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果(年上 伪叔侄)》 01艳福 这是周韵被调来融城的第三天。 一推开门,一阵冷气。 她将伞收拢,递给这家TipsyBar的酒保。 几个新同事坐在转角,招手向她示意。 周韵手腕上搭着个香槟金的手提包,身上那件黑长裙没什么版型,V领开得够深,走起路来卷翘的短发轻微晃动,唇秾艳如红丝绒,脸长得够娇也够傲。 一句话概括,从总部调来的千金小姐。 没为钱发过愁的那种。 她走过来坐下,将手提包随手放在一侧。 “实在抱歉,路上堵车,今天我请客。” “可惜已经买过单了,不过,好像都还没怎么喝尽兴。”三十出头的女主管笑着偏脑袋,伸出拇指点向吧台,“那第二轮,周千金来?” 这个称呼是趣称,周韵自己也知道。 她点上根烟,抿唇哂笑:“不用客气,随意加单。” 与这群同事虽只认识两三天,但年纪均相差无几,又都是清一色的事业型女强人,能力、阅历哪方面都是同一水平之上,聊起天没什么负担,愉悦得很。 话题从工作越聊越偏,最后聊到两性。 作为神秘的新人,周韵理所当然成了“话靶子”。 当在有没有性生活和男朋友的两个话题上,周韵没立刻回答,手夹着烟,眼慢悠悠瞟到桌上平放着的手机屏幕,屏幕瞬即亮起,两条未读消息。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她的男友,蒋诚。 忽然没了兴致,周韵将烟丝捻灭,吐出最后一口烟。 “有男友,但没性生活。” 这就有点意思了。 “他工作太忙所以顾不上你?” “倒也不是。” “那你们是逢场作戏应付双方父母,本身没什么感情?” “我倒希望。” “你男友……不会是性功能有问题吧?” “绝不可能。” 知道她不想回答,众人也就没再接着这个话题继续。 夜场过半,转角落地窗外,雨势依旧。 树影摇曳,玻璃上皆是雨痕,周韵双手随意迭搭着肘在桌上,脑袋虚贴上去,盯着窗外有些出神,眼神发迷离。 时间太晚,这场聚会准备散场。 周韵再次叫来酒保要结账,却被告知已经买过单了。 她眉梢一扬:“谁?” “蒋先生。” “蒋先生?”同事疑惑,“哪位?” “我们店的二老板。”酒保好似习以为常,将空托盘往怀里一抱,“就是坐在调酒桌的那位。” 坐在调酒桌的那位。 几人同时顺着方向看了过去。 那儿的确坐了个男人。 身着一件不加任何修饰到腕纯黑短袖,不宽不窄,包裹住他健硕的身材,肩宽背阔,牛津布料隐约透出两条手臂结实坚硬的肌肉,他略发松弛地靠在调酒桌旁,和旁边调酒师低语。 掐着烟,眼垂着。 两指间夹着的烟雾气缭绕,低幅度盘萦在他修长的手上。 这双手,很有力量。 要是用这双手插进她下面,周韵想,她大概率是没力气反抗的。 女主管作为这圈人里头的长者,自然要担起长姐责任,端起酒杯要去谢酒。 店员先她一步,将话说圆润:“我们蒋先生向来是这幅脾气,碰见有眼缘的就喜欢交个朋友,不过几杯酒,怎么好劳烦您亲自过去谢他,心意代领了。” 女主管挑眉,笑了。 也没再坚持。 雨仍在下,同事大多都打车离开,周韵不急不缓,坐在刚才位置漫不经心喝着酒,直到快要打烊。 人流褪去,刚才还喧嚣的Bar较显静谧。 放着节奏缓慢的蓝调布鲁斯,别有一番味道。 她将杯底酒喝空,撂下杯子站起来。 手拎着包,一步一步,走到调酒桌旁。 高跟鞋底落地。 望着眼前的男人,周韵的声音也随之响起,空灵如在罗斯达尔山谷,回声清澈。 她叫,“小叔。” 准确来说,是她男朋友蒋诚的小叔。 蒋坤。 男人连眼都没抬一下,仿佛没听到,掸了手中烟灰。 一时间,气氛安静。 旁边酒友听不清周韵在说什么,认为是来搭讪,笑谑打诨:“蒋老板,艳福不浅。” 这时,才听得他笑了一声。 低沉懒散,犹如烟身被扔进烟灰缸里拿酒泡膨胀,说不清道不明的朦胧。 “这艳福,要不起。” 02讨要 今天是工作日,TipsyBar两点便关门。 一场雨下得痛快,现在只剩淅沥蒙蒙。 空气中有点罗勒叶的味道,潮湿,又诡异的清新。 蒋坤走在前面,抽着根烟。 两人之间的距离有六七步,在社交范围之外。 周韵穿着高跟鞋,怕泥水淌到脚踝,走路很慢。 前面有个水坑,不太深,但面积有些大。 周韵正欲提着裙角跨过去,那人却不知何时走过来,伸出一只肌肉匀称的手臂让她搭,青筋脉络在黑夜中不太清晰。 她搭上去,清晰的感受到了肌肉的力量感。 他很坦荡,可她不是。 在这一刻,周韵脑海中,再次闪过无数个想法。 被他掰开腿肏,应该会很爽。 他或许闷声不响,也像现在这样抽着根烟,解开金属皮带,强制将她拖过来,掐住她的脖子,揉着她的小穴问她什么感觉。 那种强掌控力,令人迷恋。 迈过水坑,走近,周韵才知道这仿似罗勒叶的味道是从他身上来的。 像又不像,更多的是偏向于木质调香,但又夹杂着些许轻微的薄荷味,凌冽发涩。 “和朋友来融城玩?” 这是他今天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嗓音漫不经心,又有些低沉。 “不是。”周韵收回搭在他手臂上的手,“被公司调过来谈个项目。” 阜城调到融城,算是升迁。 蒋坤侧眸,“小诚知道?” 周韵应:“知道。” “他竟舍得放你来。”蒋坤语气不明。 要不说知子莫若父。 虽说这个父,是叔父的父。 蒋诚得知她要调来融城,恨不得哭着求着跟她一起来,若不是大三期末作业繁多,才舍不得放她走。 如果,让他知道是周韵自己申请的来融城,还不得疯? 周韵不想谈跟蒋诚有关的话题,觉得败兴致,没再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两人也就断了话题。 一前一后,去往Bar后面的停车场。 蒋坤的车是奔驰E300,比较低调的款式。 “坐副驾。”在周韵即将要打开后门的那一刻,蒋坤站在驾驶位前敲了敲车顶。 后座放着几件酒,还没得及卸,没有多余位置。 这正合周韵心意。 上车之后,蒋坤问她去哪。 周韵:“芙蓉园。” 听到这个熟悉的公寓名称,蒋坤倒是没什么意外的神色,只是接着再问。 “几栋。” “十二栋。” “楼层。” “六楼。” 问完,蒋坤才将手里的烟捻灭,他手把着方向盘,也不开车也不动,目视前方许久,才应付嗯了一声,听不出情绪和波澜。 似乎对她为什么会住在他家楼下这件事,一点都不意外。 又或者,他根本不在意。 周韵最初对蒋坤的印象,都是来源于蒋诚每天在她耳边念叨。 一句以我小叔为开头,能扯出三千里地。 横夸竖夸,快把他夸成无所不能的神仙了。 似乎在蒋诚眼里,他小叔能把一切难事摆平,他也只信任他这个小叔。 后来,和蒋诚谈了一年的恋爱,今年开春见家长,见的就是蒋坤。 迄今为止,她和蒋坤也才一共见过三次面。 其实要算起来,蒋坤才是周韵最初最喜欢的类型,成熟,稳重,能给她依赖感。 就连年龄差距,也是周韵最喜欢的差度。 蒋坤今年三十,比她大五岁。 而蒋诚今年才二十二,年轻气盛的年纪,相较一对比,明显少了几分稳重。 汽车路过一个红绿灯,匀速停下。 周韵轻轻启唇:“小叔。” 蒋坤没应声,等待着她的后话。 “您不冷吗?” 蒋坤沉默一瞬,余光撇了眼副驾位子上坐着的女人,纤细十指冻得微红,轻轻一捏就泛白。 这十月份的雨夜,的确有点低温。 蒋坤没说话,将暖风打开。 女人轻轻笑了一声。 “总听阿诚说,小叔性子冷,今日相处倒确实是这样。” 蒋坤问:“他这么跟你说我的?” “是。” “还说什么了?” 蒋家的内部关系有点混乱,周韵到现在也只知道蒋诚自小是蒋坤带大的,其他一概不知。 “他说您和他形同父子,关系最好不过。”周韵从后视镜打量着他的脸,刻意停顿了一秒,说:“还说,您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 空气停滞。 良久沉默的对峙。 这种沉默,让周韵已经心知肚明,蒋诚现在在外面做的一切,他这个做叔叔的都知道。 至于不说出来,是因为这件事没涉及到他的底线。 而周韵呢? 就这么被蒋家两个男人当傻子耍。 通行灯跳跃成绿色,驱车拐弯,蒋坤却依旧没一点多余的表情,神情平淡如水:“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周小姐,我这里不是法庭,讨不来公道。 “你们小情侣感情出了问题,只能你们自己解决。” 他的置身事外,何尝不是一种偏袒。 周韵一双眼望着他,似有千百般忧愁思虑要诉,“如果我说,我找您讨的不是公道呢?” 回答她的,是轻微的刹车推背感。 蒋坤将车子停下,熄火。 他一沉默,总有种无形的压力压下来,像是狂涛巨浪前的片刻宁静,让人忍不住屏息,无力逃走,只得等待死亡的到来。 手肘在车窗的升降台边,蒋坤神色平静,“那就更没什么可能性。” “你从我这里,不会讨到任何东西。” 他见怪不怪,这些年对于送来上的女人,从头至尾都是一个态度。 哪怕知道这个侄媳对他有所意图,也无是无非。 周韵故作掩下眼底的失意。 “我知道了。” 她低头去安全带。 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怎么,贴他贴的有些太近。 但蒋坤八风不动,也没反应,任由她白腻柔软的胳膊贴近自己。 她俯身轻声,“总之,还是要谢谢小叔您今晚送我回家。” 这车厢内开了暖风,气温上升。 她的话落在蒋坤耳边,似是拢了雾状的云,温温热热,还有些他今夜调的那杯酒的余香。 下一秒,门被关上,包链晃荡和高跟鞋踩地的声音逐渐远去。 人的确是走了。 只不过,蒋坤敛下眼皮,将视线挪到她刚才离开的地方。 他的副驾多了个遗留物。 一支红丝绒圆管口红。 03背德 回到公寓,打开中央空调,周韵舒舒服服洗了个澡。 等她出来之后,才终于打开手机,舍得批阅蒋诚给她发的一大堆消息。 她今天下班的时候已经敷衍地回复过他一条,但到现在,又多了四五十条。 都是什么没营养的废话。 周韵定睛在最后一条,是个语音。 蒋诚的声音关切而又温柔:“刚调过去,是不是太累了?韵韵,等明天醒了记得告诉我你住的地址,我看看离我小叔的位置近不近,好让他照顾一下你。” 有一说一,蒋诚的确是个称职的男友。 每天吃的什么,喝的什么,乃至上的什么课都要和她报备。恋爱一年,大小节日纪念日全都牢牢记住,并且提前给她准备惊喜,玫瑰花、手工礼物,昂贵品定制他什么都送。 其实最初,周韵挺反感姐弟恋的。 因为她觉得,年纪小的男孩都没什么担当。 更何况,当年追她的时候,蒋诚才刚大二。 但整整一年过去了,这期间蒋诚做的确实没话说,就连周韵的父母和身边的好友都觉得蒋诚这孩子真是万里挑一的优秀。 家庭条件优越,性格也好,懂得尊重长辈,最重要的是没有任何不良嗜好,黄赌毒一样不沾,甚至连烟都不会抽,喝一口酒就醉。 就连周韵都觉得,自己遇上这么个小男朋友,是她赚了。 可现如今,周韵盯着两人的聊天框,轻蔑笑一声。 有一种人或许就是这样,表面正人君子,实则狗畜不如。 蒋诚最后给她发消息的时间是凌晨一点二十一分,看样子是睡着了。 周韵打开推特,娴熟的输入账号,搜出了一个头像为黑色,账号名字是“爱生活”的推特博主。 一打开主页,映入眼帘的是正在自动播放的最新发布视频。 显示时间,凌晨两点二十二分。 也就是三分钟前。 男人被蒙上眼罩,小麦色的身材紧实,双腿大开张着,实实抓着酒店的床头,痛苦又愉悦的呜咽。 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在用什么动作,也分不清这张床上到底有多少个人。 有男,有女。 刺激淫靡的群战,五六个菊花和性器的衔接处噗呲呲抽插,床板咯吱咯吱晃动,承受不住巨压。 周韵面无表情看着视频,看到那个眼罩男人被一个满脸胡茬,胸毛茂密的男人捞起来拽到床边,举着自己黑又有些疲软的性器在他腿根蹭了几下,怼进去剧烈活塞。 眼罩男人抓着他的手臂,放声浪叫,很快,嘴里也被塞满,爽得开始发骚:“老公,操我……” 这条账号,粉丝过十万。 她的男友蒋诚,是群炮中最受粉丝欢迎的“眼罩”,因为和男人干时够骚,和女人干时又够man。 好一个时间管理大师。 如果不是她半个月前看到了蒋诚笔记本里未剪辑完的视频,或许要被他一辈子蒙在鼓里,直到结婚。 周韵从不排斥双性恋,只是恶心蒋诚居然能在和自己天天期盼着结婚的同时,又和数不清到底多少个人出轨约炮。 不过无所谓,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会玩。 她倒要看看,等到她当着蒋诚的面和他最敬爱的叔叔做爱时,他会露出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最好,气到切齿拊心,椎心泣血。 / 隔天早晨,周韵吃完早餐,到了公司。 把自己住在芙蓉园的地址发给了蒋诚。 对面立马发来回复。 (你竟然就住在我小叔楼下,这也太巧了。) 巧? 哪里巧了? 为了找到蒋坤的家庭住址,周韵投进去六位数,找了多方人打听,才终于精确到他家的门牌号。 只不过,她慢条斯理回复,(是吗?真的好巧。) (这下我终于能放心了,正好让我小叔盯着你,好让你不敢背着我找别的男人。) (以后你有事去找我小叔就好,不用怕麻烦他,等一放寒假,我就过去找你。) 最后半句,周韵自动忽略,目光落在那句“不用怕麻烦他”上面,问,(我贸然去打扰小叔,会不会不太礼貌。) 蒋诚发来一条语音,懒洋洋的,好像真舒了一口长气:“不用担心,我坤叔把我当儿子养,你这个亲儿媳妇过去,他不得好好照顾吗?” 儿媳妇。 这句话,让周韵产生了一种勾引男友爸爸的背德感。 那今晚,她可能真的需要被照顾一下了。 04训狗 十月芙蓉显小阳,昨个儿又下了场不小的雨,周韵出门时裹得厚实,晚上一下班,她就回家换了身行头,出发。 勾人,就得拿出勾人的扮相来。 一身杏月白真丝居家裙,到膝,在腿根的位置开叉,外头披了件可有可无的披肩,整套下来比性感睡裙多些布料,不过倒是也没多到哪里去。 周韵没空手去,带着几篮新鲜的荸荠。 走到楼下,她往附近的两户门外都各放了一篮。 这才摁了702的门铃。 一声。 两声。 门很快就开了,开门的却是一个年逾五十的中年女性,比她矮半头,黝黑皮肤,先朝她弯腰示意,然后侧身用标准的普通话,朝客厅的人细声道,“蒋先生,您的朋友来了。” 里面隔了几秒,才有人回。 “让她进来。” 周韵随着女佣的引领,走到客厅,也瞬即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蒋坤。 客厅没开总控灯,只有几盏蘑菇扇状的大落地灯罩着银白色的暗光。 他下颌线的折角恰好和光线的阴影落在一处,显得折迭度很高,锐利,但穿着一身劳伦拉夫的黑polo衫,身体自然的向前微弓,弱化了他与生俱来的锋芒,多了几分闲适感。 蒋坤总是给人一种这样的感觉。 沉稳,又张弛有度,似乎什么时候看见他,都是一副不紧不慢,言谈自若的模样。 仿佛下一秒天就要塌下来,上一秒他还能慢悠悠问一句,准备好了? 他好像正揉着个什么毛茸茸的东西。 周韵走近才看清。 他面前蹲着一只巨型成年德国牧羊犬。 黑黄相间,两只竖耳直立着,规矩的四腿着地,看起来得有六十厘米左右,和它的主人一样,高大矫健,张嘴哈着气。 嗅到异常的气味,它仰起头看向周韵,脑袋微微弯了下,想朝她走过去,前脚爪已经迈出去,却又收了回来,在原地没动。 “Molly.”蒋坤声线磁性,“好狗。” 能控制住自己欲望的,都是好狗。 德牧犬知道自己被夸赞,乖顺蹲下来,往主人的手心里蹭了蹭。 Molly?竟然是个女孩子。 蒋坤依旧没看她,低着头和狗互动,只是出了个声示意她。 “坐。” 周韵穿的裙子有些低,岔分的也有些大,掩着胸口正要往下坐,右边卧室突然响起几道闷重的声音。 紧接着,三四个男工人搬着张床走出来,经过客厅时,发现这多了个女人,都不由自主多看了几眼。 周韵真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扯了扯唇,笑,“小叔这是要搬家?” “不。”蒋坤说,“闲的没事,丢着玩。” “……” 周韵看了几秒才知道,他只是在换新家具。 极少数有钱人的特殊弊病,算不上新奇,至少周韵身边有两个朋友都是这样的,家里的床一年乃至一个季度都要更换一次新的。 那几个工人来往间不停往这边瞟。 她实在还是没有这种魄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勾引蒋坤。 所以周韵打算就这么等着,等人都走空了再说。 反正她今晚耗得起。 “小叔的狗好乖。” 这是她的真心话。 她堂哥也养了个德牧,只不过那只德牧生性凶猛,又或许是随了她堂哥窳劣凶顽的脾气,见个人就要呲牙,家里除了堂哥能碰它之外,其余人就是从它身边经过都得遭殃。 “狗,当然要训。” 蒋坤手发力一挥,轻轻抛出去耐咬球,Molly小幅度跑过去稳稳接住,又跑回来递给他,兴奋地眼里冒着亮光,尾巴快摇成电风扇。 “不然见个人就跟着走,我不是白养?” 周韵微微俯身,偏头对上他的视线,放慢语速轻声说,“我也觉得小叔说的在理。” “既然您训狗这么有心得,那知不知道训人——,是怎么训的?” 点到为止,话说到这个位置,也就够了。 蒋坤平淡扫了一眼她。 这还是他今天看她的第一眼。 周韵穿得实在太少了。 站着的时候还好,这一坐下,前面那说不出来是什么造型的领子拱着,中间几乎都快成镂空的了,只要蒋坤再稍微坐直,就能将她胸口处白皙的春光一览无余。 现在,只能隐约看出来丰盈的轮廓。 因为她倾身的动作,朝前聚拢到一起,突出的两粒在真丝的布料上覆出一点形状。 细窄的手臂上挂着件薄披肩,但根本没用,不该遮的地方全都遮住了,该遮的地方,露的不剩一点。 “那当然是谁的人,谁训。” 蒋坤收回视线,靠到沙发上,手随意搭在两侧,“还从没有越俎代庖这种事儿出现。” 卧室里的工人走了出来,汇报说里面的床已经放置好。 蒋坤漫不经心点头。 女佣今天将晚餐做了两人份的,又给Molly准备了晚餐之后,她没再打扰,朝两人微微点头弯腰,去更衣室换了衣服,随即很有眼色离开。 “Molly.”蒋坤下达指令,“去吃。” Molly立刻飞奔去自己的狗窝,狼吞虎咽,没有一点小女孩吃饭的样子。 一室寂静,只剩他们二人。 “去吧,吃了就早点回去。” 这次,他又下达了一次“指令”,只不过,换了个对象。 他依旧坐在沙发上,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很明显,不打算和周韵一起吃。 眼瞧着万里征途第一步要见天光了,周韵怎么能舍得走,“小叔不和我一起吃吗?” 蒋坤的一双眼落在她脸上。 “你希望我和你一起?” “当然。”周韵回答的几乎不假思索。 四目相汇。 只是话刚落下没两秒,蒋坤的手机铃声便响了。 视频通话。 蒋诚打来的。 蒋坤握着手机,刚要接通,眼前一个什么东西闪过落下。 他不由掀起眼皮看了眼情况。 在看清对方做了些什么之后,脸色不似刚才那般平淡,至少是有一瞬间发冷的。 “周韵。” “别得寸进尺。” 05喂狗 刚才一闪而过的,是她的丁字裤。 这丁字裤轻得没一点重量,落在蒋坤腿上,只有一丝冰凉的绸质面感。 几乎就是用一根绳吊着,根本没什么用,期间有部分颜色较深的水渍,是她的水儿。 什么时候流的? 不知道。 但毋容置疑的是,周韵现在那条薄薄的长裙下,是真空的状态。 就这么坐在他面前,不到一米的距离。 “我没有,没有得寸进尺。”周韵轻轻开口,“从头至尾,我都只不过是想向小叔您讨个东西罢了。” 讨个东西? 讨什么东西用这么讨? 是不是还得脱了衣服坐他身上蹭着讨。 之前不脱,非要赶在蒋诚和他打视频电话的时候摆出这幅骚样,什么意思? 这哪是来向他讨个东西,分明是在逼他做选择。 蒋坤无疑有两种选择。 要么,打开视频让蒋诚看看他的女友现在有多骚;要么,挂断电话,默许她的动作,被她半直白半勾引的拉下水,做她的裙下臣。 满腹心思,怕是用这条丁字裤兜着那底下的玩意里头装的不是淫水,而是坏水。 蒋坤偏不上套,也不问她要什么东西。 审视着她那双盈盈眼里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 “周家人原来是这么教女儿的。” “就不怕,我让蒋诚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周韵眼睫轻垂了下:“怕。” 当然怕。 她一个两手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前半辈子哪干过这种荒唐的事来。 但是,那双手却仍然不要命的从蒋坤腿根向上摸。 他太阳穴绷紧了一下,捏住她的手。 跟没骨头似的,能感受到她嫩好皮肉底下的骨头险些要错位,她忍不住嘶了一声,却不像是痛的。 “疼……” 疼就对了。 可下一秒,周韵就又不长记性的反手将纤指插进他的指缝,覆住他的手背,往自己的胸上带。 然后,带着他的手把自己衣领轻轻向下一扒,真丝便滑落了下来。 刚才还半遮半掩的胸已经全部裸露在外,一双乳肉浑圆雪白,形膨翘挺,奶尖因为受到刺激挺立着,周围晕开淡淡的玫粉,又圆又丰盈,将她腰身衬托得更细。 肩带坠在手肘挤住的肉缝之间,印出两条腻子。 蒋坤也没反应,任由她托着自己的手,揉她的胸。 一手握不下。 手机此刻就被他握在左手里,随意搭在腿上,不偏不倚,仰平的角度正好能照到此刻淫靡绯色的画面。 只要,他伸手按下那绿色的拨通键,周韵现在半裸的骚样就会被他的侄子看得一清二楚,看到他的女友,正在他叔叔面前发骚。 他终于肯大发慈悲,低眼看向周韵。 周韵也望着他。 似乎是在等他做出决定。 此时,蒋坤已经能清晰感受到那捧着他手的白嫩手心,洇出了汗。 她在紧张。 是了。 紧张。 还以为胆子有多大呢。 连皮毛都没琢磨透,就敢学人来勾引了。 蒋坤极轻地笑一声。 随即,空气安静下来。 陷入诡异的安静。 手机在不停嗡嗡震动。 忽然,周韵感觉眼前的视野突然猛的一晃,蒋坤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摁在沙发上。 他太用力,速度也太快,周韵被摔的脑仁疼,脑袋里意识不清明,凭本能抓住他腰身的衣服布料,闷哼一声。 下一秒,耳边传来清晰的接通声音。 “噔——” 周韵僵住,盯着就压在她身上不过咫尺距离的男人,从指腹开始发凉,向四肢蔓延。 只要他将手机举起来,那头的蒋诚就会看到她现在躺在蒋坤身下,下面流着因为蒋坤而分泌出的水儿的模样。 “叔?” 蒋诚接通后,沉默了几秒,诧异出声。 “嗯。” 蒋坤的声音依旧很淡。 “摄像头对着天花板什么意思。”蒋诚乐呵一声,“你在干什么呢,叔?” “喂狗。” 蒋坤面无表情。 被他压在身下的周韵双眼通红,感受到那两根修长手指在她口腔里用力搅动。舌根被压着咽不得唾液,又发不出来声,口水直流,洇湿了他的两根手指,流了满手。 他毫不怜惜,捅得又深又猛。 06手捅深喉(微H) 不远处的Molly听到自己的名字,兴奋汪汪叫了两声。 叫得周韵下穴骤然收缩。 那头的蒋诚并未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还以为是那个一见他就乱吠的Molly。 恐怕打死他也不会想到,自家小叔口中的狗,竟是他的女朋友。 “叔,韵韵不是搬到你家楼下了吗,你这两天帮我多照顾照顾她点,行呗?” “不会很久,就几天,我过两天就去融城陪她。” “嗯。” 蒋坤不紧不慢接着问,“作业做完了?” “什么呀,您不会还以为我是小孩呢吧?要抽查我作业。” 蒋诚嗤笑一声,自顾自说着,“就几门结课大作业了,搞完我就能去,超不过一个星期,诶诶,这事儿您先别告诉她啊叔,我还打算给她一个惊喜呢……” 他开始喋喋不休说自己准备的惊喜计划。 听上去不少,玫瑰花,还有她看上很久那辆需要排期的越野车…… 不知道的人,恐怕还真以为蒋诚有多痴情。 是啊,痴情到对着她又抱又亲喊韵姐姐,背面被别人捅得双眼翻白叫爸爸再快点。 周韵思绪瞀乱,迷蒙的眼神半眯,是浓厚的不屑与讥讽。 身上男人措不及防扳住她的下颌,往里又送了根手指。 痛感让周韵猛然回神,抬头。 两人的视线撞上。 望着他一双又冷又淡的眼,周韵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好像才是那个出轨的人。 背着男友,被他小叔用手捅得说不出话来的女,朋,友。 她好像忽然明白蒋诚喜欢偷吃的原因了。 这种隐秘的刺激感,和隐隐激起的雀跃,的确够勾起人类最原始的欲望,一切欲望都在被放大膨胀。 三根齐下,几乎撑满了她的口腔,内壁很热,溢满口水,脸颊两侧的嫩肉包裹着蒋坤的手指,随着他粗鲁的进进出出,磨蹭得发烫,温度上升。 周韵被塞的太狠,咽喉生犯恶心,眼角流出生理泪水。 她没想到蒋坤会这么狠,伸手拽住他的衣角,试图引起他的心疼,一双眼被捅得朦胧,细长眉轻蹙着,报复的刺激和口腔津液抽插的愉悦交织。 “小叔……” 她用气音,含混不清轻轻叫了他一声,“疼……” 蒋坤毫无怜惜,捏住她的脸,不让她再继续说一个字。 人和狗一样,得训。 不训,今天跟他。 明天,照旧能跟别人。 津液从唇角流出,被那粗粝的指腹揩去。 几次都差点捅到了喉咙里头去,周韵两条手求生本能般攀上他粗壮的手臂,却依旧没忍住,微弱呻吟出了声音。 一瞬间,蒋诚那边瞬间警惕起来。 他从小学的就是音乐专业,对声音极其敏感。 那一声虽然轻,但绝对不是什么东西砸碎了,一定是人发出来的声音。 “叔?” “……您是自己一个人在家吗?” 说话的同时,坐在宿舍里的蒋诚默默将蓝牙耳机戴上,一边一个塞住耳朵,又朝画面里看了一眼,还是白如纸张的天花板顶。 周韵指甲轻微下陷,嵌进蒋坤粗壮的手臂里,被迫承受着他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更狠的动作。 算什么? 她没有忍住叫出声的惩罚么。 周韵双腿夹紧,从没能感受到过只是用手捅喉,身体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湿了,湿透了。 刚才被蒋诚开口一问,下穴又紧的一收缩,渗出些许水儿来,透亮的银丝,从穴口分泌流到股缝,最后打湿了他今天刚换干净的沙发。 蒋坤乜着眼,明显看到了她下身湿透的模样。 “蒋诚。” “诶?”听见小叔突然叫自己,蒋诚一个激灵,立马答到,“怎么了,叔?” “不是要说惊喜。”不知为何,蒋坤声音比平日稍低。 “继续说。” “……” 这时候,蒋诚就是再傻,也知道不能说。 要是刚才还是将信将疑,那现在就是实锤了。 因为他性交的时候,也喜欢搞些小癖好,比如晚上睡觉前和周韵煲个电话煲,等到她睡熟之后被三个好哥哥从后菊捅得小便失禁,那种爽感,真是上头。 毕竟是自己的小叔,听见这种还是会有些尴尬。 他咳一声,“算了,等我到了融城再说吧叔,今儿天也不早了,您先忙……” 说完,仓促挂断视频,比蒋坤这个当事人还慌。 谁让,他从小就是小叔养大的,那种自小被压着的压迫感可不是闹着玩的。 就像亲爹一样,谁看见亲爹做爱不尴尬? 反正他是做不到不尴尬。 坐在凳子上,蒋诚将耳机摘下来一个,却突然不禁回想了下刚才那声叫。 绵的,喘的,痴缠软盈,似水柔情。 尤物一个。 听得他下面硬邦邦。 也难怪,他这位禁欲节制,一向以机制洁癖着称的小叔能让她进的了家门,看样子,甚至还是在沙发上。 刺激,够会玩儿。 蒋诚越想越难受,当即拿出手机要上推临幸几个网友约。 却在要打开推特的那一刻,手一划,偏向了微信界面。 给周韵打了过去。 也是,视频电话。 07麻烦 周韵的手机就放在她脑袋边,被凌乱短发遮住一大半。 震动的铃声响起,隔着后脑勺震得脑袋都晃。 被铃声振到,她颤了下,要去拿手机。 一只手,再次扼住了她的手腕。 因为常年健身,蒋坤掌心有厚茧,碰到她肌肤的那一刻,像是被什么东西磨砂着柔软,滚烫不适之感快要将她灼烧。 她手一缩,被摁得更用力。 手机的铃声骤然关闭,应该是被男人挂掉。 男人在此时也终于肯放过她,手从她口腔中取出,黏连着银丝,被拉得很长。 周韵胸口起伏过大,只感觉到那人伸手将她捞起,手掌着她的脑袋往后放。 她得以呼吸,靠在沙发上呼哧呼哧张嘴喘着气,又咳了几声,嗓子眼里应该肿了,像是被刀片剌过,碾碎着沙子颗粒,总之很不舒服。 他的手指又长又粗,骨节也宽,次次都能捅到深喉,是真的疼。 起先还是爽感远远大于那点隐约的疼,到了后来,就只剩疼了,嘴里好像被一堆石子磨破了皮。 她顺了几下才把嗓子里那种不适感顺下去些,睁开眼,眼依旧红红。 上面流水儿,下面也流。 还真是水做的。 蒋坤站在她面前,拿纸巾擦着手,宽厚健硕的肩膀将她面前的大半光线全都罩住,他的脸隐在黑暗当中,看不太清楚情绪。 “吃一堑,须得长一智。” 他说,“希望周小姐,以后做事之前先动动脑子。” “……” 激烈过后,缺少爱抚的周韵情绪有点崩,最是脆弱,眼依旧红的像个兔子,“你为什么骂人?” “怎么?”蒋坤淡淡问, “想用我来报复我侄子,还骂不得你。” 蒋坤这人心里是悬了根线的。 平心而论,他这人也没什么道德观念,只要别人不超过他心里这条线,就怎么蹦跶都与他无关。 但,这辈子唯一上心过的人就是他这小侄儿,七八岁的时候就跟在屁股后头叫叔叔,一口一个,这么多年真跟养了个儿子一样,算是他为数不多的亲情羁绊。 现在,这侄媳竟胆大到来勾引他,怎么能不教训? “蒋诚过两天就会来融城,在此之前,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蒋坤从始至终都没什么表情,就连捅她的时候,都平静的像是在喂狗,更不要说现在,脸上没有一点多余的情绪可言。 “否则,下次可就不是用手这么简单了。” 他当然没有动情。 一点都没有。 再反观周韵,头发凌乱,双眼通红,长裙半褪,刚才几次都差点被蒋坤的手捅到高潮,但最后却被他发狠的动作磨到生疼。 嘴里应该是破了,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面对着较大的体型差异,周韵毫无安全感,拽紧旁边的披肩,反声质问,“小叔就非要偏袒到这个地步吗?明知你的侄子出轨……” “我说过,这些与我无关。” 蒋坤截住她的话。 “我只需要知道,蒋诚是我的侄子,而你,将来有可能会成我的侄媳,给我跪下上茶,叫我一声叔父,这就够了。” 蒋诚没有父母。 只有他一个长辈,按道理来说,他们结婚,他是要作为男方“父亲”出席的。 周韵不说话了。 也不知是气得,还是疼的,闭着眼不停吞咽口水,呼吸紊乱,情绪也有些激烈。 她闭着眼,那一双圆乳被她用手罩住,像是被两个压住的气球,边缘膨起,随着她压抑的呼吸频率起伏。 今天这一步棋,下的凶险。 她的确是在赌,赌蒋坤到底会怎么做。 原本以为自己赌赢了,却没想到,输的彻彻底底。 “还要再哭会儿么?”蒋坤很绅士的开口,“客厅留给你——” “不需要。” 声音中是很清秀的戾气,生气也是娇的。 果真是个娇小姐。 周韵扯着披肩,踉跄站起来,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转身走了,离开时双腿还有点发软,扶了一下沙发的位置才站直。 她那头短发一走起路来来回晃,又颠又蓬松,他刚才摸过的,挺滑,也挺香。 人再次走了。 关门时泄恨,差点没把门摔烂。 早知道,今天就差人再换个结实的门了。 蒋坤也没再看她离开的地方,手随意扯了下裤管,蹲下来,拍手叫狗。 “Molly.” 客厅角落里那个帐篷的狗窝里晃了两下,Molly噌噌飞奔出来,跑到他身边停下,嗅到主人手上有一丝不同的味道,凑得更近,伸出舌头要舔。 蒋坤虚抬了下手,没让它舔到。 “不是什么东西都能让你吃的,知道么?”他略微冷淡撂下这句话。 Molly听不懂,脑袋微微歪了一下,那双眼明亮又亲密的仰望着他。 跟刚才某个人还真有点像。 蒋坤去揉它的脑袋。 无意间,却扫到那条被遗落在地毯上的丁字内裤,纯白一片,单薄冰丝,两边的细长绳带缠绕堆迭在一起,没什么多余的修饰,但这种不加修饰的留白反倒愈加性感。 上面的水渍已经干涸,但颜色仍旧比其他地方深了一些。 不仔细瞧,根本瞧不出来。 这已经是,丢在他这的第二个东西了。 那下一个,会是什么? 蒋坤叩住Molly要奔过去的小脑袋,“这个也不能吃。” Molly视线被遮,小小呜咽一声以示不满。 “你什么时候也学了这赖毛病?”蒋坤低声,“别告诉我,也得把这客厅单独给你留出来,让你哭一会儿。” Molly又委屈巴巴叫一声,往他怀里窝。 还真是好的不学,坏的学。 以后,可不能让她再跟Molly见面了。 08演技 周韵回了楼上。 心里都还惦着口闷气。 要么就痛痛快快拒绝,说对她没兴趣,要么就痛快干一场,哪有这样的人,胡乱捅了她一通之后还骂她没脑子? 周韵闭眼,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蒋诚的视频电话持续在响。 她根本没管,去卸妆洗澡,出来后又不紧不慢敷了个面膜,换了身清爽松垮居家服套装,这才窝到沙发上去。 果然还是这么穿最舒坦。 真舒坦。 蒋诚的视频电话还在打,几乎没有一刻停歇,自她从蒋坤家回来之后到现在已经二十三个了。 周韵终于肯接通。 “韵韵,你到底在干什么,怎么才接电话?” 他焦急的声音迫不及待冒出来。 “刚洗了个澡,怎么了?” 相比于蒋诚的紧张,周韵拿毛巾搓着发尾的水渍,漫不经心极了。 “当然是担心你啊,昨天就给你打了好多个电话没接,今天又没接,我刚才都害怕死了。”蒋诚嗓子眼里冒了气,怏怏不乐。 周韵问,“怕什么,我这么大个人还能丢了不成?” “那谁让你男朋友心眼小,你自己一个人跑去那么远的地方,我不担心谁担心?” 蒋诚脸上愁容可见,认真说,“早知道我就是拦也得把你拦住,你是去融城了,我这心也跟着去了,天天提心吊胆,上个课我都得想着你。” 这话不是假的。 蒋诚原本性欲勃发,约好了和炮友十点半见面,结果周韵半天不接电话,打得他焦急如麻,整个人都慌得不行,生怕她一个姑娘家在融城出点什么事。 昨天就没怎么接,今天还不接。越不接电话,他就越容易瞎想,差点在脑海中拼出一个男人蓄谋已久,尾随几日后趁她不备入室强奸的犯罪过程了。 还约什么炮,真打开订票软件打算订票了,幸亏周韵这时候终于接了电话。 再晚一步,他可能就要收拾行李了。 无疑,他是爱周韵的。 而且很爱。 这恋爱一年来,他做的所有付出都是他真心为之。 虽然他在外面约过无数个炮,睡过无数个女人,也被无数个男人睡过。 但是,他的女朋友从始至终只有周韵,也只会是她。 任何人,都不能替代她的位置。 恋爱和约炮这两件事,在他看来并不冲突,因为蒋诚自小的认知里,性和爱本就是分开的,他的爱可以忠贞,但他的身体只属于他自己。 蒋诚的语气软了下来,“韵韵,姐姐,就算你心疼心疼你男朋友好不好,以后哪怕不能及时回我消息,也要提前告诉我一声,可以吗?”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哪里好意思拒绝?” 周韵启唇淡淡一笑,她微微停顿了秒,接着说,“只不过,你倒也不用这么担心我,毕竟你小叔就在我楼下,我要真出点什么事,他也会第一时间发现的。” “住在楼下有什么用,你在楼上出点事,他还能千里耳立马能听到吗?”蒋诚不赞同,“刚才我和他打电话问你在不在家,他还不是照样说不知道。” 刚才? 周韵眉梢一挑,“什么时候打的电话?” “就和你拨这个视频之前。” “……” 合着,是她走之后。 周韵几乎都能想到,那人用那种半死不活的腔调回复蒋诚,“你女朋友在哪,我怎么会知道?” 这叔侄俩,还真都挺能演的。 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对了,韵韵。”蒋诚忽然问。 “你今天去找我小叔了吗?” 视频中,看不出蒋诚脸上有什么狐疑的表情,他好像只是在随意问了一嘴。 周韵赌不出他是在试探还是什么,垂着眼睫慢悠悠看他的眼,反问道:“怎么了?” “也没什么,我的意思是你要是还没去今天就先别去了,天也不早了。”蒋诚那边像是想和她说什么,却又憋住了,最后,硬生生挤出来一句,“我小叔可能带女人回家了。” “哦?”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他也没打算和我说的意思,我就也没多问。”蒋诚叹口气。 蒋诚对这事吧,也没什么多余的想法。 本来他叔都三十岁了,带个女人回家也很正常。 只是,总有种自己亲爹背着自己乱搞,还瞒着他的感觉,他心里多少有点膈应,觉得自己被忽略了。 到了周韵感兴趣的话题,她明显比刚才有兴致,也不敷衍人了,“你说,你小叔这样的人,会喜欢什么样的?” 蒋诚沉默了两秒,“这我还真不知道,我长到现在这么大,都没见过我小叔身边有过什么女人。” “一个女人都没有?” 蒋诚又细细回想了下,还真是,“对。” 别人都说,蒋坤是拿蒋诚当亲儿子养,怕给他找个后妈会受虐待,所以这么些年也一直没有个动静。 但蒋诚知道,这话就是蒋坤拿来搪塞人用的借口。 至于为什么不谈女友。 很简单。 挑呗。 “不过,我觉得我小叔应该喜欢那种恬静、温柔,说个话都羞羞怯怯的那种……” “哎呀,别说我小叔了行不行,好不容易和你打个视频,十分钟有八分钟都在聊他。” 蒋诚说着,视线带到视频那头,她那身宽松居家服底下若隐若现的沟壑,声音都有点哑,“姐姐,我想你了。” 周韵懒得回应,问,“什么时候想的?” “一直在想,无时无刻在想。”蒋诚露出一副受伤小狗模样,“你不在阜城,我在这儿算是一天也都待不下去了。” 周韵继续问,“晚上也在想吗?” “当然。”蒋诚点头如捣蒜,急切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每晚都在想,今天,昨天,都想姐姐了。” 周韵意味深长,“是吗?我还以为你最近晚上忙得很呢,原来还有功夫记得我,真是不容易。” 蒋诚神色僵了一瞬。 他的笑依旧挂着,但明显有点不太好看,似乎有些紧张。 “什么意思,姐姐?” “你最近不是在赶期末大作业吗?”周韵装作无意,“怎么了,难道不是吗?还是说……你背着我在干别的什么?” 蒋诚慌忙摇头,眼神真挚,“没有,天地可鉴,我对韵韵你可是真心的!” 他心跳的咚咚快。 望着周韵的眼其实早就有些飘忽不定了,生怕她看出来,呼吸都下意识屏住。 那头的周韵却轻笑一声。 “别摆出这幅傻样子,我当然信你了,傻瓜。” 一通电话结束,蒋诚满手是汗,他不自觉松了口气,如同大赦。 推特里好几十条未读消息,再一看时间,居然都已经快十一点了。 蒋诚再顾不上什么周韵王韵的,匆忙从床底下拿出背包,轻手轻脚装进去些常玩的情趣道具,朝右边的上铺喊了一声,“兄弟,帮我留个门。” 上面打游戏的声音激烈,“知道了,又跟你女朋友浪漫去啊?你小子是真性福,一个月这么频繁,几乎天天不停歇啊。” 蒋诚笑一声,将书包往肩上一带就往外走。 刚关上宿舍的门,他脚步停住。 忽觉出不对。 等等。 他,什么时候和周韵说过,自己这几天要赶结课大作业了? 09撞见 融城下了两天的绵绵小雨。 蒋坤不怎么喜欢雨天,觉得闷,就没去TipsyBar。 反正他也不过是个二股东,没去也不会有人谴责他。 在健身房跑着步,TipsyBar的总负责人,也就是他的老友何希承电话不停打过来。 蒋坤将跑步机的速度逐渐调缓,坡度放低,快步走了半分钟,摁了下蓝牙耳机接通电话,捏着矿泉水瓶喝了口。 “说。” “不是两天前就跟你说好了,约了个设计师来搞设计图,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来店里,是不是把这事给忘了?” 何希承前些天投资海赚了一笔,想着把融城这家TipsyBar扩建,就买下了旁边的两个店打算打通,再把一二楼的内部重新装修一下。 “随意。”蒋坤将矿泉水瓶塞回卡槽,“这种事不用参考我的意见。” 他对装修没什么兴趣,就是装修成叙利亚风,酒还不是该喝就喝? 听他声音有些隐约的喘,何希承反应了一会儿,“我不会是打扰您老千年铁树开花了吧?这青天白日的,就迫不及待干起来了,玩这么大?” 蒋坤连多一个字都懒得施舍给他,挂电话。 等跑完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蒋坤关了跑步机,短袖已经被汗浸透,腱子肉的形状被布料清晰明显印出来,他下来朝洗浴室走去。 拿出手机,审阅了几眼何希承发来的那一大堆照片。 没细看,几乎是随意扫过。 可在即将要关上的前一秒,他眼皮轻微动了下。 / “又见面了,蒋老板。” 当天下午,周韵踩在他给TipsyBar选购的比利时纯羊毛地毯上给他打招呼。 她一身不似平常装扮的秀丽,翩然月白长裙,开褶吊带设计,光滑的丝绸面料,显得整个人纤瘦柔美。 连妆也变了,口脂透着水蜜桃的粉,光泽又有亮度。 望着他,笑得恰到好处。 蒋坤沉静的眼底没有任何波澜,淡淡应一声,“挺巧。” 周韵笑得很有深意,“不巧,就在等您来呢。” 后头的何希承看得一脸纳闷,不知道这俩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雨后的第三天,两人再次在TipsyBar重逢,谁都没再提起那晚的事。 他们似乎都已经遗忘,又或者,已经刻意遗忘。 周韵是搞设计的。 她来融城做的项目,就是参与这家TipsyBar的装修与设计。 这家Bar虽然面积不大,但在阜城、融城以及旁边几个一二线城市均有店铺,热度也均居高不下,自第一家开业迄今,算来已经有二十多个分店了。 融城这家TipsyBar作为总部兼主店,装修自然也要下一番功夫。况且,听说这老板何希承和周韵公司的某个离异女上司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周韵也算作为特邀设计师,过来助力。 设计这事儿是个大工程,今天周韵随团队来也就是量量房,询问一下老板对设计的大体要求和预期装修风格。 何希承是个热情人,单独开了一个看室外喷泉视野很不错的位置请她们喝酒。 “周设计师,认识我们蒋老板?”聊着聊着,何希承就把目光放在了周韵身上。 还在工作时间,周韵这人比较有职业道德,不希望和他谈论除此之外的话题,又没想把话说绝,便说,“我和蒋先生的关系,或许要比认识这个词要再深入一些。” 紧接着就没再谈论这个话题,拿着平板让他选示例图。 何希承挑了下眉,心不在此。 他不知想起什么,朝右上方摄像头的位置瞧了一眼,意味不明。 / 周韵今天本来没想喝酒,就打算小酌两杯,谁知道何希承这人是个酒蒙子,硬扯着她要喝。 她又不是千杯不醉,跟他喝,喝到最后话都说不清楚了,还在那举着平板要他看示例图。 何希承要笑不笑,“周设计师,你看起来喝醉了。” 周韵眼迷离着,揉了揉眉,“或许有一点,抱歉,我去个卫生间。” 她连站起来都有点费力,高跟鞋一歪,差点跌下去,两边的同事连忙担忧搀扶住她。 “……没事。” 她逞强,不想让人瞧出自己的醉态。 她摇摇晃晃走到卫生间外,扶稳墙刚要站直,却听见一声带着暧昧的笑在右侧响起,黏黏糊糊的。 “阿坤——” 阴影处,男人还是那身纯黑短袖,他好像很喜欢这种简约单调的风格,但不得不说,他也的确很适合这种风格,更将他的男人韵味显现出来; 他锋利的下颌线被玻璃镜面的折射光线勾勒着,那双眼视线下移,不知落在何处,没有定点。 而那贴在他身上的女人满头酒红波浪卷发,一身OL职业装,包臀裙包裹着两颗蜜桃臀,又翘又挺,身姿曼妙。 她不停往男人身上蹭。 见男人没动作,更胆大了些许,竟要扬起红唇朝他唇角凑了上去。 蒋坤始终没躲。 也没有任何动作,任何眼神。 从始至终,他都是那一副漫不经意的样子,淡着个脸没什么情绪,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周韵是想走的,可脚下好像被胶黏,根本动弹不得半分。 于是,她只能看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在两人的唇即将要触碰的几秒内—— 他侧头,避开了那个吻。 蒋坤缓缓抬起眼,隔着不远的距离看向了她,两人不出意料的撞上了视线。 他的手上依旧掐着半截烟,而在这个漫长而又沉默的对视里,周韵仿佛隔着这雾蒙蒙的烟气,看到了他漆黑眸底中暗含的东西。 那样沉静。 那样,令人迷醉。 ———————————————— 两节剧情章结束,接下来终于能写到小坤坤的戏份了。 10堕落 “愣着干什么?” 蒋坤淡淡问,“是看不出来我在被猥亵?” 周韵怔一秒。 喝得太多,大脑迟钝,琢磨半天也没琢磨透蒋坤这句话的含义。 猥……亵? 还真没看出来。 他现在这幅随性样,哪里能看得出被人猥亵,倒很享受就是了。 贴在他身上的女人这时才发觉有人打扰,顺着蒋坤的视线望去,瞧见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个个面容姣好的姑娘,眉心微微一皱,在她身上打量了好久。 “阿坤,你认识?” 说话的同时,警惕扫视的目光仍未收回。 蒋坤没回对方的话,只是叫她一声。 “周韵。” “在呢。” 周韵下意识应,迷离的视线强行清醒了半分,虽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还是很配合的问了一嘴,“小叔的意思是,需要我现在帮忙?” 蒋坤也没扯闲,“我看起来不需要吗?” 一来二去,何希莹警惕的视线收了几分,似乎真把他们当成了亲戚的关系。 也对,蒋坤身边都多少年没出现过女人了。 是她有些草木皆兵了。 心里千思百转,何希莹瞬即松开蒋坤的腰身,收起敌意,笑着朝她解释。 “可别当真,阿坤和你闹着玩呢。 刚才他在包厢被几个老朋友灌了点酒,我这才把他捞出来,费了好大的劲儿。” 周韵从唇齿中轻轻细细吐出来句话,“原来如此。” 何希莹见她和自己估计也就差个四五岁,试图补救出一个未来温柔“小婶”的好印象来,“你是阿坤的侄女吗?叫什么名字,之前怎么没见过你,也住在融城,还是他老家阜城来的亲戚?” “我——” 周韵声音刚刚一出口,便戛然而止。 被一道力量带着向前。 蒋坤不知何时将手中的烟头捻灭在旁边的烟灰缸里,径直走过来,拽着她白嫩的手腕朝前走,周韵没赶上他的步子,踉跄着。 “小叔……慢些。” 本就不稳的声音,此刻快要被一阵疾风给卷跑。 前侧蒋坤没回答,步子速度俨然不减。 何希莹站在原地,脸上笑意收敛。 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俩人刚才对视那眼神,再包括蒋坤带她走那样子,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小叔和侄女,生疏中又带着点矛盾与挣扎的黏糊劲。 更像是……在吵架的小情侣。 她真觉得自己是喝多了,拍拍自己的脸颊,到楼下去找自己亲哥。 何希承还正和设计团队几个人打着圈,扫见何希莹,慢悠悠问,“阿坤呢?” “跟他侄女走了。” 何希承疑惑。 侄女? 他哪来的侄女?他不就一个侄子吗。 恰好那几个设计师出声问周韵怎么还不回来,何希承好像明白了什么,问道,“你们团队里那位周设计师,是阜城人吗?” 其中一位设计师点头,“是,我们周设计师前几天刚从阜城调过来。” 听到这里,何希承早已心知肚明,了然一笑。 “周设计师这会儿应该是陪着蒋老板去看二楼布局了,没个一时半会下不来,咱们也别干等着,不然再来玩点有意思的,热闹一会儿?” 他抬手招来酒保。 “深水炸弹,如何?” / 周韵是真的喝醉了。 但还没到意识模糊的地步,顶多算是大脑迟钝,反应慢,被蒋坤捞着不知道到了哪儿,像是个单独的休息室,四下只有闲置的沙发,但房间颇小,估计也就个把平方米。 墙体兴许是加了隔音棉,真听不到一点外面的动静。 “小叔,带我来这干什么?”她有点迷惑。 “站直。” 周韵怎么能舍得放过这个好时机,手搭在他手臂上,费劲挺直腿稳了稳,结果不出半秒腿又想往下软,幸亏被蒋坤架住的及时。 她一脸娇憨懊恼样,顺势贴在他怀里。 “站不直了……” 蒋坤看她装,倒是也没揭穿,只是一手托着她的腰窝防止她跌,“醉成这样也不知道找人,你倒是有能耐。” “找人?”周韵声音蒙蒙,“找谁。” “蒋诚。” “找他?” 周韵笑了笑,一个劲儿想往他身上靠,却被那道力量抵着根本向前靠不得,她轻吐了口气,说话都有些无力。 “他在阜城我在融城,就是我现在尸体凉了,他最早也得明天早上才知道。况且,你那宝贝侄子半个小时前还在和六个男人在床上比谁叫得欢呢,哪里能顾得上我?” 蒋坤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低落的神色,却没有分毫,只有清晰可见的醉意。 “你倒是知道不少。” “不止,他的每一部视频,我都有认真看。”周韵说,“一帧、一帧的认真看。” 倒也不是说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她只是想看看,她那人前温和贴心的男朋友,在人后到底能放荡反差到什么地步。 直到看了这么多部之后,周韵深刻知道,蒋诚这人是真没有一点下限。 能用的不能用的,什么东西都敢往里怼,看得周韵每次和他打电话的时候,都忍不住想关心问一句,他的肠子会不会从松如拳口的后穴脱落。 虽咫尺距离,但两人心思明显不在一处。 蒋坤低头睨着她,掌心里是她白腻的手臂嫩肉,光滑从指缝中泄出。 手感很好,他又不动声色捏了下。 “说说看,看了这么多,都学到什么了?” 周韵抬头,黑黝瞳仁像是蒙尘的玻璃珠,笼罩上了层雾蒙蒙,那双笑起来能勾人的眼此刻竟显稍懵。 她扶着蒋坤的手臂,低头,晃晃悠悠伸出手。 蒋坤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能扶稳她的腰。 就见周韵将手放在腰的位置,隔着长裙的布料,娴熟扯起内里的内裤绳带要脱,被蒋坤及时摁住她的手。 “这招已经用过。” 用过了。 就不能再用了。 周韵费力撑着眼皮,迟钝哦了一声,“我忘了,你不喜欢这样的,你喜欢温柔一点的,是吗?” 蒋坤没说是与不是,只盯着她的眼,“谁和你说的?” “……蒋诚。”周韵说着,扣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裙摆上,眼神迷离,轻轻呢喃,“小叔,喜欢我今天的样子吗?是专门穿给你看的。” 话里的某两个字像是微微拨动了某根弦。 喜欢吗? 喜欢的。 在某些本质上,人都是离不开那点征服欲望的,从今天周韵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精致的妆容,漂亮的着装,还有望向他眼里那毫不掩饰目的性。 她是为他而来的。 千方百计,只为了他而来。 蒋坤承认,他的确被她这种直白的示好给拨动了。即使目的不纯,即使只是想借助他来达到某种报复的心理,可那又如何? 是了,那又如何。 蒋坤仍然没立即回应,出声问,“就不怕我对你做了什么之后,转头便把你勾引我的事告诉小诚?” “不怕。” 和上次在他家不一样,周韵明显不紧张,有底气了很多,伸手攀着他的后颈,将柔软的胸脯贴到他硬挺的胸口轻轻蹭着,两处都很快有了反应。 她的眼神似乎能洞察一切,“因为小叔也舍不得我,对吗?”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对于她,蒋坤自始至终都是沉默的凝视,是无声的默许。 是被她牵着,一步步降低底线。 从他带她进入这个地方的那一刻,就说明,他也默许了她今天意谋的企图。 周韵勾着他的脖子,贴上了他的唇角。 冰凉,还有一丝烟草味。 转瞬即逝,顷刻便松开,犹如蜻蜓点水。周韵也回望着他毫无情绪的双眼,得逞一笑,“您果然没躲。” 她一双水眸弯起,笑得明艳又动人,还带着些狡黠的喜悦,仿佛探透了他的内心。 唇水红透亮,带着晶莹剔透的光泽。 蒋坤伸出手,指腹轻蹭去她唇角的晶莹。 随后,手顺着她的肌肤向下,停在细腻的脖颈旁边,忽然扣住她的脖子。 周韵下意识张开嘴呼吸,下一秒,便感受到蒋坤吻上来,撬开她的唇,含住了她柔软的舌。 她被男人这个突如其来的吻搞得有点无所适从,男性气息太强,也太激烈,像是攻略领地时的蛮横,她不得不双手紧紧攀着他,才不至于让自己因为腿软丢了出息。 细密的喘息声,湿热的唇舌交缠。 舒服的她哼一声,身底下都湿透了。 狭窄的房间里暧昧的气温迅速上升,混杂的酒精味和口中的津液混合,情绪发酵,欲望横冲直撞,一切隐藏许久的冲动在这一刻如洪水破闸而出。 再走不得回头路,堕落至深渊。 ————————— 晚上应该还有一更,不过会很晚了,bb们别等,这两天我尽量双更!因为不想卡肉。 11自控(微H) 蒋坤捞着她的臀,将她抱起,抵在墙根。 光洁的后背贴上冰凉瓷砖,周韵睫毛轻轻颤了下,呼吸发乱,勾着他的脖子,双腿夹紧他的腰身,认真回应他这个激烈而又突然的吻。 这个姿势,令周韵清晰感受到隔着布料紧贴她私密处部位的那硬挺之物,难以忽视,直蹭她的花心。 她忍不住挪动着屁股去贴,磨蹭着,浑身带起一阵难以愉悦的酥爽快感。 很快就湿透了。 周韵的唇被他含着,咬着,人都晕乎了,攀着他开始舒服的轻声哼哼起来,隔着内裤,那硬东西抵着她的穴口,向里压出一个弧度,仿佛要怼进来。 光是这样,好像就快要泄了。 “说找我讨东西,原来就是为了讨这个?” 蒋坤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单手向下,在她圆润饱满的臀部轻轻拍了一下,却明显感觉到女人敏感的整个人一颤。 周韵眉头紧皱,轻哼一声。 流出来的水快要把他的裤子给湿透。 亲个嘴就湿成这样。 真要干点什么,还不得淹了。 “不是……” “那是什么?” 周韵神识模糊,解释不清,勾着他的脖子说还要。 蒋坤的手伸进她裙底,掀开那已经湿透夹紧穴里的内裤布料,轻轻扯出来,用指腹蹭过她早已淹透的小穴,嫩穴像是两瓣肥硕的蚌肉,犹如蜜桃般粉嫩。 “还要什么?” 感受到陌生的侵入,周韵的下身无意识猛缩,贴着他手的穴口微微缩紧,绞了一下,险些把蒋坤的指腹绞进去。 太烫了。 烫,哪里都烫。 “周韵,”蒋坤低声叫她,极有耐心,“你总要说出来,我才能知道你想要什么。” “要亲……” 周韵声音软不成型,快要化成条濒死的鱼,渴求水源,不停往他的手指上蹭,试图让他插进来,对方却始终没如她所愿,焦急如隔靴搔痒,那股痒意并未被纾解。 “小叔……亲亲我。” 蒋坤继续问,“只是要亲?” 他的中指在周韵泥泞的小穴上轻轻揉捻,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几次都差点将穴口揉开怼进去,指腹浅浅进去半截,听见周韵咬着唇闷哼。 “嗯……” 大脑空白,一切趋于本能。 比起横冲直撞的操干,就在这几秒,周韵更需要的是亲密粘腻的爱抚,就像是刚才那样,吻着她的唇,与她唾液口水相交,她喜欢这样,好喜欢好喜欢。 “别后悔。” 蒋坤真应她所言,一手将她架起,往旁边沙发上一扔,压着她的身子覆了下去。 他再次吻上了她,但却比刚才少了些粗鲁,不紧不慢的含住她的唇,俯下眼,直视着周韵因情动而紧闭的双眼。 津液流连于唇齿之间,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亲密接吻的声音在极其安静的房间里有些清晰。 周韵咬住他的舌尖,迷离的吮吸着,在唇齿纠缠的同时,含含糊糊叫他的名字,“小叔……” 一喝多酒,周韵的声音比平时还要绵细,跟前几天晚上捅完她那股劲一样,说不上来的勾人,现在又因为和他接吻,分外黏糊。 这到底是喝了多少? 蒋坤刚想问,周韵黏糊的声音再次响起,“……难受。” 那小手也开始不老实,无力的晃着向下,停在他腰腹以下的部位,摸索了几下,终于找到了想要的东西,用力握住。 他眉头轻扯了下,呼吸也有些沉,抓住她胡作非为的手。 却在下一秒,低头扫到自己两条腿之间被她握住的地方,性器将裤子布料高高撑起,快要支成一个小帐篷,形状明显,已经是勃起的状态,鼓鼓囊囊,可视度不小。 硬了。 活了三十年,他还真是头一次因为亲了个嘴,就出现这种情况。 而且,还是对自己最亲的侄子女朋友,起了反应。 蒋坤沉默,有些头疼。 因为他的确如周韵所说,对她默许,对她失控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 或许,就是从在TipsyBar见她的第一晚,当他无意间扫到了那个熟悉的玲珑身影,安静片刻,主动买下她们单子,等她来找自己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再能自控了。 12偷情(微h) “不是说过只要亲。” 蒋坤箍住她的手,将她的手和自己的肿胀隔出了一个安全距离,缓慢揉着她的手心,像是在把玩一个什么东西,游刃有余搓揉着。 周韵枕在他的胳膊上,喘出热气,因为过于难耐,不停扇动着睫毛,无法平稳呼吸。 “不记得了……” 她就是这样无赖。 上一秒还应的好好的,下一秒就全都忘光了。 不满足于接吻,也不想只到这一步。 她难受得紧,忍不住抬起小臀,用穴口的位置去蹭蒋坤微屈的手指骨节,撞到那略微凸起的硬骨头,她忍不住动情轻哼一声,粘腻的蜜液蹭了他一手背。 蒋坤用手摁住了她的小腹,制止她的动作。 “这是在干什么。”他明知故问,“用我的手自慰?” 张开的五指撑着罩在她小腹上,处于最下方的拇指抵在穴口上沿,说话的同时,不经意用指腹再次剐蹭着她穴眼的部位,隔着湿透的布料,那轻微带过的酥麻感像是一阵电流。 “嗯……”那种空虚感再次来临,周韵轻咬着唇,眼中都是渴求,“小叔,要……” 蒋坤垂眼,审视着她。 “要什么。” “……手,插进来。” 周韵抓着他的手忍不住要往里按,蒋坤却偏不给她这个机会,捏着她的脸,将刚才摸过她穴口的手插了进去,指腹碾转,在她口腔内壁涂匀揉开。 周韵无力抵抗,只能被迫吮吸着,以慰快感。 柔软湿热的口腔紧紧包裹着他,潮湿滚烫,上下轻轻抽插起来,她便吮吸的更狠,甚至还能听到吞咽口水的声音,是在用力了。 “这里?”蒋坤问。 周韵痒的难受,精致保养过的细长指甲快要将他肩头的衣服抓乱,极其无力又虚弱的摇摇头,想让他插下面,却难受的说不出来话。 忽然,下身被硬物狠狠一撞,没防备的周韵轻哼一声,小穴泄了一片水。 “敏感成这样。” 蒋坤淡淡分析起来,“小诚平时没把你喂饱。” 某个名字,让周韵险些直接萎了。 她喉咙被他戳的疼,最气他如同置身事外的拷问,咬着他的手指用力了下,含糊抱怨起来,“您再提他的名字,我就要脱敏了——” 剩下的话全悉被打断,蒋坤将她伸手一捞,翻身压在了沙发边上。 周韵脸被迫挤压在真皮沙发的夹缝之中,后颈被人从后按着,动弹不得,以一种半强制的方式给她摁在这个地方,一手箍住了她的两条手腕,搭在她后腰,她的膝盖弯曲,跪在地面,贴在冰凉的瓷砖之上。 蒋坤掰过她的脸,低头含住她柔软的唇,摄取她口腔中所有的津液与温度。 这个姿势,让周韵下身不停分泌出湿热的液。 腰窝下陷,丰满圆润的臀部半拱起,足上的高跟鞋快要脱离,高高翘起。那只手至她后背的拉链处,在与她接吻的同时,将拉链拉了下来。 滚烫的温度在她背部游走,再顺着滑腻的肌肤向前,最后落在被沙发挤压的两团汹涌澎湃的酥胸之上,他捏着,揉着,肆意蹂躏,像是在把玩一团回弹度极高的面团。 粗粝的指腹几次险些剐过凸起的奶点,周韵被含着舌头,轻哼一声,满脸潮红,是动情的模样。 楼下的何希承还在和几人拼着深水炸弹,极速比拼,飞速灌酒的同时不忘用余光瞟着其他人的进度,谁也不服谁。 而楼上,这个只供短暂休息的,甚至不能称之为休息室的地方,周韵却在和他交了一年男朋友的叔叔,偷情。 周韵被吻的意识朦胧,不知道亲了多久,对方才终于松开她。 “如果不想,随时可以叫停。” 这是蒋坤落在她耳边,含着她耳垂,说出来的唯一一句话,低沉沉的,也带着些轻微的克制。 不难听出来是在克制什么。 周韵没力气说话,头埋在沙发里,用臀轻蹭了蹭身后的男人。 仅仅只是轻微一贴合,那粗壮顶起的硬物便隔着好几层布料,抚慰了她空虚的穴缝。 “嗯……” 听到身后有解开皮带的声音,紧接着,蒋坤整个人贴了上来,宽厚的胸肌,滚烫的腹肌,还有……灼热的性器。 那腿间滚烫的性器挺立高翘,暴露在空气中,前端的马眼分泌出些湿润的精液。 周韵还没反应过来,勃起的肉棒就已经挤进了她白嫩的腿根之间。 13跪着插腿缝(H) 腿根的位置距离臀缝太近,已经被淫水湿润的穴口微微翕张着,隔着已经湿透的内裤,吞含了一些茎身。 周韵不由抓紧了沙发,无意识猛地收缩,险些将龟头吸进去半个。 蒋坤呼吸微沉,唇贴在她光洁细腻的肩颈上,哑声说,别吸。 挺翘圆润的翘臀被三角绳带勒出了隐约的红痕,他一只手将她那条早已湿透的内裤解开,成一片式落在了地上,却不是轻飘飘的,上面多出的水渍足以加重重量。 蒋坤将她的两条大腿掰住并拢。 粗硕的性器在被夹紧的腿缝中缓缓抽送起来,里面的温度太高,穴下不停被刺激的分泌出淫水,很快打湿了茎身。 湿润的淫液是最好的润滑剂,白腻却无一丝赘肉的腿根泛滥着潮水,被硬挺的龟头剐蹭着,前后磨蹭中,几次都不小心撞进穴口,却被蒋坤不紧不慢的后挪,抽了出来。 他始终耐着性子一点点蹭着她的腿根穴口。 周韵燥热口渴的厉害,一个狭小屋子里早已因为他们激烈的动作搞得温度上升,热汗淋漓。 穴口泛滥成灾,龟头已经沾满了她的湿黏,在空中牵扯出长长的银丝,又被撞进她泥泞的小穴之中,隐去。 痒,燥,根本无法止渴。 周韵快要被他的动作搞到窒息,身子软着,没一点力气,像是被强迫着,只有难捱的低低呻吟,眼尾泛着点生理性眼泪,放软声音叫他的名字。 “小叔……” 身后的男人却依旧置若罔闻。像是什么东西慢慢磨着,在她几次濒临高潮的前段,那根肉棒再次避开穴口,撞着她腿间丰腴的嫩肉,两颗又圆又翘的蜜桃臀弹晃,色情至极。 她好像泄了,又好像没泄。 穴里滋滋流出的蜜液流到腿根,量多到将两人的交合处打湿,因为湿滑的加持,速度愈加迅猛。 腿间的嫩肉不经蹭,随着男人加速抽插的动作,已经开始有些肿疼,针扎似的刺疼和阴蒂磨蹭的快感逐渐袭上,周韵止不住的小声闷哼,说不上是痛苦还是愉悦。 乳肉挤压的变了形,她被迫随着男人的动作撞击前后挺动,两颗红豆蹭的又红又肿,随着她的动作不停磨着沙发的边缘。 她真承受不住这样的速度。 两手仍然被束在身后,周韵毫无安全感,想要爱抚,想要温柔的慰藉,想要紧紧地拥抱和接吻,周韵在性事中一向像个缺爱的孩子,需要极致的温柔和体贴。 她几次叫他小叔,却都未得到回应。 头脑发胀,毫无理智,周韵的呼吸声都是软的,带着些喘,“蒋坤……” 这次,也不知是她下面绞得太厉害,还是怎么,蒋坤终于肯理她了。 “嗯。” 他扳着她的两腿,像是奖励她终于叫对一样,忽然用力向上一顶,龟头狠狠肏进她的穴口,原本早已湿润透顶的穴根本不费分毫之力,两瓣的嫩肉险些被怼开。 周韵被刺激的腿一软,险些从沙发滑落下去,被蒋坤一把捞起,健硕的手臂横压在她柔软圆润的奶子上。 “放心,”他低声说,“不进去。” 没有套,也没有任何防护措施,他不会做出更越界的事。 可即使如此,两瓣嫩肉已经被他蹭开翻到外侧。 他的手不知何时探到了下面,搓弄着她敏感柔软的穴眼,逐渐用力,后面的肉棒仍一下下狠狠挺动着,磨蹭过她敏感的阴蒂,强烈的刺激快感不断累加,周韵神识都乱了,声音细碎。 门外有些隐约的声音传来,但并不清晰。可周韵此刻阶段性耳鸣,听不见任何。 “亲亲我……” 她瘫软在他怀中,贴着他的耳朵撒娇,似欢愉的细声抽噎,不断重复着这句话,“……蒋坤,亲亲我。” 蒋坤掰过她的脸,低头吻住她。 用力的五指捏着她的脸,周韵下身被撞得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口水从唇角直流。 他的吻并没有任何温存的爱抚,更像是这场激烈性爱的辅助,不会给周韵安抚,只会更刺激,更愉悦,也更加难耐。 “阿坤呢?” 那道声音,由远及近,在他们两人同时安静的某一秒响起,灌进了周韵耳中。她紧张的一阵痉挛,却被蒋坤含着唇,将她的声音全都含下。 门外的何希莹依旧没有放弃,“我刚才明明看见阿坤带着他那个侄女就往这边走了,也没有出门啊,到底去哪了?” 何希承无奈,“我的小祖宗啊,他这么大个人了,你管他干什么?” “我担心他啊!他今天喝了那么多酒,我要送他回家的!”何希莹还生气,“你怎么一点不担心阿坤,你就不怕他出什么意外吗?” “他能出什么意外,三十多个人了。”何希承叹了口气,倒是想到了另一层,“况且,也早就该到了出意外的年纪。” 兄妹俩你一言我一语,根本不知道就在他们几米之外,到底发生着什么。 原来蒋坤也喝多了。 难怪。 难怪他今天的反应这么异常。 在唇齿交缠粘腻的热吻中,周韵小声呻吟着,面颊酡红,还有几个清晰的指痕,都是他留下的痕迹。 “……有人来了……” 蒋坤没回应,只是垂下眼看整根阴茎拔出来,又被她的腿缝给猛地吃进去整根,从前面穴口的位置露出一整截粗大肉粉色的龟头,渗出的水液分不清是她还是他的。 他耐心揉着她的阴蒂,加快速度律动着,抽插着。 轻一下,重一下,猛烈地撞击。 周韵喉咙中挤压出细碎的娇喘声越来越快,反手勾住他的脖子,身子朝后仰着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下身泥泞穴口被磨蹭抽插后如浪般袭来的快感,噗呲噗呲淫靡的水声一阵阵,爽得她小腹一阵痉挛。 