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捣蛋鬼【骨科】》 都是家人坐腿上怕什么 我有个弟弟,双胞胎。 谁说双胞胎心连心,那个笨人从来不知道我的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我却把他的内心活动摸得门儿清。 他特爱犯迷糊(我说的),智商挺高(因为从小到大学习一直比我好)但从来体现不在为人处事上,一副“嗯嗯我什么都行”的模样,感觉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就一路绿灯的老好人角色。一起生活快20年了,他对我从来不咸不淡的。 呃,这么说你可能觉得很奇怪,好像它一般用来形容商业联姻、先婚后爱。因为别人家的孩子都们是欢喜冤家,我家感觉是合租室友。除了有两次意外,剩下几乎没打过架,也从没一起“哈哈哈哈哈”傻乐过。 那一股生人勿近熟人勿理的劲特随我爸,但是脾气比我爸好太多了。 当然也比我强多了。所以我特爱逗他,是个捏着挺好玩的软柿子。 他越板着个脸我越爱逗他。说难听点是贱招,说好听点叫阳光普照。 我一初中同学,女生,经常驼着小背,低个小头,耷拉个小嘴,淡淡的,不爱说话,不爱凑热闹。我以为她是不开心,很孤单什么的,我阳光就普照到她身上来着,老和她主动搭话,逗她开心。谁知道以后熟了,人家告诉我:她没不开心,就只是看起来她不开心,因为没表情时她就是嘴唇向下弯。也没郁闷孤苦,只是因为初叁刚分班她好朋友都在别的班,短时间没凑堆而已。 白,内双,鼻子高挺,瘦瘦的,不是很高的类型。怎么说呢,如果这人是我一普通同学可能会对他有好感的外貌。 也可能看多了娱乐圈偶像,反正我看不上周围的男生,呃不对,男生这个词我只愿意修饰5分以上男,懂吧,那些不洗澡没衣品的男性生物,我只能称之为,男的。 最主要的是他家教好,爱干净(虽然我一度怀疑是因为自己洁癖潜移默化影响他一些),搂着舒服,人也总是香香的,姜橙、木质身体乳是我给他挑的,胳膊摸着滑溜溜,垫脚就能亲到带点薄粉调的嘴巴。 正常来说人永远不会关注亲弟弟这些地方,可是我不正常。 有个暗黑人格心理测试,我的自恋程度90多,双胞胎嘛,某种程度,喜欢他好像实际上是喜欢自己。 这么想是不是正常一些。 他没谈过恋爱,我没牵过别的男人的手。 我决定行动的那一天纯粹是我过于饥渴——也不能说是饥渴,就荷尔蒙什么的堵不住大门,炸开了。 同样炸开在电脑桌前写论文突然被我侧坐在他腿上时,他的神经系统里。因为他的大腿肌随着我的动作突然紧绷鼓起,甚至把我抬高了3厘米。 他靠着座椅靠背,我左胳膊拄着桌子,轻轻转过上身,盯着他的嘴唇。 她要干啥!!为她剧本找灵感,还是什么真心话大冒险??他会这么想。 我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我真的很了解他,我了解他胜过了解我自己。 我们家一直边界感挺弱,但更多是说我和爸爸妈妈,我们虽然经常干架但是关系还真不错。 和季淙,一直都挺“相敬如宾”。 所以我决定一步一步来,不急。 下一步再靠近他身体那侧,右臂攀住他的后背。 至于他是不是吃亏,我觉得一点也不,毕竟他一点心力都没费,纯粹被动接受罢了。至于接不接受,反正我们是一个爹妈生的,他凭什么嫌我丑。 他会说什么,他不会说“你疯了!”,也不会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应该会说: “男女授受不亲。” 高校联赛 y航对y大的篮球比赛,分别是我们两人的学校。 我坐在y大的阵营里,看着热情四射的年轻人们,少女们的悸动,我方的敌手,我的亲弟。 拉拉队美女如云,墨绿小上衣搭配白色的百褶短裙,衬着女孩们健康漂亮的线条,体育场的灯映在眼影亮片和瞳光,像精灵般神采飞扬。 季淙不是队内最高的,但他会让我联想到千军万马中列在战线最前端的威武将军。 我不大懂球赛,我敢确定场内还有一小半也是不大懂的,不然为什么要在不太大的场馆里,前倾着身,脖子抻着,手机举着,让镜头追着季淙的身影一通乱拍? 我顶了顶腮,这是我表达不满的动作。暗暗吐槽:篮球赛讲求的是整体的配合好吧。 这是看球赛诶,又不是爱豆演唱会。 喂!那个短上衣美妞,有必要拿着大炮来么?! 诶!牛仔服妹妹,看就看吧,你舔嘴唇干嘛? 当然只有我是有正经理由的,给老妈汇报,为家族影集增色,记录季淙人生精彩瞬间。 多正经啊。 姐姐拍弟弟,有什么的啊。 其他人都算是偷拍吧,毕竟别人被发现可不会像我一样,面不改色心不跳,还能理直气壮地把照片展示给他看。 嘿嘿,我说谎了。 不过,我感谢场内温度稍高给予我脸红的伪装,我的心就算狂跳也会被肌肉骨骼和遮挡。 嘘,谁也不知道。 这是体育场,是竞技场,是几千几万年前,雄性为争夺雌性,展示力量的角斗场。 荷尔蒙与肾上腺素因狂飙而击撞。 耳边嘈杂,此起彼伏的呼喊盖住了篮球与木质地板一拍一撞的声音。 渐渐地我也看出了乐趣,就不再光人眼识别跟踪我弟,思绪投入激烈的比赛中。 我昨儿晚上问过季淙,哪个队能赢。 “你们学校吧。”季淙瘫在沙发上,把我剩的那半拉橘子吃了。“我和其中几个在一中打过,防得挺厉害。” “那,提前恭喜我们了。” 他起身要去洗手,突然来了句:“这不是挺甜的么?” 我瞧他淡淡皱着眉头,微张着嘴,露出两颗小白牙,对我的口味有些不解。 “哥哥,咱俩20年交情。我,季衍,喜欢吃酸橘子您不知道,我可太伤心了。” 他听完了,头也不回就来一句“抱歉”,往走廊尽头洗手池去了。 这人值得一个暴扣。 风哥快盖他帽! 漂亮! 球跑到y大手里,哥几个像我小时候看动物世界里面的角马迁徙,唰唰地往y航篮筐上人。他们一个个黑球衣,真有点月黑风高之夜,内城瓦顶飞跃疾跑的侠客那味儿。 数百目光交汇之地,球鞋与地板摩擦,发出带着少年心性的刺耳尖鸣。 季淙把球拦下了,一个蹬步转身往后冲。 啧啧,那场面,帅呆了。 我本来应该进行一些侧面描写,从而突出一下我弟飒爽英姿。可是比赛太紧张了,我腾不出眼睛去看什么十万镜头牛仔服姐姐妹妹的神态了,他就像强力磁铁,将我的一百个百分点的注意力全部吸走。 他和他们队长配合,传了一个来回,叁步上篮,“噔、噔、噔”——很强的节奏感。 进了! Y航观赛区一片震耳欲聋的欢呼,给场上队员的汗珠镀上一层狂欢的金色。 两校比分咬得很死,还有最后6秒,球在季淙手里。 43:41。 我觉得应该是提前商量好的战术,不然就是极强的写入肌腱骨骼的意识,我们校队两个人将季淙架得死死的。小麦色的肌肉线条坚实有力,提前零点一秒织成了一张狠得咬牙切齿的网,让在场所有人见识了什么叫疏而不漏。 传球?别想了。 “淙哥!”路柏恩叫他,他周围没人防。 虽然我不懂球吧,但是叁分线我还是知道的。季淙在此如果进了,那就是绝杀。 路柏恩那里顶多两分。 作为观众,一个局外人,一个那么了解他的人,我无比好奇他会怎么选。 很明显,时间短到根本来不及他摊开笔记本一一列下“传”还是“投”这两个选择的优劣点,也来不及计算,一,就此直接跳投的胜算;二,传给队友平手,加时赛的胜算;叁,传给队友,只得了一分,直接输了的概率;四,传给队友,一分没得,仍旧43:41的概率;五,传给队友但被y大截胡,y大再得分的概率。 