奈何哑穴被点,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只急出了满头大汗。 秦逸当然不会给苗疆蛊王说话的机会,当下对着静候在一旁的刑堂堂主何韬道:“何堂主,你那里不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刑具么?不妨拿去好好款待一下这位蛊王先生,让他每一样都尝上一尝。倘若他抵受不住不幸殒命,你也不必派人禀报,随意找个乱葬岗扔掉喂野狼便是。” 何韬闻言,连忙毕恭毕敬地应了声“是”,然后挥手令属下将苗疆蛊王押回刑堂地牢。 秦逸看着苗疆蛊王一脸悲愤不甘地被拖了下去,方觉胸中这口恶气终于算是出了,不由面带微笑,转头看向江东篱。 这时江东篱的目光也正凝注在秦逸身上,秦逸与他对视,目光不自觉转为柔和。 他怔怔地看着江东篱,想到从今后这个男子将要与自己携手相伴一生,一股甜蜜之意自心头油然升起。 江东篱被秦逸深情脉脉的目光看得心头一热,不由俊脸发红道:“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秦逸顿觉心跳加速身体发热,一双桃花眼眼波流转,勾唇一笑别有意味道:“回房后我再告诉你。” 说完上前拉住他的手便举步朝着江东篱卧室内走去。 江东篱自然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心不由一阵扑通乱跳,有心挣脱秦逸的手,奈何却被他握得极紧。这段日子为了腐骨黑心莲的事,江东篱和秦逸一直未曾有肌肤之亲,此刻心里也不禁有些想了,当下便半推半就地任由秦逸拽着回到了卧室内。 两人一走进房间,秦逸便反手关上门,继而急不可耐地扑上来狠狠吻住了江东篱的唇。 一番激烈的啃、咬吮、吸唇舌交缠后,两人均有些呼吸不匀。 这时秦逸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江东篱拉到床边,继而将他压在身下,一面宽衣解带,一面意犹未尽地再次吻了上去。 之后的日子里,两人的感情自是愈发深厚,整日里同食同宿形影不离,说是如胶似漆一点儿也过分。 由于两人都不曾刻意隐瞒他们的关系,因此整个灵华宫里人人皆知宫主和少宫主关系暧昧,他们之间的那点情事已经算得上是公开的秘密了。 也正因为如此,当不久后的某一天,江东篱竟然受外人挑拨,公然宣称与秦逸恩断义绝,并将其囚禁时,才会在灵华宫内掀起一场空前绝后的轩然大、波。 整个灵华宫都在私底下议论纷纷,猜测宫主可能是得了失心疯精神失常,然而除了江东篱,秦逸等几个当事人之外,任何人都不可能猜到,江东篱做出那般失常的行为背后,竟然隐藏着一件离奇到令人难以置信的隐情。 事情要从五月十四那日,武林盟主卓轻云不知怎的忽然和总护法商玉川凑在一起,并投贴拜访灵华宫说起。 江东篱收到拜帖,一头雾水的同时,心底也不禁有几分恼火。 这恼火自然是因商玉川而起。 因为数月前卓轻云曾率领各大名门正派围剿灵华宫,因此江湖中无人不知卓轻云和江东篱乃是死对头。 如今商玉川却故意和卓轻云搅在一起,这种举动委实无异于公然与江东篱和整个灵华宫为敌。 虽然之前江东篱因为商玉川直言劝谏而大怒,并将其赶往江南分堂这个决定做得有些欠妥,但是,江东篱却没想到,十几年来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商玉川,竟然会为了这件小事而背叛他投靠卓轻云。 秦逸看着江东篱阴沉的脸色,连忙说道:“父亲若不愿见他们,直接派人赶出去便是,犯不上为这种小人生气。” 江东篱随手将拜帖扔到一旁,道:“远来是客,既然卓轻云千里迢迢前来造访,我若闭门不见,倒显得我们灵华宫过于小气了。来人,请卓盟主和商大侠进殿。” ——他之所以称商玉川为“商大侠”而非“商护法”,显然是直接将他划入卓轻云一方的阵营了。 不过片刻,卓轻云便带着商玉川走了进来,对着江东篱拱手为礼 分卷阅读68 。 江东篱淡淡扫了两人一眼,随意拱拱手表示回礼,同时命人为两人看座,然后才目光锐利地凝视着卓轻云道:“不知卓盟主大驾光临,有何要事?” 卓轻云道:“自然有件十分要紧的事,否则在下又怎敢贸然来打扰江宫主?商护法,你说是不是?” 商玉川恍若未闻,只将双目凝注在江东篱身上。 他见自走进大殿以来,江东篱便连眼角都不曾朝自己瞥上一眼,只把自己当做空气一般,心里不禁堵得难受。再看到秦逸坐在江东篱身侧,两人一副亲密无间的模样,商玉川心中更是妒火狂燃,哪里还能注意到卓轻云说了什么。 倒是江东篱闻言后,才总算看了商玉川一眼,佯作诧异道:“商护法?原来卓盟主身边也设了护法一职么?我原以为商大侠跟着卓盟主至少能捞个副盟主当当呢,想不到……” 商玉川听他语含讥讽,更明示自己叛教投敌,心中不禁又急又恼,一张俊脸憋得通红,当即“扑通”一声对着江东篱翻身跪倒,口中大声道:“宫主明鉴,属下并未做出任何背叛灵华宫之举!” “是么?”江东篱闻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如果真是这样,那你为何会与这位卓大盟主走在一起?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休怪我不念你我多年情谊了。” 商玉川闻言蓦然抬头,双目炯炯凝视着江东篱道:“属下之所以会和卓盟主一起来见宫主,是因为卓盟主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和您有关的大阴谋,而这个大阴谋也与属下数月来暗中调查所获得的蛛丝马迹相吻合。我们两相印证后,终于确定此事属实。因为这件阴谋与宫主切身相关,属下不想宫主被蒙在鼓里,这才斗胆和卓盟主一道来见您,想向您禀明真相!” “哦?”江东篱闻言,缓缓勾起一边嘴角道:“小商,你什么时候居然和卓盟主关系这么好了?好到他一得知关于我的阴谋便立刻派人来通知你?” 作者有话要说: 50 50、真相 ... 50真相 秦逸立刻落井下石道:“没错,看来商护法和卓盟主关系非同一般,想来是不打算继续做灵华宫的护法,准备另攀高枝了。” 商玉川听江东篱话语间仍旧充满对自己的怀疑,不由大声辩解道:“属下不知道卓盟主为何要派人通知我,属下只知道,如果属下不把这件阴谋揭开,宫主便要任由某个心怀叵测之人玩弄于股掌间了!” 卓轻云见江东篱似对商玉川所言之事并不上心,只一门心思质问他和自己之间的关系,连忙插、进来道:“东篱,你别误会,商护法确实并未叛你。我正是因为知道他对你忠心耿耿,所以才特意派人找他来商量的。只因这件事确实与你关系重大,你还是听一听的好。” 秦逸听卓轻云和商玉川的语气,便隐约猜到他们想要说的阴谋是指什么,当下心中大呼不妙,表面上却神态自若,口中嗤笑一声道:“卓盟主向来自命正义,与我们这些邪魔外道势不两立,又怎会真心为灵华宫的宫主着想?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没准你口中所谓的什么阴谋,正是你精心安排好来对付我们的陷阱呢。” 卓轻云闻言瞥了秦逸一眼道:“东篱明察秋毫,是不是陷阱自然一听便知。少宫主这么卖力地想要阻止在下揭穿那个阴谋,难道是因为心虚?” 秦逸立刻道:“我有什么好心虚的?你想说便说吧,不过希望你尽量把谎话编得圆全些,别漏洞百出惹人笑话才好。”心中却道:看来是不可能阻止这两人说出真相了,如果对他们动手,必然会引起东篱的疑心。为今之计,也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算一步了。 江东篱听了卓轻云一番话,倒对他口中的所谓阴谋起了几分好奇心,遂道:“既如此,卓盟主便说来听听吧。” 卓轻云微微思忖了一下,似乎是在想怎么启齿,片刻后道:“东篱,你应该知道,灵华宫内隐藏着不少卓家庄的密探吧?” 江东篱点点头道:“自然知道,我还令人拔除过一些,不过想来总有些漏网之鱼的。” 卓轻云道:“自然是有,我得到的消息,全部得自于他们,因此你不必怀疑这些消息的真实性。” 江东篱道:“你说吧。” 卓轻云点点头,继而语出惊人:“我知道你自重掌灵华宫后,便突然对秦逸萌生爱意,这段日子与他如胶似漆,爱得难舍难分。可是有件事你必然不知,那便是你对秦逸的爱意并非出自本心,而是被他下蛊操控的结果。” 江东篱没料到他会当众揭穿自己与秦逸的暧昧关系,闻言不由微觉尴尬,继而冷笑一声说道:“一派胡言。我对逸儿的爱究竟是否真心,难道我自己感觉不出来,还要劳驾旁人还告诉我吗?” 卓轻云笑道:“就知道你不会轻易相信。不过没关系,我有证据。” 江东篱道:“有何证据?” 卓轻云道:“证据便在你自己身上。我问你,你左胸心脏部位是否忽然长出了一片拇指大小的暗红色印记?” 江东篱闻言不由一怔。 数月之前,他的左胸心脏处确实长出了一块小小的红色印记。 初时他还以为可能是中毒的症状,专门给秦逸看过,但秦逸看后却说这印记是自然生长,于身体无妨。 而江东篱自己也感觉到身体一切如常,并无任何不妥,遂由它去了。却不想今日竟被卓轻云一语道出。 卓轻云看他脸色便知道自己所言不差,遂继续道:“其实这块印记便是中了痴情蛊的标志。” 江东篱哪肯轻易相信他的说辞,遂道:“区区一块印记根本不能说明什么,焉知你不是从密探口中知道我身上长出印记之事,这才故意说这些话来离间我和逸儿的感情。” 秦逸也跟着道:“正是如此。什么痴情蛊,简直是一派胡言,人的感情怎么可能被一只小小的蛊虫控制?!实在太荒谬了。” 卓轻云闻言也不恼,只淡淡一笑道:“是的,仅凭着一块印记确实不能说明什么。不过东篱,请你仔细想想,你原本对秦逸恨之入骨,为何自从遇到假扮成唐尧的他,并服下他亲手采摘炼制的‘解药’之后,对他的感情就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如果换做以前的你,可否会轻易跨越道德的鸿沟,尝试父子相恋这种禁忌乱伦的感情?答案一定是否定的吧。如果这还不能证明是他对你下蛊,从而令你感情受操控的话,你就再仔细想想,为何秦逸好端端的竟会受制于苗疆蛊王?我知道他已经编好了一套说辞取信于你,但是你可曾派人调查过那套说辞的真实性?一定没有吧。既然如此,便让我告诉你事情的真相——秦逸当日 分卷阅读69 的确对苗疆蛊王提出了一个请求,并不惜对他许下承诺,被他下蛊受制于他。只是秦逸求的事并非是解蛊救命,而是求苗疆蛊王传授痴情蛊的下蛊方法,好用此法来对你下蛊,从而令你死心塌地地爱上他!” 江东篱怔怔地听着卓轻云的话,越听越是心惊,越听越是心凉。最后终于忍不住勃然色变,猛地站起身来颤声道:“别说了!你说这些话的目的不过就是想要挑拨我和逸儿的关系,我一个字也不会相信的!”他口中说着不会相信,其实心中却已然相信了六七分。 毕竟他虽然对秦逸的感情日益深厚,自身的理智和判断力却仍旧存在。当初他对秦逸刚刚萌动爱意时,也曾暗自怀疑过自己的异常,但这份怀疑终究被心中那浓烈的爱意所冲淡,过于炽热的感情战胜了所剩不多的理智,令他忽略掉心内疑虑,飞蛾扑火般果断地扑向这段禁忌之恋。 如今卓轻云却将他心底曾疑虑之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讲了出来,并道出一些他不知道的内情,再一一加以分析,使得那并不难以猜测的真相终于大白于人前。 可是,江东篱却宁死也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 ——自己投入了所有感情,倾尽全部心力去爱一个人,爱得那样炽烈,那样疯狂和不顾一切,最后却有人跳出来告诉他,他付出的感情并不是发自内心,而是来自于一只小小蛊虫的操控,来自于他所爱之人别有用心的愚弄,这让他如何能接受,如何能相信?! 一旁的商玉川见到江东篱这般失态,便猜到他心底已经相信了卓轻云的话,只是感情上还不能接受,当下上前一步道:“宫主,属下隐藏在灵华宫的密探曾向属下禀报,少宫主虽曾夜袭南疆万蛊门,却并未中过万蛊门门主的蛊毒。他之前对宫主所言,说自己身中绝命蛊,不得不求救于苗疆蛊王云云,完全是捏造出来哄骗于你。宫主倘若不相信,可以传召那几名密探与少宫主当面对质。如果宫主不愿相信那些密探,您可以派人前去万蛊门询问门主,当夜他是否出手向少宫主下蛊!” 江东篱闻言面色发白,身体剧烈颤抖,僵硬着身体转过头,一双黑沉沉的眸子定定地看着秦逸,一字字问道:“逸儿,我要你亲口告诉我,卓轻云和商玉川说的话可是实情?” 秦逸心知隐瞒不住,索性把心一横道出实情:“没错,我确实曾向苗疆蛊王学了下痴情蛊的法子,也确实对你下了这种蛊。可是东篱,我之所以这么做,实在是因为心里太过爱你,太想让你重回我身边,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江东篱听到秦逸亲口承认下蛊之事,一时间只觉心痛如绞,胸口一阵气血翻涌,继而喉头一甜,哇地一声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染上胸前黑衣,顿时氤氲出一大片深紫色。 殿内众人顿时齐齐色变,站在江东篱身旁的秦逸连忙扶住江东篱肩头,一脸担心地叫道:“东篱……” 江东篱一把推开秦逸,目光沉沉地注视着他,口中一字字道:“秦逸,你好,你实在是太好了!我江东篱从未信过报应,今日总算相信了!” 秦逸看着江东篱那双蕴含了太多复杂的感情,最后却化作死寂,变成一片深不见底的深潭般的眸子,只觉心内一阵剧痛,忍不住伸手去抓江东篱的手,口中嗫嚅道:“东篱,你别这样,我虽然算计了你,可是,我对你的感情绝对是真的……” “住口!”江东篱狠狠挥开他的手,勉强压下心中翻涌的爱恨,一狠心道:“秦逸,本座今日与你恩断义绝,自此自后,你我再无半点瓜葛!现在,本座令你立刻替我解除身上的痴情蛊,否则休怪我辣手无情!” 秦逸看着江东篱阴沉的俊脸,只觉心中既爱又痛,轻笑一声道:“我只会种,不会解。普天之下只有苗疆蛊王那个老变态一个人才知道如何解除痴情蛊,不过他已经死了。” 幸好他已经死了。 东篱,你身上的痴情蛊永远也休想解除了。 终此一生,你只能爱我一个人。 _哪怕你杀了我,这一点也绝不会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 51 51、求恕 ... 这些话秦逸并没有说出来,然而却明明白白地写在他的脸上。 江东篱自然能看得出来,因此心中更觉怒发如狂。 他定定凝视着眼前爱如骨髓的绝美容颜,那张脸明明近在咫尺,感觉却仿佛远在天边,永远无法触及。 那一瞬间,千百种情绪同时涌上心头,继而却转为无穷无尽的心痛绝望。 江东篱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指着大殿门口喝道:“滚!从此不准再踏入灵华宫地界,否则我便杀了你!” 秦逸闻言,抬起头对江东篱柔柔一笑,笑容中满是坚定决绝之色,柔声说道:“我不会走。东篱,你可以杀了我,但休想把我赶离你身边半步。” 江东篱闻言怒极,缓缓蓄起内力提起右掌举到秦逸头顶:“你当真以为我不舍得杀你么?” 秦逸丝毫不惧,只用一双流露着刻骨爱意的桃花眼凝注江东篱道:“东篱,我这条命本来就是你给的,你想要拿回去,随时可以拿走,秦逸绝无怨言。我宁愿死在你手里,也不愿在没有你的地方孤零零地活着受苦。” 江东篱看着那双明澈的桃花眼,心底汹涌澎湃的恨意竟然一点点地消退下去,化作一片深切的悲哀与无奈。 ——自己终究还是狠不下心肠亲手杀他。 纵然明知自己对他的感情不过是痴情蛊作祟,可是,当面对秦逸那双柔情脉脉的眸子时,他却无法遏制心中的怜惜和爱意。 高举着的手掌终于无力地一点点放下,江东篱后退一步,疲惫地坐回身后的椅子上道:“商护法,你命人将少宫主押入地牢关起来,没有我的吩咐,不得让他踏出地牢半步。” 商玉川闻言暗喜,连忙下令灵华铁卫前去抓人。 秦逸毫不反抗地任由灵华铁卫扣住双肩,一双眸子只凝注在江东篱身上。 在被灵华铁卫押出大殿之前,秦逸忽然说道:“东篱,其实我也很希望,你对我的感情是完全发自内心的。可惜我没有那样的福分。不过也没关系,今后我会尽一切努力让你真正地、完全地爱上我。” 江东篱根本没有听到秦逸在说什么,他只是疲惫地坐在那里,怔怔地看着秦逸被押走,只觉大脑中一片空茫,仿佛整个生命都在一瞬间被抽空了。 不知过了多久,江东篱终于回复了几分神智。 他转过头淡淡扫了仍旧站在殿内的卓轻云一眼,漠无表情道:“戏都看完了,卓大盟主还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还嫌看得不够尽兴?” 