门外的脚步声先后在他们周边的几个房间经过,越来越近,周韵也在这种极致紧张的情况下快要丢了,颤抖着想哭。 粗壮的性器横冲直撞,剐着她的揉穴快速挺动,花穴里蜜液不知道喷了多少次。 周韵两条腿快要被插到抽筋,大口大口喘着气,浑身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眼眶红着,声音都带着压抑的哭腔。 “慢……蒋坤……慢点……” 门外的何希莹在推开了五扇包厢门之后,也终于把目光定在了最后的狭窄小隔间之中。 何希承愣了下,“那地方怎么可能有人,莹莹,你是不是喝多了?” “没准儿阿坤就在里面呢。” 何希莹边笑着说,边迈大步子朝那方向走,“上次阿坤喝多了之后就自己坐在这屋子里醒酒,要不是我在这找到他,他就要在这儿睡一晚上了你知不知道哥?” 她说完话,也恰好走到了包厢门口。 轻轻推开门。 何希莹嘴角的笑一僵,目光微顿。 14还硬 “阿坤,你怎么……” “在这里?” 蒋坤坐在沙发上,两手以放松的姿势搭在腿上,两指之间夹着根烟,把整个狭窄的包间熏得烟雾缭绕,跟到了人间仙境一般,又呛又闷,而他就那么耷着个眼皮子,也不动。 “醒酒。” 蒋坤喝了多就这幅样子。 兄妹俩倒是见怪不怪。 何希承嗤一声,“你倒是在这岁月静好,你知不知道,再找不到你,我这位小祖宗就得把咱们店拆了。” “就你废话多。”何希莹烦躁撞了他胸口一下,转头看回蒋坤,不自觉放轻了声音,担忧问道,“你还站得起来吗?要不要我和我哥送你回去。” “不用。”蒋坤没什么表情,“等个人,待会就走。” 何希莹想起刚才那个和她有一面之缘的姑娘,若有所思哦了一声,还以为对方是去卫生间了,“那是你侄女吗?感觉长的和你一点也不像,还没有你那个小侄子和你长得像呢……” 蒋坤没回她。 何希莹也没觉出他是不太想搭理自己的模样,毕竟蒋坤从来都这样,无论何时何地,都话少还不爱搭理人。 “他话本来就少,现在一喝多,你能听到他吭声才怪了。”何希承手肘在门上,本想把门推展,却感觉里头有什么东西堵着。 他觉出了不对劲,和坐在沙发上的蒋坤对视。 蒋坤平静而缓慢的眨眼,头偏移的弧度向右挪动了几分。 何希承就瞬间什么都懂了。 他手上的烟明显也是刚抽的,脚底没有烟灰,旁边也没有烟蒂。 抽烟,是用来掩盖味道的。 什么味道? 何希承意味深长笑一声。 何希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忽然被老哥一手揽过肩头朝外推,“行了,走吧,下楼接着喝,别管他了,这么大个人只要死不了就行。” “哥……放开我,我不去,你自己去喝,哎呀,你怎么这么烦人?” “第一天知道我烦人?早干什么去了。” “何希承!松手,疼……”何希莹跺脚怒嗔,奈何挣扎不开自家哥哥的力气,被迫踉跄着离开。 “阿坤,那你到家记得给我发消息……” 她一步三回头,眼神不停流连于屋内的男人脸上。 门被从内关上,直到看不见任何东西,里面完全掩住,何希莹这才依依不舍收回视线。 包厢内再次暗下来,只剩下一圈踢脚线上缠绕彩色小壁灯,泛着昏暗朦胧的光,浓郁的烟熏充斥盘旋在空气上方。 门后,女人一手瘫软无力撑着门,被蒋坤单手扣着脑袋深吻,浓烈的烟草味席卷进她的口腔,渡入她的喉中,舌腔全都是他的气息,她眼神着迷,只知道伸出舌头,任由对方啃咬。 肩带半褪,半裸的奶白圆胸上是暧昧的指压痕迹,粗粝的手大力揉捏磋磨着。 不知何时结束的这个吻,周韵埋在他怀中,享受着喘息间短暂的温存。 蒋坤刚才没有射。 现在下身依旧是硬挺撑起的形状。 周韵却泄了好几次,两条腿里都是干了的蜜液,黏糊糊的贴在腿根,很不舒服。她大脑混乱,不知道该叫他什么称呼好,叫蒋坤?太大胆。 要是叫小叔…… 她纠结了好半晌,终究是生理需求大过了羞耻心,“小叔……” 蒋坤嗯一声。 “想……想去卫生间。”周韵声儿都是软的。 蒋坤罕见一顿,似是觉得有些新奇,声线也是和她接吻过后的低哑,“你的意思是,要我抱你去。” “不是……”周韵轻声解释,“腿麻了,起不来……” 她刚才因为太过紧张,躲在门后头不敢出声,腿根本来就是肿的,现在两个腿蜷的时间一长,愣是使不上一点劲,麻得像是两腿触电瘫痪,根本不属于自己。 见过娇气的,却还真没见过这么娇气的。 他一手将她捞起,周韵立刻张开手勾住他的脖子,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但因为两条腿的腿根恰好贴在他的腰身皮带的位置,那硬皮带磨得嫩肉生疼,她忍不住皱着眉,想要挪动一下。 “老实点。”蒋坤摁住她的一条腿,“这里没东西再让你湿了。” 周韵不满他冷淡的语气,被他抱到沙发上后,坐着缓了缓腿上那股火辣辣的疼劲,好不委屈的质问道,“小叔这算是提上裤子就不认人吗?” 气氛忽然陷入短暂沉默。 蒋坤站在门口的位置抽那剩下的半截烟,吞吐着烟云,侧身回眸看她,衣服从上到下平熨到无一丝褶皱,“你什么时候见我脱了。” “……” ——————————————————————— 诚诚明天出现 15喜欢看她哭 刚回到公寓,Molly就已经蹲在玄关的地毯旁疯狂摇着尾巴,兴奋仰头望向主人,咧嘴哈气笑着。 蒋坤两指交错,弹了下它的脑袋。 “傻笑什么。” Molly顺势咬住他的手,牙齿也不敢使劲,尾巴晃来晃去,时不时还呜呜两声。 这个小女孩很会撒娇。 “蒋先生。”正在迭衣服的保姆抬头,“Molly今天已经遛过了,还以为您今晚不回来,就没给您准备夜宵,您看您现在需要吗?” “不用。” 蒋坤不喜欢家里有人在,如果他回来,公寓里没什么其他要忙的事的话,保姆一般都是会立刻离开。 外头更深露重,保姆洗手消毒后,走到玄关处拿下自己的毛呢子外套,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朝在客厅沙发坐着的男人说。 “对了,先生,那位小姐的私人衣物我暂且不知道放在哪里,就自作主张放到了您更衣室里右手边第一个空闲的橱柜里去了,如果您觉得不妥,我现在收拾了顺便带走。” 她在蒋坤家做了五年,整整五年,从未见过蒋坤带女人回来,也更未见过女人在这里留宿。所以,也理所当然将那天那位小姐当成了蒋坤的伴侣。 短暂沉默之后。 “不用了。” 蒋坤揉Molly的脑袋,“辛苦您,早些回去。” 保姆明白他的意思,笑着说不辛苦,披上毛呢大褂离开了。 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半,就连Molly都开始犯困,跟在他腿边绕着玩了两圈便开始打哈欠,却还是不停蹭着他的脚踝,很是粘人。 走进更衣室,蒋坤双手一迭,将短袖从身上脱下来,正要换上一旁的居家服,他目光微微敛下,停顿在那第一个柜子中,沿着边拉开。 深黑色的四方柜中,平整摆放着一条被迭好熨展的乳白的丁字绳带内裤,极大的反差给人以剧烈的视觉冲击,明明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物,却不难令人回忆起穿着它的那位主人模样。 腰肢上堪堪用胯骨挂住两条细长的绳带,小腹以下最引人的部位被封上纯洁的绸质白色布料,后臀两瓣挺翘的浑圆臀肉丰盈,勾勒着那根深不见底的绳带,勒的两旁腻出印子。 蒋坤记得,她那里的肉很嫩。 嫩到不过只是蹭蹭,就变得又红又肿。 还没进去,就娇气成这样了。 他将那条如纸薄的内裤捏起,挂在手中,不知想些什么。 “汪汪!” Molly忽然在后面叫两声。 蒋坤眉眼收敛,将东西放了回去。 “好了,别叫。”他淡淡,“陪你玩就是了。” Molly好像听懂一般,兴高采烈又蹦又跳,跑去屋子里把自己最喜欢的爆爆球咬出来,放到主人脚跟前。 蒋坤一手捞球,稳着力向墙上抛。 也趁着陪Molly玩的时间,随手打开了今天让何希莹帮自己下载注册好的推特。 他在玩手机方面算是个老年人。 连一些社交软件都不怎么能玩的顺,也就只能用一些最基础的接收电话,传收消息,再者就是俄罗斯方块,贪吃蛇这种消磨时间的小游戏。 打开软件,主页全是外文。 找朋友发语音询问,捣鼓了半天,又复制粘贴了那个账号,好半晌,总算是搜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只不过,却带着眼罩。 这正在播放的视频,显示就在刚刚,眼罩男人以一种狗爬的姿势趴在地上,两手被绑在身后,嘴里吞着三根硕大的黑长,咕叽咕叽将他的脸插得变形。 他不满足的放浪形骸摇晃着屁股,不停蹭着身后啤酒肚男人萎小疲软的性器。 即使遮的如此严实,蒋坤依旧认出来了。 认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手中握着的球没再抛出,整个人气压也低了下来,眉头轻微皱起。 蒋坤并不知道,他会放纵离谱到这个地步。 从前也不是没听过这类的消息,但朋友们大多都碍于蒋诚的面子,又或是不大确定,所以并未明说,只说几句这孩子玩得可能有些前卫。 前卫,和私生活混乱,可是两个概念。 如果不是周韵那天说的那几句话,什么每一部视频都有一帧帧看,他或许根本不会想到这个层面来。 爱生活在推特算小有名气,而眼罩男又是其中最受人追捧的一位,大家也都知道这个账号就是眼罩男在管理,评论底下和私信都是求他和自己约炮的。 但是,眼罩男却很少会回复女人。 而且在群炮之中,他也很少会和女人有过多接触。唯一和女人交媾的几个画面也就只有在他性欲上头期间,被插得无处发泄时候随手捞来一个女伴狠狠操干。 可在最近几次,他却独独在评论底下共同回复了一个账号。 对方是个原始头像,盲打的一串字母,最近每次都在他的视频下评论,夸他宝宝好乖,而眼罩男也很乖顺的每次都回她一句,(谢谢姐姐。) 评论底下全都是在回复羡慕的。 点开那个账号,主页没有任何信息。 很明显,这个账号是用来钓蒋诚的。 迟迟见不到抛球的动作,Molly委屈呜声,试图引起主人的注意。 蒋坤从屏幕收回视线,将球再次抛出。 抛出去的瞬间,手机里也响起一道提示音。 蒋坤找了一会儿,才看到这消息是从哪发出来的。 添加好友的通知。 对面的头像是一张手绘的玫瑰花,也不知从哪找到他的联系方式,假惺惺的发来了一条备注信息—— (深夜打扰冒昧,蒋先生,我是今天的总设计师周韵,烦请您通过好友申请,方便后期更好的沟通装修设计。^_^) 笑脸。 怎么不哭了? 还挺喜欢看她哭呢。 ——————————————————— 晚七点加更 16湿了(微h) TipsyBar如果要重新装修,工期大概两三个月左右。 周韵结合何希承的想法,先草拟出了个大概的装修布局图。 第二天上班后,发给何希承,再转发给蒋坤。 前者极其礼貌且热情的回复,(速度好快,真是辛苦您了周设计师!昨天受累一整天,今天还这么快就把设计图赶出来了,我很满意,下次来了请您吃饭呀!) 后者。 半天了连个屁都不放。 从早上到公司打卡,直到中午在食堂打饭,都没再收到什么任何的新消息提示,从那晚凌晨通过她的申请之后,直接无视了她友好的打招呼内容,再没搭理她一句。 年纪大就能没礼貌吗? 周韵倒也不气馁,依旧各种有事没事给他找话题,不是圈出这个休息室问他蒋先生喜欢什么风格的;就是挑了几款不同风格的沙发照片发过去,问他觉得哪种舒服。 对方依旧没有回复。 倒是想过再去他家骚扰,但是蒋坤好像不在家,他的Molly也一直是保姆在遛,期间偶遇过两三次,保姆均很热情的和她打照顾,让周韵这个自来熟都有些不好意思。 Molly一见到她,不停往她腿上蹭,周韵也总笑着摸它的脑袋,叫它“小公主”。 就这么不清不楚的,过了三四天。 她都没能再有机会见到蒋坤一面。 到了快下班的点,何希承倒是来了个语音电话。 不得不说,人和人真是不能比,对方在打电话之前还会特地提前问她一句现在方便吗,等她回复之后,才会拨出电话。 总之,TipsyBar能火到现在,应该跟蒋坤是沾不上一点关系的。 “周设计师,我上次喝多了,忘了和你说咱们二楼卫生间那有个管子,有没有办法给我罩上?开业好几年了,一直横在那,太难看了。” 周韵背着小金挎包,在考勤处排队打卡,“没关系的,何先生,这个后期我们都会考虑到,给您做个全包就好了,哪里至于您还特地打个电话过来。” 队伍排到她,她摁上手指,指纹签退。 机器响起成功签退的声音。 “你下班了,周设计师?”何希承听起来挺开心的,“那顺便来一趟TipsyBar吧,实地考察看看,正好我请你吃个饭,我们店里上了几道不错的小吃,来尝尝啊。””下次吧,何先生。”她轻轻吐了口气。 周韵没什么心情,刚要打听一下蒋坤的去向,却听何希承那边和旁边人说了句,“阿坤,她说她不来了。” “我去。” 何希承一愣,又将手机怼到耳朵边上,“什、什么?” “二十分钟之后就到。” “……” 挂断电话,何希承侧眸,乐呵一声,“这什么情况?一听你在,晃得跟个什么似的就要跑过来,刚才还蔫蔫的呢。” 蒋坤单手插兜,手臂流畅的肌肉贴在袖口,纯黑色的POLO衫领口敞开两颗扣子,身子微微向前弓,目光盯着电脑屏幕,淡声质问。 “你又下载了堆什么垃圾。” “什么叫垃圾?谁跟你一样没一点正常人的需求?我三十大几了的男人了,有点小爱好不是很正常吗?” “就非要用店里的电脑下载?” “这不是家里笔记本没内存了,等我今晚拿几部跟我宝边做边看,清清内存行了吧,你别给我删啊。” “不是,你别删啊……我靠,费好半天劲下载的,我给你分享几部成不?昨天刚存到的,表兄妹那部可刺激了。” 蒋坤置若罔闻,手下动作不停。 “你小子,别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何希承气急,扒着他的手,压低声音骂道,“前几天跟小姑娘在我楼上搞这事我还帮你藏着呢,你转头就删我视频,过分了啊。” 蒋坤停了一秒。 何希承自觉说准了,笑道:“莹莹跟我说是侄女,我可不记得你有侄女,你不就一个侄子吗?蒋坤,你还真不是个东西啊,要么不睡,一睡就挑自己侄媳妇睡。” 蒋坤掀起眼皮。 “我还可以更不是东西,要试试?” 何希承没听懂他是什么意思,还笑呵呵的,“啊?” 他面无表情,摁下鼠标。 店内印象原本正在播放的jazzamp;hip-hop忽然换成了几句日文。 何希承面色铁青,浑身血液都涌上头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压住了他的手,颤抖着按下了暂停键。 周围店员都不明所以,转头过来瞧情况。 幸亏这部还是有剧情向的,没一上来就是刺激情节,何希承的面子还算保住,惊心破胆之后他,他气得眼皮都在跳,咬牙切齿笑了。 “很好。” “你小子,我记住你了。” / 周韵到了店里,莫名感觉出这兄弟俩的氛围有些不对劲,但她却没觉出到底是哪里不对来。 几天没见蒋坤,他像是个没事人一般,捏着酒杯喝酒。 何希承绅士的替她拉开凳椅,周韵点头道谢,将短发掖到耳后,坐在他正对面的位置。 “蒋先生是没看到最近我给您发到的消息吗?” 何希承坐到位置上,“周设计师有所不知,石沉大海还能听个响,给他发消息,那纯粹就是白浪费时间,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他回我消息,以后有事您就直接给他打电话,他接。” 周韵了然笑道,“那我知道了。” 她先前从蒋诚那里听过些话,好像大概就是在抱怨蒋坤不怎么会玩智能手机,在网上买了个地毯,刚费半天劲终于付款成功,下一秒就打电话问蒋诚东西怎么还不到。 她的确没想到,能不会玩到这种程度…… 连消息也不会回吗? 她眼底带着困惑和好奇,忍不住打量起蒋坤来,瞧着也不像哪缺根弦的样子,怎么就连字都不会打……难道五岁的年龄差距,就差在这了吗? 周韵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目光有多明显,多直灼。 蒋坤手中的玻璃杯停在唇旁,觑她一眼,高挺鼻梁,眉梢眼角本该是皆是锋利,却硬生生被他冷淡沉静的姿态压平,整个人都挂着些散漫。 觉出她的注视,他眉向下压两分。 “心里骂我蠢呢?” “……”周韵欲言又止,碍于何希承还在场,没把话说出来。 蒋坤也知道她有话说,收回视线,继续慢悠悠喝着酒。 今天本意是小酌,喝了没几杯,何希承就带着周韵去二楼的洗手台看那根几乎贯穿了男女卫生间中的大长管了。 倒也不复杂,做个全包就没问题。 说了没两句话,何希承接了个电话,“稍等一下,老张的电话,阿坤你先照顾一下周设计师啊,我马上就回来。” 何希承也没多想,接了个电话噌噌往楼下走,要去酒吧门外接。 殊不知,他前脚刚走,后脚周设计师便反客为主,把他的阿坤照顾进了楼梯间。 高跟鞋的声音急促落地,咚咚响着,周韵好不容易才靠着栏杆站稳,双手揪着蒋坤的POLP衫衣领,将他抵在墙上,半强迫的吻住他的唇,柔软的舌尖勾着他的唇齿,亲得很凶,很用力。 蒋坤单手揽着她的腰,以防她后仰踩空,低头感受着她急迫的唇,吮吸着,吃着他的。 急密的喘息,热情激烈的吻,瞬间点燃了一切沉默的气氛。 两人中间燃起燥热的火苗。 蒋坤的手探到下面,轻柔捻了下她的内裤,湿哒哒的粘腻沾了满手。 “什么时候湿的?” 周韵喘息,“一见到小叔就湿了。” 不是刚才的接吻,而是,今天见到他的那一刻,下身就已经泛滥成灾了。 想被他掐住脖子,摁在地上,从后面抵着腰身进入。 想成为,他的狗。 17进来(微H) 蒋坤淡着嗓音问,“我是不是该夸你一句坦诚?” “我就当这是夸奖。”周韵语调轻缓,抬头看着他黑漆漆的双眸,“那小叔呢?小叔能不能对我也坦诚一些。” 蒋坤问,“想找我套什么话。” 周韵道:“不是套话,我只是想问……小叔为什么不回消息,真的是因为不会吗?” 似乎自己也觉得这话题甚是好笑,她没忍住,极轻地笑了一声。 两人的四目相对,不过咫尺距离,蒋坤能清晰的看到她眼中还未消散的情欲和暧昧,在这黯淡无光的楼梯间显得异常难以忽视。 他的指腹摩挲着她湿润红肿的唇,没什么表情回了一个字。 “懒。” 所以,会回消息。 只是因为懒得回? ……没礼貌的老男人一个。 何希承打完电话,找遍二楼,也没翻到两人的身影。 他一手端着一杯柠檬水,正准备从侧边的楼梯间下楼,终于看见了两人的身影。 俩人站得够远,就杵在窗户边旁,一个东头抽着烟,一个西头摆弄着手机。 中间隔了得有十里地。 何希承噗嗤笑了,“你们俩离那么远干什么?周设计师,来喝点柠檬水解解酒。” 他走到周韵身边递上杯酒,听到对方轻声道谢后,脚步顿住。 “诶,对了,听说你是阿坤的——”何希承故意把尾音拖长,在两人身上看来看去,却没抓到一点多余的情绪,悻悻把话说全,“侄媳儿?” 周韵也没否认,“是。” “那你岂不是小诚的女朋友?真看不出来,小诚都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了,我记得最早我见他的时候,才十二三岁,那么小一个,阿坤当时都拿他当儿子养……” 何希承越说越觉得不对劲,及时止损,打哈两声、把话收住了。 “那什么……咱们下楼坐着聊吧?” 没瞧出周韵表情上有什么不对,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一旁的蒋坤,“蒋先生先请?” 蒋坤语气沉缓,“女士优先。” 周韵也没再推诿,礼貌朝他点头道谢,然后径直朝下走。 趁着她先走的功夫,何希承凑到蒋坤边上,“居然真的是你侄媳妇儿?不是,那小诚怎么办,你……你这跟睡你自己儿媳妇有什么区别?不就是乱伦吗?” 他吐露一大堆,废话的不行。 蒋坤随性撂给他三个字。 “还没睡。” “是,就差睡了。”何希承表情一言难尽,“该做的不该做的,你都做了,我瞧着也不差这一步了。” 话说完,蒋坤视线落在他脸上不动。 何希承继续犟,“看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对方面无表情,倒是赞同了他的话。 “有道理。” 做都做了,也的确不差最后一步。 “……”何希承听懂他话外的意思,追骂,“你要点脸吧。” / 两人都喝酒了,回去的路上,何希承叫来个代驾。 其实直到下车前,代驾师傅也没觉出两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关系,毕竟这俩一个副驾驶一个后座,全程没说一句话。 起先还以为是情侣,但后来就在猜测是不是顺路拼车的朋友,一路都不敢开快,生怕某个地方要拐弯停车下人。 到了地方,支付账单,直到结完账准备下车,两人愣是谁都没开口。 师傅有些不明这气氛,硬着头皮开口,“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后排的周韵下意识回应一声。 “好,麻烦您了,师傅。” 师傅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才下车。 车门闭阖上,刚才那段被迫中断的火苗便瞬间再次燃了起来。 奔驰车身剧烈上下晃动了两下,车窗的侧挡黑膜将里面的画面遮掩的彻底。 周韵被他一手托着腰身放到腿上,本就逼狭拥挤的副驾驶位置现在坐了两个人,几乎没什么可以翻身的多余地方,两人挨得紧密,肉贴着肉,严丝合缝。 这次,是他低头先吻住她。 蒋坤的手扣上她的后脑勺。 然后,拽住她的头发向下扯。 “唔……” 动作发狠,周韵头皮刺痛,不得已被迫仰头,承受着对方强制的动作,唇舌交缠,他就像是一匹蛰伏于暗地的野兽,蓄势待发,不紧不慢,不给她逃避的机会,掠夺走口腔中所有的津液。 他吻得用力,舌头探着她的口腔唇齿,反复碾转,留下湿润的晶莹。 周韵的呼吸略发急促,伸手去扒他的衣服,却被男人的手牵制住。 蒋坤将她两手摁住,重新掌握了控制权。 另一只手已经轻而易举从上将周韵的抹胸短裙拨开,两团圆润饱满的双乳白腻,似乎轻轻一捏就能起印子,两粒嫣红的乳尖被刺激到凸起。 被他大掌一整个握在手中,捏的极近扁形,像是圆滚绵软的水乳奶酪,一晃一晃,比豆腐还嫩。 下一秒,周韵便感受到右胸一阵濡湿。 是他在吃她的胸。 含进大半个白嫩滑腻,乳头被吞没,安静的车厢里甚尤能听到些许嘬啜的水声,暧昧且色情,不断刺激着周韵敏感的神经。 舒爽,刺痛,连带着下身都是一阵痒。 “嗯……” 她舒服的喘息一声,抓着他的手往下探,“小叔,……这里破了,还疼着,您要不要看看?” 已经过去三四天了,还疼? 呼吸灼热,刚才的一个吻,足以勾起两人那点深藏在心底的欲望和渴求,蒋坤倒也陪她玩这种幼稚游戏,在吃奶的瞬息,碾磨着她的乳头回答。 “怎么看?” 她喘着气,“伸进来,看看。” 蒋坤没动作,手随着她的牵动时不时经过敏感的下穴,那柔软泥泞的地方被他的手轻微一挨到,都是一阵痉挛发颤。 她想,真的想。 想他像刚才一样,再摸摸她,再问她是什么时候湿的。 她从不知道,原来自己在面对性欲的时候,是这样一幅模样。 蒋坤反手牵住她的手,用她的指尖轻轻在她湿热的穴口小幅度揉捻着。 周韵轻轻闷哼一声。 这种感觉,和她自慰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她尖锐锋利的长甲指尖被他扳正,带到臀缝的位置,缓缓向前沿剐蹭,时不时触碰到阴蒂的敏感点,花蕊骤然猛缩,险些绞住。 她早就湿透了,哪还经得起这样撩拨,没两三下就软在他怀里头了,身子轻颤,轻轻咬着唇,喘息。 已经忍不住拿自己的身下去蹭着他硬挺肿胀的下身,纯棉布料的内裤柔软如云,被打湿后手感也极其舒适,在他冰凉的金属皮扣上蹭来蹭去,试图缓解身下的燥热和啃噬感。 蒋坤深沉的眸子上稍染上些热意。 “周韵。”他提醒。 摁住她的小腹,阻止她的动作。 再这么下去,今天就得先泄给他皮带了。 殊不知,他冷淡的嗓音在此刻更像是催情剂,周韵一个哆嗦,勾着他的脖子小声哼哼起来,“小叔……” 忽地,手机一阵震动。 蒋坤从她的脸上收回视线,打开手机屏幕。 看见来电人后,沉默几秒。 接通电话。 那头的声音瞬间响起,“叔,我到你家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周韵下身一片濡湿,大脑停滞,努力抽回思绪,迷迷糊糊将对面这个人的声音在脑海中辨析出来,方才闹明白。 ——蒋诚来融城了。 蒋坤看着她的情绪变化,不紧不慢问那头。 “什么时候来的?” 蒋诚的声音听上去百无聊赖,“三个小时前,等你好久了,我在你楼上坐了会儿等烦了,下楼买瓶喝的,待会儿你回来的话提前给我打电话好吧,早点回来,我今天又累又困。” 他的声音从电话听筒传出。 同时,也从这辆奔驰停放的车身后公寓楼道响起。 楼道口的声控灯随之亮起,穿着件清爽白T恤的少年缓慢走出来。 蒋诚散漫低头,盯着运动鞋那不知何时散开的鞋带,半弯下腰,重新系好。 刚抬头站起来,他就看见了这辆不过离自己六七米远的奔驰,目光有些错愕,将自己的蓝牙耳机整理好,问: “叔,我好像看见你车了,你今天没开车出去吗?” 18偷情(微H) 后车窗贴着膜,夜里视野受困,周围又是一片林荫,蒋诚瞧不清那车里头,还以为没人。 但他不知道的是,里面正坐在蒋坤腿上,一手托着自己奶子喂给他的女人,正是他期许已久想要见到的女朋友。 周韵上半身赤裸,将两团浑圆托起,硬挺的奶头反复横蹭磨着蒋坤的薄唇,被男人扇了一下乳尖,以示提醒。 她却忍不住颤栗,轻声娇喘。 蒋坤捏住她的脸,往一侧别过去。 他举着手机,问电话那边的人,“来怎么不提前说?” “提前说了,上高速前就给您发消息了,结果您一直没回。”兴许是打电话的缘故,蒋诚竟然停着不走了,脚在地上随意来回踢着,鞋底摩擦沥青路面的颗粒声不小。 “您在希承哥那儿吗?要不我过去找您。” 而与此同时,几米外的车厢内,蒋坤忽感干燥的手心一阵湿热的痒意。 他从后视镜的地方收回视线,垂下眼,再次睨着周韵。 对方俨然越发大胆,就在这种情况下捧起他的手缓缓吃起来,灵巧的舌尖描绘着他掌心的脉络,细纹,再到修长笔直的十指,张开嘴深深含下下去。 一根,两根,三根。 她含的很细致,在指腹用舌尖缓缓打转旋转,舔舐着慢慢向下,再缓慢吐出,双颊陷进。 蒋坤的手指有些麻。 他扣住她的上颚,让她仰头看着自己,无声叫出她的名字。 “周韵。” 是提醒,也是警告。 周韵没理他,再次低下眼继续吃着。 从这个角度看她,蜷长的睫毛卷翘,那白皙细腻的肌肤无一点瑕疵,像块顶级品相的玉瓷,即使无光,却依旧泛着润亮的光泽。 他的手陡然用力。 没有任何预告,喉咙被捅到底,那陌生的手指触到她湿热肉感的软腭,垂肉猛地收缩,她痛苦皱眉,下意识要往后避开,却被对方摁住后脑勺。 他的眼神算不上有温度。 偏偏这样的漠然,将周韵看得下身湿透。 她觉得自己真有点那种癖好,喜欢他的强制,喜欢他的主导,也喜欢他游刃有余且永远占上风的掌控力。 喉咙的痛感将她涣散的思绪聚拢,那种熟悉的刺痛感再次涌上,剧烈的抽插犹如下身的活塞运动,不断侵蚀着她的神识,口水直流。 蒋诚这边等了好半天,也没得到回复,又叫了他一声,“叔?您到底在不在希承哥那里啊。” 电话内头隔了一会儿才淡淡回一句。 “不在。” “哦……”蒋诚知道他是另有事要忙,也没敢再打扰了,小心翼翼说,“那您大概多久才能回来?” 对面又是良久的沉默。 蒋诚心里有点烦躁,却不敢表现出来。他粗鲁抹了把脸,长长吐出口疲惫的气。 昨天给周韵订的车到了,他一整晚都兴奋地睡不着觉,连夜把大作业赶完之后,便马不停蹄将车开了过来,到现在整整二十六七个小时都没休息,太阳穴充血,满身疲倦。 想休息来着,但是蒋坤不在家,保姆没有他的命令,也不敢给蒋诚收拾房间睡觉。 所以,他就只好下楼买瓶凉饮清醒一下。 结果现在看这架势,蒋坤忙成这样,恐怕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 也没好意思再继续废话,蒋诚说,“那叔,您就先忙您的,慢慢忙,不用急,我就在这儿等您——” “唔……” 一句话,被另一道软绵绵的喘声打断。 那一瞬间,险些让蒋诚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除了蓝牙耳机里的声音,他似乎还从不远处的某个地方也听到了类似这道声音一般轻微的波动频率。 电话被挂断。 他不由抬头,将目光落在那辆车上。 隔着层车膜,周韵与他对视。 她被蒋坤罩住肩头,摁在怀中,身边都是他凛冽清爽的气息,而她臀后贴着的灼热,则是蒋坤的性器。 那温度炙热如烙铁一般,实实打在周韵的柔软臀部,拍打声清脆,臀肉晃荡,发出令人遐想的淫靡声响。 烫。 粗壮的阴茎高挺勃立着,青紫的根筋脉络在柱身周围虬结,龟头通红硕大,马眼渗出些粘腻的白液,和蒋坤的模样相差有些大。 上次在那种阴暗的环境之下,周韵已经无知觉去感受他的性器有多大,只会觉得舒爽,可如今这么实实在在贴着,终于让她清晰感知这东西的可握度。 “小叔,他在看我们……”周韵软声告密,舔住他的耳垂含在口中,吃咬,热气倾吐。 蒋坤没再给她发骚的机会。 手向下,沿着臀缝进去。 原以为捅进来的会是那根硕大性器,却没想到是一指,温热的指腹轻拢慢捻,轻缓探进她湿热紧窒的穴眼,一点点,慢慢揉开,叩着她的极小的洞孔慢慢往里进。 紧接着,第二指。 第三指。 在第三指塞进去的时候,蒋诚也缓慢走到了这辆车的车后备箱旁,只要他在多走几步,环绕车身,就能看见没任何遮挡物的车前视玻璃中的画面。 一览无余。 看到蒋诚那带着探究的双眼,就直直落在自己裸露的身上,这种偷情的刺激让周韵整个人陷在高空无顶的热气球之上,不知几时便会飘下,一颗心悬的不上不下,始终维持在高度紧绷感中。 本就未被开苞过的私处紧窒到光伸进去,就已经十分困难。 周韵心悬起,被那三指撑开的甬道产出略微撕裂的痛意,痛感稍有些强烈,甚至还带着些轻微插入的快感。 “需要我打开车门,让你们小情侣叙叙旧?”蒋坤没什么情绪问她。 单一是这一句话,让紧张的穴口瞬间收紧,犹如吸盘般死死缴住男人的手,她双眼失焦,底下跟着一绞,蜜液湿了蒋坤一手。 只是插进去,甚至还没有动,就已经高潮了一次。 她感受着稍纵即逝的高潮快感,泄在他的手上。 只要他真这么做了,蒋诚立刻就会发现车里有人。 也会发现,他们的存在。 发现他最敬仰的叔父,正在给他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女朋友抠逼,一手扣着她圆滚滚的臀肉,一手在她的阴蒂下深入插进,掌心流满她的淫水,水漫金山。 上下两张嘴都跟着呼吸的起伏频率收缩着,周韵无意识轻轻张嘴喘着气,能瞧见口腔中那粉嫩的舌头,愈阖未阖。 下一秒,手被拔出。 下穴一阵空虚。 抵在她穴口的,已然变成了那压抑许久的滚烫肉棒。 ——————————————— 首发:ρ○⑧.space「Рo1⒏space」 19张开腿要他操(H) “小叔……”她被灼热的性器抵着洞口,忍不住晃动着臀向下压,试图借此来缓解下身阵阵空虚的酥痒感。 蒋坤却不急着给她。 他手臂的肌肉发力,用手掌托着她的臀。 指缝间溢出那丰满的蜜桃臀肉,挪动着她白软弹的两瓣丰盈臀肉,在滚烫的性器顶端缓缓磨蹭,打转。 穴口流出的淫水打湿了他的茎身。 周韵艰难用双手撑在椅背上,支着自己的身子,浑圆的奶子在男人眼前来回晃荡着,白得打晃,衣服褪到腰上,垒到一处。 她轻轻咬着唇,那时不时被顶到的难耐磨得几乎腿软。 两条腿微微颤抖着,被对方用手扳着,腿心一点又一点夹着他滚烫肉棒,嫩肉磨蹭着柱身上粗糙肌理,裸露的阴蒂颤栗,身子发抖。 空气中是压抑的,燥热的,喘息。 蒋诚朝车里看了两眼,什么都没看出来。 可……那一声又听的极其真切。 他心觉是自己太累,幻听了,或许是路边什么窸窣落叶掉地的声音。 没劲再多想,他抬头,望了眼六楼的位置,卧室和客厅皆是一片漆黑,看样子是睡下了。 心里想着明天周韵见到他惊喜的样子,浑身疲惫好像都被扫清,他弯眼轻笑一声。 将手机揣进兜中,去外面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买水。 走出没几步远,脚下撞到个被捏扁的空芬达瓶子,他重重踩下,本就挤压受扁的塑料瓶再次受到重力冲击,发出泄气的咔嚓声。 “唔……” 遮住了那一声没捱住的贯穿呻吟。 周韵双腿大开,结结实实被蒋坤摁了下去,他的手掌握着力度,让她湿润翕张的穴口猛地吞住他半个硕大肿胀的龟头。 温暖如巢穴。 粘腻的肉壁紧紧吸着他马眼的顶端。 下身剧烈的异物入侵感让周韵眼瞬间红了,那种生涩不适的疼痛,像是被巨棍捅破,紧窄的甬道被撑开。 要死。 真的要死了。 可身下男人并未察觉出她这生疏的反应,托着她的臀向下怼着,被那紧致的小穴收缴的腰尾椎一阵麻意,太阳穴都跳了下。 “别这么紧。”他声音沙的厉害。 可这哪是她能控制得了的? 周韵无助攀着他的肩,快要把他后肩的肌肉全都抓出红痕,也仍没纾解下身胀痛被顶弄的撕裂感。 似哭似喘,声音带着慌张急促。 她疼的快要窒息,忍不住挪着屁股要起来。 她轻微一抬,穴里又是猛地一个收缩。 蒋坤眼神微黯。 挺翘的臀部被人重重拍打了一下,赫然显出一个红肿的巴掌印。 身体受到刺激,周韵轻轻呻吟,身下再次泄出湿润的蜜液,包裹住两人正在交衔的性器官,也弱化了那股被初破的疼痛。 他强制摁着她的后颈,控制住她胡乱挪动的身子,整颗蘑菇伞盖猛地塞进去,狭窄的肉壁层层匼匝包裹住红润的龟头,她的穴里被迫成了他的形状。 “啊……” 两侧的肉瓣随着他的动作向内收拢,寸寸向里吞进,粗壮的阴茎缓缓没进小半根,被那粉嫩的小逼慢慢吃进去。 他们两人的距离在不断缩短,贴近,浑身都是汗。 十月底的融城,车外的微风阵阵,风席卷着树上略微发黄的干瘦叶片,无力摇曳,最后被一道强劲的风吹下了依傍的树枝,落在地面,遭踩扁的水瓶碾压。 最初的痛感降低,取而代之的,已经是开始发痒的下体。 晃动,颤抖,身上因为动情开始发红。 温暖潮湿的穴道里水滋滋,蒋坤箍着她的后颈,发狠咬住她的唇,撬开她的齿含住她的舌头,同时腰用力向上一顶,在周韵勾住他舌头的那一刻,将整根全都凶狠肏了进去,不留任何余地。 “唔……” 没有给她任何缓神的机会,蒋坤抱着她大力顶撞,两瓣臀被他掰着抬起在狠狠怼下。 快速抽插。 像是在利用她手淫,窄嫩的肉壁吮住硬挺的硬棒,上下飞速捣弄,次次都撞击在她的阴蒂上,直击她敏感。 唇舌里是她的血腥味,全悉被蒋坤夺取,他力道凶狠的吓人,上下全都在掠夺。 周韵只觉得身体不似自己的,没有任何意识跨坐在他腿上。 “嗯啊……小叔……” 她大脑浑浊,漂泊在海上,只得用力攀住身上这根浮木,喘息着说着让他发硬的骚话,“好舒服……” 她的舌头被吃着,搅动,连说个话口水都要流下来。 蒋坤沉默,看她双眼失焦,脸颊一片情动发红,小口着喘气,心底不受控制起了意念,想要摧毁这种美好的罪恶意念。 他开始减速。 放缓了抽动的动作,激烈的抽插变慢。 周韵原本已经在高潮边缘,失神的咬着唇,感受到他此刻的反常,迷离睁开眼,不解看向他。 他极慢的将性器顶进她的最深处,几乎快要贯穿,指腹摩挲着她小腹略微凸起的那处,是他阴茎的形状。 下一秒,便将性器猛地抽了出来。 爽感消失,酥痒空虚的难耐横生,周韵眉头轻皱起,毫无理智勾着他的脖子又要往下坐,“小叔……要。” “要什么?” 却被对方伸手摁在身后冰凉的副驾台上,他有意磨着她,只缓慢在穴口蹭着,时不时浅浅陷进去一点。 “这就是你想找我要的吗?” 他平静开口问,“或者说,从我这里,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吗?” 周韵被他磨得一点性子都没有,咬着唇哼哼,不停撒娇,“小叔……进来……” “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周韵。”蒋坤抚摸着她汗涔涔的鬓发,“为什么对着我骚成这样。” 明明半年前,他们在包间第一次见面时,周韵还被蒋诚紧紧牵着手,小情侣周身皆是甜蜜的气息。十指相握,齐叫他一声叔叔。 反倒抬起头对上他的眼时,这姑娘眼底闪过一丝惧意。 害怕他? 为什么。 因为他是她男友的小叔,她的长辈吗?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主动张开腿要他操。 —————————————————————— 下一章定时在晚上七点啦,应该能卡上百珠加更。 20窒息(H) 周韵意识还沉沦在欲海当中,抓着他的手,讨好似的用脸去贴他的掌心轻蹭,娇声道,“……您不喜欢这样的我吗?” 无关乎喜不喜欢。 她袒裼裸裎,双乳前的两粒嫣红红豆都是被他舔咬过得痕迹,被他这样直白注视着,更是刺激的高高凸起挺立。 腰身细窄,骨肉停匀,纤秾合度,油然一朵盛开的出水芙蓉。 的确尤物。 但蒋坤却无疑想到了她或许也会在某时某刻,这样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 听她喘。 听她哭。 听她发骚。 而这个别人,就是他的亲侄子。 他的手摸着她湿热的穴,下腹又是一阵酥麻的酥爽。 周韵忍不住轻轻眯起眼,轻哼一声,双腿交迭夹住他的手。 就在这时候,外边不远处又传来些细微的脚步声。 是蒋诚回来了。 他清晰看到被他压着摁在副驾驶台上的女人试图转头,要去看右边从他们身边经过的少年。 下一秒,周韵还没来得及转头,忽感穴口一阵痛意。 她低吟一声。 才明白自己刚才是被扇穴了。 男人的力道不算轻,一巴掌下去,瞬间分泌出湿润的水儿,从湿哒哒的股缝流下,湿透他的腿。 清脆的巴掌声。 红肿的花穴。 紧接着,又是更重的一次扇打,两瓣肥硕的蚌肉都跟着颤了颤。 底下原本就嫩得很,现在更是又疼又麻,刚破处哪能这么对待,周韵紧紧拽他的衣领,求他别这样,“小叔……不要,好疼……” 蒋坤不给她求饶的机会,缚住她放在自己胸前的手腕,另一手托着她的臀,大力将阴茎操进去。 “唔……” 下身就这么被塞满,肿胀,还有难以言喻的快感。 淫靡的气味在两人周身散开,蒋坤连让她适应都不肯,紧密塞下一整大根肉棒,反反复复将蜜液捣出,大开大合的顶弄着。 初次的身体太敏感,周韵承受不住他这样的速度,双腿盘着他的腰,没几下便瞬间高潮,爽得想哭。 那泄出来的汁液还没流出,就再次被蒋坤粗鲁的全悉怼进她的身体里,送回去。 小腹阵阵痉挛,快感几乎快到灭顶,极致的高潮次次袭来如浪拍,毫不间断又永不停歇,周韵失神间,感受到那只大手再次覆上了她的脖子。 缓缓收住,掐住她的颈侧。 她试图扒开,对方却无动于衷。 整根用力挺动着她最深处的花心,几次顶弄的周韵娇喘出声。 他的性器不停在她花穴里飞速抽插碰撞着。 两颗精睾上下跳动,拍打着她湿热的臀缝,快要捣出汁沫,愈加凶狠,大力。 她没有任何力气,只能被他跟着他的动作晃动着,娇嫩的逼狠吃着。 浑身汗渍渍,被顶弄的穴因为他狠厉翻动的动作两侧外翻,嫩红的肉泛着色情的水光,目睹着这淫靡背德的一切。 周韵听着车厢内燥热又彻响的肉体碰撞声,眼哭的通红,是爽的,也是累的。 “……嗯、嗯……小叔……” 她的声音被撞得破碎,仰头极力呼吸,意图汲取氧气,“您慢些……慢些……” 她快要窒息了。 真的,要窒息了。 安静的车厢却稚嫩听见下身性交的噗呲呲水声,还有她试图呼救的细微哭声,口水不受控制流了下来,淌到乳头上。 她的意识已然有些模糊,呜咽着求他慢。 被搞的大汗淋漓。 两人的性器不停碰撞着,紧紧衔合镶嵌。 周韵从没感受到过如此刺激的快感,下身犹如失禁,滋滋向外泄着、溅着淫水,几近透明晶莹的水花。 不知泄了多少次,周韵被他掐着脖子再次送上高潮,耳边一片尖锐的耳鸣声,摩挲着找上他的唇,将自己的唇贴上去。 无意识伸出舌头,和他舌吻勾缠着,揉着自己丰盈的奶子,渴求事后的慰藉。 蒋坤持续挺着,在她花蕊里最深处的花心蹭弄,大力抽插了十几下,拔了出来。 他要她睁眼。 周韵吻得正舒服,迷迷糊糊睁开眼,被他摁着脑袋低头向下看。 他硕大的性器灌满了精液,因为克制隐忍涨得通红,高高挺立翘着,被色气的握在手中。 上面罩着混乱一团的奶罩和内裤衣物,前后快速撸动。 布料上都是她的水渍。 潮湿,柔软。 犹如她的子宫。 重重前后耸动几下,马眼渗出些精液,她头一次听到蒋坤不算理智的呼吸,有些沉。 在射精那一刻,吻住她。 汹涌的热潮涌出,滚烫的奶白精液射在她平坦的小腹之上,周韵被烫得呢咛一声,那粘腻液体顺着小腹流入她还未合拢的花穴里。 “唔……” 她小穴微微翕张,就这么吃进去一点。 碾磨的唇微微分离,带出些交缠的银丝,蒋坤抵着她的额头,哑声开口。 “下次再叫错,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了。” 21软穴 周韵是被他抱着上去的。 到了电梯,蒋坤将她放下来,两条腿不属于自己一样,不停打软。 她站稳后三俩下凑上来,贴着蒋坤的怀,双手箍紧他的脖子,要将自己的吻送上去。 蒋坤侧过脸,倒是没将她的手扒下来,只淡声,“周韵,别闹。” 电梯里都是摄像头。 “小叔就这么不希望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明明刚才还做过最亲密的事,他还掐着她的脖子把她送上高潮,可现在,他就又瞬即恢复那张冷脸。 有时周韵在想,他是不是真的面瘫? 听到这个问题,蒋坤低头瞧她。 “我们是什么关系?” …… 周韵被他盯着,少见安静几秒,最终别过这个话题又去吻他的下巴,声音湿潺潺的,“不管什么关系,小叔是不是都该请我上去坐一坐?” 坐一坐? 电梯正在匀速上升,数字不断跳跃。 右侧的肩带断开,斜斜搭在肩头上,被蒋坤用干燥宽厚的大掌一手罩住。 “你怎么就是学不会老实?” 刚才哭着磨着让他慢些,现在不折腾她了,自己又跟个狐媚子一样勾来勾去,磨人心智。 “我的东西好像还留在您家呢,您不会舍不得还给我了吧?” 她轻轻低语,手隔着布料探上他依旧坚挺的灼热,“留着倒也行,只是……毕竟我男朋友来了,要是看见那东西留在您那里,是不是不太好?” “叮。” 电梯停在六楼。 她被男人狠狠按在电梯一侧,梯厢轻微晃动。 下身免不了被对方的性器碰撞,刚做过的地方敏感如潮,周韵忍不住轻哼一声。 “这么有本事,就自己去拿回来。” 蒋坤将她两条手扳住压上去,淡淡放言,“周韵,别让我觉得你浑身上下只有这张嘴是硬的,其余的地方——”他视线下移,“都跟你的胆一样软。” 被这种姿势压着,周韵穴里微微渗水,被磨破的地方蛰得生疼。 她想挣扎,一点挣扎不开。 这次周韵是真的有些惧,本来就是想逗他一下,没想到反被压制住,放低姿态开始服软,“……小叔,疼。” 蒋坤无视她湿润的双眼,“现在哭,对我来说没什么用。” “……” 两扇电梯门缓缓向中间挪动,电梯门即将要被阖上,她浅浅倒吸一口气,被蒋坤捏住脸,吻住她那带着郁结和愤懑的气,刺激的期待骤然上升,周韵心口跳得极快。 楼上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不知道。 或许电梯一开门,她和蒋坤舌吻的画面就会被蒋诚看得一清二楚。 …… “叮。” 电梯跳跃的数字变成七层。 蒋诚蹲在电梯口前,眼皮耷拉着,手上捏着罐快要喝完的易拉罐装崂山啤酒,在黑暗中盯着电梯口端那个泛着荧光的数字,直至电梯门缓缓拉开—— 电梯门彻底开展,梯厢内的光线骤然照亮黑暗的楼道走廊,蒋诚下意识伸手挡了一下刺眼的光线,闭眼。 “叔,回来了?” “嗯。” 回应他的,是一如既往冷淡的声线。 两三秒后,蒋诚终于适应光线。 蒋坤独自从电梯内走出来,身后空无一人。 电梯门再度缓缓被关上。 蒋诚站起来,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家叔叔,他在放松状态下,宽阔的肩背依旧充满厚度肌肉,紧绷有力,颀长挺拔。 依稀记得周韵还曾希望他练练肌肉,他当时却最讨厌那种臃肿的大块头,手下没个轻重,而且各个又黑又壮,难看得很,但现在,看着自家叔叔几十年如一日保持的身材,他也有点心痒痒了。 “您身材可真好。”他干笑一声。 蒋坤扫他一眼,“喝多了。”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 “啊?”蒋诚看一眼自己手上的易拉罐,“没……没,口渴而已,就喝了一瓶,这种小麦饮料没什么度数的。” 他在蒋坤面前向来老实,或许是从小缺爱的缘故,极其害怕会被他批评,哪怕成年了,也从不敢喝酒抽烟。 今天实在是心情不太好,就买了一罐解渴,本来打算待会偷偷扔了的,却没想到撞上他回来。 蒋坤径直向前走,他就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怎么不进去?” “那个阿姨走了,门上没我的指纹,出来买了个喝的之后就进不去了……”蒋诚朝电梯的方向又瞟了一眼,“叔,刚才我看电梯在六楼停了一会儿,是有人下去吗?” 蒋坤没什么表情,“怎么。” “我不是跟您说过韵韵来融城了嘛,她恰好就住在六楼。” 门被打开,蒋诚走到玄关处换鞋,趴在窝里的Molly看见两人回来,塌眯着眼慢悠悠甩了甩尾巴,又闭上眼睡过去。 蒋坤示意,“右边第二个。” 蒋诚看着右手边第二个客房,点头,“哦哦,好的,谢谢叔。”看着蒋坤走进浴室,他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闭着眼吐出口气,紧绷的神经终有所放松。 / 进了浴室,蒋坤双手一捞,将上衣脱下。 花洒喷下来的热水蒸腾出雾气,他垂眼扫过自己勃起的性器,撑得裤缝拉链都要崩开,扣一解,就瞬间拱了出来。 初次尝试过后,这里明显还是不知餍足状态,正在兴头上,拱着,停着,翘起硬挺的弧度,蓄势勃发。 将方向调至冷水,朝那地方浇了下去。 透心凉,冰,且寒。 好不容易偃旗半分,脑海中不由自主闪过周韵刚才在电梯里泄在他身上的模样,身子被他隔着布料的性器都顶出水了,还不忘手死死扒着电梯门不让它关上,叫他小叔,要他停下来。 小叔? 他算她哪门子的小叔。 掐着她脖子想肏进她穴里的男朋友小叔么。 马眼兴奋地前段溢出透明的粘液,粗壮的肉棒再次高高昂扬挺立,无疑直白展现着他大脑里最龌龊最原始的欲望。 蒋坤不是一个会被情欲驱使的人。 他是人,自然有欲望。 只是自小环境使然,在哥嫂的纷争和吵闹中度过,令他一度对男女之事有些轻微的反感。 见过毫无形象的破口大骂,目眦欲裂的相互扭打,每次争执到激烈时候,他就会带着小小的蒋诚离开,问他想吃什么东西。 那本该最甜蜜的情爱在蒋坤眼中看来,不过只是荷尔蒙上头后的自然反应。换句话来说,人都是自私的,他们所谓的爱情不过是在权衡利弊后选择自愿走到一起,成为伴侣。 细数三十年的人生,蒋坤只谈过一段算不上是爱情的恋爱。 大学时期青涩懵懂,正常交往,正常接触。 他们从牵手到拥抱,再到接吻。 只有那么一次,女孩主动亲他,他没拒绝,干涩的唇贴住另一张唇,没有任何技巧,谁也没伸舌头,就贴了一秒结束。 看着面前满脸通红的女孩,蒋坤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平静的像是在感知认识。 原来这就是能让他们情绪上头的接吻。 恋爱半个月,那女孩和他提出分手,说觉得和他谈恋爱很没意思,蒋坤也坦然接受了,和平分手。后来他抚养了蒋诚,正好碰上这小子叛逆期,无暇顾及其他,也怕真叫他受了委屈,就一直没谈。 直到现在,时间一长,蒋坤已经是无欲无求的状态。 习惯单身,也杜绝了不会被任何人支使情绪,变成一个疯子的可能性。 可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现在这情况。 光是想到周韵。 他就会硬。 好像失去了主动权,只要周韵一勾上来,他就会不由自主的贴上去。 现在整个脑中只被一个意念堆满,想肏她,狠狠插进她的穴,让她跪在地上哭着求饶叫他的名字,不是小叔,而是他的名字。 蒋坤的手握住滚烫的性器,缓缓撸动两下。 最后,他及时止住。闭上眼深吸口气,将水闸开到最猛最狠,喷洒出的冰水瞬间浇下来,凉得砭骨。 不知这个水冲了有多久,那股心中的燥热终于平复。 水闸关闭,最后,蒋坤把自己这个行为归结成了三个字—— 发情了。 男人到了一定年龄,对于性需求的渴望的确会变大。 是的,只是因为发情。 至少,蒋坤是这么认为的。 22好湿 从浴室出来后,蒋坤套上衣服,瞧见客厅那边还亮着光亮,桌面上又摆了一瓶他冰箱里的西尤意精酿,已经空瓶了。 蒋诚手里又抱着个半瓶,投影的幕布里的光线折射到他脸上,他闭着眼,一副伤神样子。 “小诚。” 听到蒋坤叫他,他应一声,“叔。” “怎么不去休息。” “有点累。”蒋诚声音蔫蔫,脑袋闷在沙发里头,“您先去睡吧,别管我了。” 身侧的沙发陷下一片,蒋诚感知他来了,坐的规矩一些。 本来酒量就不怎么样,空腹喝了不少,现在已经是比微醺还要再狠一些的状态了,他开始说胡话,“您说,我这么突然出现在韵韵面前,她会不会不开心啊?” 蒋坤没回话。 蒋诚拿出手机,看了眼置顶界面那通篇的绿色,对方丝毫没有回复,他叹了口气,“叔,我不知道怎么回事,韵韵最近好像对我不太一样了,她对我很冷淡,经常冷落我,我心里其实很慌,怕她不要我……” 要是换做平常,这些话打死他也不敢说的。 但他唯一信任也只敢信任的人就是蒋坤了,有些东西埋在心里久了会憋出事,他也想推心置腹把这些话讲给他的叔叔听,希望叔叔能像父亲一样,沉稳的分析利弊,再给予他帮助和安抚。 蒋坤沉默,点上根烟,“这么喜欢她。” 他的话似乎不是完整的一句,后面好像还有,只是蒋坤不再说了。 蒋诚极其认真点头。 “叔,我是要和她结婚的。” 周韵其实是他谈过的第一个正式的女友,第一次正式拥抱,第一次送花,热吻,赋予他的感情不只是爱情,更多的是一种从未感受到过的依赖。 他明白,因为母亲的缘故,他一度憎恶女人。 可同时却也缺少母爱,而周韵就是那个能给他一切的女人。时而做他善解人意的知心姐姐,提供给他的无限的情绪价值,时而娇气些,做他娇蛮任性的可爱女友。 “所以,哪怕她在融城真认识了别的男人,我也要抢回来,我绝对、绝对不会放手的。”他醉醺醺的语气中,带着些执拗的偏执。 他自以为,是在和长辈交心,却不知道那个和他女友半个小时前车震的男人,就是眼前他最敬仰,最亲近爱慕的叔叔。 蒋诚又喝了口酒,低下头迷迷糊糊点开推特,点开某条未读私信,看着看着,下身便起了反应。 不得不说,这串盲打数字的账号真的吃准了他所有的性欲点,每次回复虽都言简意赅,不过六七个字,却次次都能让他瞬间硬起来。 他心乱如麻,那股劲儿在心里始终发泄不下,给对方放了一大串信息,(姐姐,我看你好像就在融城,可以约吗?) (姐姐,我想你想的好硬。) (你湿了吗?) 对方久久都未答话。 蒋诚烦躁到头疼。 他将页面再次拨到微信那一栏,看着周韵仍然没有回应的页面,有那么一瞬间真想打字告诉她自己现在就在楼上,要下去推开她的门看看她在不在家,她的床上又睡着谁。 但终究还是理智大过了冲动。 蒋诚阖上手机,深吸一口气,低声喃喃问,“……叔,这两天你出门有见到过韵韵吗?见到过……她身边有别的男人出现吗?” 吞云吐雾,蒋坤始终保持沉默,手肘在膝上,身体向前自然微弓,陷入黑暗之中。 “其实也不用问您,我也大概知道了。”蒋诚苦笑一声,“我听她老板说过了,她是自己申请调来的融城,这里肯定有个男人勾着她,连消息都舍不得回我了。” “……可我都没舍得碰她,那个男人怎么敢的……他凭什么……他能比我好在哪儿?” 醉酣的声音中已然有些失意,不知他话里的哪个字眼触动了身边的男人。 蒋坤眼睑微挑了下。 手中的烟蒂落在脚底。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的手机响起新消息提醒。 是那朵熟悉的,勾着他魂魄的手绘芙蓉花。 她发来了一张照片,她在浴室,在洗澡。 穴口上挂着湿漉漉的水珠,红肿的两瓣阴唇被她纤细的手指微微撑开,露出里面窄窒的甬道,含苞待放,娇嫩欲滴,真像朵盛开的出水芙蓉。 穴口向下的位置,还黏着些他已经干涸的、浓白的浑浊精液,很少,几乎只有一点。 她发来撒娇的语句—— (肿了,好疼。) 到底是谁,在勾谁? 23进来坐 蒋坤那边是爽了,还意犹未尽着,可怜周韵洗完澡吹完头发,仍要累死累活打开电脑赶图。 TipsyBar的草图通过,就要开始正式作平面设计图。 她工作时能够很快进入状态,原本下身的疼痛也被忽略,聚精会神做了一个多小时,连手机的十几条新消息提醒都没听到。 赶了四分之一的进度,头靠到椅背上,撑手伸了个懒腰。 拿起旁边手机一看,这十几条里没一条是蒋坤那老男人发来的。 还真是睡过就提上裤子不认人,周韵扶额。 她忽略蒋诚发来的那大串消息,在置顶区域扫到俞白露发来的语音。 “韵韵,听干妈说蒋诚去融城找你了?那厮还说绝对不许我们告诉你,”白露冷笑,“他说不让就不让了?我就得提前告知你一句,以防万一这小子憋着什么坏心思。” 俞白露和她自小是对门,光着屁股一起玩到大,闺中密友,情同亲姐妹。兴许是朋友和男友自古相冲的道理,俞白露也不例外,很看不惯蒋诚。 每次提起蒋诚,颇有一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愤怒与不甘。 蒋诚出轨这事,周韵没告诉她,也不打算告诉她。 因为这位是出了名的冷血派代表人物,真“事业型女强人”,杀伐果断,手段狠厉,要是让她知道蒋诚出轨,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不可预料的恐怖事。 看了眼时间,知道现在是她睡美容觉的时间,周韵也没打去视频,只是发语音回她几句甜言蜜语,再表明自己已经知道了。 没敢再多说一个字,怕说多错多。 今天对着电脑的时间太长,周韵双眼眼压有点偏高,很不舒服。 收尾差不多,保存,她将办公戴的金丝眼镜抵到鼻尖,指腹按压揉着眼皮,打算去休息。 就在这时候,门铃却响了—— 周韵身体微微紧绷,在人体工学椅上坐直。 从搬过来到现在一个星期的时间,她的门铃还从未响过。 这个时间,来的恐怕只会有两个人。 还都姓蒋。 但相比起蒋坤,此刻的她,认为是另一位的可能性会更大。 …… 门外的人只礼貌的摁下一声之后便再无动静,起先的猜测变了些。 因为依照她对蒋诚的了解来说,他不会这么礼貌且有耐心。 抱着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周韵还是站起来走至玄关,打开了家门外的摄像头。 看清来人后,她一顿。 笑了。 周韵利索推开门,肩膀倚在门旁,笑着看向身前男人,“深夜到访,请问您有何贵干?” 蒋坤原本正在垂着眼看手表,思考这时间里面的人或许已经睡了,听见她开门的动静,抬起眼来和她对视。 他没有借着机会随处朝里头瞟,只是很淡的说一声,“药。” 药? 什么药? 周韵低头,这才看到他递过来一支药膏,处理私处红肿的药膏。 “原来是因为这个,”她有些意外,打趣道,“我还以为您是来还私密衣物的。” 蒋坤好像没再打算和她继续什么话题的想法,重新垂下眼,手里还抓着盒刚买的烟,看样子是刚从楼下买完东西回来的。 “既然来都来了,小叔不然进来坐坐。”怕他就这么要走,周韵趁热打铁,后退一步站至门框一侧。 好像没有什么理由拒绝。 蒋坤目光落在她脸上一瞬间。 好像在问,你确定?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他也没矫情,就这么走进去。 虽然是同样的户型,但她的公寓明显能看出来是精心设计过的,周韵自己就是个设计师,再加上她这个人又比较热爱生活,哪怕是短期租住,也会将房子当做自家的来装修。 大体墙面硬装都没怎么动,只是她的软装布置的足够完善,极简轻奢的欧式布局,暖色调为主,整个空间充满足够的光源和亮度,明亮且舒适。 杏白色的软云海绵沙发上坠着条毛茸茸的薄毯,木纹的桌架支着台笔记本,正在工作状态。 “还在忙?”蒋坤问。 现在已经一点半了。 周韵的手从他腰身后勾上来,踮着脚下巴才能勉强搭上他的肩,用柔软的耳朵去蹭他的,蹭的蒋坤耳垂直发痒,偏偏她还撒娇似的语气亲昵,“您来了,我就有别的可以忙了。” 她的意思直白,也很坦然。 初尝到这种令人蚀骨的滋味,像是不知饥饱的孩子,真的有些上瘾。 蒋坤倒是也没惯着,手一捞给她抱到怀里。 往柔软的沙发上一扔,扒开她两条细嫩的腿儿来。 真丝睡裙底下光溜溜,什么也没穿,被他一扒开,受到冷空气的刺激,花心微颤,不自觉发湿。 周韵埋在沙发里,抓住柔软的毛毯,却并未得到想象中激烈用力的对待。 空气中是久违的安静。 她抬起眼,却瞧见蒋坤坐在沙发凳上,扳着她的两条腿搭在自己大腿上,撩开裙边,手上正在拆药膏。 面无表情,冷静如在老僧禅定打坐,根本不往她湿淋淋的穴上多看一眼。 “……” 周韵沉默了。 真的沉默了。 24自找的「Рo1⒏space」 她有时候真的在想,自己勾引的人真的是个正常男人吗?说他不正常,今天肏她得又那么狠,说他正常,又总不干那正常男人该干的事。 蒋坤就顶着她心思多如密雨的眼神,依旧从容拆开外包装,拧开盖子,挤出黄豆粒大般的药膏蹭到中指指腹上,往下腰身底下的地方探。 还没塞进穴口,那药膏已经被股缝的穴水稀释化开。 “早知该多买几盒。”蒋坤跟在教导不会控制排尿的幼童一般,淡淡掀起眼皮,盯着她问: “这一盒够你湿的吗?” 周韵被他盯得更湿了。 可这也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 她默默要从他腿上抽回腿,却被对方握住脚踝动弹不得,心里有那么点说不清的心虚,想将自己的裙摆放下来,遮住下身那片“罪证”。 毫不意外,再次被对方阻止动作。 因为常年健身,蒋坤的双手都带着粗粝的薄茧,男性手掌宽厚的温度,贴到她柔软的肌肤上后,轻微的触碰会让身体不受控制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舒愉。 “上药不疼。”他说,“用不着躲。” 对方分明正常且正经的要替她上药,偏她脑袋里想的都是龌龊东西。 头一次,周韵面上微微爬上燥意,“算了,不用您了,我自己来就好。” 在她要再次躲之前,蒋坤直接伸手拽着她的腿,让她坐到了自己身上,淡淡解释道,“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别紧张。” “否则,这一支可真就不够用了。” 粗粝的指腹已经探到身下,在肿胀的阴唇处轻抹着药膏,冰凉的膏体被他缓缓揉开,泛肿的位置太靠里,他的每一次触碰都刺激着下身敏感的阴蒂,周韵想要夹紧,但被蒋坤用手指抵住撑开。 抹了个药下来,周韵已经忍得浑身汗渍渍,埋在他怀里轻轻喘着气,最终还是压不住下身的燥热,用湿润的唇封住他的,沉醉含上他的舌,双眼迷离,如鱼似水深入,交缠。 是难以自控,也是情不自禁。 他捏住她的脸,阻止她这个肆意妄为的吻,眼神平静而又散漫,没什么情绪的问她,“做什么?” 双唇分离时,两人的唇间牵扯出些未断的银丝,仿佛情人的难舍难分。 周韵被捏着脸,小口喘息,同样毫不避讳直视着他的双眼,直视着他眼底那些平静的、沉如水的情绪。 “做什么都好,只要是……和您做。” 回答她的,只有那只手上愈加发狠的力气,捏得她双颊酸胀,不停分泌出口水。 半晌,他将手向下移,落在她的脖子上。 耐心告罄。 “是你自找的。” 手腕青筋忽然暴起,蒋坤掐着她的脖子向下摁,不留任何余力。 激烈,舌吻,勾缠,手边的灯台被打翻。 噼里啪啦的声音震响。 楼上的蒋诚被震醒,迷糊好一会儿,才听出好像是楼下的动静。 忽然想起楼下住的是周韵,整个人猛地一个激灵,彻底回神,从沙发上一屁股坐起来。 他没怎么喝过酒,此时头疼欲裂,摇摇欲晃朝大门的方向走去。 要下楼。 ——————————————————— 首发:ρ○⑧.space「Рo1⒏space」 25出现 从客厅到玄关不过十几步距离,却硬生生叫蒋诚走出了百里的架势,走一步都得扶着沙发缓神一小会儿,踉踉跄跄,脚步虚浮。 他手握在门把手上,还未推开。 门外人已先他一步开门。 蒋坤伫立在门外,周身浓郁烟草味,重的些许过分,蒋诚措不及防吸烟进嗓,被很呛一口,捂住鼻子重重咳嗽,咳得面红耳赤,涨成猪肝色。 “叔……叔?”他面露惊诧,“您这么晚怎么出去了?” “买烟。” 蒋坤应付一句带过,话毕从他身边擦肩而过,边解着袖口,边朝卧室走去。走到门前,他步子忽然停下,微微侧眸,面上的情绪被卧室的阴影笼罩,看不清猜不透。 “倒是你,这么晚也要出去?” 平静如风声,带到蒋诚耳中,却如鹤唳。 明明知道依照蒋坤的性格绝对不会上网,更不会看到他在网上做的那些事,可在此刻,蒋诚的心跳还是漏了一拍,犹惊弓之鸟,身上寒毛全都立了起来。 “没、没有。”蒋诚眼神躲闪,“我听到楼下有动静,担心韵韵有事,就想去楼下看看情况。” 也不知道信是不信,蒋坤没给答复和反应,收回视线,最后撂下一句没什么情绪的话。 “你倒是够关心她。” 卧室门阖上,客厅重新归于安静的气氛。 蒋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被自家叔叔这句话搞得纳闷。 难不成……是嫌他恋爱脑,丢蒋家人的脸? 他迟疑了几秒,终究是没敢再下楼。 蒋诚放轻脚步,走到蒋坤卧室旁边的更衣室打算拿一件家居服换上,开了几个柜子都没找到,最后,却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 周韵第二天上班无精打采,连同事都瞧出她的倦态,她只敷衍道是昨晚赶图赶到深夜,睡得太少。 昨晚上蒋坤简直要吃人,啃得她嘴破了皮,偏偏身上不脱一点儿,故意捉弄她似的,把她亲湿之后也不负责,说要走人。 周韵不肯,勾着他脖子不让走。 蒋坤就任由她蹭,慢慢点上支烟抽着驱味,什么味?她身上那股柔软舒适的沐浴露香味,大掌一手把着她的腿,让她别蹭别夹。 俩人猫鼠游戏折腾了十几分钟,周韵累了,放他走。 蒋坤也真就没一点留情,转身离开,连句话都没留下。 一想这事儿,周韵就有点心头堵。 这人,还真是怎么着都不上套。 有够麻烦的。 即将下班,蒋诚依旧喋喋不休给她发着消息。 周韵终于大发慈悲点开看了眼,还是那些个废话,也不告诉她自己已经来融城了,看样子是真的打算搞个惊喜。 只是于她而言,就不知道到底是惊还是喜了。 “诶,你们见到没,咱们公司楼下今天停着辆卢比肯。” “这有什么惊讶的,融城有钱人这么多,开辆卢比肯不是很正常吗?” “重要的是这辆是限量版!我老公之前也想买这款,根本抢不到,听说全国也就只有几十台,能抢到这种大玩具的,可不是一般有钱人。”几个同事闲聊着,“我看那牌照还是阜城的呢,没准是哪个阔少爷来阜城玩来了。” 视线从手机屏幕转移到窗外,周韵支着下巴,撩起眼皮,朝外扫了一眼,心情顿时都不好了。 那人不是蒋诚还能是谁? 她略微安静片刻,掩面烦躁。 算了,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签退之后,周韵套上了椰青白羊绒大衣,昂贵厚重的貂毛领挡住她小半个下巴,一手抚着领口,一手抱着围巾朝公司外走去。 融城和阜城不同,地处北方,干燥,却生寒,今天赶上霜降,天寒地冻,风刮着都冽丝丝的。 蓬松的短卷发被风一吹,原本就三七分的高颅顶又高了不少。几个同事和她并排,在聊要去哪里小聚,她懒懒附和着,嘴角始终挂着些许笑意。 “韵韵。” 身侧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她。 26秘密「Рo1⒏news」 周韵转头瞥向对方,竟然差点没认出来。 蒋诚将从前的顺毛换成了立体侧背短发,穿着某个国外联名的牌子,从身到下无一不显示出像个富二代,那张脸自带少年感,单眼皮,薄嘴唇,有些韩国模特那种随性的风格。 几个同事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不自觉将目光放在周韵身上。 这次沉默,真得有好长一段时间。 “怎么,看见我激动呆了?”他伸出手在周韵面前晃了晃,见她不动弹,又凑近几分,弯腰看她,笑道,“你男朋友长途跋涉了好久才终于来到你面前,你就打算一直这么干站着吗?” 周韵也客气笑笑,“真的惊到了,怎么来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语气中却没有多少喜悦,静如海平面,无波无澜。 按理说和男友多日不见,绝对不可能会这么平静,就连旁边同事都看出来不对劲,偏偏蒋诚若无其事伸手将她揽进怀中。 “想你了呗,一赶完结课大作业就匆匆跑来找你了。”他在她颈边蹭啊蹭的,像是小狗找到了归属,实实在在感慨起来,“真的好想你,好想你,姐姐。” “好了好了,别腻着,这么多人呢。”周韵捱住心里不适应,打起岔来,“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同事们。” 挨个打了一遍招呼,蒋诚从始至终都礼貌到位,并从车上拿了些精致的胸针礼盒送出,说多谢她们对韵韵这些天的照顾。 从哪儿看,哪儿都是一副三好男人的标准典范。 几人不约而同想起那天在酒吧周韵那个“有男友,但没性生活的话题”来了,各怀心事,没聊几句就放这对小情侣离开,心想着兴许能撮合他们些。 蒋诚开车,周韵坐在副驾驶。 途中他不停介绍着这辆车的性能和优点,快到餐厅的地方,趁着某个短暂红绿灯的时候,他温声开口,以一种很委婉的方式将礼物送出,“韵韵,这车就留你这儿吧,上下班开着也方便。” 