要是我,啊不,范围拉大些,但凡是个处于这样情况的人,是不是都得先考虑下“赢了自然皆大欢喜,输了当然是最后一个拿球的背锅”这样的人性问题? 英雄狗熊一字之差,输输赢赢在此一举。 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刻,相信自己还是相信别人? 只见他奋力跃起,像一只身披月光的九色鹿,突破胶郁弄的黑雾巨网,高高腾起,滞空几毫秒的瞬间,我想全场观众都注意到他了,这只耀眼的雄鹿。他的身体,伸展又紧绷,矫健又脆弱。 球朝着篮筐直至飞过去。 谁还没个好朋友啊 结果呢,结果我们赢了。 他二十年的生命里,大多顺风顺水。所以老好人脸上常挂着那副微笑表情,见了的人自然有种春风拂面的意思,可都是对别人。 比如对爹妈,对兄弟,对长辈,对女同学。 可他就对我没有表情。 明明我也不很任性(给他甜橘子真的是偶尔中的偶尔了!),不总去烦他,我也不无趣。毕竟我说话也可招女朋友们喜欢呢,常把她们逗得咯咯笑。 所以除了这两种face,几乎见不到有什么其他的夸张表情喽。 我可能有点抖s吧……我不是很愿意承认,至少只对他抖。所以每当看到他脸上露出百年一遇的难过与不甘,我内心便会产生很强的满足感。 明明他不开心了,我却暗暗渴求再次出现。 ——有点欠是不是。 当然了,我肯定不会告诉他。 球确实进了筐的范围,一圈,两圈,叁圈。就在我以为第四圈转完了终于能进之后,球跳出来了。 仿佛长腿了似的。 虽然我们学校赢了,但我总觉得球掉下来那场景蛮诡异的,好像被装了什么驱动装置似的,我不禁暗暗揣测是谁出的高科技篮球的主意。 不过!y大绝没有胜之不武!高科技是我中二病胡思乱想出来的!高校间的正规比赛,球都是统一赞助的。就算真作弊了,球重心有问题这么明显的事,场上别说是裁判和教练了,我弟这种老篮球运动员他们肯定都能摸出来。 神游回来,我又看向季淙。现在是公共场合,他表情就算变也不会不爽得很明显。 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果然,孩子委屈了。 若不是特别熟悉他的人,眉头、嘴角这些细微的肌肉变化,很可能只会被解读为打一场篮球后体力消耗的正常显示。 “夜行侠”们围成一坨,笑得老开心,数学系那哥蹦了n尺高,我都怕他落地时踩碎了隔壁中锋的脚。y大观众也开心,y大后援团也开心,y航家属也开心。 呃哈哈哈,很冷的笑话对吧。我也是y航家属,只不过本人身份有些复杂…… 竞技体育就这样,有人欢喜有人愁。 Y航一水蓝白交接的球衣,显得人都干干净净的,男生们叁叁两两往场边走。拼搏后的汗水,充血后的肌肉——我看是很青春的画面了。但是队员们刚输比赛,还是以两分之差输的,论谁肯定也青春不起来。 正当我往y航休息区那边走打算近距离欣赏我弟吃瘪表情时—— 不是,那个姓季的!你不应该再难过自责一下么?你搁那青春什么呢啊?! 我弟拿着个白毛巾往脸上擦汗,旁边俩小姑娘在那举着宝矿力水特,仨人开开心心在那聊天呢。 我真服了,有没有点眼力见!当老娘不存在是么! 我跺着季淙同款Dior运动鞋就冲到他身后去了,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大气场。 那俩女孩看见我后就停了对话,这呆瓜还如沐春风呢。 “淙哥。”我在背后叫他。 认出我的声音,他往左边跨了一步,回头看我。“干嘛?” 不是,拜托您下次表情管理专业一些,请在完全转过头来前就把严肃证件照脸摆好OK?不要到我这里现把嘴角放下去行不,很伤人的。 “嗯咳。”我清了清嗓子,得让她们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妈从小教咱,别人给的东西不能吃,咱家有。”说着,我绕过他,从他包里取出一瓶宝矿力水特,拧开盖,塞到他手里。 然后冲对面俩有点呆了的孩子笑笑,“啊,不让你俩破费了,6块钱一瓶呢,给他喝了以后你们不一定能收回这钱,俩月之后想到了肯定痛心疾首后悔万分。” 季淙仰头灌了一口,喉结上下滚了滚。 “厌厌!”路柏恩不合时宜的喊我。 “你们接着聊啊?”我对这俩小呆瓜的冷却时长颇为不解,只好冲她们眨眨眼睛示意二人接着上。 丢下一句“停车场见”,我就去找路柏恩了。 “我让你当着这么多人叫我yanyan了么?”我气得想拿包塞他嘴里! 真的很丢脸好不好!“说了多少遍,不认识我的人肯定以为你叫的是燕子的燕!” 见我一脸狰狞,他合上了大岔的双腿,双手规矩地放到膝头,像入园百天的小二班班长。“我这不是怕叫你全名让人家系花知道你俩的关系么。” “你胡说八道什么玩意?!”我更狰狞了。 路柏恩低头道:“瞧你一脸很屑的表情,就知道小姑子对这搭讪对象不满意了。” 我忙纠正他:“大姑子!” 他一脸无语:“你不应该先反对一下’很屑’这个形容词么?” “哦哦,你衍姐真这么明显?” “没,我逗你玩呢。” 路柏恩要是我弟,我家估计得天天腾云驾雾——全是被气冒出来的烟。 实在忍不住了,我上手掐他的脖子。好在我脑子转的够快,在还有叁厘米就要碰上的时候想起了他刚打完球脖子上肯定黏黏的。 “咦——” “女侠饶命!” 靠,这人喊着么大声干什么! “诶,你弟在看你耶。” “废话,我长眼睛了。”用余光飞速扫了下,真是尴尬得冒泡。 “俩美女也在看着你耶。” 我转身就走。 正一边走一边问候路柏恩祖宗十八代,身后竟传来“咚咚”的脚步声。 个高就是好,腿长。 我没停下脚:“无事退朝。” 但他轻轻一迈,挡住了朕的去路。我还是放心不下年幼的胞弟,决定问问路卿他的看法。 “怪他么?” 不愧是朕的肱骨之臣,一下就反应过来我说的是谁。 “说实话,因为现在这个结果,我,他,大家都高兴不起来这是肯定的。” 我心想,你可别带他,人家现在不是挺高兴的么。 “但这可是压哨球啊,要是给我,我也不一定能拿到那两分。”他顿了顿,“就算真平局了,后面谁胜谁负,谁又能说的定呢。” 我俩边聊边往场外走,然后停在了更衣室门口。 “季淙的心理素质真的可以。我知道肯定会有人说他装逼结果玩砸了,但是至少我们队的都知道,他是队里叁分投得最好的,他想赢,他也输得起。” “我就怕他自责。” “没事,等回家了他抹眼泪记得给递纸就行。” “我才不像路柏恩似的有事没事就梨花带雨。” 我被俩大山夹在了中间,像个凹字。 赤身肉搏 “傻b。” “我去,我怎么没见过!下回他哭给我录下来,我想看。” 看看,这就是亲竹马间的相处模式。 因为爹妈都是朋友,我们仨就顺理成章成了发小。幼儿园、小学和高中我们仨都是一个学校的,结果大学他俩背着我偷偷搞在一起,去了学院路最西头的学校,留我一人在最东头。 平心而论,抛开损友滤镜,路柏恩蛮帅的,叁庭五眼比例好,能上素描书。但光这样配不上和朕被人民群众嗑好几年cp,点睛之笔是这小孩的眼尾带着一抹妖气,吸人。 可是不知道咋的,大学里面风向骤变,群众开始嗑他俩cp。 或许在我不知道的时间,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老路的头曾抵着季淙的肩啪嗒啪嗒掉眼泪? 请原谅我精神世界如此丰富,但是嘴上却没把门的,那场景太有画面感,我绷不住笑出声来。 