卓轻云当然知道现在的江东 分卷阅读70 篱一定很伤心很难受,事实上在看到他呕血的那一瞬间,他也感觉到十分心痛,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做了这样的决定。不过这丝后悔只是一闪而逝,继而他的心肠便又重新冷硬了下来。 卓轻云告诉自己,自己这么做是正确的,只有这样做,东篱才能看清事实真相,而不被秦逸继续迷惑下去。 也只有这样做,自己才会有机会得到东篱的爱。 虽然现在东篱的心还在秦逸身上,不过只要能设法解除痴情蛊,自己还是很有希望的。 想到这里,卓轻云上前一步道:“东篱,你别这样。你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我之所以会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你好。” “是么?”江东篱冷笑,“如此说来,倒好多谢卓盟主的好心好意了。” 卓轻云不理会他语含讥刺,神情真挚道:“东篱,虽然苗疆蛊王已死,但这并不代表痴情蛊就一定无人能解了。卓某愿广发告示,不惜一切代价寻觅能解除痴情蛊之人。” 江东篱淡淡道:“不需卓盟主费心,本座自会找到解除痴情蛊的方法。来人,送客。” 卓轻云见他下了逐客令,只得怏怏离去了。 江东篱站起身来,失魂落魄地朝着殿外走去。 商玉川连忙跟着站起身来,匆匆对殿内一众灵华铁卫吩咐道:“今日之事你们切记守口如瓶,若有任何人胆敢向外泄露只言片语,便按宫规惩处!”说完,也不看众侍卫诚惶诚恐的脸色,转身紧跟着江东篱走了出去。 江东篱一路走到书房外门口,抬手推开门正欲走入,就听商玉川关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宫主!” 江东篱没有回头,只问了句:“什么事?” 商玉川道:“您方才气急呕血,是不是请药堂萧堂主前来诊治一下?” 经他一提醒,江东篱方才感觉到胸口又闷又痛。 然而此时此刻他心中百味杂陈,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待一会儿,自然没有心情看大夫,遂摇头道:“不用了。本座累了,要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商护法你下去吧。” 说完举步走进书房,随手将门关上。 江东篱坐在椅子上发了一下午的呆。 到了晚膳时分,侍仆前来询问江东篱,是将晚膳仍旧布置在膳堂内,还是送到书房来。 江东篱看着少了一个人便显得格外空荡的书房,只觉心内堵得厉害,哪里有什么心情用膳,便随口遣走了侍仆,继续坐在书房内,看着窗外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重新一点点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终于完全黑了下来,室内也黑得再也无法看清屋内情况。 江东篱抬起头来,揉了揉太阳穴道:“逸儿,天这么黑了,还不快掌灯?” 一语出口,方才想起秦逸早已被自己关入地牢内了。 江东篱不由摇头失笑,心底却有一股仓惶失落的情绪窜了上来。 他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门口,推开门慢慢走回了卧室内。 看着侍女一点点将灯花挑亮,再由侍女服侍着沐浴更衣,江东篱却不由自主地回忆起自己和秦逸一起沐浴的情形。 那时候他们是多么得幸福,多么得欢乐,然而,没想到这一切全是假象,它就犹如彩色的气泡一般,当时看上去十分美丽,然而转瞬便消失在空气中,再也无迹可寻。只留下自己,一身凄清遍体伤痕地面对着无尽的孤寂长夜。 罢了,事已至此,再唏嘘嗟叹又有何用? 自己既然已经决定囚禁秦逸,将与他那段荒唐的过往彻底尘封,那便不该再沉迷于回忆中。 江东篱遣退侍女,熄灯转身上床休息。 然而,习惯了身侧有秦逸相伴而眠,习惯了腰肢上环着他的手臂,习惯了他喷在侧脸上的熟悉气息,习惯了在他的怀抱中入眠,如今身边没有了他,只剩自己一人孤眠,江东篱只觉说不出的孤单冷清,一个人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翻来覆去,却始终培养不出半点睡意来。 耳中听着外面传来二更的更鼓声,江东篱忍不住开始回想,往常此刻的自己正在干什么。 那时的他一般都在和秦逸翻云覆雨颠鸾倒凤,沉迷在与他欢好时的激越快感中,并天真地以为两人能一直这样过下去,直到慢慢老去。 却不想造化弄人,当时自己自以为的幸福,只不过是秦逸精心设计引诱自己跳下去的陷阱。 那人嘴上说得动听,其实他的心底根本没有爱过自己半分吧。 他口中所谓的爱,不过只是心底的占有欲和征服欲作祟罢了。 他若是真心爱着自己,又怎会千方百计算计自己,给自己下那种控制感情的蛊虫? 他既然会给自己下痴情蛊,可见他要的并不是自己的真心,而只是自己的身体。 也许他要的,仅仅是一个愿意乖乖躺在他身下,任他为所欲为的傀儡。 想到这里,江东篱只觉心中仿佛扎了一根尖刺般痛得厉害。 就在江东篱渐渐沉溺在痛苦中时,忽然听到外面响起夜行人极其轻微的衣袂飘风声。 江东篱立刻警觉,连忙坐起身大声道:“谁在外面?” “东篱,是我。”窗外响起秦逸略带软糯的声音。 江东篱顿觉心中一颤,继而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这时窗户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瘦长的人影灵活地跃了进来。 江东篱在月色下看得分明,那人面容俊美无俦,双眉间一颗鲜艳的朱砂痣,不是秦逸又是哪个? 江东篱一张俊脸立刻沉了下来,正待扬声唤侍卫前来,秦逸已经掠到他的面前,用一双流光溢彩的桃花眼充满恳求地盯着他道:“东篱,别叫人好么?我只是实在太想你了,所以才忍不住跑来看你一眼。” 江东篱看到他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心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皱眉道:“你怎么逃出来的?” 秦逸抬起手揉揉鼻子,勾唇一笑道:“当然有我的办法。灵华宫的锁虽然制作精巧,不过我至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打开。” 抬眼一看江东篱阴沉着脸,秦逸立刻换了一副乖巧无辜的表情,弱弱地道:“东篱,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么?日间我看到你呕血,实在担心死了。你向来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现在又只顾着跟我怄气,一定没有及时服药,也没有运功调息吧。看你的脸色那么苍白憔悴,定是气急攻心伤了肺腑,快坐下让我给你瞧瞧。”说着走上来便去搭江东篱的腕脉。 江东篱见秦逸三言两语便将自己日间得知真相后与他决裂的行为说成是情侣般的吵架怄气,不由得气急反笑,一把拍开他伸过来的手,冷声怒斥道:“秦逸,你以为我今日说与你恩断义绝,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么?你耍尽阴谋诡计将我 分卷阅读71 玩弄于股掌之上,如今还指望我能原谅你?简直是做梦!——来人!” 秦逸早料到江东篱会大发雷霆,因此丝毫不敢意外,面上却做出惶惑的表情,上前拉住江东篱的手哀声恳求:“东篱,逸儿知错了,我不该这么算计你。不过逸儿这么做真的是因为太爱你,太想得到你的感情了,你就不能看在我对你一片痴心的份上,饶过逸儿这一次么?”说到最后一句时,秦逸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了浓浓的撒娇意味。 作者有话要说: 52 52、醉酒 ... 江东篱看着秦逸一脸委屈哀求地看着自己,只觉心中一动,一股强烈的心疼怜惜涌上心头。 尽管明知道这种感觉是源于体内蛊虫作祟,江东篱仍旧狠不下心挣脱秦逸握着自己的手,更在心底隐隐眷恋着与他十指相扣时的温暖感觉。 就在江东篱动摇之时,门外忽然响起灵华铁卫的声音:“宫主有何吩咐?” 江东篱霍然惊醒,连忙甩开秦逸的手,对着门外大声道:“速将少宫主押回地牢!” 门外匆匆赶来的灵华铁卫闻言大惊,连忙哗啦一声冲了进来,上前去抓秦逸。 秦逸对那帮侍卫视而不见,只盯着江东篱急切道:“东篱,你日间呕血,肺腑定有损伤。肺腑之伤不可轻视,记得让萧南山过来给你诊治啊。” 江东篱见他满脸关切并非作伪,不由心神一震,看着秦逸的目光不自觉柔软几分。 秦逸不由得眼前一亮,正待挣脱身侧的灵华铁卫上前继续趁热打铁打动江东篱,却见江东篱忽然转过头去,手一挥淡淡道:“带下去吧,让何韬给少宫主换把更精巧结实的锁链,莫让他再逃出来了。” 秦逸被押走后,江东篱的心绪更是乱成一团,脑中各种念头纷至沓来,一会儿觉得秦逸对他好像有几分真心,一会儿又觉得他是故意说这些甜言蜜语来迷惑自己,好令自己心软了,继续受控于他。江东篱不仅搞不明白秦逸对他是否真心,他甚至连自己对秦逸的感情都弄不明白。 理智上他十分清楚,自己对秦逸的那股爱意只是痴情蛊在作怪,但是很多时候他又忍不住会想,那么深刻炽烈的感情,当真只是源于一只小小的蛊虫么?自己和逸儿在一起时,那种难以遏制的怦然心动,那种四目相对时从心底流露出的柔情蜜意,当真都是源于痴情蛊的操控?自己的内心里,当真对逸儿一点真情也没有么? 他就这么想来想去,却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最后连自己都快被自己搞糊涂了。有心不再继续胡思乱想下去,偏偏又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 这一夜自是彻夜无眠,睁着眼睛看着曙色一点点染上窗纸。 眼见得天色已然大亮,江东篱不愿再躺下去,遂起身下床,在侍女的服侍下更衣洗漱收拾齐整。 江东篱坐在铜镜前,任由侍女为他将一头浓密青丝打理整齐,再用铜簪固定好发髻,脑海中却不由掠过秦逸用一双修长白皙骨肉均匀的巧手给自己梳头挽髻的情景,心中不由猛然一痛。 这数月来与秦逸朝夕相处时的点点滴滴不由再度涌上心头,令他心神不自觉一阵恍惚。 片刻后江东篱回过神来,立刻在心中唾弃了自己一句:江东篱,你为了这个阴险狡诈没心没肺的逆子,弄成这般失魂落魄半死不活的模样,你还是个男人吗?! 他抬起眼睛,定定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只见镜中那张脸眼圈发黑神情憔悴,面色苍白一脸颓废,哪里还是往日那个神采奕奕器宇不凡的江东篱? 江东篱用力按了几下太阳穴,继而站起身子。 不行,自己不能因为一点感情上的挫折便一蹶不振,让人看了笑话。 不就是被秦逸欺骗愚弄,稀里糊涂地‘爱’了一场么,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自己之所以会如此难受,不过是因为体内痴情蛊的缘故,只要设法解除了此蛊,自己便可以重新做回自己。 既然如此,有什么好纠结的? 与其在这里伤春悲秋,不如振作起来好好打理灵华宫才是正经。 江东篱这么想着,便举步朝着卧室门外走去。 刚踏出门口,就见商玉川急匆匆地走来,身后还跟着神情凝重的萧南山和两名背着药箱的药童。 商玉川一眼看见江东篱,顿时眼睛一亮,连忙上前施礼道:“宫主,属下已经将萧堂主请来了,还请宫主以身体为重,让萧堂主为您诊治。” 江东篱点点头,转身朝着卧室走去。 商玉川见状不由一愣。 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大篇话来劝江东篱,没想到江东篱居然这般轻易地就答应了。 商玉川顿时喜出望外,连忙拉着萧南山一道走了进去。 萧南山仔细地位江东篱诊过脉,然后令药童取来文房四宝,提笔开了方子,便令药童前去药炉煎药。 商玉川连忙问道:“宫主伤势如何?” 萧南山道:“宫主只是一时气急攻心,并无大碍,只要喝上几副汤药调理一下便可痊愈。” 商玉川一直提在嗓子眼里的心这才重新放回了肚子里。 江东篱服过药后,便令商玉川跟着自己回到大殿内,然后召集总堂诸位堂主,继续商议前日未曾议妥的灵华宫向西域各族开拓生意之事。 商玉川见江东篱并未被情伤打倒,而是仅仅用了一夜的时间便重新振作起来,不由心怀大慰,心道:看来秦逸在宫主心目中的地位并非之前想象中的那般重要,这痴情蛊的威力也不过如此。如今秦逸被关,只有自己能日夜陪在宫主身边。相信自己只要守在宫主身边不离不弃,用自己的一片痴心打动他,一月不行两月,一年不行两年,相信终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那一日。 商玉川却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太乐观了。 江东篱之所以会这么快振作起来,并非秦逸在他心目中不重要,而是他天性坚韧好强,不愿被挫折击倒。 不仅如此,江东篱潜意识里也有不愿独自一人静静回味过往,宁愿陷入劳心劳力的忙碌之中,借忙碌公事来使自己顾不上去想念秦逸之意。 只是,白天还好说,虽然偶尔会望着身侧空了一小半的座椅失神,但大多数时候,他还能集中精神处理事务。 到了晚上,他却只能独自一人呆在房中,默默忍受着心脏被思念一点点啃噬的煎熬。 他也曾借酒浇愁,但结果酒入愁肠愁更愁。 本以为喝得酩酊大醉时便能彻底忘记那个人,然而,纵然是他喝得神智不清,那人的音容笑貌却始终固执地盘旋在脑海中,无论如何努力都挥之不去。 江东篱整整喝了两坛竹叶青,终于把 分卷阅读72 自己灌得醉成一滩烂泥。 迷迷糊糊中,他看到秦逸一步步走到自己身边,一面伸手扶起自己,一面满脸心疼地道:“东篱,你怎么醉成这样了?我才一天不在你身边,你就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唉,你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江东篱脑中不由自住地想道:自己果然醉得厉害了,竟然又开始出现幻觉了。 他一面任由秦逸半抱着朝床边走,一面对着秦逸咧嘴一笑道:“你这逆子,我以为喝醉了就不会想起你,可是为什么我喝得越醉,眼前就越出现你的影子呢?不过你别得意,我才不是真的喜欢你呢。只要能解除了痴情蛊,我就会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了,你信不信?” 秦逸看着江东篱这般模样,只觉心痛得一抽一抽,口中却勉强笑道:“信,我当然信。你乖乖躺着,我去端碗醒酒汤给你。” 说完转身欲走,却只觉衣袖被人死死拉住。 秦逸回过头,只见江东篱睁着一双惺忪醉眼瞬也不瞬地盯着他,口中含混不清地道:“别走!留下来陪陪我。” 秦逸顿时喜出望外,只觉心脏一阵不受控制地猛跳,连忙回身坐到床边,伸手将江东篱揽入怀中,一面轻抚着他的背一面柔声安抚:“我不走,我陪着你。” 江东篱满意地笑笑,把脸在秦逸胸膛上蹭了两蹭,喃喃道:“反正只是幻觉而已,根本用不着顾忌什么。逸儿,趁着你没有消失之前,好好地抱抱我吧。晚上习惯了有你陪着,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竟然睡不着了,你说丢不丢脸?” 秦逸闻言愈发心痛,双臂收紧,紧紧抱着怀中之人,低下头怜惜地亲吻他微张的唇瓣。 江东篱立刻张嘴相就。 秦逸感觉到对方那带着酒香的舌头窜入自己口中,顿觉脑中轰然炸开,连忙勾住江东篱的舌头与他抵死缠绵。 良久后,两人唇瓣分开。 秦逸清楚地听见两人激烈的心跳响成一片,只觉心潮激荡,体内热意一股股涌上。 他正内心挣扎,不知究竟是强自忍住,还是放任自己把江东篱压倒,却听怀中人茫然说道:“逸儿,我好痛苦。虽然我知道我对你的爱只是因为痴情蛊,可是,我还是觉得我好爱你。你说,是不是我心里本来就很喜欢你,和那个狗屁痴情蛊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呢?” 秦逸定定地看着江东篱那双充满了痛苦、矛盾、挣扎的黑眸,只觉心中又痛又怜,不由低下头去,一面吻着江东篱的额头一面柔声道:“东篱,你想开一点,别把自己逼入绝境好吗?