周韵出声拒绝:“不用了,阜城的牌照在融城有些地方进不去,车子太大,我开着也不太方便的。”现在,她可是打心眼里不想和他有半毛钱关系。 蒋诚目视前方,眉头轻微皱了下,“可你之前不是还很喜欢吗?” 周韵平静,“但现在不喜欢了。” 少年沉默着,依旧目视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微微蜷起,稍有些用力,在绿灯亮起的那一刻,“为什么这么说,……是看上别的车了吗?” 周韵敛眸,眺望着车窗外远山处落下的红霞,正在缓慢吞噬着明媚的天光,她继而再次说,“不用把话说得这么沉重,不过是一辆车而已,只要我有能力,为什么不能选择当下更适合自己的呢?” 蒋诚缄默。 最后,不明意味嗯了一声。 车子驶到鹧鸪天,融城一家私人定制的典雅中式庭院餐厅。 他从后备箱捧出一束极大的花,鲜艳夺目,芬香沁人,跟没事儿人一样揽住周韵的腰,将花递上去后低声讨好,“不喜欢就不喜欢了,想要什么车,我再买给你,好不好?” 知道他是要来带自己吃什么烛光晚餐,周韵兴致恹恹,倒是也不想和他在这地方起争执,勉强接过了。 他雀跃,低头要亲她的唇。 周韵躲避,“口红。” “知道了。”蒋诚乖乖应声,“下次我给你买一百支,你让我亲一口好不好?” 周韵懒得理他。 雕梁画栋,丹楹刻桷,庭院内以徽派建筑的木雕为主,长廊廊腰缦回,檐牙高啄,高置青苔绿山,枯蝶黄叶,小溪水流有节奏的潺潺流淌。 两人被带到一个包厢前,还没打开门,周韵隐约听见了些熟悉的女声,但又听不太出来是谁,模模糊糊,也听不清到底是在说什么。 她微微收住脚下步伐,“里面有人?” “是。”蒋诚点了点头,“里面坐的是我小叔,不用紧张,你不是见过他吗?都是自家人,带你跟他一起吃个饭,正好让他在融城也多照顾你些,我好放心。” 可分明还有女人的声音。 看出她的疑惑,蒋诚极其温柔的用手关节蹭蹭她的脸颊,“对了,我之前是不是和你说过我小叔没女朋友?” 周韵盯着他的眼,没说话。 少年俯身,在她耳边喷洒热气,意味不明道:“但我告诉你个秘密,我昨天在他家看见了一些女人的东西,你猜,那东西会是谁的?” ——————————————————— 情人见情人,两眼泪汪汪。 首发:ρ○⑧.space「Рo1⒏news」 27算账(微H) 周韵任由他越来越贴近自己,不紧不慢顺着他的话问,“是谁的?” “喏。”蒋诚站直,朝里头抬了抬下巴,“不出意外,就是里头坐着的那个了。” 隔着那几扇颇有年头的楠木格栅门窗,只能借助勉强的落日余晖看清里面的暗影,一男,一女,身形靠拢极近,站在门外都仿佛能感受到里面亲昵的氛围。 蒋诚推门而入,一手揽着她的怀。 人未进,声音先到,“小叔,我们来了。” 屋内两人同时循声朝他们方向瞧来,周韵扶着门框迈过高槛,掀眼抬头,终于见到了蒋坤身边那个神秘女人的真容。 竟然是何希莹。 对方看清是她,也有些意外,“是你?” “你们认识?”蒋诚问。 “认识,自然认识,怪不得她也叫阿坤小叔呢,原来是跟着你叫。” 何希莹看蒋诚满脸困惑,不由说道,“阿坤和我哥那店不是要装修吗,就是你女朋友做的设计图,前些天经常来店里,她没告诉你吗?” 蒋诚脸上是微沉之色,不过转瞬即逝,便笑嘻嘻说,“怎么可能没说过?我们韵韵什么事不给我说?是我这两天光顾着赶作业,都给忙忘了。” “嘿呦,写作业?” 何希莹调侃,自带长辈谆谆教诲风范,“毕业五六年,我都快忘了作业这两个字怎么写,还真是时光不再啊,你们小情侣,可得好好珍惜。” “您放心,我和韵韵可是奔着结婚去的。”蒋诚说,“我们不用担心,反倒是您和我小叔,从大学认识到现在,怎么谁也没谈过一任对象,是不是都等着对方呢?” 这明摆是在撮合了。 何希莹娇嗔啧一声,“胡说什么呢,你这小子,没大没小。” 随着侍者指引入座,周韵坐下。 她的正对面,是蒋坤。 从进来到现在,还未曾见到对方的正脸,他始终半敛眼皮,举着手机不知在干些什么,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以一种较为闲散的姿势靠在椅背上。哪怕听到两人进来,也从未在他们脸上停留过一秒。 何希莹推搡他的手臂,“阿坤,别玩你那什么华容道了行吗?小诚和他女朋友好不容易来和你吃顿饭,你这个做叔叔的就不能抬头看看?” “看什么。” 这话问住何希莹了,“当然是……看看他俩般配不般配了。” 此话闭,蒋坤将手机撂在桌面上,抬眼,几番对视,几番目光逡巡,真像是在瞧蒋家里新娶进来的媳妇儿。 “挺适合。” 最后,他平淡吐出句话,比他的神色和目光还要淡。 不像是夸赞,更像是敷衍。 “就指望不出你能说出什么好话来。”何希莹哀怨叹口气,“你可别介意呀,他就这样,习惯就好。” “怎么会?” 周韵自若弯唇笑,“我也觉得我很适合做蒋家的媳妇儿,那就多谢小叔的祝福了。” 很想亲她。 真的,很想亲她。 尤其是,当她说自己很适合做蒋家媳妇儿那一刻,蒋诚真的很没出息的想现在立刻亲亲她。 哪怕知道,她这话没多少真心,可在蒋诚看来,她只要还肯说出这句话,就都还有余地,他就还有和暗地里那人争一争的可能性。 他忍不住牵住她的手,跟着傻笑起来,“我也觉得,韵韵很适合做我的媳妇儿。” 周韵面不改色,被蒋诚在桌面上牵住一只手,十指相握。 而桌面下。 还被他捏着一条腿。 蒋坤没什么表情的捏住了在自己两腿间肆意妄为的细嫩脚踝。 那皮质的高跟鞋鞋尖顶住他的肌肉充盈的手臂,尖锐,细密到忽略不计的微刺。 是了。 她方才一直在蹭。 从坐到他对面的那一刻开始,她便已经用脚踝分开他的双腿,用高跟鞋鞋跟,踩碾他胯下之物,不轻不重,好似游刃有余,次次顶在他被缚住的敏感顶端,揉压。 / 趁着上菜的功夫,周韵借故出去补妆,刚走出去没两步,便被男人一手大力拽进某个空旷包间。 对方剥夺她呼吸的权利,深重不一的吻紧密从下颌滑向脖颈,再被粗鲁拨下身上露肩的针织长袖,从内衣掏出一团汹涌奶白的圆乳舔咬。 “呜……” 她舒服喟叹一声,动情摁着他的后脑勺。 这包间里是浓郁的檀香气味,又或是某种说不出来的木质香,周韵不懂这些,只隐约将这味道定位为檀香。她挺着胸喂他,以便让他吃得更狠些。 粗粝宽厚的大掌捞起她刚才胡作非为的那条腿,往腰上一提,两人性器狠狠碰撞在一起,她的穴劲吞含着他的性器,只可惜周韵瞧不见,胸前一双澎湃上被他脸紧压埋住,完完全全遮挡住视线。 情欲上头,刚才还干燥的包间已经因为他们之间的躁动开始发潮,发湿,也发热。 秋后算账就这么开始了。 “听说您留何小姐在家过夜了。” 她明显是在调情,可神态却真像是在酸溜溜的吃醋,轻轻攒眉,又带着恰到好处的娇意,“既然是多年情意修成正果,为什么现在又要来招惹我?” 28拿他当自慰棒用(H) 过夜、多年情意、修成正果、招惹…… 没一个字是蒋坤爱听的。 都什么跟什么。 他掌心探进两条细腿儿之间,粗鲁扯开那条紧贴在穴口上的丝袜,挑开内裤,揉着湿润细腻的花芯,“小诚和你说了什么,讲给我听听。” 周韵偏不顺他意,也学着他的方式去掐他的脖子,但没多少威慑力和痛感,跟猫爪挠痒,“您还真够有窥探心的,连侄子和侄媳的私语都要听去。” “那你呢。”蒋坤也纵容她掐,“话里话外都是想要探知我的私人生活。”停顿两秒,他低声,“是否有些越界了,小侄媳。” 头一回听到这个称呼,周韵不免微愣,“哪里小了?” “哪里大?” “哪里不大?哪里都很大。”她反唇相讥,“况且我大不大,您不是最该清楚的吗?” 胸臀哪哪不大? 他那次在车上吃过也用过,射她满身分明爽得不行。 蒋坤手上动作愈发狠厉,大手裹住她的两片阴唇,像是盘珠般在掌心揉捻,敏感的柔软如鲍鱼被捏住沥净,淅沥沥下水,滑黏的淫液就这么湿透他的手心。 “说一句,要呛回好几句。” 他轻哂,“你下面这张嘴,可比上面的要乖顺不少。” 周韵大腿被抬到他的腰上。 棉麻质地的半身长裙被他在手腕上缠几圈,束在她小腹的位置,撕破的丝袜临近破洞边缘因她高高抬腿而被撑得极近无弹力,撑到一种极近薄膜的状态,沾着她穴口的晶莹淫液。 硕大火热的肿胀没有任何与前戏和铺垫,就这么抵着她的穴长驱直进。 她疼,寒冬腊月浑身铺满细汗,呼吸都要抽空,绷着一口气不敢深吸,“呜……别……” 敞开的嫩穴水汪汪,被捅进大半个狰狞青紫的粗大。 即使足够湿润,也还是在挺入时摩擦着壁内,生涩又胀痛。 第二回。 初体验过后的第二回,下身依旧紧的不像话。 滚烫如烙铁的性器阑入甬道,径直再次撑开那熟悉的地方。 捅进,填满。 两人的性器贴合到底,久违的快感和刺激降临,周韵爽得轻轻叹口气,还没动就快要到高潮边缘。 她细密的娇声喘气,死死扒着他的手阻止,“……别进来,您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蒋坤声线显然比刚才沉,“这里就很小。” 又小,又窄。 绞得他如同进入立锥之地,硬生生把内壁撑开,却仍紧紧吮吸包裹着他的茎身,倒模怕就是这样,没有一丝空隙。 “不,我问的是您和何小姐……” 周韵对自己睡蒋坤这事,没有任何愧疚之心,也并不觉得这就算是背叛了蒋诚。毕竟什么事都有个先来后来,蒋诚先背叛的她,她这么做,只能算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可如果蒋坤有女友了,并且在和女友发生关系的同时和她搞在一起,周韵接受不了,也深觉愧对于蒋坤的“正牌女友”何希莹。 下身含着异物的感觉太胀,周韵不停推他让他先出来,却无事于补。 “他看见的那东西是你的。”蒋坤掰住她的两条手,“周韵,我可做不到像你一样,同时应付着两个人。” 她拧眉,“可是蒋诚说……” 话说到一半,小穴里含着的性器忽然狠狠顶到底,她猛地收住话匣,小声闷哼。 “嗯,他说。”蒋坤意味不明重复一遍,“既然只听他说,以后就别再问我。” 周韵整个人被压在格栅门上,裸露的翘臀已经被压上了红印痕。 空气中挥发着淫靡的气味,男人掰着她的两瓣臀高频剧烈上下套弄,凶猛的操着,用力抽插。 这木板子老有年头,被凶狠碰撞挺动,发出吱呀惨叫,声响动静实在有些太大。 太狠了。 不像是在做,更像是在发泄。 男人咬住她右胸乳尖,两手拖着她屁股将她抱起,周韵双腿夹紧他腰腹,小腹不停痉挛涩疼,被他边走边插。 “慢点……太快了…………” 她咬着唇,费力叫他。 对方置若罔闻,腿迈出,挺立硬棍自然而然向上捅进顶端,周韵被顶得腰椎酥麻,浑身如电流带过,攀着他的肩被迫承受着,被捅得快要失禁。 这种姿势太强烈,也太深太深。 周韵哆嗦着,还未感受到登顶快感,便又被凶猛的速度顶弄进入第二次状态之中,刺激的,舒爽的,头皮都在发麻,始终处于即将高潮,却又达不到最顶的极致痛快。 她的身子太敏感,总勾着他,却又没多久便承受不住,喘声细碎,连绵不断。 叫小叔,叫蒋坤都没用。 越叫,就插得越深越快。 两人交合处深嵌,分离,重入,圆润的臀部重重拍打在他胯上,砰砰砰响的瓷实。 却在她即将要高潮的那一刻停下动作,周韵被操的太狠,刺激的想哭,却又戛然而止,那股泪意硬生生停住,意乱神迷之际,她要他动,蒋坤依旧置之不理。 他是故意的。 “射外面很脏。”蒋坤淡漠,“要是不想我射进去,就别再闹腾。” 她眼睫上挂着点晶莹的泪珠,欲求不满,双眼红红,抬头望向他,“您是故意的。” 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动物。 猫? 他曾养过一个,乖顺温和,比Molly还粘人,可没她牙尖嘴利变脸快。 狗? 是他的狗么? 故意的又怎样。 蒋诚说什么就信什么,到了他这,说句话还没肏她一次管用。 肏一次,才终于老实点儿。 周韵感受到体内的那根硬物又深深弹跳抽动了两下,滚烫的龟头收缩,顶弄到她最深处的敏感花蕊。 她索性不用他帮,磨蹭着,自己贴上去,用他那根肉棒自慰着,在晃动中感受到了汹涌的余潮。 没几下就哆哆嗦嗦喷了,人也彻底没了劲。 喷出的淫水浇透了他的茎身,拔出来,水淋淋一片。 果然是有欲就寻他蒋坤,无欲便去找蒋诚。 合着,这姑娘是真拿他当自慰棒用了。 蒋坤神色寡淡,看着怀里一动也不动的姑娘,穴被操得外翻,腿根的湿淋淋将丝袜泡透,乳尖是情动的潮红,也是被他舔咬过的痕迹。听着门外时不时靠近又远离的脚步,他只问了一句。 “要我抱你回去?” 29抛开 蒋坤先走了。 因为周韵推推搡搡,抵着他胸口让他先回去,他多说一个字就换来这姑娘一记瞪眼。 结果回去,才发现包厢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侍者说是都出去接了个电话,因此也没敢备餐。 正说着话,何希莹回来了,手里的电话还没挂,“知道了哥,你放心好了,我肯定把阿坤完完整整的给你送回去行吗?真有意思,我是能把他吃了是怎么的,你有必要像防贼一样防我吗?五分钟打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何希承不置可否,“不然呢。” 今天这局是蒋诚组的,本意是想让三位长辈和女友见面相识一下,但何希承中途接了个电话,材料商那边急着要结款,他实在来不了,生怕自己这位妹妹私下对蒋坤起了歹心,不忘中途多次查岗。 何希承也是操碎了心,毕竟谁都能看出来蒋坤对他妹子没意思,要真霸王硬上弓,闹出个好歹来可怎么整? 蒋坤这脾气,他是知道的。 真较起真来,他兄妹俩一个活不了。 挂了电话,何希莹还吐槽着,“真有意思,我都二十六七了,跟谁出去他管得着吗?老男人控制欲可真强。” 她瞧着屋子里没其他人,在蒋坤身边坐下,笑吟吟贴上他的手臂,可还没挨着,就被对方不着痕迹避开。 “阿坤——”何希莹娇声,“今晚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我都还没和你单独看过电影呢。” “何希莹。” 他淡淡叫她一声。 “诶。”一听他叫自己名字,何希莹顿时来劲儿了,“怎么了阿坤。” “离远点。” “热。” “……” 何希莹觉得扫兴,坐正。 她啧一声,悠悠道,“那对小情侣怎么还不回来呢?不是跑到某个小假山后面刺激去了吧。” 蒋坤接着打开刚才没结束的华容道,两耳不闻窗外事,眼皮耷拉着,毫不关心。 / 那条丝袜已经被撕烂了,穿不得,周韵将身上的裙子整理好方才出门,顺着一道水流声很响的木桥下去,将丝袜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去。 正欲离开,却听到了刚才一直在她和蒋坤耳边忽远忽近的声音。 是蒋诚在打电话。 她微微顿住,双手搭在木桥的护栏上,索性当做在看风景。 “你是不是不懂这行的规矩,我说断了就是断了,咱俩再没可能。” 蒋诚靠在一根柱子后头,知听到了什么,他冷笑一声,往日最具少年感的那张脸面色阴沉,似降骤雨,“感情?我跟你能有什么感情?我警告你,别再打电话来了!” 对面的声音周韵是听不到。 不过不用想,也知道是和某个网约的炮友断了关系,结果对方不舍,过来求和。 脑海中,倒是不自觉闪过他这几句话。 炮友关系,说断就断,再无可能,也没感情。 她不免想起刚才在隔壁包厢的那场酣战。 “韵韵……”蒋诚走出来,发现她的存在,有错愕也有尴尬,试探瞧着她的眼,“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从卫生间出来恰好看见你在这里,就想着等一等。”周韵平静反问,“怎么了,是学校有什么事吗?” “哦,没事儿,就我那舍友问我地址,说要把东西给我寄过来。”蒋诚神色不变扯着谎。 “你要在这里住?” “是啊,我在我叔这里住一个寒假,顺便找个班上,正好还能抽出时间来陪陪你,楼上楼下,住的近也方便。” 蒋诚从小没缺过钱,不过也没有多富裕。 虽说靠着父母遗产能躺尸一辈子,但在他结婚之前,那笔款他是拿不到手的。 平时蒋坤也不会给他太多的生活费,怕他花销无度。 这半年做网黄挣了不少,可为了给周韵买车,他现在手里可动用资产已经不剩什么了,所以,得要打工才行。 周韵若有所思。 蒋诚是想亲她来着,但再次被她躲过。 他无奈笑了,“怎么了?半个月不见,对我这么冷淡,是不是要我再重新追求你几个月,你才肯让我亲亲抱抱。” 蒋诚这孩子有个优点,就是懂得点到为止,懂得尊重人。 只要看出周韵不愿意和他亲近,那无论他有多想黏人,都不会再多碰她一下,防止她会反感,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他能成为周韵男朋友中谈的最久的一任。 抛开他出轨约炮的行为来说,他真的是个纯真小狗,三好男友。 但很可惜,周韵抛不开。 蒋诚也不敢再亲近她,只是北边一阵寒风吹过来,凌冽得刮着耳根生疼,他向左一步替她挡住风,又想伸手给她将毛领子往上拽拽。 却看到了她颈后一丝不正常的红痕,像是什么压印上去的。 他手微微一顿,收回揣兜。 “韵韵。”蒋诚笑,“你说,我去我叔的酒吧兼职怎么样?” ————————————————————— 待会儿会有一个打赏章的长剧场,是关于韵第一次见家长,也就是韵坤第一次见面的剧情!不看也不影响后续!(大声)(再次大声) 30争执 周韵纳闷,“你不是要实习了吗,为什么还要兼职?” 蒋诚回,“暂时还没想好去哪里,不如先在这里兼个职当过渡期,等到过完年开春之后再回阜城找也不急。” 周韵现在哪里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随意耸了下肩,无所谓道:“随你。” “好了,先回去吧,不然我小叔他们该等急了。”蒋诚说着,拿下巴去贴她的额头。 被周韵再次不着痕迹避开,“粉底。” 蒋诚是个很喜欢用肢体接触来表达亲密的人,不是指那种乱动手动脚,而是亲昵的贴贴额头,揉揉耳朵,拽拽小拇指。 要说从前,周韵还真对他有那么点儿母性,但自从见过他在视频里被射了满身精液还不停往男人身上蹭的模样,是打心底里抵触。 所以,她躲避的动作也是真的有些明显。 “那这么说,我哪都碰不得你了是吗?”蒋诚忍不住了,“韵韵,你到底怎么了?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自从来融城之后,就对我不冷不热的?” “我以为你心里应该清楚的。”周韵淡淡。 蒋诚的心咯噔了一下。 “这话是什么意思?” 相反他的惊慌,周韵倒是平静,“我说过,我希望情侣之间要有距离感,如果换做是我在没有提前告知你的情况下,在你上课的时候去打扰你,你会开心吗?” 蒋诚毫不犹豫点头:“会。” 周韵心想,那如果在他约炮的时候进门打扰他呢,他也会开心? “你会,但我不会。我的工作很忙,你的这种‘惊喜’对我来说并不是喜,而是在给我加重负担。” 周韵轻轻叹了口气,“蒋诚,我认为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也该有些担当和责任了,不是吗?别再像个孩子似的,莽莽撞撞,不计后果。” 她这也算是给他的忠告。 “我没担当没责任,那谁有?” 蒋诚默了一瞬,“我小叔吗?我记得你经常在我面前提他,没谈恋爱之前,你也喜欢他这种类型。” 这跟蒋坤有什么关系? 周韵真觉得自己今天是触了什么霉头。 前面刚被蒋坤摁着凶肏了一顿,结果后面又被他侄子吼。 她是欠他们蒋家人是怎么的? “我们之间的事你为什么要提到别人?”周韵攒眉,“你到现在也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吗?” “我有什么问题,我只是因为太想你了。” 蒋诚受不了她的冷淡,声音加重,“你总让我反思,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明明我才是你的男朋友,但你消息不回,电话也不接,我现在好不容易到了融城你碰都不让我碰,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深深吸气,越说眼越红。 “你哪怕告诉我,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改,你别这么冷落我了……” 周韵眉心紧皱,用手抵住他的胸口,不让他碰到自己,“蒋诚,你现在的情绪很不冷静,我希望等我们都平静下来之后再聊可以吗?” “我会冷静的,马上就冷静下来。”他急急抹了把泪,“但是、但是你能不能别不要我。” 这边小情侣情绪激烈,另一边,何希莹看着戏,“看这样子,也不用叫他俩吃饭了,气都气饱了。” 蒋坤视线余光落在那道背影上,眼底毫无波澜,比她这个看戏的还要局外人两分。 “不然这样,阿坤,咱俩也别吃饭了,晚上一起看电影去吧……”话音未落,何希莹正打算搭上身侧男人的肩,可一看身边哪还有人? 蒋坤兀自走去停车场。 微微抬手,拒绝了一旁要上前的泊车员。 径直回公寓,保姆正在收拾蒋诚寄来的衣物,Molly依然照旧兴冲冲贴上来,在他腿边绕来绕去。 他沉默着,将手自然平放在半空中,Molly几乎瞬间会意,仰着脑袋往他掌心里蹭啊蹭的,开始撒娇。 “知道我是谁么?就蹭。”蒋坤低眼。 Molly听不懂他的话,依旧蹭着,看样子喜欢极了。 保姆在一侧笑了笑,“瞧您这话说的,Molly怎么还能认不清主呢,自然是知道的。” 还是Molly乖。 他想。 总不会像某个没良心的姑娘一样,前一秒还贴着他蹭,后一秒就说他是别人。 31夹在两人中间 和蒋诚吵架了,和蒋坤也闹得有点僵,周韵就这么过了一周的安稳日子,即使就在上下楼,这俩她仍是谁也没见。 主要也是因为工作忙,这两天TipsyBar施工图和效果图设计完成,她便紧着去做别的单子,忙得不可开交。 十一月份的第一个周末,恰好是立冬。 俞白露打电话来提醒她要吃饺子,周韵回复之后,看着置顶那一栏的“妈妈”和“蒋坤”均没有任何动静,悠悠叹了口气。 她遇上的,还真都是一个性格的人。 当天下午,TipsyBar的二楼便要暂时停业装修,一楼就正常迎客。 她作为总设计师要到场监工,早晨天儿还好,到了下午又阴又寒,周韵不得已回公寓添了件厚衣服,把自己裹得厚实。 电梯到达这一层时,恰好何希承打来电话问她到哪儿,她接通,进电梯回复,“现在就准备过去了,他们已经开始了吗?” 和对方聊了两句,已经是没信号的状态。 她无奈,准备出电梯再拨回去,却冷不丁听到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 准确的来说,是狗叫。 这声音洪亮,吓得周韵心骤然收缩,向梯门的方向退了两步,才看清这被牵着的狗居然是Molly。 而牵着它的,是蒋坤。 没有礼貌的道歉,也没有客气的叙旧,他反倒将手机揣进兜中,冷冷清清的说着风凉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时隔一周没见,实在没想到再见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狭窄、逼仄,只有他们两人的电梯。 不,是两人一狗。 依稀记得上回乘梯他还顶着她的下面被她亲,现在两人就恨不得离对方八丈远。 “您说错了,我就算做了亏心事也不怕鬼敲门。” 周韵皮笑肉不笑扯着唇,呛人她最会有一套,“反倒是您站在我身后连个动静也没有,指不定打着什么坏心思,比鬼还可怕。” 蒋坤平静问,“我有什么坏心思?” “这就要问您了。” 只见对方将狗绳在手腕上缠绕了几圈,不疾不徐朝周韵的方向逼近,直到把她抵到梯门上,在无处可退。 他停下。 也没和她挨住身子,神情冷淡,声线也如常,“周韵,你告诉我,我一个‘外人’能对你有什么坏心思。” ……外人? 周韵是真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不满低声:“这么多天,您都跟销声匿迹了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被仙人跳了,睡完人就没影了。” 倏地,那道蛮狠的力道将她腰扣住。 “你怎么不说,是你把我睡了?” 蒋坤表情依旧极其淡定,极其压迫的语气却笼罩着她的右半边耳朵,瞬间麻了。 蒋坤也没废话,单手解开两颗她厚实的大衣扣子,手从中间探进去,托着她右侧的乳毫不留余力的揉捏着。 柔软的,细腻的酥胸。 被他一揉,便瞬间敏感的充血挺立,饱满似红豆球粒。 就在这时,电梯突然动了。 两人刚才谁也没摁向下的按键。 此刻一楼有人要上,梯箱预备往下。 周韵的身子就贴在梯门上,跟着剧烈晃动了下,她没有任何准备,身体本能紧紧勾住了蒋坤的脖子。 蒋坤淡淡,“轻点,别勒死我。” “……” 周韵想松手,却忽然被他粗壮的手臂强制扳住。 猝不及防的吻就这么顷刻落下。 并不温柔的撬开她的唇、齿,带着猛烈的,冷冽的,独属于蒋坤的气息。 在这个只有几平方米的电梯厢里,周韵连呼吸都呼吸不上,任由对方吃着,勾扯她柔软的舌头,强烈的酥麻和刺痛不停蔓延,光是这样亲,就已经足够让她想念。 想念他的身体,想念他充斥欲望的模样。 周韵微微颤了下睫毛,在意识迷离中睁开眼,看着蹲在角落里正好奇张望两人动作的Molly。 它扑闪着大眼睛,看得聚精会神。 周韵觉得羞耻,搭在蒋坤肩上的胳膊罩住他们二人,在接吻中迷迷糊糊开口,“不要让小孩子看着这种……” 蒋坤开口,“它年纪要比你大。” “……” 电梯抵达一楼,梯门开启,刚买完菜等待的保姆看见两人出来,眉开眼笑,“蒋先生,周小姐。” 前者神色平静,后者则显得有些扭捏,在他身后躲着,礼貌点了个头。 走出楼道,坐上蒋坤的车,周韵拿出粉饼开始补妆。 俩人就跟什么事也没有一样,一路无言。 原因是周韵补了一路的妆,根本也没给两人交流的时间。 到了TipsyBar门口,她不太确定,又问了他一遍,“您看看,我的脸应该没问题了吧?” 蒋坤将安全带一手解开归回原位,侧眸看着她,“过来,我看看。” 周韵做了个假动作,放在他掌心一秒立刻撤回,“才不。”然后以飞速踩着高跟鞋哒哒哒下了车,比打计程车还不留情。 周韵进了店内,刚要去前台找何希承,却突然撞上了右侧的店员,应该对方是走得太快,她也没往两侧看,因此两人相撞。 周韵不由道歉,“……不好意思。” 转头,便看见了一个穿着墨绿色工作服,浑身上下都是名牌装饰的男店员。 蒋诚将倒在托盘里的杯子拿起来,冷淡看向她,但却依旧掩饰不住眼底的那一点紧张,在她手臂上扫了一下才收回视线,“你没磕到就行。” 而与此同时,身后再度传来开门声。 蒋坤一手拎着她遗落下的包,走进来,面色平静。 蒋诚自然认出来那是她的包,眼神瞬间冷下来,紧紧盯着她的脸。 而周韵就这么被夹在两人中间。 32戏码 “你怎么会坐着我小叔的车来?” 蒋诚将托盘放下,漆眸沉沉,等着她的回答。 “我要求的。” 不等给周韵开口,后面坐在吧台的何希承出声,“周设计师要来店里监工,我就要求你小叔顺道接上,不然这冷天怎么能让人家姑娘自己打车来?” 他慢悠悠笑着,“要不然冻着了,你小子不得心疼死?” 蒋诚没说话,但明显也是默认了。 即使吵得再凶,他也是以周韵为先的。 可下一秒,被主人遗落在门外Molly拱了拱门,发出声响。 它的狗绳横插在门缝之间,Molly只得用力用脑袋拱着门,顺着那道缝硬挤进来,却直接蹭蹭跑到了周韵脚边。 动作亲昵,乖顺。 它之所以喜欢周韵,恐怕是因为蒋坤身上经常会留有她的气味。 蒋诚朝Molly勾了勾手,它却视若无睹,依旧紧紧贴在周韵脚边,极其不给面子。 “那它呢?又什么时候变得和你这么亲了。”蒋诚收回手轻笑一声,声音听不出冷热,“我跟它认识这么久,也没见它对我这么亲,韵韵,你背着我经常和他见面吗?” 沉默几秒。 周韵回视着对方灼灼的视线,平静道:“你好像总是有很多问题。” 蒋诚低声,“这么久不见你,我连问问也不行了是吗?” “可我在工作,暂且没时间回答你这些问题。”周韵选择忽视他的质问,越过他要径直进去,却被蒋诚一手拽住。 “你说过,等我冷静下来就和我好好谈的。” “我的确这样说过,可也要分时间情况,有什么事等我下班再谈。”周韵摆出谈和的神态,但对方依旧不松手,她轻叹口气,“蒋诚,你能不能懂事一点?” “不能,懂事了就能见到你吗?我懂事了整整一个星期,换来的是什么?”像是个被母亲抛弃的孩子,蒋诚很没安全感,“这些天给你打电话发消息你全都看不见,我一松手你又跑怎么办。” “我能跑去哪?” 他的力道太大,比拧紧捆绳还要再束着她,疼得周韵拧眉,再次出声,“蒋诚,你知不知道这样很疼?” “那你知不知道我也很疼?”蒋诚却执拗不动,“周韵,我也疼啊。” 双方就这么僵持不下。 虽是下午时间,但TipsyBar也供应下午餐点,不少食客和酒保都循声瞧来。 “蒋诚。” 最终,这场闹剧以蒋坤开口,画上终止符号,“松手。” 兴许是自小受到的教育和规矩使然,蒋诚几乎是下意识松开了手,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自主做出动作。 像是受到了什么羞辱,又或是丢了面子,他恼羞成怒,失口放言:“……叔叔您的手是不是伸得也太长了些,难道连我和我女友的家事也要管吗?我和她之间的事还轮不到您来管——” “或许在你们之间,我的确算个外人。” 蒋坤淡声打断,“可蒋诚,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简直像是个不会控制情绪的疯子。” 一字一句都像是在蒋诚心口凿下一个印,他心寸寸冷下来。 他突然意识到,现在这幅场面像极了曾经。 像极了,父亲抓到母亲偷情之后两人大打出手的场面,母亲撕心裂肺砸着东西,往日温和的父亲也全然变了样子,咄咄逼人像个疯子。 而小小的蒋诚则成了殃及的池鱼,额头被烟灰缸砸得头破血流,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最后是蒋坤给他包扎伤口,带他去了医院。 那时候,他暗自发誓,绝不会不自己父母的后尘。 可他现在在做什么?在当众扯着女友胡搅蛮缠,在大声叱骂养大他的叔叔是个多管闲事的外人。 “叔叔,我……” 蒋诚哽住,难纾解胸口那股气,“对不起……” 蒋坤语气冷淡,“这句道歉不该是对我。” “行了!阿坤你闭嘴,什么疯子不疯子的,有你这么说自己侄子的吗?” 何希承怒斥完他后,又开始唱白脸,压低声音劝慰起蒋诚,“还有你!你不是说过让我别看在你叔叔面子上优待你吗?但你看看你现在,上着班给我闹成这样,你说我是罚你还是不罚?” 少年面上愁云惨淡,盯着周韵嘴唇翕动几次想要开口,最后却什么也没说,沉默着抱住托盘转身走去了出品间。 何希承心力交瘁,连忙追上去,“你去出品间这是要去干嘛?拿水果刀啊,你要不把我也给砍了吧?” “没有,不是。”少年压抑着情绪的声音传来,“33号桌还有份果盘没上。” 周韵从少年离开的背影上收回视线,没什么多余的反应,倒是再次抬眼望着身前的男人——树影摇曳,光影从缝隙透下,打散他身上那件沉闷的深褐色大衣,像是形成了天然的纹理,将蒋坤的气质衬得愈加沉着。 她轻轻叫道:“小叔。” “嗯。” “手疼。” 周韵缓缓伸出自己那条手,不动声色递到男人跟前放着,小声撒娇道,“给揉揉……” 沉默几秒,蒋坤俯眼。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逡巡,审视。 面对着刚才那场因她而起的叔侄争执戏码,她好像无动于衷,好像平静,又好像置身事外。就像是,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蒋诚,是被激怒的枪。 他,是被利用的靶。 33认出 被利用也好。 被当成枪靶子也罢。 蒋坤倒真抬起手来,却是拍掉她的手腕。 他淡声,“下次自作聪明前,先藏好你脸上得意的小心思。” 周韵也不藏掖,明晃晃朝他笑,总之她背对着店里的所有人,眼不见心不慌,“就只有您看见,没关系的。” 周围那群人看都还没收回视线,余光正瞟着这的情况,亏她还在一叶障目,得意洋洋。 蒋坤神色如常,“笑得这么开心,看来你在工作期间也不是太忙。” 这句话让周韵瞬间醒神。 还有叁个小时下班,可她还没来得及和楼上的工人沟通,任务繁重。 再来不及打趣,从他手中拿过包,临走前还不忘和他身边的Molly道别,揉揉它柔顺的毛,“……拜拜小公主,等会儿下班我给你拿玩具。” Molly兴奋汪汪叫起来,双眼紧紧跟随着离开的她。 如果不是被牵着,估摸现在已经飞过去了。 “坐下。” 听到主人的命令,Molly瞬间乖巧坐直,但仍依依不舍望着刚才周韵离开的背影,尾巴蔫下来,可见失落。 “除非待会儿看到的玩具是金子做的。” 蒋坤将刚才防止它爆冲而勒紧的狗绳放松了一圈,“否则,我理解不了你现在撒娇的行为。” Molly从鼻子里泄出一小声哼唧,最后摆烂般横平竖直躺倒地上,四脚朝天,四仰八叉露出小肚皮,委屈呜咽着。 又来。 蒋坤已经对这种撒娇免疫了。 “自己不知羞,就露着吧。” / 何希莹是晚上到的,因为听说这对小情侣又吵架,急急撂下第二天准备要讲的课件,跑来看戏。 结果来时已经晚了,蒋诚居然不等周韵来,已经提前请假下班跑了。 听说离开时神色焦灼,下一秒就要别人把他怎么样似的。 “那今天是不是看不成戏了?”何希莹丧气。 “也不是。”何希承欲言又止,“没了这出,还有另一出看。” 十点之后不能施工,而恰好十点之后TipsyBar第一波客流量才开始上,施工工人离开时,周韵也跟着从二楼下来了。 她今天也算是加了个班,因为刚开始开工,要忙的实在太多太多,根本记不得时间点,再一抬头,天已经黑了。 “这么晚还没走,今天真是辛苦你了。”何希莹笑语盈盈上前挽住她的手,“以后我就叫你韵韵吧,小诚他有点事先走了,特地嘱咐过我要好好照顾你,今晚就留在这吃饭,我让后厨做点好的。” 一整套亲热流程,看得何希承鸡皮疙瘩掉满地。 蒋诚居然走了。 实话实说,周韵倒还真想找个机会和他谈一谈,不看别的,就想看看他是怎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面不改色撒谎的。 但既然走了…… 周韵掀眼皮,看道刚遛完狗在门外点上支烟抽的蒋坤,笑着转头,“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什么都不用,你就管吃行了。”何希莹也是个爽快人。 周韵算是发现了,TipsyBar之所以开的原因,恐怕是因为这兄妹俩都是纯纯的酒蒙子。 次次来次次见他们喝酒也就算了,大晚上吃个饭,也非得要整两瓶酒漱口,即使周韵再叁推脱,何希莹却仍旧不停把酒喂到她嘴边。 “你不用担心,待会儿让阿坤送你回去。”何希莹灌她是有想法的,“陪我喝就是了。” 洋的啤的混着喝,没过多久就上脸了,周韵拿着几张卫生纸迭在一起,左折一下,右迭一下,最后折出个四不像的纸团来,硬说这是玫瑰。 这就是让Molly欲罢不能的玩具。 每次在楼下见到她,Molly都会咬着她的裤腿让她给“变”出来一个,拿不到就不走,连保姆拽都拽不走。 金子放面前它还嫌有味儿,这玩意儿,玩多少个都不嫌多。 周韵双手捧着,先拿给何希莹看,“好看吗?” “嗯嗯,好看。” 何希莹有话要问,自然应合。 再给何希承看,对方也点点头应合,“这玫瑰可真好看,再给我迭一个我摆玄关当装饰物去。” 放到Molly面前,窝在她怀里一大坨十几斤重的小狗拱起身子,抱着她的手臂汪汪叫了两声,非常捧场。 最后,给蒋坤看。 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轻歪着脑袋靠在椅背上,微卷的短发被掖到耳垂后头,散落在肩头。眼睛被酒精熏染的很亮,或许是在有意讨好,装的七分醉,叁分真。 蒋坤缓慢盯了她不足叁秒,漠然别开眼,“我就说公寓里这些天为什么多了许多碎纸屑。” “……” 小狗爱藏东西,叼着卫生纸着的东西回公寓咬碎撕烂后,为了遮掩罪迹,拱着脑袋把碎纸屑塞进蒋坤的床底下,床头柜旁这些保姆收拾时轻易不会注意到的地方。 因为它也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这些天,蒋坤总是会莫名其妙看到脚边落下张碎纸屑,或是水杯中忽然飘着小半张被浸泡烂的卫生纸,还带着几根黑黄狗毛。 周韵悻悻收回手,把纸玫瑰拿给Molly。 “阿坤你怎么总这样,太扫兴了。”何希莹啧声,自觉将他跟她们划分开队伍,“韵韵,咱们不理他,你跟我坐。” 何希莹之前总以为周韵和蒋诚是一个年纪的,二十一二岁,所以看她时也会不由自主当小孩来看,今天找何希承打听了一下年纪后,才知道只和自己差两岁。 这么一来,年龄差变小,也就不自觉想亲近了。 更何况,她还有事想问她。将周韵的凳子往自己的方向拉过来之后,凑到她耳边小声拉近关系,“韵韵,咱们现在算朋友了吧?” 女孩的话题,两个男人自然谁也没偷听。 周韵短发遮住小半张脸,她笑着点头,“嗯。” “我能问你个事儿吗?” “您说。” “就是……”何希莹又把声音压低了点,“阿坤前些天不是去过阜城嘛……你……你有没有见到过他的身边出现过别的女人?” 周韵静静听着,没有反应。 “韵韵?” 她依旧点点头,“怎么了?” “……” 不是吧?喝傻了。 “不是,我说,我问你在阜城的时候有没有见过阿坤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何希莹也是有些病急乱投医了,和蒋坤这么多年没一点进展,家里催婚催得厉害,她总要知道蒋坤现在身边到底有没有别的女人,才好追求。 可惜周韵依旧靠在椅子上安安静静的,眼睫半垂着,双眼不聚焦。 何希莹泄气,知道她是真喝多了。 “走了。” 蒋坤拍了下她怀中Molly的脑袋,德牧立马跳下来,又呼又哈的闹腾着,嘴里的纸玫瑰仍是不肯撒。 这就一个女性,何希莹将周韵半扶半抱着,对方穿得高跟鞋太高,走起路来脚步虚浮晃荡不稳,抚得她有些吃力。 何希承看不下去,“让阿坤来扶。” “这怎么行?”何希莹说,“阿坤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 “……” 何希承心想,他什么时候说蒋坤不是男人了。 “男女授受不亲,知道吗?”何希莹还在说教,“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啊?阿坤很绅士的好吗?你让他扶他都不会扶的。” 嗯,授受不亲。 估计亲是亲了,做也做了,就差没扶过了。 何希承对自家妹子真是无语,“男人都一个德行,阿坤他绅士也要看对谁。” 何希莹懒得跟他对骂,最后还是店里一个兼职的女员工过来帮着把周韵一起扶出店外。 一阵凛凛寒风吹过,周韵酒醒了些,醉醺醺站直不用她们扶,“我没关系的……” “我给你送到阿坤车上去吧。”何希莹担忧。 “真的没关系……”周韵笑,“我很好,能站直,还能走直线的。” 她说着,真踩着高跟鞋走起直线来,还没迈出两步路,那鞋根歪歪扭扭摇摇欲晃的已经不成样子,脚一歪,险些就要跌下去。 所幸,那条手臂撑住了她。 周韵顺着他的手臂站稳,小声嗫喏说:“谢谢小叔……” 蒋坤沉默不语。 何希莹见此状,不由挑衅看着自家哥哥,“看吧,我就说阿坤真的很绅士,你懂什么?我暗恋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能差到哪里去?” 何希承扯唇,恨不得嘴角抽搐给她看。 这边扶出去几步远,周韵就已经开始不老实了,双手拽着他的衣襟往他怀里挤,似乎是在寻求温暖。 蒋坤合时宜捞住她的腰,“看路。” “小叔……”她却跟没听见似的,贴着他耳朵轻声说,“您知道何小姐刚才问我什么吗?她问我,在阜成您身边有没有女人……” 随即,慢悠悠叹了口气,“她好真诚,我不好意思撒谎,只能装醉。” 蒋坤敛眸瞧着她的脸。 果然是在装醉。 倒也不是一点没醉意,眼角的确染着点湿润的雾气,鼻尖也有些轻微的泛红,叁四分醉左右的样子。蒋坤便想松开放在她腰上的手,却被周韵一手摁住不让动。 “不许……”她娇声,“便宜都占了,您还想抵赖?” 蒋坤左手牵着Molly,用右手罩住她直勾勾的双眼。 “周韵,别闹。” “我没有。”周韵眼前一片漆黑,捧着他的手,却仍能看出唇角勾着俏笑,“……在阜城,您身边的人是我,您房间里的人也是我……在阜城的时候我们就搞在一起了对不对?” 掌中是她温热的呼吸,还有,轻轻扇动的蜷长睫毛,很痒。 蒋坤沉默半晌,低声问。 “张口闭口都是搞,你羞不羞?” “我不知羞的。” 她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被捂着眼,却能精准找到他唇的位置,吻上去亲着,浓郁的酒气在他口腔中绽开,只听她含含糊糊吃着他说,“如果我知羞,就不会和您像这样亲亲抱抱了……您也是喜欢的,不是吗?” 她细细喘着气,鼻尖贴着他的,“不然,就不会有反应了。” 撒娇免疫? 好像,也没有。 在还有几步路就到车前的停车场旁,在Molly极其好奇的注视下,蒋坤将她困在自己怀中,低头吻下去。 是游刃有余的。 是顺着她的吻不紧不慢吻回去的,却又带着些范围之外的强制。 就好像,只要周韵敢躲,他就会立刻毫不犹豫掐住她的脖子,发狠吻下。 唇舌交缠,她清浅的酒味被吃了个干净,只剩下刚才填胃塞进去的甜渍青梅味道,青涩,又带着被工业蜜汁泡过的甜味。 周韵被吃的腿软了,真想在这里就做。 她伸手去扒他的衣服,却被蒋坤用手扼住。 而店门外,重返的何希莹手中还抱着周韵的手提包。 她就站在原地,看着十几米远外,男人宽阔肩背撑起了那件极挑人的深褐大衣,却也同样的,挡住了他怀中的人儿。 从这个角度,她只能看到蒋坤俯身低头,怀中抱着一个女人压在车前,激烈拥吻着,对方两手交迭,懒懒勾着他的脖子,被吻得太舒服发不出声音。 可何希莹却认出来了。 ——那双从男人大衣下摆边露出的红色高跟鞋。 34给我(微H) 周韵不记得是怎么回去的。 她好像真的醉了。 高跟鞋歪倒在玄关的地毯上,鞋底朝天,厚重的外套、上衣散落满地,她身上只剩下遮体的内裤,坐在男人身上被大肆蹂躏着柔软圆滚的乳房。 文胸未被完全脱下,由一根肩带盈盈挂在细腻的后颈,坠在半空,轻微的坠感引得周韵不自觉抬头后仰。 他们就在蒋坤公寓客厅的沙发上。 甚至不知道这地方到底有没有别人,下班后折而复返忘记拿东西的保姆,忙完“私事”满身疲惫回来的蒋诚…… 周韵不知道有谁,现在满脑子情欲充沛,被浑身激烈的欲望支使着,脑袋空空,无力再去想其他,却依旧被一众莫名的紧绷感包围着,生怕下一秒就会被人发现。 Molly还在角落的狗窝兴冲冲吃着主人给准备的丰盛晚餐,不知道今晚为什么既有羊排还有牛肋肉。 一掌将两乳聚拢到中间一处,重重下压,手劲很大,柔软丰盈的乳肉瞬间随着他的动作下陷出五指的痕迹,弹性十足。 周韵轻轻呻吟一声,觉得舒愉。 单是被这样按着,就会舒愉。 忍不住,自己压在他的性器上挪动碾磨,感受着小穴被对方勃起顶端摩擦中产生的快感,比真实的抽插似乎还要有感觉,这种下身潮湿,隔着多层布料贴合的感觉,过于刺激。 “嗯……” 蒋坤倒是没拒绝,浑身穿戴整齐,没有丝毫凌乱和褶皱,乜眼看她因动情而展露出的些许女儿家娇态。 “这样就会让你爽?” 他漫不经心,搂着她的腰怕她后仰掉下去。 估计是真的有点醉,周韵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满脸是难受的舒愉,仍自顾自磨着,搭着他的肩用他自慰,哼哼唧唧的声音很绵,两腿有些发抖。 她仰着的身子很难受,腰始终在受力。 那乳白色的胸罩悬在半空,高高挂在她的背后,随着她的动作轻微晃动,时不时摩擦着蒋坤的腿部。 听到对方意味不明的轻哂。 随后,蒋坤一手捞住她的脖子往怀里带,让她抱住了自己。 顺着她的动作轻微向上顶弄。 离得太近了,他的下巴仿佛就贴在她的肩头,那凛冽的呼吸磨蹭着她最敏感的耳后,还能觉出他的头发,他的侧脸,他的下颌线,全都贴着自己。 这是一个很亲密的动作。 至少周韵觉得,这只会是灵魂上交融的爱人才会做的动作,像是温情的亲近,比下身顶弄的快感更要让她高潮。 她忍不住侧脸去亲他的脸,亲得他满脸濡湿,娇声说:“……您的脸很好吃……很香,很甜,冰凉凉的……像吃过的雪糕……” 因为微醺,意识不清,根本没任何语言逻辑。 蒋坤也没打算理会她的醉话。 只不过,那宽厚又温暖的手掌犹如安抚,罩在她光洁裸露的肩头上,不断迭加蓄给她温度,蓄给她沉默的回应。 如果不是一段电话铃声,周韵现在应该已经解开他的裤子,拿小穴吃进他的东西了。 可那电话声响个不停,周韵扫了眼来电人,晃动着的动作渐渐软下来,她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趴在他身上不动弹,蔫呼呼的,也不接,就看着屏幕上有些刺眼的来电人名字。 很快,第一次挂断。 紧接着,第二次就又来了。 蒋坤给她身上盖了件毯子,将她从自己的腿抱到沙发上,不疾不徐细致的拿毯子包好她身体,一点都没有外露。 他淡声说,“我去抽烟,你随意。” 蒋坤走去了阳台,关门的那一刻,还能看到他拿出支烟递到嘴边,罩住打火机的焰火,低头点烟的样子。 周韵双腿蜷着,沉默了一会儿,接通那第叁个打来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对面女人严肃的声音瞬间响起,“周韵,你必须要告诉我你干什么?叁个电话也不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可不是你的上班时间。” “可这是我的休息时间,我在休息。”周韵垂眼,“妈妈。” “休息时间?你的休息时间是对别人而言,对我,你的妈妈,你不该有任何不属于我的时间。”周母语气不悦,“周韵,别让我觉得我放你去融城是个错误的决定,我不喜欢不听管教的孩子。” 周韵将身上的毯子裹得更紧了些,声音听不出情绪,“对不起,妈妈。” 周母轻轻叹了口气,“如果你能像白露一样让我省心,我也不至于每天工作这么忙还要惦记着你。” “你说要去外面上班不去公司,我答应你了,可你看看你现在干出点什么成绩了?现在又闹着去什么融城,我也让你去了,但是孩子,我不希望我对你的爱会变成纵容你堕落的武器。” 这次,周韵连最习以为常的道歉也说不出来了。 “爱”? 是爱吗? 拿着“我用我的子宫孕育你,你是我的所有物。”这种话来控制她的人生,是爱吗? 她沉默着,足足沉默了许久,才轻声问,“妈妈您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我是听说你和小诚闹别扭了,那孩子向来懂事也对你好,你不要不知足搞你那些矫情的小脾气,别忘了当初你说要去融城时答应过妈妈什么,早早把婚事稳定下来才是你最要紧的事。” “我知道了。” 偌大的客厅犹如抽走空气的真空状态,周韵平静,“妈妈说得对,我的确该顾全大局,我会和蒋诚和好的,您放心。” 电话终于挂断,那卡着喉咙的窒息感觉也终于消失殆尽。 明明通话时间只有五分钟,周韵却觉得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腿已经麻了,她披着毯子起身。 阳台的门是玻璃的,透明。 蒋坤已经在抽第二根烟了。 外头风声浮躁,隔着玻璃似乎都在叫嚣,他却像是处于静谧之地,手中的烟明明灭灭,烟灰还未落到地上便被风卷跑,猩红的火在空中被熄灭。 周韵光着脚去找他。 在走到阳台附近时,却被那手边展柜中的一条手表定住了视线。 “咔哒——” 阳台门响动。 蒋坤侧眸,淡淡回头。 周韵走出来,身上只裹了件他那条毛毯,褐色的柔软绒毛毯包裹着她玲珑有度的曲线,在白嫩的大腿根将将停住,两条修长白皙的腿裸露在外。被风一吹,毯子跟着掀动—— 蒋坤眸底浮动,捻灭烟。 几乎是瞬间搂住她,大掌摁下那不老实晃动的毛毯。 这公寓的阳台是半露天,只有一半的护栏遮挡,偏偏房地产商在装修时选择的还是纯玻璃款,也就是说,四下所有人只要走到阳台,都能看到她。 看到她现在这幅样子。 周韵神色上却俨然没有任何慌张,似乎早就吃透了他会抱住自己,反倒是从毯子上方慢慢露出条手,在他眼前晃着,“您觉得好看吗?” “穿成这样,不怕冷。”蒋坤捏住她在自己眼前乱晃的手。 周韵继续轻声,“您先回答我的问题。” 蒋坤这才往她手腕上瞟了眼。 她细腻纤细的手腕上,戴着他一条金属机械表,因为表带太宽,在她手腕上向下滑落,快到中间的位置才被卡住。 这表,他有印象。某个老友送来的,表盘会转动,几层金属的装饰夹层中还藏着只蝴蝶,轻轻晃晃手臂整个盘身都会转动,像是在手表中蹁跹飞起的银翼蝴蝶。 做的是中性款,但蒋坤不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便一直闲置。 “您觉得我戴着好看吗?” “嗯。” 安静了几秒,周韵再次轻轻问道,“您的手表,可以给我吗?” 蒋坤的手从她曲线优越的腰线下滑,从毛毯探了进去。 空的,只摸了一手的水儿。 什么也没穿。 竟然什么也没穿,就敢这么大胆子跑到阳台。 他说:“可以。” 周韵安安静静的,仰起头正对上他的眼。 这次,蒋坤终于看清了她那湿润的双眼。脆弱的、破碎的、但却真实的她。 周韵双手攀住他的胳膊,这么一做,毛毯从肩头彻底滑落。 蒋坤眉头攒起,将她罩进怀中,结结实实将她压在阳台的玻璃门上,不把裸露的身子露出一点。 “周韵。” 他向来冷淡的声音头次带上些愠怒。 但周韵却不给他发怒的机会,顺势吻住他的唇,认真吮吸着他的舌头,贪恋,迷醉他凛冽而又有熟悉的烟草味。 她轻喘着,离开他唇边时还扯出些银丝,鼻尖冻得通红,身子不停发抖。 再次,发问—— “那您的身体呢,可以给我吗?” 35刺激(H了但没全H) “要我的身体做什么。” 他垂着眼,问。 “我需要您……” 周韵头脑发胀,自顾自轻轻出声,冷得牙齿都在打颤,语气轻如兰,倾吐在他耳侧,潮湿又缠绵,“我需要您进来……在这里插进来……” 她忽然发觉,已经许久没叫过他小叔这个称呼了。 或许是,不想因联想而牵起某些令她情绪下跌的人,又或许,是她潜意识里想从这个身份剥离出来。 蒋坤凝视着她眼中直白的欲望。 沉默不语。 冷。 太冷了。 深夜里零下几度的气温,周韵浑身赤裸,即使被蒋坤拥着也无法避寒,忍不住轻轻闭上眼,呼吸开始紊乱,用柔软湿滑的穴口去蹭弄他的下身,试图引起他的心疼。 “周韵。” 他一手捞住她的腰,不让她蹭,“别一步步试探我的底线。” 周韵低头避开,却再次被蒋坤扳起脸,强迫她听,声音比之前沉了许多。 “如果你是想利用我报复谁,还是那句话,你在我这里讨不到任何想要的东西,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这样……我只要这样就够了。”周韵细密的睫毛轻颤,小口深呼吸着,却仍捱不住这阳台的天寒地冻。 她看起来快要冻死了。 为什么要这样呢? 为什么故意裸着出来,只为了看他压抑着情绪险些失控的样子,再趁机提出一些放肆的要求? 可他不会答应。 如果答应,往后只会有更加过分的条件提出,蒋坤不接受这样的越界,这样的得寸进尺、这样的蹬鼻子上脸。 他只是伸出手摸她的头发。 “乖乖抱住我的脖子,我抱你进去。”蒋坤声线低缓。 周韵执拗咬着唇不说话,沉默着发起抖来。 这是要跟他抗争到底了。 蒋坤从没见过这么倔的姑娘,软硬不吃。 缄默安插在两人呼吸的缝隙中。 他的耐心临界在跳板边缘,摇摇入坠,不知何时就会掉下溅起巨大水花。 他能明显感知到怀中的躯体体温在骤降,她快要抖成筛子,真的,毫不过分。 不想再和她玩这些幼稚的输赢游戏,蒋坤将毛毯捞起裹到她身上,抱着她的腰要带她进去,却再次被那已经冻到发白发硬的手臂搭住。 她哆哆嗦嗦的轻轻喘着气,连阻止都没力气了。 “……不要。” 蒋坤平静。 平静。 根本他妈的平静不下来。 刚才还抱着他亲亲抱抱的人,原本还好好的活生生的人,转眼就被冻成这样,他脑海中一切压抑的情绪瞬间轰然崩塌。 几乎是粗鲁的捏握着她的臀肉,迫使她的穴向前拱开迎接,没有任何润滑,顶着将硕大滚烫的东西捅进去,一寸寸从冰窖操进干涩的温巢。 极其凶猛的操着。 周韵身下已经被冻得没任何水了,捅得这两下险些让她觉得那冻住的地方被他捅碎,四分五裂,疼得不停要夹紧腿,哆嗦着哼哼。 “张开。”他声音低哑,用力顶弄着,“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回应他的只有发抖的呜咽。 蒋坤平生最厌恶情绪不受控制的时刻,而此刻,看她又疼又冷的模样,令他沉默,停下动作将她抱住,带进了客厅。 客厅的温度被调到叁十二度。 他蹲下,往她身上裹了两层毯子,可周韵许是被冻得太久了,身体的机制被破坏,无法迅速调解自身体温回温,她接连颤抖着。 蒋坤摁住她的颈,将她搂进怀中替她暖着身子。 光溜溜的,就这么窝在他怀中。 他的声音平静而淡漠,“穿好衣服,我送你下楼。” 周韵终于再次出声,闷闷的。 “……不要。” “你只会说这两个字?” 女人的头埋在他颈窝里,像是Molly受到委屈的样子,也不说话,含住他的后颈,轻轻舔舐着,柔软的舌尖还尚有湿热的温度,濡湿他一片口水,又轻又痒。 “我不是种马,什么时候都能发情。”他说,“周韵,我现在对你没兴趣。” 那冰凉娇弱的身躯在他怀里又抖了一下。 虽然他下身现在仍是炙热勃起的状态,但蒋坤一点心思都没有,只想着如何教训惩治这不把死活当回事的姑娘。 她以为刚才是闹着玩的? 拿这种事来威胁他,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招。 “别告诉我,你也要用这种蠢招去对付小诚。”蒋坤淡淡。 周韵的体温逐渐平复了些许,被他圈在怀中,轻轻问,“……您是在吃醋吗?” 吃醋? 也这样裸着,等他的侄子心疼,然后狠狠操进她的穴。 或者,会比他更狠,滚烫的浓精射进她的逼里,堵着她的穴口不让里面一点留出来,毕竟他们才是情侣,也是即将要订婚的未婚夫妻。 “嗯。” “是。” 蒋坤也不否认,他的确会有些,但相比起吃醋,占有欲这叁个字或许更为恰当。 男人也会对自己献出第一次的女人有着些许不同的情愫,某些人习惯在感情上将其称之为“白月光”,蒋坤也是正常人,也有七情六欲,他做不到无法避免。 他很清楚这一点。 但更清楚另一点。 周韵并没打算和蒋诚取消订婚。 蒋坤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 她好贪心。 鱼和熊掌都要。 看着女人不知何时低下头,含住了他原本已经平息下来几分的性器,那粗壮的、巨大的鸡巴被她冻得泛白的唇口含住吃进,用稍微回温的舌头继续舔着龟头,就像刚才舔他的后颈一样。 哦。 原来刚才只是在练习。 她早早就有了这个心思,想给他口。 刺激吗? 有点。 那不知多久后会真正成为他侄媳,在婚礼上跪下给他上茶,在婚礼当晚被他侄子摁着操到失声的女人,现在正含着他的东西上上下下。 36漱嘴(H) 她趴在他的膝盖上,凌乱的短发遮住大半张脸,硕大的茎身被她毫无节奏技巧可言的吞吞吐吐。 期间,吃进去两根细软的头发丝,随着她前后用嘴套弄的动作软软扎在他的马眼上。 有点刺痛,但更多的是爽。 蒋坤伸出两指将她的头发拨开。 睨眼瞧着周韵认真吮吸的动作,吞含包裹着滚烫的肉棒,柔软的舌尖和生涩的牙齿时不时磕碰到最敏感的地方,马眼渗出些白精,混合着她的口水稀释被咽下去,轻微的腥咸味。 蒋坤终于明白何希承爱看的那种片子里为什么都会让女人跪在地上给舔了。 缴着,吸着,温暖又潮湿的触感,跟她下面那张嘴有过之而不无不及。 的确舒服。 但蒋坤其实更喜欢肏她。 看周韵被他捅弄到小腹痉挛,哆哆嗦嗦在他身上哭着要他退出来,比这种感觉要好太多。 周韵也是第一次套弄,没经验,深深浅浅好几次差点捅到深喉,在外面冻得太久,身子也还没完全恢复力气,吃了一会儿嘴就有点发麻。 他淡淡拍了下她的脸,“松开。” 蒋坤觉得这种口含很脏。 排泄和射精的生理器官,即使天天洗又能有多干净? 亏她吃的卖力。 眼见着周韵还不松口,他索性伸手给她捞起来,“还吃上瘾了。” 周韵很会利用自己的弱势,顺势虚弱的坐到他怀中,贴着他。 像是偷了腥的猫儿。 蒋坤不予理会。 “张嘴。” 他从桌上拿起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喂她。 周韵却绕过瓶口,径直吻上了他的唇,将自己口中的津液渡进去,慢慢用舌尖在他口腔中碾转,缠绵,足有半晌才小口喘着气,问他。 “……您的东西好吃吗?” 哪怕他不想回味,口腔里那股淡淡的腥咸味也依旧存在。 蒋坤冷淡的脸真的有点黑了,平静漱了几口水,仍觉得有点怪味。 他不是嫌弃自己,他是平等的嫌弃包括他的任何人的……性器官。 周韵算是彻底从寒冷中缓过神来了,因为室内的空调温度开得太高,身上竟然还洇出了些许细腻的汗,她恶劣的,再次要低头去含,却被蒋坤捏住脸,也灌了几口水进去。 措放不及,周韵呛了几口水,咳嗽的眼眶有些红。 “干净了……”她仰头,张开嘴,“您尝尝……” 看得蒋坤下身硬的要命。 扣着她的脑袋,也没给她缓冲的时间,托着她的臀,狠狠怼着她的穴向里顶进去。 还是得教训,才能懂事。 “唔……” 先前已经操过一回,再加上周韵下身早已湿淋淋,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插进了一半,在缓缓往里继续递送的同时,他将她的两条腿最大限度开张。 快要抵到最深处,花穴里重新湿润潮湿的媚肉极其紧张得吸吸合合,死死吸着入侵性器的茎身,硕大的阴茎强势且凶蛮,瞬间冲破深顶到蜜软的湿穴蕊心。 “太深了……”她轻轻皱着眉。 没几下周韵第一次就这么给泄了,小腹下面嗞嗞溅出半透明的水淫液,打湿他们重重碰撞交合的衔接处。 不知是Molly吃完了晚餐,还是因为听到他们的动静太大,不知何时竟然跑到了两人跟前,水汪汪的眼直直盯着两人快速抽插的地方,满脸纯真无邪,甚至还歪着脑袋小小叫了声。 周韵此刻被蒋坤淫荡的掰开两条腿,身子陷在沙发里,如此羞耻的动作令她娇喘着拽住蒋坤的手,却忍不住跟着他的顶弄晃动身子。 “不要被看见……”她说,“……不要……” 蒋坤一手捞住她的腰,将她抱起,挺动着腰身用硬勃高挺的性器次次撞进她湿淋淋的花穴,从客厅到卧室几步路的距离,周韵攀着他的肩泄了一次。 感受着上次极致高潮的快感余热,身子还没完完全全放松下来,忽然被男人重重扔在床上,她的身子陷进柔软的大床之中。 蒋坤抓住她两条腿向上掰,架在了自己肩上,低头扶着自己的鸡巴在穴口轻蹭了几下,湿润的精液和水淋淋的淫水交融,被他再次重重顶进去。 “呃啊……” 周韵意识浑浑噩噩,被迫承受着。 刚刚高潮完的阴唇还很敏感,这么硬生生捅入,快感与进入感同时密密麻麻涌上,顶得周韵腰麻,再次流出阵阵不受控制的水儿。 她的水真的好多,好像根本流不完似的。 她她刚才不知道这是哪,还以为是蒋坤的房间,直到看到正对面书桌上摆放的那个立体拼图,周韵头皮发麻,小穴猛地收缩,缴得蒋坤呼吸沉重了一瞬,抓着她两条莹白细腻的大腿粗鲁激烈的顶撞。 这是……蒋诚的卧室。 37浴室(H) 她心神一凛,抓着身下的床单被狠狠撞出声。 “唔……” 难怪,这床单上有蒋诚的平日那股清爽的洗衣液香味。 这立体拼图是她去年在两人满一个月恋爱后她给送的。 因为蒋诚很在意这些节日,每次生日都会送她很贵重远超他这个年纪该送价格的礼物,周韵过意不去,就在网上随便买了个叁位数的立体古建筑拼图。 本意是想降低他送礼物的水平,但没想到蒋诚对此爱不释手,每次发朋友圈都会有意无意露出这个拼图,有人问起链接,他就会炫耀说是女朋友买的。 此时此刻,这金光闪闪的立体拼图就像是一道监控,直直审视着两人的动作,周韵的敏感程度好像再次加重,被背叛与报复的刺激重重累加,大程度感受着蒋坤用力顶弄的快感,穴眼被深捅,被抵着抽插。 “啊……” 蒋诚的屋内太燥。 燥得周韵浑身黏糊敏感,轻微被碰一下都会流水,莫说此刻被直直顶弄到最深处,整个人跟着颤了颤。 下身的小穴紧密吃着他的鸡巴,男人凛冽的气息和压迫牵制的动作,足以让她清晰地明白认知—— 是蒋坤在肏她。 在蒋诚的房间肏她。 燥热的温度好像更能勾起火,勾起热。 她明显觉出蒋坤的动作比之前更狠了,次次捅她捅到深处,大开大合的顶弄着,顶凿过紧紧收缩的穴道,抽插捣弄到花心里去。 “在他这里,就爽成这样。” 蒋坤忽然放下她两条腿,指腹轻柔揩着她的后颈,身下的力道却不慢反快,略微沉声问,“我要是射进去,下面会不会喷。” 追求爽是人的本能,但快感达到一定程度,人会产生虚无的恐慌。 周韵真的爽得想哭,因为他这句话,被顶的下身身子更不对劲,那持久又粗壮的性器次次顶撞到她最敏感的淫穴深处,她又喘又呜咽。 “不要……不要这样……” 她眼尾沁出生理性眼泪,面色潮红,终于被他肏得再次小脸红润起来,不再像刚才阳台上那样冻得哆哆嗦嗦,这样很鲜活,很好。 蒋坤俯下,在她因抽插碰撞而晃动弹跳的奶子上留下印迹,轻含着,咬着。 下身顶着胯,喂给不知满足却又口是心非的她。 太重了。 她的喘息声又急又密,抓着蒋坤粗壮的手臂像是抓住了什么生机,颤抖着咬着唇轻哼,得到的却是愈加快速激烈的对待。 阵阵快感几乎要灭顶,操的太深,颤抖着被再一次送上高潮。 周韵不记得泄了几次,又泄了多少,只记得身下的床铺湿透了,而蒋坤在最后俯身低头时吻住了她,握住她的手,在自己的茎身上快速套弄着。 周韵的手又麻了,被他吃的迷迷糊糊,身上也软成一滩烂泥,只感觉掌心忽然一股灼热的滚烫,很多,烫得灼手。 她迷糊中哼哼着躲开,伸手去攀他的肩要亲吻。 还未射完的浓精就这么射到她平坦的小腹上,股股滚烫。 而她的手心还有粘腻浑浊的精液,被蹭到了蒋坤肩后,他皱着眉去扳那两条手,换来的却是周韵小声的呜咽,伸出舌头要他吃着爱抚。 极致的快感过后,温存沉默之中,她听到了那声微不可查的叹气。 随后,她的舌被人含住,吃下。 周韵后半夜几乎是半睡半醒,有点类似于昏迷的状态。 她清晰记得自己在被蒋坤抱着进浴室洗澡,却根本累得睁不开眼,软绵绵倒在浴池,被蒋坤一次又一次捞起,防止她被水呛到。 最后快洗干净了,她也清醒了。 湿哒哒的湿发贴在耳后,她浮在水面上,心安理得享受着男人的伺候,缓缓睁开眼,盈盈问了句,“您对每个人都这么温柔吗?” 蒋坤正拿着花洒冲她耳后的泡沫,“你指什么。” 她紧密贴住他的身子,低着头,轻咬住他胸口的奶粒,含混不清说,“连给我洗头都这么娴熟,您肯定很有经验了。” 性经验。 事后对每个女人,都如此温柔。 她感受到柔软蜜莹的腿根忽然硬生生再次贴上了灼热,又挺,又硬,不容她忽视。 “很难?”蒋坤一手捞起她的腰,让她再次坐下去,“Molly从来都是我来洗。” 周韵舒服的轻吟一声,方才听出他的话外音,她不满。 “那您去睡Molly好了。” “你是真的学不会什么叫知羞。” 蒋坤掰着她的臀,那被顶弄的小穴外翻,在水面下呈现莹润的红胀饱满,因为水的阻力,操弄得格外发狠。 在浴室又被干了两次,周韵最后直接扶着浴池边缘,下巴搭在上面闭着眼睡觉了,被蒋坤从后面擦着腿缝射出,白浊的精液在水中迸发出旋浪的水花,淫靡色情。 / 这一觉睡得太久,周韵起晚了。 九点上班,她硬是十点十分才睁开眼。 蒋坤坐在床边,上半身裸着,宽厚的肩膀充斥着肌肉,他正低头系着皮带。 忽然,一双柔嫩的手从身后缓缓环住他的腰身。 “醒了?” “嗯。”周韵脑袋贴着他的背,闻到他身上浓烈的烟味,方才明白他应该是出去又回来,于是细声问,“几点了?” “十点。” “……” 周韵试着从他背上起来,才发现身上软绵绵的根本没劲。 蒋坤侧眸,撩起眼皮看她困倦蔫乎的小脸。 “请假。” 周韵眨了眨眼,在一天工资和罚钱中选择了前者,然后索性摆烂,贴着他的脸呢喃问他:“您饿吗?” 蒋坤懂她的意思,用指腹蹭她的脸颊。 “我给你拿进来。” 原来已经给她准备好了。周韵思索了一会儿,又还是觉得困,“再等等……还是想睡。”她突然惊醒睁眼,四周环顾,“这……是您的房间吧?” “嗯。” 蒋坤罕见抬了下眉,“要我再抱你过去?” 38黄昏 “……不用了。” 周韵彻底松懈下来,平瘫倒床上。试图揉揉酸胀的眼睛,却感受到右手手腕一沉,微微一只眼,看到了那块不知何时再次落到她手上的手表。 依稀记得昨晚洗澡前,她是随手摘下来了的。 “您给我戴上的吗?”她问。 对方低低应了一声起身,声音没什么情绪。 借着卧室窗帘透出的缝隙,周韵更加清晰看清了这块表的样式,轻轻一晃,机械转盘飞速转动,牵引着前侧电子金属翼翅上下震动。 看着这块表,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几乎都快要睡着了,可她愣是不厌其烦得重复晃动起手表,听机械转动的声音,“我很小就喜欢这种东西。” 蒋坤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回着。 “手表还是蝴蝶。” “都喜欢,就是喜欢这种精致又漂亮的东西。”她说,“我大学那会儿曾在夜里灯诱过不同种类的飞蛾,其中有一只白银瞳赤蛾,模样就生得差不多。” 是飞蛾,而不是蝴蝶。 周韵自顾自抚摸着光滑的表面,微沉的眼睫轻微扇动垂着。 “大多人对标漂亮的昆虫都会率先想到蝴蝶,但其实,飞蛾也很漂亮的,才不是笨拙莽撞只会撞火的庸俗蛾子……” 她把话说得再明显不过了。 蒋坤注视她片刻,手抵在她柔软干涩的唇上,来回摩挲了几下,“也不算全然笨拙莽撞,至少,还知道拿自己来威胁人。” “我就当这是在夸我了。” 周韵含住他的指腹,缓慢的细细吮着。 