不过好歹那俩人熟知我的德行,知道我又在脑补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没有露出一副“这人在搞啥”的表情。 我学着港普的调调:“啊,没事,我突然想到好笑的事情。” 路柏恩问:“晚上有安排么,去吃串儿不?” “行。” “你不和拉拉队美人约会去啊?” 虽然他面无表情,但我猜季淙心里一定翻了我一个大白眼。 他确实不是这样的人,不然也不会长得还行却没什么暧昧关系。 至少高中之前是这样的。 轮到路柏恩狂笑了。我一直觉得,他能作为我唯一的男性死党是因为我俩都欠儿得离谱。 “先回家洗澡,七点老地方见。”这是季淙的习惯。 香喷喷讲卫生当然好,不过我是真佩服他的体力。要搁我自己,肯定洗澡收拾完就懒得出门了,直接往床上一躺,点点小手指,外卖一键送到家。 比赛场馆离家不远也不近,差不多半小时车程,今早我就和他说了,来去都我开。比赛前我先把他放到篮球馆门口才去停的车,在y体南区转了两圈才找到不碍事的停车位。 所以他现在老老实实跟在我后面,直到走到车跟前,弯腰钻进副驾,乖乖地系上安全带。 他也不说话。 我本来想放我歌单里的kpop,但是担心他有那种众人欢愉我独孤的心碎感,也就作罢。车里非常安静,只有偶尔转向灯自己发话:“哒嘟哒嘟哒嘟”。 等红灯的空隙,我偏头看了一眼季淙。 他歪着头靠在座椅靠背上,双手抱在胸前,半敛着眼皮。 ——这是自责了。 我组织语言,“淙淙。” 他“嗯”了一声。 “你今天真厉害。”我的嗓音少有的正经,“切断球路那招,贼帅,真的。” “谢谢。” 多说无益,解决少年烦恼的方法就是快乐。 很显然美女抵不了烦恼带来的忧愁,短时间他也造不出什么成就,那就吃顿好吃的吧。 浴室里水流哗啦啦,我在等他的过程中决定把妆卸了。 其实我化起妆来和他更像。因为他五官比我更立体,眉毛和睫毛因为雄性激素也比我浓些。 可能很多女孩子都有共感,卸妆前照镜子的时候都是每次妆面最自然最美的时候。从最开始上妆到现在差不多6小时,粉底和皮肤融合成漂亮的奶油肌,很喜欢,便对着化妆镜独自欣赏了一会。 别的不吹,咱这皮肤真的不错,感谢妈妈,天生的。我是中性皮肤,不爱脱妆,也可能是因为脸上没什么瑕疵,所以掉了点也看不太出来。 虽然肯定是化妆更好看,但我不喜欢化妆品堵着毛孔,总觉得不透气,再加上待会要见的都是老熟人,我就在楼下浴室把脸洗干净了。 微微氧化的粉底洗掉后,脸反而更白些。我俩本身都是白皮,夏天刚刚过去,因为他只在艳阳天打伞,不涂防晒霜,我奉行“一白遮百丑”理念,只要白天出门都化学物理防晒齐上阵,所以比他白一个色号。 护肤流程弄完,他也洗好了。浴室门开了个小缝,可以在门外能借着镜子的反射看到里面的人——他穿着个家居大裤衩杵在镜子前吹头发。 我趁机“滋溜儿”一下钻进浴室里,凭着“找不到新买的面霜”的烂借口欣赏男菩萨的肉体。舒展有力的背肌随着他的动作起起伏伏,腰侧的鲨鱼线连接到只能从镜子里看到的六块白巧,他举高双手抓头顶的造型时甚至挤出了沟…… 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直白,粉红色悄悄缠上他的脖颈和脸蛋。 他很少在家光着上身。 如果我的眼神化作实体,他的身上应该布满掌印。 然后就被他还击了,吹风机对着我的脸猛吹。 “卧槽你不讲武德!你用道具赛!”强劲的热风让我睁不开眼,呼吸不畅。 大功率吹风机咆哮,风噪充斥着整个屋子。 他也大吼;“你吃我豆腐!” 我挤压着肺部可怜的氧气还嘴:“我还没吃着呢!” 既然睁不开眼,索性就闭着眼。我扽过他刚用过整齐地晾在架子上的毛巾,发起无差别攻击。 突然,巨大恼人的吹风机声停止了。 虽然大战意外暂停,但我觉得此时双方的想法是一致的,那就是:六根清净的感觉真好。 我以为是他绅士地先收了枪,在我不敢置信的眼神里他告诉我:“是你挥舞毛巾时将吹风机电线勾住了,顺着巧劲就把插头拽下来了。” “果然。”我撇嘴道:“我就说以我这锱铢必较的性格,我亲弟肯定也不会先善罢甘休。” 季淙冷冷道:“哦,呵呵,您可真有清晰的自我认知呢。” 就着晚霞,我在院子里欣赏我的花等他。视线里出现一双同款灰色老花板鞋,顺着笔直修长的小腿往上看,他一身allbck简单干净。 我轻轻念着撒娇的话:“不想打车。你骑车带我行不行,我想兜兜风。” 我没指望他会同意,但他转身去车库推车了。 需要一丢丢酒精 记忆里这是第一次坐在他后座。 以前初中离家近,他有时候会骑车上学。车很漂亮,现在还放在车库里,叫“死飞”。不过现在已经是时代的眼泪了,为什么叫“死飞”呢,因为那车没闸。 够屌。 偷偷说个tmi,当年前男友骑这个胳膊打石膏我笑了仨月。 车如其人,他的我记得是骚粉骚绿配色的,我弟家里的是辆纯黑的。 我讨厌骑自行车,原因有叁点,一是没安全感,二是没安全感,叁是没安全感。 然后非常legend的一个场景是:我爸开车送我上学,在学校最近的那个十字路口等红灯,排了一大长串车队。这时略过两个惹眼少年,骚粉在前,闷黑在后,骑得飞快。 我搂着他的腰回忆,又“突发恶疾”笑了。 然后就吃了个黄牌警告:“你傻笑就傻笑,别挠我成不,痒。” “我又想到好笑的事情。”我又模仿港普调调。 “这不冲突好吗?”风吹过他身体,把他的话带给我。 不顾他的抱怨,我想到了“搞笑就是重复”这句话——然后又把我逗乐了,“哈哈”狂笑起来。 我一笑身体就小幅度抖,小臂便跟着我的频率轻蹭他的腰,于是他被我弄得痒痒;他一痒,车子的行进轨迹就变得歪歪扭扭;一歪歪扭扭,我就想到当年他俩有点帅有点二的场面,然后就笑得更加猖狂。 一系列连锁反应让我们时速直接砍半,七点十分才到大排档。 “你俩骑一辆车来的?”好像听见什么不得了的话,路柏恩的眼睛瞪得溜圆。 “昂。” “不然呢?” 我俩一齐说道。 不过显然季淙不想给路柏恩讲述我俩斗折蛇行的行进轨迹。 路柏恩初中跟着爹妈去美国上的学,自然没看过“骚粉闷黑图”,我脑补了下如果当时他也在,那肯定骑着天蓝拼白配色的死飞骑在骚粉前面。 妈的!更好笑了! 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等眼泪渐渐风干,眼前人和景变得清楚明白,我弟正埋头摆弄手机,路柏恩附在他耳边嘟囔着我听不见的小话。 “他说咱家或许存在基突变导致出现你这么个小疯子。” 我一拍大腿,怒了。“信不信我今天灌死你?” 顾不上兄弟的背叛,路柏恩冲过来调侃我的诳语:“呦,今儿厌厌要喝酒啊,喝过么你就放狠话?” “没。”虽然没喝过,但咱这气势不能弱,“你们也知道我不喜欢喝酒,所以之前从来没碰过,但是我真的很好奇我的酒量多少,趁你俩都在。” “好把你弄回去是吧。”我弟把手机放下了,支着脑袋瞧着我。 “昂。”我有点心虚,但更多是好奇。 老路问我喝啥,我说不知道,但是不想喝苦的,他就勾了半打福佳白,然后给季淙点了两瓶北冰洋。 我弟也不爱喝酒,和我一样,都觉得饮料才是NO.1。 这家串烤得很香,尤其是羊肉火候刚刚好,还是城区为数不多有露天地方的店,高中时候他们男生就爱来这。 我拍拍路柏恩,“腰子,来俩腰子,别不好意思点。” 路柏恩撂下笔,往后一仰。“是不是你知道季淙有什么需要了?不够意思啊,淙哥,有情况不跟哥们说!” 