其实究竟是痴情蛊作祟,还是你出自本心爱我,又有多大的关系呢?你只要记得,江东篱爱秦逸,秦逸更爱江东篱就好。今后我们两人再也不要分开,一起白头偕老,你说好不好?” 江东篱怔怔看着秦逸那双深情似海的眸子,不由自主地点点头,疲惫而安心地把头埋在秦逸胸前,不过片刻便睡熟了。 秦逸又等了一会儿,这才替他除去靴子,把他抱上床让他躺好,然后自己也脱了鞋跳上床去,抱着江东篱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53 53、爱恨纠葛 ... 翌日清晨,天色刚亮秦逸便睁开眼来,贪婪而满足地看着身边人的睡颜。 真好,能这样躺在心上人的身边,静静地感受着他的气息。 可惜自己却不得不离开了,否则等东篱清醒过来,又该生气了吧。 他一生气,又该让人换锁了。 何韬新换的那把锁实在太难开了,自己费了好大一番挣扎,磨破了手腕一层皮才勉强打开。 如果他再换把别的锁,只怕自己就要费更大的力气了。 想到这里,秦逸连忙爬起身来,轻手轻脚地套上靴子,悄悄走到后窗前,打开窗子跃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把窗子关好。 秦逸刚一离去,江东篱便张开了双眼。 其实秦逸还未醒之前,他便已经醒了。 只是,他实在太过迷恋有秦逸在身边相伴而眠的温馨感觉,这才一动不动地继续装睡。 秦逸悄然下床跃窗离去时,江东篱心中不由泛起一阵深深的失落。 直到这时,他才蓦然发觉,秦逸在自己生命中留下的影响,远比自己想象中深刻得多。 而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也远比自己想象中重要得多。 无论是不是与痴情蛊有关,他爱上了秦逸,这是不争的事实。 通过昨夜之事,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抗拒来自秦逸的温柔。 只要秦逸来到他身边,对着他流露出深情的眼神,他就会不受控制地沉溺下去。 这个发现使江东篱沮丧到极点。 天知道他多么想彻底把秦逸和自己与他的那段过往彻底尘封到记忆的角落。 于是,当天下午,秦逸郁闷地发现,自己手腕和门上的锁,又换了。 秦逸一脸无奈地望着亲手替他换锁的何韬道:“何堂主,你干嘛老是做这种没用的事呢?你明明知道我从父亲书房的珍藏孤本里学过开锁的本领,你的锁根本锁不住我的。” 何韬闻言当即险些飙泪,哭丧着脸对秦逸连连拱手道:“我的少宫主,你就不能消停一阵子吗?宫主下了严令,要是我这次再锁不住你,就把我废了武功和你关一块儿了……求求你,就算是看着属下一直对你忠心耿耿的份上,暂时别往外跑了,等宫主气消了再跑行不行?” 秦逸闻言,认真地思索了片刻,最后一脸牺牲地点点头道:“好吧。” 于是,接下来的几夜,秦逸总算没有再出现。 江东篱终于习惯一人独眠了。 尽管午夜梦回,经常会梦到秦逸,但好歹晚上不再失眠了。 白天走神的次数也比以前少了很多。 于是,在所有人的眼里,他们那个强势冷漠雷厉风行的宫主又回来了。 只有江东篱自己清楚,他心底对秦逸的爱恨纠结并未随着时间的消逝而稍减。 他只是把它深深埋在了心底,只有秦逸一出现,那些被他拼命掩埋的感情便会破土而出随风而长。 兴许,只有解除体内的痴情蛊,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吧。 然而,江东篱令各分堂堂主发下重金悬赏,同时派无数人手四处寻找能解除痴情蛊之人,甚至连西域和南疆都找过了,却始终一无所获。 江东篱心内虽然焦急,却完全无计可施,只能静等消息。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这天清晨,江东篱蓦然想起,今天是六月十七,秦逸的诞辰。 江东篱不由得想起,前一阵子秦逸还向自己撒娇,说要自己在他诞辰时送他一份大礼,心中不由微觉惆怅。 于是,这天晚上江东篱又令人备下酒菜,开始自斟自饮。 喝 分卷阅读73 得半醉时,忽然听到窗户微不可闻地响了一声,江东篱转头一看,只见后窗被打开,身穿一身月白长衣的秦逸跳了进来。 江东篱不由沉下脸来道:“你怎么又逃出来了?难道非要本座重重惩罚你才舒心么?” 秦逸毫不在意地嘻嘻一笑道:“东篱,今天可是人家的生辰呢,你记不记得你答应过要送我一份礼物呢?” 江东篱皱眉道:“不如我令何韬去江南七巧堂,再重金购买一把他们最新制成的锁链送给你如何?” 秦逸道:“只要是你送我的,我都喜欢。不过我若是不小心把锁弄坏了,你可别心疼。” 江东篱闻言脸色更差,磨着牙道:“秦逸,你究竟要怎样才能不再出现在我面前?” 秦逸慢慢地走了过来,边走边道:“很简单,你只要杀了我,再让人把我埋了,我自然就无法出现在你的面前了。” 江东篱顿时气结,如果他能狠得下心杀秦逸的话,又怎会三番五次地令何韬换锁关着他? 片刻后,江东篱终于平静下来,冷冷道:“你以为我真的不舍得杀你么?” 秦逸走到江东篱身旁,一手揽着他的腰,另一手握住他的手,在他耳边邪气一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不介意当个风流鬼。” 江东篱感觉到秦逸灼热的气息喷在耳后,身体不由一僵,勉强板着脸推开秦逸道:“立刻滚回地牢待着去,否则惹怒了我,小心我让何韬好好地整治你。” 秦逸知他嘴硬心软,自是丝毫不惧,一面在江东篱身边坐下为他斟酒,一面笑道:“如此良辰美景,又有佳人相伴,傻子才会回到地牢去。东篱,今天好歹是我的生辰,你就不能陪我喝一杯么?” 江东篱闻言不觉心软,刚要点头,立刻想起什么,连忙道:“要我陪你喝酒也可以,你须得答应我,今后再也不出现在我面前。作为交换,我可以不再关着你,今后除了灵华宫外,你爱去哪里便去哪里。” 秦逸立刻容色一整道:“东篱,我刚才好像说过,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休想阻止我接近你。你当然可以继续关着我,不过你那些锁再精巧我也可以打开。当然,你可以令人把我的手筋挑断,这样我便再无法开锁了。不过见不到你的话,可能我会抑郁而死的。东篱,你真的忍心看着我死吗?” 江东篱见他说得十分认真,心中不由一寒。 挑断秦逸手筋,令他伤残,甚至因此轻生,这种绝情的事他真的做不出来。 不见秦逸,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 可是秦逸偏偏又对他死缠烂打不放手,当真令他头疼已极。 秦逸见江东篱沉默不语,立刻紧紧贴了过来道:“东篱,我知道你不舍得我死的。既然如此,为何不给我一个打动你的机会呢?也许假以时日,你会真心地喜欢上我呢。” 江东篱仍旧沉默不语。 过了半晌,他忽然端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 然后,江东篱放下酒杯道:“我答应你,今夜陪你一醉。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 秦逸见他的口气终于有所松动,心中不由大喜过望,连忙点点头,随手接过酒壶替江东篱斟满酒杯,然后双手端过去道:“好,今夜我们就忘记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像以前那样尽情痛饮。” 江东篱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执起酒壶替秦逸斟满。心中想道:无论将来如何,至少今晚,自己不想一人寂寞地对月独酌。 不如索性放纵自己,和逸儿来次一醉解千愁吧。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地互相敬酒,不一会儿便都酩酊大醉,遂七歪八倒地互相搀扶着回到床头,齐齐倒头睡下。 翌日清晨,江东篱睁开双眼,静静凝视着身侧秦逸酣睡的侧脸,双目中流露出痴迷的柔光。 但很快他眼中的恋慕之色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下定决心的坚定决绝。 江东篱起身飞快地穿好衣物,仿佛生怕慢了一分自己便会后悔一般。 收拾整齐后,他才冷着脸唤醒秦逸。 秦逸迷迷糊糊张开眼,看到江东篱脸色冷漠,心中不由咯噔一响,却强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打个呵欠揉揉眼睛笑道:“东篱,天才刚亮,起那么早做什么?快回来再陪我躺会儿。” 江东篱道:“你该走了?” “走?”秦逸闻言心道不妙,连忙装糊涂,“去哪里?” “随便去哪里。”江东篱道:“只要离开灵华宫就好。” 秦逸闻言,顿觉一桶冷水当头浇下。 他本以为经过昨夜相拥而眠,江东篱多少会有些动摇,没想到今天早上他刚一张开眼就赶自己离开。 不过秦逸自然不会依言而为,当下伸出手拉住江东篱右手用撒娇的口气道:“东篱,你怎么能对逸儿如此绝情?!我死也不会离开灵华宫的,就算你把我赶出去,我还会跑回来找你的。你就别赶逸儿走了,逸儿真的不能没有你……” 江东篱丝毫不为所动,一点点将手抽回来,转头对门外大声道:“来人,将少宫主带回地牢去!” 守在门口的几名灵华铁卫立刻推门走了进来,先是对着江东篱施礼,然后走到秦逸面前,恭恭敬敬道:“少宫主,请随属下一起走吧。” 秦逸用充满失望和眷恋的眼神深深地看了江东篱一眼,继而转身跟着灵华铁卫走了进去。 不就是被关地牢么,他已经习惯了。 反正经过这阵子的刻苦钻研,自己开锁的技巧已经越来越熟练,大不了晚上再费点功夫打开锁跑出来便是。 古语有云,烈女……烈男怕缠郎,只要自己不畏艰难继续厚着脸皮死缠烂打,时间长了东篱定会被自己的痴情和毅力打动,重回自己的怀抱。 作者有话要说: 54 54、禅位离宫 ... 秦逸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然而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当他再一次打开手上和地牢门上的锁链,点倒守门的侍卫越狱出来,悄悄溜到江东篱卧室时,却不见了江东篱的人影。 一开始秦逸以为江东篱换了别的房间休息,然而他在附近几个院子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江东篱的人影。 秦逸无奈之下,只得找到江东篱的贴身侍卫铁成询问。 铁成对秦逸和江东篱之间的情事隐约知道个大概,又事先得到过江东篱的嘱咐,早已等着秦逸过来找他了。 此刻见秦逸终于问起,连忙答道:“宫主有事离宫,临走前吩咐属下,要是少宫主来找他,便请少宫主去找商护法。” 秦逸闻言立刻跳起来,施展起轻功朝着商玉川的住处掠去。 到了商玉川的卧室门口,只见屋门紧闭,屋内却亮着灯。 秦逸在门口轻轻叫了两声 分卷阅读74 :“商护法”,却不闻有人应声,便抬手去推房门。 房门只是虚掩,一推之下竟然开了。 秦逸大步走了进去,却见商玉川木头人一般僵硬地坐在椅上一动不动,只有一双眼睛能动,显然是被人点了穴道。 秦逸不由微惊,继而觉得商玉川这模样颇为好笑,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商玉川恼怒地看着他,示意他来给自己解穴。 此时秦逸已经想到,能够轻而易举点住商玉川穴道的人只有江东篱一个,遂走上前去解了他的哑穴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东篱去哪里了?” 商玉川怒道:“你就不能把我身上的穴道解开么?” 秦逸道:“当然能。” 停了片刻又道:“不过你得先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商玉川闻言险些一口凌霄血喷了出来,心中不禁暗骂秦逸这小子太过可恨,故意说话大喘气来戏耍自己。 好容易压下心头的怒火,商玉川焦急道:“宫主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什么?”秦逸闻言顿时色变,一把抓住商玉川的领口道:“宫主好好的怎么会离宫出走?” 商玉川顿时出离愤怒,忍不住吼道:“还不是因为你!宫主被你扰得不胜其烦,今天中午忽然来找我,说要将灵华宫宫主之职传给你,自己要去觅地隐居,要我留下来好好辅佐你。我苦苦哀求他留下,他却趁我不备点住我的穴道,显是决心已定了。” 说到这里,商玉川眼中不禁浮现出江东篱面对自己的极力挽留时,双眸中的痛楚与决绝之色,耳边也再度想起江东篱坚定的声音:“你莫再劝了,本座……我决心已定,在解除体内痴情蛊以前,绝不会再回灵华宫。至于逸儿,你愿意留下辅佐他最好,倘若你不愿留下,也可自行离去,我相信以他的能力,定能将灵华宫打理好。” 江东篱说完这些话之后,便毫不留恋地离去了。 秦逸听商玉川说江东篱把灵华宫交给了自己,不由恼火道:“他就这么确定我会替他打理灵华宫?难道他不怕我故意把他灵华宫百年基业给败光了,让他死后无颜去见灵华宫历代宫主么?” 商玉川道:“这话我也问过宫主,他说灵华宫是他留给你的,其中凝聚了他十几年的心血,你是要令它在你手中昌盛,还是在你手中覆亡,俱在你一念之间,他是不会再理会了。” 这个可恨的男人!秦逸恨恨地想,看来他是料定了自己不愿令他失望,定会替他好好管理灵华宫了。 想到男人离开了自己身边还有办法把自己吃得死死的,秦逸不由得一阵郁闷。 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猜错了江东篱的心思。 江东篱并非料定了秦逸不愿让自己失望,他对秦逸并没这么大的信心。 他之所以会毅然离去,是因为他在秦逸的纠缠下早已心力交瘁方寸大乱,根本无暇理会灵华宫是否会在秦逸手中败落了。 尽管他知道自己像个懦夫一般落荒而逃实在太过狼狈,可是他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的办法解决问题了。 他清楚地知道,如果继续被秦逸这么纠缠下去,自己早晚会被他打动,再一次被他把心虏获,重蹈之前的覆辙。 可是,现在的他根本无法相信秦逸对自己的感情,更加无法确定自己对秦逸的感情。 既然无法确定秦逸是否真的爱自己,也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爱他,自己怎能稀里糊涂地再次陷下去,然后时刻担心当初的痛再来一次?! 情伤之痛实在太过伤人,那种锥心刺骨的痛楚他已经经受过一次,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所以,他唯一能够做的,只有逃避。 一日后,秦逸手持江东篱亲笔禅位密函,在灵华宫总护法商玉川、刑堂堂主何韬、药堂堂主萧南山等人的极力拥戴下,名正言顺地坐上了灵华宫宫主的宝座。 而他即位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灵华宫埋伏在江湖各处的所有密探一起出动,秘密寻访上任宫主江东篱的下落。 这个时候,江东篱正骑着一匹快马朝着北方赶去。 身为灵华宫宫主,他自然知道哪里是灵华宫势力最薄弱的地方。 其实也没几处,不过就是南疆、西域、以及昆仑一带,除此之外还有中原的几处山区。 江东篱久居繁华之地,南疆西域等荒蛮未开化之处他自然不愿去,因此唯一剩下的去处只有中原伏牛山一带的山区。 他曾经去过伏牛山附近,那里地处偏僻风景宜人,山脚下有不少村庄,民风淳朴。 更重要的是,那里极少有江湖人涉足,不怕被人识破身份。 江东篱经过简单的易容改装,然后昼伏夜出,小心地避过层出不穷的灵华宫密探耳目,在赶了近一个月的路程后,终于来到了伏牛山附近的一个城镇上。 这时天色已晚,江东篱便在镇上随意找了家小客栈落脚。 子夜时分,江东篱正陷入浅眠,忽然听到窗棂“咯”地一响。 江东篱立刻翻身而起,悄悄将枕下长剑摸出。 这时窗户已经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颀长黑影无声无息地跳了进来,朝着江东篱一步步走来。 江东篱待他走近身前,立刻抽剑疾刺。 那人反应十分敏捷,一眼看见身前寒光闪动,连忙足尖一点飘身后退八尺,同时口中低声道:“东篱,是我!” 江东篱听他声音十分耳熟,剑招不由一滞,片刻后方听出这声音是属于卓轻云的,遂皱起俊眉道:“卓大盟主,你来做什么?” 