任由她的小舌头含了几口,蒋坤才抽出来,简短朝她说。 “继续睡。” “您要出去了吗?” “嗯。” 对话过于温和平静,竟险些让周韵觉得两人是在恋爱,是事后的温存,是相拥而眠醒后平淡又温暖的聊天。 不得不说,她的确很依赖于这种短暂的温存。 “那笨拙又莽撞的我可不可以申请一个告别吻?” 她敛着眼,不等他搭话便勾住他的脖子,一点点亲吻上去。 蒋坤倒是由她吻着,时不时回应两下,很快,便感知到那含着他的唇舌开始变缓,变慢。 没一会儿,周韵竟是吃着他给睡着了。 他平静的垂下眼。 捏着她的脸,唇缓缓与她分开。 的确笨拙、莽撞,还总会拿自己威胁人。 的确。 那他又算什么? 忽视她笨拙、纵容她莽撞、一次又一次为她降低底线的更低等生物? / 周韵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 迷迷糊糊睁开眼,深色的遮光窗帘被暖风吹摆,是不是暴露出几丝浅浅的缝隙,窗外褪去明亮,足以让人明白这已是黄昏。 居然……睡了这么久。 她在他舒服的被褥中又闭着眼缓了缓神,这地方都是他身上的气味,好闻,令她忍不住贪恋。 周韵从小到大没怎么感受到过爱,无论何种爱,母爱、父爱都没有,就连之前谈的那几任男友也都是膏腴子弟,只顾贪图享乐,同时交两叁个都是常事,或许是爱她的吧,但这种爱周韵不稀罕。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会和蒋诚在一起这么久,很乖,很体贴,最重要的是全心全意唯独只爱她一个人。在某段低谷时期就是他慢慢陪伴着自己,于是周韵终于试着第一次对一个人真情实感的付出,可却再次被背叛,被伤害。 越缺失某种东西,或许,就会在不经意间渴求什么。 周韵光着脚下地,穿着他宽松的家居服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黄昏红黄绚烂的火烧云和晚霞才露出几丝羞赧的边缘,界限不大清晰,光影浮动。 而下一秒,卧室的房门外几声脚步。 周韵侧眸。 那道脚步声却正朝着她的方向趋近。 一步。 一步。 最后,停在门前,犹如试探缓慢敲了两下。 39傍晚 她自是不会出声的。 按兵不动,暂时沉默。 对方见无人答,再次轻轻敲了两下,这次与之同时响起的是一道温和的女声,很轻,又在刻意放低,像是怕打扰了谁的休息,“周小姐,是您醒了吗?” 原来是蒋坤请的保姆,孙姨。 周韵轻轻应一声,“嗯,起了。” 对方推开门,对她的出现没有任何惊讶,也并未来回多看,礼貌地低下眉顺着眼,“给您备了些吃食,您休息片刻再走吧。” “麻烦您了。”她笑。 周韵没怎么多加停留,随便垫补些便换上自己来时的衣服下楼了。回了自己公寓,这才走进浴室泡澡,冲去昨晚一身疲惫。 孙姨还在收拾房间。 收拾到一半,快到傍晚,她的小孙女牵着遛完弯回来的Molly,一进门就兴奋嚷道:“奶奶,我遇见个帅哥哥!” 与之同行的,则是穿着件白鸭绒外套的蒋诚,他揉着小姑娘的脑袋笑一声,“我就说她怎么牵着Molly,原来是您的孙女。” 孙姨微微愣住,歉疚解释说自己的孙女今天放学没人管,只得先接过来,恰好又喜欢狗…… “没事儿。”蒋诚随意摆手,“我看Molly也挺喜欢跟她玩的。” 他说着,打了个哈欠,难掩脸上倦色。 孙姨关心,“您现在需要休息吗?我尽快收拾完带着她先走,不打扰您的休息时间。” “不用急。”蒋诚揉揉太阳穴,“您收拾您的,我睡我的。” 他是真的有点累了。 昨晚上一整晚都没睡。 在阜城时,有个女孩天天轰炸他的推特想要和他约,蒋诚没办法,群约时就叫上她了,就叫了那么一次,这女孩就莫名其妙死缠上他,说他破了自己要负责。 蒋诚还回忆了下,他那晚上被捅得人都痉挛,后来随便薅了个女的操到射,性欲上头时捅处女膜跟扎气球一样轻松,哪管是不是处,还真有可能是破了她。 可他哪知道她主动约还是处,况且都出来玩,凭什么要他负责? 蒋诚当然不认,谁知道那女孩竟然追着IP跑来融城了,还打电话扬言知道他的地址,他迫不得已,昨晚过去陪着女孩在酒店哄了半夜。 对方是想跟他睡来着,但他对她硬不起来,两人最后什么也没干成,这才终于肯放他走。 越想,这烦心事越折磨人。 蒋诚干脆不想,转身去卧室里躺着睡觉。 房间换了四件套,蒋诚知道他小叔的洁癖,每两叁天就要换一次这种东西,估摸是让保姆连着自己一起给换了。 他双手扒下上衣,刚要换衣服,却在地面上看到了一根女人的头发,栗棕色,还带着微卷。 蒋诚沉默了一会儿,换好衣服推开门走出去。 “孙姨。” 孙姨闻声回头,“您说,怎么了?” “昨晚家里有来过女人吗?” 孙姨一愣,瞬即回复,“这个我不知道,蒋诚先生。” 蒋诚没什么表情的点头,“知道了,我想一个人安静睡会儿。” “好,那我现在就带着她走。” 孙姨面不改色微笑着应下,随即也没再收拾,牵着孙女的手离开。小孙女伸出手和他说再见,“帅哥哥,下次见。” 但奇怪的是,这个温和开朗的帅哥哥却再没摸她的脑袋笑着说再见。 看着少年幽深无底的眸色,她怯怯缩回手。 坐电梯,下楼,出门,直到走出楼上可看见的范围,孙姨这才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蒋先生,刚才您的侄子问我家里昨晚是否有来过女人。” …… 挂断之后,与这个电话几乎前后接上的是蒋诚,话筒那端的少年声音平静,“小叔,您今晚有时间吗?” “如果有时间的话,我想和您谈谈。” 说完,也不等有所回答,蒋诚迅速摁下红色的挂断键,关机,将形同一块板砖的手机扔到沙发缝隙。 他双腿微敞,两肘平放于膝盖之上,撑着半张脸神色不明。 而他的面前摆放着一根口红—— 红丝绒圆管口红。 这是他送给周韵的第一份礼物。 同样,也是他曾在蒋坤更衣室抽屉发现的,女人的东西。 为什么这么笃定是他送的那支?因为上面雕刻着独一无二的开头首字母——“Z&J”。 他双手捂脸,沉默着,等待天黑的到来。 黑夜,将至。 40黑夜 深夜十二点半。 被关在储物间的Moll费力挠着门板呜咽叫声,爪子刮出道道痕迹,挣扎着要破门而出,“呜……” 蒋诚捞起一个矿泉水瓶就砸了过去。 储物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没过多久,客厅门开。 “咔哒。” 身后那道沉稳的脚步声徐徐向他走来。 这曾是蒋诚年少时最期待听到的声音。 因为每次父母争执的过程中都会附加着暴力和破坏,而小小的他只能偷偷躲进衣柜中瑟缩发抖,不知柜门外时间的流逝,时常能在里面蜷缩一整天,可他仍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 唯有这道脚步声出现,属于他的白天才终于来临。 他是他的叔叔,亦是他曾经最信任的人。 脚步声停。 男人落坐在他对面。 蒋诚甚至都没有一个抬头的勇气。 “为什么是她?” 他攥着那根口红,缓缓出声问,“其实,所有人都可以的,但为什么偏偏是她?” “我以为,我那些疯子一样的猜测,只是因为我太害怕她离开了,因为太怕她会离开才总胡思乱想,所以我觉得自己好离谱,可能是疯了,居然会怀疑我的小叔和我的女朋友有什么关系。” “可是。” 蒋诚将口红狠狠砸出去,盖身分离,噼里啪啦甩落了一地。崩溃,愤怒,压抑不住任何情绪,他闭上眼深吸口气,已然没了理智。 “可是!可是他妈搞笑的是事实居然就是这样!” “我的叔叔背着我,睡了我的女朋友!” 如果面前的人是其他任何人,蒋诚都会不顾一切将他搞死。 是的,搞死。 但对方是蒋坤。 是抚养他长大的蒋坤。 于是,他的愤怒变成无力的崩溃,他的愤怒变成无能的叫嚣,他变成了一个最不想变成的疯子。 “我甚至不敢想,在我说要和她结婚的时候,您脑袋里想的是什么,啊?怎么睡她?还是跟她在床上怎么玩才最刺激?!……这他妈让我太恶心了!真他妈恶心!” 蒋坤目睹着他的侄子在对他控诉。 手舞足蹈的抓狂,撕心裂肺的质问,通红的双眼,颤抖的身形,这一切无一不在诉说着蒋诚的痛苦。 的确,他毫无道德可言,也没人能用什么道德约束他。 但在这件事上,他也清晰明白,蒋诚对他的这些控诉他一个都没办法反证,因为,全都是事实。 情绪激发,蒋诚越来越不受控,哆嗦着竭力破口大骂,“我还以为她是什么干净的处女,我甚至连碰都舍不得碰她,您知不知道我他妈的甚至都没舍得操她……” 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蒋坤动手了。 力道很大,他的话没来得及收回,牙齿猛地收阖咬住了舌头,满口的血腥味。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看到蒋坤打人。 只不过,被打的人却是他。 他先是不可置信呆在原地,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被打了。 “咳……” 蒋诚脑袋里嗡嗡作响,满嘴的血沫,忍不住大力咳了起来。 “从小到大您没打过我一次,还教我不要用拳头和暴力解决问题,哪怕被蒋家其他的小孩欺负,您也叫我忍着,可现在呢?” 蒋诚嘴角渗出血,笑得苦涩,“叔叔,您打我?” “我也从没教过你可以这么说话。”他沉静的声音中不难听出阴冷。 如果蒋诚不是蒋晟唯一的独子,单凭刚才那句话,蒋坤是要废他一条腿的。 混账东西。 说的什么混账话。 “可您也没教过我可以睡侄子的女朋友!” 蒋诚抹了把嘴角的血,声音都发着哑,“即使您把我打残废,一切也都不会改变!周韵她最爱我我也最爱她!我们以后还是会结婚的,我和她会有很多孩子,会在一起一辈子……我爱她,这世上也绝对没有人会我比更爱她,连您也不行!” “就是她要是想要我这颗心,我现在就能掏出来给她,我爱她胜过爱我自己,您行吗?” 爱。 蒋坤默了几秒,“你指的,是你在网上做那种东西。” 蒋诚呆住。 短短半分钟,他的心第二次坠到谷底。 犹如遍布冰刺般扎得他浑身发麻,不只是从质询方变成了被质询方的地位弱势,这一切恐怖的来源,是因为他的叔叔知道了他的秘密。 但很快,这种惶恐便逐渐被一种肆无忌惮而取代。 既然蒋坤选择现在说出来,就说明很早就知道,却没有管他。 而周韵。 对,周韵不知道。 依照周韵的脾气,她知道后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更不可能会继续和他在一起,所以,只能是蒋坤没有告诉她。 既然不告诉,就一定是有原因,别管是顾忌颜面也好,还是顾忌他也罢,总之,在知道蒋坤不会说出来之后,蒋诚紧绷的身子明显放松了。 莫名其妙,笑了一声。 “您难道不知道吗?因为我跟我妈一样,是个疯子啊。”他破罐子破摔,脸上是自嘲的颓废笑意。 手边的手机震动。 蒋诚缓缓收拢嘴边的笑,转头看一眼消息,拿着手机,捞起外套站起来,“我知道我不正常,但我从小就没人管,就是不正常也不能怪我自己。” “总之,周韵是我的。”他利索将外套穿好,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如果您愿意放手,我会感谢您,如果您不愿意,我也不会再手软了。” 蒋诚走了。 因为那个烦人的女孩又打过来了电话,不厌其烦。 他走到楼下,接通后声音冷到谷底,“你要是再敢打,我不介意把你被操的视频发到网上。” 对面的女孩像是刚才的Molly,一瞬间偃旗息鼓,没了声儿。 挂断电话后蒋诚极其烦躁,打开推特,却看到了某个人的私信。 时隔多天,那串盲打的字母账号终于回复了他。 【接受线上吗?】 41不一样 蒋诚不知道,他有些冒失激动回复的样子会被人看在眼里。 七楼,男人眸深沉如夜,点上根烟抽着,不疾不徐的吞云吐雾,看着蒋诚打上一辆车离开后,方才收回视线。 却不经意,扫到了楼下阳台的光景。 女人穿着套熟悉的睡裙,真丝质地将她的优越的身姿线条完全勾勒出来,整个人蜷缩在一张巨大的藤椅之中,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线打亮她姣美艳丽的面容,歪着脑袋在手机上敲打些什么,“咚咚”发出声响。 她像是还没睡够,轻轻掩嘴打了个哈欠,发出疲倦的声音。 蒋坤静静看了一会儿,拿出手机。 周韵给他发了十几条消息。 ——(我睡过了,都没看到早上您给我留的早餐是什么,下次有机会我想尝尝……) ——(好像还是有点疼,不知道为什么。) ——(楼上有人吗?我好像听到楼上有什么动静,是不是Molly?) ——(哦,忘了您懒得回复。) ——(但总能看见的吧?) 周围似乎安静得有些过分了。 蒋坤盯着与楼下敲击手机声暂停而实时发送的消息内容,随手打了两个字,便将手机熄屏。 拉开阳台门,从阳台往客厅走,还能听到楼下的椅子狠狠晃了一下。 Molly受了委屈,蔫蔫趴狗窝里,被揉脑袋也不哼唧,蒋坤淡声哄着,“给你带玩具回来。” 小家伙这才抬起眼看他,敷衍着小声哼唧了一下。 蒋坤下了六楼电梯,还没出电梯门,就被迎面而来的人给抱了个满怀,她揽着他的腰仰头看他,笑得倒是明艳,“原来您真的会回消息啊?” 刚才他回了她两个字。 开门。 蒋坤揩着她的脸,默不出声。 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周韵没多加询问,只是将脸朝着他的手贴上去,关心问,“要我再抱紧些会好点吗?” 乖的。 乖的时候倒还真的很乖。 “不用。”蒋坤单手罩住她光溜溜被冻得有些凉的肩头,问,“怎么穿这么少。” “因为太想见您,就没来得及。” 她亲亲他的下巴,又亲亲他的唇。 不同的是,这次蒋坤没放由她很快地松开,捏着她的脸低头深吻了下去,长驱直入,狠得有些要命,比之前几次都要用力。 周韵猝不及防,只能顺势勾住他的脖子,被他托起臀抱着进了公寓。 他将她放在沙发上,一手抚着她柔顺的头发,炙热的呼吸和吻同步落下,灼得周韵有些承受不住。 周韵已经被他亲湿了,蒋坤却仍未有继续一步的打算,好像只是想和她接吻。 顺便,再揉揉她的头。 今晚的蒋坤,好像不太一样。 好香。 真的好香。 他们交颈而吻,唇舌交缠中全是那股柔软香甜的气息,奇异特殊,是种前所未有的新奇感。 他在接吻的瞬息,碾磨着她的唇问了几个字。 得不到回答,蒋坤沉着的眼神中透出点不经意的暗,握着她腰的手用力。周韵抽回思绪,努力将他这句话拼凑在一起,方才明白,他问的是,“吃了什么?” “……白露给我寄来的糖。”口水全悉被他吃走,周韵被亲的有点迷糊,“您要吃吗?” “吃你的就够了。”蒋坤抵着她的鼻尖,哑声说。 脑海中,再次闪过刚才蒋诚那句话,带着莽头小子般鲁莽又生猛的向他宣战,“周韵是我的。” 是吗。 可他不这么觉得。 42弄脏(微H) 如果说,他是蒋诚生命的救赎,希冀的白天,渴求的光明。 那么,谁又是他的救赎? 没有,从来没有。 在蒋诚出现之前,他是被蒋晟当做继承人驯养的,没有童年;蒋诚出生之后,蒋晟依旧温和的打压他,谆谆教诲,“你是为了蒋家而活的,协助我教养好蒋诚是你的义务,也是责任。” 的确。 责任,义务。 可他知道,蒋晟有个秘密。 无精症。 不孕不育。 于是,可怕的事出现了。 他的嫂子抱着尚在襁褓中的蒋诚想去找那个男人私奔,却被蒋晟半路截住,蒋家的天就此变了。 整整十年,蒋坤不知亲眼目睹过多少次那种令人不适的斗殴场面,双方面目狰狞,张牙舞爪,像是两个被手电筒光影放大青面獠牙张着血盆大口的恶魔。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他们双双丧命在高架桥上,因互相抢夺方向盘变道,被一辆高速行驶的货车迎面撞出了十几米,连骨灰都寻不见。 二十岁的蒋坤独自一人去现场认领一堆残骸碎片,处理后事,又在灵堂跪了整整叁天,最后将蒋诚记到自己名下,直到现在。 直到现在,他都是一个人。 在蒋诚控诉他的那一刻,他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真的没教好他。 是不是真的,是他的错。 怀中的女人不太老实,伸手要去解他的腰带,蒋坤微弓起身,抓着她的两条手腕向上翻,膝控制抵住她隐隐要向上抬的腿,将她困于身下。 犹如被浪拍在海滩上,被压制的动弹不得。 周韵短促轻哼两声反抗,得到的只是对方更深、更狠的亲吻,勾住她的柔软的舌,吃咬,恨不得吞入腹。 唇、舌,皆被他掌控,强烈的男性气息将她浑身的细胞点燃。 从客厅,到餐桌,再到阳台。 躺在阳台那张巨大的藤椅上,周韵唇齿轻泄着喘意,被吻得头晕目眩。 她极近黏人的用双腿缠着他的腰身,分明感觉到那处硬挺之物,却迟迟没觉出对方有打算下一步的动作。 足足亲了有好一会儿,嘴都麻了,蒋坤才终于肯放过她。 周韵双手覆迭,趴在他胸口上,缓了缓激烈的呼吸,片刻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伸手要去握他的下面。 蒋坤箍住她的手。 “做什么。” “我只是在想,究竟怎么才能让您看起来开心一点。” 蒋坤沉默了一会儿,问,“打算怎么做。” 周韵勾住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轻轻低喃,两人的距离太近,她温热的气息贴着他的耳垂,一点点倾吐,说了极其暧昧的叁个字。 他看她,“你是真的不知羞。” 替他口。 不喜欢。 真的不怎么喜欢。 居高临下看着平时像个小狐狸一样神气十足的她跪在地下,给他吃那种脏地方,蒋坤不喜欢。 他宁愿给她摁到地上干着操,揉着她的奶子,听她被肏得抽噎。 “张腿。”他淡声。 周韵不明所以,趴在他身上还没来得及动,忽然感觉到湿漉漉的下穴被插进了根异物,是他的手指。 长,几乎一瞬间捅到了底。 肉穴猛地收缩。 “嗯……” 舒坦的闷哼一声,周韵脑袋埋到他颈里,在他手上慢慢磨着。 “……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心情不好,但是别把自己压得太重了,毕竟也才叁十岁呢。” “倒也不年轻了。” 二十岁还未定性,四十岁再难晚成,一个介于弱冠和不惑的年纪,到了他这个年纪,朋友大多结婚生子,唯有他还是孑然一身。 “那也少愁些,不然长白发可就不好看了……” 周韵心疼摸摸他的头发,又摸摸他的脸。 好看。 一个大男人,她用好看来形容。 这么多年,在TipsyBar蒋坤常有听到谈论他长相的小姑娘,当然,也不乏某些男性。 但他是个偏传统的男性,对同性没兴趣,也对自己这张脸没兴趣,保持干净和利索对他来说是常态,至于打扮什么的实在没兴致,也没多余的功夫。 蒋坤在她湿润的下穴里揉捻着肉壁,听她娇喘的声音越来越急促,神色无虞,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 “那我就争取多保持两年,让你觉得我多好看两年。” 这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话。 周韵有些惊讶,“……我可以把这当做是在取悦我吗?” “不需要当做。”他磨着她潮湿泥泞的肉穴,“就是这意思。” 周韵被戳的下身酸软,流了他满手淫液,那处被手上下用力抽插活塞,咕叽咕叽发出色情的水声。 没多久便高潮了,喷出来的水湿了他一手。 蒋坤微敛下眼,看了眼裤子上她流下的战绩。 嗯。 水儿是真多。 她气喘吁吁,眼神里的情欲还未消散,抬头看向他,认真且情意绵绵,湿润的都快要冒出水了。 就在蒋坤以为她又要说出什么惊骇世俗又蹩脚的土味情话时,周韵蓦地又往他的手指上坐深下去一点,粗粝的指腹直捣进敏感的柔软点,穴内一紧,她舒坦的没忍住轻吟一声。 “那再取悦我一些好不好?……插进来,多插些……” 这姑娘。 明明嘴上还说着安慰他的话,结果不曾想,心里却想满了这些东西。 蒋坤:“不是发消息说疼?就不能消停点。” “就是因为疼,才要您再给揉揉……” 周韵感受到穴里的那根手指忽然再次动起来,肥硕柔软的肉壁被他顶弄着,她微微颤栗,咬住他的肩哼了一声,遭涌上的极速快感给冲昏了头。 紧接着。 又进了一根手指。 “嗯……” 周韵喘得更厉害了。 他们就坐在阳台的藤椅之上,他双腿岔开,背朝后靠着,坐在他腿上的周韵趴在他胸口,身上的裙摆将两人的动作遮的严实,谁也不会想到,他正在用手插她,插得娇喘连连,湿了一次又一次。 再尝禁果,已然上瘾。 看她动情,在自己身上用力晃动,眼神迷离的样子,蒋坤倒是觉得比让她吃那种地方好得多。 他乐意看她爽。 看她在泄在自己身上。 不记得这晚到底被插了多久,总之蒋坤连衣服都没脱,周韵却浑身疲软,窝在他怀里萎蔫,底下的水都流没了。 最后真是一点水都做不出来,像榨干水分的苹果,蔫叽叽,软趴趴在他身上一动也不动。 抱着她洗完澡之后,蒋坤又给她抱到卧室里。 他转身要走,那双手攀上了他的宽阔的后背。 周韵的声音黏糊糊,细且软,令人不自觉深陷,“……可不可以别走,抱着我睡?” 他该拒绝吗? 该拒绝的。 但他没拒绝。 于是说好。 他侧身环住她的腰身,俯身低头含住她的乳。 扣着她的脑袋,将她再次摁在床上,听她被刺激的细声哼哼。 再然后,含住她的唇,被她圈住脖子,被她的双腿夹住腰身,蒋坤隔着裤子一下下顶她已经被捅红的花穴,大开大张,比真脱下来用鸡巴操进去还要让周韵觉得爽。 她哭,喘,浑身汗涔涔。 想射在她身上,想听她哭着叫她的名字,想看她的穴里吃满他白灼滚烫的精液。 可蒋坤什么也没做,只是这样隔着裤子肏她。 肏到她满足。 然后抱着她睡觉。 或许就连他自己也没能想到,人生中有那么一天,能抱着姑娘的裸体心平静气睡一晚上。 其实本来不该是这样的。 在预备要下楼时,蒋坤那沉积多年的情绪已经膨胀到密封罐头的顶端,几乎要迸裂四散,他的脑袋里只剩下一个想法,想肏进她的穴。 可就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忽然很诡异的平静下来。 罐头破了个眼儿,漏气,丝丝缕缕从孔中毫无声息泄出来。 他甚至舍不得碰她。 更舍不得在这张床上对着她射出那种东西。 他不想弄脏她。 她好乖,好香。 好让人喜欢。 43交代 第二天天亮,周韵的电话被何希承打爆了。 TipsyBar二楼刚改完水电,做闭水试验时出了问题,水下渗将一楼吊顶淹湿,何希承早上五点一来开门,直接给吓坏了,紧急找她呼救。 虽说这事不归她管,但周韵还是立刻坐起来,给监理和施工队那边通知。 等一切交代完毕,她才再次闭眼往床上一躺。 忽然,被人从身后捞进怀中。 蒋坤箍住她的腰身,凛冽呼吸轻贴她耳侧,声线有些被打扰后醒来的哑,“何希承?” “嗯……” 周韵耳朵有些痒,但没力气躲,蜷缩在他怀里迷糊应一声,“何老板真是个负责的人,居然早晨五点就去TipsyBar了。” 她认识像何希承这种开了十几家门店的阔爷平时都只知道吃喝玩乐,偶尔才会到店里过过账,请朋友喝点酒,没想到这位倒是真的负责。 负责? 何希承可是每天雷打不动下午两点起床的主儿,况且,TipsyBar营业时间是早上九点,他五点去开什么门?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何希承肯定是和自己小女朋友在一楼某个休息室酣畅淋漓了一晚上,凌晨起来方便,睡得迷糊糊发现自己头顶一片湿,一抬头才看见天花板漏水,吓得赶紧来找周韵打电话。 蒋坤哑声,“嗯,确实负责。” 听出他话里的意味深长,周韵翻身,勾着他的腰,用脸贴住他的胸口蹭了蹭,“就是负责,总之比某位爱请客交朋友的二股东蒋先生要负责很多。” 蒋坤默了两秒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他抬手捞她,“骂我呢?” 偏周韵躲在他怀里不肯出,声音细细的,学着曾经那个店员的语气大致重复起来,“我们蒋先生向来是这幅脾气,碰见有眼缘的就喜欢交个朋友……” 一个巴掌印就这么落在了圆滚滚的挺翘右臀上。 莫名其妙被打,周韵屁股火烧似的疼,她的不满都快要溢出来了,“说话就说话,打我做什么,看来您这是被我发现,恼羞成怒要灭口了。” 见她是真疼,蒋坤自知下手重了,替她去揉。 “就不能乖些。” 他平静的语气稍显无奈。 柔软丰盈的臀肉被他宽厚的大掌罩住,阵阵上涌的热意盖过了那些火辣辣的麻意,周韵贴在他身子跟前,哼哼唧唧,像是被哄乖顺的呼噜猫。 她身上是真香。 不知哪的味道,头发?身体?总之挨过睡过的哪儿都是一股香味,蒋坤搂着光溜溜的她在怀里,鼻尖都是她那股香软馥郁的味道。 忽然,周韵从他的怀里冒出头,一双漂亮的眼直勾勾望着他。 她问,“乖些,您就会喜欢我吗?” 蒋坤沉默不语,捏起她的脸迫使她凑到自己面前,可即使距离够近,却也分不清她这句话到底问得孰真孰假。 他嗯一声。 “乖些,就多喜欢你一些。” …… TipsyBar地漏装置出了问题,整个店铺被迫整体暂时停业,顺便铆足了劲加快装修进程。 正好趁着这几天清闲,何希承出差了,说是要去几家分店视察,顺便在周边地区踩点意图开发新店。 他当然没一个人去,当即就拖着蒋坤一起走了。 临近年末,工作量几乎是成倍增加,周韵这半个月也是几头倒,忙得昏天黑地。 偶尔趁着闲下来的功夫,倒是会给蒋坤发些消息,对方时回时不回,大多时间都是在叁个饭点的时间回她,周韵猜他是这些时间段有空,就抽着这时间给他发消息。 两人对话没什么营养,大多都是她在分享吃什么,蒋坤让她多吃些。 但这种滋味,倒是让周韵有些莫名其妙的上瘾。 她谈过四五段感情,除了蒋诚都是公子哥,几乎不会在网络上聊什么,偶尔见面出去吃吃饭,听着他们侃大山说些自己留学的丰功伟绩,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而对于蒋诚,他还小,几乎都是他在和自己分享,周韵则充当一个姐姐的形象来回复他。 这还是第一次,周韵第一次把自己的分享欲交出去。 每次看到蒋坤那一栏有新消息提示,她都会莫名的心跳加速,像是在谈恋爱一样,很期待……对方的回复。 说来也怪,蒋诚这半个月没任何动静。 之前一天能给她发上99+消息,这些天居然一条消息都没和她发过,推特也没有新作品发布,周韵也从未听到七楼有任何动静,险些让她以为他已经不在融城了。 但很快,蒋诚就用行动证明了他的存在。 那还是十二月中旬的一个周五下午,周围同事们都在约周末要去做个光子嫩肤,周韵这边正和监理聊着TipsyBar的装修进程。 在前天已经正式重新营业了。 并且不出意外,在过年之前就可以正式完工。 周韵本想和蒋坤说这件事,顺便能趁机会和他聊上两句,结果还没来得及打开聊天框,蒋诚的消息就发来了。 (我发现了一家你肯定会喜欢的餐厅,味道很不错,待会儿下班我去接你。) 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没头没尾。 他们分明还是在吵架的状态,这么一句话着实让周韵有些没闹懂。 她没回复,也没管这件事。 六点半一过,周韵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可下一秒,周母的消息就准时发了过来,言简意赅短短一句话,(周韵,妈妈教过你不要恃宠而骄。) 她举着手机的手微微一顿。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告的状。 出了公司门,果真看见蒋诚开着那辆牧马人在门外等她。他戴着蓝牙耳机在听歌,单手插兜懒散得不行。 听见她的脚步声,微微抬头。 看她一眼,笑了。 蒋诚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绅士替她打开副驾驶,露出满车的鲜花,笑道:“怎么样?这次是不是比上次还漂亮。” 团花簇锦,被塞进副驾驶的储物柜中,馨香浓郁。 周韵只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你到底想做什么?” “就是想你了呀,没想做什么。”蒋诚想了一下,依旧笑着,“如果非要说的话,想见你一面,算吗?” 周韵神色宁静,“拿妈妈来威胁我,只是因为想见我,是吗?” 蒋诚点头,“嗯。” “那现在见到了,走了。”周韵转身离开,却被他拽住了手。 “别、别走,你听我说韵韵。” 蒋诚是真的慌了,看出很怕她离开,在大庭广众之下都无法掩饰出眼神里的失落,“我也是真的没办法了,如果不搬出来阿姨,你怎么可能会让我见你。” “我很乖,我有在听话的……你不希望我打扰你,我就一直憋着不来找你。” 他低眉顺眼,状似可怜,“我以后也会这么乖,你叫我做什么就做什么,能不能别不理我,这几天我想你想的真快要死了。” 周韵沉默,看着他的双眼平静无一丝情绪。 蒋诚却犹如没看见似的,小心翼翼,再次低声道,“……不然这样,你就跟我吃一顿饭,吃完我就立刻送你回家,我们给阿姨拍一张照过去,这样也算有个交代,让她放心,行吗?” 44不是人「Рo1⒏space」 周韵答应他了。 因为照周母的脾气,如果蒋诚不发话,那她很快就会被周母一道调遣令逼着返回阜城。 即使那顿饭周韵极其不配合,可蒋诚却仍是忙东忙西伺候着她,最后自己几乎就没吃什么,他却傻乎乎笑了一路,开着车仍掩不住心中喜悦。 “韵韵,这是我这些天过得最开心的一天了。”他眸子清亮,干净又清澈,“你终于肯和我吃饭,真的,我好开心,好开心。” 周韵置若罔闻。 蒋诚真的没做什么,只是吃一顿饭就将她送了回去,之后人就不知道去了哪儿,总之是没回蒋坤的住宅。 可周韵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蒋诚不是这个脾气,依照他的性子,一定会得寸进尺请求自己与他和好,但是他什么也没说,还温声说:“韵韵,晚安,好梦。” 亏他一句好梦,当晚周韵连着做了叁个噩梦。 她今晚很累,洗完澡八点多就睡了,中途听到电话声迷迷糊糊醒来,“喂?” 对方那边的声音隐约有些嘈杂,几秒后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顷刻安静,他低沉的嗓音带着抽过烟的微哑,“睡了?” 听出是蒋坤,她翻身趴在床上,困倦嗯一声。 “先开门,取个东西再睡。” 周韵瞬间清醒了,当即睁开眼,也顾不上穿鞋,光着脚就去开门。 结果门外等待她的不是蒋坤,是外卖员。 周韵提着一大袋子东西回卧室,问,“这是给我买了什么?” “漱口的东西。” 刚刚睡醒,周韵还没回过来劲,看着那堆东西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今天下午给蒋坤曾发过一条消息。 (今天公司食堂的师傅下手太重了,油跟不是自己家的一样,放了好多,好腻好腻好腻,想去漱漱口,再清清肠。) 周韵笑了。 “您让我拿蛋糕和奶茶漱口?” 蒋坤罕见沉默几秒,“我不太知道你们姑娘喜欢什么。” 是何希承告诉他的,小女孩都喜欢吃些蛋糕,喝点奶茶。 总归也是他的心意,想来以蒋坤对于智能机的掌握能力来说,光是点这些东西就得费了好大劲,周韵舍不得扫他的兴,十分捧场说,“那我今晚都会吃完的。” 原本跟蒋诚出去吃饭的坏心情就此烟消云散,周韵躺在床上,举着手机安安静静听他那边的声音,即使两人谁也没说话,她也觉得很好很好。 没过多久,便听得他那头有敲门声,是何希承醉醺醺的在嚷他,“阿坤,快出来,怎么喝一半跑来抽烟室逃酒了,你这人不仗义。” “您忙吧,我吃完就睡了。”周韵催他挂电话。 蒋坤淡淡嗯一声。 “我不在的时候,乖点。” “……” 这句话是个什么意思? 周韵没闹懂,只是温温应下,“我会乖的。” 挂断电话,这边蒋坤将手机揣进裤兜,叼了根烟在嘴边没点上,单手打开反锁的门,掌住喝晕靠在门上要倒下来的何希承,“借个火。” 何希承从裤兜摸半天没摸到,话都说不清楚了,“你在里面干什么,居然还要反锁门?是不是偷偷干什么见不得人事呢。” 他从何希承侧兜掏出火,罩在唇边点上,吸了口缓缓吐出。 “是。” 深更半夜和侄媳打电话,自然算是见不得人的事。 何希承默默看着他,打了个酒嗝。 “不就是人家蒋诚在朋友圈秀了个恩爱,发了个和周设计师出去吃饭的照片,你至于吗?” “不用猜我都知道你干什么了,去吊着周设计师了吧?” 他哼笑一声,“生怕你不在融城让你侄子钻了空,还打过去电话勾勾人家的胃口,那好歹也是人家正牌女朋友,你算什么,小叁?还是情人?你小子,可真不是人!” 蒋坤倒也没否认,烟雾挡住他暗淡的视线。 不是人? 不早就不是了吗。 ————————————— 首发:ρ○⑧.space「Рo1⒏space」 45粉饰太平 蒋诚那些天总是以类似的理由半强制性的约周韵出来。 再一再二,却不能再叁再四。 在蒋诚第五天站在公司门口等待时,周韵视若无睹,转身离开。 他脸上还挂着笑,看见她走有点慌,“……别,别走,韵韵,等等我。” 人跟过来,周韵目视前方,连看都没看他一下,“我说过我今晚很忙,你到底想怎样?” 蒋诚语气低落,“可你明明不忙,我问过你们主管了,她说你今晚没工作。” 周韵停下步子,笑一声,“倒是我小瞧你了,连我们主管你也能买通。” “……我没。”蒋诚手足无措,被她盯得头也不敢抬,最后才说,“是阿姨告诉我的,但你也别怪阿姨,她这也是担心你。” “担心我,所以监视我人生,控制我的生活?” 周韵拧紧眉心,真不明白这两个不正常人怎么都凑到一起折磨她来了。 “蒋诚,我就直说了,我很累,哪里也不想和你去,想去找谁告状都是你的自由。但我告诉你一句话,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恶心你。” 恶心,这个词无疑刺激到了蒋诚。 他眼里闪过伤神,唇微动了动,声音沉闷,“……我知道了。” “……那可不可以这样,后天跨年,韵韵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出来吃个饭?”蒋诚深吸口气,再次鼓起勇气开口,“就这一次,以后我不会再烦你了。” 周韵平声:“不。” “真的。”他笑得已然有些牵强,不知为何,脸色不太好,“就这一次,我不想自己在融城跨年,就只再吃一顿饭,我就不缠着你了,我乖乖的好不好?” 周韵沉默了一会儿。 “蒋诚,你应该能明白,我答应你不是因为心软,而是真的想以此换太平。” “能,能能能,我能明白。”少年激动坏了,生怕她后悔似的,点头如捣蒜,最后终于笑起来,“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到底是付出了真心那么久,看到他现在这幅小心翼翼的样子,周韵其实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 但这种不舒服,不是来源于心疼,而是在困惑,困惑他为什么能表现出如此的喜欢自己,是假的,倒也足够厉害;是真的,可为什么又能坦荡出去约炮。 够恶心的。 真的,真够恶心。 送周韵到楼下后,蒋诚坐在车里,贴心帮她把围巾裹好之后,朝她关切低声道:“今晚早点休息,后天我来接你,到时候不用急着出门,慢慢收拾,我等你。” 周韵关门下车。 目送她进了电梯,直到电梯门关上,缓缓上升,蒋诚脸上的笑才消失的荡然无存。 他在车上没急着走,坐着抽了几根烟,直到看见保姆牵着遛完的Molly回来,这才驱车离开。 去往酒店,上叁楼,刷卡。 凌乱的酒店包厢里扔满了女人的衣物,内衣、被撕烂的丝袜,还有数不清的避孕套。是他昨晚的战绩。 女孩正趴在床上打游戏,蒋诚将抽了半截的烟碾在旁边烟灰缸里,脱了外套直接压了上去,解开裤绳,托着鸡巴在没有任何润滑和前戏下,从后面直接怼了进去。 “嗯……” 女孩舒服的脚指头蜷缩,手里还在打着游戏,被他高高托起臀从后面快速抽插着,“呃啊……慢点……哥哥……慢点……” 蒋诚毫不怜惜抓着她的头发向下摁。 “谁准你说话的?” 女孩脑袋被他死死摁在枕头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被迫抓着床单,感受着身后少年用力的撞弄,呜咽着叫起来,听不出是爽的还是疼的。 期间换了个姿势。 女孩抓着个抱枕挡在脸上,双腿夹着他的腰,两团奶子晃来晃去,蒋诚看着她白嫩的身体,闭眼幻想着周韵,下身瞬间有了感觉,摁着她的肚子前后抽插,白液被捣弄得四处飞溅。 感受到对方濒临高潮,女孩叫得声音更大了:“哥哥射给我……射给我……” 蒋诚皱眉,突然停止了抽插。 要她口。 女孩兴致缺缺从床上爬起来,含着他的鸡巴吃起来,最初还有些在用技巧,但后来直接被他摁着脑袋前后飞速肏起来,直直射在嗓子眼里,腥咸精液顺着嘴边流出来,呛得她不停犯恶心。 “咳……咳……” 蒋诚看都没看她一眼,走去淋浴间洗澡。 “晚上十一点,隔壁豪庭酒店1703,哥哥别忘了。”女孩裸着身子,偷偷打开淋浴间的门缝提醒他。 “嗯。” “……可不可以不去呀?”女孩小声,“哥哥既然有我了,为什么还要去找他们睡。” 泡沫冲到耳朵里,蒋诚觉得烦躁,“能不能闭嘴。” 女孩噤声。 洗完澡出来,订购戒指的那家店发来了消息,蒋诚摆弄着手机,在看到戒指图片的那一刻,他唇角带笑,刚才的不快瞬间消散。 正拿毛巾擦着头发,女孩又坐到了他腿上解开他的裤子,“哥哥是要给我买戒指吗?” “你没睡醒?”蒋诚冷淡拍开她的手,“戴套。” 女孩不情不愿。 蒋诚看着手机里发的那几条部分可见的朋友圈,依旧无人点赞,怕蒋坤不会看,他还又把何希莹、何希承加了进去,可现在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有没有看见。 正寻思着,周韵忽然发了一条朋友圈。 莫名其妙的,就一个纸折的东西,看起来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玫瑰花? 可就在下一秒,蒋坤点赞了。 蒋诚足足看了这条朋友圈半分钟,女孩还奇怪着,为什么怎么舔都舔不硬,一抬头,竟然看见少年眼眶红了。 她半跪着,呆住:“哥哥,您没事吧?” 蒋诚缄默不语,深吸了口气闭上眼。 他一直以为,只要他装作不知道来粉饰太平,就能真的太平。 时间一长,周韵就能心疼他,也会重新爱上他。 他们会像以前一样好。 但他想,他可能错了。 只要蒋坤在,周韵只会离他越来越远。 是的,只要蒋坤还在。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睁开眼,看着跪在地上给自己舔性器的女孩,怜爱的摸了摸她的脸。 “晚上和我一起去,带你出个镜,上次不是有很多粉丝喜欢你吗?” 女孩眨眨眼,“……我有点害怕,我可以不去吗?” “怕什么?” “我怕……那些视频会传出去。” 蒋诚轻笑,温声诱哄:“放心,有我呢,我会挡住你的脸,好不好?” 女孩被他温柔的语气哄得软绵绵,埋进他怀里乖巧点头,“好,我相信哥哥。” —————————————————————— 剧情需要,宝宝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大声)!!! 46敷衍 周韵已经许久都没和蒋坤打电话了,因为他总是很忙,忙到连发消息的时间都没有,恰好今晚听他说有个酒局,不怎么忙。 可打过去电话后,蒋坤还正和对面聊着,也没顾得上和她说一句话。 周韵刚才去找Molly玩了一会儿,现在刚上楼,也没打扰他,就听着他那边打电话的声音做手膜。 他的手机应该是装在外套里了,说话时像是隔着些布料,雾蒙蒙的,听不大清晰。 但偶尔能隐约听到他的声音,低低笑着,不知在和对面的人聊什么,听起来很是愉快。至少周韵没怎么听到他这么高频次的笑过。 细数来,和自己在一起的时间里,他也就笑过那么几次,还是在嘲笑她。 周韵忍不住好奇那头的人到底是谁。 对面聊了得有十分钟左右,蒋坤才终于顾得上她,将何希承刚给他的蓝牙耳机戴好,像是个刚学会摆弄新东西的中年人,低声叫她。 “周韵。” “嗯。”她百无聊赖应着,“我还以为您的手机坏了呢,光能接的了电话,听不见对面声音。” 这算是把阴阳怪气摆到明面上来了,蒋坤声音微沉:“摄像头怎么开。” 周韵愣了两秒,问:“想我啦?” “嗯。”蒋坤走到宴会厅外的阳台,淡声道,“想看看你现在是不是张牙舞爪的。” “……” 周韵有时候真觉得,蒋坤这人也就是早活了几年,如果跟她同龄的话,兴许没比她成熟多少。 但她倒还真有点想他了。 于是叫他用微信开视频,虽说费了一小会儿功夫,但总算也搞成了。 视频打开,宴会厅里面灯火通明,不过蒋坤处于背光,只能隐约勾勒出他流畅锐利的轮廓,他又穿了一身黑,高领的黑毛衣及至下巴,深邃冷淡的眉眼在镜头中依旧没有被弱化半分。 周韵问,“有没有乖?” 蒋坤微抬了下眉。 周韵继续学着他的语气,“我不在的时候,乖点。” 蒋坤散漫低笑一声,头轻微低下,眉眼跟着向下收敛,再抬起头时不知是不是错觉,眸色变深。 “嗯。”他淡淡乐着,“会乖。” 像是在敷衍小孩。 周韵刚想问刚才他和谁说话,就又有人来找他闲聊。 蒋坤礼貌侧身过去和对方交流,将手机屏幕微微向怀中靠拢一些,避免对方看到视频里某个睡裙也穿不好的姑娘。 手机话筒贴着蒋坤的腹部,随着他说话的声音发出轻微的震动,声音磁性又低沉。 听得周韵好想咬他,咬他肩膀硬硬的肌肉。 偶尔情到浓处时,周韵也会这么做,下嘴可不掂量轻重,实打实的咬,他倒也不叫疼,只是伸手掌住她的脑袋,低声问她是不是疼了。 她越想越心痒痒,咬着唇,手已经忍不住向下探。 “周韵。” 男人忽然叫她。 周韵有点心虚,“……干什么。” “该是我问你在干什么。”他平静问,“手都伸到下面去了,要干什么。” “我自己玩还不行吗?”周韵索性摊牌,轻轻柔柔叹口气,莫名带着些委屈,“都半个多月了,我就是自己玩玩……” 蒋坤沉默几秒。 “玩吧。” 至少没跟别人玩。 他似乎没打算挂电话,就这么看着她。 周韵反倒没了兴致,声音闷闷的,“……不玩了,总之后天我要跟蒋诚去跨年了,您爱回来就回来,不回来拉到。” 蒋坤再次沉默。 片刻,他问,“这是在刺激我么?” 周韵很果断,“不是。” “哦。” 蒋坤的声音没什么情绪,忽然隔着屏幕掀起眼皮看她,“但我真的被刺激到了。” “……” 周韵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一秒。 蒋坤也没继续盯着她,忽然低头点着屏幕,冷淡的眉眼泛出手机屏幕的光线,他似乎退出了视频的大屏,转去别的软件。 “……在干什么?” “订机票。” 他漫不经心说,“回去刺激你。” 47跨年 十二月叁十一号那天,TipsyBar装修将要到收尾阶段。 何希承给她发消息,约她明天元旦来店里吃团圆饭,最后还带上了“阿坤每年都会在这吃饭”的刻意字眼。 周韵礼貌回了消息,将手机撂在桌上,继续着这一顿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法餐。 烛光映在脸上,她蜷长睫毛下的光影轻轻扇动。 坐在她对面的蒋诚看着她,低声关心问她还要不要吃点别的东西。 其实要说单独站在蒋诚的立场上,因为私自来找女朋友想给她个惊喜就被这么晾了整整两个月,也挺惨的。 但他倒是真有耐性,一点不觉得周韵生气有什么问题,不停哄着。 “韵韵,等吃完饭我们去江边散散步吧。”他眺望窗外,“听说这边的跨年烟花秀比阜城还要大。” 窗外夜景落入蒋诚眸中,衬得他眼睛亮晶晶的,他挪回视线低头轻笑了一声,“说起来,我突然想起去年在阜城跨年的时候,我给你往咖啡里放了条项链,结果你根本就没喝到底,还告诉我说这咖啡里有股味道……” 相比于他沉浸于往事中的温和,周韵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好想回到之前……”蒋诚低喃感慨一声。 “是吗?”周韵慢条斯理应着他的茬,“我倒还挺喜欢现在的。” 回到之前干什么?依旧被他蒙在鼓里,当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同妻”。 蒋诚微顿,随即笑,“你喜欢的话,我也喜欢,总之只要和你在一起,过去、现在、未来我都愿意。” 其实不光蒋诚,这也是周韵第一次在阜城以外的地方跨年。 她看着窗外立交桥上的人流,有些轻微失神。 从小在极度压迫的环境下长大,导致周韵一度很期待婚姻,因为在她看来,只要结婚就可以自由,可以脱离原生家庭对她带来的控制。 她以为,她遇到了蒋诚是救赎,却不知却是另一道深渊。 所以她绝对无法原谅蒋诚。 甚至连跟他待在一起都会觉得恶心。 但是,还要再等一等。 等一等…… 吃完饭两人在江边散步,刚从餐厅出来的周韵被极大的温差给冷到,将身上的羊绒大衣立领挡住下巴避寒,双手小幅度搓着,修长的手指已然有些白得发僵。 蒋诚牵住她的手要往自己的外套里放。 结果只是刚刚碰到,周韵便立马躲开。 一时气氛僵硬。 蒋诚就是再能装,也被她这下意识的反应给伤到了,薄唇紧抿,沉默崩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吐出口气,依旧保持着关心,“我去给你买杯热咖啡喝吧?” 周韵看了眼时间,“不用了,不太想喝。” “不喝的话就暖手用。”蒋诚拿出手机要去附近找咖啡店,“在这等我,别乱走,很快的韵韵。” 她轻拧眉,“真的不用。” “很快的,很快的,等我!” 没再给她拦的时间,蒋诚已经飞快跑出去。 已经十点半了。 到现在蒋坤也还没有回消息,周韵原本打算回家等他的,可这样一来,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赶来江边的人越来越多,人头攒动,摩肩擦踵。 江边快要挤成一锅粥,黑压压一片,令人觉得呼吸困难,这时就是周韵想走也走不出去了。 别人都往里挤,她逆着方向,好半天走不出去半步。 人群外的蒋诚也急。 天知道为什么都赶到这时候买咖啡,去了好几家都排着极其夸张的长队,直接甩到了街尾,好不容易去了家人相对来说较少的,中间机器又坏了,前面甚至还有叁个小年轻因为排队吵起来,又乱又聒耳。 好不容易快排好队,蒋诚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将帽檐遮低。 但对方已经认出了他。 “哥哥,你怎么在这儿?”女孩兴奋,手里拎着一大堆购物袋跑过来。 蒋诚冷声:“不是说过不许你出酒店,钱都给你了你乱晃悠什么?” “你别生气哥哥……是我自己一个人在酒店跨年太孤单了。”女孩语气蔫了点,“我现在回去就是了,你今晚会回来陪我吗?” 蒋诚偏头,不理她。 女孩肩耷拉了下来,悻悻离开。 十一点多了。 周韵索性也不打算走了,就站在岸边的栏杆旁,静静吹着风。周围人都在雀跃而激动的畅谈,连着将她的心情也带动了些。 那沉郁了一天的,憋闷心情。 不到十分钟的时候,江边对面林立的繁华建筑投映电子倒计时。 她录了个短视频,给俞白露发过去。 对方没立即回话,隔了两叁分钟才回给她回电话,估摸着应该还在公司忙,她的语气也有些忙碌,“提前和你说声新年快乐,小公主,今晚得跟干妈赶个大夜,等下可能看不了手机。” 周韵应一声,“这个时候也不能休息吗?” “不太能。”俞白露轻轻叹口气,“干妈都亲自上阵了,我有什么理由休息?等过两天你回来之后,再补给你新年礼物,别生我的气。” “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周韵笑,“那我给你的礼物你下班之后再去快递柜拿吧,别忘记了。” 那边似乎有人在叫她,“俞总监。” “好好好,先不和你说了,我这边有点忙。”俞白露又嘱咐她几句后潦草挂了电话。 俞白露在她妈妈手底下干事,和她妈妈一样,雷厉风行的女强人一个,周韵自愧不如,她只能算是敬业,但这两位可是为工作拼命的主儿。 有时候,周韵甚至在想,是不是在医院生产时抱错了孩子,白露才是她妈妈的孩子。 又是几分钟过去了。 夜本该深如漆幕,却因满天缤纷的烟花恍若白昼,“嘭嘭嘭”响之又响,绽出细碎金丝流星。还有两分钟倒计时,周韵打开了蒋坤依旧没回消息的界面,摁下拍摄键,录制给他看。 倒计时已然开始。 “十、九、八……” 持续的烟花声响震天,她在嘈杂热闹中录下来绚烂烟花。 “七、六、五、四……” 四周气氛愈加热烈,周韵将摄像头翻转过来,将自己放进框中,唇齿带笑,刚要开口,却忽然发现自己镜头的画框中,多了一个男人身影。 她心缓缓跳慢了一拍。 眼底的错愕还被来得及消散,便被男人强制掰住下巴,俯身吻住了她要张口说话的红唇。 凛冽的寒意自唇相贴而传递,夹杂着那股浓烈的烟味,蒋坤将她钳制进怀中,粗鲁撬开她的唇,含住她的小舌,吻得火热,像是要将她拆入腹中,填补这半个月来的空虚。 “叁、二、一……” “新年快乐!” 四下烟花炮竹震荡,欢呼声一浪盖过一浪,周韵几乎耳鸣了一瞬,腿软,脑袋、身子哪那都是软的,被他用力吻的理智顿消。 他们在人群中接吻。 和很多情侣做着同一件事。 那枯燥了、郁闷了、一整天的情绪就在他来临的这一刻全都被推翻,她好像重新活了过来,不再是麻木的、任人监视摆弄的周韵。 她是她自己。 那些燃炸的烟花就在耳边绽放,周韵的脑袋里蓄满了冲破火山岩浆,浪浪喷发,快要被他霸道的力道亲的窒息,在他游刃有余的掌控中,足有好久才松开了这个缠绵的接吻。 她意乱神迷,呼哧呼哧钻在蒋坤怀中喘息,脸红得极致诱人。 “回来的算晚么?”蒋坤低头看她,问。 “不晚,正正好好,好想您好想您好想您……”周韵已然像个软软的复读机,勾着他脖子还要亲,粘人不行,“好想好想……” 蒋坤捏着她的下巴,叫停,“晚点找你。” 他抚着她柔顺的发丝,掀起眼皮,看着几米之外在人群之中同样也望过来的那个少年身上,低声对她说,“别跟别人跑,听到没。” 后面那道盯着他的目光简直要吃人。 尤其是,在看到周韵勾着他的脖子往他身上贴之后,少年的额头青筋都要爆炸了。 48圈套 蒋坤走了,何希承夺命连环电话催得要命。 机票没真定,是在逗她。 今天本来有急事,都上高速去连城了,蒋坤临时叫何希承走了通融城的匝道。 此刻他重新坐上副驾,何希承慢悠悠瞟他一眼,嘴都要撇到天上去。 “擦擦你那嘴,跟吃了死小孩一样。” 蒋坤连眼都没抬一下,根本不理他的茬。 没戏弄到他,何希承又是白眼,撇嘴,叹气,一连套,“今晚上去连城开个酒店凑合得了,估计谈完都得到两点半。” “回来。” “什么?”何希承以为自己听错。 蒋坤没把话说第二遍,从他储物盒子里拿了根烟抽上,消消身上那点劲火。耳朵里全都是周韵刚刚那喘声儿,跟要人命一样。 不回来。 能不回来吗? / 零点一过,江边的人流量终于比刚才少了小一半,蒋诚也终于回来了,捧着杯咖啡。 少年笑了一下,“我是不是来晚了?” 周韵有那么一瞬间认为他是看到了刚才的场景,却听蒋诚再说:“没能和你跨年,我错过了,对不起,韵韵。” 周韵沉默了几秒。 “没事。” 蒋诚将手里的咖啡递给她,“对了,给你咖啡,可能有点凉了。” 他手被冻得指节处看着都有些皴皱,脸也是,冻僵了。 周韵没立刻接。 说真的,她对他有点无奈。 见周韵不接,蒋诚继续说,“你在这等我这么久冷不冷?先找个地方休息吧,不然感冒了可就不好受了,你身子差,一发烧要烧好几天……” “蒋诚。” 她叫他。 “啊?”蒋诚问,“怎么了,韵韵。” “我累了。” 蒋诚的话戛然而止,抿唇,“……知道了,我送你回去。” 车子驶在路上,周韵闭着眼,拒绝和蒋诚的沟通。 但蒋诚还是开口了,小心翼翼的,突然而又无力的声音。 “韵韵,我们会订婚的,对吧?” 她缓缓睁开眼,目视前方,等待着他的后话。 “你我都清楚,依照阿姨的性子,她既然认准了我这个女婿,就一定不会换,我们一定会结婚的。” 趁着红绿灯,蒋诚将车停下,侧头要去摸她的头发丝,却被周韵避开。 他也不恼,缓缓收回手,“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真的好想和你结婚,这些天没有一刻不再幻想我娶到你的样子……,只有我最爱你,韵韵,其他所有人都不会有我爱你。” 周韵第一次从蒋诚的耳朵里听到这些话,像个痴狂且病态的疯子。 她眼神疑惑,“你是疯了吗?” 蒋诚眼神依旧清澈,“没有啊,我就是太爱你了。” 周韵:“前面停车,我要下车。” “我不闹了,你好好坐着。”他声线再次淡下来,“但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 周韵再次重复:“停车。” 蒋诚噤声。 车厢内一阵安静。 到了公寓楼下,蒋诚将咖啡递到她手上,只不过还没来得及说话,周韵就已经转身走了。 周韵上楼,进了公寓,将门反锁。 她拆开手里这杯咖啡,倒进了洗手池中。 果不其然,一枚戒指叮铃桄榔掉了出来,卡在下水器中间。 这个戒指周韵再熟悉不过,去年两人第二次见家长时,她就在蒋诚的电脑里无意看见了他和销售定制这枚戒指的聊天记录。 当时的周韵是真的开心,但接着,右下角有个剪辑软件的标志,她晃动鼠标时无意间扫过,自动打开了缩略图,看到了里面的画面。 看到了,要给她求婚的男朋友,被其他几个男人肏到双腿大开的画面。 凌晨一点,周母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似乎从来不关心自己的女儿是否要休息,但凡她打电话,周韵就必须要接。 “新年快乐,孩子。” 周韵沉默。 “出去玩了两个月,也该是时候回来了。”周母依旧自顾自说着,“别让我觉得你在那儿,是为了想搞什么小动作。” 周韵安静两秒,笑一声,“您就差在我的公寓里安装摄像头了,我还能搞什么动作呢?妈妈。” “你是在责怪我吗?我只是在担心你的安全。”周母淡淡道,“不做母亲,果然不知道当妈的用心良苦。” 周韵:“但我并不觉得您对我监视是一种用心良苦。” 周母叹了口气,似是疲惫,“这些小问题等你回来我们再谈吧,妈妈不喜欢你这样对妈妈没有礼貌的样子,但我可以纵容你偶尔的小脾气,因为妈妈爱你,只要你和小诚安安稳稳结婚之后,妈妈会让你来公司,替代白露的位置。” 犹如平地一声惊雷。 周韵睫毛都颤了下。 在确定周母的话没说错之后,她缓缓开口,“我从没想过要和白露争什么,也不想进公司,那个位置本就属于白露,是她靠自己努力得来的。” 周韵据理力争,“况且她不是您的干女儿吗?她陪您在莫森这么多年……您不能这么对她。” 周母,“你还是太年轻了,除了你,莫森的所有员工都可以被利益置换,干女儿?她能叫我一声亲妈吗?和我有一点血缘关系吗?” “可这样对白露不公平。” 周母语气依旧居高临下,“这世上本就没有那么多公平可言,你是我的女儿,理应得到优待。韵韵,莫森以后是属于你和小诚的,别让我对你失望。” 周韵轻哂,“这么多年了,您还是一点没变。” 周母:“可妈妈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孩子,你究竟能不能明白妈妈对你的爱……” 话音未落,周韵挂断了电话。 这是她自成长以来,第一次挂断周母的电话,周韵闭上眼,深深吸口气,那股窒息感再次上涌。 她无法理解周母唯利至上的主张。 之前不能理解,现在依旧不能。 毕业那年,她满怀希望要进入莫森,想和俞白露公平竞争,两人既是姐妹,也是竞争对手,可后来一次次发现自己的项目无论做成什么样,都会被取纳,但反观白露,无论做的有多好都会被PASS。 后来,周韵选择辞职,哪怕出来只做一个小小的设计师,她也心甘情愿。 她无法接受周母那窒息的“母爱”,同样,也无法接受蒋诚这样两面三刀的做派。 如果,她没发现蒋诚出轨的事,现在恐怕就会从这道深渊跳进另一道了。 深深地疲惫感和压力骤增,她将那枚束缚着她的戒指圈套扔在了洗手台旁边,一遍又一遍的麻木洗着手。 她想见到蒋坤。 好想。 49出轨 蒋诚回了酒店,女孩浑身上下只穿了件内衣,正在试穿自己新买的衣服。 “穿衣服,跟我走。” 女孩喜悦,“是要带我出去玩吗?” “嗯。”蒋诚抽了口烟,“玩点好的。” 蒋诚将她带到了另一家酒店包厢,里面战况激烈,三四个男人可着一个女的在玩,剩下的有互相给撸的,也有“69”口的,女孩刚进去就腿软了,想跑却被蒋诚直接拽着手扔到了床上。 这女孩之前缠着蒋诚被带着玩过一次,但上次的人都还算温和,这次几个男人都是练过的,健硕肌肉型,一个比一个壮得吓人,棍子又粗又黑。 女孩腿软了,被蒋诚扒着衣服,她出声求饶,“哥哥……求求你,带我走哥哥……” “为什么。”蒋诚掀她的内衣罩,“不是昨晚上还说喜欢被操吗?” “……那是和你。”周围的叫床声过于尖锐,女孩被吓哭了,“我喜欢你所以才愿意和你……” “喜欢我?”他笑,“为什么。” 女孩半天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支支吾吾摇头,眼底挂着泪。 “骗子。” 蒋诚漠然将她的内裤撕开,拿着不知谁用过的炮机,怼着她启动开关,巨大震感致使女孩下体剧烈抽搐起来,哭着死死抓着他的手臂。 “……哥哥……哥哥……” 蒋诚抽身出来,举着手机坐到沙发上专心拍摄。 看两个黑壮男人将娇小的她捞起来,像个被随意玩弄的小鼠,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力,满身,满脸,都是精液,高潮了一次又一次。 果然是骗子。 喜欢他,又能被别人操到高潮。 真他妈恶心。 蒋诚录到一半,觉得这些叫床声是真聒耳朵,把手机放到支架上,举着笔记本电脑去隔壁开了个房间剪辑了。 期间,女孩的整张脸都被完全露出来,没有任何遮挡。 蒋诚犹豫了一瞬,没打马赛克。 依稀记得,她是某个学校的学生?也可能是他记错了。 他向来对无关紧要的人没什么印象。 剪着剪着,手机里突然响起一条消息。 蒋诚随手打开,看到了“K”发来的消息。 这是那串盲打字母账号发给他的微信,头像是白的,地址、简介、朋友圈,哪那都是白的,很明显是个小号,不过蒋诚不在意这些,神秘感才更让他有兴趣。 “k”问他,(你在融城?) 蒋诚回,(是的,姐姐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出来和我一起玩。) (我在阜城。) 蒋诚愣了一瞬,去看她推特的ip,却发现已经是隐藏状态,他问,(可您之前不是在融城吗?) (出差。) 蒋诚泄了气,(那再过一两个月,等我回阜城约您?) 对面过了很久才回复他。 (自己玩过吗?) 蒋诚下身硬了。 终究是玩过这么多次的人,他很清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解开裤子,掏出半勃的性器对着镜头撸起来,幻想着镜头那边的女人脚踩着他的鸡巴,瞬间硬了,也越来越有快感,低低呻吟一声,精液射了满身。 他的尺寸很大。 在这方面,也很有优越感。 把视频发了过去。 对面也不知到底点开看没有,隔了几秒就问,(你是有女朋友吗?) 蒋诚愣了一下,回想起他大号的微信账号里是他和周韵的名字缩写,(对。) (抱歉,我不和有女朋友的人约。) 蒋诚皱眉,觉得对方有点奇怪,他都在推特上跟多少人操过了,她不嫌弃,现在居然因为有女朋友拒绝他? 对方很快解释道,(因为曾被背叛过,所以在情感这方面有洁癖,无法接受和有伴侣的人做爱。) 蒋诚生怕下一秒就被对方拉黑,抓住了这点,没过一点脑子的发出消息,想引起她的同理心,(我也被背叛了,我的女朋友也出轨了。) 对方这次再次足足晾了他好久。 蒋诚反反复复看她的聊天框,半晌,她问,(所以呢,你打算和她分手?) 蒋诚沉默了一会儿,没回复。 不。 我打算求她,求她回到我身边。 50松开「Рo1⒏space」 蒋坤没告诉她几点回来,周韵生怕自己睡着,半夜喝了点红酒撑着,后来酒意上头,她晕晕乎乎跑到阳台去吹风。 抱着个蓬松柔软的抱枕,埋在藤椅里犯瞌睡。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突然响起几声咚咚响,周韵还以为是下雨的雨珠溅到栏杆上,睁开惺忪的睡眼,要从椅子上下去进客厅。 “周韵。” 上方,一道平淡的男人声线。 她仰起头,清澈的眸底映衬出楼上阳台站着的男人,是蒋坤。 他一身熟男标配,极有考究的黑西装,流畅肌肉线条的手腕上戴着条腕表,银色金属机械表,恰好和她手上戴着的很类似;面色依旧沉淡如水,垂着眼看她,伸出根手指点了下栏杆。 “开门。”他淡声。 周韵顷刻醒了,唇角扬起,轻轻笑说:“我上去。” 说不清这是种什么感觉,期待?激动?还是喜悦,也或许三者都有,周韵从未有过这种感受。 她上楼,他开门;她扑到他身上,被他下意识用手托住臀。 周韵勾着他的脖子,唇落在他的耳朵上,下巴上,总之在他身上四处乱啃着,呼吸急促,最后又去情动含他的耳垂,将耳垂肉含入嘴中,用舌头勾舔着,牙齿轻咬,含含糊糊叫他的名字,说想他。 “小声。”男人提醒她,“Molly在睡觉。” 周韵夹着他的腰更紧,声音果真小了不少,几乎是在用气音,“……抱我进去,我有礼物要给您。” 他说,“嗯,我也有。” 周韵娇声攀比,“但我的比较重要。” 被他抱进卧室,周韵将兜里装来的几盒避孕套都扔在床上,蒋坤单手抱着她,俯眼扫过床上这几盒东西,沉默几秒。 “你今晚是不打算睡了。” 话音未落,那香软的唇已经覆了上来。 蒋坤其实是有点累的。 连轴转了将近半个月,头疼,也有点疲倦,况且他对于性这种事本来就兴致不太大,说过分点算是性冷淡,对于这种事有些无所谓。 只是,他无法拒绝周韵。 下面顶着周韵屁股的东西已然勃起。 他的手覆上了她的脖子,缓缓收拢。 将她压在床上。 蛮横的力道掐住脖子,周韵呼吸一窒,下穴也跟着猛地收紧。 蒋坤扯开领带,抓起她两条手腕,在上面用力缠几圈打结,再然后,将她被束缚住的双手粗鲁翻到床头。 “嗯……” 周韵好像明白他要干什么了,面色潮红,两条腿仍缠着他的腰身。 周韵的裙底被撩到肚脐以上,她下面什么都没穿,裸露的粉嫩的花穴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暴露在男人的视线当中。 他命令,“张开。” 周韵顶着他灼热的目光,面耳发燥,缓慢的将两条腿分开,柔软的、粉嫩的阴阜被迫随着她两腿的动作再次掀开了些,露出里面湿淋淋还在淌着水的一丝穴洞,深不见底。 早已经湿的不成样了。 蒋坤抓住她的一条腿,将根手指递送进去,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粗鲁,小穴忽然被进入,吓得猛然收缩,死死缴住了他有些宽的指骨节,将手指又吃进去了些。 “嗯……” 周韵被绑着手,眼尾已然痒的泛红,栗棕色的短卷发稍显毛躁凌乱,身上那件睡裙吊带已经掉到手臂上,露出大半个白嫩柔软的浑圆,像是即将要被蹂躏般,咬着红唇,眼中含着盈盈水分。 “手疼……” 蒋坤置若罔闻,抠着她肉穴的上壁。 似乎是挨到了敏感点,周韵眉头轻微一皱,舒愉痛呜一声,要夹紧双腿,却被他用腰身顶住。 下身难受,两条手被控制的感觉极其不好受,周韵忍不住踹他的裆部。 却再次被他轻易一手抓住脚踝,往上一抬,紧闭的肉缝像是肉蚌壳,紧紧夹着他的手指,水嫩又柔软。 这种姿势是真的疼了,总感觉有什么粗粝的东西嵌进穴里,磨得她逼疼,比沙粒钻进蚌壳还要不适,不停分泌着淫水,试图将异物包裹。 “……蒋坤!” 她羞窘,忍不住叫了他的名字,下一秒男人抬眼看她,声音瞬间软了两个度,哼哼唧唧道,“疼……别绑我。” 两根手指蓦地被拔出来,牵出些银丝。 小穴里没了任何东西,被撑胀的穴肉回拢,空虚的轻微翕张。 蒋坤低头,拆开包装,在戴上套弄时短暂停顿了几秒,戴上,原本呈淡黄的套子随着紧包裹在茎身的长度拉伸而变成几近透明,他掰住周韵的一条腿,在她还没缓过来时,硬挺着性器挤进。 下身像是被撕裂,在戴了避孕套之后,她淫靡的骚水裹着滚烫粗长的鸡巴缓缓吞进,比之前几次都要顺畅太多。 但依旧是太涨了。 强烈的胀充斥着潮湿紧窒的穴,分不清是烫还是撑,灼得周韵额间沁出密密细汗,压抑着呻吟轻轻喘息。 蒋坤扣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脑袋向下压,周韵眼尾泛红,被他按着看向两人交合处。 狰狞灼热的硕大硬挺过于粗壮,茎身靠上的位置裹着套子的边缘,几乎没什么多余,深深捅进她滑腻粉软的小穴中,显得格外淫靡,反差极大。 这怎么吃得下去…… 她被捆着的两条手放下来,用指尖蹭着他的胸口,呜咽求他,“……松开我……” 蒋坤将她的手臂摁到两团乳上,从中压陷下去,另一掌摁着她的小腹,将茎根深深没入,光是进入就足以让周韵爽得极近颤抖,水漫出来,男人的攻势逐渐迅猛。 “呃啊……” 蒋坤抬她的胳膊,握住她圆润的双乳,大肆揉捻,毫不留余力的碾压那如豆粒般殷红勾着他的乳头,被刺激的高挺,淡粉色的奶晕似乎也被爱抚的愈加变深。 房间的温度很热,是保姆临走时开的中央空调,在此时看来实在有些热了。 蒋坤额头抵着她的,低头吻住,碾压,用舌头搅动,唾液和周韵喝完红酒的微涩味道交融,她被掐着,又被吻着,只能在接吻的时候别开脸用力小口呼吸几下,却再次被男认粗鲁捏回来脸,深吻。 舌头在她的口腔肆意,周韵的脸颊被顶弄出形状,她下面已经被顶撞的泛滥成灾,蒋坤整根拔出来推到穴口,用重重撞进去。 “唔……” 舒服的周韵眼眶湿润,每被撞一下,就忍不住闭眼哼一声。 他依旧大力顶撞着她柔软的小穴。 两片绵软翘弹的丰臀被撞得来回蹭着床单,深灰色的单色棉麻床单留下他们操弄过后的证据,湿着,留有水渍,变褶,变皱。 “好深……要到了……” 她浑身哆嗦,哭着喘起来。 小腹还处于高潮的痉挛之中,却再次被对方狠狠抵着穴,前后重力抽插,穴里快要飞速捣出白沫,“太、太快了……” 蒋坤手罩住她汗涔涔的脑袋,灼热的呼吸落在她耳侧。 “别去找别人。” 偏偏他的声音平静,听不出一丝情欲,淡淡的又重复一遍,“让我操爽了,就别去找别人。” 周韵听着他的声音,又泄了一次。 “听到没。” 蒋坤肏得她逼口快要发胀,像是无休止般,肏得越来越重。 “……嗯、嗯。”周韵哭着用自己的脸去贴他的,双眼失神迷离,泪流的快比下面的水要多了,“……呃啊听、……听到了……” 空气已然变闷,被他们交媾流出的汗水湿透,潮湿因子不断攀升,吞噬着周韵的神志,她就这么放纵着,借着机会失声宣泄,承受着他一次又一次的贯穿,感受着他进入她的身体。 好舒服,真的好舒服。 蒋坤几乎顶到了最底,她平坦的小腹突起,时不时从肚皮下凸出些薄薄的痕迹,随着他的动作退出再次消失,穴里的媚肉紧紧吸着,收缴着,将蒋坤最初的理智吸取,逐渐磨人,逐渐上瘾。 她浑身像是刚被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满是汗,软到没有骨头,两条手臂无力搭在头顶上方,被男人抬着两条腿,悬空的姿势深深操干着,酣畅淋漓。 周韵只记得一向清醒理智的蒋坤忽然埋首,咬了她的颈肉。 从前都是她咬他,这还是第一次反过来。 轻微的刺痛,和一种陌生的舒愉密密麻麻涨上来,周韵感受到男人忽然用粗壮的手臂环住她细软腰身,将她罩在自己宽阔怀中,狠狠朝深处顶撞着,再然后,失控地抵在最深的穴眼里射了出来。 滚烫的浓精犹如热浪股股射进她的穴里。 那层被撑到透明的套子几乎感知不到。 他像是真的射了进去。 周韵呼哧呼哧感受着高潮过后的快感,被男人解开领带,两条白嫩腕子已经勒出两片红印子来,她委委屈屈轻喘着气,向他索吻,“……疼死了,亲亲我。” 火辣辣的,是真的疼。 蒋坤握住她的手,勾搭上自己脖子,又将她额间的碎发拨开,再次深吃着她的唇,周韵感受着那未曾退出的硬挺性器再次动了起来,刚高潮过的下穴过于敏感,她忍不住轻呻吟。 “唔……” 床随着两人的动作发出轻微的晃动声,淫靡的肉拍打声啪啪响个不停,“噗呲噗呲”肏得越来越重,周韵满身遍布欢爱的泛红痕迹,不停高潮,快要软在蒋坤身上了,软绵绵被他抱在怀里坐起来,掰着她的臀一次又一次向下套弄着,要把她榨出水。 “好爽……嗯……好舒服……” 就连门外的Molly也被两人长久的动静打扰,长长伸了个懒腰。 地上满是用过的安全套,蒋坤抱着周韵去洗完澡,出来天已经隐隐透着亮光,她对他的房间已经有了阴影,长指甲刮着他,推着他的胸口很抵触。 “我要回家……我不要跟你睡了……”周韵意识迷蒙,死活不进去。 蒋坤抱着她下了楼,进了她的房间。 周韵今晚是真被搞得有点狠了,浑身都是被吻过吃过的痕迹,两颗奶头尤甚,几乎都快要肿了。 蒋坤蹲下,替她将被子盖好。 她好困,好累,睫毛连颤动都没了,闭着眼睡熟过去,精致的脸上是被爱抚高潮过后娇嫩的余粉,令人着迷。 他伸手轻揩了几下,没再打扰她。 关上灯,走出房间。 要离开时,却在开放式的洗手台旁,瞟到了一枚戒指。 他停住脚步。 盯着看了两秒,面无表情。 ——————————————————— 首发:ρ○⑧.space「Рo1⒏space」 51逃避 天将未亮,周韵估摸着只睡了两三个小时。 她神志混沌,起床后,发现身边没有人。 随手披上件披肩,拖着困倦的步伐坐上电梯,上了七楼,进了蒋坤的公寓,对方没有关门,门大敞着,迎接她的是精神满满的Molly。 德牧兴奋摇尾巴,冲她叫了两声。 周韵蹲下,半睁开眼,懒散撸它的毛,嘴里黏糊糊说着“你好漂亮呀”等诸如此类的话。 Molly喜欢死她了,恨不得钻进她怀里不出来,让周韵险些吃了满嘴狗毛。 “周小姐。”开放式厨房的保姆孙姨正在热粥,“您稍等,我做了您的。” 她抬头笑应一声。 “麻烦您了。” 清晨的雾气朦胧,客厅的几扇窗叶大开,屋里的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她歪脑袋,看着坐在里侧沙发上背对着她的男人。 随后,站起来慢吞吞走过去。 蒋坤一夜没睡。 靠在沙发上,随手玩着华容道,几乎没怎么看,一关就这么过去了。 他没童年,小时候仅有的休闲娱乐就是老式按键手机里的华容道和俄罗斯方块,后来换了手机,这个习惯也一直保留下来,算是打发时间,就连何希承都要说他一句长情。 至少在何希承眼里看来,蒋坤虽然闷,但却是个长情的人。 周韵趿着拖鞋,软趴趴坐到他的双腿上,埋进他怀里,瞬间闭上眼含糊,“……怎么不在楼下陪我睡?” 蒋坤单手从后托住她仿佛无骨的腰。 他身上有好重的烟味,已经盖过身上那原本的木质调香。 周韵拿脑袋蹭蹭他的下巴,虽然平日蒋坤也沉默少言,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天的蒋坤格外沉默。 她亲他的唇。 像情人一样亲昵。 蒋坤没看她,只是伸出只手,像摸Molly一般摸她的后颈。 周韵亲他亲得更紧了,将身子藏在他怀中,轻微仰头吮着他的下唇,发出些舒服的喟叹。 “周韵。” 他突然淡声。 “嗯?” 安静几秒。 “算了。”蒋坤松开了搭在她腰上的手,神情寡淡,“去吃饭。” 周韵微愣住。 那顿饭吃到一半,蒋坤走了。 周韵舀着粥小口吹着,望向他离开背影,轻声问:“孙姨,我来之前是发生过什么了吗?” 孙姨欲言又止,“具体我也不清楚,从我来之后,就看到蒋先生的情绪不是很高涨。” 她五点多那会儿刚来公寓,收拾完屋里的狼藉,蒋先生就回来了,坐到沙发上一言不发,烟灰缸里没一会就全是磕掉的烟灰与燃尽的烟蒂,抽得很凶。 周韵若有所思,慢慢将粥喝完。 她今天打车去上班,到了公司部门里,连外套都还没来得及脱,就听到同事说女主管叫她。 周韵整理好文件,敲门走进办公室。 “韵韵,”女主管笑吟吟,“你来了?坐下,喝点什么。” “都可以。” 周韵对这位女主管的印象较好,做事干脆利落,也有决断性。 女主管给她泡了杯咖啡,随她坐在旁边置有景观的客谈沙发上,关心道:“快到年末我这有点忙,也没关心你来融城两个月感觉怎么样?各方面都还习惯吗?” “都很好。”周韵答。 周韵是个将工作和生活分得很开的人,虽不会和同事过于交心,但也都和她们相处得很好。 “可惜了……我也觉得你哪方面都很好。” 女主管幽幽叹口气,似在惋惜,“是这样,总部那边派你过来不就是单为了做TipsyBar这个项目吗?既然也已经到收工结尾的地步,你也可以考虑尽早回总部的事了,当然,不是赶着要你走,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以后你来融城尽管找我,我做东……” 从办公室出来,周韵将门关好。 她很清楚,绝对不是公司总部催促她回去。 而是周母在给她下通牒。 不过即使周母不催促,她也原本打算要回去了。 一整天坐在工位上没离开,到了下班的时候,几个公司领导在群里发了几个大红包,周韵错过了,离开公司走到打车等待区,俞白露给她打来了电话,“你送来的礼物我收到了。” 周韵随口应下,“好。” 安静片刻,她轻声问,“白露,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莫森。” “去哪?” “和我一起,我们单干。” 冗长的沉默。 俞白露平声道,“韵韵,抱歉,留在莫森是我现在最好的选择。” 周韵理解她的决定。 俞白露迟疑两秒,“先不说这个,我这次打电话过来主要是想问,你和蒋诚真的要……” “嗯。” 周韵的语气笃定,“如果妈妈再问你,你就告诉她我会和蒋诚订婚的,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一分、一秒都等不及了。” 说话的同时,她伸出手要拦出租车,却在她身后的停车位里扫到了一辆熟悉的奔驰,就在她的身后,紧挨着。 周韵举着手机,回头,恰好和驾驶位的男人对视。 蒋坤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平静看着她。 她回视着他的双眼。 像是在注视沉静平寂的湖面。 无处躲避,无力可逃。 52突发 车平稳行驶在路上,车厢内沉默气氛涌动。 安静至极。 从始至终,蒋坤只对她说了两个字。 “上车。” 自此两人一路无言,谁都没开口说一句。 车子停到TipsyBar门口,蒋诚就在门外等着,看见她来,立即迎了上来。 “韵韵。” 他好像没看到蒋坤似的,径直看她的双手,在看到十指空空后,有些失落,“怎么不戴我送你的戒指,我昨晚上期待了一晚上,就等着看你戴上什么样子呢……” 周韵侧眸看那辆从她面前离开的车辆,一闪而过,男人目视前方,眉眼冷淡,没有丝毫情绪和温度。 她收回视线,平声道,“不喜欢。” 蒋诚愣了一瞬,“那我再给你买新的,等选结婚戒指的时候你亲自挑好不好?” 今天是元旦,何希莹和几个店员在包饺子,看见周韵进来后,亲热招招手,“快来,我可得给你告个状。” “怎么了?” “就蒋诚,前两天还说来我哥这上班呢,这两天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今天突然出现又给我们买了一大堆东西,也不知道这小子从哪赚的钱,都不知道省着点花。” 吧台堆满了礼袋,都是蒋诚送来的。 蒋诚笑一声,“我能耐呗,总不能一直麻烦你们和我小叔,我已经成年了,是个男人,况且都快要结婚,希莹姐以后你不能把我当小孩了。” “是是是。”何希莹敷衍。 “怎么还不信呢?”蒋诚一手揽住周韵的肩头,“韵韵都收下我的戒指了。” “是吗?” 这次何希莹真有点吃惊了,“那这么说我居然得先吃你们两个人的席了,哥,阿坤,咱们三个能不能努点力?” 何希承干笑两声,搡她胳膊不让她说。 蒋坤停好车从门外走进来,连看都没往这儿看一眼,脸上没什么情绪,将车钥匙丢给何希莹,对方默契接住,慢悠悠打趣道:“你要是给我也丢过来个戒指该多好,我肯定答应你。” 蒋坤面无表情,低头点上根烟,上楼。 / 周韵是后来上去的。 蒋坤不在二楼,在天台。 她走到时,他就双手肘在天台的栏杆上,一手掐着根烟,双手随意交迭,沉默着吐出烟雾。 周韵从前不觉得他很冷。 包括她早晨抱着他的时候,她都觉得蒋坤的身上很暖和。 可现在,就现在现在这一刻,她忽然觉出了旁人眼中的蒋坤是怎样的。 好冷,好淡。 像是一块万年捂不透的寒冰,还未触碰就已经感受到砭骨的寒意。 沉默。 又是沉默。 空气中的呼吸像是被挤压,两人之间已经被沉默包围。 她终于忍不住轻轻开口,对方却比她先一步开口。 “多久订婚。” 周韵沉默几秒,“回阜城以后。” “多久。” 他又重复一遍。 周韵坦白,“一个月左右。” “那我呢?” “什么?” “那我,你打算怎么办。”蒋坤声线毫无情绪,“还有做你情人的资格么。” 情人。 这是他们的关系第一次从口中被提起。 多么令人难堪,多么令人抵触。 “没有,不是。”周韵摇头,“我从没想过把你当做是情——” “可我已经是。”蒋坤打断。 短暂安静过后,何希莹上了阳台,看见两人在这里,她敲敲发锈的铁门,“阿坤,下来,有点事找你。” 男人碾灭了烟,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何希莹也看了她一眼,随后跟着下了楼。 唯独周韵自己一个人留在原地,背靠着栏杆,脑袋里不停回想着刚才蒋坤的那几句话,从蒋坤留下的烟盒里抽出根烟点上。 她许久都没抽烟了。 周韵不是个有烟瘾的,偶尔烦躁,或者紧张时才会借助这种东西来压下情绪。 依稀记得上一次,是在酒吧见到蒋坤时,她对他意图不轨,有些紧张,抽了一根又一根,最后才鼓足勇气走到他面前叫他的名字。 但现在呢? 算什么。 烦躁。 不安。 惶恐。 她到底在惶恐什么? 事态不是已然在按照她的希冀的进程发展,甚至比她预期的还要再早吗? 脑海中似是有交响乐的前奏,急促鼓点低沉而又缓慢的逐渐迭升,扰得周韵头更疼了。 不等她有多余思考的时间,楼下忽然闹出很大动静,周韵指尖的烟轻微颤了一下,钢琴键一个轻音,她迅速将烟碾灭,从楼梯下去。 刚下到二楼中间,从窗户的位置看到一个女孩被两个魁梧男人拖着拉出去,女孩声音有些尖锐,哭着撕心裂肺道:“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怎么可以……” 周围人都以为是喝多了酒闹事,均在看戏,却没有一个上前的。 她收回视线,刚下了一步台阶,被迎面跑上来的蒋诚抱了个满怀。 “……韵韵、韵韵……”少年满脸是血,脸上几道血痕和青紫,哭声颤抖,几乎是直接倒在她身上的,“我疼……好疼……” 周韵根本没防备,被他压着险些摔在地上,扶着栏杆才将将站稳。 她看清他脸上的血迹后,眉梢拧紧,“你……” 话音未落,二楼的包厢被从里侧推开了门。 蒋坤走出来。 他不知何时脱了外套,身上只剩下一件深灰色衬衫,强劲有力的右臂此刻一道几厘米的血痕,很深,几乎快要见骨,此刻仍流着殷红的血,浸湿了大半边袖管,他冷淡的眉眼锋锐,向她的方向直射过来。 他们就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对视。 血滴滴答答顺着手臂流下来,急促砸在地上。 像是什么交响乐的高潮频率。 最后,戛然而止。 心跳停滞,周韵看着眼前这一幕,手脚冰凉。 “阿坤!”何希莹从后面惊慌失措抱着西装跑出来,陪着何希承把他扶下去,“快带他先去止血!快!” 蒋坤目光落在蒋诚搂在她腰上的手,缄默不语,手轻微避开何希莹的搀扶,下楼离开。 “韵韵……韵韵……” 周韵想推他根本推不开,怀中的少年依旧在颤抖。 “给你三秒冷静下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53人渣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来了个女顾客和我打起来……”蒋诚疼得已然有些虚弱,费力咳一下,腹腔里都是一阵震颤,他皱紧眉头强忍着疼痛。 周韵望着地板那一片血迹,心如擂鼓,“叫救护车了吗。” “不能叫……” “不能叫!” 盖过蒋诚声音的,是折而复返的何希莹,她满脸凝重,朝旁边店员使了个眼色,对方连忙上前搀扶住蒋诚。 何希莹叫他一声,“你现在给我上车去医院。” 蒋诚疼得龇牙咧嘴,“我要韵韵……” “蒋诚你别逼我跟你急!我他妈憋着你一肚子火!”何希莹冷脸吼他,“我等下就把她送过去了,这么多人往外走,你生怕别人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是吧?” 蒋诚被吼得脸色更白,不甘心望了周韵一眼,被店员扶下去。 等他走后,何希莹脸色依旧不太好,“阿坤没去医院,强逼着我哥带他回家。” 周韵没说话,往楼下赶。 何希莹跟着她的步子往下跑,边跑边解释,“我也是才知道蒋诚的事,刚才有个女孩过来找蒋诚说自己裸照在学校被传开了,拿了刀要找他动手,阿坤替他挡了一刀,但也气得不轻,把他打了一顿,要不是我哥拦着没准真就打死了……” 下了一楼,何希莹将车钥匙递给她,“我知道的就这些,这边我得应付走不开,阿坤你去照顾。” 周韵从她手中接过,“谢谢。” 何希莹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才收回视线,招手叫来旁边的店员,“刚才只是有小姑娘喝多了,今晚全场消费我请,具体知道该怎么和顾客们解释吧。” / 周韵赶到时,是何希承替她开的门。 客厅里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就连一向热闹的MollY此刻也乖乖窝在角落里,知道有事发生。 男人上半身裸着,伤口太深,何希承刚才只能尽力止了血,但他终究不是专业医生,没一点办法。 何希承皱紧眉头,“他死活不肯去医院,怕闹大了蒋诚的事也被抖擞出来,可这么大的口子不缝合真会死的!” “就说我是他女朋友,我们吵架,我不小心伤了他。”周韵没有任何犹豫。 “可阿坤的脾气……” 周韵打断,“医院是一定要去的,他是三十岁不是三岁,这种事绝对不能由着他。” 何希承愣了下,点头。 转身出去拨通电话。 她走进客厅,走到他身边。 看着那道暂时被绷带包裹住伤口渗出的血,心乱如麻。 血根本止不住。 他的小臂上似是蜿蜒流下的血蛇,狰狞,可怖,周韵在他身边蹲下,往他手臂上不断缠上绷带加压止血。 “不需要。”他平声。 周韵大脑发钝,神经迟缓,手依旧在不停缠着。 “我说了,不需要。” 蒋坤反钳制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但那条伤臂一用力,又洇出片片血迹,轻轻擦过周韵的指腹,滚烫的鲜血触感令她不自觉轻微颤了下。 周韵终于收回手,无声安静了好一会儿,才红着眼眶麻木问,“为什么要替他挡?” “他就是个人渣,……为什么要替他挡?根本就不值得。” “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蒋坤淡声。 “那是怎样?” 周韵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他明明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你到底为什么会这么护着他?” 蒋坤看她,目光里写满了平静的审视。 “我不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但我不希望从别人口中再听到这件事。” 蒋诚不是蒋晟亲生的这件事,除了蒋家的两个长辈和他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就连蒋诚自己也不知道。 周韵眼眶依旧是红的,却淡淡笑一声,“不然,怎么样?要杀我灭口吗?还是像对待那个女孩一样,捂住我的嘴,把我绑到车里不知道被扔到哪个地方去?” 他的声音多了几分冷淡。 “所以她是你找来的。” 周韵别开脸,再次被蒋坤捏住脸扳正,似乎硬要她给一个答案。 “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让我觉得很可怕?”她的声音很轻,“我曾经以为你会和他们不一样,但事实告诉我,都一样。你和他们都一样,都是疯子。都是没有道德、没有底线拿权力当一切的疯子。” 周围安静,整个世界只剩下她那竭力又无力的质骂声。 四目相对。 她直灼的目光里填满了倔强和愤怒,和从前一点都不一样,再无那些装出来的乖顺和温柔。 蒋坤不说话,沉默看她的脸,直过了很久。 “发泄完了?”他声音淡漠,“现在能说了么。” 空气中如有鼓鸣。 不停在压抑沉闷的氛围里环绕着。 “那女孩不是我找来的,我不知道这件事。” 周韵淡淡,“蒋坤,我有底线,不会像你一样保护人渣,更不会牵扯进一个无辜的女孩用来报复蒋诚,如果我知道他敢干出这种混蛋事,不会置之不理。” “现在我回答完你的问题了。”她起身,“你告诉我,你到底把那个女孩带去哪了?” 蒋坤面无表情,没有打算要说话的意思。 周韵深吸了口气,“她已经被蒋诚搞得够惨了,你还要怎么对她?你扪心自问,你的良心过得去吗——” 何希承敲了敲门,打断两人的谈话,“车来了,走不走?” 两人谁都没再开口。 最后,周韵在沉默的对峙中率先败下阵来,后退一步让开位置。 任由何希承扶起蒋坤离开。 他们先行下楼,周韵是最后走的。 她转身离开时,看到了缩在角落的Molly。 Molly一双明亮大眼睛怯怯看向她,连贴也不敢贴过来了,压着狗窝的毯子,上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周韵缓缓关上门,右手手腕上戴着的手表表身发出金属齿轮轻微碰撞的声音,手指随着关门的声音不受控制颤动了下。 54下雪 蒋诚是以被蒋坤打伤的由头送往医院的。 他满脸是伤,坐在门诊室被护士抹药时疼得忍不住皱眉。 身上的伤口倒是小伤,主要是腿估计得瘸一段时间了,要不是何希承后来进来阻止,蒋坤真得把他这条腿打断。 抹完药,护士温声让他先在这等候。 门外忽然响起何希承急促的声音。 蒋诚低着脑袋愣了愣,拿出手机,看着自己脸上的血迹都已经被擦得差不多了,青青紫紫一片,倒也没显得有多重,更甚,腿上从外头看着也只是皮外伤,连点血都没出…… 他就举着手机朝自己头上开始砸。 一下。 两下。 屏幕碎裂了,细小的玻璃碎渣嵌进皮肤里,蒋诚额头一道血痕,顺着眼睛睫毛流到下巴上,血染进眼里,巩膜瞬间浸成深红,顺着他的下睫毛淌下。 他眨了两下眼,抬头,看见周韵进来。 “韵韵。”他声音虚弱,“好疼……” 周韵面无表情,就连旁边的护士看上去都比她要着急,“呀,你的脸怎么成这样了?我刚才不是刚帮你上完药吗?” “你先上药。”周韵转身要出去。 “别。”蒋诚抓住周韵的手,声音委屈极了,“陪陪我,我不想自己一个人上药。” “你是他女朋友吗?”护士叫她,“那你摁着点他,我把他额头上的玻璃取出来,嘶……很奇怪啊,我刚才明明没看见这些东西。” “会死吗?”周韵平静问。 护士、蒋诚,均愣了一下。 护士以为她是担心,安抚道,“这跟死可挨不着边,放心吧,你男朋友好得很。” 死不了啊。 周韵嗯一声,“那就好。” 蒋诚将她搂进怀中,声音闷闷的,“我还要和你结婚呢,我可不能死。” “是啊。”周韵麻木重复一遍,“我们还要订婚呢。” 蒋诚轻轻叹口气。 “我们回阜城吧,韵韵,我一点都不想在这里呆了……” 身后的何希承扶着蒋坤进了另一侧的急诊室,何希莹跑着跟在两人身后,路过门诊室时看到了周韵和蒋诚,她不由多看了一眼,这才离开。 / 缝合手术完成,已经是半夜了。 蒋坤的病房里却并不怎么安静。 何希承的声音叨叨个不停,说这个骂那个。 何希莹提着保温瓶回来,终于忍不住了,“你差不多得了,阿坤现在都已经这样了,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我这是替他生气!他从小对蒋诚那小子多好啊,真当亲儿子对待,谁知道他居然干这种丢脸的事,那些视频我都不敢点开看。”何希承越骂越气,“他自己玩就算了,还把人家小姑娘脸露出来,真她妈王八蛋啊,早知道我就不该拦着阿坤,打死他算了!” 何希莹烦躁。 “还有那周韵,之前我还以为他万年铁树开花真跟人家好上了,到头来还不是被骗睡利用他,现在他在这给蒋诚擦屁股,人家俩倒是和好了,甜甜蜜蜜搂一起恩爱呢,他倒成了个笑话!” 何希莹忍不住了,狠狠推了她哥一把。 “你能不能闭嘴!”她压低声音,让他看坐在阳台椅子上只露出半张侧脸的蒋坤,“你没看阿坤现在正烦呢。” 何希承心里堵着一口气,“我还烦呢。” 何希莹骂他,“出去。” “到底我是你哥他是你哥?”何希承恨铁不成钢,指着她骂,“还有你,说了一万遍别喜欢他别喜欢他!喜欢这么多年有用吗?他还不是照样连个正脸都不给你,何希莹,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何希承。” 蒋坤低沉的声音将他打断。 “说过分了。” 何希承一顿,看到何希莹红了眼,后知后觉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可心口憋着一口气,他也说不出任何道歉的话,皱紧眉头砸门而出。 门关上,病房瞬间消音。 何希莹默默将水壶里的水倒在杯子里。 “你放心吧,我哥就是嘴硬,已经找人去压着了,那姑娘被他送回家去,也和学校那边沟通过,找到最初发布的匿名账户是学校里一个大三男寝的,不是蒋诚。” “谢谢。”他说。 何希莹摇头。 “不过我倒是挺好奇的,你不是最疼你这个侄子吗,甚至还愿意替他挡刀,那为什么,会选择周韵。” 停顿几秒,见蒋坤不回,何希莹抬头看向他。 “不如我这么问,既然连她是你侄媳这种关系对你来说也可以的话,阿坤,为什么我不行?” 夜幕降临,阳台昏黄的光打在他沉静侧脸上,棱角分明,蒋坤敛眸,看不清真实情绪。 沉默几秒,他淡漠的声音响起。 “抱歉。” “谢谢、抱歉,最客气的两句话都让你对我说了。其实没必要这样的,你喜不喜欢我都没问题,不需要为此道歉。”何希莹无所谓耸耸肩,早已猜到是这个结局,“只是挺不爽的吧,永远成不了你的选择。” 大学时期,她因为她哥何希承和蒋坤相识,但蒋坤最后却和她的舍友在一起。 后来,她等到他们分手。现如今在他身边将近快有十年,以为终于能成为他的首选,却不曾想这种事根本不分先来后到。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何希莹提着保温壶出去,将门关上,却看到了坐在等候椅上的女人。 听到声音,周韵抬头看向她,轻声问,“那个女孩怎么样了。” 沉默几秒,何希莹静静说:“我以为你会问阿坤怎么样了。” 周韵安静。 何希莹继续说,“他和蒋诚不是一类人。” “蒋诚混蛋,可他不是,我认识他十年,很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可你呢?你从来没信过他,甚至在怀疑他对女孩下手了。” 周韵无话可说。 因为她刚才的确怀疑蒋坤为了保全蒋诚的颜面,而对那个女孩做出一些非人手段。 何希莹口吻犀利,“我就想问你一句,你既然不信任他,为什么现在还要来纠缠他?刚才不是还和蒋诚在楼下抱着吗?现在上来干什么?拿蒋坤当备胎,还是小三?” 她有在极力控制情绪,可依旧控制不住,肾上腺素飙升,问的话一句比一句狠。 “希莹。” 病房里传来一道平静而又无任何波澜的声线。 这是蒋坤第一次这么叫她。 理智回笼,如同妥协一般,何希莹缓缓攥紧拳,别过脸去。“他让你进去。” 周韵走进去,看到了坐在窗边的蒋坤。 他的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可言,依旧平静,依旧沉着。 周韵站在他身边,停下脚步,“对不起。” 听到她的道歉,蒋坤表情仍未有一丝变化。 “还有别的要说么。” 周韵目光落在他已经被缝合包扎好的手臂上,停顿了几秒之后,问。 “是不是很疼?” 蒋坤淡淡看她一眼。 “过来。” 周韵照做,蹲到他面前,感受到那只手在她头顶抚摸着,几乎能感受到他掌覆下来的温度。她以为他是要自己亲他,便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蒋坤没反应,看她闭上眼吻自己的动作,没拒绝也没主动。 撬开他的唇齿,周韵不知道该怎么办,柔软舌头像是无头蛇在他口腔中来回撞着,没有方向,四处无力的碰壁。 蒋坤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动作。 他不主动,她的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推进,吻了片刻便从中撤离。 周韵唇微动了动,安静许久,“……曾经我走投无路,不得已把希冀放在你身上,但现在我明白了,我的确在你身上讨不到任何东西。” “所以。” 男人的声音是那样平静且淡然。 “所以,”周韵轻声,“我订了回融城的机票,天亮之后,和蒋诚一起。” 他俨然沉默。 等了许久,也未曾等到回答。 似乎也没什么可再说的。 蹲的有些脚麻,周韵站起来,停顿了几秒,才说出一句道别的话,“我的话说完了,好好休息,不打扰你了。” 对方没有挽留,她也没有停留。 高跟鞋声就这么逐渐远去。 很轻,很轻。 还在原地的蒋坤仍旧没有动作,平静垂着眼,连头都没抬一下。时间似乎被迫放慢,又或许是在不知情的时间里分秒流逝,病房里俨然安静如落针可闻。 不知多久,门再次开了。 静谧黑暗的病房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密不透风,何希莹推门而进,带来走廊散落的阳光,她说,“阿坤,天亮了。” 男人的侧脸轮廓锋利,平静抬起头,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皮因为长期疲倦致使成了薄薄的三层,他却淡淡嗯一声,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身后的小护士走进来,被他们这默然的气氛搞得有点懵,轻轻问,“蒋先生,你的女朋友还在吗?这个伤有点严重,或许要鉴定一下伤情。” 窗外风声大作。 看来是要下雪了。 “不需要鉴定,办理出院手续吧。”蒋坤语气低哑。 55回阜 中午十一点,周韵才到阜城。 俞白露没上班,来接的两人。 蒋诚看上去实在有点狼狈,腿缠着,额头上还绑着绷带,俞白露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这是去融城野外求生了?” 蒋诚尴尬哂笑一声,“没什么大事,小问题。” 他自有一套解释的说头。 在酒吧兼职被喝醉的女顾客骚扰,反抗时对方摔碎了玻璃杯,打伤了他,也划上了小叔。 周韵默默听着,没任何反应。 回了周宅,周父周母也同样将所有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蒋诚身上,两人谁都没有在意周韵,也并未问她在融城这些天过得怎么样,全身心关切问着蒋诚。 “瞧你瘦的,在融城是不是都没吃好,阿姨亲自下厨给你做点好的。”周母一派温和模样。 就连往日寡言的周父也跟着道:“我记得家里前几年有人送来个药,对伤口恢复特别有用,你在这等着小诚,我去找找。” 蒋诚满脸认真,“阿姨,伯父,你们对我真好,以后我会像孝敬亲父母一样孝敬你们的。” 周母温笑,“你能对我们韵韵好些,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周父赶紧附和着,“对对对。” 周父是上门女婿,周韵随母性,但恰好周母也姓周,所以外人一直认为周韵的父亲有钱,其实不然,周父不过是个普通的白领,早些年因肯吃苦能干,才被周母看中。 这么多年,周家一直是周母说一不二,周父不敢多说一句话。 他们在上演着一场亲情大戏,周韵看不下去,走进卧室平躺在床上。 没过一会儿,俞白露敲敲门。 “进。” 俞白露手里拿了两瓶鲜果果汁,“怎么回来的这么突然?接到你电话说要登机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我自己听错了。” 周韵接过果汁喝了一口,安静道,“最近哪天晚上有空,我们聊聊。” “正好。”俞白露说,“我也有事要和你说,是关于你送给我的那份礼物。” 周韵点了下头。 俞白露将她抱进怀中,轻声道:“放心,一切有我在。” 周韵埋在她怀里,没有说话。 蒋诚是下午走的,回蒋家去了。等他走后,躺在床上的周韵才终于感受到现在自己是在阜城,而不是在融城了。 她盯着天花板,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在融城的一切像是一场梦。 离奇。 又难以忘怀。 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太累,太困,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周韵做了一场梦。 梦到她半年前看到蒋诚笔记本电脑后的那些画面。 其实那是蒋诚和她第二次见家长。 暑期,蒋诚邀请她父母去避暑山庄,到了之后周韵看到蒋坤也在,一问,才知道这是蒋家的产业。 蒋诚无疑是想向周父周母证明蒋家实力的,并且很真诚的和他们坦白,自己的父母给自己留了一笔天价遗产,为了表示诚意,结婚后全部放到周韵名下,当做彩礼。 周父周母动容了。 包括周韵也是。 那晚两人安排到了一个房间,青涩而又期待的第一次。 蒋诚在浴室洗澡,周韵看到了他订购戒指的聊天记录,同时也看到了他被操的画面,那一刻脑袋是懵的,头晕,耳鸣,发了疯的想吐。 她踉跄着跑出去,撞见了正在品酒的周母,对方不悦皱眉:“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一点大家闺秀吗?” 周韵轻声问:“……妈妈,如果我说,这个婚我不想结了……” “啪”的一巴掌。 一个巴掌印浮现在她右脸。 周母没有丝毫怜惜。 “你在说什么胡话?”周母厉声,“婚姻不是儿戏,你以为让你去买菜吗?上一秒买了下一秒就要去退。” 周韵被打得侧过了脸。 她沉默了一会儿。 “您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吗?如果是做错了事,您也要眼睁睁看着我跳入火坑?” “不会有那一天。”周母平静,“就算他真做了什么,也会有他的叔叔替他兜底,你不会被牵扯到任何。” 周韵冷笑,“在您眼中,他的叔叔就神通广大到这种地步吗,即使蒋诚……” 周母依旧不耐烦打断她,“你不用告诉我蒋诚做过什么,人是你选的,走到今天也是你挑的路,周韵,你该有承担后果的能力。” “妈妈您是真的这么想吗?”周韵抬起眼,目光灼灼看向她,“您是惦记着蒋诚的那笔钱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妈妈这是为了你,是为了你以后的生活有保障!”周母疾言厉色,“有你这么对妈妈说话的吗?道歉!” “我没有做错,为什么要道歉。” 周韵红着眼转身离开。 “我允许你走了吗?!”周母面色铁青,在后面追她,“站住,你要去哪?” 她不明白,为什么就连她的亲生母亲都要这么对她。 她真的不明白。 发现被男友背叛,又平生第一次和周母反驳,周韵的手不停发抖,只能强忍作呕的生理反应,走路跌跌撞撞,根本无法平复心情。 不知走到哪里,腿一软,险些就要跌下去,却突然被人揽住腰扶住。 一声平静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周小姐?” 蒋坤对于在这里看到她,稍显意外。 在此之前两人只见过一面,周韵此刻也顾不上别的,拽着他的手臂,“麻烦您……麻烦您帮帮我。” 蒋坤本在抽着烟打电话,看她满脸泪花不由轻皱了下眉,下一瞬便听到不远处周母在询问工作人员的声音。 他挂断电话,一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带进房间。 周母的脚步声愈来愈近。 蒋坤面色依旧平静。 他不疾不徐抽着烟,侧眸朝旁的方向吐出口烟雾,淡声问她,“还能站直么。” 周韵哽咽着摇头。 下一秒,便感受到被人凭空抱起,蒋坤架着她的腰身将她放在了包厢玄关的柜子上,单膝支着她的腿,另一手掌住她的肩头,让她在上面坐着。 没过半分钟,门便被敲响。 “蒋先生。”周母的声音响起,“我女儿往这个方向来了,不知道您有没有见到她,这孩子耍脾气呢,她在里面吗?” 周韵手心洇出了汗,腿依旧软着。 蒋坤淡淡睨了她一眼。 她小声说:“麻烦就说我不在……” “嗯。” 他说,“她在。” 周韵那一刻心跳都要停了。 她浑身瘫软无力,不受任何控制的向下滑,被蒋坤不动声色楼进怀中,胸脯的柔软不停蹭着肩膀的肌肉,他的声音依旧淡定而沉稳。 “她和小诚都在这里,两人闹了点小误会,我在开解,不如您现在进来和我一起?” 周母安静了几秒,笑道:“不用了,我本意也是想开解来着,既然是蒋先生您在,那我就不进去了。” 周韵轻微怔住。 这是她平生第一次听到周母会对他人有如此……礼貌的模样。 周母离开后,蒋坤低头给蒋诚打了个电话,“半个小时后穿好衣服来找我,有事找你,避着点你周阿姨。” 蒋诚那边刚洗完澡没见到周韵,还以为周母和周韵在聊什么私事呢,连连点头,“好的,小叔。” 挂断电话,蒋坤将手机收起来,淡声道:“周小姐,你的眼神太明显了。” 直勾勾盯着他的周韵微愣,收回视线,“对不起,小叔……” 蒋坤没说什么,让她坐到沙发上,去给她做了杯咖啡。 两人递接咖啡的瞬间,两手触碰,她柔软的指腹轻轻剐蹭到他的手指骨节,蒋坤轻掀起眼皮扫了她一瞬,看她双眼肿成核桃,唇也被咬破成深红,精致白皙的脸蛋此刻叫人看着写满怜惜心疼。 和之前见她那副神采奕奕,娇气的小姐模样一点都不一样。 “哭的这么惨,”他收回手,嗓音沉缓,“有什么是我能帮到你的吗?” 周韵双手捧着咖啡杯,脑袋中都是刚才听到蒋坤和别人打电话的声音,对方不知说了什么,蒋坤的声音响起:“他虽然不是大哥的亲儿子,但遗嘱明确写了遗产归他,如果你们想动那笔钱,就先过我这关。” 也就是说……蒋诚不是他的亲侄子。 她想。 的确有。 安静了会儿,周韵轻轻嗯一声。 “或许,您真的可以帮我。” …… 梦结束,周韵从梦中醒来,眼睫轻颤,朝外看了一眼,发觉天才刚黑。 她曾经真的走投无路,傻傻以为知道了蒋诚和蒋坤没有血缘关系这个秘密,就可以拿蒋坤当做突破点。 她想,借蒋坤逃离那个崩溃而又压抑的家庭;想借蒋坤之手来报复蒋诚。 但自从看到蒋坤替蒋诚挡了那一刀之后,周韵很深刻的明白了。 蒋坤的确什么也给不了她。 是她太天真,太急,才会被报复蒙蔽了双眼,出此下策。 现在,那场莽撞的梦结束。 她要回归现实了。 走出去,周母坐在客厅,已经等她很久。 “来妈妈身边坐下。”周母拍拍旁边的位置。 周韵只是坐到她对面的沙发。 周母对这种幼稚的反抗并不觉得有什么,啜饮口热茶,轻轻道:“别以为妈妈不知道你在融城都干了些什么,妈妈只是不想管你,但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没查到那个男人是谁,但是也无所谓了,毕竟妈妈不在乎这些。” 周母平静道,“不管你是为了和妈妈抗争才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还是真的不喜欢小诚,都无所谓,只要你们结婚,妈妈对于这件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饶是周韵也顿住了。 “您是什么意思?” “这种事人是之常情,谁会忠于对方一辈子呢?就连我和你爸爸也不行。”周母淡淡,“但即使你爸爸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因为我的地位在他之上,他需要依附我。所以,韵韵,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去追求你的幸福,但前提是你要和蒋诚结婚。” 周韵,“您是指,我结婚后可以出轨对吗?” “这没什么,只要你有了钱,有了权,没人会觉得你不对。就像你叔叔家,你有大婶婶和小婶婶,她们两个甚至可以同时出现,但却没有任何人觉得有什么奇怪,还是因为你叔叔足够厉害。” 周母的神色无一丝变化。 “韵韵,妈妈考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只要你嫁给蒋诚,用那笔钱做什么不好?甚至还会给莫森带来更多的利益,百利而无一害。” “而且,妈妈替蒋诚说一句,估计没人能再有他爱你了。你喜欢的男人能做到像他一样吗?他能爱你爱到来抢婚吗?我看不能……” “如果您说这一切只是为了劝我安心订婚,那您放心,我会订婚的。”周韵打断,情绪并未受波动。 周母露出满意的微笑,“很好,你能这么想,妈妈很欣慰。” 56见面 过年那段时间,阜城冷得有些潮湿。 一个月的时间,周韵每天都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 公司、周宅,还有,订婚现场。 不过订婚,两家人却操办的快赶上结婚的繁华程度了,蒋家的叔伯包下了国宾酒店,布置也是极其夸张,周母就更别提了,天天到地方盯着,生怕出什么意外。 听说是光男方这边就叫了十桌,因为蒋家祖上旁支较多,倒看得出的确很有诚意,一个订婚,恨不得全员到齐。 周韵天天被带着去换各种订婚要穿的礼服,最后选定了中式旗袍。 蒋诚还是更喜欢那些长裙礼服,“这些更漂亮,像结婚一样。” 周韵淡淡的,“那就等到结婚再穿吧。” 旗袍需要订货,周韵预定了下周订婚的前一天来试穿。 蒋诚最近休养了几天,脸上已经不太能看得出来什么伤痕了,就是腿还是有点瘸,但照他的说法是,当天主角光站着就够了,不需要怎么走路。 “饿吗?韵韵。”试好妆容后,蒋诚关切低声问,“待会带你出去先吃点东西,想吃什么,吃你之前最喜欢的火锅?还是别的。” 无论他说什么,周韵都是敷衍的态度,“都好。” 他也并不觉得扫兴,自己跟自己聊得挺开心,最后敲定去吃一家杭帮菜,“你之前不是总想跟我说吃这家吗?我托朋友约个包间,咱们过去直接吃。” 她轻轻点头,要解耳朵上试妆时配戴上的珍珠耳环。 “别。”蒋诚蹲在她面前,眼睛很亮,柔声笑道,“韵韵戴着好看,我买下来,你就这样戴着别摘了。”他走到前台去刷卡,又在那处看到了不少首饰,认真挑选了几副,“一并包起来吧。” 化妆师不由感叹,“您先生对你可真好。” 关键是还很有钱,连看都不看一眼价格,直接买了。 从两人进来时就发现了,俊男靓女,女方看上去不怎么爱搭理他,无论说什么都随口应付,可男方却极其有耐心,非常温和。 周韵朝蒋诚的方向看了一眼,平淡点头。 “嗯,是我对挺好的。” 至少之前,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两人到了餐厅,排着很长的长队,门外有个穿着经理服饰的人朝他们招手,笑着和蒋诚拥抱,“好久不见了,阿诚,这是你女朋友啊?” 蒋诚温和,“我老婆,下周就要订婚了,结婚请你来。” 经理看了眼周韵,啧声,“你小子可真有福气。” 蒋诚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谁说不是呢?” 到了包间,蒋诚手机就放在桌上。 忽然,一阵铃声响起。 周韵就坐在旁边,听见动静,刚刚要抬起眼,蒋诚就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机飞速抢走,后知后觉感受到刚才的动作有点明显,他轻咳一声。 “韵韵……我,我出去接个电话,导员打来的。” 周韵嗯一声,“去吧。” 走到卫生间,蒋诚看了几个门里没什么人,去了走后一个门,反锁之后看向未接来电,是“K”。 这还是“K”第一次给他打电话。 他心跳加速,迅速回拨了过去,对方却瞬间挂断。 一条消息弹了过来。 (既然错过了,就没有第二次机会。) 蒋诚有点不满,从回来之后,他一直被这个“K”以各种方式吊着,他自己也能感觉出来,可身体里那点征服欲就是让他忍不住对这个“K”产生好奇。 (那下次机会是什么时候?)他问。 (没有下次。) 蒋诚心乱如麻,(我这次真的是有意外才没有立刻接,姐姐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您了。) 对面安静了很久。 (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蒋诚看着她发来的图片,莹白的屏幕泛出他失神的脸,呆滞在原地,喉结轻微滚动。 对方发来的……是一张捆绑图,画面中的男人浑身被红绳捆绑,颈部又被用狗绳牵起来,他跪在地上打开双腿,自己用假阳具往穴里坐,表情放荡。 在这个圈子里,蒋诚难免多少了解一些,但他从前并无兴趣。 可现在,下身膨胀灼热,快要呼之欲出的东西在告诉他。 他很有性趣。 / 蒋诚迟迟不归,周韵去前台借了个充电宝。 租借过程中,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蒋先生”。 她下意识的,不由抬头朝后看了一眼。 也就是这一眼。 清晰看到了那个人。 嘈杂的大厅人声杂乱,周韵就站在人潮之中,手中握着刚租借好的绿色充电宝,头盘着中式盘发,珍珠耳环坠在两侧,将她原本艳丽的面容柔和了不少,此刻盯着人群中的那个人,面上掩不住微怔之色。 一个月未见了。 他依旧未变。 被众星捧月的簇拥在中心位置,他神色无常,穿着那件她曾在跨年当天脱过的黑色西装,一点点将扣子解开,抓褶他里面的衬衫。那晚他们做了好多次,纠缠,粘腻,难舍难分,周韵汗涔涔的软在他怀里说好想他。 但现在,他目不斜视,静静听着一旁另一位男士和他的交谈,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缓慢朝她的方向扫过来一眼。 时间被摁下放慢键。 他每转过来一瞬,周韵握着充电宝的手就每紧一分。 最后,那道视线从她脸上随意略过,平静收回视线,微敛下眉眼客套回复着对方的问询。 就这么走了,进了包厢。 那是周韵这么多天见他的第一面。 那晚,周韵都没睡好觉。 俞白露半夜下班,被她叫到家里,她靠在柔软的沙发上,靠在白露身上。 白露问她在融城都干了什么,她想了想,像牙膏一样一点一点向外挤着,后来提到蒋坤,一些回忆和画面在她脑海中具象了起来。 虽然很琐碎。 但周韵总觉得,认识蒋坤是她人生中最大的变数。 她循规蹈矩了一辈子。 只有蒋坤对她来说是不一样的。 周韵高抬手臂,举着自己手上这块手表,说这是蒋坤送她的。 无论说什么,俞白露都很轻的应下。 说到最后,周韵自己开始困了,抱着抱枕往白露怀里窝得更甚,俞白露笑着摸她的头发,说:“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喜欢往人怀里窝。” 周韵不说话,闭眼抱她抱得更紧。 隔了好久,俞白露以为她已经睡着了,拿出旁边的毯子要给她盖上,却看见周韵垂着眼睫,很轻很轻的开口,“我只是在想,如果他不是蒋坤,是不是一切就会变得不一样?” 俞白露安静说,“可如果他不是蒋坤,你们根本就不会有见面的机会。” 周韵低低嗯一声。 她本就带着图谋靠近,他们之间本就是不纯粹的,结束是难免。 她不该有所依恋。 那本就是一场荒诞的梦。 …… “无论怎么说,还是要祝你订婚快乐。”俞白露开口。 周韵抬头看她。 “不如祝我心想事成,马到成功。” 57重逢 订婚的前一天。 周韵被白露先行带着去试妆,试穿旗袍。 月白色真丝旗袍,暗金花纹竹影,剪裁得恰到好处,红珊瑚珠点缀在胸前,光滑质地随着走姿摆动隐有暗影,显得愈加贵气。 再加之周韵本身就长相浓艳,更突显一种闺秀气质。 俞白露真诚感叹,“结婚能不能也穿这个?” 周韵笑起来,“你结婚的时候我倒是可以穿这个。” 要离开时,周韵忽然有些舍不得脱,“就穿着吧。” 化妆师愣住,“可您不是明天才订婚吗?” “嗯。”周韵点头,“不脱了。” 明天,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穿上。 上了车,周母坐在后排,也少见的对她露出笑颜,“我们韵韵可真漂亮。” 周韵抿唇一笑,没多说别的。 “正好,咱们今天不回家吃饭了,去流月庭订了包间,和蒋家几个长辈见一面。” 周母突然地开口让周韵微微一怔,“您为什么没提前和我说?” 周母质疑,“这种事和你们小孩有什么可说的?我们长辈约定好,你们去不就行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周韵眉梢轻拧,想要开口说话却被俞白露拦住,朝她不动声色摇摇头示意。 可蒋家长辈…… 蒋坤岂不是也在。 周韵还是没选择沉默,“您未免也太独断专制,我已经二十五不是五岁,我有自己规划时间的权力,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直接通知我之后就要带我去?从不问问我的意见。” 周母听到她的话,从后视镜拧眉看她,“韵韵,这是你和妈妈说话的态度吗?” 周韵淡声,“我要下车。” 开车的周父也愣住,将车停下打算斥责她,“韵韵,你怎么能这么和妈妈说话?” “我只是想要得到尊重,这很难吗?” 周韵瞬即打开门,朝外走。 “干妈,您别急,我现在去劝她,她可能就是这两天订婚压力太大了,您千万别生她的气。”俞白露赶紧解开安全带,下车追她。 “韵韵!韵韵!” 她跑了几步才追上周韵,拉住她的手腕,“你要去哪?” “回家。” 俞白露无奈吐出口气,“明天就要订婚了,你现在先别闹小性子好吗?咱们不是都谈好了吗,这几天你先别惹干妈生气。” “这是我闹小性子的事吗?”周韵拧眉,“白露,你真的觉得我妈她没错吗?” “可我不觉得你这么对干妈说话是对的。”俞白露冷声。 周韵笑一声,“既然这么喜欢她,不如你去当我妈的孩子好了。” “周韵?”俞白露不可置信,“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太让我失望了。” 周韵淡声,“现在的你也让我很失望。” 四目相对,俞白露轻轻吸了口气。 “随便你吧,我还有工作要忙,你去与不去都和我没有关系。” 俞白露松开她的手,打了辆出租车离开。 周韵看她的背影,没上前去追。 从车上下来的周母眉心紧皱,“周韵,这种话以后我不希望再听到第二次,我可以容忍你今天这些放肆的行为,只是因为你明天要订婚,想留给你一个好心情,但再有下次,绝不姑息。” “现在给我上车,白露可以走,但你不能走,因为你是今天的主角。” 周韵站在原地不动。 “我看你真的想让我再动手!”周母气急,伸出手就要给她一巴掌,就在快要落下的那一刻。 “这是怎么了?” 从右后方匆匆赶来的蒋诚连忙将周韵护在怀里,“阿姨,您别动怒!” 周母的手硬生生停在半空,落下来。 “疼不疼?没事吧,阿姨打你了吗?”蒋诚急忙看周韵的脸,被她轻微推开,“我没事。” “小诚,没事。”周母收拢眉眼,保持形象,“这孩子发倔,我多说了几句唬她,没想动手。” 蒋诚依旧将周韵护在身后,声音也带着警惕三分,“是,阿姨,我知道。但保险起见,还是让韵韵坐我的车吧,她明天还要订婚,脸伤了可就不好了。” 周母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淡淡道:“放心,她是我女儿,我比你也舍不得打她,不用给我撂话听,既然你愿意让她上你的车,就上吧。” 蒋诚连忙拉着周韵的手,低声问,“没事吧?先上我的车。” 周韵拢好披肩,刚随着他走了两步,一抬头,却看到了车里的人。 那辆眼熟的、奔驰车里的人。 阜城今天下了雪,天气冒着寒意,南方的雪和他们在融城时不大一样,很小,细微,几乎没落到地上就融化了。 她隔着极细又紧密的雪幕,看清了驾驶位的男人。 蒋坤神色平静。 也同样在注视着她。 58期待 蒋诚把她扶上了车,将自己外套脱下来裹到她身上,“阿姨怎么和你在路上就吵起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周韵不想多说,“起了点小争执。” 蒋诚紧张得不行,“她没打你吧?” “没。” “那就行。”蒋诚松了口气,看向前方开车的蒋坤,沉默了一瞬,还是开口,“小叔,麻烦您把暖风开高点,我怕韵韵冻到。” 她婉拒,“不用……” 不等她说什么,那骨节分明的手已经转去调节空调温度。 居然已经能开车了。 是不是说明,手已经好了? 周韵不自觉从后视镜看向他,却只看到小半个下巴。 到了流月庭,蒋坤的车和周父周母的车在门口相汇,周母笑着和蒋坤在前面叙了几句旧,两人先行朝里走去。 蒋诚和周韵则跟在他们身后。 周韵期间一直有放慢脚步,不想和蒋坤走的太近。 但因为走得太慢,惹得前方周母不满,回头叫她,“愣什么呢韵韵?” 旁边的蒋坤也侧头看向她,眼里倒是没什么情绪。 “来了。”周韵平声。 流月庭里都是蒋家的长辈居多,五六个,周家这边除了周父周母之外就只有周韵熟识的两个叔伯。 蒋坤,是以蒋诚叔父的身份出席的。 “我们小诚啊,从小就命苦,早早没了父母,也就他叔叔把他养到这么大的,胜似亲生父亲。”蒋家一位长辈开口。 蒋诚不明深意笑两声,说是。 从始至终,蒋坤都稳坐两位年长者旁边的主位,神情稳重,不多言,只在合适的时候淡淡出言说两句,便自始至终当个坐镇的,不疾不徐举着手机不知在干些什么。 总不会在这种情况下玩华容道。 周韵想。 她想的太失神,以至于周母叫了她两声都没听到,直到,男人察觉到她的视线,轻掀起眼皮,周韵才挪回目光。 “……我在,妈妈。” “让你给长辈看茶呢,怎么回事,今天一直发愣?”周母严厉。 几位长辈忙着劝阻,“小孩子,可能是有点紧张,小诚这两天也总这样,心不在焉的。” 蒋诚内敛笑一声,“是啊,第一次订婚,还真有点紧张……” 周母轻笑,倒是没再追着周韵责备了,“订婚这事,谁都是第一次。” 两三句,气氛总算归于融洽。 几人聊到明天的订桌人数,周韵轻声问了句蒋诚,“你们那边,只能来这么多人了吗?” 蒋诚有些受宠若惊,小声回她,“你要是想多来些人,我今晚回去和他们商量。” 周韵总算轻轻点头,给了他个好脸色。 蒋诚别提有多高兴了,喜悦之意言表,全场像个保姆似的伺候着周韵,就差喂到周韵嘴里去了。 周家人自然是欣慰的,蒋家人到也跟着应合,但也不忘轻咳一声提醒,“小诚,注意点,别像个孩子似的没出息。” 吃到快结束,周韵以补妆为由暂时离开去卫生间。 她穿着这身旗袍,的确是靓眼的有些发光,走出去一路上,引得不少人注目。 有点烦躁,周韵进吸烟室抽了两根烟。 抽完,碾灭。 夜已经黑了。 距离她要订婚,只有不到十二个小时。 好快。 真的好快。 推开门打算出来,刚刚抬头,却不偏不倚,看到了正站在她面前的男人。 “聊聊?”他声音平静。 周韵沉默几秒,“好。” 奔驰停在流月庭后的停车场中,周韵坐到副驾驶上,以为他要开车出去,可安全带还没系好,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蒋坤一手揽住腰,将她捞起来抱到腿上。 蒋坤扳着她的下巴,低头要撬开她的唇齿,咬住她的舌头。 “唔……” 被咬破了,满嘴血腥,周韵想推推不开。 沉静的气氛,安静的环境,周围都是他身上的味道,一股很浓烈的药的味道,男人温热的指腹绕到后颈,困住她的身子。 温柔而又强制。 不给她任何逃走与躲避的机会。 他重重拥吻着,山涛骇浪般吃的激烈凶猛,剥夺她呼吸的能力,几乎快要让周韵窒息。 “为什么就不能乖些。”他低声。 “……蒋坤……疼……” 男人却置若罔闻,掐着她的后颈,毫无理智可言,粗鲁的唇碾磨,似乎要将她揉进身体里一般发狠。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周韵死死推着他,“……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们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蒋坤眼底沉静,“我从没同意过要结束。” 他的大手毫不怜惜探向下,掀开她的内裤用力搓揉她的阴蒂。 手下动作越来越狠,像是有人将她的穴重力捶打着。 疼。 太疼了。 “说话。” 他问,“你究竟要做什么。” 良久的沉默,良久的对峙。 下身好似撕裂的疼痛,周韵被逼的眼眶红了,回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顿道,“……我要他身败名裂,要他在所有人面前丢尽颜面。” 她深吸口气,问,“你打算怎么做?要阻止我吗?” 蒋坤沉默地注视着她,目光平和,似暗收于鞘的利刃,蓄攒着不明显的锐利,足以将她浑身上下所有的遮挡物剖光。 没再给她任何准备的时间,甚至没有前戏,大掌强硬掰开她的两条腿,凶狠抵了进去,性器像是带刃的铁杵,锋利刺进她的穴里。 没有任何爽感,生涩,粗粝,疼痛难忍。 根本进不去。 她疼得眉头攒成一团,泪瞬间掉下来,“你是不是疯了……蒋坤你混蛋,你把我当什么?” 他凭什么? 这么久不见,明明都已经结束了,甚至这么多次对她视而不见,现在凭什么这么对她,在车里?他到底把她当什么了。 蒋坤沉声,“是你把我当什么。” 她今天穿得很漂亮。 月白色旗袍,艳丽贵气如某个旧时代画报上的美人儿,频频蹙眉,却又频频沉默,是个有心事的美人儿。 她心思的确多的很。 向来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粗壮的性器干涩的甬道来回大力抽插,磨得胀痛,周韵死死抓着他的衣服,低声呜咽,眼眶红了又红,被他飞速顶撞着,抓着两瓣圆润翘臀前后挺退。 压抑的情绪破闸,周韵发哽的声音细碎,“……如果你是要来阻止我的,别怪我对你不留情面。” 不知话里的哪个字眼拨动了蒋坤。 情面。 她竟然提情面。 蒋坤沉默着粗鲁扯开她的旗袍,大手抓着她的胸前的两团肉乳,没有任何疼惜之情。 汗液在两人紧贴的肌肤上沾融到一起,周韵埋在他怀里,随着他的动作不停上下晃动,下穴也不再似最初干涩,在捅肏中硬生生磨出了水,纾解了疼意。 他干得极其粗暴,周韵只觉得两条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这场性爱疼到让她忘记过程,只剩下撕心裂肺的疼。 爽吗? 不觉得。 看她痛苦的模样,蒋坤面无表情,仍旧没一点爽意。 他没射,在最后几刻找回理智,从她穴里抽了出来。 终究是不想弄脏她。 她今天很漂亮。 周韵埋在他怀里许久,她依旧在哭。 快要把一辈子的泪哭干。 周韵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能哭。 泪水濡湿了蒋坤的衬衫,她被那宽大的西装整个包在蒋坤怀里,没露出一点裸?的背部,面色潮红。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哭声终于停了。 “如你所愿。” 蒋坤缓慢低沉的声音也同时响起,“周韵,我不会阻止你做什么。” “从今以后,你和我结束了。” …… 那之后的记忆周韵几乎是没印象的。 她形如走尸,披着蒋坤的外套,敲了周宅的门。 两腿仍在止不住的打颤,双眼肿成了鬼。 把住家保姆吓了一跳,还以为她是怎么了,扶着她的胳膊要给周母打电话,被她没力气的婉拒,“麻烦您,让我自己休息一下。” 她进了卧室,瘫软在床上。 眼里干涩,已经挤不出一滴泪。 她该开心的吗? 应该的。 明天就要订婚了。 她该开心的。 她期待的一切,马上就要来临了。 59快感 天一大亮,蒋家的司机便在周宅门外候着了。 临出门前,周母坐在沙发上喝茶,睨着三四个人在帮周韵整理服饰,开始挑剔起来,“出趟门像是千金坐花轿,理个旗袍都要半小时,也就蒋诚舍不得催你了,他对你这么好,韵韵,你该知足的。” 几个造型师也有点急,不知道这件旗袍为什么这么皱,只能围着周韵的旗袍加急熨平。 周韵压下领口的扣子,轻微掀眼,看向落地窗外正坐在车上等她的少年。 蒋诚紧张成一个劲儿了,死死攥紧手,感受到她的视线,转头与她对视,轻轻笑了一声,挥挥手表,用口型说“不急,慢慢来”。 安静两秒,周韵也笑了。 “昨晚之后,你和白露有聊过吗?”周母继续问。 她平静摇头,“没有。” “这孩子也是不懂事,吵个架而已,你的订婚怎么能说不来就不来。”周母皱了下眉,“亏我之前还觉得她是个乖巧的孩子,现在看来,倒也不过如此。” “妈妈对乖巧的定义是什么?”周韵轻声问,“只要顺着您的意,就乖,不顺您的意,就是叛逆了对吗?” 周母将茶杯“嘭”的一声撂在桌上,“周韵,妈妈最近对你是不是太放纵了?你没大没小的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我说一句你要呛我十句,我看你是真想造反!” 几个造型师低头整理着,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任谁也没想到,在订婚这天,母女俩会吵起来。 周韵不疾不徐收回视线,置若罔闻。 造反? 她的确要这么做。 去酒店的路上,周韵和蒋诚坐同一辆车。 蒋诚看她因为晕车而阖上眼小憩的模样,眼神里是说不尽的温柔。 忍不住轻轻牵住了她的手。 这是他的。 是他的周韵。 他可耻的,贪恋她的温度。 他甚至不敢想象,没有周韵的生活会是怎样的……那将是一片黑暗,永无光明。他不能没有周韵,绝对不能。 到了酒店,又是一阵忙碌。 订婚宴十一点二十八开场,周母托人选的黄道吉日,两天前曾多次和彩排的主持人精准定到分秒的时间,要他一定在二十分钟内结束,不多也不少。 到了十点初,就开始陆续来人。 蒋诚和蒋家的几位亲戚在门外迎接。他笑得脸都要僵了,像个只会打招呼的机器人,不停机械重复着一个动作。 大批人进去后,蒋诚揉了揉有些发僵的脸,刚一抬头,就看到在那写着两人“订婚宴”牌板旁,站着两个男人。 何希承,蒋坤。 他理好西装,走过去叫人,“小叔,希承哥。” 何希承淡淡,“订婚快乐。” 蒋诚笑,“同乐同乐。” 那笑看的何希承真想锤他两拳头。自己一个月都没睡好觉,光顾着忙他留下的一地鸡毛,替他处理后事,他倒好,总有种小人得志的喜悦。 何希承也是纳闷,周韵脑子怎么长的? 蒋诚都挨男人肏了,还嫁他? “一切终于要尘埃落定了。”蒋诚将目光投向蒋坤,笑了声,“您说是吧,小叔?” 一切尘埃落定。 他和周韵,总算苦尽甘来。 这次,是他赢了。 蒋坤只是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没什么情绪,挺平静的,却莫名让蒋诚觉得有点心慌,可他说不出来到底是为什么心慌。 脑海中,再次回忆起那晚蒋坤替他挡刀的画面。 那把刀从上至下朝他劈来,蒋诚真的呆住了,没想到她会因为几张视频截图泄露而这么狠,死死闭上了眼,浑身发抖。 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降临,他猛地睁开眼,看到蒋坤硬生生替他捱下了那一刀。 这算什么? 睡了他的女人,现在又跑来救他。 他可不领这个情。 握在手心里的手机振动,蒋诚顿了一秒,没有低头去看消息,而是径直走向另外几个叔伯跟前,和他们找了个借口,转身走向酒店二楼。 中途遇上个较有威望的远方表亲,他就近从服务生的托盘中里端起一杯红酒,和对方碰杯,听对方对他的教诲。 越听,越心乱如麻。 “三伯伯,您放心,我会的。”他礼貌弯腰,目送对方离开后,走上二楼随便找了间空接待室,反锁住门,靠在门上,打开了手机屏幕。 他说,(我不是和你提前请过假了,我今天有要紧的事。) “K”问,(你指的要紧的事,是订婚?) 蒋诚忽感后颈一凉,猛地抬头看向房间四周,在确认无摄像头后,压低声音发语音问,(你怎么知道的?你调查我。) “K”迟迟不回话。 不知为何,这房间似乎很燥,又很热。 他不回话,蒋诚烦躁扯开领带,耐心告罄,正要关上手机屏幕时,对方终于回复。 (需要这么大惊小怪吗?我以为,你是故意透露给我的。) 蒋诚怔住。 这几天,他像是被什么东西蛊惑,在网上买了许多捆绑用的东西,因为不会玩,开了视频跪在地上听她一点点慢慢教着。 女人的声音是被特殊处理过的,却难掩那股子轻微的命令感和冷漠,令他不由自主想到这些天对他敷衍的周韵,压抑的情绪不断膨胀,让他成为一条被情欲驱使的狗。 他对“K”的命令上瘾。 从最初的在房间里,到后来,愈发大胆。 昨晚凌晨,他跪在蒋家别墅后花园的假山后。 假山前,是几个叔伯在聊订婚的事宜,而他啧坐在地上双腿大开,用玩具插着后穴,在她在她控射的命令下,足足撑了两个小时,才全悉射到屏幕上,头皮爽到发麻。 现在想来,或许就是昨晚,她听到的。 蒋诚打字道歉,(对不起,我没有怀疑姐姐的意思,别生气……) (话说得未免有些晚。) (那……您怎么才能消气。) 对方久久未回话。 蒋诚想起上次她惩罚自己,是要他带狗链,可今天…… (明天好不好?我今天真的不行,明天您想怎么搞我都无所谓,求您了。) 他的订婚宴不能有任何意外。 对方没说话,只是再次甩来一张图。 比上次的尺度更大,也更有凌虐式快感。 蒋诚死死盯着那张图,下身肿胀,呼吸也有些急促。他真的好燥,好热,好不正常…… “K”再次加注,(地址给我,三十分钟之后东西就可以到。) 蒋诚的西装裤已经湿了,黏在性器上,很不舒服。他痒得难耐,想要伸手理好裤子,看刚一碰到肿胀的大团,整个人呼吸颤栗,急不可耐隔着西装握住了鸡巴,凶狠又极速前后撸动起来。 怎么会这样。 他的理智清醒,身体却根本不受控制。 到底怎么会变成这样? 犹如一道弯弓射靶,“噌”的一声,“K”再次发来了一条新消息。 重磅一击。 蒋诚胸口起伏,瞬间瘫软在地上,头皮发麻,泪停不住的向下砸着,但他就像发情的公狗,磕了药一样,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手快要将阴茎撸破了皮,要哭,要疯,要抓狂。 到底谁才能救救他? 可脑袋里,已经被“k”发来的最新消息填满。 久久回荡。 久久消散不下。 (在你的订婚宴上当狗,不才更有快感吗?) ————————————————————— 今天晚了点抱歉,待会儿还有更,bb们可以醒来看。大家快乐看文,和气生财。 60发现 还有半个小时订婚宴开始,此刻,男主角却找不到了。 蒋家几个长辈都要急疯了。 “他人呢?!他不是说去卫生间了吗?人呢!” 偌大的国宾酒店,十几层的高度,成倍数的卫生间,不少人动员开始寻找起蒋诚。 周母推开化妆室的门,发觉几个造型师还在给她整理旗袍,眉头稍拧,“韵韵,小诚有和你说他去哪了吗?” 