季淙顶了顶腮,“我怎么觉得是你啊。你俩今天单独说什么呢?” 看看,看看。男人糟糕的自尊心。 我又想笑了。 虽然我和季淙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一母同胞,但好像我俩酒量大不一样诶…… 我们又聊起高中同学的八卦。我和路柏恩都有娱乐圈狗仔潜质,对桃色绯闻的狂热程度仅次于赚money。 我们初中高中可以说是一个厂牌的,百分之七十的高中同学都来自我们初中。 尽管我们仨经常混在一起,但是知道的八卦程度却不尽相同。 路柏恩神秘兮兮地说:“小蓝和小黄在一起了你们知道了么?而且听说他们还去酒店开房了。” 我迅速放下啃了一半的蜜汁鸡翅,“什,什么?”我惊呆了,“小蓝不是和小红在一起么?!” “早就分了!”路柏恩皱了皱鼻子,嫌弃我out了。 “不对!我才反应过来!小黄和小红当时不是关系挺好一直一起玩么?” “对对对,就是因为这个才劲爆!” 正当我俩不可思议满脸颜艺时,我弟幽幽道:“他这两段之间隔了快一年,不算无缝衔接。” 我和老路异口同声:“你怎么这也知道!” 是的,今天说的四五八卦基本上都是路柏恩讲给我听,我像个与世隔绝的2G人,说啥啥不知道,说啥啥没听过。 季淙吐槽道:“我姐上学一心修身养性呢。” 然后明明对八卦最不感兴趣的季淙却比路柏恩和我两个人加起来知道的陈年秘辛和最新时讯都多。 真无语了。 我怀疑在我们普通学生不知道的学校深处,有着以明面头衔为“风纪委员”的季淙为首的地下狗仔部门,掌握着整个学校全部八卦动向。 聊了半小时,我喝了两瓶。 “感觉咋样?”他俩探过脑袋近距离瞅我反应。 “喝不下了,撑得慌。” 喝之前我们仨还在打赌我喝几瓶不复清明,没想到两瓶还剩个根儿,我就因为容量卡那儿了。 得,我说叁瓶,路柏恩说叁瓶半,季淙说五瓶(我问他怎么算的他说是他的酒量乘4再除以3),结果也没怎么着呢先撑死了。 但是,好像,有点反应耶…… 我起立,绕过桌子凑到我弟脸侧,他侧过来看我,我又把他头扳了过去,嘴唇几乎贴着他的耳廓,特别特别小声说了句:“我要尿花花。” ———————————————————— 今天双更了!然后,想看评论~ 修……罗场? 不顾他速冻般僵硬住的身体,朕挺腰摆胯,迈着走秀步子去卫生间了。 路柏恩喊我:“你干嘛去啊?” 季淙上半身仍是零下20摄氏度的状态,只向后伸长胳膊捞我,把我转了个个儿。 “你俩跳交谊舞呢?”路柏恩搞不清状况。 盯着那俩被我摆得整齐的空酒瓶,季淙苦涩道:“洗手间在那边儿。” 大家都是新手玩家,没人知道什么样的精彩故事在未来等着我们。 按下两泵樱花味的洗手液,我在手上搓出浓密的泡沫,从手腕到指缝,我洗得十分投入。因为不想吃什么东西了,我从兜里掏出唇釉,用草莓红的亮油妆点唇瓣。 顶光打在素白肌肤,如果足够近的话,还可见脸上细小的绒毛。因为酒精的缘故,两颊染上了嫩桃色,衬得我整个人像颗雪底透粉的桃子精。 朝镜子里的人笑笑,她比平常的我多了些明艳。 我只是缓缓迈下台阶走到用餐区,没想到却成了今晚高潮的开端。 余光看见一个身影从旁桌起身,许是喝多了脚步有些虚浮,也不曾看见后边刚来的我,那边服务员端着两大碗冷面欲从我俩间快速通过—— Duang! 瘦小身材此时吃了亏,他被服务员大哥轻轻一碰坐到了同行男生的腿上。 要命的是大哥甚至都没注意到两人撞上了这件事,去远处上菜了。 虽然我今天乐得疯癫,但那都因为他俩是老熟人。生人面前我可有架子的,用我朋友的话说是个“端庄的主儿”。究其原因是吹了两瓶的我有些飘飘然,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现在是休息日晚上,生意可谓非常火爆,一桌桌的聊得不亦乐乎,本来是人声鼎沸没错,可偏偏我笑那时候音量骤减了一瞬…… 瘦男生咬牙切齿,拍案而起(从那人腿上挪出来),叫住了我。“你能不能好好走路!” 能理解能理解,在兄弟和陌生人面前丢了面子,还被大哥忽视了一波。居高临下地扫了一圈,他们桌除了他四个人,忍笑的,不忿的,看戏的,面瘫的,年龄也大都十九二十出头的样子。 我们这是文明街道,应该说两句好话就没什么了吧,毕竟看面相也不像黑社会的。 这么想着,我朝他点头示意,礼貌又真诚地说:“对不起,是我影响了您的出行。这边给您的建议是找个私教边吃边练个半年六个月一百八十天就能获得至少5kg的增肌,”我说得有点快,大脑有些缺氧,“或许下次就不会被撞倒了。” 眼前稍微有些朦胧,我换了一口气,更新血液含氧量——等等,那个看戏的有些眼熟是怎么回事? “衍…..衍?” 我擦嘞?!!!特么看戏哥就是骚粉! 我拔腿就跑。 遇见前男友这种事,一般晦气。 但我不一样,我遇见前男友是陨石砸脑袋概率版的晦气。 晦气的不是他这个人,是“我们曾经谈过但我弟我发小都不知道”这件事! 我特别怂,初中时候尤甚。我答应他在一起的条件是不告诉任何人。 当年我可是好学生!乖乖女! 其实本质是不想让早恋这事被爹妈和老师发现,因而也就我们班一小部分同学知道。季淙虽然和我同校,但我俩不在一个班,我们班在一层,他们班在叁层。我们学校体量极大,一个年级一千五百人,学生基本上只和附近班级相熟。 我俩入学前就非常Bking又中二地决定向同学们隐瞒我们的关系,所以除了非常亲的同学(还嘱咐他们作为秘密不可外传),大家只知道我有一个弟弟,他有一个姐姐,但是并不知道他姐是季衍,我弟是季淙。初中里既认识我又认识他的人少之又少,也只当是普通的同姓同学罢了。江湖上我弟的身份传说,人们理所当然的认为我弟在别的学校上学,不然怎么可能没互动。 所以,虽曾有“骚粉闷黑前后骑车上学校”的场面,但他俩并不知道彼此。 话说回来,为什么骚粉变成ex了呢,因为当时我有预感知道我们关系的人越来越多,怕捅破篓子,然后就以“好好学习”为借口,分手啦。 从在一起到分开,只花了两个月时间,由于本人当年过于羞涩,连手都没牵过,当年聊得也少,可谓“不熟”。 然后呢,然后他问什么我都不说了,然后呢,初叁一开学他就转学走了,再然后,他出国上学了。也就开始了长达6年我单方面的冷战。 当年的幼稚积攒起来,化为现在核弹般的尴尬爆发出来。 鬼知道我什么衰运气在大排档偶遇n年未见突然从阿麦瑞卡跑回国的前男友,还有随时在老弟和老路面前掉马我骗了他们n年“朕是母胎solo”的危险。 所以我才要跑。 糟糕的是,我被人拽住了手腕。 是那个瘦男生。 可是这位亲,你看看我弟,我发小,我——我立马瞄了一眼骚粉胸前——我ex。那咱身边都是穿t恤有沟,穿西服有型的,so,真的是非常良心的建议了。 要搁平常我可能会跟你掰扯掰扯,但这样的危急关头,我只想大喝一声:“好狗不挡道!” “王林。”他变声期早,多年过去了,嗓音依旧低沉。 这个叫王林的笑道:“怎么,你看上她了?”他还举起我的胳膊,朝他晃了晃。“想英雄救美?” 脱线如我,不知道骚粉他作何感想,但换我这种有强烈占有欲的人,看到和我“柏拉图”的前任却被别人拽着手腕开半阴不阳的玩笑,肯定酸的冒火。 但话说回来,毕竟是我甩的他,他会以德报怨还是当场揭露我这个对他来说可能都忘得差不多了的前女友?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在他面前我还是怂,不敢看他的眼睛,只盯他微微抿紧的嘴唇。