卓轻云道:“东篱,我听说你离开了灵华宫,便亲自带人四处寻访你的下落。这家客栈乃是卓家庄旗下所有,今天掌柜的发现有个和你神似之人来投宿,便通知了我,我一听便连夜赶来了,没想到当真是你住在这里。” 江东篱冷笑一声道:“那又如何?” 卓轻云急切道:“东篱,秦逸那小子是不是对你不好?不如你住进卓家庄好不好,我定会待你如上宾。” 江东篱摇摇头道:“不必了。卓盟主,如果你不想我们两人闹得太过难看的话,就请回吧。” 卓轻云见他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自己,心中不由微觉失望。 他已经悄悄恋慕了江东篱多年,如今有大好的机会接近他,又怎愿轻言放弃? 当下上前一步道:“东篱,自从十多年前与你分开后,我的一颗心始终只系于你一人身上。既然你不喜欢秦逸,也不喜欢商玉川,何不考虑与我在一起呢?我发誓必会一生一世以真心待你。你不用现在就急着回答我。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守在你身边,陪伴你照顾你,好不好?” 江东篱闻言不由好笑:“卓盟主好意在下心领。我堂堂七尺男 分卷阅读75 儿,还没有沦落到要让别人照顾的地步。我困了,你请回吧。” 卓轻云闻言沉默片刻,终于点点头道:“好。” 说完却不转身,而是突然闪电般出手扣向江东篱握剑的腕脉。 江东篱连忙挥剑去削他手指,然后手臂一抬,却觉真气有些运转不灵。 江东篱心头不由一惊,一面出剑急攻卓轻云一面道:“你、你下了药?” 卓轻云立刻大方地点点头承认:“我早知你会拒绝我,因此早在窗下点了化功散。” 江东篱怒道:“卑鄙!” 说完长剑疾刺几招,把卓轻云逼退数步,继而毫不恋战地转身掠起,一头撞破后窗跃出。 卓轻云不虞他身中化功散之下还有余力逃走,连忙飞身穿破窗户追了出去。 他已经下定决心不惜一切也要把江东篱困在身边,又岂容他轻易遁走。 然而这客栈附近小巷子极多,卓轻云追出去后早已不见了江东篱的人影,也不知他钻到哪一条巷子里了。 漫无目的地追了几条巷子也未追到人,不由暗悔自己太过信任自己从大内弄来的化功散,并未在客栈周围布下人手,却不想这据说药效极好万试万灵的化功散竟然如此坑爹,导致自己功败垂成。回头他若不把将这假冒伪劣药品献给自己的属下重重治罪,他卓轻云三个字倒着写! 然而卓轻云不知道的是,他这次实在冤枉那名属下了。 人家献给他的化功散乃是出自皇宫大内的珍品,其成分与秦逸精心配制的九毒化功散大致相同,效果自是极好。 然而江东篱之前中过一次九毒化功散,后来又服过一次解药,身体便自然而然对类似药物生出几分抵抗作用。 不过这抵抗作用也不太大,江东篱支撑着跑出数里之外后,便感觉丹田内真气凝滞成一团,半分内力也使不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55 55、萧灵柩 ... 江东篱倚在一个小巷子里微喘了一会儿,待喘匀了气息后,才转身朝着小巷子的另一头走去,同时在心里琢磨着,须得趁卓轻云尚未来得及调遣手下搜寻自己之前,设法弄一匹快马立刻离开此地。 自己那匹马还拴在客栈后院里,如今自是不能回去了,现在正是三更半夜,又从哪里去找马匹? 为今之计,只有先寻个偏僻之处躲起来,待天亮之后再做计较。 江东篱一面暗自思忖,一面匆匆转过街角,却不料对面有一个人正身背药箱急匆匆地走来,眼看着要与他撞个满怀。 好在江东篱内力虽失,反应却依旧敏捷,当即身子一闪,同时伸手在那人腋下轻轻一托,避免他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那人本来要无可避免地摔上一跤,被江东篱一托之下方才站稳,他心中感激抬头正欲道谢,却忽然怔了一怔道:“宫主?” 江东篱在看清那人的面容之后,不由得也呆住了。 原来此人竟是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于灵华宫刑堂酷刑之下的灵华宫前任药堂堂主萧灵柩。 萧灵柩惊愕道:“宫主,你怎会在此处?” 江东篱回过神来道:“这里不方便说话,你在附近可有落脚之处?” 萧灵柩连忙点点头,拉着江东篱的衣袖朝着自己住处走去。 两人转过几条小巷子后,终于来到萧灵柩的住所,却是一座十分不起眼的小院落。 萧灵柩把江东篱领进院内,转身将院门锁好,然后拉着江东篱走进里屋坐下。 点亮蜡烛后,萧灵柩就着灯光仔细看了看江东篱的气色道:“宫主,我观你脚步虚浮面色发暗,是不是又被人暗算失去了内力?”他虽然隐居于此,不再理会江湖事,但也听过江湖传闻说江东篱数月前便已恢复功力重掌灵华宫。不想今日却在距离灵华宫千里之外的此地遇见江东篱,而且江东篱一身内力竟然再度被化功散化去,变成和普通人一般无二,心中不由大大惊异。 江东篱点点头道:“我一时不察,被卓轻云下了药。” 萧灵柩立刻怒气冲冲道:“他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江东篱不愿继续这个话题,便问萧灵柩道:“你呢,又怎会来到此处?数月前我听闻你遇害的消息,心里还难过了许久。幸好你还好好地活着,否则灵华宫便亏欠你太多了。” 萧灵柩见他语含歉疚,心中不由一热,道:“有宫主这句话,属下便是当真死了也无怨言。本来属下被少宫主关入地牢内,已经抱定了必死之心,然而刑堂内诸般酷刑实在太过难熬,属下万般无奈,只得乘狱卒不备悄悄咬碎藏在牙齿中的假死药。后来属下便陷入假死状态人事不知。待得属下醒来后,便发现自己躺在乱葬岗中,身上还盖了一领草席。想来是何堂主以为属下已经身亡,便派人连夜将属下丢到宫外乱葬岗去了。属下年事已高,不欲再卷入江湖是非中,只想安安稳稳过完剩下的日子,这才隐姓埋名地躲到了这里,靠着为小镇居民诊治医病为生。宫主又是为何来到这个偏僻小镇内?” 江东篱心知萧灵柩所学甚杂,除了精通医术之外,对于蛊道也颇有涉掠,或许他能有办法解除自己所中的痴情蛊,便将自己与秦逸之间的种种纠葛大略对萧灵柩说了一遍。至于他被秦逸数次强、暴之事当然隐去不提,只说自己不慎被秦逸下了痴情蛊,以至爱上自己的亲生骨肉,不得已之下只得离宫隐居。 萧灵柩怔怔听完,心内也是十分震惊,当下唏嘘不已。 尽管他早就觉得秦逸看江东篱的眼神好像有些不大正常,然而他却做梦都没有想到,秦逸竟然会对自己的亲生父亲生出这般大逆不道的心思,而且还胆大妄为地付诸行动。 待心头的震惊平复后,萧灵柩对江东篱道:“还请宫主拉开衣襟让属下仔细看看。” 江东篱道:“如今我再不是灵华宫宫主,你也不是药堂堂主,宫主属下什么的称呼便一概免了。你比我年长许多,今后我便唤你萧叔,你只管叫我阿篱便是。” 萧灵柩闻言慌忙摆手道:“这怎么可以……” 江东篱截口道:“如今你我身份均已不同往日,这称呼自然也该换了。”说完拉开衣襟,露出胸膛大片肌肤,左胸处果然有一个小小红色印记。 萧灵柩仔细看了两眼,点点头道:“确实是痴情蛊。这蛊种时极为繁琐,不仅需有蛊虫,还需用七叶毒昙花和下蛊人的鲜血为引。而且下完蛊后一个时辰内,下蛊人需与中蛊人交、欢,否则所中的痴情蛊便无效。不过若要解蛊却并不麻烦,只需用一朵七叶毒昙花在中蛊人附近点燃,蛊虫闻到气味,自会从中蛊人体内爬出。” 江东篱闻言,这 分卷阅读76 才明白秦逸当日定要自己与他一同去采七叶毒昙花的用意。 当初他受秦逸蒙骗,以为七叶毒昙花是解除自己体内春药用的,却万万没想到早在那时秦逸便已经设计好要对自己下痴情蛊了。 不过也幸好当日秦逸采摘七叶毒昙花时叫了自己一同前去,使得自己知晓七叶毒昙花所在。如今已然知晓解法,只要设法令自己恢复功力,在到七叶毒昙花生长之处采一朵花来便可解除体内蛊毒。 江东篱正想得出神,却听萧灵柩疑惑道:“我虽在药堂藏书阁中留下半本关于下蛊的残卷,但其中只有寥寥数种简单的解蛊之法,却并未记载任何关于痴情蛊的内容,少宫主又如何得知痴情蛊的使用方法?” 江东篱道:“他去找了苗疆蛊王。” 萧灵柩恍然大悟道:“难怪,苗疆蛊王是我师兄,普天之下只有他和我两个人才知道如何下痴情蛊。” 江东篱闻言微惊,道:“苗疆蛊王是你师兄?我怎么不知道?”心中却想,他的师兄系死于自己和秦逸之手,这件事要不要告诉他? 不告诉他似乎对他不起,可是如果告诉了他,万一他要为师兄复仇又该如何是好?心中不由挣扎犹豫。 萧灵柩露出沉思的神色道:“因为我昔年被师兄陷害,早已被师父逐出师门,发誓终此一生再也不能用蛊了。” 江东篱倒不知萧灵柩还有这样一段往事,闻言沉默不语。 萧灵柩叹了口气道:“我那师兄心术不正,为了成为师父唯一的入室弟子,便将师门至宝万蛊秘籍盗出偷偷藏于我床下,再去师父面前揭发我盗书。师父向来脾气暴躁,盛怒之下并未详查便将我赶出了师门。不久后师父也死了,我曾怀疑是他下的毒手,却苦于没有证据,兼之他尽得师父真传,我却被逼立誓一生不得再用蛊术,因此只好隐忍下来,未曾寻他质问。后来我隐姓埋名来了中原,便再也没见过他了。”语气之中充满遗憾。 江东篱见他满脸憾色,知道不能为师父报仇乃是他一生的心结,连忙开解道:“苗疆蛊王已经得到报应,被我和秦逸下令关押,死在刑堂堂主何韬手中了。” 萧灵柩闻言神色稍霁,重新转回正题道:“据我所知,济南一带的山中常有七叶毒昙花生长,只是不知其具体所在,寻找时须得下一番功夫。” 江东篱道:“我知道哪里有七叶毒昙花,不过此花只生于悬崖之上,须得设法恢复功力才行。” 萧灵柩这才恍然想起江东篱仍旧身中化功散,连忙将手指搭上他的腕脉细细诊过,片刻后道:“是大内秘制的七步化功散,配制起解药来虽然麻烦些,但好在并非无药可解。宫主……阿篱不妨先在我这里暂居,待我配制出七步化功散解药,为你恢复功力后,再去济南采摘七叶毒昙花。” 江东篱点头道:“好。不过卓轻云现在应该正广派人手在外面搜寻我的踪迹,为了不惹来麻烦,我最好不要以本来面目示人。”他深知萧灵柩精通易容术,因此才提出这个建议。 果然,萧灵柩闻言立刻道:“这个容易,明日我便给你做张人皮面具戴上,保管卓轻云就是和你面对面站着,也认不出你来。” 作者有话要说: 56 56、隐居 ... 翌日中午,萧灵柩果然取出一张精心制作好的人皮面具交给江东篱。 江东篱把它覆在脸上,果然变成了一个相貌普通的年轻人模样,就连他自己都认不出镜子里的那个人是他自己,更何况是别人了。 然后萧灵柩去药室炼制七步化功散解药,江东篱则无所事事地呆在房里。 没过多久便传来敲门声,江东篱起身走出去,萧灵柩也从药室里出来前去应门。 大门一打开,就见十几个武林人士装扮的大汉闯了进来,为首之人取出一张画像展开,对着萧灵柩问道:“老头,有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 萧灵柩一眼便认出画像上的人是江东篱,却故意眯着一双老眼仔细端详了半天,然后迟疑地摇摇头道:“好像……没有。”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好像不好像的!”那人骂道,然后对着江东篱一招手道:“你!也过来认一下,这个人是我们青龙帮帮主悬赏通缉的,如果谁有他的线索报告给我们,让我们抓到他,赏银一万两!” 江东篱慢吞吞地走过去,看了一眼便摇了摇头。 那人不屑道:“就知道你们没见过他!乡野小民,哪里能见到这个邪教的大魔头?走走走,去别处接着搜!” 说完一挥手,一帮人咋咋呼呼地走了。 萧灵柩这才松了口气,连忙走出去插好门。 之后的几天,又陆续来过两拨搜寻江东篱的人,但好在江东篱戴着人皮面具,他们都没有认出那个相貌平凡毫不起眼的男子就是他们挖地三尺搜寻的正主儿。 又过了两天,萧灵柩终于配制出解药来。 江东篱服下后,只觉丹田内一股热气涌上来,连忙盘膝坐好运功调息,果然没过多久便回复了一身功力。 他立即向萧灵柩问明详细的解蛊方法,然后动身赶去济南。 虽然他的行李衣物全都丢在了那间小客栈里,但好在重掌灵华宫之后他多留了个心眼儿,匿名在朝廷开的连锁钱庄里存了一大笔银子,取钱无需信物,只要对上事先设置的暗语,再确认签名笔迹无误便可提款,因此倒也不用发愁盘缠的问题。 骑马疾驰了七八日,终于到了先前和秦逸一起采摘七叶毒昙花的山头附近。 江东篱下马用过干粮,再稍事休息,待到接近戌时便开始施展绝顶轻功登山,一个时辰后便攀沿到生长七叶毒昙花的所在。 好在那几丛七叶毒昙花仍旧健在,而且还有几朵正含苞待放。 江东篱顿时喜不自胜,遂屏息静待,不过盏茶功夫,便见到一朵七叶毒昙花缓缓绽放。 有了上次采摘的经验,这次采摘起来便容易多了。 江东篱拿到七叶毒昙花后,便毫不停留,迅速登上崖顶,然后自背后的包袱内取出火刀火石将七叶毒昙花点燃,自己则宽衣静静等候。 不待七叶毒昙花燃尽,江东篱便觉腹内似有异动。 又过了片刻,就见一只长着粉红色翅膀的小虫自自己脐内钻出。 江东篱趁那小虫还处于懵懂时迅速伸手将其捏死,然后缓缓穿上衣物,心中想道:痴情蛊已解,从今以后,自己再也不用担心被他人操控感情了。 几乎与此同时,秦逸于睡梦中忽觉心脏一阵绞痛,大叫一声惊醒过来。 他手按胸口,静静感受着那阵绞痛的余韵,心中霍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双眸不由得黯淡了 分卷阅读77 下来。 东篱,你竟真的解除了体内的痴情蛊么? 你真的如此心狠,竟连一点点感情都吝于给我么? 想到这里,秦逸只觉心中的痛楚又剧烈了几分,尽管实际上那阵绞痛早已过去了。 这几日来,他每天都在茶饭不思望眼欲穿中度过,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江东篱终于忍不住相思的煎熬回来与自己再续前缘。 这种时刻被思念和期盼折磨的感觉虽然苦涩,但好歹还存了些希望和幻想。 而如今,江东篱却将他最后的一丝念想也彻底断了。 想到这一点,秦逸只觉心已成死灰。 当初江东篱第一次自他手中逃离灵华宫,秦逸只觉说不出得愤怒。 那种感觉,就仿佛是属于自己的珍宝忽然不见了,令他既恼火又心疼,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把这个不听话的男人抓回来,重新绑回床上为所欲为,确认它是属于自己的。 这种独占欲过于强烈,也过于热切,才致使他得到江东篱易容投奔卓家庄之后失去理智,千方百计第找到苗疆蛊王,不惜以让他给自己种下子母穿心蛊,受其控制的代价来换取能令江东篱爱上自己的蛊术。 而如今,明白到江东篱再一次离开了自己,而且这一次离开得更彻底,更不给彼此留任何余地,秦逸却再没有任何愤怒的感觉。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人用刀割去了一大半,血淋淋空落落地疼着。 原来,失去挚爱的感觉,竟然会如此地令人疼痛。 秦逸抚着一片空荡荡的心,咀嚼着满心的绝望,这才恍然惊觉,原来那个男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占据了自己生命的全部。 所以,在他终于彻底不属于自己时,自己才会这么痛。 东篱,东篱。 秦逸微微蹙起秀眉,喃喃念着这个刻在心脏上的名字,暗下决心。 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你,然后,再不惜一切代价,让你重新爱上我。 即使只有一丝希望,我也绝不会放弃。 江东篱解除体内痴情蛊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回了萧灵柩隐居的小镇。 路过存钱的钱庄时,他还特意取出一笔银子来,作为给萧灵柩的答谢。 孰料当他将银子交给萧灵柩时,对方却毫不犹豫断然拒绝了。 萧灵柩道:“宫主,你以为我为你解毒是为了这些黄白之物么?” “是阿篱。”江东篱温和地纠正他,“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为了这些。我给你这些银子,是想让你能够安享晚年,再不用为了生机奔波劳碌,甚至偶尔还要连夜出诊。” 萧灵柩听他语含关心,心内不由有些感动,但还是摇头道:“其实也不全是为了生计。前段日子我凭着这手医术治好几个大户的顽疾,狠赚了他们一笔钱,要舒舒服服安享晚年也足够了。不过我是天生劳碌命,闲不住,情愿每天出门给那些看不起病的穷人义诊,然后看着他们对我感激涕零,觉得很有成就感。比我在灵华宫当药堂堂主时还高兴。所以,这些银子你还是拿回去吧。” 江东篱只好把银子收回去,问道:“那么萧叔,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吗?” 