周韵站在镜前,看着手腕上齿轮轻微晃动的机械手表,淡声道,“他不见了吗,妈妈?” 周母安静了两秒。 走上前,强制掰着她的手臂让她看向自己。 “是,你的未婚夫不见了。”周母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表情,“韵韵,你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周韵还没说话,替她打理服装的造型师倒是开口了,“伯母,周小姐刚才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呢,连手机都没看。” 周母听着造型师的话,目光仍紧盯周韵,直到确认她无任何异常表现,这才松开抓着她的手。 “行了,衣服别理了,跟我一起去找小诚,他都不见了,你这衣服穿给谁看。” 周韵将旗袍的扣子系好,淡定跟在周母身后。 一层大厅宾客满至,人流涌动,而几个知道内情的人此刻早就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慌不择路,就差没把楼顶天台撬了,却愣是找不到蒋诚。 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场。 越慌,越乱,拥挤的人群和在人流中嬉笑打闹的小孩就越放乱他们寻找的方向。 何希承率先看出不对劲的,吃着水果,问:“你那表哥怎么急得满头汗,发生什么了,不知道的以为他去外头游泳池里游了一圈呢。” 手里的华容道少见卡关,蒋坤又重新来了一局,进入状态,两耳不闻窗外事,沉默地靠坐在沙发上,不再是蒋家的坐镇者,更像是一个来参加宴席的普通宾客。 五分钟。 只剩下五分钟。 很诡异的,今天的监控摄像头坏了,但大门外的摄像头显示,蒋诚并没有出去,也就是说,他还在国宾酒店内部。 于是,众人不再局限于卫生间,将找前台索要了所有无人入住的房间卡,挨个推门进去找人。 在只剩下三分钟的时候,准备主持的主持人也收到了男主角消失的消息,从业十多年首次遇到这样的事,他神色尴尬的问,“那还要继续吗?” 得到的是周母厉声回答,“当然要!” 没有男主角,怎么继续? 两分钟。 一分钟。 最后三十秒,主持人已经在后台准备上台,人潮往主持台的方向聚拢,却依旧无人找到蒋诚。 音乐响起,整个会厅的灯光霎时间全悉亮起,无数华丽闪烁的水晶灯光芒四射,光彩溢目,好像进入一场朦胧的虚幻世界。 十一点五十八分,订婚宴准时开始。 “你一个人也要给我上,周韵,妈妈没有再和你开玩笑,今天周家包括你以后夫家所有的至亲都在这里,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周母抓着周韵的手,目光灼热坚定,“听到没有?!” 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周韵淡淡嗯一声。 “听到了,妈妈。” 随后,她被周母拽上了台。 只有女主角,却不见蒋诚,底下已经有人在小声窃窃私语,主持人秉持着超高的职业素养临危不乱,“在这样完美的一天,我们可以接受偶尔不完美的小事发生,我们的准新郎因故晚到——” 话筒突然消音,众人只看得见他的嘴型,却听不见任何。 主持人疑惑,拍了拍话筒,也是失灵的状态。 他朝右后方的工作人员伸手示意,表示需要暂停维修。 但下一秒,他身后那原本放着双红“囍”字的显示屏霎黑,没有任何征兆。 底下窸窸窣窣交谈的声音变大。 何希承也是一愣,“什么情况?停电了?” 不知是从哪响起一声微弱的压抑喘声。 很急。 紧接着,喘声逐渐变大,在整个大厅十几个外置音箱里一个接一个的传开,播放,声音调至最大,几乎震耳欲聋。 “呃啊……” 少年低低的喘息声从每个人的头顶落下,落在地面,犹如一张大网将众人笼罩在这片小小区域当中。 周母第一时间看向了站在台上的周韵,只可惜还没转去视线,一道强烈刺眼的白光令她短暂失明,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听到周围掩饰不住的震惊和错愕低呼声。 主持台的显示屏再次亮了。 画面中,今天订婚宴迟迟不见踪迹的男主角,此刻正跪在地上,双眼迷离,衬衫敞开,脖子上挂着一条……深黑色的狗链,金属材质的链条高挂在门把手上。 “嗯……呃啊……” 他低声呻吟,双膝大张,穴口对着显示屏的位置清晰可见,湿淋淋一片,性器半软,举着一个硅胶材质的硕大假阳具剧烈往自己后穴里塞,带出一片水液,放荡不堪。 “好大的鸡巴……姐姐,好大……好爽……” 何希承呆住,杯中红酒洒落一腿,仍一瞬不瞬盯着屏幕,眼珠子快要掉下来。 蒋家几个叔父头快要炸了,根本不顾形象目眦欲裂揪着服务员大吼起来:“放映室在哪?!给我关了!快给我关了!!” 可屏幕中的少年仍然不知,被药物驱使,早已没了理智,放浪形骸的大叫着,抽插的愈加猛烈,哆哆嗦嗦得快要高潮,眼向上翻快要爽到极乐。 “啊……好爽……我要,我要……肏死我……” 不知,是人群中哪个年纪小些的服务生回过神来,和同事小声交谈,“你觉不觉得,他很像我前几天发给你的那个黄推……” “不是吧?就是那个男女通吃的爱生活?”同事仿佛吃到惊天大瓜,瞬间打开手机搜索,身形,奶头,性器的尺寸,全都对的上! 站在他们一旁的周母血压极速飙升,几个踉跄差点跌坐在地上,脸上毫无血色,被周父将将扶住,闭上眼痛苦不堪,根本不敢再听。 可这种事,一传十,十传百,瞬间,整个大厅的所有人都听到了“爱生活”这个名字。 网络上搜索,一些隐晦的、却又极其带有性暗示的字眼跳了出来。 “群p之神眼罩哥,有没有戳中你的高潮点?” “反差感,男大群p大战,七男五女混乱不堪……” 几番砸门,几番找人。 最终,在少年冲着屏幕射出滚烫浓精的那一刻,门被踹开了。 满地的浓白精液,蒋诚还没从高潮中缓过劲来,跪在地上单手撑着浑身痉挛,听到动静,下意识抬头。 整个人,从头凉到脚。 而站在黑暗中的周韵,也终于拎起旗袍一摆翻到膝盖另一侧,不疾不徐的跟着他们的脚步上了二楼。 在进门的前一刻,她精准的从人群中感知到了那道视线。 那道深沉的,盯着她不放的视线。 她没有任何停顿,从堆在门口拥挤的人群中进入,和跪在地上因巨大羞耻而狼狈红了眼的蒋诚对视。 他瑟瑟发抖,死死扯着脖子上的链子,脖子上抓痕血迹不断,手被结实的绳链撸到流血,可仍是解不开一点。于是崩溃得不停干呕起来,想跑,想遁入地下,颓败不堪,像一个疯子一样做出常人无法理解的举动。 周韵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眼中是极致的平静。 61三问 周韵六岁那年,住进了自己单独的卧室。 很大,很豪华,足有二三十平,有精致漂亮的书桌,柔软蓬松的公主床,放满了她喜欢的毛绒玩具。 没有任何适应时间,当晚,妈妈温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你已经长大了,韵韵,我相信你今晚可以一个人在这里睡的对吗?” 小小的周韵抱着毛绒玩具玩得不亦乐乎,乖巧应声,“妈妈,韵韵可以。” 随后,她听到了门被反锁。 起先她还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会锁门,可临近半夜,偌大的房间被黑暗笼罩,她瞬间害怕了,光着脚丫跑去开门,门却是反锁的,瞬间大哭起来,央求着门外能有人给她开门。 可是没有。 一个人都没有。 黑夜中仿佛有狂魔乱舞,她由最初撕心裂肺的大哭到最后转为细微的抽噎,惶恐不安,蜷缩在角落里不停发抖,却没有人能听到她的哭声。 第二天天蒙蒙亮,周母打开了门,将坐在地上哭了一整夜的她温柔抱起来。 周韵迷迷糊糊睁开眼,小心翼翼扯着她的袖子,鼻头还是红的,“……妈妈,韵韵不想一个人睡了。” “你不是告诉妈妈,一个人可以吗?”周母淡声,“你总要长大的,连这点小事也要哭一整晚的话,以后你长大可怎么得了?如果妈妈现在心软,以后你会变成一个废物的,妈妈不想让爱变成阻碍你向上的一把刀刃。” “而且不需要害怕,你抬头向上看,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的。” 周韵缓缓抬起头,看向天花板那几个圆乎乎像蘑菇一样的东西,往后很多年,她才知道。 那是摄像头。 她的妈妈,在她的房间里放了三个全方位摄像头。 只为监控她的一举一动。 如果说小时候,是怕她会出意外,到了中学大学时期,就是实实在在的监控她,周韵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力,因为她的一次又一次抗争最后在周母的厉声批评中偃旗息鼓。 “你花着我的钱,身体流着我的血,周韵,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大喊大叫?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这世上不会再有人比我爱你了!你怎么能拿着我对你的爱任意践踏,你太伤妈妈的心了!” 这些话,周韵在很久之后,在她的男朋友口中再次听到。 蒋诚说,这辈子不会再有人比我爱你了。 可他做了什么?出轨、约炮,一次又一次在和她亲密拥抱道别之后,转头进了酒店脱下裤子张开双腿,说要别人进来。 这一度让周韵临界崩溃的边缘,母亲的控制,爱人的背叛,她走投无路,只得奄奄一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愚笨的、鲁莽的,不计任何后果的,死死抓着他。 他说:“下次自作聪明前,先藏好你脸上得意的小心思。” 他说:“抱住我的脖子,我抱你进去。” 他说:“乖些,就多喜欢你一些。” 她的灵魂像是被撕裂成两半,一方面,乖顺、温驯,做出讨好的模样想拉他下水,另一方面,又忍不住抵触这被压迫出来的习性,在他面前展露出那个莽撞、尖牙利嘴,不够完美甚至愚笨的她的原本模样。 她本就不是可以被镶嵌在机械手表中任人称赞、观赏、售卖的金属蝴蝶。 如果可以,宁愿做撞火的飞蛾,不死不罢休。哪怕这种抗争得到的结果只是两败俱伤,她也绝不愿意再做回那个被控制、被压迫了一辈子的周韵。 原定十一点四十八分结束订婚流程。 足足熬到下午两点,才终于疏散完人群。 一切都结束了? 暂时还没有。 蒋家几个长辈在轮流向周父周母道歉,语气懊恼,愤恨,恨铁不成钢的指责起蒋诚,怒骂他不是东西。 无论他们说什么,周母都板着脸,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养出这种败类,是我们的不是,实在是对不起了周韵妈妈……”难为蒋诚的堂大伯一大把年纪,还要低眉顺眼道歉。 “你们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周父在旁边拉着她的胳膊劝她好好沟通,被周母狠狠甩开,“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我们周家那么多亲戚全都在场,你让我们的脸往哪搁?!我知道你们也不知情,可我们毕竟是受害者!” “我们知道,我们知道。”蒋大伯急急道,“虽然他们俩成不了,但以后韵韵就是我们自己的孩子,我们一定会尽力补偿她的!” 不知个字眼让愤怒的周母更气,她微微抬起一边的眉毛,声调提高,周围的人都听到了不少。 “补偿?你们能拿多少补偿回来我和我女儿的脸面?想我周家百年名门,百年清白!我以后还怎么面对我们周家……” “全部。” 一道清晰而低沉的男声自后响起。 闻声,几人不自觉同时向后看去。 蒋坤站在与他们间隔几米之外的楼梯处,手中烧着根烟,神色平静,让周母隐约记得好像在哪里见到过这样相似的神情,只听他淡声再次重复了一遍。 “彩礼的全部。” 蒋家人面色全部凝固。 彩礼的全部。 也就是,遗产的全部。 他们所觊觎已久,惦记了将近十年的那笔高额遗产的全部。 周母也随之轻微一怔,表情缓和平淡下来,再没了刚才为女儿据理力争的那副愤怒模样,她沉吟几秒,“如果早能和像蒋先生这样的人沟通,我们也不会毫无形象的和你们争执了,我们要的,从始至终只是一个像样的说法。” 说法? 狗屁的说法! 这不摆明了就是要钱吗? 蒋大伯觉得自己快要高血压了,死死压下喉头的腥甜,保持着最基本的仪态,朝里头又再次确认了一遍,“蒋诚,你叔叔说要把所有彩礼补偿给周韵,你同意吗?” 久久,屋里传来颓废的声音。 “嗯。” 少年嗓音沙哑哑如干涸的稻杆,“如果这样能弥补千分之一的话,我没有意见。” 蒋大伯心都碎了,四分五裂。 但无论怎么说,他只是堂亲,蒋诚和蒋坤才是名义上的至亲,蒋坤也是最有权力代表蒋诚说话的人。 毕竟那天,可是他说蒋坤就是奖惩的父亲……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门外的暗流涌动还在继续,屋内,气压低到极致。 蒋诚坐在沙发上,盯着面前那块已经被保洁人员换走的干净地毯,双眼呆滞,狗链已经被拆掉了,脖子上仍是鲜红的几道血痕,触目惊心。 沉默了不知多久,他低声问。 “你早就知道了?” 站在窗边的女人不答,只是双手抱臂,望向阜城寒冬少见的明媚天气。 又是一阵沉默后,蒋诚问,“或许我该换个方式问,是你给我往酒里的下的药吗?今天这一出,是你做的吗?……K,是你吗?” 62结束 他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周韵只是反问,“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蒋诚红着眼低头,苦笑一声。 “那我问点有意义的,你是不是不会和我结婚了?” “如果我的脑子还算正常的话,不会。”周韵回答的很平静。 他的泪犹如断珠从脸上淌下,滴滴砸在这块干净的毛毯之上,“我知道我现在再说这些话没任何用,但我还是想说一句,我是真的爱你,韵韵,我真的甘愿为你去死,如果我的死能让你消气,我真的愿意。” “蒋诚。” 她轻轻唤他的名字。 蒋诚抬头。 “你知不知道,在你做了这么多恶心的事之后,再说这些话,真的很让我感到想吐。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让我觉得恶心至极。”周韵转头,一步,接着一步慢慢向他的方向走去,最后,停在他面前。 她依旧俯视着他,眼里没有一丝情绪。 “我没想过要和你结婚,从来没有。” “你以为,你对我真的是爱吗?你只是缺一个爱的对象,你自私的把这些‘爱’加注到我身上,自以为自己很深情……” 一字一句,犹如这世上最狠厉的酷刑,比千刀万剐还要让蒋诚觉得痛苦,他五官皱到一处,泪止不住的流,发了疯一般低声重复道,“……别说了!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 门外的人听到动静,立刻破门而入。 蒋家人拦着蒋诚,费力禁锢着他的身子,任由他崩溃而又无力的放声大哭。 “周韵……周韵,真的……我真的爱你……”他没了力气,跪倒在地上,双手撑地,泪顺着脖颈淌下,触到他火辣辣的伤口,声音嘶哑,“你为什么就不信我……” 周母闻讯赶来,看着蒋诚的样子眉头紧皱,将周韵拽住,厉声道:“你现在跟我回去,妈妈有话和你说。” 周韵任由她如何拉拽都不动弹。 “事情还没解决,为什么要走?” “已经解决了,妈妈回去再和你说。”周母再拽她,依旧是拽不动,诧异看她,“你做什么?” “解决方法,就是给一笔钱。这样就把您收买了吗,妈妈?”周韵问。 “你……” 今天的一切都太疯狂,周母急火攻心,压着最后一丝理智低声吼她,“你非要我在这里和你动手就好了吗?周韵,我看你是真的想气死我!现在立刻跟我回去!” “您别动她……!都是我的错,您别动她!您让她好好在这里,我想和她说说话……求您了阿姨,求您……”蒋诚哽咽的更用力嘶吼,生怕以后再也见不到周韵,抓狂要去拽周母,被蒋大伯钳住手。 “我看你是疯了!”蒋大伯怒吼,“你能不能给我清醒点,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周母看蒋诚也像是看一个疯子。 “这是我的女儿,我教训她和你有什么关系。之前我是看在你作为我女婿上才对你优待,但你这种脏东西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她冷嗤一声,“我就是在这里打她,你也没任何资格!” 也不知是真的被周韵这些天的反抗给气到,还是想证明自己的地位,总之周母是真的动了心思,手高高抬起,顷刻就要落在周韵脸上。 周韵还没来得及避开,忽然被人用力拽了下,被拽到对方身后。 鼻尖撞到他宽厚的背上,她微微一怔,鼻息里都是那股熟悉的很奇怪的药味,还夹杂着淡淡的罗勒叶的清香。 周母手被人扼住,吃痛看向来人,也稍微收敛了愤怒的神色。 蒋坤就挡在周韵面前,将周母的手放下,“这件事是蒋诚的不是,我会给您和周家所有人一个交代,但此事与旁人无关,就不必牵连众者了,更甚,是您的女儿。” 他向来都是这么平静而又冷淡。 似乎,就像是个没有情绪,不会被任何外界所支配影响的人。 可周韵却见过他失控的模样。 很多次。 譬如,抱住赤裸的她那刻,眼神中无法掩饰心疼和担忧,又譬如,在昨晚,贯穿进她身体时那想要了她命般肏她的凶狠力度。 在蒋诚嘶声力竭诉说他的真爱时,在母亲当众要动手扇她时,周韵都没有一丝任何的情绪波动,可就在这时,在被蒋坤护到身后这一刻,周韵莫名喉头忽地一酸。 如果不曾感受到过这种温度,或许她可以一直强撑着,可以无休止接受这些不公的事。 可为什么?为什么他又要出现,让她一切压抑的情绪崩塌。 周母对蒋坤还是很尊重的,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蒋先生说的是,是我有些冲动了。” 下一秒,蒋坤便松开了她的手。 那令她贪恋的温度转瞬即逝。 他将身上的大衣脱下,单手罩在蒋诚身上,也罩住他脖子上那些引人误会的痕迹,淡声道:“走了,回去算账。” 中途,没在周韵身上停留一秒。 就这么离开。 没过几分钟,何希承进来了,连连低头道歉,从桌上拿走了蒋诚的手机,看向周韵时眼底都多了两分赞赏,轻咳一声,连忙下楼跟上蒋家人的步伐。 这次,一切好像真的都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63翅膀 回到周宅,周母手中的电话就未曾停过,不停和各家亲戚解释着今天发生的事。 周韵接来周父给准备的热茶,小口温吞喝着。 周父是个好父亲,关心她,爱护她,小时候也会带她偷跑去游乐园坐旋转木马,一坐就是一天,即使最后被周母责骂,他也心甘情愿,还偷偷揉揉周韵的脑袋问她下次想去哪儿玩。 但后来,许是被周母压迫久了,周父也逐渐被同化,开始变得麻木,变得平静,变得置身事外,偶尔就连周韵被关在房间里,他也能没有任何情绪的坐在客厅看电视。 他不是不爱周韵,他只是没办法。 如周母所说,他依附她而活,如果没有周家,他很可能一辈子都是月薪四千的小职员,所以他也被周母那套理论所驯服,认为给你吃给你喝就该感恩戴德。 “韵韵,你放心,爸爸以后会给你再给你找个好人家的,那个什么蒋诚咱们不要了。”周父心疼搭住女儿的肩头,温声安抚。 “你给她找?你那群狐朋狗友里能找到什么好人家?一年工资够她周韵手腕上一块表吗?她没了我,你看她能不能长这么大。”周母严肃,“周韵,你给我过来。” “孩子今天刚受了这么大精神创伤,你干什么?”周父护住周韵。 “你真以为你女儿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周母冷笑一声,“周韵,你坦白告诉我,今天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把周家人的脸撂在地上踩!简直就是周家的败类!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孩子!” 败类。 又是如此熟悉的词,周韵垂眼。 “有时候我真的在想,我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她轻轻道,“为什么,您总是不由分说的叱骂我,即使这件事我是受害者,您也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关心我的话,现在又觉得我丢了周家人的脸吗?” “你懂什么?一切都要以大局为先,有什么事不能私下解决,况且蒋家也已经拿出了他们的诚意!”周母深吸口气,“周韵,你难道还没有意识到你自己的错误吗?!” “我没错。” 周韵站起来,径直回房。 “疯了!疯了!我看她真的疯了!”身后是周母气到变声。 下午黄昏将过,住家保姆敲了敲门,“小姐,俞小姐来了。” “不见。” 住家保姆一顿,和俞白露面面相觑,“这……” 隔了好一会儿,周韵才开口,“让她进来吧。” 门从外面阖上,俞白露进门。 “你送我的那块拼图,我拼完了,但还缺了一块,是不是落在你这里?” 周韵淡淡嗯一声。 俞白露走到她身边坐下,听见她压低声音问,“妈妈有怀疑你吗?” “没有。”俞白露用同等的音量回答,“我今天一直在公司,有人可以作证。” “谢谢你,白露。” 俞白露摇头,“别说这些了,但以防万一,那个账号我已经注销了,你在外网联系他用的账号也记得千万删除,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好。” 她是“k”,她也是“k”。 起先,最初用盲打账号联系蒋诚的,是周韵;后来,她用一封手写信和拼图当做新年礼物一同寄给了俞白露,将一切原委讲清,委托她继续做“K”和蒋诚聊天。 她们都可以脱身而出,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白露。” 周韵再次启唇,却是用正常的音量,“你有没有想过,和我一起走。” 俞白露微微一怔,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天花板的摄像头,俨然压低声音,“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因为我已经成年,有自由,也有独立生存的能力,我有权利出去做我想做的事。”周韵淡声,“毕竟,我也不认为每个家庭会有在成年孩子的家里安装摄像头这种变态行为。” 俞白露抓住了她的手腕,“……韵韵。” “总之如妈妈所言,我已经丢光了周家的脸面,是周家的败类,我这种败类,为什么不能离开。”周韵神情释然。 果然,不过片刻,门就被敲响了。 “周韵。”是周母的声音,“我知道你在,所以我就直接开门进来了。” 周韵仍旧坐着,没动地方,也没叫人。 周母推开门,“听你的意思,是要彻底脱离这个家是吗?” “是。” “要去哪里?” “融城。” “去那里做什么?” “我有手有脚,做什么不行?” 周母沉默片刻,“我就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向我发出抗争。可是韵韵,你有没有想过没有,没了周家你算什么?你以为如果不是我暗中帮你,以你一个大学生的资历能一跃直上成为你现在公司的正式设计师?” “那妈妈不如试试看。” 周韵终于抬头,“看我如果没了您的帮衬,会变成什么样子。” 四目相对。 周母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一种熟悉的平静,此时此刻,好像才终于懂得为什么会觉得蒋诚叔叔的神情很眼熟,原来是她的女儿很像他。 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 周母明白,她无法阻止周韵的离开。她能威胁什么呢?周韵已经不是那个二十年前会扯着她袖子求她陪自己睡的小女孩了。 正如周韵所说,她有手有脚,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从自己面前飞走。 只是周母不清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那个曾经乖巧趴在她怀里叫妈妈的女儿,会变成如今这样。 周母深深闭上眼,久违叹了口气:“好,那就试试看,周韵,你要走就走的有骨气一点,别中途回来哭着求妈妈帮你。” 周韵静静说,“谢谢妈妈。” 周母缓缓攥紧手。 她是想说什么的,可这些天周韵的反抗已经将她搞得精疲力竭,再加之今天的事,早已没有一点多余的力气。 手机震动声响起,周母声音沉重,“白露,你现在陪我去公司……” “对不起,干妈。” 俞白露一开口,不光是周母,就连周韵都愣住了。 周母不可置信动了动唇,“……你什么意思?” “我也想趁着年轻,和韵韵一起出去闯一闯。”俞白露平声静气开口。 “……你最好不是在和干妈开玩笑,你可是公司的总监,你的前途一片光明,你为什么要和周韵一起去做那漫无目的没有未来的事?” 俞白露仍是道歉,“对不起,干妈,我只是不想一辈子都留在阜城。但您放心,我们都会记得您对我们的养育之恩……” “好了。” “别再说了。” 周母疲惫打断,整个人像是瞬间老了十岁,她哪里知道,这将近用半生用心养育出来的两个女儿,就这么如抓不住的沙突然散掉了。 “随你们吧。” “既然愿意走,就走,吃点苦头回来也算是一种磨练。” 周母努力克制声音,以免自己在这两个小辈面前丢了尊严,“但之后你们就会发现,我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在全心全意为你们好。” 手机铃声不停响着,周母转身离开,没再说一句。 房门被从外关上,周韵坐在椅子上安静了片刻,轻轻出声,“白露,你没必要陪我一起的,如你所说,留在莫森或许是你现在最好的出路。” “不是陪你。” 俞白露眼中的情绪并不真切,“我从小除了没头顶这三个摄像头之外,和你是一样的,都是被干妈养大的。我这辈子甚至没出过阜城。” “韵韵,你想做的,我一样想做。” 64秘密 快到凌晨的时候,周韵的手机铃声响了。 看向来电人,她愣了一秒。 接通之后,那边响起的声音却不是她所期待的。 “韵韵。” 是蒋诚虚弱的声音。 “为什么是你?” “因为我知道,你只会接我小叔的电话,所以,抱歉,我求他把电话借给我十分钟。”蒋诚躺在病床上,看向窗外,“提前和你说一声新年快乐。” 周韵平静问,“打来就是为了这个吗?” “不是,只是我怕我没有机会再说了。”蒋诚的声音听上去那么颓废,“……他们都觉得我有病,说我的性取向有问题,精神也不正常,所以,要把我送去英国……” 蒋家人都保守了一辈子,哪见过那些画面,真以为这孩子撞了什么邪,不然就是得了精神病,连男女都不分,所以在英国找了家精神病院,要把他送过去治病。 一阵沉默。 他们都很清楚。 所谓的治病不是真的想给蒋诚治病,这只是一种对外解释的借口罢了,一是为了平息蒋家几位长辈的怒火,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二,他已经成了弃子,或许永远都不会再被接回来。 “……不知道这些话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和你说,但是韵韵,我对你是真心的,我爱你比爱我自己还要重,我也真的很想、很想娶你……” “其实,我很早就发现你和我小叔的关系了,你的眼神太明显了,因为我见过你是怎么爱我的,所以你看他一眼,我就全都看出来了,我甚至在想只要我装作不知道,一切就什么事都没有,你就还能在我身边……但是……没用。” “我知道或许在你们看来我的确不正常,可从小没人教过我什么算正常,我只是控制不住,我也想变好,可我真的控制不住。或许你会觉得我现在说的话很没有逻辑,可是我真的没办法,周韵,我不能想象没有你的生活……” 蒋诚眼中闪烁着泪花,被窗外的烟花照得很亮,一如跨年夜那晚。 周韵不知不觉,回忆起跨年夜那天的场景。 好像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她轻轻开口,“蒋诚,我告诉你个秘密吧。” …… 五分钟后,坐在医院走廊的蒋坤看到蒋诚走出来,少年穿着一身病号服,身形消瘦,将手机缓缓递给他。 “谢谢您,叔叔。” 蒋坤淡声,“早点休息。” 蒋诚却久久不挪地方,轻笑一声,“叔叔,我不是蒋诚,那我是谁呢?” “我还是我爸爸妈妈的儿子吗?……您会不会也不要我了,会不会真的把我丢在英国自生自灭。” “我……到底是谁?” “你只是蒋诚。” 蒋坤看着手机那个挂断的通话,沉默许久方才开口,“我曾和你父亲发过誓会照顾你一辈子,不会改变。蒋诚,你只是你。” 蒋诚心如坠冰窟,脸上皆是颓废失色。 原来周韵说的是真的。 他真的不是蒋坤的亲侄子。 他是野种,是他妈和别的男人生出来的野种。 回到病房之中,他将门反锁,从抽屉里拿出了那把水果刀,颤抖着,放到自己的手腕之上。 蒋诚痛苦闭上眼。 他真的还是他吗? 在知道了这一切之后,他真的还能是蒋诚吗? 一滴泪顺着他紧闭的眼睛坠下,淌到病号服之上,在布料淡淡晕开轻微的水渍。 手中的刀落在地上,他几个踉跄后无力跌倒在地,恍惚中,似乎看到了那年初见时的周韵。 一袭长白裙蹁跹如蝶,她作为优秀毕业生来协助举办校庆,不知对面的人说了什么将她逗笑,唇角轻轻掀起,蜷长的眼睫微弯,笑得明晃晃,犹如艳丽的芙蓉花一朵,叫人挪不开眼。 蒋诚真的想娶她回家。 好想,好想。 65吹散 机票定在年后,后天就要过年,傍晚蒋家的人又来送了歉礼。 半个月过去了,周母倒是对蒋家人没那么大的恨意,在她看来,事情已经过去,况且赔偿到位,谁会跟钱过去不去呢?所以还礼貌请他们进家来坐一坐。 周韵和公司那边虽办理了离职手续,但还未满一个月,因此现在虽然享受着年假,且也要居家办公,捧着个笔记本蜷缩在花园的藤椅上作图。 下午,何希承将TipsyBar装修完的成图拍照发给了她。 她和蒋坤从前险些做了的休息室已经变成堆放多余桌椅的杂物室,那个看过两人亲密接吻的楼梯间也全部重新翻修,Molly趴在她腿上,蒋坤坐在她身侧那天的桌椅板凳也全都换了新的。 好像一切都过去了。 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指尖在键盘上轻轻敲击,发送回复,(好漂亮。) 何希承回给她一个得意抽烟的小人表情。 前些天刚立春,风似乎也瞬间暖和了不少,下午三四点的春光和煦,笼在身上一片暖洋洋,周韵捧着笔记本就这么迷迷蒙蒙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头有点疼。 兴许前两天穿得太少惹的祸,本来还只是有些不舒服,结果因为在这儿睡了一觉,彻底发烧了,浑身有些没力气。 她在睡梦中用毛毯裹好身体,吸了吸鼻子,隐约嗅到一丝烟味。 “……白露,都说了抽烟别在这里,烟灰落进花里我妈一样会察觉到的。”兴许是因为还有些感冒,声音略微使不上力气,又慢又长,拖着音调。 可过了许久,却没听到俞白露的回话。 烟味却更重了。 呼吸本就有些吃力,嗅到愈加浓烈的烟味,周韵稍有些不悦,“……俞白露,你是把烟放到我鼻子跟前了吗?” 依旧无人答话。 这时候,就是再迟钝也该察觉出不对劲了,她隐约记得白露不会抽这么浓烈气味的烟,带着些探究意味缓缓睁开了眼,抬眸。 下一瞬,目光略微错愕。 首先看到的是离她三四米远外那身眼熟的深褐色大衣,再然后,一双骨节宽大的手掐着半截正在燃烧的烟,那袅袅白雾盘萦在他手臂周围,向上攀升,锋利的下巴,深邃的眉眼略显疲惫。 以及,他平静投来的视线。 直白。 毫不避忌。 有种被人扒光的感觉,周韵不由自主将身上的毛毯往领口上扯了下,毛毯却卷着她的长裙边缘向上,大半截细腻白皙的腿都露了出来,简直像是没穿衣服。 她索性将毛毯撂下来。 “你怎么会在这儿?” 蒋坤没答她的话,只是依旧看着她,看她看的有些不适。 她头真的有些晕,想从藤椅上坐起来,可这半圆形的吊椅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真的好晕,好晕。 晕的周韵几乎有些想吐。 “不舒服?” 终于,那道熟悉的低沉声音响起。 她实在难受,没什么力气,也不记得自己到底回没回他,隐约记得是轻轻嗯了一声的,就是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见。 隔了不知道多久,一只干燥且宽厚的手背探上了她的额头,在上面仅停留了几秒,便换到她的脸颊上,用指腹轻叩了两下。 “周韵。” 好凉。周韵浑身烫得厉害,不由自主抓住了那只手,感受到它的主人是轻微怔了一瞬间的,意图收回手,周韵却抓得更厉害。 “我都烧了,你让我摸摸怎么了?”她有点意识,但不多,莫名其妙委屈起来。 对方沉默半晌,没选择将手抽回来,就让她这么抱着。 冬天的花园里只有极少数花叶盛开着,被周母安排的人娇养着,被簌簌的风吹动沙沙作响,在这个静谧的时刻制造出了些许动静。 他再次低声,“周韵。” 无人答话,周韵腿上还压着一个敞开的平板电话,聊天截图停留在她和何希承的对话之上,只可惜何希承发来的那几张新照片她没有瞧见,每张里面都有某个男人的背影。 蒋坤将电脑屏幕合上。 他将她抱在怀里,带她穿过长长的走廊,将她抱进了她的卧室。 放到床上,周韵却不肯他走了,勾着他的脖子叫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 “……别走,好不好,我们不结束。”快要烧糊涂的她缠着蒋坤,语气极近央求,“蒋坤,我不想一个人。” 她真的不想一个人。 自小到大,都是一个人过来的。 多少个回来的孤寂时刻,周韵都在想,如果蒋坤在就好了。他们可以什么都不做,可以就只抱着拥吻,只一起靠在沙发上听她吃他唇发出的清亮声音。 她不想再留在这个没有温度的卧室,感受着那三个摄像头对她无形的压迫。 一分,一秒都不想。 男人似乎静默了许久。 “周韵。”他叫。 只可惜难过的周韵早已没了理智,闭着眼费力去吻他的唇,想要用这种方法留他下来,因为她记得,蒋坤很喜欢吻她,她的泪黏湿两人干涩的唇,湿咸的泪珠被送入男人唇齿之中。 听到男人极低的叹息声,“韵韵。” 他第一次这么叫她。 可没感受到他的回应,周韵惶恐的抽泣和哽咽声愈加。攀着他的肩,像是濒临死亡的鱼渴求水源,要他别走。 “别不要我……蒋坤,我会乖的……” 粗粝指腹揩去她眼尾的泪,蒋坤掰着她的下巴,将两粒胶囊喂了进去。 干涩无味的胶囊在她的口腔中晕头转向找不到突破口,随着唾液的分泌开始融化,细碎的颗粒在嘴中化开,苦到极致。 因为蒋诚割腕,蒋坤已经承受了多方面的压力,没有片刻休憩安宁的时间。 他低声,“不会不要你。” 后来好像还哄了她好多,但周韵只记得那个抵死缠绵的吻,好重好重,她哭的早已不能自己,这些年孑然一人的委屈和孤立无援好像就这么宣泄出来。 像一场梦一样,如果不是屏幕的画面再告诉她这一切是真的,周韵或许早就当做是自己烧糊涂过程中一个离奇的梦。 她这一睡,迷迷糊糊睡了许久。 睡了整整一天半,周韵终于在大年三十的当天下午退了烧。 俞白露都担心她这个年过完也没清醒,“你要是再不醒,我都打算给你送急诊了。” 也不是全然不醒,就是迷迷糊糊睡过去,又迷迷糊糊醒来,总之记忆、回忆和梦境是散乱的碎片,不成段的。 正值过年,也或许是知道她们要走的缘故,周母对她们愈加温和,“白露,去把你妈妈爸爸叫来和咱们一起,今年别再让他们带东西了,家里什么都够吃。” 俞白露拿着外套应下,“好,干妈。” 周韵刚退烧,还是不大舒服,靠在床上缓神。 正又要睡过去的瞬间,俞白露再次给她打来了电话。 “怎么了?”周韵迷糊,“是不是忘拿什么东西了,我让阿姨给你送出去。” “没有,不是。” 俞白露停顿了两三秒的时间。 “蒋诚割腕了。” “……” 周韵安静了足足好久,好久,“什么时候。” “前天,他们蒋家人来家里和干妈道歉,顺便说了这件事,干妈不许我和你说,但我觉得这件事还是要告诉你。今天上午蒋诚才从急诊室被救回来,听说刚出诊室门就被蒋坤带走了,掉头去了英国,现在估计已经坐上飞机了。” 脑海中再次回想起蒋坤那句不会不要她。 周韵沉默了一会儿,睫毛几次要在敛下的时刻停住,僵滞,缓缓掀起眼,她的目光落在手腕的那块机械手表上。 “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谁也没再提这件事。 晚上两家人围在一起吃了顿热热闹闹的年夜饭,这个年又算这么过去。 周母和俞母今年给两人包的红包格外大。 周母看着周韵,温和笑笑,“我的女儿真的很漂亮,从那么小一点在我怀里,就已经长到这么大了。” “其实,妈妈从不后悔这些年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到现在我依旧认为这些严厉是促使你进步的。” 一想到明天周韵就要走,周母轻吸了口气,笑着说,“……如果在融城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也可以和妈妈打电话的,这不算服软,好吗?” 她分明是笑着的,眼眶却有些湿润。 周韵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在一切都结束后,将红包里周母给塞的银行卡拿了出来,放回二楼周母办公室的抽屉里。 后来,零点的钟声如约而至响起。 周韵独自蜷缩在被子里,手腕不由自主颤动了下,那手表上的齿轮再次轻微转动了几圈,蝶翼缓缓振动,她短暂停滞了两秒动作,随即恢复如常,再次缓缓闭上眼。 又是新的一年。 所有故事就停在了这一刻,没有任何征兆的结束。 以蒋坤离开为结尾而结束。 他走得很决绝,甚至没有一个道别。 但周韵又能希冀他什么呢?他已经做的够多了,在明明得知她目的不纯靠近时却依旧甘愿陪她演戏,在她突然提出要离开时又无声纵容她对蒋诚的报复,以及,在她发烧时说她想听的话哄她。 其实站在蒋坤的立场,他没必要做这些的。 可他却在蒋诚和她当中,一次又一次的将天秤方向向她倾斜。 蒋坤看在他们那点“情分”上,已经做了够多。 只是她太贪心,想要他的全部。 后来,在赴往融城工作期间,无数个繁忙的夜晚,周韵偶尔回想起那夜的记忆,被朋友提问在想什么时,她只用一句往事简简带过。 因为她永远也无法回到过去,无法感受那时孑然一人的自己,所以,也无法再次拥有当时急切渴望他的感觉。 她终于明白了时间的意义。 就是一切让过去的过不去的,全都被风吹散。 …… 66全新 刚去融城那些天,两人的创业一直处于停滞不前的状态。 其实周母说的话不全错,在现如今遍地都是关系网的城市,没人际没靠山真的很难。 一切从零开始,两人合伙开了一家装修工作室,选址、租赁、起名招聘等一系列全权由她们上手,期间也少过不少次争执,但最后都以疲倦的神色面对对方,相视一笑和解。 两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 遗忘过去的回忆,堆砌全新的记忆。 周韵依旧住在芙蓉园,住在曾经的那套公寓里,有时偶尔在深夜也会想起曾经那些细碎的小事,或是坐在阳台不由自主向上抬头,想起曾经有个人站在那里叫她的名字。 但也只是偶尔。 她现在有自己的生活,也有自己的新人生。 又是十一月份的融城,天气骤然降温,比不得前些天国庆时期的回光返照,工作室的落地窗外枯树枝丫被狂风吹得肆虐作响,她手机屏里所关注的航班一再延迟,从早晨等到现在临近黄昏,足足九个小时,却再次收到延迟的消息。 办公室门被人轻轻叩了两下。 “周总监,俞总叫您过去。” 周韵不疾不徐喝了口咖啡,“知道了。” 将手里的草稿图迅速收了个尾,随手拿上件披肩裹在肩上,走出办公室上了二楼,敲门,她道:“俞总,您找我?” 里面传来干脆的女声。 “少废话,进来。” 周韵推门而进,坐到俞白露办公桌的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仰靠着,只感觉整个紧绷的脊背都全然放松下来,她喟叹一声,舒坦极了。 看她现在这副慢悠悠姿态,俞白露拧眉,“航班又延迟了?” “嗯。” 周韵闭上眼点头,“看样子得到晚上了。” 俞白露从她身上收回视线,目光转至电脑屏幕,“那晚上赵清亮组的局我自己去。” “可以。”周韵没什么反应,语气毫无起伏,淡淡道,“正好我也不怎么想和那个姓赵的打交道,长得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怀好意。” 俞白露赞同,“还真让你猜对了,刚才打电话来特意嘱咐我,一定要带上你。” 连着加班了两天,周韵有点发困,蜷在俞白露花大价钱买下的海丝腾沙发上,睫毛不停乱颤,快要进入梦乡。 “干妈前两天和我打电话,问咱们这几天什么时候有空回去一趟,她也听说霍敛要回来的消息了。”俞白露说。 闻言,周韵缓缓睁开眼,没说话。 “我听得出来干妈是想你了。”俞白露轻轻提醒她,“韵韵,咱们真的已经好久没回去了。” 上次,好像还是在过年那段时间,两人回去吃了顿饭就又匆匆忙忙赶回来谈合作,当时因为太忙,也没觉得有什么,后来返程路上,周韵忽地想起临走前周母的举动。 周母满是欢喜,不停往她碗里夹菜,全都是她曾经爱吃的,“韵韵,妈妈把你房间全都重新布置了一遍,你吃完饭如果没有事可以进去看看。” 但周韵没想过夜,只是敷衍了一声好。 后来才听白露说,周母不光是将整个屋子布置了一遍,也拆掉了那三个摄像头。 可那又如何呢? 拆掉那些,就真的能拆掉她们这么多年来的隔阂与结节吗。她想不然。 沉默许久,周韵从沙发上坐起来,对这个话题选择避而不答,给自己长到腰侧的长卷盘了个利索的低马尾,将两侧碎发掖到耳后。 “走了。” “去哪儿?” “机场,接人。” 67重逢 “韵韵,等到了吗?” 话筒里是俞白露第十六次发来问询,周韵靠在机场的等候椅上,轻轻回复,“暂时还没有,但应该快了,我看到屏幕上有显示。” “那好,接到了记得给我回个消息。” “好。” 天气预报显示今天有雨夹雪,周韵来时特地穿厚了许多,可坐在这等候大厅有些热,就褪了外套,但穿着一件杏白色羊毛长裙,神情自若。 她低头举着平板在看底下员工发来的草稿图,盯得入神,丝毫没注意身后有人正在逐渐靠近。 蓦地,突然有人从后叫她的名字,不大确定的模样。 “周……韵?” 周韵微怔,回头。 似是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他们,又或是真的一下子没太敢认,她迟疑了两秒,才笑道:“好久不见。” 不过两年时间,何希承已经少了曾经最初的随性,看起来成熟稳重不少,也一改从前的穿衣风格,越来越接近熟男老钱风;何希莹倒是变化不大,依旧漂亮的扎眼,黑长直加大红唇,无论走到哪都能抓人眼球。 真是许久未见这兄妹俩了。 “还真是你啊。”何希承笑,“你这头发这么长,我都没敢认。” 何希承到还好,只是不知为何,何希莹看她的眼神有些许不对,也算不上敌视,只是好像很困惑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两年虽然都身处融城,可融城毕竟是一线城市,不刻意相遇是很难见面的,这么久两人也就无意撞见过两三次,还都是在酒桌上,隔着人群轻轻碰杯,会意一笑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之前见何希承时,她还是披肩短发,现在快到及腰的长度,也难怪对方没一瞬间认出来。 何希承迟疑几秒,问,“你……接人吗?” “嗯。”周韵很轻的点了下头,也随即礼貌且客套的回问,“你们也是吗?还是,要出去旅游。” “我们也接人。”何希承不知想到了人,顿了顿,“那既然都是接人,不然咱们一起?” 何希莹搡他,“人家就没点自己的事?谁要跟你一起?” “那没准接的是同一个人呢,怎么就不能一起?”何希承反驳。 同一个人。 同一个人。 这短短的四个字,在周韵脑袋里反反复复回荡了千遍万遍。 心跳开始以不正常的频率跳动,很快,但转瞬即逝,便被周韵压了下来,她客气轻声道:“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就不必了……” 委婉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却听见右侧的出口传来一道男声。 “韵韵。” 低沉,而又温和。 顺着声音望过去,对方身穿着件撑肩深驼色大衣外套,兴许是多年在国外生活的缘故,因为发音问题令上唇偏薄,面容带着些欧洲人的深邃挺立,轮廓分明。 周韵将平板放在外套旁,站起来,“哥。” 哥? 何希承微愣。 霍敛上前微俯身,将周韵揽进怀中,拍了拍她的肩头,低声道:“这么久不见,我还以为你会扑上来抱我。” 周韵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霍敛不过是环抱了她瞬间后便松开,目光瞬即投向眼前的兄妹两人,“这两位是你的朋友吗?” “对。”周韵介绍起来,“这位是TipsyBar的何老板,这位是他的妹妹,希莹。” “您好,霍敛。”霍敛绅士伸出手。 姓霍。 怎么会是哥哥? 何希承不动声色,礼貌回握,“您好。” 短暂聊了几句,几人道别。 走出去几步远后,霍敛将手中周韵的外套抖展,替她细致穿上,“外面冷,穿厚些。” 周韵看起来早就习惯他的贴心,仰头看他,“你这两天就要回阜城吗?还是先在融城陪我……” 霍敛轻按住她的肩膀,“当然要陪你,不然我来做什么?” 得到肯定的回答,周韵忍不住挽住他的胳膊,“你对我真好。” 周韵是个很喜欢用亲密动作来表示亲近的人,譬如她喜欢抱着白露睡觉,曾经也喜欢黏在某个人身上,对于她来说,拥抱就是最直白表示喜欢和想念的方式。 霍敛轻笑,“刚不还说自己不是小孩了?还这么喜欢粘人。” “分人好吗?我不是对谁都这样的。”周韵说,“先回去,去我那再说。” 看不见何希承何希莹两兄妹的去向,不知为何,她总有些莫名的心悸,想着要尽快离开。 “你是个姑娘家,我去你那像什么样子?”霍敛拒绝,“我订好了酒店,陪我过去。” “咱们有家又不是没有,你订酒店干什么?”周韵蹙眉。 霍敛不想和她在这种问题上较劲,搭在她的肩上,“走了,开车先送我去酒店再说,在飞机上坐了两天,很累。” 周韵对自己这个哥也很无奈,但又跟他较不过劲,只得作罢。 正如天气预报所说,天欲沉,上方笼罩着黑漆漆一片,她带着霍敛去地下停车场找自己的车。 快要走到时,霍敛来了个商务电话。 周韵轻声,“你先接,我去热车。” 霍敛朝她无声点头,又抬出个手势示意她不需要管行李箱,随后便走到一侧空旷的地方拨回电话。 那行李箱看上去尺寸不大,周韵也没多想,拉着就走了。 手略微有些冷,她揣进兜中,摁下汽车遥控钥匙解锁,这里车挤在一起快要赶上商场店售卖的汽车模型,光听得见解锁声音,却听不仔细是哪里发出来的。 周韵又紧着摁了两遍,才隐约听出大概是从右侧那个过道里头发出来的声音。 行李箱轮在地上滚动发出滑轮的声响,她步履很轻,漆白色到膝长靴落地的声音在空旷的停车场显得异常清晰。 走进,拐弯,绕过过道这根遮挡视线的长柱。 她停住了脚步。 熟悉的,浓烈的烟草味,夹杂着清新而又诡异的罗勒叶味道。 那神奇的普鲁斯特效应瞬间带她回忆起无数个曾经的画面,犹如走马观花,犹如时间溯回,犹如电影倒带帧帧向回倒播,总之,就一瞬间。 就那么一瞬间。 她好像已经重温了一遍他们曾经的所有回忆。 或许偶尔,命运就是爱如此弄人。 不等周韵抬头,身后霍敛的温柔声音已经响起,“饿吗?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再去酒店。” 周韵略微沉默了一秒,径直从对方的身边掠过。 “不饿。” “可我饿了,就当是你陪我吧,去吃你曾经爱吃的那家小面可以吗?” 霍敛从她手里接过行李箱,一手揽住她的腰往前带,皮鞋底落地,忽然感到身后一道视线投过来,常年在国外的警惕心令他停下脚步,回头朝刚才的方向看去。 对面的男人和他身形差不多,放眼随意扫去,或许是要再比他高出半拳左右的,烟雾在他冷淡的面容上转瞬消失,清晰的轮廓线突显。 即使霍敛回头看他,他也依旧没有要避开视线的意思,掀起眼皮直视着,神色平静,似暗收于鞘的利刃,蓄攒着不明显的锐利。 “阿坤。”何希莹走到他身边,拧开瓶盖,“喝水。” 霍敛终于收回视线,问身边的女人,“认识?” 周韵面色平和,声音平静,仿佛是真的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连犹豫都不曾犹豫,她说—— “不太熟。” 68回来 女人说完连头也没回,就这么走了。 就连何希莹都忍不住错愕,“好无情的女人。” 何希承啧声,“你没看见吗?人家现在有别人了,当然无情。” 何希莹纳闷,“不是说哥哥吗?” “你真以为是哥啊?”何希承上下瞥她一眼,“谁家亲哥搂着腰腻歪成那样,我抱你一下都能恶心三天信不信,人家那叫情趣。” 情趣。 何希莹明显转不过来弯,“什么情趣?” “床下叫哥哥,床上哥哥叫。”何希承不由把话慢悠悠往某个人身上转,“就跟从前似的,小叔小叔叫着,就叫到床上去了。” 塑料瓶在手里轻微捏动了几下,蒋坤不咸不淡出声,“点我呢。” “是啊,就点你。跋山涉水千辛万苦跑回来,结果被偷家了,人家现在有别人了,你说气不气。”何希承一副看戏的调侃样,“怎么着,现在打道回府还来得及,我给你订返程机票?” “不冲突。” 何希承愣了一下。 “什么不冲突。” “她有别人,跟我不冲突。”手上那半截烟快烧到末端,他随意掸了下烟灰。 蒋坤说话依旧慢悠悠的,稍有些淡,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或许只有更锋利的下颌线,两年过去,他几乎和从前没任何差别。 撂下这句话后,径直跟何希莹一起向前走。 “不是,你做三儿上瘾啊?”何希承好半晌才回神,冲着他的背影骂,“去了英国两年,耶稣也没能净化你的心灵?!” 前方两人自动忽略他的话。 蒋坤淡声问,“最近怎么样。” 何希莹亮出手上的戒指给他看,“之前喜糖不是给你寄过去了几份吗?你没收到吗?” “收到了。” “那下周让你跟我老公见个面。”何希莹笑,“他很早就想见你了,想见见把我迷得神魂颠倒数十年的男人长什么样。” 听得男人极淡地应了一声。 “好说。” / 将车子驶出停车场,霍敛才继续问,“刚才那个你前男友,还是,你那个差点结了婚的前未婚夫?” 两年前那件事闹得太大,几乎人尽皆知,就连远在悉尼的他也听到了不少。 现在再提起蒋诚,周韵已经是无所谓的状态,偶尔俞白露都会在她面前避着这个名字,但她真的无所谓。 至于蒋坤。 她想了想,却不知如何来定义他们的关系。 前男友算不上。 炮友?也没正式说明过。 不知怎的,莫名其妙闪过一句很多年前,蒋坤和她在天台上问她那句,“那我,你打算怎么办,还有做你情人的资格么。” 情人?他们算吗? 周韵索性再次抛出了刚才那句万能公式,“只是不太熟的关系。” 霍敛也没继续追问,“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了。” 周韵反倒纳闷起来,“我们俩一句话也没说,哥你怎么就非觉得他跟我有事呢?” 包括曾经的蒋诚也和她说过类似的话。 “直觉。”霍敛淡淡道,“你见到他和你见到刚才那对兄妹的反应差的太多了,韵韵,这种事真的很凭直觉。” “就像我一眼能看出来你还没忘了白露,这也算直觉吗?”周韵漫不经心调转方向盘,问。 霍敛笑,“你这丫头越发大胆了,连我的玩笑也敢开。” 周韵不置可否。 车辆在前方交叉路拐弯,和车后那辆车牌号吉利的奔驰逆向行驶分开,越走越远。 两人没出去吃饭,趁着霍敛洗澡的功夫,周韵坐在行政套房的大客厅吃着外卖,有点犯烟瘾,但终归不敢在霍敛面前抽,就硬生生压着那股劲。 点了不少外卖,都是融城的特色。 霍敛倒是很多年没吃过这种小吃了,一是他平时生活的区域接触不到这么正宗的正餐,二是或许真在那边呆久了,成了洋人胃,偶尔一天都吃不上一顿热乎东西。 吃到一半,白露刷了卡进来。 她喝的好多,脚步都不稳了,来回颠三倒四,周韵点忙撒了手里的果饮去扶她,“慢点,看脚下。” 俞白露看向霍敛,醉得头晕,浅浅笑了下,努力咬清字音道:“……霍敛,好久不见了。” 霍敛什么都没说,只是侧头问周韵,“你们经常会醉成这样吗?” “也没有。”周韵及时找补,“偶尔。” 话刚说完,俞白露就开始干呕。 周韵怕她真吐霍敛身上,赶紧扶着她去了卫生间,不然第二天醒来俞白露知道是真会掉金珠子的,她这辈子都没哭过,唯一两次都是因为霍敛。 刚到卫生间,白露就吐了。 周韵现在是真后悔,后悔自己怎么没替她去喝酒。 白露等霍敛回来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如果不是赵清亮那边不放人,她是一定要跟过来的。 她吐得神志不清,窝在周韵怀里说自己嗓子疼。 霍敛从周韵身边一把把俞白露捞起来,单手搂进自己怀里,拿着水放在她唇边。 俞白露被胃液腐蚀了喉咙,一阵酸涩,眼前迷糊看不清,她迷瞪问:“……谁?” “霍敛。” “哦。”俞白露张嘴喝下他递来的水,“你回来了?” “嗯。” 喝完水,俞白露问,“还走吗?” 霍敛回问,“你想我走吗?” 俞白露不说话了。 他俩当年谈过一段,霍敛是周母母家这边的亲戚,但因为俞白露的身份原因,霍家不同意,强制让两人分手,霍敛不答应。 后来还是俞白露甩的他,说得挺难听,大致说什么你是太子爷我一个丫鬟配不上,任凭周韵怎么劝都劝不动,霍敛被甩之后就去了悉尼,就此不复返。 此刻霍敛不说话,俞白露也不说话。 房间陷入诡异的僵持。 周韵自觉不该再呆在这里,从两人周边侧身走出去,又跑去客厅拿上了自己的外套,转身要走时,抖擞出了霍敛外套里的烟,她顺手拿走。 回到芙蓉园,夜深人静。 又成了她一个人。 蜷在客厅里一根接着一根慢慢的抽。 她也挺羡慕白露和霍敛的,虽然当年闹得很僵,可两人谁都没忘记谁,这么些年霍敛也会经常问她白露的动态,至少,他们都在互相惦记着对方。 偌大的客厅里一盏灯都没开,黑压压一片,快要和外面的夜色连接成一片,漆黑透底,那种孤寂的情绪再次泛了上来。 有点儿陷入没由来的颓靡,她的浓妆还没卸,夹得长且翘的睫毛随着眨眼的频率不停遮挡着视线,抽着那根烟,越来越烦躁。 她很清楚,这种烦躁来源于什么。 因为今天见到的那个人。 不,不对。 她甚至都没看到他一眼,可已经莫名心烦。 周韵很少会这样了,这些年和各色各样的人群接触,造就她变得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时间一久,情绪好像就真的变得很淡,不被任何东西所搅乱。 可在现在,万籁俱静的黑夜,她莫名其妙再次被当年的那个人扰乱了心神,可笑的是仅仅是因为他的味道。 只是因为嗅到了他的烟草味,她就没出息的乱了。 头顶许久都无任何动静的天花板却突然传来很轻微的声音,周韵心神犹如绷紧的弦,下一秒,熟悉的狗叫声透过敞开的阳台穿到耳中,手一哆嗦,夹着的烟轻抖了下,一撮冒着火光的烟灰落在腿上。 焦热,滚烫。 火光转瞬便灭,大腿深处被烫得发红。 说不上是逃避还是什么,周韵一分一秒都不想听到那些声音,换了身舒适方便的卫衣和长裤,又裹着厚实的外套,出门下楼去了附近的便利店又买了两盒烟。 她拉低帽檐,低头拢着火光点烟。 但命运在此刻又一次戏弄了她。 黑黄相间毛色的德牧看起来又比两年前高出不少,成年犬的体型庞大,脖子上套着个电子项圈,不知从哪冒出来,兴奋地甩着尾巴在她身边转圈。 “Molly.” 低沉且磁性的声线,“回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周韵只觉得腿根那块烫伤又开始隐隐作疼。 69不得了 罩住的火光微恍了两下,她掀起眼来。 还是融城好,刮来的风直白又凌厉,将她凌乱的发丝不停翻腾起来,也在这四周鼓噪的风声中,令她清晰看到了她今天本没看清的男人。 从上到下,他穿了一身休闲黑,是那种黑到如果刚才他没出声,周韵一眼是没办法在这黑夜中看清他的,肩宽背阔,姿态闲适中带些不明的漠然,朝她这儿也看着。 两人的目光在风中交汇。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Molly乖顺跑回到主人身边,贴着他的裤管咬,扯他往自己的方向来,似乎在说这是他认识的人。 打火机被风吹灭,一瞬,火光熄掉,她的神儿也回来了,低下头重新咬着烟点上火燃着,徐徐抽了一口,收回视线朝原路返回。 两人的相反的方向。 周韵要回去,便得从他身边经过。 只觉得这几步路走得极其漫长。 漫长。 在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裹挟着凌厉的风,听到了他沉静如水的声音。 “不太熟的关系,是指连打招呼都不配么。” 周韵的脚步随着声音微顿,两人的肩几乎是并齐的,她缓缓侧头。 他也侧眸看她。 各自安静了一会儿,谁都没说话。 蒋坤淡淡出声,“他对你好么。” 短暂迟钝两秒,周韵大概明白他是误会了什么。 “好得不得了。” 她故作平静回。 “好到让你一个人深更半夜单独出来买烟。”他的语气很淡,话里不失深意。 “但至少,” 周韵缓缓收回视线,目视前方,眼中的情绪被腾然升起的烟雾遮住,“他不会像死人一样整整两年没一点儿动静,你说对吗?” / 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周韵脑袋里跟塞了块铅砣一样,昏昏沉沉。 跟霍敛白露三个人围在街边摊吃小馄饨。 这俩人昨晚什么都没干,毕竟俞白露喝成那个鬼样子,霍敛也不想当强奸犯。 喝了几口热乎乎的鲜灵馄饨,又塞了两三口裹着鸡蛋的煎小饼,周韵才觉得活了过来,整个人都舒坦万分。 看她妆也没化,毛躁的卷发被帽子遮住,满脸写着憔悴二字,俞白露忍不住担忧,“你昨晚上怎么了?是不是又没睡好?” 本就加了两三天夜班,昨晚要是还没睡好,周韵可真就离猝死不远了。 她大脑宕机,反应迟钝摇了摇头。 不是没睡好。 是根本就没睡。 撂下几句狠话从蒋坤身边离开后,回了家,周韵一晚上没睡着,眼珠子瞪得比墙壁上插着的小夜灯还亮。 霍敛心疼她,不停往她碗里加馄饨,他给加周韵就吃,困得又没个饥饱,差点撑吐。 接下来连着一两天都是这种状态。 也不是不睡,就是死活睡不着,每天晚上要睡的时候,就能隐约听楼上有动静,有脚步声。 周一开晨会时,周韵两侧太阳穴快要炸了一样的疼,突突跳起来,跟有小人在她脑袋里跳绳一样。 会议结束,她趴在办公桌上强迫自己入睡。 俞白露的声音不知何时悠悠响起,“上次你没去,赵清亮特地嘱咐我说要请你吃饭,他问你你没回,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要我晚上带你去鹧鸪天。” 周韵更烦了。 烦的不是邀约,而是这个约她不得不去。 赵清亮在融城算是说得上话的人物,搞装修设计这一行没人不认识他,最初两人为了立稳脚跟,给了他不少好处,到现在倒是不惦记钱,明显惦记上人了。 她坐起来,认命般叹了口气。 去就去吧。 70冷意 那顿饭,很明显就是冲她而来的。 明明一圈子人,赵清亮偏硬拉着她喝,一会儿拿她是里头最小的要打圈,一会儿又拿她今天迟到了说事,总之是要灌醉她。 有俞白露在,她自是出不了大问题。 但偏偏工作室里另一单设计图出了问题,俞白露来不了了,开车开到一半中途折返,给周韵发消息让她及时抽身走。 周韵不动声色看了眼消息。 随后,以胃不舒服谢拒了所有人的酒。 但全程,赵清亮的眼就没从她身上挪开。 眼瞧着吃的差不多,周韵本随便找了个借口去卫生间,顺便溜掉,结果没想到赵清亮精明的眼神再次落到她身上,笑着调侃问,“周设计师不会一去不复返吧?” 话里的深意不言而喻。 周韵掀唇轻笑,压下心中不愉,“赵总您多想了,的确是这几天胃不大舒服,去去就来。” 赵清亮这才肯放她走。 结果没想到,周韵前脚刚出来,后脚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在跟着她。 没办法,只能拐弯去了卫生间。 等了有五六分钟之后才出来。 一出来,赵清亮就站在门口笑吟吟等着她。 他四十出头的年纪,离异,有个女儿,戴着眼镜斯斯文文,一看就是个会打太极的精明生意人,因为每次和人说话都拱起眼笑,让周韵觉得他贼眉鼠眼。 “周设计师,你没事吧?” 他礼貌敲敲公共洗漱台前的瓷砖,温和问询。 即使从认识到现在他没做什么冒犯的事,但周韵就是打心里看他不顺眼,从身侧抽出张纸擦着手上的水珠,维持着客套的礼貌。 “劳赵总担心,我没事。” “什么担心不担心,认识也好几年了,你就跟我自家妹子一样,这么见外做什么?”赵清亮说着话的同时顺势要把手搭在她肩上,“要是不舒服就和我说一声,我叫司机送你回去。” “哪儿能。”周韵不着痕迹后退一步,圆润轻笑,“您女儿也就比我小两岁,按辈分来说,我得叫您一声叔,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 赵清亮依旧是笑,盯着她直勾勾地看,“周设计师,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 周韵闻之挑了下眉。 “什么?” “你身上这股劲儿。”赵清亮坦白,“很能勾起男人的征服欲。” 认识周韵这么多久,就没见过谁能近她身的,和俞白露天生性子冷不一样,这周韵总是带着点若即若离的劲儿,搞得赵清亮心里头痒,总是念着她。 “……” 恶心得周韵胃里一阵反胃。 太恶心了。 这种四十出头自持有些资本的油腻男,还以为有点钱就能怎么着了是的。 “但是,有劲儿的前提是得有资本。”赵清亮缓缓走近她,目光深沉,说出暗示性的话,“你长这么漂亮,一辈子做个小工作室怎么能出人头地?不如跟着我,我捧你往上走。” 周韵淡笑一声,直截了当拒绝。 “抱歉,没这种想法。” 赵清亮倒也不急,绅士道:“没关系,我可以等你的答复,现在不代表,不代表以后没有,人的本性都是趋强的,你这么聪明的女人一定能明白我的意思。” 趋强能趋他? 未免太自信了点。 周韵连敷衍都懒得敷衍,拎着包转身走出去,没给他再多一句废话的可能。 赵清亮也始终跟在她身后,起先还保持着三四步的距离。 可到后来,他越跟,越近。 周韵用手机叫了个奔驰商务的专车,眼瞧着还有两三分钟就到,门外迎面一阵风吹来,她模样瞧着清冷了不少,双手抱臂,做出抗拒的姿态,“这都送到门外了,赵总,就不必再送了吧。” “我得看你上了车才放心。”赵清亮貌似笑面虎,又朝她的手机里瞟,“叫的车是不是还得等一会儿呢,不然上我的车,我送你回去也是一样。” 正说着话,商务车来了。 周韵像是见到了救星,径直走过去开门上车。 赵清亮却依旧不肯罢休,竟然想跟着她上车。 “我送你一起吧,你这样回家我不放心。”腰都弯下了,探身准备坐进去,赵清亮身形却突然僵了下,不知看到了什么,缓缓从车里退出来,站直。 周韵出声,“关门。” 前排司机犹犹豫豫,始终没动。 好像知道她是坐错了车,站在车外的赵清亮也没动地方,在她的身上游移,仿佛只要她一出来,就会落入自己口中。 终于,后座右侧的男人出声。 “听她的。” 门这才被缓缓关上。 赵清亮眉头攒起,不由握住了拳,像是到嘴的鸭子飞了般不甘心。 原本就该在这里停下,可老板的命令不得不听,司机将车子再次驶出,漫无目的的在大道上行驶,连头都不敢回一下,生怕打扰了老板这次的“艳遇”。 周韵用手撑着额头,看坐在她旁边的男人,眉梢拧着,“怎么是你,我叫的车呢?” 话刚说完,她叫的司机就打来了电话。后知后觉,周韵才知道是自己上错了车,上错就上错吧,偏偏还上了这位的车里。 还真是冤家路窄。 蒋坤头也没抬,“喝多了?” “没有。” “去哪儿?” “回家。” 蒋坤吩咐司机把车开到芙蓉园去。 周韵的确是没喝多的,但也没喝少,最主要是因为他回来,导致自己这几天真没怎么睡好觉,头疼欲裂,刚才又碰上那么个恶心人,她脑袋靠着窗户,闭上眼缓缓神。 “他是谁。” 蓦地,对方在静谧的环境下再次开口。 这时候,前面的司机才知道两人原来是熟人。 “跟你有关系吗。”周韵反问,“你是我的谁,凭什么问这些?” 无论她语气有多冲,蒋坤都缄默不语,等她发泄完后,才把手机熄屏,侧头撩起眼皮,暗沉的目光在车窗外飞逝的景象中显得格外专注,他只是低声问了句,“头很疼?” 周韵忽然就没话了。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明明他走了两年,杳无音讯,现在突然回来却像什么事没发生过一样。 “蒋坤。” 周韵毫不吝啬自己话里的刺,“我怎样都和你无关,今天的路费我会转给你。”停顿两秒,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不好意思,忘记了,你的微信应该早就换了吧,不然怎么能两年一点都没动静。” 