他对王林说:“你放开她,不是她撞的你。” 没事,反正以后我俩也不会见面了,重要的是这个位置离我们桌隔了老远,只要别让我弟他们知道—— 很大的力气,我被拽进了一个男人的怀里。 完,蛋,了。 骗人的谎是圆不回来的 嗅觉有些迟钝,我不愿承认是喝了酒的缘故,因该是烤串的烟火味太香了,嗯嗯。 叁分之一秒后。啊,我识别出来了。 这是我弟。 “呦,男朋友?”王林依旧阴阳怪气。“看来你白表现了。” 虽然现在我很希望可以晕过去来躲避这个尴尬局面,但是孩子这话说的我蛮爱听的哈。 谁不愿意在前任面前带着特别靓的妞来个闪耀登场? 更何况还是我正肖想这妞能和我干男女朋友干的事儿呢。 我极小范围地活动了下肩膀,刚刚后背撞他胸膛了,硬邦邦,有点疼。 靓是挺靓的,只不过这“妞”稍微有点猛啊,额呵呵呵…… 有了“假”靠山,我才正常速度看了一眼他的脸。不只他,我们的变化都应该蛮大的吧,外貌,气质,衣着,谈吐。没留任何联系方式的六年后还能认出对方来,倒也不容易。 “没,是我初恋。”他盯着我说。 我草! 草草草! 你他妈现在说个球啊!你搁着宣战呢啊?! 你知不知道这曾是你小舅子啊!你知不知道这是跟在你身后骑死飞的闷黑啊! 你不知道! 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了。 “别他妈放屁,孔雀开屏开到季衍这儿来了,没多少酒量就别几把瞎喝,然后跟这发你妈酒疯。” 不是,弟,听姐一句,他没放屁。 就这样剑拔弩张了,我还不合时宜地想到季淙这话里的脏字比我半年听他说的还要多。 你说他不文明吧,确实比我口吐芬芳少太多了,说他文明吧,这……确实影响不太好。 就在我以为drama到不能再drama的时候,那忍笑的主儿来了句:“Tony,你初恋带着现任和你穿情侣鞋呢。” 话音一落,这桌上的,旁边围着看热闹的,全都齐刷刷往我们脚底看——很好,我脚上一双b27,我弟脚上一双b27,骚粉脚上一双b27。 “咋啦?” 是从围观群众中挤进来的路柏恩,语气里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和欢快。 环视了四周,他又用着一种离谱的可爱语气说:“厌厌,你熟人?” 前男友和我弟瞬间满脸黑线。 “衍衍。”他叫我。 我知道我不能装死了。 “那个,Tony啊…….好久不见。”我背着左边小臂,从后面轻轻拍了拍季淙的腰。 他的声音有些哑:“没想到会在这见到你。” 我不想叫他的中文名字,因为我仍觉得那段不伦不类的喜欢羞于启齿。 我们都应该往前看。 我知道这个想法很自私,我甚至没有打开当年他最后传给我的纸条,我把它扔进了班里的垃圾桶,再也没有任何对话,任何交集,稀里糊涂的。然后他就走了。 我是我们班最后一个知道的。 “这是我哥,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是他初中没和我在一个学校。” “这是……我男朋友。” 他看向路柏恩,嘴角挂着没什么感情的笑:“原来她家里人叫她厌厌啊,我都不知道。” 气氛冷到海底。 不用偷瞄季淙和路柏恩的表情,我知道他们会陪我演到底,我也知道他们都在等着我私下坦白的时刻。 嗓子突然很疼,但我也说完了要说的话:“这鞋是挺好看的,不过不是新款了。以后给你女朋友买更漂亮的吧。” 我转身从人墙的缝隙走掉了。 路柏恩跟着我出来了。 季淙看了他几秒,也出来了。 “我们回家说吧。”我低头盯着膝盖看。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愤怒,难过,然后心灰意冷。 没人比我们更了解彼此了啊,季淙。 默默结了账,他蹬上自行车,坐在他后面的人不是我了。 他把我丢下了。 坐在路柏恩的副驾,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小声叫了他一句。 “柏恩?”他冷笑道,“不应该叫哥哥么?” 该死,我头一次和他说话想哭。 狮子男非常霸道、自私、爱吃醋,沾花惹草、冷暴力——这是路柏恩自己说的。 只是因为是非常好的朋友,我说他胡说八道。 “我知道你也很难接受,是我欺骗你们在先——” 他打断我,“你第一次喝酒酒量尚不清楚,然后你说去卫生间,可过了那么久还不回来,前些日子出了那种新闻你让我俩怎么想!” “我往里面找,他在外面找,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你告诉我我是你哥?!” 他脸上不复往日温和,深邃的瞳孔似乎燃着火:“亏得你编得出来啊厌厌!” 说完他就推开车门,走到看不见的地方了。 我先哭了十分钟,然后抽了他车里7张纸巾擦眼泪擤鼻涕。大约过了一刻钟,他又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这次还跟着一个人。 代驾小哥把电动车车放到后备箱,然后启动引擎,路柏恩坐在后排,一言不发。 一共就十多分钟的车程,代驾小哥夸完了路柏恩的车性能好后,沉思了一会,说道:“小情侣间没有隔夜仇,这郎才女貌的,上哪找这么般配的对象啊。有什么矛盾呀,说开了就好了。” 后座传来路柏恩的声音:“师傅您误会了,她是我妹,正因为早恋瞒着我生气呢。” 火上浇油是我的专长 我和路柏恩进屋时,灯开着,季淙已经仰在沙发上了。 原来路柏恩出去的时候不仅叫了个代驾,还告诉季淙在他家见面。 路柏恩给我们俩倒了水,我小声说了句“谢谢”。 毫不意外,没有任何回音。 看我一直蜷着,双臂抱着腿,路柏恩从门厅柜里拿出一个小毛毯丢到我身上。 他在犹豫。 然后问我:“都谁知道你和他谈过恋爱?” “他宿舍的人,还有我后桌,我前桌。” 他宿舍的人知道纯粹是因为他大嘴巴,他躁动,想显摆。我前后桌——她俩是红娘! 所以我才生气,很快提分手。 其实比起惹怒季淙,我更不想让路柏恩生气。我说过,我只有他这么一个男性朋友。我怕他因为事故,因为矛盾和我生气、闹别扭、产生隔阂、渐行渐远、就此别过。 但是弟弟不一样,我们两个至生至死都被链子拴在一起,就算他再厌恶我,也永远逃不开血肉生长的羁绊。 很恶劣的想法吧。 他们在我一左一右,好像单纯坐着发呆,又好像在听,总之保持沉默。 我说我只谈过这一次恋爱,未来如果谈恋爱肯定会告诉你们的。说完又简单地讲了和他在一起的起止时间,颇为多此一举地加了句“我们早就没有联系了。” 他们又不是我的爱慕者,和他们讲这些根本只是我想减轻一些我强加给自己的负罪感。 我还说,当初没告诉你们的原因是我怕谈恋爱这件事被泄漏,我真的害怕让爸爸妈妈知道。 今晚的闹剧让我身心俱疲,却在此时情绪愈发激动起来:“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我提个什么‘男朋友’类似的词汇我爸都会说‘有了就把你腿打断’,‘结婚’这样稀松平常的词更是我家对于我个人设置的禁忌字眼!” “所以我哪敢?”眼泪滑进嘴里,很咸的。 屋子里安静得连风都不敢出声。 我攥着盖在腿上的毯子,好像终于明白了些。 于季淙和路柏恩而言,他们真正愤怒的是本应最亲密无间的家人朋友关系里的死穴——权限。 