萧灵柩摇头道:“没有了,我这一把老骨头还能照顾得了自己。你在家歇着便好。” 江东篱低头看了看萧灵柩身边那个大大的药箱,又伸手拎了拎,发现还挺沉重的,遂道:“不如我给你当跟班的,替你背背药箱跑跑腿吧。” 萧灵柩闻言一惊,刚想拒绝,江东篱已经把手一挥道:“就这么定了,这也是我唯一能想到报答你的方法了。” 于是,以后萧灵柩再出诊时,身后便跟了个相貌平凡沉默寡言的小跟班。 一个月后,江东篱跟着萧灵柩出诊回来路过一家茶肆,无意中听到几个武林人士在茶肆内大声谈论,并隐隐听到“灵华宫”“秦逸”等字样。 江东篱不由上了心,遂悄悄站在一边运足耳力凝神细听。 还好那几人说话声音极大,不费多少力气便能听得一清二楚。 只听一人大声道:“我早说了秦逸和他老子有一腿,你们还不相信,还以为我诳你们呢。看看吧,现在秦逸放出话来,谁能提供消息帮他找到江东篱,他便以灵华宫宫主之位和灵华神功秘籍相赠。这说明了什么?!嘿嘿,秦逸这小子还真舍得下血本,竟然用全部家当来换取江东篱这个人。可惜这江东篱始终全无消息,如果老子能得知他的下落,那么……嘿嘿……” 另一人立即反驳:“那也不能证明他们俩有奸、情。说不定秦逸是不杀掉他老子便寝食难安呢,估计他这宫主之位又是篡夺来的。至于用灵华宫宫主之位和灵华神功秘籍交换的消息,你们相信,我可不相信。邪教中人多狡猾啊,没准你送去江东篱的消息,人家不但不给你兑现诺言,反而一刀砍下你头颅呢。到时候灵华宫宫主没当成,反而当了个冤死鬼,那就亏大了。” 江东篱听到这里,便完全明白了事情原委,懒得再听那几人继续胡扯,转身离开了。 萧灵柩见他脸色阴沉,不仅小心翼翼问道:“没想到少宫主竟然这么胡闹,现在该怎么办?” 江东篱道:“我已经把宫主之位交给了他,随着他折腾便是。” “可是,”萧灵柩道:“万一少宫主真的把宫主之位拱手让人……” 江东篱淡淡道:“那也随他。你我现在只是乡野草民,和灵华宫再无半点关系,自然不用去管他们的事。” 说完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萧灵柩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不禁无声地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57 57、重逢 ... 江东篱回到房间后,才放任自己的情绪从双眸中缓缓流露出来。 他本以为只要解除了体内的痴情蛊,自己对秦逸的爱意和思念便会消失,至少会淡下来。可是,这一个多月来,秦逸的身影却仍旧如往日一般,无时无刻不徘徊在他的脑海中。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他的轻吻,他的抚摸,他的热情如火,他深情地看着自己说爱时的表情,他的怀抱带给自己的那种令人安心的温暖,他所有的一切,都深深地铭刻在自己的记忆里,挥之不去。 每次只要一想到秦逸,想到他竟然这样算计和伤害自己,江东篱的心便疼得厉害。 那种刀割般的痛,比之痴情蛊解除之前,不但没有丝毫的消减,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 江东篱无数次地告诉自己,这只是因为自己和秦逸刚刚分开不久的缘故,时间会令一切淡化下来。 无数次的,他强迫自己不去想秦逸,为了让 分卷阅读78 自己忘记秦逸,他开始跟着萧灵柩学习医术,想要靠着忙碌来让自己分心,好暂时忘记那个人。可是,只要一闲下来,秦逸的身影就会钻入他的脑海中,毫不客气地占据他的所有思想和情绪。 甚至,就连午夜梦回时,秦逸都会霸道地闯进江东篱的梦里,用一双漆黑的桃花眼深情而无辜地看着他,不无委屈地问他:“东篱,你好狠的心啊!你怎么忍心就怎么不辞而别呢,你明知道,我是多么地爱你,你怎么舍得抛下逸儿自己走掉……” 每当这时,江东篱就会挣扎着醒来,然后在无边的黑夜里静静思念着那个平日里一心想要忘记的人,直至天亮。 好容易这几天,他想起秦逸的次数比以往少了些,晚上也没再梦到秦逸,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渐渐地忘记他了。 谁料,刚才在茶肆门口骤然听到秦逸的名字,江东篱就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骤然加快,以往那些刻意让自己忘记的东西,忽然就如潮水一般席卷而来,迅速地将自己淹没。 再听到秦逸不惜用整个灵华宫来交换自己的消息,江东篱心中更是震动不已,甚至还隐隐有丝窃喜,忍不住去想,秦逸之所以会这么做,是不是说明他心里还是有些爱自己的? 虽然他极力在萧灵柩面前掩饰,可是,他心里却比谁都清楚,自己表面的平静只是自欺欺人,早在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他的心湖便已不再平静无波。 可是,心潮澎湃是一回事,是否回到秦逸身边,却是另外一回事了。 自从知道秦逸为了得到自己,竟然对自己下蛊控制自己感情,把自己像颗棋子般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那一刻,江东篱便明白,他和秦逸之间,再也不可能继续了。 他的骄傲使他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欺骗和愚弄,同时,秦逸对他做的这一切,也令他对秦逸的感情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他们两个之间,已经产生了这么大的裂缝,即使自己当真回去,也无法毫无芥蒂地继续相爱下去。 与其在一起互相猜忌,互相折磨,倒不如慧剑断情,以短暂的痛苦换来真正的了结和以后平静的生活。 江东篱痛下决心,然后深吸一口气,慢慢让自己恢复了平静,这才推开门走了出去,对萧灵柩一笑道:“萧叔,什么时候开饭,我都饿坏了。” 萧灵柩看着他面露微笑,双眸中却难掩痛苦的神色,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道:“我在路上买了烧鸡、米粥和小笼包子,还有一坛老酒,等我把酒热好,就可以开饭了。今晚咱们俩就尽情一醉吧。” 一年后。 “萧大夫,萧大夫……”一个家丁模样的青壮男子急冲冲地敲开了萧灵柩的大门,气喘吁吁道:“麻烦你赶快去一趟,我们家老爷又犯病了!” 萧灵柩点点头道:“好,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就到。” 说完后便转回房内,边招呼江东篱边收拾药箱。 江东篱早把萧灵柩和家丁的对话听在耳内,连忙三两口喝完粥,把碗一推站起身来,自然而然地从萧灵柩手里接过药箱,跟着他走出门去。 两人一起转过两条大街,轻车熟路地来到犯病的许乡绅家里。 萧灵柩给许乡绅诊过脉,笔走龙蛇开好药房,然后让江东篱打开药箱,把需要的药物一一取出包好,然后详细地叮嘱侍女煎药的火候,交代好一切后,便收过诊金,偕同江东篱一起走出门去。 刚刚走到院内,就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径直来到江东篱面前,红着一张俏脸把一条绢帕朝江东篱手里一塞,低声道:“我家小姐给你的。” 江东篱愕然接过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走廊转角处露出许家小姐那张秀丽的脸庞,对着他羞涩一笑,然后便缩回去了。 那丫头完成任务,立刻一路小跑去找她家小姐了。 江东篱一脸疑惑地打开绢帕,只见绢帕上绣着两句诗:“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字迹十分娟秀。 这是……向在自己示爱? 江东篱顿时哭笑不得,手里拿着绢帕犹如捧着一个烫手山芋,收下也不是,丢了更不是。 萧灵柩连忙把绢帕给他塞进怀里,然后低声道:“先离开这里再说。” 江东篱只好若无其事地跟着萧灵柩走出了许家大院。 直到走到一个僻静的小巷子时,萧灵柩方对着江东篱促狭一笑道:“阿篱果然魅力不凡,即使只跟着老朽做个小跟班,也能招来美人芳心暗许。” 江东篱闻言皱眉道:“萧叔你就别取笑我了。” 萧灵柩立刻道:“我哪里是取笑你了?这许家小姐几个月前就对你有意思了,后来还派了贴身丫头悄悄来向我打听你姓名身世,可曾婚配。我便告诉那小丫头你今年三十五岁尚未婚配,姓名身世自然随口瞎掰。没想到今天她竟然壮着胆子向你示爱了。不过要说这许家小姐模样人品俱是上等,倒也勉强配得起你,不妨考虑一下?毕竟你年龄不算小了,也该成个家了。一直跟着我做个糟老头子也太不像话了。” 几个月前,正是江东篱嫌麻烦不再易容,第一次以本来面目踏进许家大院之时。 江东篱本想着时间过去了大半年,这小镇早已恢复了风平浪静,无论是卓轻云还是秦逸都没有派人在这个不起眼的地方搜寻,而是把目标转向别处。自己没有必要再掩人耳目,这才开始以真面目示人,却不想竟然惹来了桃花。当即皱起俊眉道:“萧叔,莫说我暂时没有成家的打算,即使有也不会打许家小姐的主意啊。人家今年才十七岁,还没有我儿子大呢,我怎么好意思耽误人家的青春。” 说到‘我儿子’三个字时,江东篱不免想起秦逸,深黑的眸子中不禁流露出一丝怅然之色。 萧灵柩一直紧紧盯着江东篱,自然没有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看到江东篱神色黯然,便知道他对秦逸仍未忘情,他所说的那些话不过都是借口而已。 过了这么长时间,萧灵柩心底对秦逸的仇恨早已消褪了许多,如今见江东篱为情所苦,心中大为不忍,不由正色道:“阿篱,我知道你心里还装着少宫主。既然你还爱他,他也还爱你,何不放下顾虑回到他身边呢?你继续这样下去,惩罚的不仅仅是他,还有你自己啊。” 江东篱闻言心中一痛,却强作恼怒道:“萧叔,我好像跟你说过,今后不许在我面前提起那个逆子,你都忘了么?” 萧灵柩知他性情固执,决定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只好叹了口气不再劝说。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巷子,来到那条直通小镇的大街上,只要沿着这条大街走上两三里路,就到萧灵柩所居住的巷子内了。 两 分卷阅读79 人刚一踏上大街,就看到对面正有十数匹马沿着大街上走来。 由于街道并不宽敞,大街上又行人众多,因此那些马的速度并不快。 江东篱和萧灵柩并不在意,只是沿着街边慢慢地走着。 直到那些马匹缓缓跑到近前,江东篱的脸色才骤然大变。 ——只见领头行走的那匹毛色雪白的骏马上,一前一后稳稳端坐着两个衣着光鲜、容貌出色的少年。 前面那个面如桃花目似点漆,双眉间一颗鲜红的朱砂痣为那张本就极其俊美的脸蛋增添几分妩媚,正是一年多不见的秦逸。而那个坐在秦逸身后,正用一条手臂紧紧揽着他腰肢把下巴搁在他肩头的少年,看上去却眼生得很。 江东篱不禁心头剧震,目光瞬也不瞬地盯在那亲密地同乘一骑的两人身上。 只见秦逸单手提着缰绳,脸上神情极为轻松随意,显然心情不错,而他身后一身黑衣的少年相貌英俊气质冷硬,侧过脸注视秦逸的目光却极为温柔,此刻他正神情亲密地低声在秦逸耳边说着什么。 江东篱仔细看了看那个少年,确定自己在灵华宫中并未见过他,定然是自己离开后才被秦逸调到身边的。 看到这两人行为亲密神情暧昧,江东篱的心不由狠狠地疼了一下,继而一股强烈的妒火腾地一声自心头窜起,双目不由随着马上两人移动,同时不由自主地凝神细听他们之间的谈话。 只听那少年道:“宫主,你带我来这个鸡不生蛋兔子不拉屎的小镇做什么?这里又小又乱,有什么好看的?” 秦逸勾唇笑道:“好看的东西多了。你天天待在灵华宫不嫌腻味吗,出来散散心多好。那些名山大川我都去烦了,偶尔来这偏僻小镇转转,看看风土人情不好么?” 那少年立刻笑道:“既然你说这里好,那自然是极好的,就算它不好,有你在这里它也是人间仙境了。” 秦逸笑骂道:“看你那张嘴,就会说些好话讨我欢心。” “这个自然,”那少年道:“如果不是我会哄你开心,你会像现在这么宠我吗?” 秦逸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来,只有提着缰绳的手蓦然一紧。 那少年感觉到他脊背一僵,不由疑惑道:“怎么了?” 秦逸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前面就是我派人预订的客栈,我们先在这里住上一晚吧。”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就与江东篱擦身而过了。 注意:今晚偶双更,九点会准时再发一章~~~~ 作者有话要说: 58 58、吃醋 ... 江东篱目光灼灼盯着那少年的后背,周身不自觉散发出一股浓郁的杀气来。 虽然他只听到两人短暂的几句对话,却不难从中猜测到两人之间的关系。 想到那个少年已经代替自己,成为秦逸身边最亲密的人,江东篱只觉心中那股妒火越发狂燃。以致他要用尽所有的自制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冲到那匹马前,把那个抢走秦逸的少年撕成碎片,再把秦逸牢牢地箍进自己怀中。 尽管他的心中那最真实的欲望正在疯狂地叫嚣着,催促着他把秦逸重新夺回来,然而仅剩的理智却在不住地提醒着他,他早已经没有了这么做的立场。 毕竟是他自己主动放弃了秦逸,又怎能阻挡他追寻自己的幸福? 如今的一切苦果,都是自己亲手酿成的,因此只能由自己和着血吞下去。 即使再痛苦,再不舍,他也只能选择放弃。 因为,自己早已没有了拥有的权利。 心中那股澎湃的杀意,终于一点点淡了下来,转为无穷无尽的苦涩。 萧灵柩静静看着江东篱神情痛苦的俊脸,和握得着死紧的双手,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 早在看清楚那少年的模样时,他就敏锐地发现那人的相貌气质均与江东篱有四五分神似。 想来秦逸会和那少年如此亲密,不过是因为觉得他很像江东篱,把他当做了江东篱的替身,才会爱屋及乌地对他好。 而江东篱当局者迷,自然不会想到这一点。 萧灵柩正在心里琢磨着该如何措辞提醒他这一点,却见江东篱已经抬起脚步朝着两人的住处缓缓走去。 江东篱回到住处便把自己关在房内,任由萧灵柩怎么敲门也无动于衷。 萧灵柩急了,边不住地拍门边大声道:“阿……宫主,你听我说,少宫主并没有移情别恋,他心里始终只爱你一个——你没看到那个少年长得和你有几分神似么,想来少宫主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将他带在身边的……” 江东篱静默了片刻,直到萧灵柩以为他不会出声了,才淡淡道:“那又如何,他终究已经接受别人了。” 萧灵柩急道:“不会的不会的,只要你回到少宫主身边,我保证少宫主一定会把那个人赶走的,毕竟他的心里只装着你一个,那个少年再像你也不过是个赝品。有了真品谁还会稀罕赝品呢?” “你不明白的。”江东篱木然道:“我和他之间早成过去,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了。” 萧灵柩见劝不动他,不由得在原地搓手跺脚、团团乱转。 他深知这一年以来,江东篱为了和秦逸的这段感情受了多少相思折磨,如今眼见两人快要有交集,江东篱却偏偏犯固执闹别扭,害得他这个局外人干着急。 就在萧灵柩干着急却无计可施时,忽然听到门外有人敲门。 萧灵柩疾步走过去把大门打开,赫然看见一身白衣的秦逸站在门外。 秦逸毫无防备下看见死去的萧灵柩站在眼前,脸色不由微变,萧灵柩却如同看到救星一般,伸手一把将秦逸拉了进来,神情激动地道:“少宫主,没想到你竟然找到这里了。你是来挽回宫主的心的,对不对?” 秦逸点点头道:“萧堂主,以前的事是我对不住你,你要打要罚我绝不会反抗。不过这之前请你先带我去见东篱好么?” 萧灵柩道:“以前的事就不说了。你再怎么说也是宫主的亲生骨肉,我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会为难你。宫主正在房里生闷气,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秦逸听说江东篱正在生闷气,一双桃花眼不由猛然亮了起来。 