蒋坤的目光仍落在她脸上,沉默半晌,他说:“这件事等你酒醒之后,我们再聊。” 周韵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闭眼转头当做没听见。 自此,两人沉默了一路。 期间,车载电话不停响起,是何希承打来的,无疑是在问蒋坤为什么还不到,司机不敢接,只得一次次等电话自己挂断。 没了争执,车厢熏着温热的暖风,周韵神识迷糊,靠着车窗睡着了。 鹧鸪天离芙蓉园很远,得绕过盘山公路,再加上到了晚高峰,一程得有将近两个小时。 路到中途,几次颠簸,周韵的脑袋靠着窗户磕得不轻,也不知何时被人捞到怀里的,她只觉得,那温暖又干燥的掌真的好暖和。 蒋坤平淡敛下眼,看她睡梦中不自觉贴紧自己的动作,柔软的发丝轻微带过掌心,只觉得有些痒。 头发长得很长。 原来两年,就可以变得这么长。 空气中忽然陷入一种沉寂。 因为,周韵缓缓睁开了眼。 躺在蒋坤的腿上,平静望向他。 许久。 她语气轻轻的,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冷意,“你在做什么?” 71纷争(微H) 蒋坤并没收回手。 他的指腹仍贴在脸颊上,他们明明靠得很近,却又离得很远。 “和他多久了。”他问。 周韵笑一声,不难听出里头轻微的嘲意,“为什么你总爱问我这种问题,知道这些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没有。” 蒋坤淡淡回。 那为什么想知道? 想知道,在他走后她跟多少人谈过,又跟多少人上过床? 她凭什么告诉他。 周韵拨开他的手,极其冷漠坐起来。 他们似乎又回到昨晚那种僵持的气氛。 整整一路,都无人开口。 到了芙蓉园,她的头又开始疼了,下车时路面太黑,穿着的高跟鞋一崴,险些跌下去,被蒋坤一手掌住她纤细的腰身,将将站稳。 她不耐推开他的怀抱,径直向前走。 上了电梯,梯门关住,周韵刚从手提包中拿出门禁卡刷了楼层,只觉眼前画面突然天旋地转,被蒋坤抓着她的双手向上抵住,掰着她的下巴,粗鲁吻下,不由分说封住她的唇,粗鲁吻下,力道凶猛,滚烫的舌头长驱直入,浓烈的烟草味侵染。 周韵不甘示弱,同样仰起头回击着他的吻。 说吻,不如说是在咬。 她是下了死力气的,起先只是表皮的印,缓缓渗出了血,在蒋坤的下唇狠狠咬出一个血印,但他似乎不会疼似的,掌穿进她的发丝,俯身加深着这个吻的温度。 周韵的嘴里都是他的血腥味,死死咬着他的唇,湿漉的舌头探着他的唇腔,宣泄,不满,恨,几种情绪交加,喘息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激烈。 宽阔的肩压在她面前,大掌从她的腰身向上探进去,触及滑腻的皮肤,周韵一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身上瞬间起了密密麻麻的细小。乳罩被他推上,大手握住雪白浑圆,毫不怜惜肆意揉压。 她低低喘息着,眼神直热盯着他,“你不怕我男朋友打你吗?” 不是认为她有男朋友吗? 现在这算是什么? 电梯门开,“叮”的一声。 蒋坤依旧揽着她的腰,眼神晦暗,看她的视线快要胶着黏在一处,气息仍旧有些不稳,再次扳住她的下巴撬开她的唇,衔舌而含,不大清晰的低哑说道: “他也要打得过再说。” “……” 什么混蛋? 被吻得晕头转向,周韵想推他根本推不开,急促喘着气问,“……之前我怎么不知道你原来这么混蛋。” “后悔了?” “后悔了。” 上头的舌缠着,绵软,胶黏的津液在口腔中被来回搅弄,下面的身体狠狠缠在一起,周韵细碎的喘息声全悉被他吞下,几次牙齿磕到她的唇,也破了。 他没什么反应,“嗯,猜到了。” 随即,那大掌不再拘于胸乳之上,顺着她平坦的小腹向下,在即将要碰到紧束的牛仔裤口时,忽然,被周韵抬膝狠狠顶了下他两胯之间的硬物。 难以言喻的痛感犹如千万蚂蚁啃噬,蒋坤骤然扯了下眉头,停下动作,从她唇中撤离出来。 “你想得美。” “你以为亲我几下跟我睡一觉这事儿就过去了吗?你走这两年就不做数了吗?” 周韵仍在喘息着,向他冷声撂言,“我告诉你蒋坤,我跟你已经是过去式了,就算你现在想做我的三儿,也得看我要不要你。” 电梯门即将要关上,被她纤长十指扒着,发出滴滴的尖锐提醒声。 “嗯。” 蒋坤眼神总是很平静,无波无澜,幽深如蓄了不知多少万里的深海,深深盯着她的眼,询问。 “所以你要我吗?” 他的话好沉,沉甸甸的,压得周韵眼睫轻颤。 “我为什么要你?” 周韵很轻的笑了下,“我要是真出轨想找人,大可以找个比我年纪小的天天伺候着我,贴心又会哄人,你认为当初我找你是为了什么,真看得上你的人?我不过是想利用你报复蒋诚罢了。” 男人忽地沉默下来,定定看着她。 犹如一座大山,深沉如山倾。 他漆黑的眸色太深,太深,令周韵忍不住别开眼,拎着包向电梯外走去。 刚走出去没几步远,却听见他问。 “真心话?” 周韵脚步微微一停,沉默几秒。 “假的。” 她回,“气话。” 72是他 周韵回到家之后,俞白露的消息再次发了过来,问她有没有安全到家。 她回复之后将手机扔到一边,重重躺倒在床上,双眼涣散,无神盯着天花板许久都没动作。 最初对蒋坤有意图时,她叫他小叔,叫他“您”; 后来,她直呼他大名,叫他“你”。 周韵也曾在想,当初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 想利用他时,千百般讨好,到最后却又潦草且干脆的和他提分开,而蒋坤则被迫趟进这淌浑水,承担着她犯下的过错。所以周韵从不怪他抛下自己,毕竟这段关系是由她而起,也由她断开。 可她本以为,她的人生已将蒋坤这个名字划去,淡忘在回忆中。 但当他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周韵很清楚的明白。 她根本就没忘了他。 一丝,一毫都没忘。 她想,除他之外,或许永远都不会有人能给她这种感觉了。 来了融城一个星期,周韵和俞白露也都给各自放了假,没干别的什么,就是尽尽地主之谊,带着霍敛四处逛了圈。 霍敛和俞白露没复合,他们两人形成了一种很微妙的关系。 凌驾于亲情友情之上,但又不提爱情。 周韵也就这事儿问过白露,得到的回答是,“韵韵,我们不可能了。” 他们都没忘对方,但却真的不可能重新在一起了。 因为两人之间分别了太多年,生活习惯全都截然相反,一个说阜城的橘子,一个说法国的梧桐,如果要重新复合,代表他们要跨越整整六年的空白,这太难了。 这些天他们都在相互试探,举棋不定。 可谁都没有勇敢迈出第一步。 都是极其理性的人,明白爱情或许并没有友情坚不可摧,所以,也就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或者,这样才不失为一种更长久的陪伴。 如果是十六岁背着周母和白露在图书馆看言情的高中生周韵,或许会感慨说一句,“你们还是不够爱。” 可如今,她只会撑着下巴看向白露,问一句,“那他就这么回阜城,你甘心吗?” 霍敛在这儿呆的时间不少了,估计再过几天就会被周韵的小姨电话催促,男大当婚,到他这个岁数,估计没多久就会被催着相亲,找个门当户对的娶了。 “不甘心又怎样。” 办公室开着舒适的热风,俞白露托托镜框,头也没抬,“这么多年过去,我们俩早就没有当初那种爱情可言,或许,也就只剩下执念了。” 周韵窝在沙发里,没再说话。 “对了,过两天建博会你别忘记了,咱们工作室可就可就填了你和我做代表,缺一不可。”俞白露提醒。 她敷衍嗯一声,不知想起什么似的,“赵清亮也会去吗?” “会,他算是负责人。”俞白露说起这个也头疼,“你上次是不是得罪他了,这两天老给我下绊子。” 周韵蹙眉,“什么混球。” 俞白露摇了摇头,翻阅手里的文件,“他这种人就是这样,得不到就喜欢搞点登不上台面的小动作。” “不过现场那么多人,他应该不会做什么。”她说完将文件一阖,“好了,韵韵你早点下班,今晚你和霍敛吃吧,我有点忙。” 周韵知道她是不想和霍敛再见面了,没说什么,点点头坐起来。 刚转身要走,俞白露忽然叫了她一声,从抽屉里拿了盒药膏出来,“对了,这个往嘴上抹,会很管用。” 周韵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唇上的口子,扭头看她,“这么明显?” “都好几天了。”俞白露无奈,“霍敛还在问我那个人怎么舍得咬你这么狠,找我要地址打算过去找他算账呢。” “……” 俞白露又问,“那个蒋坤?” 安静片刻,周韵静静颔首。 “是。” 隔了许久,她又咬清字节,重重重复了一遍,听到了手腕传来的熟悉的机械蝶翅震颤声。 “是他。” 73有胆 前几天都阴着天,这两天好不容易放晴,周韵刚出门,又收到了中雪预警,她轻轻叹口气,望向远处开着她车驶来的霍敛,伸出手挥了挥。 “这儿。” 霍敛接她上车,掰着她脑袋给她裹围巾,“你们姑娘家还真是美丽冻人不怕冷,一个穿的比一个少。” 周韵失笑,“哥你不知道衣服裹得太多,也不会保暖的吗?” 霍敛敲她脑袋,“歪门邪说。” 好久没回国,霍敛现如今就爱吃些家常的,天天拉着周韵到处下馆子,偏偏周韵这姑娘爱穿艳色,到了馆子里就显得她穿的夸张。 她和霍敛其实说是兄妹,但从小到大也没见过多少次,大多都是因为白露和他谈恋爱之后,两人见面才多了起来。 可即使这样,两人的感情也还是很深厚,或许就是血缘关系吧,周韵莫名对他很亲。 “白露工作忙,所以就不来了。”吃到一半,她随口说。 霍敛也没什么反应,点头,“要给她打包点回去吗?” “不用,她有工作餐。” “哦,好。” 其实他们都知道这是借口,却无人真的揭穿,或许这就是周韵小时候常听周母说的“体面”二字。 “下周回阜城?” “对。”霍敛问,“一起回去?听我姨妈说你很久都没回去了。” “还是算了。”周韵耸肩。 刚来融城那会儿,她是真对周母有很大意见,毕竟被压迫了那么多年,逃出来后有种报复式的享受自由,对于那个禁锢了她二十多年的家痛恨至极。 可这么久过去,好像已经平淡了不少。 不是不怨,而是已经抱有一种置身事外的平静感,只不过,终究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所以能不见就不见。 吃完饭,霍敛送她回家。 周韵主动邀请他上楼坐一坐。 霍敛拒绝,“算了,这么晚了,你一个小姑娘我进去不太方便。” 周韵真的笑了,挽住他的手,“哥,咱们两个之间没必要避嫌到这种地步。” 霍敛也笑,“我这不是怕你不自在。” 到了公寓,熏着暖呼呼的中央空调,饶是霍敛也觉得有些燥,将外套脱下搭在一侧,不由赞叹道:“你这小屋虽然小,倒是挺温馨的。” 小? 哪小了? 一百六十平的独居公寓,周韵现在还没还完贷款呢。 她看霍敛的眼神瞬间成了何不食肉糜的阔总,扯扯唇笑道,“哥要是觉得小,给我换个大的。” 霍敛没拒绝,点头,“挑个地方。” “……” 周韵觉得和他是真没什么共同话题,起身要去给他泡杯咖啡喝,门外一阵猛烈地撞击声,听不出来是什么在敲,只是声音还不小,突如其来,让两人的动作都是一僵。 什么情况? 在这住了这么久,可从没遇见这种事。 霍敛也看出她神色的不对劲:“我去开门。” 门扳手向下,还没来得及拉开,忽然一团庞大的黑东西飞速跑进来,直接朝周韵的方向飞扑而去。 霍敛厉色,“韵韵!” 下一秒,那刚才还呲着牙的巨型德牧蹭着周韵腿根就扑了上去,尾巴快要摇成电风扇,兴奋地不亦乐乎,爪子不停挠着她的裤腿。 “Molly?”周韵惊讶,揉揉它的脑袋,“你怎么来啦?” Molly叫了两声,也没听明白是个什么意思。 周韵抬头解释,“这是……邻居家的狗,不知道为什么会冲进来。” 霍敛这才放心点头,“看起来和你关系挺近的,你隔壁邻居的吗?” “不是,楼上。” 一个没看住,Molly忽地从她跟前又跑过去,直接窜到没关严的阳台边,用爪子推开,邦邦邦的敲着,又扭头看她,哈哈吐着气,急的快要说话。 周韵好像明白它的意思,“你是上不去楼了吗?” 她说着,帮它把阳台门打开。 Molly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怕它出意外,周韵跟着一同出去,蹲下将它柔软又庞大的身体抱在怀中,“我送你上去好不好?你爸呢?” Molly仰头,冲着楼上又叫了两声。 周韵下意识循声而望。 和楼上的男人对视—— 他一身闲适黑毛衣,双手随意肘在栏杆上,黑夜掩埋他的神色与情绪,只剩一双略微冷淡的眼神直射过来,看着她,一个字都没说。 明明没什么情绪,却总让周韵有种被捉奸的感觉。 霍敛在客厅问,“怎么了?” “没事。”周韵视线仍盯着楼上的男人,“看见个不是人的东西。” “哦。”霍敛有点纳闷,但也没继续追问。 “哥你先坐着,我把狗送到邻居家去。” “用我陪你吗?” “不用。” 周韵抱着狗上楼,果不其然,他连门都没关。 周韵深吸口气,推门而入,蒋坤靠在阳台的位置,听见她进门的动静也没回头,依旧保持着刚才那个动作。 “能不能麻烦你解释一下,狗是怎么自己摁电梯下楼的?”她问。 他终于回身,看着她兴师问罪的模样,淡声说,“这你真的误会我了,Molly的确会。” Molly骄傲又叫一声。 神气极了。 “那你故意放Molly下去,也是我误会你了吗?”周韵反问。 “没。” 蒋坤倒是坦然,“我让它下去的。” “为什么?” “耳朵不好,听不得吵动静。”蒋坤连一点多余表情都没有,淡然得厉害。 吵动静? …… “就算我真的和别人在一起,也和你没任何关系。”周韵缓慢吐了口气,“你当初明明说过不会丢下我,但你一走就是两年,一声不响,现在回来凭什么管我的事?” 蒋坤朝她走来。 在她只有半米的距离面前停下。 垂眼看着她,看了一会儿,方才沉吟,“现在是清醒的状态?” “不然呢?”周韵刺他,“要把我灌醉,然后像上次在停车场一样把我睡了和我说结束?” 一句话,牵扯起了不少从前的事。 她是真恨。 恨他走就走了,现在又突然出现扰她心神,打乱她的一切生活。 只要他在,她就不再是这个伪装的很好的没一点情绪的周韵,就又变成了从前那个性格不完美,甚至自我厌恶的满是缺点喜欢刺人的坏孩子。 “对不起。” 他掌住她的脑袋,在撬开她唇的同时,低声重复,“对不起。” 蒋诚这两年来自残了六七次,次次都是趁所有人放松警惕之后动手,跳过楼也割过腕,两条腿摔断了,整个人残废在床上要人伺候着,奄奄一息。也越来越偏执,发了疯一样的痛恨所有人,包括蒋坤。 他甚至不允许蒋坤离开在他的视线以外,但凡蒋坤敢走,他就用头撞墙,早就没了之前的理智,彻彻底底变成一个精神病,被注射了许多镇定药物,直到现在双眼无神,动作呆板。 蒋坤没办法,也给不了任何承诺,因为他也没把握什么时候能回来。 在坐上飞机的那一刻前,他都不知道会不会突然被医院一个电话紧急召回。 周韵要推根本推不开他,死死挣扎着用舌头抵他的,要他退出去,“……松开。” “做什么。”蒋坤声音更沉,“下去找他?” 他的力道之深之重,含吮着她柔软挣扎的舌尖,挑弄她口腔的软肉,令周韵几次腿软。 她的身体太诚实了,两年内何曾承受过这样密集发狠的吻,双腿发软,被他粗壮胳膊托着臀才不至于软下去。 “……是,”她气喘吁吁,“他就在楼下,你有胆量在他面前亲我吗?” “有。” 蒋坤将她抵在墙上,宽厚大掌捞她的腰身,额头紧贴着她的,在她炽热而又紊乱的呼吸中嗓音深沉的低声问: “你呢?” “有胆量背着他睡我么?” 74冷硬「Рo1⒏space」 周韵眉心猛地狠狠一攒,被他猝不及防托着臀抱起来,她连忙摁住他。 “蒋坤!” 怕他真要下去当着霍敛的面亲自己,周韵死死攀着他的肩,“……你就当我开玩笑!” “我没觉得是玩笑。”蒋坤磁性的声音略过她的耳垂,“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二选一的机会。” 周韵回视着他的眼睛,“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选你?” “凭你肯上来。” 以及。 他捞起她的一条手腕,目光落在上面那条腕表上。 从刚见面的第一眼,蒋坤就看到了。 也是从那一眼,他便不觉得自己会是二选一里被抛弃的那一个。 在沉默中对峙,安静了足足许久,周韵算是看透他了。 “你故意的。” 从他让Molly下楼去敲门的那一刻起,就没打算放她走。 “嗯。” 蒋坤低声重复她的话,略微低头去凑她的唇,“我故意的。” 被欺身压到沙发上,他单膝抵住她的腿根,凶猛狠烈的吻如暴风雨侵袭,不停顶弄着她喉咙的最深处,透着晶亮的津液从她唇边不受克制的溢出,淌到颈上,她几乎没了任何抵抗的能力,发出咂咂的接吻暧昧声。 他握着她的手,带着向下,低声叫她的名字。 “周韵。” 声音又哑了两分,“解开。” 周韵提膝又想顶他,却被男人一手捞住,向边上一掰,那修身紧绷的牛仔裤瞬间发出一声承受不住重压的撕裂声,从裆部绷裂出一条缝。 蒋坤一手从她的后臀伸进去五指,用力蹂躏玩捏着臀肉,修长的手指在她贴身的牛仔布料上明显勾出形状,随着他的动作起伏突出。 他没褪裤子,勃起的性器隔着那条缝隙硬生生挤进去,破洞口撑大,陷入,磨住她的逼口,周韵死死抓着他的肩,隔着衣服都快要挠出几道血痕,被隔着布料嵌进穴口的性器舒爽到头皮发麻。 太紧了。 仅是轻微嵌进去一点,那紧窒娇嫩的逼口就像是吸盘一样死死缴着他。 有片刻的沉默,他嗓音沉淡,“没和他做过。” 周韵被顶进一个头就已经呼哧呼哧喘上气了,额头涔满细汗,“闭嘴。” “就这么喜欢他?提都提不得。” 蒋坤低头,含住她的颈肉。 密密麻麻的刺痛感突如而来,周韵轻扯了下眉头,要伸手推他,下身却被用力蹭在逼口的性器狠狠向里顶撞了下,穴口失守,冒出水意。 她皱眉,“你要做就快做,别废话。” 可蒋坤却停了下来。 很突然的,停了下来。 松开她的颈,撤离开她的身体。 周韵还躺在沙发上缓神,胸口起伏,头发凌乱,岔开的双腿里内裤全是湿意,他抚着她的脑袋,含着她的唇亲了一会儿,等她平息下来那股燥意后才松开她的唇。 “你不想,我不会强迫你做。” 蒋坤去拿了件曾经她在这儿留下来的裤子,蹲在她面前低声说,“换了衣服再走,更衣室在那。” 被他这莫名其妙的动作搞得不明白,周韵疑惑看向他,“你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语气淡淡的,“只是不想你和他睡。” 周韵根本没闹懂他是在说什么。 下了楼之后,看着被她晾了许久的霍敛表情,才终于知道蒋坤藏的是什么心思。 霍敛表情耐人寻味,“你去楼上是送狗去了?还是送自己去了?” 他的目光落在周韵颈上那个被蒋坤吮吸出来的痕迹。 周韵将领子往上放了放,不想在自己哥面前多说,“没干别的了。” “真没干?”霍敛反问。 “没有。” “裤子都换了,还没干别的?”霍敛一副你拿我当傻子的表情。 “……” 咖啡都凉了,霍敛凝重叹了口气,“韵韵,不是哥哥说你,虽然你现在已经长大了,但是在这方面上还是要慎重,至少不能……” 乱搞那两个字他没好意思说出来,登时也没想到别的词代替。 前几天还被啃得下嘴唇都破了呢,今天又跟邻居搞上了…… “我知道,我知道。”周韵拉着他往外走要送客,但霍敛依旧不依不饶追问,不得已之下,她只能说,“是同一个人。” 霍敛怔了一瞬,表情更凝重了,“什么时候让哥哥跟他再见一面,是上次机场停车库那个吗?这小子怎么没轻没重的。” “他应该比你大。”周韵坦白。 “……” 霍敛欲言又止,最后只得默默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被送到楼下后他摆摆手让周韵别再送了。 手机里是俞白露发来的消息,提前和他道别,说了句一路平安。 霍敛沉默几秒,回了条消息,(我更希望你能当面来送我。) 对方迟迟未再回复。 慢悠悠吐出口气,极冷的天中瞬间凝结成白雾,在空气中散开。 霍敛再次缓缓抬起头,像是心有预兆般,和头顶七楼那个站在阳台的男人对视,对方乜眼漠视着他,嘴上咬着根烟,烟雾丝丝缕缕,烧得很慢。 他也同样用带有敌意的视线回视着对方。 他的眼神含义很清晰。 对他妹妹好点。 可对方,好像就没这么认为了。 那是一种极具侵略性的目光。 冷,硬。 似乎要将他穿透。 杀得体无完肤。 ————————————————— 首发:ρ○⑧.space「Рo1⒏space」 75建博会 建博会开幕那天,正好是霍敛离开的当天。 周韵提前一天陪他出去吃了顿饭,也算送别。 因为依照霍敛的打算,他是不打算回悉尼的,所以以后也能在阜城相见,两人的别离也没显得有多悲伤,至少再过一两个月过年就又得见面了。 建博会算是她们这一行里比较隆重的展会,到场的均为业界领先人物,这两年周韵和白露的工作室做的也算风生水起,在融城的个人设计中排名靠前,所以在今年也荣获资格。 那场建博会人挤着人,简直犹如挨山塞海,蜂拥而至。 正陪着白露和几位前辈聊着,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赵清亮一出现,这几位都要来和他碰杯,他掩住眼镜下的得意,挨个回碰,又介绍周韵给他们认识。 “这是咱们自家姑娘,小韵,白露,都是跟在我身后的,贴心的很。”他笑说,“以后在这行,还得多劳烦您几位照顾。” 赵清亮是有点本事在的。 这种硬塞给她们的好处,她们就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是,赵叔是看着我长大的。”周韵皮笑肉不笑,顺着赵清亮的介绍微微欠身和对方打起招呼。 赵清亮倒是也没任何发飙的征兆,甚至凑到周韵身边,嗅了下她发丝的馨香,镜片下油腻的眼神意味深长,“想当我干女儿?周设计师是觉得这种关系会更刺激?” 他的话声音不大,却清晰落入俞白露耳中,瞬间收敛笑意,当即就要变脸色发怒,被周韵用手肘轻轻碰了下。 “赵叔就别再开我的玩笑了。”周韵轻笑一声,“我看您喝的是真有点多。” 赵清亮的目光贪婪放在她脸上,缓缓松了手,点头,“倒的确喝的有点多,周设计师要是不忙的话,待会儿送我去楼上的房间?” 他越发大胆了。 从前可不敢在众人面前如此明目张胆,还知道顾忌这点自己的脸面,但许是身份权力加持的缘故,赵清亮越来越觉得周韵并不会拒绝他。 手,开始从肩缓缓向下探。 被周韵握住,声音夹杂着寒冰。 “赵总,注意分寸。” “装什么?周韵,欲擒故纵也得有个度,你钓了我两年,也该给点回报了,”赵清亮喝了点酒,强横握住她的手臂,声音更低落在她耳边,“放心,今晚,你走不掉的。” 他说完,却突然松开了周韵,又恢复了那副斯文的模样,笑着和别人喝酒。 俞白露将她拽到一边,“刚才他和你说什么了?” 周韵低声,“……打电话,叫霍敛。” 此时此刻,俞白露才终于听出她声音里的些许不对劲来,神色微凝,拉着她转身要走,却再次被赵清亮不着痕迹挡住去路。 “周设计师喝多了,怎么好让你们两个女孩单独回去?等结束之后,我送你们回去。” 俞白露神色冷厉,“赵总这是打算光明正大拦着不让我们走了?” “瞧你说的话,当然没有。”赵清亮笑一声,“俞总想走,随时可以,只是周设计师刚才答应我了,要陪我回酒店,当然不能走。” “白露……”周韵再次扯她的手,用眼神示意,“你走你的。” 赵清亮在融城根基不小,今天这事儿要真闹大了,她们也就不用再干下去了,不如要她去找霍敛,至少……如果赵清亮知道霍敛的身份,万不敢动她。 俞白露也顾不得其他,紧着皱眉头立即离开,不停拨着电话给霍敛打去,却都是未接来电。 俞白露走后,周韵的身体仍旧在逐渐发热。 犹如一团莫名的火苗开始燃烧,星星火势之燎原,将身体灼得滚烫。 赵清亮看她攒着眉有些不耐的样子,慢悠悠喝了口红酒,“你那朋友倒也不过如此,竟然真把你撂在我这儿了,你有没有想过,是她早就和我串通好的?” 周围都是人群,晾他在这里也不会对自己动手。 “串通你妈。” 周韵掐着指尖强迫自己清醒,“你到底什么时候下的药?” “就刚刚。”赵清亮喝了口酒,觉得索然无味,放到旁边侍者托着的托盘里。 “周韵,我本来不想这么对你的,我想等你慢慢接受我,但我等不及了,我女儿需要一个妈妈,我总不能让她结婚的时候长辈席上只坐着我一个吧?” “……为什么偏偏就一定要是我?”周韵深吸口气,努力放稳呼吸,“以你的身份,想找个门当户对的并不难,用这种强迫手段,赵清亮,你不怕我报复你吗?” “可我都不喜欢,就独独喜欢你。”赵清亮用手轻轻碰了下她发烫的皮肤,“就想看你躺在我床上被我操哭是什么样子的。” 这药效见效极快,极猛,周韵片刻几乎都快要没了意识。 她强撑着站稳,但巨大的激烈的燥意快要将她铺天盖地的吞噬,这种不可控的感觉真的可怕至极。 即使周韵再难受,在众人眼中不过是个喝醉了酒的女人。 所以,无人在意。 哪怕赵清亮搂着她出去,也没有任何人怀有疑心。 即使她求救,也绝对不会有多少胜算,因为这里的人可都是要看赵清亮三分薄面的,谁会为了她一个小丫头得罪这样的人? 上了车后,赵清亮强硬扣开她的手,将她手中紧握着的手机隔着窗户扔了出去,吩咐司机,“去酒店。” 汽车驶出,赵清亮故意让司机又把车厢内温度调高,周韵燥得已然开始耳鸣,蜷缩在角落里死死咬破了唇。 “何必呢?”他贪婪的盯着她的脸,“跟着我多好,周韵,我能保你荣华富贵。” “……你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 比在油锅煎炸还要磨人,她掐得指甲从中裂开,微掀起的甲片撬出了血,失神的目光停留在几米之外那熟悉的暗蓝色招牌之上。 赵清亮惋惜摇摇头,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动作,“软的你不吃,非要我来硬的,到时候可别说我不怜香惜玉。” 红灯,汽车停下。 趁着这个时机,稳,准,狠。 她开门,一跃而下。 赵清亮伸手抓她没抓住,脸色狠厉,厉声叫喊前面的司机,“愣着干什么?停下去抓她啊!” 他本以为水到渠成,周韵就是想跑也跑不了,谁知道中途居然让她给逃了。 膝盖擦碰到地面,渗出了血。 周韵费力爬起来,脚步虚浮,踉跄着一跌一拐,也不知道最后自己到底跑到了哪里,她只能尽力的,拼命地向前跑,眼前是零星的黑点,耳边皆是刺耳尖锐的耳鸣声。 不知撞倒了什么重物,她疼痛哼了一声。 被她撞上的人也倒吸一口凉气。 何希承扶住她的胳膊,看清她的脸后大为震惊,“周韵?!” “阿坤!阿坤!” 他扶着周韵往TipsyBar里走。 里面的客人纷纷朝这个方向看来,包括,二楼那一桌临近栏杆的人。 男人背靠着栏杆,闻声敛着眸子将烟碾灭,转头,侧过脸的那一刹那,原本不经心的视线随着他看到的画面而逐渐变沉,气压好像在一瞬间低了下来。 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 “谁弄的。” 76扇逼(微H) “……不知道啊,我一出门就撞见她了。” 周韵身上没一点劲儿,何希承又不敢扶的太紧,她左晃右晃一个没扶住,周韵差点从他手中滑落,被蒋坤一个伸手捞腰,揽进怀中。 何希莹紧张,“这是怎么回事?喝多了?” 她没见过被下药的人,还以为周韵是喝多,但何希承可清清楚楚知道,周韵现在这幅样子简直就跟当时的蒋诚没差! 何希承目光落在外面那个鬼鬼祟祟找人的司机,拍了拍自家妹夫的肩,“给女的下药,你们警察管不管?” 蒋坤什么话都没说,抱着周韵走了。 一路上,飞速疾驰。 周韵蜷缩在副驾驶,难受得小声抽噎,声音一下一下犹如猫爪过似的,发丝都在止不住的颤抖,脸埋在凌乱的长卷发之下,痛苦且煎熬。 浑身犹如被千万虫蚁爬满遍布,浑身密密麻麻的痒、燥热,发了疯抓了狂一样的难受,下身早已湿得不堪重负,被她死死夹着两条腿才没到泄出的地步。 一段路程,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她清晰感知到蒋坤抱着她到了床上,他粗壮的手臂贴着她颈后裸露的皮肤,散发着微凉的凉意,仅仅那么一点凉意,似乎都足以让她有了快感,神经末梢都疏散出极致的渴望。 蒋坤解她的衣服。 刚扯到领口,被她娇嫩的手狠狠扒着。 “别……别碰我。”她的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放开……” 她没想过求蒋坤。 在这种狼狈的时候,她从没想过求蒋坤。 她不想在他面前再露出一点狼狈不堪的模样,她想让他知道她早已变得不一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全世界都在与她作对。 周韵一双眼又红又难耐,用尽力气死死盯着他。 蒋坤低头,指腹摩挲她发湿的眼尾,唇覆上轻碰了碰,声音沙哑,“松手,我不碰你。” 她依旧不撒,执拗得很,好像没了理智,嘴里只剩下一句话。 “……你……别碰我。” 他索性不和她讲道理,动手将她两条手钳制在掌中,大力褪去她的上衣,一双弹跳浑圆的乳儿跳了出来,因为药效的缘故,嫣红奶头立起,乳晕也红得不像话。 蒋坤像是没看到似的,如法炮制扒了她的裤子。 只剩下一条蕾丝边,早已被淫水湿透的内裤卡在逼缝中,在他的注视下,湿得越来越多。 伸手,捞腰,将她再次抱起来。 她极其不老实,在怀里快要挣扎成无水源的鱼,光溜溜恨不得从他怀里跳出去,低低喘息着,发出痛苦的轻轻呻吟。 忽然,赤裸敏感的身体全都被没入水中,不理智又不清晰的周韵瞬时间以为到了他家的浴室,可脚下一踩空,瞬间全身浸泡进去,呛了两口水,再次被他抱起,周韵才明白浴室本没有这么大的浴缸。 她根本撑不了到家,蒋坤就近定了家酒店。 她这是在套间阳台外的小型泳池里。 夜晚漆黑一片,周韵在水中抱紧自己的身体,死死压下那些磨人的反应,两手搭在泳池边缘,头发早已湿着黏在后颈,荡着波浪的水平面以上只露出她半个白嫩莹润的双胸,时不时起起伏伏。 她张着嘴大口呼吸,细眉颦起,睫毛上挂着水珠,两条腿在水池中定不到池底,虚空漂浮着。 被冰凉的水浸泡,只能缓解得了轻微的热意,终究无法治根,转瞬便是更加难耐的燥热和空虚感涌上,她被这种痛苦磨得想哭,又碍于蒋坤在场,于是哭变成了细碎的抽泣,呻吟,听上去破碎不堪。 蒋坤就坐在她的正对面,双腿岔开,手肘撑着膝盖,和电话那头的何希承聊了两句。 挂断电话。 沉默着,看她隐忍燥意的模样。 周韵的理智想要他走,可更有一种山洪之势在侵蚀着她的神识,要他留下,要他过来。她一言不发,任由那股噬人的痒燥将自己吞噬,不断累积、迭加,她几乎快要昏过去,双手连扒着台的力气都没有了。 手一滑,险些要埋没进这深深的浴池之中。 是蒋坤捞住了她的脖颈。 宽阔温热的手掌牢牢握住她细腻的后颈,她甚至能感知到那粗壮手臂发力的模样。 就这么一瞬间。 理智全然崩塌。 今天的、多年的、隐忍的一切全都崩塌。 已经被欲望埋没,用最后一点尚在燃烧的神志,两条白嫩细软的手臂紧贴住他的脖子,酥软的胸也紧着贴着他硬实的肌肉,她似哭、似难过,声音绷破防线的崩溃,“……进来。” 他任由柔软的身子贴着自己,神情淡淡,看不出情绪。 “我是谁。” 周韵双眼犹如被水洗过,我见犹怜,带着浓郁的钩子,潮湿,粘腻的望着他。 “……蒋坤。”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尾音,突然拉长,变重。 一阵天旋地转,被他托着挺翘丰满的双臀从水中捞出,周韵满身都是大滴的水珠,不停从身上向下滑落。 狠狠扔在床上,没有片刻缓神,内裤被大力撕开。 三根宽粗的手指不加任何前戏,凶狠插进满是淫水的穴道里,宽大带着皮肤纹理的指骨节莽撞撞进柔软紧阖甬道,强硬向里寸寸怼着,早就满满当当灌在甬道中的蜜水被他的侵入挤压溢出透明的水。 “嗯……嗯啊……” 饶是再湿,也无法一时抵得住这强悍的怼弄,周韵下意识身体蜷缩,不受控制的哼哼,被蒋坤一手钳住脖颈,在收紧发力的同时,大力搅弄用手抽插起她濡湿的花穴。 从前,向后,快速深深捅到花穴最深处,拨弄着她两侧的敏感穴肉,旋转,抠她顶上的穴眼,飞溅的水液咕叽作响,打湿了他骨感的手背。 “再深点……” 她渴,燥,还想要祈求更多。 嘴被人堵住,浓烈的烟草味蛮横侵入她张开的口中,卷席走她所有仅剩的呼吸,脑袋发钝发闷,鼻尖蹭着男人低沉凛冽的气息,睫毛高频率的扇动,挣扎,却已经是被捆在枷锁中的玩物,分毫动弹不得。 两条腿止不住挣扎着,双乳摇晃,她死死呜咽,泪花顺着眼尾淌下,浑身被蒋坤的气息所包围,被他压在身下,放荡不堪。 要死了。 真的要死了。 她感受到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又在缓缓收紧,已经没了任何多余的缝隙,她大口呼吸,满额汗涔涔,头晕眼花,往前那种窒息感再次降临。 早就处于高度敏感,没几下周韵就被这极致舒爽的快感递近抵到了第一次,小穴猛地紧缩,死死搅着还在里面抽动的手指,硬生生截住他的动作。 蒋坤一巴掌扇在了她的逼上。 “唔哼……” 啪啪啪三下,又是三巴掌狠狠落在了她柔软的花穴,被三根手指撑开的穴道犹如盛开的芙蓉,却再次猛缩,成了不敢见人的含苞状,沾着晶莹水渍,透着发肿的红粉。 她喘的更厉害了。 蒋坤却依旧不疾不徐,重重搓揉了下她的阴蒂,看着她愈加发骚的模样,淡声问。 “为什么找我?” 77对镜(H) 粉嫩的阴蒂最是敏感,她又狠狠颤栗了下,痒到头昏脑涨,大脑空白,不自觉攀进他的身子,说要他进来。 “回话。” 仿佛她要是不回答,他就真能中途停下来。 周韵急切,哽咽去吻他的唇。 男人沉默。 轻微别开脸。 “他是我哥……” 周韵忍无可忍,底下翕张的穴再次收缴缩紧,句句撂着狠话,声音喘的细碎,“你走之后就没有别人了,我没跟别人睡过,没谈过,你满意……了吗?……嗯……” 双腿被掰开呈最大限度,他灼热的性器抵着湿润泛滥的穴眼推送置入。那三根手指还是不够,根本不够,粗壮硕大的茎身推进整整两年都未被开凿过的私密肉穴之中,每进一分,两壁的肉芽便多收缴紧紧缩一分。 他的龟头圆润,裹着粘腻的热液和润滑的白乳不停向里探进发凿,周韵紧紧绷着呼吸,男人握着她圆润娇小的肩头,抵在她肩窝压抑着大力抽弄的想法。 愉悦大过痛苦,在顶到头的那一刻,契合到底,蓄满精液的睾囊拍打她高翘的臀肉,发出淫靡的声响。 “嗯啊……” 精神和身体在这一刻均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周韵将他的后脊脊背抓出了血印,血淋淋的,翘臀随着他前后抽插的动作不停晃动,高弹,重撞,她红着眼要他再快。 “嗯啊……嗯……啊、啊……” 一记高过一记顶弄,次次碾弄到她的穴眼深处,滚烫的茎身随着剧烈撞击不停渗出精液,被抽插顶弄黏凿在穴壁之中,软弹的嫩肉覆上一层湿热精液,又被她泄出来的水流冲褪去。 周韵扳着他的脑袋,死死吻着,咬着,发泄她的恨意。 口舌撞击交缠,淫靡的津液被反复推送,他全悉吞下她被撞击太爽的呜咽,从喉部发声,口腔便被当中收截,凛冽的气息不断侵蚀包围,她浑身都是他的东西了,她被他进入,被他吃着舌头,被他肏着穴。 好像又回到两年前,那无数个被他摁在床上操干的深夜。 乳肉交融,汗液不分彼此,她的呻吟、喘息,和被他刺激到哭的呜咽,只有他才能听得到。 不知到底是谁被下了药,他蛮力的抽插动作俨然不停,那双掌捏她汹涌的乳,丰盈的臀,游走至她浑身上下所有的肌肤,蒋坤拦腰将她微微腾空了一瞬,硕壮手臂把她禁锢于自己怀中,食不厌倦又劲又狠向上顶弄。 声音带着沙意,他的吻落在她高潮过后弥漫着红粉的耳垂上。 “别缴。” 这个姿势太过容易高潮,他磁性的声线让周韵舒服不知,双腿像蛇一般灵巧夹住他的劲腰,脚趾蜷缩,眼神迷离,捅到顶处身体也被迫向上撞,床单快要褶成一团,泄了一次又一次,根本招架不住。 他用力向里撞一次,她便不受控制高潮留一次,连她自己都快要崩溃了。 分不清是水、是汗,还是她的淫液,总之满身粘腻。 那种泄意感觉又要来了,她忍不住再次夹紧,却突然被抽出来,下身猛地空虚,她急促喘了几下,仰头望向他,下身的痒意还在持续,“进来……” 蒋坤将她抱起来,翻身,掐住她的脖子。 让她跪在床上,后入她。 周韵这时候才清晰地注意到,他们的床面前赫然摆着一面通透洁净,清晰可见度无比的落地镜。 她以一种羞耻的姿势跪在床上,双腿大开露出刚被操过翕张的小穴,粉嫩,留着淫水,从股缝淌到床上,她娇小的身子唯有双乳汹涌高挺,大到几乎要向外扩;身后,男人比例极其优越的宽阔肩背将她罩住,一手掐着她的脖子,形成极大的冲击视觉。 硕大的性器依旧硬挺,狰狞,青筋虬结,甚至因为她的注视兴奋地吐出白色的乳液,在周韵跪着的小穴下面轻微的前后磨着,蹭着她的腿根来回碰撞,迟迟不进。 她舒服的轻泄一声,臀不老实的来回晃荡,下穴含住他半个蹭弄的龟头,叫他的名字,“蒋坤……进来……” 应声而动,灼热的阴茎再次被他朝潮湿温暖的甬道贯穿进去,这种姿势太深,深到周韵险些没跪稳,清晰看到平坦的小腹突出了一点痕迹。 “呃啊……” 迅速的抽插让她失去平衡感,浑身瘫软如水,被湿滑圆润的龟头硬戳着柔软的花穴顶端敏感点,难以言喻的高潮接踵而至,肉穴小腹止不住痉挛,吃着他的东西不停刺激的后仰,被蒋坤摁住,持续的凶狠飞速顶撞,用劲铆足,热浪热潮铺天盖地。 “嗯……嗯哈……嗯……” 好像开始耳鸣,耳中再次不停听到尖锐的鸣声,一次盖过一次,她被撞击得来回上下,臀肉压下又弹回原状,他粗粝的指腹探到前面的阴蒂,生猛捏弄,身后的粗壮肉棒次次狠猛顶撞,前后夹击的极乐。 潮涨潮落,绵延起伏。 愈发激烈,似乎都涌上一次不可熄灭的高潮,撞得越来越深,周韵已经没有任何力气,溺在他身上,裸?后背贴着他的腹肌上下磨动,剐蹭。 掰着她的臀向上,再狠狠贯进洞口,噗呲噗呲的淫水活塞声音响的异常激烈,粗壮凶猛的动作不停上下套弄。 蒋坤大掌捏着她的脸侧过来,两颊肉微陷,他低头含住她的唇。 整个身体因为不断高潮已经开始止不住的发抖,发颤,她喘息着凑着他的吻,大力吞他的津液,含糊不清叫他的名字,感受到下身的顶撞抽送越来越用力。 因为爽到极致过于敏感猛夹了下腿,险些将蒋坤缴射在里头,他重重咬她的唇,退出来掐着她的脖子,在她两臀的股缝中大力蹭弄着,一股接一股的白灼精液射在她漂亮自然下陷的腰窝里,流动,浓浊。 外面已经记不得到底几点了,蒋坤的手机无数个未接来电,汗液从颈侧滴下,周韵攀着他的肩细声喘着。 注定是个无眠夜。 —————————————————— 你们真的是……很霸总欸 78如狼(微H) 天将大亮。 周韵站在阳台,拿着蒋坤的手机在和白露打电话。 昨晚还是晚了一步,俞白露极力赶到机场时,霍敛上了飞机,她二话没说掉头去警察局,却在那看到了赵清亮和他的司机。 “我听有个警察说,有人把你带走了是吗?”俞白露那头的声音有些嘈杂,“你现在在哪,为什么一整晚都没接我电话。” “这些我等见面再和你说。” “行,你没事就行。”俞白露忙活了一晚上这事,现在终于能松口气,揉捏着眉心,“韵韵,你作为当事人,今天最好去一趟局里做笔录。” 周韵轻轻嗯了一声,声音险些被身后浴室水流声盖过。 “几率有多大?” “难说。”俞白露蹙眉,“给你下药的杯子已经被保洁清洗了,监控摄像头也没拍到,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赵清亮给你下了药,况且,以他的手段绝对会找人处理的,进不进得去还是两说。” 这人是个硬茬,难啃,在融城这么多年,关系网比榕树的交错根茎还要再茂杂,如果真要和他闹大,两败俱伤都算是好结果。 安静几秒。 周韵说,“那就算了吧。” “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俞白露动作一滞,放下手中的事,语气重了两分,“周韵,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昨天你可差一点就……”她深吸口气,“总之,这件事我不会就此罢休的,他在融城称王称霸,我就不信他在阜城也照样敢翻天。” 俞白露的意思很明确。 绝对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他。 绝对,不可能。 “不是,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周韵缓和她的情绪,“我指的算了,不是说不和他计较。” 俞白露凝神不动,“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周韵静静说,“他找人,我也找人。” 对付这种没道德又无视法律的东西,她们很清楚,除了硬碰硬别无他法。那既然都要动用关系,就索性比比看谁的关系更硬。 一阵沉默。 “你给我打来的这个手机号,是谁的?”俞白露问。 周韵说,“就是你想的那个人。” “……” 又是一阵沉默。 被对方潦草挂断电话,周韵无奈笑了一声。 蒋坤的手机没设密码,想也是这人不会,要么就是懒嫌麻烦。指尖在屏幕上停留,打开了他爱玩的那款数字华容道,戳戳点点,好半天也还是像被搅乱成团的麻将,各个挨不上边。 玩了一会儿,便深觉没意思。 天知道这人到底为什么会这么爱这个游戏。 宽大的衬衫及到白嫩大腿根部,他的衬衫较薄,被窗外的熹微晨光照透,里面竟未着寸缕,身形纤秾合度,腰窄臀翘,如海藻般卷翘的长发随意被她拨到一边肩前。 腰被人从后握住,宽厚的掌心带着未擦干水渍的湿意和潮湿,从衬衫下摆向里探去,捏住她柔软奶白的胸脯。 蒋坤顶着她的后臀,抵着硕大挺立的灼热猝然进入。 “嗯……”周韵不由扶稳窗户,轻微喘一声。 “我的手机好玩么?” 低哑的声音落在她耳边。 被折腾了一晚的花穴再次因为侵入,缓缓翕张开甬口,在进入的过程密密麻麻渗出水意,打湿他滚烫的茎身,站立的姿势,致使插进来的龟头顶得越来越深,硬如烙铁的棍棒像是要捅到胃里。 周韵浑身一阵酥麻,声音破碎成一阵阵呻吟,“……不好玩。” 握着她的腰,蒋坤脊背微弓,犹如一把蓄势待发的弓箭,挺动着性器在她被操几下就滋滋流水的后穴里肏干,两瓣臀肉不停碰撞着,周韵身前不得已贴着冰凉的窗户,承受他猛烈地干击。 如人饮酒,醉在其中。 整整两年的空缺好似就在他们激烈的操弄中填补而过,勃起的阴茎极高频率顶弄着她的花穴,声音依然被撞得细碎,小腹痉挛,紧紧绷直的双腿快要抽筋,热潮翻涌,周韵的神情痛苦而又欢愉。 “慢点……慢点……要抽筋了……” 男人强制掰着她的下巴,两根手指捅进她的喉咙,前后大力捅弄,周韵毫无反抗之力,被捅得口水直流,险些要呛到,刺激得眼眶泛红。 窗外朝阳逐渐升起,她双手撑在玻璃上,流下的淫液顺着腿根滋滋打湿毛毯,被他一次又一次送上高潮。 一直折腾到下午。 周韵坐在浴池边缘的位置,身上裹着个浴巾,两条腿泡入水中,微微岔开,低头看着给自己抹药膏的男人。 蒋坤主动承担责任,给她涂得细致。 阴唇被肏得外翻,阴蒂也隐约有些发肿,原本粉嫩的花穴因爱抚过后更显得鲜艳娇嫩,被他粗宽两指轻微探入,冰凉药膏涂抹在肉壁,舒服的周韵轻声哼哼。 “再往里些……” “再深你就喷了。”蒋坤声音寡淡,手下的力道也俨然没放轻,两指勾着她柔软的花核极有技巧的扣弄。 周韵后仰着身子,双手撑地,死死咬着唇在他手上动了两下,下穴一阵收缴,高潮的水再次打湿了他的手。 “那人是谁。” 刚才高潮过,周韵轻微喘了两声,眼神迷离,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知道他问的是谁,“……赵清亮。” “谁。” “装修公司的老板,我和白露初来乍到融城的时候给过他不少好处。” “这是第几次。” “什么?” 蒋坤低声问,“这是第几次想动你?” “第一次。”周韵解释,“之前他只是动嘴,但没干过这种事。” 就是因为赵清亮从前只敢动嘴,才让她低估,少了防备。 四周水花溅起,周韵一个没防备,就蒋坤捞下了水。 她身体前倾,勾住他的脖子,呛了两口水,被他箍在怀中,“……咳、咳……干什么?” 蒋坤将她抵在浴室边缘,水浪随着动作起伏,他面上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这事我管。” 他的语气,是一种比询问多一分强制的态度。 但周韵原本也是打算让他管的,所以就没和他客气,毕竟自己现在身上还酸痛着,她问,“这算是睡了我一天的报酬吗?” “不算。” 蒋坤亲她的脸,“想要什么。” “暂时还没想到。”周韵认真想了几秒,“等我想到再说吧。” 多了个许愿的机会,她可没打算手下留情,只想着如何要宰他这个貔貅一回。 蒋坤的吻从她脸颊转至唇中,捏着脸吃她柔软的唇舌,周韵被含的气喘吁吁,隐约觉得他这次回来之后,瘾大了很多。 她迷糊想,不会真的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79真假(微H) 那天两人在酒店温存至傍晚。 后来蒋坤把她送到了TipsyBar,何希承跟着他走了。 也不知道是去了哪儿。 还是何希莹接待的她,给她做了杯热饮。 她也是从何希莹这边方才听说了蒋坤这两年的经历,听到了蒋诚如今变成了一副什么样子,颓废,疯癫,像个疯子一样,以各种病态的方式刺激着蒋坤,也刺激着自己。 感慨吗?算不上。 周韵只是突然回想起最初见他的那一面,干净温和的少年,穿着简单的白T,在人群中直勾勾朝她的方向盯过来。 感受到他的视线,周韵抬起头回看他,少年微怔,随即露笑,无声和她说“你真好看”。 时间,真的能产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到了将近快凌晨的时间,周韵和何希莹面前已经换了很多杯饮品,两人随意聊着,什么话题都谈,惬意的说笑,将曾经的不快一概抹去。 她有点儿困了。 眼皮越来越沉,笑着说:“不然我在这儿找个凳子摆着睡觉等他得了。” 何希莹看见她身上那些暧昧痕迹,“阿坤这么狠吗?” “狠,非常狠。”提起这个,周韵就来气,“做起来跟要人命一样……” “停。”何希莹连忙打断,“这么细节的话就不用说了。” 蒋坤是后半夜回来的,一上二楼就看见周韵蜷在椅子里,他倒也没说什么,弓身将她抱起。 “回来了?”她闷闷问。 “嗯。” 周韵蜷在他怀中,忍不住攀上他的脖子,却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寒意,“去哪儿了,这么冷。” 蒋坤没回她,朝何希莹说了声,“走了。” “路上慢点。”何希莹嘱咐完,就看见自家老哥急匆匆跑进来,二话没说端起自己喝剩下的杯子就是灌,嘴里不停叨叨着,“渴死我了,渴死我了。” 看一眼那逐渐远去的背影,再看眼这毫无形象大喘气的男人。 何希莹撇嘴,“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能看得上你。” 何希承哪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骂自己,很不爽的找补,“别瞧不起人了,你哥在外面很吃香好不好?” 何希莹嘴角抽笑,“吃点好的吧。” / 坐在车里暖和了会儿,蒋坤又给她抱下车,跟伺候公主一样,脚都没让她离地。 周韵属实是累了,又累又困,蔫呼呼掀起眼皮,问他:“解决了吗?” 蒋坤没答,倒是反问,“你说呢。” 听他这语气,周韵就知道稳了,登时眼睛一亮,兴奋起来,“你怎么他了?” 沉默。 周韵再问,“你快告诉我。” 依旧是沉默。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中浮现出来,“你……不会把他弄死了吧?” 蒋坤垂下眼,不轻不淡看了她一眼。 “嗯。” “??” 周韵瞌睡虫都跑没了,差点从他怀里坐起来,“真的假的?” “假的。” 蒋坤淡声,“逗你的。” “……” 周韵抓着他的手臂,眉头紧蹙,“不是还有个许愿的机会吗?你告诉我。” 蒋坤依旧淡声,“愿不是让你这么许的。” “你这个人真是提上裤子就不认人。”周韵气急,“前几天还要当我三儿呢,这才一晚上,就翻脸不认人了。” 怕她从怀里掉下来,蒋坤捋顺她的毛,“老实,别折腾。” “那你告诉我。” 被她缠的没办法,蒋坤语气有点沉,“他有个女儿,恰好在英国留学。” 赵清亮那边想闹起来,蒋坤倒是也没真做什么,拿着他女儿照片去跟他见了面,瞬间偃旗息鼓。 趁着他开门的功夫,周韵才看清他手背上的血。 所以说,还是动手了。 蒋坤却没再给她多问的机会,公寓门一开,Molly颠颠跑出来,周韵只觉被扔到沙发上,男人边脱外套边倾身压下,托着她的后颈低头吻她。 她偏头躲他的吻,却再次被拔下裤子,灼热的性器挤进去,一阵喘息。 Molly已经转移到两人身边,盯着他们的交合处,那双眼别提有多清澈了。 周韵是真要疯了。 “王八蛋……” “嗯。” “……混蛋。” “嗯。” 自从对他没利可图之后,周韵对他的那点尊重全然都抛之脑后,什么脏话都骂,偏偏蒋坤也惯着她,无论她骂什么都应。 周韵哼哼唧唧,“……你就不怕精尽人亡吗?” “那就死在你身上。” 他回答的很随意。 立起的奶头被含住,柔软的舌头拨弄挑逗,周韵被他吃得下身不停分泌蜜液,粗壮的肉棒如烙铁在穴里来回顶撞,次次拨弄至她的敏感点,小腹阵阵痉挛。 爽是真的爽。 渐入佳境,周韵被他顶得呻吟声破碎,极致的疲倦,却又极致的快感。 他低声问,“喜欢么。” 喜欢什么? 被他肏。 周韵临近高潮,夹紧他的腰腹,不受控制轻声呻吟,低低喘息,“嗯……喜欢……喜欢……轻点就更喜欢了……” 身上的男人却忽然停下动作。 低沉的,沙哑的语气,含住她的耳垂。 “我说我。” 身子带起一阵密密麻麻的细小,周韵自己在他茎身上晃动着,忽地涌起灭顶的快感,哆哆嗦嗦泄在他身上,忽视了这个问题。 忽视的结果就是,后半夜,她被迫含着性器睡了半夜。 起来后腿都是酸软无力的。 可过了这夜,蒋坤好似又回归到了那种无欲无求的状态,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杯咖啡,神情平静极了。 周韵气不得昨晚他那么狠的对待,衣服也没穿好,朝他扑过去扯着他的领子啃他,“你就是个脱了裤子不认人的负心汉,我昨晚都那么累了,你都不知道抱抱我!” 话说完,一室安静。 莫名的安静。 周韵缓缓转头,和在厨房切菜的孙姨对上视线。 对方朝她露出一个笑,然后置若罔闻,低头继续切菜。 周韵脸瞬间就燥了。 蒋坤将手边的毛毯罩到她身上,脖子上还有她的牙印和口水,“怎么不穿好衣服就出来。” “……你也没告诉我孙姨在。” “怪我。” 他吻她的额头,脾气好得很。 但周韵现在暂时还顾不上这个,埋在他怀里一动也不动,快要把自己变成一个透明人,直到,孙姨的声音轻轻响起。 “蒋先生,周小姐,粥热好了。” 她忿忿咬上蒋坤的下巴,“我恨你。” 周韵刚起床,头发毛毛躁躁的,这头卷发不梳理真的显得异常凌乱,偏她一双眼湿漉漉,还带着显而易见的埋怨,像极了边上的Molly。 “恨都这样了,爱是怎么爱的?” 任由她咬,蒋坤只是掌住她的脑袋晃了两下,“周韵,爱给我看看。” 80同居(微H) 周韵又去咬他的手指。 “想得美。” 她浑身上下哪都是香的,让人感觉怀里抱着个香罐子,蒋坤捏着她跟滑溜香皂似的脸蛋,破开她的唇缝,勾着她的舌尖含吮。 周韵软趴趴黏在他身子里头,努力将脑袋往下藏,想用他的身子罩住自己,怕孙姨瞧见两人正坐在沙发上光明正大接着吻。 没亲一会儿周韵喘的就跟什么似的,揪着他的衣领细声要他松口,她已经感受到自己坐着的胯下有逐渐向上顶的趋势。 这是自然的生理现象,他压不住,但倒也没打算禽兽到和她做。 蒋坤没再继续逗她,揉了揉她的头发要她从腿上下来,掌拂过发丝时被几缕打结的结节给卡住,他竟生了几分要给她梳头发的想法。 周韵指尖抵着他胸口:“……你不会是人到中年,对我萌生父爱了吧?” 蒋坤沉默少许。 “叫声爸听。” “……” 有时候周韵真想弄死他。 两人也算是变相同居了。 虽谁也没主动说,但就照每天一下班周韵就跑到他家作威作福的模样,孙姨也早就当她是女主人。 周韵就喜欢窝到蒋坤怀里睡觉,已经成了习惯。 男人宽厚的大掌抚着她的头发,偶尔会纵容她突然恶作剧踩他的下体,踩硬了就以明天还要上班为由倒头大睡,两耳不闻身外事。 看她睡着,蒋坤出去点了根烟抽,等回来,她就又攀上来,吻他的唇咕哝说难吃。 蒋坤低声责她。 “闭眼。” 他身上总是有股好浓的烟味,不呛,也不熏人,不知为何总让人觉得他很有安全感,这可能就是熟男的优势? 周韵在睡着的前一秒还在迷迷糊糊想,如果是十几岁的小男孩浑身烟味,她可能只会觉得不学好。 但很快,周韵就将自己这种拙劣肤浅的想法抛之脑后。 十二月份的第一天,蒋坤来接她下班时,周韵突然想喝秣陵路的那家豆花,等着蒋坤下楼去给他买的时候,她慢悠悠坐在车上补妆。 有个看上去十八九岁的少年敲了敲车窗。 她涂着口红的手一顿,将车窗降下来,一股极其强烈的烟味冲进鼻子,周韵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因为这小孩长得真是……太帅了。 眉清目秀,鼻梁高挺,看上去就像是某个男团未出道的艺人,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头,朝她开口:“姐姐,我是大学生,现在临到期末了,学分不够,上街陌拜推销签字笔,您能不能帮帮忙……” 嗓音也磁性得有点上头,周韵一掷千金为搏美人笑,二话没说扫完了他包里五十多盒笔芯,最后还语重心长拍拍小帅哥的肩:“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目送完少年离开后,周韵低头和白露发消息说待会顺路拐一趟工作室,她囤了不少笔芯。 白露那边发来六个点。 她问,(干嘛?) 白露,(你也被骗了?) “……” 周上网搜了一番,她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被骗了,以高出原价三十倍的价格买了一堆断油笔芯。 等蒋坤回来后,她将刚才的事吐槽给他听,只是把“看脸”换成了“献爱心”,对方闻言淡淡道:“总之慈善做了,脸也欣赏够了,不亏。” “……”周韵诧异,“你怎么知道我看上人家小男孩的脸了?” 蒋坤掰着她的脸往右边挪,正正好好,那方向恰好能看见刚才两人的一举一动。 周韵瞬间怂了。 晚上回去怕他生气,等他给Molly喂狗粮的时候就从身后揽着他的腰,发起甜蜜攻击:“哇,这是谁啊,怎么倒个狗粮也这么帅?太迷人了吧?太有诱惑力了吧?” 蒋坤懒得理她这点小心思,往狗盆里倒好狗粮,招Molly来吃。 周韵还紧紧黏着他的腰身,照贴着后颈耳垂又蹭又啃的叫哥哥,叫阿坤,叫蒋坤,叫什么都没用。 蒋坤依旧没搭理她。 趁着他蹲下给Molly顺毛的功夫,周韵乖巧往他面前放了把梳子。 “做什么。” 男人眼都没抬一下。 “梳头。”她的语气别扭又讨好。 终究是被她这谄媚样给搞无奈,蒋坤手指沙发,“去坐着等。” 周韵自知理亏,真就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等着。 蒋坤去洗了个手,回来的时候,Molly一大坨跟个大型玩偶一样趴在周韵腿上,嘴里的狗粮还没嚼完,两腮塞得很满;女人靠在沙发上玩着他的手机,一头栗黄色的卷发搭在沙发后头,垂着。 他走过去,捋着她的卷发,用梳子缓慢从上至下梳着。 周韵的发质很好,她保养护理的一般时间几乎都用在头发上了,发丝柔韧且光滑,摸在手中和Molly那身毛的感觉的确不太一样。 要是让她知道,拿她的头发和MoLLY的狗毛比,估计又得上嘴。 他动作很温柔,搞得周韵都有点困了。 轻闭上双眼,睫毛卷翘,巴掌大小的脸上光洁如剥壳鸡蛋,娇媚又精致,像极了那种橱窗里摆放的洋娃娃。 莫名其妙,蒋坤真觉得自己在养女儿。 他沉默的时间太长,周韵缓缓睁开眼,还以为他没消气,拍拍Molly让它从腿上起来,自己则跪在沙发上要他抱。 “我们进去……”周韵攀着他的脖子,将柔软红唇送上,丁香小舌滑至他的口腔中,在蒋坤将她抱起的瞬间与他缠绵。 她将他压在床上,以一种绝对力量坐在他身上,径直捞起裙子卷到腰腹的位置,磨着他的性器将穴口缓缓往下怼。 蒋坤看着她的动作,也没打算要动,只是一手扶着她的腰身,怕她仰过去。 他这冷淡又直视的目光给周韵盯得快要湿透了,浑身如被蚂蚁啃噬,他们的性事大多由她勾起,每次都是蒋坤被她磨住,才主动掰着她的穴往里怼。 但这次很显然,他还在生气。 没打算帮忙。 周韵只能自己用窄窒的穴口慢吞吞吃下那硕大灼热的鸡巴,爱液从她的花穴涌出,喷洒到蒋坤的手骨节上,他低垂着眼,不疾不徐揉着周韵的小逼,替她扩张。 仅仅是怼下去,就废了好一番力气。 81摊上「Рo1⒏news」 那东西太大了,跟个烙铁一样,往下坐可不比别的,穴道要硬生生被撑到极限,才能缓慢的向里推进,这个女上的姿势进得太深,周韵刚坐到底,整个人就被肉壁的磨砺刺激的喷了一次。 “嗯……” 几天没做,她被刺激的头皮发麻,眼泪一下被爽出来,眼眶里盈盈湿润,手撑在他的腹部,前后挪动起臀部在他身上蹭啊蹭的。 “爽?”他就问了一个单音节。 他的手也掌在她的小腹靠上位置,五指张开,像一只足肢展开的蜘蛛,骨感又修长,手腕冰凉的手表仍戴着,一下下撞上她柔软滑腻的胸乳上。 爽死了。 周韵咬着唇,使劲缴着他。 几次被绞得动静,差点射精,蒋坤也只是面无表情教训似拍了下她的小屁股,很有弹力,颠颠晃着。 “老实点。” “……老实不了。”周韵自己动总是找不到那个高潮点,有种隔靴瘙痒的无力感,小舌头湿湿软软的,舔着他的下巴,细声呻吟,“操操我……” “操着呢。”他说。 这算怎么操? 他躺着享受,让她累得两腿快要抽筋? 周韵哼哼唧唧,两条腿不停磨着他的胯,白嫩的腿根被蹭的通红,他依旧硬挺高翘的鸡巴捅得穴里快要捅到顶,用力含吞:“……你去戴套,然后射进来……” 蒋坤沉默了一会儿,捏她的乳头:“叫人。” “……蒋坤。” “……哥哥。” “……小叔。” 下身淋漓,泛滥出汁水,染湿了床铺,周韵趴在他身上,探进他的唇中,一下下夹着他的性器前后扭动,用微不可查的轻细声音叫他:“爸爸。” 话刚说完,便感到下身灼热的性器动了动。 天知道,刚才蒋坤还处之养女儿的温馨时刻,这会儿就被这姑娘搞得乱伦。 他也是服她,哑声问,“这也能乱叫?” 和她刚才扭动的力道全然不同,一个翻身,蒋坤给她摁在床上,掰住她的两条腿向上,大力操干着,将她穴里的水全都撞飞溅出来。 一时无法承受极速的操弄,周韵瞬间泄了,被顶的整个人来回晃荡,慌乱之中抓着他的手腕细喘:“……错了……错了爸爸。” 蒋坤青筋都暴起来了。 发狠用力顶撞抽插着,他手捏着她的脸,俯身低头蛮横含住她的唇舌,以便阻止她嘴里时不时冒出的胡言乱语,啪啪啪肉乳撞击拍打声响的激烈,逼肉被硬生生操到外翻,裸露着柔软晶莹的粉嫩,被他壮硕阴茎再次怼撞进去。 在射精时,他从穴里拔出来,却没对准小腹,抵着她的花穴全悉射了上去。 滚烫的精液浇在收缩翕张的花穴之上,敏感的被烫到,犹如鲍鱼般紧缩,周韵哼哼两声,小腹痉挛,抱着他啃着亲吻,急需爱抚。 他拍了下她的小逼,亲她的唇要抱她起来。 “去洗澡。” “不要……还要……”周韵又缠上来,跟妖精似的双腿缠上他的腰,用穴蹭着刚射完精还处于半勃状态的性器,恨不得立刻就吃下去,“爸爸……还要。” 蒋坤头疼。 真头疼。 明知道她是故意找肏,他每次还愣是被她搞得一点理智都没有。 能怎么办。 伺候。 他两指掰开她的花蕊,搅弄了几下后再次拖着已经被蹭勃起的性器推进去,低头含她的乳头,“安生些,就多操你一会儿。” 周韵原本还在哼唧,闻言果真不出声了,死死咬着唇,皱着小眉头一副舒服到难以言喻的表情。 给蒋坤又气又笑。 “摊上你我真是该的。” ———————————————— 首发:ρ○⑧.space「Рo1⒏news」 82出去 周韵就不说话,眼眶都被高潮晕红,也一声不吭,愣是跟他较着劲。 双乳晃颤,肌肤相蹭,抽送的幅度一次比一次大,欲望如破闸而出的洪水泄出,蒋坤也想看她到底有多大能耐,一直没停。 干了不记得几轮,总之那晚上最后如果不是何希承一通酒后电话打过来,俩人恐怕能在床上做到天亮。 “阿坤,你干什么呢,不接我电话。” 他坐在床边,系着皮带,手臂的青筋脉络因发力而清晰明显,淡声说:“干仗。” “哪儿?”何希承来劲了,拍案而起,“哥们现在过来。” 三秒之后。 他说:“床上。” 何希承那边瞬间静音,沉默许久,开始卖惨,“……对不起,哥们不是故意打扰你的,实在是哥们太可怜,又被甩了……” “行了。” 蒋坤截住他的废话,就撂下两个字后挂断电话,“地址。” 周韵累得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听见他要走的动静,声音懒洋洋的提不起劲:“什么时候回来?” “不用等我。” 周韵点头复摇头,拽住他的手晃了晃,“别忘了明天的事。” “嗯。” 蒋坤看她睡得好乖,还是没忍住亲了几口,周韵却不肯让他这么利索走人,抱着他黏糊好半晌,到最后困得直接睡着,这才终于消了动静。 第二天蒋坤也没说自己去了哪儿,就是在下班时间准时出现在工作室门外,因为周韵安排了俞白露和他约在今天见面。 蒋坤原本的打算是去鹧鸪天定个包间,但被白露拒绝了,点名要吃小面。 于是,三人去了周韵最爱吃的那家面馆。 一整顿饭,吃得极其安静,谁都没开口说一句。周韵原本是打算开口说句话缓解一下尴尬的,但碍于她只要一张嘴,俞白露就用眼神剜她,搞得她一个字都不敢往外蹦。 埋头,加辣椒,加醋。 终于,俞白露开口了,“您比我年长几岁,但由于韵韵的关系,我就跟您暂时以同辈相称,您应该不介意吧?” 蒋坤嗯一声。 “不介意。” 结局可想而知,这次的交谈以极其失败告终。 俞白露不喜欢蒋坤,是那种看见自家白菜被拱了的不喜欢。 “他这个人话这么少,以后跟你在一起,一整天下来都是你讲话该怎么办?得多累。” 周韵替他辩解,“也不是,他偶尔话也挺多的。” 就比如上周某天,他忙得要命一整天没接自己的电话,一回到公寓就被周韵猛扑上去,抓着他的领子啃他的喉结,黏黏糊糊要他道歉。 后来,她又把他折腾到床上,握着他勃起的阴茎让他继续道歉。 记不清到底说了多少声“对不起”,但总之,她被抱去浴缸洗澡的时候,男人依旧能用那副没什么情绪的声线和她哑声说,“对不起。” 于是周韵再次替他争论,“况且话少点才好,话那么多干什么,油腔滑调。” 俞白露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花痴。 “他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你对他这么着迷?今天一见,感觉除了帅也没什么别的优点。” 周韵能立刻找出一百个反驳她的点来,“帅只是他最平平无奇的优点。” “你这是着了他的道。”俞白露无法认同,“你想好干妈那关怎么过了吗?他可是蒋诚的小叔。” 周韵沉默了。 她还从未想过这点。 晚上回公寓的时候,蒋坤没在,她给他打了五六个电话,却依旧是无人接通。 从没有过这种情况出现,周韵微微拧眉,抱着Molly蜷缩在沙发里不知在想什么。 那晚等到半夜十二点,蒋坤才终于回来。 他将窝在沙发上睡着的她抱起来,去了卧室,正准备将她放下时,周韵却醒了。 “亲亲我。” 她揪着他的衣领撒娇。 蒋坤俯身,捏着她的脸含吻。 他的气息,熟悉的烟草味,冷冽的温度,诡异而又清新的罗勒叶味道,令她安心,也令她沉溺迷醉。 好长好久的一个吻,吻得周韵都有些大脑缺氧,他们额头相贴,亲昵又旖旎的靠在一起。 忽然想起白露今天说的那些话,停顿几秒,她缓缓开口。 “今年过年你有时间——” “这几天我可能要出去一趟。”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口。 周韵眼底是显而易见的怔滞:“……去哪儿?” 沉默几秒,蒋坤摸她的头发。 “英国。” 周韵一时没反应过来,环着他的双手无力垂下,那手腕上戴了整整两年的金属机械表因为惯性被甩出去,装在僵硬的墙壁,噼里啪啦零件碎了一地。 83至上 蒋诚从医院跑出来了。 听说前两天病情分明稳定了许多,也肯老实吃药,谁也不曾想到他却是在意谋逃跑,趁着医生换早晚班的那段时间跑出来医院,甚至躲过所有监控摄像,去无踪。 作为他的监护人,蒋坤不得不回英国。 周韵心乱如麻,“我和你一起去。” “不需要,你待在融城。” 蒋坤很清楚,蒋诚出来是为了谁。 他不能让她冒这个险。 “那你这次打算走多久,又是两年?还是更久,三年五载?”周韵声音轻轻的,似在呢喃,“蒋坤,我从没信心等你这么久。” 她的话意思很明确。 这次他回来,只是因为她对他还有留恋,可如果再他再走三年呢?三十岁的周韵还会因为仅靠着对他那一丁点被时间消磨殆尽的留恋再次贴上去? 她想不然。 后面发生的事谁都无法预料,她没勇气和蒋坤说等他,就像当初的他没办法给她一个回来的承诺一样。 “不会再让你等这么久。”蒋坤俯身,吻她的鬓发,“一个月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回来。” 周韵偏头躲他的亲吻,“如果你回不来呢?” “回得来。” 蒋坤沉声。 “你能确保蒋诚不会像之前一样割腕吗?好,就算你能回得来,真的能做到一个月的期限吗?”周韵声音冷静且清晰。 “蒋坤,我不是爱情至上的人,没办法因为一句承诺等你多久多久,如果这一个月内你回不来,我们就真的要说再也不见了。” 