之前是我想简单了,刻意隐瞒或者信任危机这些只是表象罢了。 就像人们会为朋友圈分组。吃到了什么美食,遇到了什么怪人,受到了什么委屈。 只有权限最高的人,比如季淙,比如路柏恩,在他们心里,一直授予我知道他们一切喜怒哀乐权限。 而我呢,却把他们悄悄点了“不可见”。 路柏恩只很简单地问了句:“你还喜欢他么?” “不喜欢了。” 这绝不是我预期里路柏恩八卦我情感问题时的样子。 问题,语气,情状,气氛,统统不对! 我烦得想揪着他们领子大吼“现在的你们怎么能保证当年的你们不往外说出去”。 但绕来绕去还是回到了“权限”那个原点。 无论如何,现在的我什么也做不了。 手机都换了好几个了,再想翻到当年那条朋友圈修改可见范围,早就失去意义了。 我回忆起那个来自背后的怀抱,好像从小学一年级开始,我们再也没真正意义上抱过彼此。 我是渴望得到他的肉体,当然也渴望得到他的灵魂。 可我把他推得更远了。早在很久以前。 季淙全程没有说一个字。 灯光不明不暗,落在他身上,变得熟悉又陌生。他嘴角平平的,没有一点上勾或下垂的弧线,就好像我一直说着与他无关紧要的事——“4个星期之后北森林公园里的银杏树会掉下一片黄色的叶子。” “对不起。”我用尽全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不溢出令人讨厌的哭腔。 他会不理我。我知道。 “我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了。”我抹了把脸。“淙淙,柏恩,对不起。” 可是我还是好难过。 “别哭了。”路柏恩撑着膝盖站起来,遮住了一片光,一直存在却没在意过的来自体型差压迫感,让我隐隐害怕。 他没发火,只是走进了主卧。 门被关上了,没再打开。 热水变成凉白开。 季淙拿起茶几上两个从未动过玻璃杯,边走边将玻璃杯里的水倒进喉咙里。 厨房响起涮洗杯子的水声。 “回家吧。”他站的地方有些空旷,给他的声音添了混响。 本应老老实实地环着他劲瘦的腰,一声不作,像个没自主意识的玩具熊,经由23点的街头被他带回家。 可是我不想这样。 我说,好冷。 然后撩开他的t恤下摆,把手伸了进去。 他浑身抖了一下,更激起我的欲望,让我想肆意把玩他的乳头。 理智告诉我不能。 但我也没有多少理智。 分明的六块腹肌围着成叁条交错的幽谷,我并拢两指,在其中来回游走。他弓着腰骑行,最下面两块起起伏伏,将我的手指顶来挤去。左手张着,虎口掐着他的腰腹维持平衡,虽然他的公狗腰细,但也是泡过健身房的体量,我的手小,握不住,摇摇欲坠。 因为血液循环不畅,我的指尖越来越凉。 我将耳朵贴在他的后背上,他出声时震得我有些痒。 他问我好玩吗。 我反问他:“你觉得好玩吗?” 他说我喝多了,现在应该去找我前男友。 我问然后呢。 他说记得做措施。 我记住他说的话了,早晚有一天我会报复他。 抱团取暖 别把谁想的太好,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 他在洗澡,是我最喜欢的木质调沐浴露。檀香,带着药气,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烟叶味。 我没故意窥探季淙洗澡的意思,若他睁开眼吓一跳,该被爸妈发现了。那可不好。 十分钟他后喊我去洗。他和我爸都是那种,走到你房间门口,站进来一步,用不大的音量说“快去洗,洗完了收拾完了再玩”,让人又烦又迫于形势听话地去遵守。我和我妈都是离八百里地,甚至不在同一层就扯着嗓子喊“快去洗澡!——” 浴室被他冲过的热水蒸暖了些,我边洗头边回忆我们两个少有的“交集”。 很久之前的那次,他愣了一会儿就把我从他腿上轰下去了。从头至尾没有推我的动作,因为他知道,要是把我磕着了弄疼了,我肯定是不干的。 那天余下的时间里,能感觉他的不自然,但是他什么也没问,当然,要问我也不会回什么。 而夜里坐在他自行车后座上摸他,也已经是上个月的事情。 只有周末回家才能见到他人。 从那之后,我们再没说过话,爸爸妈妈以为我们吵架了,而且这次吵得比以往严重得多。原因是之前我俩从没冷战过。 妈妈从中调解,还说要下周带我俩出去玩。 和我们单独讲的,但她被拒绝了,两次。 “去洗澡吧。” ——这是四十多天里他和我说的第一句话。 是他主动服软么,我不知道。 从浴室出来已经过了零点,爸妈都睡了。 我家的构造是爸妈主卧,洗手间,季清卧室,我卧室,露台,这样从西到东依次排开。 忘拿睡衣进浴室了,所以我只能裹着浴巾回到房间。经过时他屋子时竟然还没关门,好奇心让我往里瞥了一眼。 他正靠着床头背玩手机,抬眼与我对视,是没有表情的下叁白。 他应该看不清我,只知道我裹着浴巾,因为走廊没开灯。 我决定对他做些什么。 我套了一身棉质格子睡衣,长袖长裤,因为真的很怕冷,但是解开了最上两颗扣子,涂好护手霜,爬下床,把我屋门从外带上。 隔壁门被关上了,但是透过上方的玻璃能看到台灯没关。 所以我把门打开了。 脚下发力迅速钻进了他的被窝,连带着掀起了一阵风,吹开他新洗完蓬松的刘海。 他穿的黑色短袖,有意识地摸了一下……是那条格子睡裤。 他还没来得及向远离我的方向滚一圈,我就及时张口:“我屋冷,借我捂捂。” “给你插个热水袋。”说着就起身要去我屋拿。 我去拉他,手心还没吸收的手霜让我在他胳膊上滑行了几厘米才握住。“不用,不用,那多费电。” “你天天看你爱豆视频费的电能冲多少次热水袋。” “热水袋凌晨就不热了,你是恒温的。” 他肯定觉得我疯了,突然进他屋子,爬他的床。 “就一晚上,明天早上我就走,不让爸妈知道。” 他蹙起眉头,满眼莫名其妙。“不行!你冷去找妈妈睡。” “他俩都睡着了,不想吵他们。” “你想干嘛,直说。” “不好意思说。” “那你好意思钻我被窝?多大人了你,男女有别懂不懂——!” 又来这一套,我当然知道有别。 “闭嘴。”我把他扽回床上,翻身趴在他身上。“嘘,别把他们吵醒了。” 胸肌放松状态下是软的,但是他整体纤瘦,所以到没那么软,还是有点硌疼。 但下面是软的,因为贴着我的大腿根。 我没去看他,他的脸我看过太多遍,“哥。”我故意这么叫他,把头埋到他的颈窝,贴着他的耳朵,轻轻吐着热气。 他好香,我又往下蹭,挪到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鼻子贴着他的锁骨,闻他身上和我类似又不完全一致的味道。 别忍了,该生气了吧。 季淙侧过身把我撂在床上,双臂抵住我的肩膀,我们的鼻尖只有两个手掌的距离。 他咬牙切齿:“你丫是不是找打。”我欣赏着他脸上的愤怒,他语气里的无奈,他内心里的恐惧。细白的脚沿着他的腿向上移,直到要碰到他的大腿根。 他立马松开我的肩膀去捉我的脚。 “我不闹了,睡觉行吧,睡觉。”我从他手中挣出了一只腿,转身借胳膊的力爬了两步把台灯关上。 我很想让他搂着我睡觉,而不是现在给我一个后背。 在我的想象里,我们应该紧贴着彼此,硬的肉蹭着软的肉,重的呼吸抵着轻的呼吸,汲取对方身上最后的氧气。 我是从自己床上醒的,迷迷糊糊有点印象,好像他半夜把我抱回屋。 他不想让爸妈发现。 很好,这点上我们达成一致。 