东篱之所以会生气,唯一的原因肯定是他在吃醋。 既然他会吃醋,那就证明他还爱着自己。 只要他还爱自己,那么,所有的问题都将不再是问题。 秦逸随着萧灵柩走到江东篱房间门口,对着屋内大声道:“东篱,我是逸儿,你打开门让我进去好不好。” 听着秦逸那熟悉的声音,江东篱只觉一股酸涩的情绪涌上胸口。 他深吸了一口气,勉 分卷阅读80 强自己用平静的声音道:“秦宫主请回去吧。我现在只想一个人过平静的生活。” 秦逸早知他会这么说,立刻回道:“东篱,你这又是何苦呢。你明明是喜欢我的,否则又怎会吃醋生气?不过你可真冤枉我了,我和轩凌之间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我之所以会对他好,还带他一起出来散心,完全是因为他和你很像,有他在身边,我可以借由他来排遣对你的思念,自欺欺人地想象你还留在我身边。可是,他终究不是你啊。如今已经找到了你,我以后再也不会理他了。东篱,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江东篱乍一听秦逸说他和那个少年是清白的,胸口积郁的那股怒火立即消褪了几分。然而转念却想到,自己有什么资格和立场生气呢,自己明明早已离开逸儿了啊,又怎能干涉他和别人交往。 想到这里他冷声道:“秦宫主和贵友之间的私事与在下无关,在下自然无权干涉。我还是那句话,秦宫主请回,莫在这里浪费精力。我不会改变主意的。” 秦逸听他说得十分决绝,心里不禁有丝难过,颤声道:“东篱,你不要说这么绝情的话好么?你可知道,你离开的这一年里,我过的是怎样的生活?我每时每刻都活在对你的思念中,无时无刻不再期待着有朝一日你重回我身边。多少次我梦到你回来了,在梦里都会笑出声来,然而当张开眼睛,发现房间里还是只有我一个人时,那种失望的感觉,几乎都快把我逼疯了。正是因为太想看见你了,因此在第一眼看见轩凌时,我才会忍不住把他留在身边。可是,每每看着他那张和你神似的脸,却更加能提醒我你早已不在我身边的事实,令我的心中更加痛苦难捱。如今我终于找到了你,我怎么可能放手离去?” 江东篱听着他那犹如杜鹃泣血般凄苦的声音,只觉心中难受的很。但是,他早已下定决心,不再让自己陷入感情的纠葛中,而且这一年一来,自己已经渐渐快要淡忘这段令自己痛入骨髓的感情了,如今又怎能因为秦逸的几句软语相求而改变主意,令自己重新陷入那样无法自控的境地? 江东篱狠了狠心道:“我意已决,不必多言。希望秦宫主不要再来纠缠我,否则我便离开此地,另外觅地藏身。相信以我的功力,秦宫主无法拦得住我。” 秦逸闻言,知道江东篱一时半刻不会改变主意,只得叹了口气道:“东篱,我先走了。你别忙着回绝我,再好好地想一想好么?我就住在西边的龙凤客栈里,如果你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来找我。”说完后他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始终不闻江东篱答话,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小院。. 作者有话要说: 59 59、轩凌 ... 江东篱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放松了下来,整个人无力地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 逸儿,希望你走了以后再也不要回来,让我在这里平平静静无爱无恨地度过下半生。 经过这一场情殇,我已心力交瘁,再也没有力气去爱任何人了。 秦逸回到暂居的客栈内,刚一推开门,就看到轩凌正坐在自己房间内,貌似悠闲地低头品茗,然而秦逸还是从他看似平静的脸色中察觉到一丝紧张。 听到门被推开,轩凌连忙把茶杯放在桌上,站起身来道:“宫主,你回来了。” 秦逸点点头走到另一张椅子上坐下,疲惫地伸出食指轻揉眉心。 轩凌小心地看了看他的神色,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老宫主不肯原谅你么?” 秦逸立刻朝着他一瞪眼,不悦道:“什么老宫主,东篱正当盛年,哪里老了?!从现在开始,你管他叫大宫主,管我叫二宫主,知道了么?” 轩凌闻言只得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秦逸道:“我累了要休息,你先出去吧。” 轩凌点点头,抬脚朝前走了一步,又停了下来,看着难掩失落神情的秦逸道:“宫……二宫主,我想大宫主对我们两个误会颇深,只凭你的片面之词可能他不会轻易相信。要不要让我过去向他解释一下,或许能解开他对你的误会?” 秦逸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我自己的事情还是我自己解决的好,你就不要掺和了。” 轩凌闻言,目光中有丝说不清是受伤还是落寞的神色闪过,但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道:“是。” 说完转身走出门外,然后体贴地为秦逸关好窗子。 轩凌走下楼梯,走出客栈门外,继而直奔江东篱和萧灵柩隐居之处。 虽然秦逸让他不要插手这件事,可是轩凌还是忍不住想要为秦逸分忧。 跟着秦逸的这半年多来,秦逸所受的每一分痛苦每一分煎熬他都看在眼里。 每当看到秦逸受相思所苦的痛楚神情,他都会心疼不已,心疼得忍不住想要将这个脆弱的少年揽入怀中,用自己的柔情抚慰他落寞的心灵。 然而,轩凌也十分清楚,秦逸并不需要他的柔情,他真正需要的,只有那个名叫江东篱的男人才能给得了。 也曾嫉妒过,也曾不甘过,也曾无数次幻想着,有朝一日秦逸会淡忘那个男子,真正地接受自己,而不是向现在这样,只将自己当成那个男人的替身,一次次地在自己身上寻找他的影子。 可是,每当看到秦逸整天整天地把他自己关在江东篱的书房内,静静地对着江东篱遗留下来的旧物回忆他们的过往时,轩凌都会清楚地明白,自己的那些期盼不过都是痴心妄想。 在外人眼里,轩凌无疑是十分得宠的,然而他自己却清楚,他和秦逸之间的距离看似极近,实则遥远得耗费上自己的一生都未必能更近一步。 虽然秦逸特许自己进入那间被列为禁地的书房,但是每次进入都必须由他陪同。而且每次在那间书房里,秦逸唯一会做的一件事,就是拉着他的手,不厌其烦地跟他讲以往和江东篱那些甜蜜的往事。也只有说起这些时,秦逸那张素来郁郁寡欢的俊脸上才会流露出些许幸福和痴迷的神色。 每当看到这样的秦逸,轩凌的一颗心只感到浓浓的酸涩,不止是为秦逸,也是为对他情根深种的自己。 天知道他心里多么羡慕江东篱,如果上天允许自己作交换,他愿意用所有的一切来换取秦逸的爱。 轩凌曾经无数次向上天祈祷,希望江东篱永远不要出现,让自己可以永远留在秦逸身边。 哪怕只能当那个人的影子,哪怕终此一生秦逸都不让自己踏入他和江东篱的卧室半步。 只要秦逸肯把温柔留恋的目光凝注在自己身上,肯让自己每日站在他的身边,握住他的手就好。 可是 分卷阅读81 ,老天爷并没有听到他的祈祷,秦逸终究还是又遇上了那个男人。 从秦逸难掩激动地告诉他,他在街口看见江东篱的那一刻,他就清楚地知道,这个少年今后再也不属于自己了。 果然,秦逸说出这个消息后,便急不可待地和自己划清界限,声明从这一刻开始,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只有上司和下属这一种,再无其他。 轩凌虽然感到心在滴血,却丝毫不怨秦逸的无情。 毕竟从一开始秦逸就清清楚楚地告诉过他,他绝不会爱上自己,而只是想让自己留在他身边,从自己身上寻找离去爱人的影子,自己不喜欢可以拒绝,是他自己心存妄想,妄图用自己的一片痴心打动这个令自己一见倾心的少年,得到他的爱情,这才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地扑了过去。 一切全是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如今,真正的江东篱已经出现了,自己这个仿冒的赝品理所当然再也用不上了。 也好,自己也早已厌倦了被所爱的人当成他人的替身的生活。 如今秦逸已经找到爱人,自己自当悄然离开,为这段无望的感情画上句号。 而在离开之前,自己若能为所爱之人略尽绵薄之力,让他得偿所愿,兴许能换来他的一丝感激,也不枉两人相识一场。 轩凌一面拼命找理由安慰自己,一面停在萧灵柩住处的大门前,伸手握住门环轻轻扣了几下。 “来了来了。”萧灵柩正在院子里翻晒药材,听到敲门声还以为是病人找来看诊,连忙快步走过去打开了门。 轩凌连忙对着萧灵柩一笑道:“老丈,请问灵华宫的江宫主是不是住在这里?” 萧灵柩一眼认出眼前之人正是不久前和秦逸亲密地同乘一骑的少年,连忙警惕地后退半步道:“这里没有什么江宫主,你找错门了。” 说完就想把门关上。 轩凌连忙伸过去一只脚卡在门缝中,口中急道:“老丈请稍等,在下绝无恶意,只是有些话想对江宫主说。” 萧灵柩不耐道:“都跟你说了找错门了……” 一语未尽,便听到江东篱淡淡的声音自身后不远处响起:“萧叔,来者是客,让他进来吧。” 萧灵柩无奈,只好开门把轩凌放了进来。 江东篱把轩凌引入客厅内看座,一面顺手给他倒了杯茶一面问道:“不知轩少侠来找在下有何贵干?” 轩凌见秦逸的亲生父亲、昔日的灵华宫宫主亲手为自己倒茶,顿时受宠若惊,慌忙双手接过茶杯恭敬道:“大宫主,属下觉得你对二宫主和属下之间可能有些小小的误会,所以属下想,有必要过来向大宫主解释一番。” 江东篱淡淡道:“轩少侠切勿乱叫,在下早已不是灵华宫宫主了。至于误会,更是谈不上。早在一年前,我便与秦宫主划清界限,从那一刻开始,我和他之间便形同陌路。因此,秦宫主和轩少侠之间的私事,在下自是无权干涉。” 轩凌听他的口气便知他还对当年秦逸的欺骗心有芥蒂,更从他看着自己的目光中察觉出一丝极力掩饰的敌意来,心知江东篱心中仍旧爱着秦逸,否则他就不会对当年之事如此介怀,更加不会对自己心存敌意。 想到这里,轩凌连忙道:“大宫主,当年之事属下并未在场,因此也无权评判。可是,属下却知道,在您离开的这几百个日日夜夜里,二宫主没有一刻不在想着你,没有一刻不在承受着刻骨的相思之痛。二宫主对您的感情绝对真挚,不可能掺有半丝虚假。属下知道您之所以不肯重新接受他,是害怕再度受到伤害,可是属下敢以性命担保,从今以后,二宫主绝对不会做出任何欺骗你、伤害你的事情来!” 江东篱听他信誓旦旦替秦逸保证,只觉这些话十分逆耳,不由冷笑道:“你是逸儿什么人?有什么资格来为他担保?” 轩凌闻言不由一阵脸红,连忙解释道:“大宫主,属下的意思是,二宫主对您的感情,属下都看在眼里,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宫主不能确定二宫主对您的感情,属下却断断不会看错的。” “就算你说得有理,”江东篱道:“可是你为什么巴巴地跑来和我说这些?如果我没有看错,你心里应该很喜欢他的吧。既然如此,你应该巴不得我离他远远的才对,为何要跑来当他的说客,难道是他让你来的?” “不,不是。”轩凌连忙摇头道:“是我自己要来的,二宫主并不知情。是的,我承认我爱他,而且爱得很深。可是,他的心里,却完全没有我的位置。刚开始我留在他身边时,还天真地想着,只要自己全心全意对他好,就算他是铁石心肠也会被我感动吧。可是过了这么久,他的心里却还是只装着你一个人,半点都没有我的位置。他将全部的感情都倾注在你身上,却吝啬地不肯施舍一点点给我。……你知道么,自此我跟在他身边的第一天开始,他便只让我穿黑色的衣服,维持冷漠淡然的表情,只因为这样看起来会更像你。他把我留在身边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在我身上寻找你的影子,寄托对你的相思。我跟了他这么久,他却从未让我侍寝。甚至,我连走进他的卧室都不被允许,因为那是只有你们两人才能进入的地方。而我在他心里,根本什么都不是,自然没有资格涉足一步。”说到这里,轩凌的神色有些黯淡,漆黑的眸子中却流露出下定决心的决绝:“我常常在想,如果心里他有一点点爱我的话,那我绝不会放手,莫说是和大宫主为敌,便是和全天下的人为敌又有何惧?!或者,如果你永远不出现在他面前,那么,就算只能做你的替身我也认了。可是,现在你既然已经出现了,他的一颗心也完全扑到了你身上去,我便不能再继续自欺欺人地留在他身边惹他厌烦。这个替身游戏,我已经倦了。”纵然爱得再卑微,我也有我最后的骄傲。 江东篱听完他这一席话,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轩凌见他的神色有些松动,心中不禁既欢喜又难过。 欢喜自然为的是秦逸,难过却是为了他自己。 孰料,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劝说成功的时候,江东篱俊脸上柔软的神色却忽然消失了,语气也再度冷硬下来:“轩少侠,我不管逸儿究竟爱谁,也不管你真正的想法是什么。我只知道,我费尽全力拼得满身伤痕才从感情的泥沼中挣脱出来,便不会再次陷进去。早在当日离宫时,我便已发下重誓,今生今世再不会和秦逸有半点纠葛。所以,请回吧。” “可是……” “没有可是,”江东篱断然道:“回去告诉秦逸,让他明日之前离开这里。如果他不走的话,我只好离开。我保证这一走之后,他永远也休想再找到我的踪迹。 分卷阅读82 ”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冲刺大结局,握拳! 60 60、秦逸成婚(上) ... “什么?”秦逸转过头,一双漆黑的桃花眼目光锐利地死死盯着轩凌道:“你真的去见东篱了?” 轩凌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郑重点头道:“是。我费尽口舌劝说大宫主,看得出他的决心已经有些动摇了。可是,最后他还是拒绝了我的恳求。” 秦逸毫不意外地苦笑道:“他当然会拒绝。他这个人性子太过执拗,认准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怎么可能因为别人区区几句恳求劝说就轻易改变?” “我不明白,”轩凌蹙眉道:“他心里明明爱惨了二宫主,为何偏偏不肯回到你身边?难道这样既折磨你又折磨他自己很有趣么?” 秦逸闻言双眸顿时一亮:“你从哪里看出东篱很爱我?” 轩凌点点头道:“从大宫主对我的敌意。尽管他掩饰得很好,可是当他看着我时,眼神中偶尔还是会控制不住流露出强烈的妒火和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块的恨意。那种眼光,分明是在看情敌时才会有。” “是么?”秦逸闻言,若有所思地用手指轻叩着桌面:“看来东篱的独占欲也很强呢。只要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绝对不愿被他人染指,哪怕是自己决定放弃的。我们还真不愧是父子,就连这一点都十分相似。” 轩凌问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大宫主下了最后通牒,让你明日之前离开此地。” “最后通牒么?”秦逸闻言,嘴角勾出一抹腹黑的弧度来:“那我只好让他称心如意了。——不用等到明日,咱们现在就去见他。” “你又来做什么?”江东篱看着再度走进来的秦逸和他身后的轩凌,两道俊眉微微不耐地拧起:“我不是让轩少侠转告过你,让你赶快离开的么?” “东篱,你别恼火。”秦逸施施然走到江东篱面前,漂亮的桃花眼瞬也不瞬地凝视着他深黑的眸子,悠然说道:“我只是想来确定一下,你真的定要逼我离开这里么?” 江东篱不耐点头道:“废话。” 秦逸好像没有听到他的回答,仍旧极有耐心地问道:“东篱,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不肯回到我身边?” 江东篱断然道:“绝无可能。你死了这条心吧。” 秦逸闻言,脸上神色依旧淡定无比,丝毫找不出半点的沮丧和失望:“好。希望你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小凌,我们走吧。” 说完,他毫不留恋地转过身,伸手拉住身旁轩凌的手朝门外走去。 