真够无情的。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 她的语气好冷,仿佛刚才抱着他撒娇要亲的人不是她一样。 但蒋坤偏也是真爱她这样。 爱她干脆,爱她利落,爱她说断就断。 他霸道将掌覆于她颈后,五指被她凌乱的发丝如茂密海草缠绕。蒋坤低头吻住她的唇,粗鲁将她的睡裙撩到乳上,单手解开皮带,托着性器往她早已湿润泛滥成灾的穴里挤进。 周韵拧眉,被吻得头晕目眩,含含糊糊挣扎:“还没说完……” “放心。” 蒋坤将她细密的喘息中吞入腹中,津液相连,将他发钝的哑声黏湿了几分潮气,“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周韵咬他的舌头,他一声不吭,朝她穴里又是一记重怼,痛苦夹杂着愉悦顶至穴眼,几股水液不受控制喷出,她攀着他的肩,眉头皱得更紧。 “……恨……死你了。” 蒋坤置若罔闻,掰着她的嫩臀顶得更甚。从她的唇中撤离出来,额头抵着她的下巴,乜眼瞧着两人的交合处,试图记住这种操在她穴里的感觉。 一双饱满圆润的双乳晃荡来去,从被挤压的乳沟中向下瞧去,她两条白嫩细腿紧紧缠住他劲壮腰身,承受着他大开大合的撞击。 蒋坤的肤色不算黑,称之为健康,但和这从小娇生惯养连太阳都不肯多晒的娇人儿形成了鲜明的肤色差度。 瓷白的腿根花穴粉嫩如新鲜柔软蚌肉,含吞吃下他狰狞粗灼的硕大性器,次次激烈凶狠撞进深处,拔出时带出些飞溅的淫水,还未流出就被他再次怼进去,怼得又狠又深。 她硬生生用穴死死绞着他,蒋坤则撞得更狠,粗糙不平的茎身拨弄硬挺着她柔软湿润的肉壁,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像两列火车在隧道相遇,都有翻下悬崖的风险,却依旧互怼着大灯,你我不相让。 “有……本事你就一辈子别射……”周韵被撞得快要失禁,咬牙切齿对他撂狠话,难掩语气中破碎的呻吟,气势都弱了好几分。 无论她说什么,蒋坤总像是一座沉默的山,蓄能无尽,横冲直撞操弄着她穴里的最深处,将那些堆积在甬道里的淫水搅弄翻滚,被他狠厉的动作带出来,打湿床铺。 不知道肏了多久,周韵小腹痉挛,两条腿因为高度绷直紧张伸直差点抽了筋,蒋坤干着她的穴,哑声说:“没本事。” 不光没本事的射出来。 还射了她满身。 让她浑身上下都沾满他的味道,他的精液。 像是野狼占领领地,对自己的配偶产生强烈的占有,在她身上做下标记,让她只属于他自己。 灼热的精液似滚烫岩浆,奶白色的液体在她身上绽开朵朵鲜艳芙蓉,高潮红,瓷肤白,还有她满是润湿的眼眸,尽态极妍。 蒋坤将她揉进自己怀中,吻着她低声道歉,说对不起。 这是他第一次做的如此没有理智。 差一秒,就差那么一秒。 他险些就要射进去。 周韵这次到后半夜才睡着,脸上晕着刚被爱抚过后滋润的透亮绯红,她睡得很沉,因为刚才太折腾也太闹了,搞空了全部力气。 蒋坤独自在阳台抽了两根烟。 Molly不知何时趴到他腿边,蹭了又蹭。 “替我盯着她。” 没头没尾,也无任何意识的,蒋坤忽然冒出了这句话。说完就连他自己都愣了几秒。 Molly眨了眨眼,向右偏歪脑袋,一副不解的样子。 沉默几秒,蒋坤淡淡移开视线。 “算了。” “真回不来,你就跟着她走。” ————————————————— 化用《白蛇》严歌苓 84找人 蒋坤刚走那几天,周韵还有点不习惯。 总觉得心底空落落的,跟少了一块似的。 偶尔两人倒是会视频,一般都是蒋坤主动和她打来,大多时间都是在晚上了。他不知坐在哪里的暗处,下巴冒出了些许青色的胡茬,指腹揉搓着太阳穴,稍显疲态。 他们都很默契的不提那个人,话题一般由周韵展开。 她深夜独自在楼下遛着Molly,举着手机能说个没完,譬如工作,譬如琐碎小事,有时候连第二天穿什么也要问她一嘴。 蒋坤每次也就不疾不徐听着,当个沉默的听众,等她需要他发表意见,他才淡声开口:“外套就搭你上周末穿的那件白大衣。” 周韵惊讶于他的记忆力,他缓缓吐出口烟雾,面上没一点多余的表情,也或许是累得撑不起什么神色。 “你第一次见我,穿的就是那件大衣。” 周韵起先还以为他说的是融城第一次见面,后来才想起是第一次见家长那次,半路遭遇堵车,她打的车当时撞上了前面蒋坤的车。 蒋坤开的可是顺子号奔驰,12345,把出租车司机师傅吓惨了,最后蒋坤却没要他赔钱,只说让周韵上他的车走。 后来她才知道,他就是蒋诚的小叔。 那时候,他们背着所有人,拥有了两段短暂的、单独相处的车上时光。 周韵不免轻笑:“实话实说,你从那时候是不是就看上我了。” “不知道。” 蒋坤回得很平静。 “别装。”周韵不信,“当时你那双眼就差长在我脸上了。” 蒋坤又吸了口,才侧眸将烟碾在烟灰缸中,吐出的瞬间,烟雾横生,他醇厚的嗓音也与之漫不经心响起,跟哄小孩似的。 “是么?” “当然了。”周韵恃宠而骄,声音也娇起来,“就是因为你对我有意思,我才敢勾引你的,正所谓常胜将军不打无准备之仗嘛。” 蒋坤没什么情绪笑一声。 “嗯。” 周韵追问,“嗯是什么意思?” 他回,“就是嗯的意思。” “所以你那个时候就是喜欢我,对我有意思。” “是。” 蒋坤依她,“喜欢你,对你有意思。” 周韵唇角不受控制的高高扬起,满脸就写着“得逞”俩字,“蒋坤,你是不是喜欢死我了。” “是。” 他懒懒抬眼看着她,继续依着,故意加重了话里的某个字音,“喜欢死你了。” 两句话,把周韵搞得粉红泡泡突突跳。 她还真沉浸在这老男人一万年吐不出来的一句罕见情话中,对面却不知有谁敲了敲蒋坤的门,蒋坤低声和对方交谈了几句,侧眸看她,刚要开口。 “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她便已经礼貌的主动提出挂断,只是在挂断电话前一秒说,“只是蒋坤,别忘了,还有二十三天。” 电话被突兀挂断,蒋坤沉默。 他阖眼缓了两秒,薄薄的眼皮下清晰可见眼皮在略微滚动,然后,低声问面前的人:“人找到了?” 何希承面色凝重。 “没有。” 85谢谢 “他身上没钱没手机,就连护照和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都没有,到底能跑去哪儿?!”何希承气急败坏,头疼的要死。 院方警方都出动了,但是怕这事闹大,谁也没敢大范围搜捕。 可就这样,愣是找不到一个蒋诚! “不会走远的。” 蒋坤深知蒋诚的脾气。他去找警方的代表人,托他们以医院为中心,五公里以内为范围搜寻。 搜寻了几天几夜。 而这边的周韵也忙得要命。 被白露半劝半拽磨了好几天,才总算肯和她一起回阜城过年。 俞白露倒也不是非逼着她回去见周母,只是不忍心看她一个人留在阜城罢了。 “我不是一个人。”周韵辩驳,“我还有Molly。” 俞白露无奈笑,“我不是同意你把Molly一起带回去了,大不了你来我家睡,不回周家行吗?” 周韵沉默一会儿,“还是算了,倒也没这个必要。” 她和周母没到那种血海深仇的地步,硬要僵持到几过家门而不入,从小到大,她都只是无法接受周母对她窒息似的管控罢了。 但这些年,周母没主动和她打过一次电话。唯有偶尔在白天会和她留个言,(韵韵,前些天我听白露说你们两个人都有点上火,融城不比咱们这里,火气大,有时间记得去快递柜拿一趟东西,妈妈给你寄了点温和的中成药。)等诸如此类的消息。 她想,也该回去看一看了。 毕竟,阜城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回了阜城当天,是霍敛来机场接她们的,一手提着一个行李箱,站在俩人身后自觉当上了男保镖。 听说他是刚从三四个相亲场跑出来的,周韵忍不住揶揄,“哥,咱们家条件怎么样,在相亲圈还混得开吗?” 霍敛失笑,“你就仗着我双手占住教训不了你,白露,你帮我教训她。” 被点名的俞白露微微怔了一瞬,笑笑没接话。 回到家后,霍敛将行李箱放在玄关处,由保姆接过。 “姨妈,韵韵和白露回来了。” 正在做菜的周母身形一僵,缓缓转头看向周韵,脸上竟一时没有任何表情,嘴角抽动了几下,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 “回来了……韵韵。” 她轻轻嗯一声,没多说话。被霍敛轻咳了一下提醒,才又说:“回来了。” 光是这样,就足以让周母心满意足,她笑意更深,手足无措拍了几下围裙,才想起来自己要干什么,紧着让他们入座:“你们快,先坐下吃点水果,午饭很快就好了。” 俞母温和搭上周韵的肩,满眼欣慰,“许久不见,真是觉得我们韵韵越来越漂亮了。” 周父俞父下完象棋回来,看见周韵也是一阵兴奋。 这些年俞白露偶尔出差时还会经过阜城来送点东西,周韵可就不一样了,每次都是保养品送到,人一次不回,所以她一回来,简直万众瞩目,跟展馆定时展出文物似的。 周母和俞母做的一桌子菜快赶上满汉全席了。 吃到一半,不免提起三个小辈的婚事。 霍敛最大,然后依次是白露,周韵,三个人谁也不偏心谁,全都毫无意外的被提起并且催婚了。 霍敛虚心听教,白露沉默不语,周韵则埋头苦吃。 总之,像是三个哑巴聚在一起。 俞母算是没辙,只得用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结束话题。 热热闹闹吃了一顿饭,周韵收到了Molly已经被送到的消息,瞬时出门接它回来,对周母等人只声称:“我新养的。” 周母其实原本很嫌弃猫狗,觉得它们身上会有寄生虫和细菌,可动了动唇,也没多说什么:“养的开心就好。” 晚上回房间,周韵果真看到卧室大变样,全面舒适简约风,她这种行内人一瞧就知道是花了大价钱找专人精心设计的,包括从前那三个摄像头的位置也空空荡荡。 精心布置了这么久,却只为她一年回来住一次。 不知何时,周母靠在门框前,期待看向她:“……妈妈准备了很久,定期都会让阿姨来打扫你的房间,喜欢吗?” 她从没听过周母这样讨好的语气,更甚是对待自己。 那个期待的目光,让周韵莫名想起小时候做手工送给周母时的模样,小心翼翼,又满怀希冀。 那时候,周母给了她很正面的反馈,“我的女儿真厉害,做的蝴蝶也太漂亮了吧,你如果不说,妈妈还以为是真的呢。” 周韵目光落在她鬓角略微有些发白的痕迹,才忽地想起周母早已不年轻了,和她印象中那个严厉而又雷厉风行的女强人不太一样。 虽做不到完全原谅与释然,但她安静片刻,还是选择轻声道。 “喜欢,谢谢妈妈。” 周母目光一怔,笑着眼圈都快红了。 周韵抬头看向墙上的日历,低头给某个消息框发去消息。 (还有十六天。) 86新年「Рo1⒏news」 过年那几天,周韵过得挺自在的。 每天除了和同样无所事事的俞白露凑几个小姐妹聚堆玩牌,就是提前画些顾客们需要的草稿和设计图,蒋坤和她联系的频率更少了,偶尔两三天才能打来一个电话,还匆匆说几句就要挂。 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个位数,周韵其实心里有点没底。 当时狠话撂得挺爽,根本没给自己考虑退路,现在临近个位数,蒋坤依旧没有和她说任何要回来的消息,别最后几天突然搞个失踪,然后再也无影无踪,消失不见。 她越想越气,莫名被自己的臆想搞得胸口压着团火,抓着Molly的两条前爪玩,毛茸茸的好香:“你爸还真是放心把你交给我这个后妈。” 晒着太阳,Molly像个大玩偶一样窝在她怀里舒服极了,懒洋洋呜咽一声,眼都不抬一下,以做回复。 周韵轻轻笑一声。 跟它爸还真是一模一样。 大年三十,还没到十二点外面炮竹就响彻天,聒得周韵和Molly都睡不着,一大一小各自蒙着抱枕,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周韵坐起来,“给你爸打电话?” Molly呜咽两声。 这就是要的意思了。 打过去电话,对面那响了几声,忽地给她挂断了。周韵知道他这是有事,也就没再打扰,但没过多久,电话就回了过来。 蒋坤好像比之前更疲倦了,虽然胡子刮去,也在极力掩饰,但具体体现在每抬一下眼似乎都像是在举沉重的哑铃或巨石,他只能不停的抽烟,以确保自己的状态随时随地清醒。 周韵掩下心底那点小小的心疼,没劝他要好好休息。 蒋坤不差她这一句劝慰的话,他如果能休息早就去了,他不能休息,她就是劝了也没用,反过来还要安慰她别担心。 她装作没发现他的疲倦,抱着Molly的爪和他招手:“和我们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有礼物吗?” “有。” 周韵呆住了,她本就想随口一问,“……真有假有?” “真有。”蒋坤低声说,“在快递柜。” 周韵几乎想都没想,立刻抱着德牧跑了出去。周宅的快递柜就在门前附近的位置,她连外套都没披,冻得小脸发红,抖着手瑟瑟打开了快递柜。 “咯噔”一声。 柜门开—— 是一个精致小巧的礼盒,与一板平扁包装精致似书本一样的东西。 周韵愣了一秒,当场拆开。 礼盒中,是修复好的那条金属机械蝴蝶手表,在漫天的缤纷烟花中被照得很亮,因为她无意的晃动,齿轮再次飞速转动,层层递进带动翼翅,金属蝴蝶再次飞了起来。 而那书本一样的东西。 是一本标本收集册。 里面收集了各式各样、色彩各异、见过的没见过的,涵盖了大西洋自西以冬上百种新奇罕见且难捕捉的飞蛾品种。 她握着收集册的手好像被风吹得冻了僵住,一种油然升起的失重感涌上心头,似做电梯下降,坐过山车落下,总之,难以言喻的酸胀,就连她自己也说不出这到底是什么感觉。 “什么时候弄的?” “很久之前。” “多久?” 蒋坤说,这本该是两年前就送给她的礼物。 在她送出那几盒避孕套前,就该拿给她的。 他没说收集灯诱飞蛾的过程,也没说他是如何嘱咐拜托朋友帮忙,才集来这来之不易的一副画册,只是云淡风轻道: “新年快乐,周韵。” 周韵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抬起头。 眼中有些轻微湿润过的痕迹。 “新年快乐,蒋坤,还有六天。” 首发:ρ○⑧.space「Рo1⒏news」 87一击 大年初一一过,来家里串亲戚的长辈们就开始对周韵进行疯狂催婚。 听着无数遍为她好,周韵是真后悔来融城过年,还不如和Molly趴在公寓里点外卖看电影,至少图个清静。 吃完午饭,和俞白露在外面散步消食,俞白露忽地提起:“……蒋坤他还是没有说要回来?” “何止。”周韵扯唇,“昨天开始,已经连消息都不回了。” 俞白露拧眉:“他这是在拿你当玩笑耍呢?我说真的,韵韵,如果他一个月内不回来,你还要不要等他了?” “不等了。” 周韵望向天,双手托着Molly将它捞进自己怀里,冲着它的眼又说了一遍,轻轻道:“真的不等了,听到没有?Molly。” Molly汪汪叫了两声。 “知道我要把你爸丢下,不高兴了?”周韵伸手点它的鼻子,“不是我不要他,是他,第二次不要我了。” 俞白露在一边看着,眉头皱得愈深。 还有不到三天。 周母已经开始小心翼翼询问她有没有和来的俞白露某个远方表姑的儿子见见面聊天的打算,周韵想了挺长时间的,摇摇头。 “不了吧。” 停顿几秒,她又加了一句:“暂时不了吧。” 一听这句话就算有戏,周母也是老思想,总希望女儿能早些结婚,有个依靠,转头去和那家亲戚原话转达,对方闻言立即让儿子出动,先主动要了周韵的微信加上。 男孩比她小两岁,听说是干计算机的,样貌、家事都中规中矩,但胜在踏实肯干,这么多年在阜城也做出了点成绩,两套房一辆车,名下还有几家店的股份。 周韵看着仍没回消息的置顶聊天框,也还是拒绝了和对方添加联系方式的请求。 到了下午,正在后院作图的周韵忽然接到了个英国来的电话,她想都没想,立即接通,那边,响起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韵韵。” 熟悉是因为他的声音周韵一辈子也忘不了,陌生是因为变化太大,像是被摧残了很多年,粗粝沙哑,没有一点儿精气神。 周韵平静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害怕,我自己在英国真的好怕,他们都是疯子。”蒋诚不知在哪,声音闷得不行,还一直费力咳嗽着,语气慌张又无措,带着些不太正常的语序,“我好想你……韵韵,我真的好想你……” “你偷跑出来,藏在了哪里。” 蒋诚那边一阵安静。 突然,低低苦笑了两声,听上去异常凄惨。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和他们都是一伙的!你和蒋坤!和那些抓我的医生都是一伙的!我那么爱你周韵!……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忽然抓狂,嘶声力竭的声音快要穿透手机话筒炸出来。 可下一秒,又变得像个几岁孩童般,小心翼翼的放轻声音。 “……我在这里真的好怕,你、你能不能救救我,……韵韵,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吧,我真的没办法了……” 周韵安静。 蒋诚似乎真的已经不正常了。 “抱歉,我能做的只有让你回医院。”她轻声道,“蒋诚,以你现在的状态,回医院也是最好的选择。” 对面又是一阵沉默。 “你……和蒋坤是不是在一起了?”蒋诚突然问。 “是。” “你们过的好吗?……他对你好吗?你还有没有想起过我……” “过得很好,他对我也很好,有想起过你。” 周韵一一回答完他的问题之后,再次淡淡开口,“这些年多少个夜里,我都会想起你曾经对我千百般好,却又背着我和别的男女搞在一起,蒋诚,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你的。” “哦……是吗,这样啊。” 蒋诚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他垂下眼,缓缓将自己蜷成一个团,像是毫无安全感的小兽,“这样……这样也算够了。” “还有别的要说吗?”周韵问。 沉默了许久,对方回答,“没有了。” “那你能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吗?” “我……我在……” 话音突然戛然而止,电话不是被挂断,而是被重重摔了出去。 在中断电话的前一秒,周韵好像听到了什么破门的声音,如此强烈,堪比在现场一样,她举着手机的手不经意抖了下。 然后,再也没了然后。 身处阜城,无法知晓英国的任何消息。 她去给蒋坤打电话、发消息,无论怎么发对方依旧都没有回复。 何希莹那边也是一无所知,说联系不上何希承。 好像天空从此被划分割裂成两个世界,一个是她所在的阜城,一个是蒋坤的英国,他们之间隔着一道永远也逾越不去的屏障,阻碍一切信号。 倒数两天。 倒数一天。 在距离还有二十一个小时的时候,周母向她提出要和那个男孩一起出吃顿饭。 好像没有什么理由拒绝。 周韵平静画好了妆,换好了衣服,赴约。 能看得出来,男孩很喜欢她,一整顿饭眼神几乎黏在她身上,也较为绅士健谈,会礼貌问她的忌口喜好,然后原模原样嘱咐给服务生。 吃完饭出来,周母和对方的母亲都有意撮合他们单独出去散步。 男孩表现的很愉悦,但也礼貌询问她下午有没有空。 有空吗? 是有的。 周韵不想撒谎,“有。” 对方默认她答应了自己的约会,面上深显喜悦,盘算着要带她去附近哪里喝杯咖啡。 周韵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低头,拿出手机。 (还有不到……) 在她输入文字的过程中,对方的顶部忽然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心跳顿缓,大脑在那一刻停止运作。周韵盯着屏幕,看到三秒之后,对面弹出来的消息。 只有一条。 只有两个字。 却在她心头落下重重一击。 (回头。) ———————————————————— 诚噶了,具体怎么噶的我醒了写。 然后,不出意外也能收个尾完结。 88你是 视线机械地旋转,抬眼,落定。 精准看到了伫立在原地的男人。蒋坤风尘仆仆,带着风雪欲来的满身寒意,穿着那件与她初次相见时穿的廓形呢黑大衣,周围行人步履匆匆,他目光含杂着沉敛,一如从前,处之从容。 新年的第一场雪,已下至末端,飘零的细碎雪花无形落进地面堆积的雪群之中。 隔着茫茫人潮,周韵缓缓握紧手机。 因为攥得力道太狠,指尖泛白。 手凉得很。 蒋坤不疾不徐扫了眼她身边的男人,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他的视线,怔怔抬头看过去,再一回头,却不知道周韵去了哪儿。 周韵面色发冷,将手机揣进兜中,连看都没再看一眼,决然转身离开,直奔停车场开车走人。 她步子太快,高跟鞋跺地如鼓点敲击,敞开的大衣迎风向后飘曳,露出身上姣好曲线。 还没走几步,被人一把揽腰往怀里带。 “走这么快做什么。” 男人稍显疲倦的声线和他身上冷冽的气息一贯涌进。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周韵抬头冷冷问他。 蒋坤掌着她的后脑勺,带她向前走:“还有十五个小时就要和你成为陌生人的,”他停顿一秒,漫不经心,“蒋坤。” “可我反悔了,”周韵就着他的话往下,“我现在就要跟你当陌生人。” 蒋坤置若罔闻,带她走到车前,从她兜中抽出车钥匙,给她扔上了后座。 周韵气急,当即就要挣扎坐起来,被他伸手抵住脑袋。 “反悔可以。” 蒋坤烟嗓一阵沉,“先陪我睡一觉再说。” “谁要跟你睡觉?!” 周韵像是炸毛的猫,恶狠狠拍开他的手,却再次被他握在掌心里,她气急,低头咬他的手。 蒋坤也没抽手,默默让她咬,好一会儿才问,“解气点了?” “没。”她声音闷闷。 “嗯。”蒋坤用被她咬湿的指节蹭了蹭她的牙,低声道,“等我睡醒,继续咬。” 听出来他是真的疲倦,周韵终于松了口。 被他跟撸Molly一样摸了下头发,然后,关车门,开车上路。 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 一个不问,一个没说。 他将车行驶到阜城某一片高档别墅区附近,周韵才知道,这是他在阜城的家。 也不算“家”,是蒋晟留给他的一套住所。 看起来这地方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了,但却无一丝灰尘弥漫,应该由专人定期打扫。周韵还没来过这里,正低头看着玄关处有没有待客的拖鞋,忽然就被人拦腰抱举起来,双脚腾空离地。 周韵猝不及防,死死抓着他的外套。 “……你放我下来。” 回答她的,只有那唇与唇相碰之间干涩又冷冽的触感。 蒋坤扣住她的脑袋向下,以吻封缄。 他吻得好凶,好用力,与饿狼扑食有过之而无不及,剧烈捣弄着她唇缝中的舌腔,一阵流连,亲吻的唇啧声在空荡静谧的别墅内骤然响起。 大脑缺氧,周韵低着头被男人吃含,勾住舌尖搅弄,舌根受了刺激,不停分泌出口水,她根本没有任何还击的余地,被他强制掌控着。 一阵天旋地转。 两人一并陷入柔软的沙发中。 沉寂了一个月的火种,在此刻被再次点燃。 周韵被这个突然而又蓄势已久的激烈接吻而搞得不停喘息,心脏鼓噪,耳鸣尖锐,愈演愈烈的心脏快要从喉咙中跳出。 拥吻,缠绵,撕扯。 蒋坤覆在她颈后,含吮着她细嫩的皮肉,却始终没再进行下一步。 不知过了多久,周韵微怔,手覆上他短硬的头发,感受到他沉沉的呼吸。 竟是睡着了。 89噩梦 蒋坤自幼少梦,进入睡眠状态时,大多都是一片漆黑或是无意识的。他睡眠较浅,稍微有些动静就会醒来。 可这次,或许是真的太累了。 睡了整整三个小时。 还做了一场梦。 梦里,是他找到蒋诚时的那一幅画面。 那些人快把小半个城市翻了个遍,也仍没找到蒋诚的踪迹,谁能想到,他不是聪明到可以躲掉重重关卡跑出精神病院,而是—— 他从来就未出去过。 这三十天里,一直躲在病院里。 几次一筹莫展,几次毫无收获,还是何希承的话提醒了蒋坤。 “不会走远,可我怎么觉得他连走都走不了?” 在蒋诚消失的前一天,他被注射了强效安眠药,想逃,也应该是意识不清晰的,跑不远,又或者说,根本跑不得。 蒋坤不知怎的,忽然浮现起很久很久之前的一个画面。 小小的蒋诚满脸灰土,抱着个他送的破旧的罐子瑟缩在角落里,将自己封闭在小小世界中。 蒋坤好像知道他在哪里了。 衣柜。 他躲在衣柜。 当他们所有人赶到时,蒋诚已经率先一步将不知从哪偷来的手机狠狠甩了出去,四分五裂,他整个人瘦到一种诡异可怖,像是两扇排骨勉强凑到一起,头发乱蓬蓬,骨瘦如柴的身躯蜷缩在这废弃病房中狭窄的衣柜里。 “别过来……!”他看到人,发疯了一样的慌张抖起来,犹如恶犬躬起脊背,恶狠狠的怒骂,“……你们都别过来!!” 他已经疯了。 这些天躲在这个房间里,吃卫生间里下水道的堆积物,喝水管里的自来水,他压抑的精神早已突破濒临界限,成为一个疯子。 蒋坤看着这一幕,脑海中遍遍闪过他小时候独自藏在衣柜里胆战心惊的可怜模样。 他喉咙发紧,压低声音,“好,不过去。” 何希承也说,“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别怕。” 蒋诚抓狂,满脸是悲怆的痛苦,狠狠抓着自己的头发呜咽:“……我不信,你们都骗我!你们都骗我!你跟他们一样……叔叔你跟他们都一样!” 进了这种地方,哪怕是个正常人也会被逼疯。 他具有严重的自杀倾向,每天遭受着非人的待遇,被强迫电击,像是精神病一样走到哪都会被护士医生避开,就连吃饭喝水也要被管制。 “你知不知道我从前在这个世界上就只信你!可连你为什么也要骗我……我不想在这里待了,一分一秒都不想……”他崩溃掩面,声音哑至溃败,“我真的……我真的觉得我要变成一个疯子了……” 何希承安抚他的情绪,“……蒋诚,我求你你信我和你叔行吗?我们肯定会把你带出去的,你别激动……” 蒋诚目光呆滞,形同槁木。 “我不信。” 望向蒋坤,目光几次留恋,却又收回。 他自嘲般轻笑一声,“况且你们现在再说这些,也已经晚了。” 何希承眉宇紧蹙,“你什么意思?” 蒋诚就那么笑着,笑得虚弱无比。 整个人便无力瘫倒,从衣柜滚落至地面。那一瓶已经被他生吞下的大剂量安眠药,全都空了,一粒不剩,只剩下空罐的药瓶,平静的直立在他身边,被他身上的阴影罩住,再也接触不到一丝光亮。 双眼直愣愣瞪着,瞳孔放大,面色铁青。 担架车轮滚动,疾跑的脚步声,纷沓而至,蒋坤的整个世界消音了一瞬。 四面八方的压力犹如黑夜笼罩,压覆出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将他浑身紧紧包裹缠绕,不留一丝缝隙。 然后,有人在这场噩梦中握住了他的手。 听到有人在急促叫他的名字。 蒋坤,蒋坤。 他从梦中醒来。 90沉甸甸 周韵神色紧张,抓着他的手腕冷汗直下,在看到他终于睁开眼的那一刻,如释重负跌坐在地上,眼眶通红。 “……你终于醒了。” 蒋坤伸手揩她脸上的泪痕,拖着沙哑的嗓音低声问,“不过是睡一觉,怎么搞得像我死了一样。” 睡觉? 哪有人睡觉连晃都晃不醒的。 “可我叫了你很多遍你都不醒……算了。”周韵情绪还没缓神,不想和他争辩,从地上站起来,却被他拽住手腕。 “担心我?”他低声问。 “没有。”周韵嘴硬,“只是怕你死了,我就是嫌疑犯。” 一道强大的力道将她拽向沙发,男人健硕身材将她压制身下,掌着她的后脑勺,抚摸着她柔软顺滑的发丝。 他只是这样将她身贴身抱着。 “周韵。” 周韵觉出他的不对劲,没挣扎,“怎么了。” “要做么。” 周韵拍他的肩膀拒绝,“我怕你死我身上。” 蒋坤淡声,“这点儿力气还是有的。” 周韵依旧拒绝,“你不回消息的事还没完。” 蒋坤俯眼,贴着她的额头安静了一会儿。 “蒋诚死了。” 沉默。 良久的沉默。 周韵终于能明白他这些消沉的情绪来源为何。 垂眼愣神了很久,她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主动送上了自己的吻,以慰安抚。 他们没做,只是抱在一起亲吻,舌尖勾缠,似乎要融进对方身体。周韵双手环住他的腰身,感受他唇齿中难掩的烟草气味,他身上总带一种极其强烈的男性荷尔蒙,令人不自觉沉醉。 周韵总觉得这种亲密的接吻,偶尔要比激烈的性爱更能传递彼此的情绪。 她感受到了蒋坤那些压抑许久的情绪,安静承受着他逐渐占据自己的口腔领地,酥软,粘腻,湿润。 他们谁都没说什么。 拥抱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 晚上,蒋坤把她送到周宅门前。 “Molly应该被我们家阿姨带出去玩了,你要在这里等等它吗?” “不用。”蒋坤将她的围巾整理好,“进去吧,冷。” “那……你吃饺子了吗?我让我们家阿姨给你拿些饺子。”周韵又说。 蒋坤低笑一声。 “不需要。” 周韵犹豫了一下,“其实我今晚也可以和你住在一起的。” 他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不想留他单独一个人在空荡的别墅,她想陪他。 但他今晚应该也不会闲着,将蒋诚的死讯带给蒋家那群兄长叔伯,就够忙一阵的了。 他低头捏她的脸,“你只需要想好回融城以后,家里的花摆在哪才能不被Molly吃掉。” 周韵直勾勾盯着他。 忽地拽着他的领口向下,没拽动,蒋坤径自自己微微俯身,被周韵贴着唇狠狠亲了几口。 在寒冬天气,如此热烈的吻亲得人心口泛烫。 蒋坤搂着她的腰,缓声问,“怎么这么主动。” 周韵轻轻说,“只对你主动。”她抱他抱得更紧,“蒋坤,要多和我打电话,多和我视频,回融城的时候要来接我,不能不回我消息。” 听着她这悲壮的语气,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 蒋坤低头吻她的耳骨,没笑她幼稚。 “好。” 他语气也同样低沉深重,“明天就来接你回家。” “不许骗人。” “嗯。”他应,“骗了咬我。” 周韵被他自然的话给气笑了,“你当是我狗啊?还咬你。” “倒也没少咬。” “不喜欢?” “还行。”他坦诚回。 周韵抱着他又啃又亲好一会儿才舍得让他走。那块空了一月有余的心此刻被填得满当当,沉甸甸。 他总是这样,能牵动她一丝一线,所有心神。 周韵想,自己恐怕早已经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只是她自己还不敢承认罢了。 她转身回去,指尖还留着男人宽厚掌心磋磨过的余温,低头轻笑一声,像个初开情窦的少女。 下一秒,便听到牵着Molly回来的阿姨诧异出声。 “这么冷的天,您站在这儿干什么,怎么不进屋去?” 她原以为阿姨是在问自己,刚抬头要回,却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周母。 91照片 母女俩久违的坐在同一张桌上,面前各自放着一杯茶。 周母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她也很清楚的知道,她女儿勾着脖子亲吻的那个男人是谁。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沉默片刻,周母出声问。 “很早。” “很早是多早?” 周韵为了给蒋坤在周母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轻轻吸了口气,说:“在那场订婚之后……” 周母似乎明白了什么,“所以,你们两个人从那时候就在一起了?因为什么,他向你替蒋诚道歉?你觉得他很温和,所以你们关系越走越近,可是韵韵,妈妈告诉你,他对你的温和只是因为蒋诚做错了事!” “原来您也知道是蒋诚做错了事啊。”周韵轻笑一声,“我一直以为,您的眼里没有是非对错,只有钱权至上。” “你怎么能这么想妈妈?!”周母不解,“所以呢?高高在上,有骨气的小公主这两年在外面都干了什么大事?” 母女俩两年前的矛盾与冲突再次摆上明面来。 “妈妈当时就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争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不如试着去争取利益,让自己的利益得到最大化,才不至于人财两空!那些钱我一分没动,我也没用到莫森去,我全都给你留着你怎么能这么想妈妈?!” 周韵今天算是终于理解那句道不同不相为谋。 面对周母的唯利是图,她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辩驳。 “随您怎么想吧,我累了,需要休息。” 她疲倦起身,要回房间。 周母深深吸了口气,“好,就算这些暂且不提,你能确保那个蒋坤不是这样的人吗?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如果蒋坤也做了这些事,你也要大动干戈报复他一场吗?” “不一样的。” 周韵轻轻摇头,“他和蒋诚在我心里是不一样的。” “你为什么会觉得他不一样?”周母言辞犀利,“因为他比蒋诚有权,有钱。说到底,韵韵,你不过是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依靠感而已,这不是爱。” “您凭什么这么认为?” “那你又是凭什么爱上的他?” 面对这句质疑,周韵的脚步只停了一秒,便径直走回房间。 她的脑海中不停回荡着这句话。 那夜,周韵想了很久。 凭什么爱上他? 她在黑夜中迷茫,翻来覆去无法入睡,翻身的动作吵醒了窝在旁边睡觉的Molly,德牧梦呓呜咽一声,长尾巴高高扇动了几下。 她想,或许就是这些。 凭Molly,凭蝴蝶手表,凭飞蛾标本,凭蒋坤这个人带给她的一切感觉。 隔天早晨起来,周母看见她的神色,就知道她的心境和昨晚已经不同了。 从前周母总觉得周韵一点都不像她,爱哭,怯懦,总喜欢偷偷躲在角落里喊妈妈,虽然乖,却也太乖,少了些锋利,难以在社会生存。 可后来,她逐渐发现周韵在某些地方还是很随她的。 就像现在这样,只要坚定了什么就绝不会再改变,哪怕是南墙,也要一条路撞到死。 因为深知她的脾气,周母明白再多说什么也是无用功,静静看着她喝完粥,转身收拾行李,才缓缓开口道:“愿意和他在一起就在一起吧。” 周韵正在迭衣服的手一顿。 “只要,我女儿开心就好。”周母声音带着些叹息,似是妥协,又轻轻重复了一遍,“只要你吃得饱,穿得暖,不在外面受委屈,就都好了。” 周韵鼻头莫名酸胀,不受控制的,一滴泪落在了手臂上。 等了这么多年,她终于能从周母口中听到这句话。 没有释然,没有谅解。 但一切也终究都过去了。 此时此刻,她也终于能够和六岁的小周韵说一声,你得到了你应有的尊重,不要再怕黑,也不要再哭泣。 …… 俞白露还要被紧着催婚,过完元宵节才能回融城。 那天,蒋坤来接她了。 雪下得不小,他一如初见,坐在车中,只露出半张侧颜,正低着头不知在和谁发消息,正疑惑着,周韵的手机就弹出了新消息提示。 他说,(不急,慢慢收拾。) 周韵笑了笑,走到他面前,敲了敲车窗。 蒋坤敛着眼皮将手机放下,抬头一看是她,缓缓降下车窗。 女人轻咳一声,装腔作势开始演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对话:“……请问,您认识我吗?为什么停在我家门口。” 蒋坤果真纵她,停顿两秒。 “你叫……韵韵,对么?” 他嗓音醇厚,缓缓开口。 “对,是我,您怎么知道?”她故作惊讶。 他继而淡声道,“我见过你的照片。” “在哪里?” 蒋坤将手机屏幕亮在她眼前,他的屏保赫然显出,那照片里竟然真是她的照片,却像是从某个模糊画面里截下来的,并不清晰。 “……你这是在哪儿拍的?”周韵惊讶,毫无印象。 “那年优秀毕业生校庆,我也在。” 92大结局 算不上一见钟情。 但蒋坤想,他或许称得上是见色起意。 那年校庆,他同样作为优秀毕业生受邀到场。蒋诚是鼓乐社团的社长,那天忙得要命,穿着身白t恤气喘吁吁插着腰跑到他面前,汗如雨下,憋了半天说出来一句:“叔……您……您可真帅啊。” 他这还真是由衷感慨。 起先蒋诚都没在人群里认出来他叔,还是社团里的小姑娘扯着旁边人说那个男的好帅,他那才看见他叔。 他都忙得累成狗,彼时的蒋坤一身笔挺西装,俨然一副精英男士的模样,看上去很不好靠近。 看他喘个不停,蒋坤神色寡淡:“你是来上学了,还是干苦工?” 蒋诚语塞了一瞬,好脾气的笑嘻嘻道:“……您这是不知团队合作的快乐,看到我们社团的团队凝聚力了吗?全都归功于我这个社长。” “行了。”蒋坤打断他的废话,掏出手机,“别动,拍个照。” 蒋诚瞬即站得笔直,举起一个“耶”的手势,八颗洁白牙齿露的齐齐,笑得分外灿烂。 只听快门声就那么极其敷衍的响了两下,蒋坤看都没再看他一眼,把手机丢给他,慢条斯理侧头,罩手拢火点上根烟:“给你那群大伯们发去,证明你还活着。” 蒋诚撇撇嘴:“哦……” 他低头摆弄起蒋坤的手机,却忽地眼睛都亮了。 “叔,你真是我的神助攻,你居然把她也拍下来了?!” 蒋坤没回头,冷淡应付问。 “谁。” “我也不知道她是谁,好像也是优秀毕业生。真漂亮啊……”蒋诚还在欣赏,“这算不算是我俩的第一张合照?……我要是有这样的女朋友,死都值了。” 蒋家世代名门,哪能到过这么花痴的言论。 蒋坤:“出息。” 原本他是该作为首位嘉宾上台发言,但在临开始前,何希承的电话打了过来,还短信告诉他必须要接。 蒋坤真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借故离开,走到一侧教学楼的三楼回拨去电话。 一接,何希承在那头痛哭流涕说他女神谈恋爱了。 蒋坤扯了下眉。 觉得聒耳。 正敷衍应付着,倏地,教学楼外的操场上几台音响同时响起了一阵尖锐且拉长的鸣声,是设备在调试声音,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拢了过去。 “大家好。” 一道清丽的女声响起,“我是周韵。” 不知起了什么心思,蒋坤漫不经心侧头,视线朝外瞟了眼,想要看看这位“周韵”的庐山真面目—— 她站在红毯之上,一袭到脚踝的垂感长白丝绸裙,无肩袖褶带着自然的微扩弧度,清晰勾勒她后背细窄曲线,也难掩颈后优越突出的蝴蝶骨。 手举话筒,整个人被室外强烈的金黄阳光笼罩,脸上绒毛清晰可见,如蹁跹不染尘的白蝶,轻盈又鲜活。 别人都被太阳光晃得睁不开眼,偶尔几个校友热得烦躁伸手挡光,偏她笑盈盈讲完了全程,仿佛丝毫不受影响。 下场后,旁边有过来送遮阳伞的小女生,她自来熟挽着对方的胳膊亲热道谢,眼睫微弯,又在笑。 她很爱笑。 怎么会有这么爱笑的姑娘。 校庆过半,蒋诚才终于在教学楼找到了自家小叔,“我可算找到您了,刚才您去哪儿了?演讲都过了!”他嘟嘟囔囔,“好不容易来一趟,居然没演讲上,亏死了……” 手机的界面还停留在刚才随手拍蒋诚的那张照片上,蒋坤无意识看了几眼。 live动图,身后的女人坐在角落里,双手挡在额头上遮太阳,略微抬眼看着刺眼的日光,有些无奈吸气提肩,又悠悠丧气垂下头去,似乎是觉得好晒,好累,眼睫扇动,像是蔫掉了。 终于没再笑了。 亏吗。 还好。 挺有意思的。 他说照片。 也在说这个姑娘。 …… 听到还有这么一段前尘往事,周韵又错愕又觉得奇妙。 “真的不能怪我,那天的高跟鞋鞋跟太高,我走路小腿不自觉受力,每多走一秒都非常的疼……”她呜呼抱怨,那天回去之后一直缠着他要他重新拍一张。 他们在三月初去了马尔代夫。 只可惜没赶上好时候,去着接连下了好几场雨。 周韵白天在酒店做spa,晚上在房间做蒋坤。 夜幕降临,客厅只开了盏落地灯,透着微弱的昏黄灯光,光线在空气中弥漫成细小的颗粒因子。 她坐在蒋坤腿上,搂着他的腰,脑袋搭在他胸口上,还在坚持不懈讨价还价:“……换一张吧,等过两天我穿着泳衣你拍照,想用哪张当屏保都好。” 无论她说什么,蒋坤只是摸着她的头发,目不斜视看着电视机屏幕里播放的无趣广告节目,沉默不语。明显回应累了,拒绝再讨论这个比广告更无聊的话题。 “换一个吧……” “你给我拍很多好看的好不好……” 她死缠烂打,眉梢拧起,脑袋里不知道绕了多少个千思百转,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作势要开口,只可惜刚做出口型,就被男人捂住了嘴。 她挣扎不开:“……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你就捂我嘴!” 蒋坤就一个字。 “换。” 警告她不要再口出狂言。 周韵得逞,抱着他啵啵亲了好几口:“谢谢……” 那个称呼的声音轻微露出一点点雏形,就又被捂住了嘴。 “……” 蒋坤是真没那方面癖好的,可耐不过周韵爱玩,也爱折腾他,更喜欢看他被折腾的样子,晚上趁着蒋坤去洗手给molly准备狗粮的时候,从身后抱住他,黏糊个没完。 “爸爸,爸爸,好喜欢爸爸……” 蒋坤侧眸看着在身后的比molly还黏人的周韵,“喜欢可以,剩下两个字就免了。” “为什么?”她故作不解。 “你说为什么。” 周韵偏偏逗他,垫脚去亲他的嘴:“……我不知道。” 蒋坤低头,眼睑敛下,静静感受着她在吻他。潮湿的津液包裹住唇瓣,他一动不动回视着她的眼睛,淡声问:“我是不是你爸,心里不清楚?” “不清楚。”她笑得柔情蜜意,“晚上你跟我睡一起,让我清楚清楚。” 蒋坤点她额头,“想占便宜直说。” 周韵鼓气,“到底谁占谁便宜?” 无视她的炸毛,蒋坤收回视线,端着碗放在地上,招呼molly来吃,撸了几下它身上柔软暖和的毛,才慢悠悠道:“谁恼羞成怒,谁就是占便宜的那个。” 周韵索性破罐子破摔,扑到他身上咬他的耳朵:“我就是恼羞成怒了!今晚睡不到你我绝不罢休……” 正埋头塞饭的molly被她凶猛的动作吓到,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眼神好奇又呆滞。 “周韵。”蒋坤偏头避开她的啃咬,“别闹。” 其实一点不疼,但却很痒。 “我不叫周韵,我是没占到便宜恼羞成怒的那一个……”周韵仍轻声和他抗争,闹腾个没完,最后被他扛起扔到床上,漆黑的卧室未有任何光线,她在这种难以深呼吸的环境下被进入,被拥抱,被投进愈加浓烈清晰的感情。 她笑个没完,蒋坤含着她的乳头问她笑什么。 周韵仰面躺在床上,在黑暗中逐渐找回自我,感受着男人温柔的掌控感,舒服的细细喘息着:“笑你好没本事……笑你又被我睡了……” “嗯。” 他低声重复着她的话,“好没本事。” 周韵又搡搡他的肩,小声要他操进来。 “喜欢么。”他问。 “……喜欢。” 沉默几秒,蒋坤再次低声:“我说我。” 她在黑暗中直视着他的双眼,“……我说的就是你。” 四目相对,刀锋剑影。 残存的理智全悉崩塌,几乎是同一时间吻住对方的唇。 窗外暴雨如注,在接吻的无声缠绵中相互感知着对方的温度。潮湿发汗的热气,大汗淋漓的律动,一次又一次沉溺于欲海的猛烈高潮。 他们从凌晨做到天快要亮,周韵精疲力竭,费力掀开眼从窗户中隐约露出的缝隙中看到了一丝光亮。 周韵拖着疲软的身子要他带自己看日出。 身上满是星星点点的暧昧痕迹,周韵穿着提前备好的性感泳衣坐在阳台的木板上,身上披了件毛茸茸的披肩,靠在蒋坤身边,脚踝淹在清澈发蓝的水中。 选的房间地理位置较好,一览方可阅连绵不绝的山群与海水。 周韵说:“真好。” 蒋坤抱着怀中柔软馨香,问:“什么真好?” 她轻轻笑了下。 “一切,都真好。” 这里的空气过于清新,带着海风咸湿的味道,热浪遍遍盖过腿肚,从山群之中缓缓冒出小半个橙黄残阳,缓缓向上升起,透射出无数道刺眼的光柱。 初见、相遇、分开、重逢、等待。他们共同经历了太多,也同样承担背负了太多,在压抑的黑暗中相遇,如同溺水缺氧的两人在深海中相撞,岌岌可危死死抓着对方的手。 周韵一直认为天下男人无非两种。 贪财,好色。 后来,她遇见了第三种男人,名为蒋坤。 她本想拖他下水,最后却自食恶果,为之堕落,为之沉沦。 作恶,生果。 世间万物都论承负缘果。 可直到现在,他们相依在一起,共同见证眼前朝阳升起,周韵终于明白,蒋坤原来并非她所结恶果,而是,她的救赎。 是她此生无可替代的,唯一的缘。 ——正文完结—— 番外1 去马尔代夫这事儿,是周韵提出来的。 起先,她只是因为刷朋友圈看到几个设计师组团去了马尔代夫度假,想象着蓝天,白云,清晨迎着海风喝上一杯热乎乎的咖啡,再做一个俗套但很惬意的梦。 越想越心痒。 于是,当晚蒋坤开车来接她的时候,她撂下手中雪梨汁,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吻着他的唇问他哥哥累不累。 哥哥。 这姑娘有个坏毛病。 一有事求人,心思都写在脸上,用在嘴上,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她唇齿间一股馥郁香浓的口脂味,舌尖里头又是甜滋滋的脆梨清甜,蒋坤指腹摩挲着她湿润的唇瓣,任由她边吻着自己,边含着自己的手指。 黏糊好一会儿,周韵也舍不得松开他的唇。 是真上瘾。 都差点忘了自己想要干什么。 蒋坤倒是先微侧过头去,周韵又扒着他想亲,被他一掌扣住脑袋。 “想要什么。” “什么也不想要,就单纯亲亲你不行吗?”周韵嘟囔。 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有利可图才主动亲他,也想再矜持矜持,毕竟她也这算是平生第一次主动邀请男人出去旅游。 没想到,蒋坤微抬了下眉。 “亲完了?” “……嗯。” “那走了。” 话罢,他一个字也没多说,果真打算收回手去开车。 给周韵彻底搞懵,抱着他的胳膊不让他动:“……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套路。 这词倒是新鲜。 “什么套路?” “我说不要就是要,我说不想就是想。”周韵脑袋搭在他宽厚的肩上,声音闷闷的。 这观点还是蒋坤这个不爱上网的老年人第一次听说。 “那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周韵想了想,“你再问一遍。” “什么套路。” “不是,是上一句。” 蒋坤很是有耐心,淡声问:“想要什么。” 这次周韵可不敢再委婉,立刻直言接话,“想出去旅游!” 闻言,蒋坤情绪依旧平得很,好像对她提出的要求并不惊讶,用指骨节蹭着她的脸:“绕来绕去,就是想要这个?” “嗯。” 周韵点点头,也是怕打扰他工作,不敢把话说的太正式,想着此刻他要是拒绝,自己总还能装个委屈,让这事儿就这么过去,“如果你忙就算了,我其实也没有很想去……” “哪里。” 沉默两秒,周韵试探轻声,“马尔代夫?” “好。”他平声应着。 就这么…… 愉快地决定了? 快得让周韵简直有些没反应过来。 周韵不自觉又抱紧一些他的胳膊,“可如果要去,或许最少也要一两个星期,你走的话,何老板那边没关系吗?” “没关系。” 何希承那边倒是生怕他老铁树开花被人甩,天天催着他要花些心思送点礼物,买点首饰,别让人姑娘受了委屈,跟别人跑了。 “可是……去的话还要花很多心思安排行程。” “我来。” “那molly怎么办,它在家会不会孤单……” “那就带着。” 周韵迟疑两秒,又皱了下眉头:“可是……” “没有那么多可是。”蒋坤截住她的话,“去,还是不去。” “去!” 蒋坤低声重复她的话,“嗯,那就去。” 此刻,周韵喜欢极了,抱着他又啃又亲发出些奇怪的声音哼唧了好一会儿,“……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脸上都是她的味儿,蒋坤也没嫌弃,摸她的头发。 “是你太容易满足。” 出去旅个游就能高兴成这样,是她对他太好。 当晚,周韵翻箱倒柜早早整理出了一大堆度假穿的长裙,一会儿扒着长裙问他好不好看,一会儿拿手机搜着过几天马尔代夫的气温,一会儿又兴奋地跑到沙发上抱着睡懒觉的molly又亲又揉,一刻也不消停。 蒋坤正在清洗新买回来打算给molly吃的牛肺,她就又兴冲冲扑过来,搂着他的后背不厌其烦叫他的名字。 蒋坤,蒋坤,叫个没完。 “慢点。”蒋坤手抬高了些,不让血水溅到她身上,“脏。” 奈何此刻的周韵兴奋得要命,从他胳膊下钻进去,正面埋进他的怀里仰头看着他,“亲亲我。” 蒋坤倒是真顺着她亲了下。 “就这么开心?” “嗯。”周韵笑,“好开心,非常开心。” 她笑得太明媚,也太过有感染力,让瞧着她的蒋坤也不由沉默了片刻,声音放低了两分:“那以后会一直让你这么开心。” 周韵垫脚,凑上去亲他的唇。 蒋坤俯身,双手撑在洗漱台上,将她圈箍在自己怀中,随手关掉她腰身后头正在放水的水龙头,低头吻她吻得更用力。 周韵抵挡不住他愈加猛烈凶狠的亲吻,身子不停向后仰,含含糊糊说:“……酒店你来的话,机票要我定……” 蒋坤碾磨她的唇停顿了一瞬:“和我分这些?” “不……”周韵攀着他的脖子,轻轻喘气,“这是第一次出去旅游,我也想要有参与感。” 自小到大,周韵从没出去旅游过,从来没有。 或许旅游对很多常人来说不过是在平常不过的事,可对她来说却无疑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在某一层面而言,更象征着她已经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个体。 全新的,独立的,不需要依附任何一人的个体。 男人低低嗯了一声,贴着她的额头。 “随你。” 周韵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剩下的话已全悉被蒋坤含在口中,细细密密向下吞咽,勾着她的舌尖,百转千回吃含。他们只是在接吻,却又不仅仅是在接吻,心神相通,灵魂相交,周韵甚至不用多说一句,蒋坤就全都懂她的意思。 他很好。 真的很好。 柔顺的发丝被他大掌温柔抚摸捋顺着,蒋坤漆黑的瞳仁中映衬出她的模样,周韵好喜欢,抵着他的舌尖亲了又亲,纠缠,粘腻,恨不得揉在一起。 周韵想,蒋坤或许是她见过这世上第一好的男人。 她目光浅薄,视野窄小,也再只融的下这一个男人。 抵达马尔代夫的第一天,下了一场大雨,暴雨倾盆,周韵什么都没干,被蒋坤摁在房间里肏了一下午。 准确的来说,是她肏了蒋坤一下午。 原本两人商量的好好的,下午穿着泳衣去下水玩,没想到突如其来一场大雨打乱计划,周韵当即蔫了,身上裹着个浴巾,坐在酒店房间的地上闷闷不乐。 任由蒋坤怎么劝,都愣是不起来。 后来,蒋坤索性给她一手拎起,那毛茸茸的浴巾从肩上滑落,露出里面清凉见底的泳衣。 她胸本就比她的身材该有的比例再相较大一些,这样深v的款式彻底将整条乳沟显现出来,三角布料连乳垫都没有,清晰可见里面凸起的红豆,汹涌澎湃。 果真,清凉至极。 蒋坤沉默两秒,“你打算穿这个出门。” “怎么了?不好看吗?”周韵不解。 “或许,我该庆幸这场及时雨。”蒋坤只是这样淡声回答。 “……” 周韵不满,和他辩驳,“你不要这么保守,现在可都主张穿衣自由,我这是泳衣,怎么不能穿出门了?” “倒的确是自由了。” 蒋坤的手顺着她的腰身向上,轻微侧头,将她不知何时被浴巾蹭开的扭结重新系好,他略微凌冽的气息靠近,“你的绳带,比你还要自由。” 周韵这才察觉到自己刚才后背是什么都没有的,也就是说,如果在外面一个不注意,很有可能彻底走光。 粗粝的指腹时不时摩擦到光洁细腻的后背,周韵鸡皮疙瘩瞬间起来,顺着他给自己系绳带的动作,缓缓勾上他的脖子:“那我不要穿这件了……你给我换一件。” 她缠着蒋坤,要他把刚系好的绳带重新解开。 内衣脱落。 两大团丰盈瓷白的浑圆乳肉瞬间跳了出来。 她一副认他蹂躏的模样,纤纤双腿交迭,坐在床上要他给自己换衣服。 总之出去玩不了,在房间里玩玩蒋坤也是好的。 偏偏蒋坤眼底不沾染分毫欲念,捞着他的胳膊,跟摆弄娃娃一般往她身上套了套相较不会走光的泳衣,虽没前一套暴露,但也没有多保守,至少在周韵的审美之内。 套内衣,换底裤。 全程都是绅士手,不该碰的地方一点不碰。 “我还以为,你是不希望我穿这些暴露的衣服呢。”周韵蹭蹭他的脸颊。 蒋坤由她蹭着。 “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做主。” 他的话很动听,但此刻的他却更迷人。 马尔代夫此刻温度算得上是燥热的夏日,窗外空气闷热,被他规规矩矩换了身衣服,周韵下身已经湿透了,她就好喜欢他这样性冷淡的样子,很让人有征服欲,想看到他这样冷淡的模样狠狠射进穴里的失控样子。 越想越磨人,周韵恨不得他现在就插进来,勾着他勾得更近。 “和我做吧,好不好?” 她撒起娇来,舌尖舔他的下巴,“嗯?和我做吧,蒋坤。” “不出去了?”他问。 “……不要,不出去了,要和你做。”她黏黏糊糊缠着他。 蒋坤原本没这个心思,被她捞着脖子又舔又咬的好一会儿,他略微宠溺低头亲了下她的唇。随后,愈加低头向下,隔着内衣低头含住她的乳尖,挺立的红豆被含咬,濡湿了布料,周围一片颜色变深。 周韵动情轻轻呻吟一声,双腿要往他身上缠,却被蒋坤用膝抵住,大掌伸至她头枕着的枕头底下,拿出了个粉色的小巧东西。 乳尖密密麻麻的舒爽传来,周韵穴里空虚又阵阵发痒,在他身上难耐扭动着身子。 忽感早已湿透的内裤被他从边缘掀开一角—— 冰凉陌生的触感忽然贴住了花穴的一半肉瓣,周韵登时僵住,连动都不敢动。 当她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之后,提着些声音紧张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这小玩具是她偷偷在网上网购的。 因为自小受到的规矩和监视使然,她从来没用过,也不敢自己用,这次收拾东西时几次犹豫,便顺手带来了,进了卧室后随便塞进了枕头底下,哪里能知道蒋坤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放松。” 蒋坤只是命令。 奈何周韵真的紧张,腿欲夹得更紧,被他强硬掰开。 冰凉的吮吸玩具还未开启,光是贴在穴上,这种无所适从无措感就足以让周韵觉得不安,她不依不饶,搡着他的胸要他给个解释:“……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放到枕头底下的?这样我以后对你哪还有隐私啊?” 话音刚落,蒋坤掌中的玩具已然震动起来,高频次的震颤晃动引得周韵轻轻尖叫。她整个身子颤栗,穴缝之间的嫩粉肉蒂瞬间被颤动的玩具吮吸收缴,一种前所未有的舒愉爽至头皮发麻。 “……嗯……” “那我是不是该问你,放进来打算做什么。” 蒋坤将她的内裤扒开更甚,勒到极致的内裤边缘在肉穴上落下一记红痕,被玩具细密急促吮吸的花穴不断向外渗出淫水,打湿了内裤。 随即抬起眼,淡淡看她,“是你自己玩,还是像这样要我来帮你。” 有时候周韵是真的佩服他,到何种地步也能自若处之,没有一点动情的模样,再反观她,次次被蹂躏肏干的不成样子。 羞耻和陌生的快感将周韵笼罩,她抓紧床单,脸颊潮红,听不出是抽噎还是哼哼,“我自己……用不着你……我自己玩……” “是么。” 自己玩。 蒋坤忽地俯身,脸停在与她半拳的距离之外,注视着她的目光平和,缓声开口,“自己怎么玩,玩给我看。” 他靠近的同时,那掌中的玩具随着他的动作向深处抵进,飞速的震颤频率大力吸咬着敏感的阴蒂,向下一滑,擦碰到穴口大张的甬道之中,险些撞进去,灭顶的刺激与快感猛烈的袭来,周韵身体痉挛,痛苦与愉悦并重,颤抖着攀上了高潮。 但这只是开始。 内裤已经被他强硬的大掌给拽扯得毫无弹力,粗硕的阴茎高涨蓬勃,雄立挺弄磨着她下身湿热的穴口,和仍在震动的玩具一同玩着她的下穴。 一点点,缓缓进入。 勒紧的内裤边里逐渐透出根硕壮的肉棒,在她白皙的大腿根部显得极为反差色情。 下身涨得厉害,周韵隐忍不住,伸出手指揉着她的穴口缓解酸胀,刚做好的长指甲剐蹭着男人粗粝的茎身,她双腿大张呈m形,细喘着要他进慢些。 “慢……慢点,蒋坤……太涨了。” “什么涨。”不知今天蒋坤犯了哪门子病,往日都是沉默寡言闷声肏干的,今儿跟变了性子似的,一次又一次追着她的话问。 茎身进去了一大半,周韵已经被顶得大汗淋漓,这初尝玩具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绞得她阴蒂无片刻停息,浑身自始至终处于高潮之中,呼吸频率迭进加快,两团胸随着起伏的频率上上下下弹着,“你插进来太快,……太涨,太大了。” 话音落下,一记猛顶,性器深深嵌进了她早已泛滥成灾的小穴之中,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缝隙,这铺天盖地的爽感令周韵惶恐,翻身想跑,被蒋坤摁下小腹。 “跑什么?不是要我和你做。” 才不过轻轻在体内抽插了几次,动作便愈加剧烈快速,硕大的性器和要将人吸干的小玩具一上一下顶弄着她身下最私密的部位,淫水飞溅,小穴从最初的闭阖漏缝的状态逐渐被操开,不只是高潮,而是始终杵在高潮之中,没有停歇。 周韵浑身都是细汗,被撞得来回晃动,“……嗯……哼……” 水淋淋的肉穴用力吞含着他粗壮的性器,一次比一次撞得更狠,进得更深,肏得更猛,周韵舒服得不停轻声哼哼,根本无处宣泄,从抓着床单到抓着他的宽阔后背,挠了几道鲜血淋漓的血痕。 两处都在用力吮吸抽插,紧窒的穴被操到最大程度的湿润,噗呲噗呲溅着水花,水声琅琅响亮。 “……唔……” 唇舌细密交缠着,她的喘息,她的呜咽全都被缠绵的吻搅如浪潮。 蒋坤喜欢和她接吻。 他虽时常沉闷,时常沉默,不会把明显的喜欢和厌恶表现在面孔上,但周韵总能很清晰的感知到,他喜欢吻她,也喜欢她来黏自己。 她红着眼,哼唧商量:“……我多让你亲我几下,你把那东西关了好不好……” 回答她的,只有下身更深更快的操弄。 被操到外翻的穴泛着晶莹的精液与淫水,被他粗粝的茎身摩擦带过,传来阵阵酥麻的快感,飞速抽插捣弄,退出,进入,遍遍撞进她最深处的穴里,撞破她细碎的呻吟声。 那天,他们做至雨停,一直从下午做到深夜。 蒋坤没出来,周韵死死缴着不让他出,他动一下周韵就哼哼一下。 到后来,他们什么也没再做了,她埋在蒋坤怀里,下身吃着他的性器,仰着头和他细细密密接吻,轻声叫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叫得黏,叫得绵,叫得深情款款。 蒋坤捂住她的嘴。 “够了。” 她就舔他的掌心,用舌尖轻柔剐蹭着掌纹的脉络,吮吸,濡湿的口水将男人手掌打湿,像被molly舔过一样,带着莫名的痒意。 “你是真不知道‘老实’二字该怎么写。” 周韵改为吃着他的手指,娇滴滴出声问:“那老师愿意教教我吗?” 她的眼神很明显,找到了一个新的玩乐称呼。 再照这么下去,多神圣的称谓也都得叫她给玷污了。 蒋坤抽出手指,弹了下她的额头。 “污言秽语。” “就是污言秽语。”周韵坦荡承认,“只讲给你听,也只有你听得见的污言秽语。” 是荤话,也是情话。 搞得蒋坤罕见安静几秒,拍了下她的小屁股。 “以后少这么说话。” 周韵哼唧,“为什么?” 蒋坤接着顺着她的腰向上抚摸,“不想挨折腾就少说。” 周韵眼睛又是一亮,好像发现了什么机密。 “蒋老师,污言秽语,污言秽语,污言秽语……” 蒋坤拿她没一点办法,缓慢叹了口气。 “真是欠了你的。” 番外2 那晚,周韵如愿以偿,又被折腾了好几个小时。 在酒店的第四天,马尔代夫的天气终于放晴。 他们依旧在酒店做到凌晨,然后在即将日出之时坐到外面,看了一场只属于他们的日出。 好美,真的好美。 世界似乎只剩下他们二人,在这样壮阔的美景下,其余一切好像都显得不那么重要。 周韵用脚拨弄着水花,百无聊赖打了个细声的哈欠。 “进去?”蒋坤问。 周韵没力气说话,只是摇了摇头,隔了好一会儿才懒洋洋说,“再等等吧,再看看。” 活了近三十年,才终于看到一场这样的日出,周韵舍不得走,只想让现在的一幕深深烙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铭记一辈子。 蒋坤低头,理顺她的头发。 下午去海滩玩,周韵在蒋坤和专业人士的带领下,体验了人生第一次冲浪。她身着臃肿鼓气的救生衣,站在冲浪板之上顺着漪澜绿浪在船尾尾波冲浪,她头发全被海水泡湿,湿漉漉的黏在白腻后颈上,宛若深海中游出的美人鱼。 再到后来,周韵又去感受了一次浮潜。 只不过和冲浪不大一样,浮潜需要的专业性会更高,难度也更强,稍有不慎便会溺下,周韵就不小心呛了好几口水,余惊未落后大口喘着气,教练几度确认她的状态,她皆笑着摆摆手说没关系。 蒋坤坐在椅子上,静静看着她。 感受到蒋坤的目光,她回视望向他,因为距离太远,听不清对方的话,她只能伸手示意自己没关系。 上岸时,她脚刚踏在沙子上,身子就被人用浴巾包裹起来。周韵被蒋坤抱在怀中,笑吟吟和他分享:“浮潜真的好好玩!如果我再能潜深一些就好了。” 蒋坤拿着毛巾擦她的头,似是在对待女儿温柔。 “一步步慢慢来。” “慢不了了。”周韵轻轻叹口气,“最多再住一个星期我们就要走了。” 蒋坤擦拭着她的发丝,“谁规定的。” “啊?”周韵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看她一脸惊讶又不解的模样,蒋坤伸手蹭了下她的脸:“不用急,一切都可以慢慢来,住到你腻为止再走也不晚。” 周韵忍俊不禁:“谁规定的?” 蒋坤淡道:“我规定的。” 周韵笑得更欢了:“你怎么这么霸道?” 蒋坤闻言沉思了几秒,“这样对你来说就算霸道了么。” “是啊。”周韵扑进怀里,心里甜丝丝的,“很霸道,但是我很喜欢……” 感受着怀中不停黏着他的女人,蒋坤低头,方便她亲的更轻松,然后说一句:“你喜欢就好。” 两人最终还是没住多久,满打满算总共算下来也就住了小半个月,周韵就迫不及待要回融城了。 一方面,是俞白露那边下了紧急召回的命令,提醒她还有好几个客户的图没做,另一方面,周韵也的确有点玩腻了。 这地方初见惊艳,但呆久了,还是更喜欢干什么都便利的大城市。 好吧。 最重要的是,周韵实在不想吃这里的海鲜了。 她想吃小笼包,想吃小面,想吃炸串等一切色香味俱全的美食…… 离开的前一晚上,他们在沙滩的露天餐厅上见证了一场极其盛大的海边求婚。 求婚的主角是一对乌克兰情侣,周韵这半个月也曾和他们聊过几次天,现在看着男人突然出现单膝下跪求婚,她竟也有些局内人的惊讶和错愕。 女人不可置信的捋了把头发,满眼泪光,收下了他的戒指,在众人的欢呼和起哄中相拥,接吻。 周韵在心里默默祝福着他们,唇角始终挂着笑。 祝福是一回事,但如果是自己遇上这事儿,周韵想,她可能跑的比谁都快。 她不是抗拒婚姻,只是之前一次失败的恋爱和订婚导致她对婚姻已经有了一个定性的概念,最初的周韵曾以为婚姻还是摆脱原生家庭的最好方式,但现在,她个人觉得婚姻也并不全然靠谱。 说不定未来的某一年里,突然有一天她看到橱窗里的婚纱后心潮澎湃,立刻打电话过去给蒋坤说一声结婚吧。 但至少现在,至少这一刻,她不想结婚,也不想因为婚姻束缚了她和蒋坤。 他们现在就很好。 现在这种状态,真的很好很好。 蒋坤懂她,也尊重她,所以并不会做出这样贸然求婚的事。 周韵窝在他怀里感慨:“他们好幸福啊。” 蒋坤将搭在一侧的手摸上了她柔软的发丝,一点点慢慢抚摸着。 他说,“嗯,好幸福。” 周韵纠正他:“我说他们。” 蒋坤依旧说:“我说我们。” 周韵与他沉默对峙几秒,忍不住先笑了。 “知道了,我们也很幸福。” 回融城当天,下了飞机,当鞋跟落到地面上那一刻,周韵才真正感受到回家了,她惬意伸了个懒腰,长长吸了口气。 “晚上想吃什么。”蒋坤一手抱着她的外套,一手揽着她的腰往外走。 “想吃什么你都给我做吗?” 蒋坤顺着她,“但凡你要的不是镜中花水中月,就都可以。” 周韵挽住他的胳膊,“才不要,我就想吃一碗面而已。”融城还处于初春的寒冷,温差较大,在马尔代夫吃了这么久的海鲜大咖,回来的第一件事,她只是急需一碗热乎乎的清汤面暖暖身子。 “就这么容易满足?”蒋坤问。 “是呀,只要能跟你回家,就很满足了。”周韵亲昵抱住他,倏地,轻轻问了一句,“你还记不记得你欠我一个愿望?” “记得。” “就是这个。” “什么?” “一碗面,一个家。” 她眉眼带笑,和这融城冰雪融化的初阳一般,亮如橙红霞光,艳丽又明媚。 被她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密无间抱着,蒋坤低头垂眼,看着她在自己怀里蹭来蹭去诉说着她的愿望,倒是忽地想起最初在校庆的那次惊鸿一瞥。 只不过那时是他单方面看着她,而现在,是他们四目相对,视线交汇。 他声音平和,带着些不易察觉的低沉。 “好。” “回家。” 回他和她的家。 回他们的家。 融城的寒风已将曾经的一切带走,迎接他们的唯有天空上方象征着生命力的朝阳,他们紧握双手,走出机场,独独走向属于他们的光明大道。 或许,人生本就该是这样的。 哪样? 平平淡淡,又随遇而安。 唯有他们并肩同行,共度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