《认错》 虽然一直姐姐弟弟这样叫着,但是我们家没有“大的让着小的,男孩让着女孩”这样的规矩。可能是爸妈教育影响吧,虽然我和季淙间没达到过“相亲相爱一家人”的水准,但也都有互相帮助的习惯。 只不过我帮他、他帮我,与我帮新同学、他帮老奶奶是一样的目的和态度。 有意思吧。 我给他改作文,他帮我弄电脑,从来都不是有血缘关系才做的。 在求助他人这方面我们很像的,自己寻求解决办法,尽管会很慢,也很傻,直到不能再推进了才会想去找别人帮忙。只是因为不好意思。 可能是因为清楚对方和自己一样不爱“求人”,反而会主动为对方提供一些帮助,看起来倒也兄友弟恭。 But,帮的忙都是小事。因为我懒,他也懒。 周末和小姐妹约了饭,饭后我俩逛街消食,她说sa给她发微信说有新包到店,我说那就去吧。 很多小包,但她说要到秋冬季了,小包不实用,有大点尺寸的再给她发照片。 倒是我这个作陪的看上了一对耳饰,很简单的铂金小素圈,我问艺伊:“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送人?” “季淙。” “他也没耳洞啊。” 看到耳环的第一眼,我就想起了他。 “是,但是我还是想送,可能这辈子他都不会打耳洞,不会带上它,但我就觉得应该买给他。” 艺伊感叹:“宝,我觉得你俩用的一条脑回路。” 艺伊高中和季淙同班,还追了他半年,俩人混得挺熟的,他在学校发生的事,绝大多数都是艺伊转述给我的。 季淙正经八百的拒绝过两次,艺伊告诉他,我追我的你不要管。 然而艺伊彻底放弃的理由是:尽管越接触越觉得人挺好,可就是不知道他究竟喜欢什么,他会对什么发疯,让人看不透。他对谁都是一副温和的微笑表情,像个假人。她觉得没意思。 我心说你知足吧,冲你冷脸,你看看你还能不能喜欢他半年。 我问她怎么才能和季淙拉进关系。 艺伊有点惊讶:“你们都不熟二十年了,突然想破冰了?” 我“嗯”了声。 “以我浅薄经验来说,不能只靠你一个人努力,意思是不能光在私下里和他接触。你需要助攻。” “你的意思是特定的环境,情绪,事件?” “聪明。” 然后我就站在这里了,和一群大老爷们站在一起。 十月的y市已经开始变凉了,还是一场秋雨一场寒。今天的雨下得突然,又仿佛全盘托出似的,在今冬以一场雪之前,最后以液态效果降临人间。 我知道冷,但不知道会这么冷! 周五下午我没课,本来打算睡完午觉直接坐地铁回家,没想到天公给我表现的机会,在季淙和路柏恩上大课时,下起了大雨。 我微信路柏恩,问他和季淙带没带伞,路柏恩连发了叁个问号。见我半天没回音,他才回了个“没”。 这人肯定以为我又要来那套。 老路生气之后我是怎么哄的呢——靠一种无孔不入的努力。 清晨,柏恩少打开微信,发现昨夜一个人在被子里感慨人生时转发到朋友圈的歌被季衍点了赞;上午大课间,在同系数十个糙汉面前,亲自签收送到教室门口的,带着露水的白玫瑰;12点下课因食堂人巨多而烦躁时,接到来自外卖小哥的电话,五分钟后吃上季衍给他点的牛排饭;晚上操场跑步时,听到广播站成员深情款款地念:“‘全是我的错,现在认错有没有用’。今晚最后一首歌是20计算机季淙同学为20材料的路柏恩同学点的《认错》,季同学附上的留言是:‘柏恩,原谅我好吗?’” “大家,晚安。” 远远看到前面几个人围在一起,他近视度数低,只有上课才戴眼镜,所以直到跑到跟前路柏恩才发现是被围着的人是季淙。 季淙见面第一句话是:“我姐人脉真广啊。” “我今天晚上就原谅她,必须原谅,我受不了了。” 季淙双手合十:“谢谢哥哥。” 于是我和路柏恩很快就和好了:) 是他主动提的诶!我又没威胁他……是吧~ 我打车到y航校门口,腿儿着往他们教学楼走,此时的雨像瓜六找皇后求情那天一样大。 我宿舍有一把超大的长柄雨伞,扛上它,又带上我平常用的折迭伞,去给路卿和皇弟送温暖。 温暖他人,冻死自己。 红白拼色的长袖球衣配骑行裤,在男女比3:1的校园里独自鲜艳。需要备注一下,此种穿搭虽然亮眼,但同时存在小腿失去知觉,膝盖冻得通红这类小问题。 我想原地跳七彩阳光取暖,觉得会有些丢脸,故放弃。 “同学你男朋友哪班的?”旁边一格子哥问我。 我笑了笑:“还不是男朋友。” 我就说男人才是最八卦的。 本来我只提前了15分钟到,没想到他们还拖了堂! 等我耐心几乎耗尽,终于看见了人,我弟的白色高领夹克在人群中非常显眼。 ——不过,这是什么新潮流??下了楼梯,两人一前一后朝我走来。路柏恩扣着卫衣帽子,将鼻尖以上遮得严严实实;季淙将领子拉到头,只露眉眼。 哥俩凑不齐一张脸。 “有必要么?”我十分不解,“真的很浮夸。” 路柏恩咬了下嘴唇:“啊,是么?”他降低了音量,“自广播站点歌事件后大众似乎对我俩的关系有些误解,正采取一系列举措减少曝光,低调做人。” 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如果想融入群众请在你们学校随便拉一个男生找他要格子衫和牛仔裤链接。” 意识到可能得罪了我周边一圈大哥,我一手拽一个飞速将他们拉出大厅。 “谁要打这个?”我拎着香槟粉金线刺绣公主伞问道。 “我打这个!” “我打这个。” 两人齐刷刷攥住了大黑伞。 “你们俩打一个伞——嘶,大众应该会对你俩的关系产生更多误解。” “那我要这个。” “我打这个吧。” 一句话,让黑伞变身烫手山芋。 路柏恩说:“诶呀,你俩打这个,姐弟俩怕啥的。” 季淙说:“那你俩朋友怕啥的。” 本人现在很后悔给这俩狼心狗肺的东西送伞。 “快点吧,真的好冷。”我催促道。 这时他们才注意到我穿的短裤。 一人去抓我的指尖,一人弯腰攥了下我的脚踝。 季淙拉下拉链,脱掉外套递给我。 路柏恩接过公主伞,抖开,“晚上请你吃火锅。” 我埋在衣领里:“我现在只想钻进被窝。” 有时候也像个可靠的哥哥 不出所料,我发烧了。 脑袋里像装了好多火球,脖子之类别的地方却冷得我打颤,感觉身体向被劈开了一半扔到海王星一半扔到太阳里。 妈妈端来刚煮的粥和一碟小咸菜,我用摇摇欲坠的胳膊随意舀了几口,将白色的煮得开了花的大米送进嘴里。 然后吞下药丸继续瘫进被子里。 我听到妈妈在训弟弟。 仿佛故事的起承转折是:我主动跑去给季淙送伞是为了想获得他的谅解,如果没有他闹情绪在先,便没有后边我为了缓和二人关系所做事情,自然也就不会落得现在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至少在他人眼里是这样的。 妈妈一定是怪他不懂事了。 季淙从未推动过剧情的发展,他只是依照一个正常轨迹按部就班地活着,活得挺好,却因为我的胡作非为莫名其妙地挨了骂。 我甚至期待他说出“是她自己要来送伞的”类似的话。因为这样我就可以死心然后彻底放弃。 我承认,我确实是抱着负面情绪。 对他产生的畸形情愫也好,长时间的冷战也好,我可以挖苦自己说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和季淙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可我还就是听不得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 觉得他应该恼我,可又不想他恼我。这种想法,别扭又拧巴。 