轩凌愣了一愣,继而立刻举步跟上他,两人亲密地手挽手肩并肩走了出去。 始终躲在一旁密切关注的萧灵柩看到这出人意料的一幕,不由得原地石化了。 江东篱死死盯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外,只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利刃狠狠地切割着一般,痛得他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会这样呢?这个结果明明是自己一心想要的啊。 可是,当亲眼看到秦逸毫不留恋地转过身,亲昵地拉着别人的手离去的时候,强烈的心痛和妒火,还有那想要把秦逸的手从轩凌掌心抽出来,再把他紧紧箍在怀里,让他的眼睛只能看到自己的冲动却一股脑地窜上胸膛,令他险些当场失控。 若非那刻在骨子里的骄傲和自尊还在不断地提醒自己,恐怕自己现在真的会失去理智冲过去吧。 现在,逸儿终于真正彻底地走出了自己的生命,选择了和轩凌在一起。 而这个结果,却是自己亲手促成的。 江东篱怔怔地站在原地,耳边忽然回想起片刻前秦逸所说的话:“希望你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 怎么可能不后悔?! 现在,他就已经被潮水般涌来的悔意所淹没。 可是,后悔又能改变什么呢? 如果刚才的事再来一遍,想来自己还是会做出相同的决定吧。 ——经过那样的欺骗和伤害之后,他们之间的感情怎么可能还会有出路? 自从秦逸把痴情蛊下入自己体内的那一刻起,他们俩的结局便已经注定了。 一个月后,灵华宫宫主秦逸即将大婚的消息忽然一夜之间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成为所有武林人士津津乐道的最新娱乐话题。 本来成婚没什么好奇怪的,即使秦逸是武林最大的邪教教主,他也有成亲的自由是不是。 奇就奇在秦逸成婚的对象竟然是个男人。 这才是真正让所有人下巴咣当一声落地的消息。 尽管本朝不禁男风,甚至有些达官贵人还会将男妾收房,但是放眼整个大雍国,敢光明正大地公开把个男人娶回家当正室的,目前为止只有秦大宫主一个。 所以也无怪乎整个江湖都为这个震撼的消息而沸腾了。 要知道八卦是人的天性,即使是江湖人也不例外。 所有人都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兴致勃勃地谈论着这件事,各种版本的流言蜚语从江湖传到民间,最后连远在千里之外偏远小镇的江东篱都知道了。 当时江东篱正百无聊赖地坐在镇内唯一的一家茶馆喝茶,无意中竟听到了一个这么劲爆的消息。 江东篱立时脸色铁青,捏着茶杯的右手不自觉地用力,竟将手里握着的一只细瓷茶杯捏成了碎片。 锋利的碎片边缘割到了手指,鲜血立刻蜿蜒流下,江东篱却毫无所觉,只全神贯注地听着不远处的两名江湖客大声闲聊。 “邪教妖人果然是邪教妖人,什么荒唐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那个秦逸竟然真的要娶个男人回去。难道那个男人有本事给他生个儿子传宗接代么?” “嘿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看不是秦逸想让那个男人给他生儿子,而是他巴巴地想要给人家生儿育女传宗接代吧。我听见过秦逸的人讲,那小子长得跟个娘们儿似的,简直比万花楼的头牌艳娘还要美艳勾魂,男人见了他下面立刻就能硬起来。这样的货色天生就是在下面分开双腿让人操的。他能娶别人?别人娶他还差不多……嘿嘿……” “真有这么漂亮么?给你这么一说,连我都想……” 两人谈得兴起,不由齐齐发出心神领会的猥、亵□,然后更多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从他们口中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来。 江东篱忍无可忍,随手将桌上茶壶扫到地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口中怒喝一声:“住口!” 那两人吓了一跳,齐齐转头看向江东篱,见他一身平民装束不似江湖中人,自然未将他放在眼里,当下一起拍案而起道:“你让谁住口?!” 江东篱双目发红,周身散发出浓郁的杀气,一步步朝着两人走来,用仿佛在冰水中浸过的声 分卷阅读83 音道:“再说下去,我杀了你们。” 那两人为他的气势所迫,不由齐齐后退一步,继而觉得就这样被对方吓住未免太过丢脸,连忙挺起胸膛,一个色厉内荏道:“嘴长在老子身上,老子偏要说,看你能把老子怎么样。” 另一个则嘿嘿□道:“大爷们在说秦逸那个小浪货,你来搅合什么?难道你和那小子有一腿不成?不然你为何要为他强出头?……杀了我们,啊啊啊我好怕啊……” 江东篱本就因为听到秦逸大婚的消息而处在暴走的边缘,此刻被这两人一挑衅,顿觉全部的怒火都找到了发泄口,当即冷着脸道:“两个人一起上吧。”说完冷着脸抬起右掌,缓缓释放出所有的杀气。 那两人顿觉全身被一股冰冷寒意罩住,巨大的压力压得他们几乎无法呼吸,这才明白自己惹上了不该惹的厉害角色。 两人不过是江湖中的三流角色,一感觉到势头不对立刻齐齐跳起身来想要落荒而逃。 然而,却已太迟了。 两人还未及迈步,便同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力朝着他们涌了过来。 下一刻两人同时失声惨呼,然后缓缓萎顿于地。 江东篱一掌震断这两人心脉,方觉心内那股汹涌的怒意稍稍释放了些许。 不去看那两具倒在地上的尸体,江东篱把一块碎银放在桌上,失魂落魄地走出了茶馆。 片刻之后,茶馆内才响起一阵桌椅翻倒声,以及老板惊慌失措到变了调的大呼声:“不好了!杀人了!” 江东篱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住处的,等他恢复神智时,发现自己正站在大厅内,身体不住地微微发着抖,而萧灵柩则站在一旁,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江东篱勉强压下心中几欲爆炸的妒火和莫名的怒意,对着萧灵柩安慰地一笑道:“萧叔,你怎么用这种眼光看着我?” 他面前没有镜子,因此并不知道自己这个笑容多么难看,萧灵柩却看在眼里,不由开始心疼起这个明明伤心欲绝却仍旧强作坚强的男人。 半晌之后,萧灵柩方想好措辞,小心翼翼道:“秦逸快要大婚的事,你都知道了?” 江东篱点点头,疲惫地坐到了椅子上,极力令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嗯。他的年龄也到该成婚的时候了,只是没想到他会选择和男子成婚。” 萧灵柩正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忽听门外响起急促的拍门声。 萧灵柩连忙走出去开门,结果门一打开,他便愣在了那里。 站在门外的,赫然正是灵华宫的现任总护法商玉川。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圣诞节快乐!!! 61 61、秦逸成婚(下) ... 商玉川走进大厅时,江东篱已经恢复了往日冷漠镇定的表情。 他定定地看着这个追随了自己十几年的人,语气波澜不兴:“商护法,你来这里做什么?” 商玉川静静地看着江东篱,阔别一年多,他好像清减了些,眉宇间也多了些沧桑,然而那股独特的魅力却分毫不减。 只是,虽然男人强作若无其事,可是商玉川分明从那双熟悉的眸子中看到了伤痛的神色。 原来少宫主并没有说谎,宫主竟真的爱上了他。 尽管这一点,早在一年前江东篱不顾自己的苦苦哀求决然而去时商玉川就已经隐隐有所察觉,然而,那时候他还能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江东篱的失常不过是痴情蛊在作怪,而非出自他自己的本心。 可是,在江东篱体内的痴情蛊早已解除了一年以后,江东篱还会因为秦逸而痛苦伤情。 这个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已经不容他继续欺骗自己。 商玉川强忍失落恭敬回道:“启禀大宫主,属下奉二宫主的命令,把这封信交到您手中。”说完,抬手自怀中取出用火漆密封好的信件交给江东篱。 江东篱随手搁在桌上道:“只有这件事?” “是的。”商玉川道:“二宫主交代了,大宫主不一定会看信,所以他让属下代传几句话。” 江东篱道:“你说。” 商玉川道:“二宫主说:由始至终,他的心里都只爱您一个人。然而,他却不愿继续在对您的思念煎熬中,孤单地度过下半生,因为那样实在太痛苦了。人生苦短,他不想活得太寂寞,所以需要有个人陪着他度过余生。这个人他当然希望是您,可是如果这个希望注定会破灭,那么,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个和您最像的人陪伴终老。” 江东篱怔怔地听着商玉川一字一句的转述,只觉心痛如绞,脸色不由一点点变得煞白。 极致的痛从心底翻上来,却不知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秦逸。 商玉川心中不忍,连忙飞快地接了下去:“二宫主还说,如果您后悔了,可以在下个月初六,他和轩凌成婚之前去找他。如果在他们两人拜堂之前,您愿意回心转意出面阻止,那么他可以考虑终止和轩凌的婚约,重新做一次选择。” 江东篱静静看着商玉川,半晌后终于开口道:“最后一段话,究竟是他的意思,还是你自己加上去的?” 商玉川连忙道:“自然是二宫主的意思。虽然由始至终属下都不太喜欢他,可是,属下更不愿宫主的下半生都活在后悔和对他的思念之中。若非如此,属下也不会答应为他走这一趟。” 江东篱点了点头,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回去转告秦逸,说我祝福他们白头偕老。” 商玉川闻言沉默半晌,一张俊脸上神情迅速变幻着,心中飞快地转过无数个念头。 许久之后,他终于开口道:“大宫主,你真的不赶回去阻止二宫主成婚?” 江东篱闻言,深黑的眸子中现出挣扎的神色,但最后还是傲然的神色占了上风。 他强压下心头疯狂燃烧的妒火,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 “大宫主,”商玉川忽然神情严肃道:“请允许属下留在这里,以供大宫主随时驱策。” 江东篱皱眉,片刻后疑惑道:“这是逸儿的意思?” “不是,”商玉川道:“是属下自己的想法。属下早已厌倦了江湖争斗,也想和您一样,在这里过平静的生活。” 江东篱闻言久久不语,只用一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锐利眸子瞬也不瞬地盯着商玉川。 被那样的目光注视着,商玉川只觉自己的想法都被江东篱洞悉,不由得有丝尴尬,一张俊脸上微微泛起一抹几不可见的红晕。但他却抬起头大胆回视江东篱,目光坦荡又充满期待。 是啊,自己只是倾慕宫主,想要留在他身边,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是吗? 分卷阅读84 江东篱看着这个追随了自己十几年的手下,目光中渐渐流露出一丝柔软。 他并非木头人,商玉川对他的情意他怎会一无所知? 只是自己的一颗心早被秦逸装满,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隙去容纳其他人,因此只能辜负他对自己的一腔深情。 既如此,自己又怎能将他留在身边,让他误以为自己还有希望? 想到这里,江东篱缓缓道:“玉川,如果你心里还当我是灵华宫的宫主,还愿意为我效力,就请你替我留在逸儿身边,帮我辅佐他照顾他。你留在我身边,只会为你我二人带来痛苦。” 商玉川闻言,神色不禁黯淡下来,片刻后低低应了一声“是。” 灵华宫主殿。 秦逸看着商玉川,漂亮的桃花眼中悄然闪过一抹失望的神色:“东篱真的只说了祝福我们,没有别的?” 商玉川点点头,诚实地道:“是的。不过看得出他内心经过一番强烈的挣扎。我想,大宫主心里还是十分不愿二宫主娶别人的,只是他的骄傲,却让他无法抹下脸赶来阻止这场婚事。” 秦逸闻言深以为然,以东篱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让他放下自尊和心内那根深蒂固的骄傲,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承认喜欢自己,当然不是件易事。 见秦逸点头赞同,商玉川又道:“二宫主,如果婚礼当天大宫主始终不肯露面,那你该怎么办?” “不会的,”秦逸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道:“我打赌婚礼那天他一定会现身的。” 同一时间,萧灵柩的小院内。 萧灵柩心疼地看了神思恍惚的江东篱半日,最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宫主,今天才四月二十二,如果你现在动身赶去灵华宫还来得及阻止少宫主成婚。” 江东篱终于收回看着前方虚空的目光,皱了皱眉道:“萧叔,你别说了,我是不会去的。逸儿要娶谁那就让他娶去吧。” 萧灵柩闻言抓狂道:“宫主,你明知道少宫主这么做只是想逼你回到他身边,而不是真的想娶那个赝品,何不干脆顺水推舟顺了他的意呢。只要能和自己的心上人厮守终生,就算小小地妥协一次又何妨?你这样每天茶饭不思,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又是何苦呢?” 江东篱闻言不语不动,只怔怔地坐在那里发呆,仿佛变成了一个木头人一般,只有一双漆黑的眸子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萧灵柩见他没反应,不由得有些着急,加重语气道:“难道你真的想看着少宫主和别人成亲洞房共度一生?自己却只能留在这里独自忍受思念和悔意的折磨,孤零零地度过余生?” 江东篱听到“成亲洞房共度一生”几个字,不由得浑身一震,一股强烈的嫉妒和不甘自心底油然而生。 只要一想到秦逸将要和别人拜堂成亲,从今以后彻彻底底地属于别人,江东篱就感觉到心痛如绞。 真的不再努力挽回,任由他和轩凌成亲? ——不,不要! 逸儿是自己的,只能是自己一个人的,自己绝不会容忍任何人得到他,绝不! 那股熟悉的疯狂妒火再度以席卷一切之势袭来,将所有的理智和骄傲一起焚为灰烬。 一股迫切地想要独占心爱之人的欲、望忽然自心头升起,瞬间盖过了一切。 江东篱“呼”地一下站起身,急切地大步朝门外走去。 五月初六,阴。 据老黄历记载,今日灾星值日,诸事不宜,尤忌嫁娶。 可是灵华宫的宫主秦逸却偏偏选在这一天大婚。 整个灵华宫的人都感到无法理解,不明白他为何定要选这么个大凶之日来成婚,也有人试着劝说他改个黄道吉日成婚,可是人家秦大宫主却偏就认准这一天了。 秦逸做事向来出人意表,底下的人见劝不动,也只好恭敬遵命了,说不定宫主大人自有深意呢。 这一天,整个灵华宫披红挂彩热闹非凡,无数武林人士纷纷到场祝贺。 其中不仅有与灵华宫有生意往来的黑道人士,甚至很多洁身自好的白道大侠也到场了。 本来灵华宫这样的邪门歪道办喜事,那些自命正义的名门正派侠客是不屑到场的,可是谁让这场婚礼的两位主角都是男人呢,再正气凛然的大侠也是有好奇心的,于是,凡是收到喜帖的侠客都纷纷跑来凑热闹了,甚至很多没有收到喜帖的侠客,也跑来看热闹了。 毕竟人的有生之年里,谁能看到两个男子成婚这样的稀罕事呢,而且其中一个还是武林第一邪教的教主,而且据说这个教主还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因此这个热闹绝对不可不看。 于是,这一天就出现了黑白两道共聚一堂的奇景。 虽然这两帮人之间仍旧泾渭分明,但是好歹没有出现以往见面就眼红群殴的常见场面,相互之间有恩怨的也很有默契地在今天放下恩怨,毕竟灵华宫在江湖中地位显赫,他们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这个时候所有宾客都是一个心思,都迫不及待地等着看那一对同为男子的新人出现。 午时三刻,礼炮三响,拜堂时辰到。 随着大殿门外响起一阵响亮的鞭炮声,两个身穿大红吉服的颀长男子亲密地手挽手自殿外缓步走来。 所有人立刻不约而同地转头观看,只见左边之人容貌精致华美,一双桃花眼风流含情熠熠生辉,眉间一颗朱砂痣鲜艳似血,映衬着他那玉面朱唇大红喜服,妖异妩媚得令人心动神驰,正是灵华宫现任宫主秦逸。 右边之人身高与他相若,身材瘦削长身玉立,头上却盖了一方红盖头看不到面容,自然是秦逸要娶的新‘夫人’轩凌了。 两人一露面,立刻引起大殿内一阵倒抽冷气声。 许多宾客还是第一次见到秦逸,虽说早就听江湖传言说秦逸美艳如妖,可是毕竟未曾亲见。如今亲眼看见他本人,方知他比传言中更加动人心魄。 一个新郎已是如此夺目出色,却不知那位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又该是怎样的天姿国色? 秦逸似乎完全没有看到周围那些或惊艳或猎奇或鄙视的目光,目不斜视地拉着新娘子的手踏上红毯,朝着大殿中一步步走来,过门槛时还体贴地提醒身边人小心门槛莫要绊倒,那温柔亲昵的神色顿时令在场不少女侠对那即将成为他新夫人的男子起了几分艳羡之心。 混在宾客中的江东篱看到这一幕,只觉心中越发难受。 曾几何时,秦逸也是这般对自己轻声细语,神情关切;如今不过短短一年时间,他这样的温柔缠绻便转付他人了。 心痛之余,江东篱也不禁有一丝心虚,看今日逸儿对轩凌的态度,即使自己当真出面阻 分卷阅读85 止这场婚礼,恐怕他也未必会真的放弃轩凌选择自己。 倘若……倘若到时他选择了轩凌,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想到这里,江东篱原本坚定的决心忽然有了几分动摇。 他这一路千里迢迢地赶来灵华宫,全凭着心内一股想要重夺心上人的执念,以及确定秦逸定会回到自己身边的自信。 可是,此时此刻,看着秦逸对身边人温柔体贴言笑晏晏,江东篱原本满满的自信心忽然消去了大半,鼓起的勇气也开始一点点地消失,最后竟只想临阵退缩,再不去看这刺眼的一幕,满心只想着立刻转过身离开这个伤心地。 终于,江东篱僵硬地转过身子,不动声色地朝着大殿门口走去。 江东篱此刻的想法和举动,身为这场婚礼主角的秦逸自然不清楚。 他知道江东篱早已来了,而且就混在殿内的宾客当中,因此才刻意对身边人温柔亲密,想要激起江东篱的妒火,逼他出来阻止这场婚礼。 如果秦逸知道自己这些举动不但没有起到正面的作用,反而弄巧成拙的话,只怕他会拍着大腿后悔不迭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先开定制印刷,再放大结局~~~ 62 62、大结局 ... 一对新人来到主婚人面前站定。 主婚人扯着嗓子大声叫道:“时辰已到,新郎新娘拜天地喽!” 这句高呼,将正准备踏出大殿的江东篱的脚步硬生生拽了回来。 他停住脚步转过头去,定定地看着那两个身穿喜服的男子随着一声高亢的“一拜天地”,一起弯腰拜下,心中百感交集,脚上便如生了根一般再也抬不起脚步。 “二拜高堂!” 秦逸和轩凌一起转过身,一起朝着前方为江东篱空出的椅子躬身拜下。 江东篱怔怔看着一对新人弯下腰去,嘴角不由露出一抹苦笑来,昔日自己与秦逸情浓之时种种亲密无间的情景开始在眼前历历浮现。 想到那时的情深意浓如胶似漆,再想到如今秦逸手牵如花新人,与己咫尺天涯,江东篱心中越发痛苦难言。 忽然,一声高呼仿若惊雷在耳边响起,把江东篱恍惚的神智全部拉回:“夫妻交拜!” 江东篱身子一震,双目紧盯着堂中一对新人,心中天人交战,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秦逸听到呼声,身体不由得也是一僵。 眼见这天地就要拜完了,东篱却仍旧不肯现身,自己亲手导演的这场戏又该如何收场? 秦逸心中不由苦笑,现在他终于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主婚人见两位新人都呆立不动,不由向秦逸连使颜色,然后再次高呼一声:“夫妻交拜!” 秦逸咬咬牙,正打算做戏做全套,拉着身边人一起拜下去,忽听大殿门口响起一个熟悉的男子嗓音:“等等!” 是东篱! 秦逸立刻欣喜若狂,却勉强稳定住激烈的心跳,装出惊讶的表情朝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嘴角勾出一个不羁的笑容来:“父亲大人?您怎么来了?逸儿还以为您真的和逸儿断绝所有关系了,因此才没有派人请您过来,您不会生逸儿的气吧?” 江东篱怔怔看着秦逸,脸色瞬息数变,最后终于压制不住心内那股强烈的执念,鼓足勇气道:“逸儿,不要和轩凌成婚,我不同意!” 秦逸悠然道:“您是想阻止这场婚礼,对吗!” 江东篱孤注一掷地点点头:“是的!我不想看着你和别人成婚!” 大殿内顿时起了一阵骚动,不少曾经听说过这对父子暧昧传闻的人纷纷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无数道含义复杂的目光凝注在两人身上。 江东篱却对周遭一切恍若未闻未见,只用一双仿佛有火焰在燃烧的闪亮星眸瞬也不瞬地注视着秦逸,目光中满是期待。 秦逸顿时欣喜若狂,却故意拖长了声音道:“哦……原来您真的想阻止逸儿和小凌成亲啊。却不知您要用什么身份来阻止这场婚礼呢?……如果是父亲的身份的话,就请您免开尊口了。逸儿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早在一年多以前,逸儿逼宫之时便与您彻底断绝父子关系了呢。” 江东篱闻言,心中已隐隐猜到秦逸此举用意乃是故意在逼迫自己当众表白,面色不由阵青阵红,心中更是纷乱一团。 片刻后,他终于破釜沉舟,咬咬牙颤抖着声音道:“如果我是用情人的身份呢?如果我说,我喜欢你,想和你厮守终生,你愿不愿意为了我,中止这场婚礼?” 此话一出,大厅内顿时犹如在热油锅里滴了一滴水,场面立时炸开了锅般沸腾起来。 所有人都如打了鸡血般亢奋起来,纷纷伸长了脖子争相观看眼前的奇景。 好好的婚礼现场忽然杀出个程咬金来上演抢新郎的戏码,而且这个杀出来要抢新郎之人还是新郎的亲生父亲,这个场面是多么得狗血,多么得刺激,多么得激动人心,简直比戏台子上唱的大戏精彩了几千倍! 秦逸却泰然自若,对周身种种猎奇的目光视若不见,只有一双桃花眼闪着狂喜的光芒,因而显得格外明亮动人:“东篱,你刚才说的话我没有听清楚,你能再说一遍吗?” 江东篱听到他叫出那声“东篱”,只觉一颗飘在半空中的心立刻落到了实地,当即狠狠瞪了秦逸一眼道:“秦逸,你去死好了!” 秦逸笑嘻嘻地走了过来,亲密地拉住江东篱的手道:“好好好,不说就不说了。有生之年能听到你这句话,逸儿也算死而无憾了。”说完,他转过身去,居高临下对着身后孤单站立的新娘道:“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回去吧。” 那位被抛弃的新娘闻言立刻抬起手来,缓缓摘下了顶着的红盖头,然后转身向秦逸行礼,再换下吉服躬身退下。 众宾客看到他盖头下的脸,不由得纷纷下巴落地,深感自己被刺瞎了一双狗眼。 这位秦大宫主到底是眼神有毛病呢,还是脑子有毛病?怎么就找了这么个其貌不扬的的男人来成亲? 事实上,说其貌不扬已经是抬举这位新娘了,他盖头下的那张脸简直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江东篱看清楚那人容貌,顿时也深感受了惊吓。 因为他已经认出这个新娘并非之前以为的轩凌,而是灵华铁卫中的一个人。只不过这人的身材与轩凌十分相似,再加上江东篱先入为主,这才误把他认作是轩凌。 江东篱忽然明白了什么,心底没来由地一阵暗喜,面上却嗔怒地横了秦逸一眼:“好啊,你小子居然又算计我,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秦逸嘿嘿一笑道:“如果我不用这场婚礼来刺激你, 分卷阅读86 你肯回到我身边么?” 江东篱:“……” 片刻后,江东篱疑惑道:“轩凌呢?” “走了。”秦逸道:“十天以前就走了。临走前来向我辞行,说他要闯荡江湖扬名立万,这样才不会枉在世上走一遭。” 江东篱闻言,方知轩凌早已主动退出,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感慨。 秦逸深深凝视江东篱,片刻后故作哀怨道:“东篱,逸儿这堂才拜了一半新娘就没了,未免有些不吉利。不如咱们俩索性在这里拜堂,免得各位贵宾扫兴。你说好不好呀。” 江东篱立刻板起脸道:“胡闹!普天之下哪里有父子拜堂的道理?” 秦逸挑起眉毛痞痞一笑,凑到江东篱耳边低声道:“既然父子都可以上、床,为何就不能拜堂呢?” 江东篱闻言俊脸一红,却立刻正色道:“要拜堂也行,不过新娘的一角由你担任,否则就免谈。” 秦逸闻言立刻一笑道:“东篱是不愿意穿新娘服对吧,这个好办。既然你我都是男子,那就干脆两个都是新郎好了。我早已令他们多准备了一套新郎服,这就让人给你取过来。” 江东篱倒没想到秦逸早有准备,闻言不由得微愕。 他虽然以邪教中人自居,对那些世俗礼法素来颇为蔑视,可是父子拜堂却太过惊世骇俗,今日之前他根本连想都没想过。 这时秦逸已经唤来喜娘,令其将事先备下的另一套新郎服拿过来。 江东篱怔怔看着两名喜娘走入后堂,方迟疑地道:“真的……要在这里拜堂?” “有何不可?”秦逸勾唇一笑,一双流光溢彩的桃花眼中满是心愿即将达成的喜悦:“既然今日这么多英雄豪杰在场,就让他们共同做我们的见证,不是很好么?” 江东篱闻言沉默,心中虽然微觉不妥,但是想到能和秦逸进行这个神圣的仪式,心中也不禁有些神往。 秦逸立刻拍板定音替他做了主:“别犹豫了,就这么定了。” 这时候喜娘刚好捧着新郎服走到近前,秦逸立刻从喜娘手上的托盘中取过喜服,对着江东篱温柔一笑道:“来,我服侍你穿上。”说完便不容置疑地替他扒下外衫,将那件剪裁合身的喜服给他套在身上。 江东篱立在当地任由他摆弄,只觉拒绝也不是接受也不是,怔怔地感受着秦逸的手绕过腰间为他系腰带,一张俊脸立刻不由自主地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秦逸为他穿好喜服,然后后退两步,仔细地打量一番,满意地点点头道:“真美。东篱,你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新郎。” 说完倾身在江东篱侧脸上印下一记轻吻,然后伸手拉起江东篱的手,重新走到已经被震惊到原地石化的主婚人面前道:“可以开始拜天地了。” 主婚人终于被他的话语拉回几分神智,连忙点头道:“好,好。立刻开始——新郎新娘拜天地喽!” “咳,”秦逸立刻好心提醒道:“是两位新郎。” 主婚人立刻小鸡琢米般连连点头,大声纠正道:“对对,两位新郎拜天地喽!” 在场所有宾客闻言,立刻不约而同地将各种含义复杂的目光聚焦在殿内这一对奇特的新人身上,各种惊奇的议论声纷纷响起,内容自然以否定和鄙夷居多。 好在江东篱和秦逸都不是在乎他人看法的人,因此两人都对周围越来越大的议论声置若罔闻,安之若素地在主婚人的安排下并肩站好。 “一拜天地!” 两人手挽着手,颇有默契地朝着前方一起拜下。 “二拜高堂……”这一句尚未落音,秦逸立刻潇洒摆手道:“这个就免了。” 主婚人尴尬地咳嗽一声,大声高唱:“夫妻对拜!” 两人转过身面对面站好,双目对视间流传着道不尽的浓情蜜意,然后对视一笑深深拜下。 “礼成,送入洞房!” 听到这一句,秦逸立刻急不可待地拉着江东篱一起朝后堂走去,临走前还不忘转身对场上众宾客朗声道:“多谢各位赏脸来参加本座与东篱的婚礼。现在本座要和心上人入洞房共度春宵,还请各位不必拘谨,开怀畅饮!” 说完拉着江东篱潇洒离去,收拾善后的事则毫不客气地留给了可怜的总护法商玉川。 新房内。 秦逸将服侍的喜娘尽数屏退,然后一把抱住江东篱,对准那人朝思暮想的柔软唇瓣深深吻了下去。 江东篱立刻凶狠地回吻他,两人的舌尖饥渴地纠缠在一起,贪婪地互相汲取着对方口中甘美的津液。 仅仅只是一个吻,便点燃了潜藏在两人体内最热烈的欲火,瞬间便呈燎原之势。 两人一面你争我抢地在这个吻中争夺主动权一面移动到床边,然后一起倒在床上,两双手急切地摸索着为对方宽衣解带。 等到两人唇瓣分开,江东篱忽然惊觉自己居然又被秦逸压在了身下,而且身上的衣衫不知何时已经被他尽数剥去,仅剩一条可怜的亵裤,局面对自己十分不利。 该死,这小子武功不行,怎么剥人衣服的手法倒十分老练? 江东篱心中暗骂一声,提起内力翻身把秦逸压在身下道:“你压了我那么多次,今晚总该让我压回一次了吧。” 秦逸一双桃花眼忽闪忽闪地看着江东篱道:“好。” 江东篱不由得一怔,怎么这小子今天这么好说话? 秦逸仰起脸对着江东篱讨好地笑:“东篱,今天是我们俩的大日子,我一定会好好地服侍你,让今晚成为你永生难忘的一夜。”口中说着话,一双巧手已经干脆利落地把江东篱身上仅剩的一条亵裤剥去,然后握住他胯、下已然半硬的茎、体熟练地撩拨套、弄。 江东篱不由轻吟一声,只觉全身都在对方手指灵活的拨弄下软了下去。 秦逸仰视江东篱,一双桃花眼中迅速覆盖上一层动情的薄雾。他凑近江东篱胸前,张开口含住那颗小小的褐色突起用唇舌尽情戏弄,顿时令江东篱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低喘。 江东篱强迫自己神智保持清明,不让仅剩的最后一丝理智尽数淹没在汹涌的情、潮中,同时双手努力与秦逸的腰带奋战。 而这时,秦逸已经用空着的一只手悄悄摸出枕下事先备好的膏脂,打开瓶塞用食指沾了一大坨,然后不动声色地探向江东篱的后、庭,准确无比地将一根手指刺入。 江东篱立刻惊觉,连忙伸手去拉秦逸的手,却被秦逸坏心地用指甲在分、身铃、口处掐了一下,顿时惊叫一声软倒下去。 秦逸立刻乘胜追击,把进入甬道的手指追加到两根,在那湿热紧致的所在细细涂抹拨弄。 很快江东篱便觉一阵麻痒空虚感自后、庭升起,不由急喘着道:“你在我那里 分卷阅读87 ……涂抹了什么?” “只是一些能让你享受到快乐的药物而已。”秦逸低低浅笑着,笑容中满是狡黠和得意:“逸儿保证,用了这种药物以后,你会感受倒前所未有的极乐……” “混蛋!”江东篱怒道:“你刚刚答应了我什么,怎能言而无信?!” “我当然不会言而无信的。”秦逸好脾气地解释道:“我答应了被你压,现在不正被你压着么?” 口中说着话,插在江东篱后方的手指已然悄悄抽出,继而换上了早已蓄势待发的硕大阳、物,缓慢而坚定地深深顶入。 “唔……”江东篱不由得惊喘一声,咬牙不甘地道:“秦逸,你等着,待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啊啊轻点……” 秦逸双手扣住江东篱劲瘦的腰肢,一面挺腰反复向上□,一面笑道:“好,我等着你用那里好好‘收拾’我便是。”说完便是毫不留情地一记猛撞,重重地顶到那令江东篱疯狂的一点。 江东篱顿时身体狂颤,失神大叫:“别、别碰那里……” “哪里?是这里么?”秦逸口中说着话,身下狠狠地撞击着,每一下都正中那早已熟悉的一点,顿时弄得江东篱控制不住地摇着头连声呻、吟,整个人都陷入了极致的欢愉中无法自拔。 终于,脑中最后一分理智被体内疯狂的欲、火燃烧殆尽,江东篱开始扭动着腰身主动配合秦逸的□,空气中很快响起肉体撞击的“啪啪”声,混合着江东篱失控的低吟和秦逸急促的喘息声,显得格外淫、靡情、色。 肉、体交缠中,江东篱犹自不甘心地说道:“秦逸,你别得意,下次我一定要上你……” 秦逸一面亲吻着他敏感的耳垂一面大力□,口中则吃吃低笑:“逸儿拭目以待。不过东篱,你也不用着急,你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反攻……” 一辈子的时间。 听到这句话,江东篱只觉一颗心仿佛浸在热水般温暖舒服。 是啊,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在一起,真好。 其实,只要能和逸儿一生相守,究竟能不能反攻成功又有什么关系呢。 今后的日子里,只要身边有他陪着就好。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是每一对有情人心中最大的愿望。 而他们,已经实现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