脑子里两个小人在打架,但最后他们不打了,握手言谈,坐下来一齐对我说,从头到尾,这都是你一个人的独角戏。 分不清是夜里几点,我热醒了。 小时候发烧我最喜欢抱着爸爸,因为爸爸体温比妈妈低好多,贴在凉凉滑滑的后背上,才能安静地睡去。 本以为枕边的是妈妈,刚想撒娇说我好热却分辨出来呼吸声不对。这才隐约记起卧室门外,他好像说过“你们明天有工作,我照看厌厌一晚”类似的话。 原来不是梦啊。 黑暗中我朝他伸手,糊涂道:“搂搂。” 他却真的坐起身,脱掉了上衣,然后侧躺过来。 像小时候搂爸爸后背一样,我像只八爪鱼缠了上去。如久旱逢甘霖,让我舒服很多。 脸贴着他的背,呼出熏人的热气,睡裙被我扯上去,大腿骑着他的腰,用来给里里外外发烫的肉降温。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十分钟,也许两个小时。他整个人都被我捂热了,我便扔下他翻身挪去另外一边没有体温的区域。很快,所有能触及的凉快地方全都消失不见,我只好掀开被子晾我的胳膊和腿。 季淙下床,状似从床头柜拿起了什么塑料的东西,复又凑过来,弄得床嘎吱嘎吱响。 他轻轻抬起我的胳膊。“有点凉。” 嗯……好冰…… 他在给我量体温。 “唔……难受。”我闭着眼嘟囔。 没夹体温计那边的手抬起来,示意他躺下来,让他待在我身边。 眼睛烧得睁不开,好像要喷火,却不知道为什么流下滚烫的熔岩,顺着脸流,也弄到他手臂上。 我听到他叹了口气。 “舒服点么?” “啊——!”我叫道。 “现在知道难受了?” 我委屈的不行:“还不是为了你。” “换条腿。” 我还没准备好,季淙就继续动作,激得我踹了他一脚。 他闷声受住,但还是发出了警告:“你要这样我就不给你擦了。” 季淙用医用酒精给我降温。 “凉嘛……”我轻轻哼唧表示不满。 酒精挥发成气体,整个卧室充满了这个味道。 也许酒精蒸汽让人晕醉,我对他说,你亲亲我好不好? 身边的床微微下陷,他用脸贴了贴我的额头,像妈妈那样。 像只树袋熊,我抬起热乎乎的胳膊将他的脖子抱住,在他下颌角的位置落下轻轻一吻。 他说,好受点就睡吧。 我闭上了眼睛。 我梦到季淙成了我的高中同桌,我们进到了一个荒废的密室里。 密室竟和高中的教学楼一模一样,可本应生机勃勃人来人往的宽敞走廊,此时却四处散发着沉沉的灰败气息,像是曾经到这的人都死了。 从没人出去过。 原本防止学生作弊的高清摄像头全部不见,但我就是觉得有镜头一直盯着我们。人走到哪里,镜头追到哪里,又看不见它现形。 下面的过程记不清了,只有转场令人不曾浑忘。 我们手牵着手从顶楼一跃而下。 ————————————————————— 前期先擦点边。 弟弟的箭头变粗变长需要时间,因为更喜欢有情感基础和缘由的性。一边想快点请大家吃上肉,一边又想让肉尽可能吃起来顺理成章。 不过,相信我,就快了。 双生子 第二天路柏恩来看我,带了一后备箱好吃的。 悲惨的是我没胃口。 “淙哥你这黑眼圈,昨儿晚上干什么去了?” “男仆。” 想到昨天的画面,我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季淙从早上开始就一直保持着日常的冷脸look,看来是故意把我发烧当失忆,用着阿q的精神胜利法,仿佛只要他不提就不存在。 刚坐我屋沙发上,季淙就丢给他一个橙子。“剥完了自己留几瓣。” 我要澄清一下,这并非我家传统待客之道,但路柏恩也没反抗,埋头剥起来。 “男仆2号为您准备了香甜多汁的橙子,还请您赏个脸。” 我掰下来两瓣,把剩下的还给他。 “不吃了?” “嗯。” 他叁口两口塞完,“要是知道你这么弱,说什么也不让你来送伞。” “我也没想到这么弱。” “还烧不烧了?”他起身用手背试我的额头。 “刚才量叁十七度七。”季淙指指卫生间的方向,“你去洗手,别弄她一脸果汁。” 路柏恩飞快地用手心偷袭季淙的脸,不服道:“我用的手背!” 两人扭打起来,场面相当……无聊。 托大家的福,当天晚上就不烧了,只不过落了个咳嗽的毛病,一个多星期才好利落。 给艺伊朋友圈点了个赞,她小窗问我季淙作何反应。我这才想起来我给季淙买的圈儿还没送出去。 我知道直接送他肯定不要。就弄了张好看的便签,写上感谢照顾之类的话,一起放在他桌子上。 符合预期,他没戴(他也没法戴),也没扔(至少垃圾桶里没看见有)。 暑假时候我和季淙参加了个程序应用大赛,小组一共叁个人,我,他,还有一个y大美院的学妹莘宁。很不幸的是,由于项目横跨时间较长,我俩冷战时期也包括在内。那一个多月里策划和程序是这样交流的: 群名:叁个诸葛亮顶九个臭皮匠 淙:莘宁你说这个框架是不是有点多余? 衍:宁宁今天我运行到这的时候bug了,不过我想今天应该可以解决。 淙:莘宁我感觉数据有点少,不够支持啊。 衍:宁宁你先歇会,你都超额完成任务了,哎,如果都能和你一样快就好了。 宁:…… 虽然坎坷疲累都有,但好在历时叁个月的大工程终于赶在ddl前做完了,打包发邮箱,推凳子,关电脑,一气呵成。 需要充电。 “老弟你去不去逛街?” “不。” “你上次说的那个牌子在大悦城开了个新店,据说有新款白色发售。” “去。” 挺赶巧,那鞋还真被他买到了,作为回报,他说请我吃饭。 忽视他的唧唧,倒也能当个小姐妹,如果我和小姐妹不聊天的话。 吃完饭正准备回家,被旁边桌的男人叫住了。 他第一句说的是:“你们是龙凤胎吧。” 比起疑问,更像肯定的语气。 我点点头。 “你们好,我是一个摄影师。刚落座时便注意到你们了,我正在筹备一个主题为’双生’的影展,就差一张人像,找了很多位模特总觉得差了点味道,没想到今天却偶遇到了非常契合主题的二位。还想补充的一点是,在见到你们之前从未想过异性双子也能给人镜面的感觉。” 我告诉他:“很少人能在第一次面就看出我们是双胞胎的,即使站在一起。” “垂眼时的情绪,举手投足的感觉……真的很妙。这是我的微博,可以看下我之前的作品——不知道可不可以合作拍张照片。” 我们对视了一眼,我问男人:“可以不发到网上么?” “如果二位介意的话,没问题。” “需要花费很长时间么?”季淙接着问。 “半天就能出片。” 我觉得我同意多半是因为季淙没拒绝,而他一直都是不太会拒绝别人(除了我)的性格。 看他没有抗拒的意思,我也就答应了。想和他多些接触,多些交流,哪怕一起拍张照片。 我以为会在中间放块玻璃,或者是什么只有边的画框,没想到拍摄地点约在一家会馆。 和我观察的一样,摄影让化妆师给季淙勾了两笔卧蚕,强调了我眉眼的毛流,还用裸粉色口红凭空造了个微笑唇。然后换衣服做发型,头发被扎成低马尾,留下几缕打湿随意散在脸旁,瞧了一眼季淙,才淋了雨的模样。 我们分坐水幕两边,白衬衫变得半透明,白裙荡漾在水面上,一束光从斜上方投下来,人看起来有些曝光。周围都是黑暗颜色的,像在舞台上。 “小佟,补喷一下水。” 趁修改造型时,他两手合起来,像小时候一起学游泳时做的,往我这边推水,我不甘示弱,双手双脚齐上阵,开展反击战。 造浪工具被敌军破坏了,派了一个叫季淙的在水下抓住了我的手腕。 …… “来,男生再把头往里歪一些些。对,露出喉结。” “很好!”摄影师按下快门。 明明围着摄影师、灯光师、造型师很多人,可我只感觉到了他一个。 他在哭还是在笑? 看不清。 耳边流水在响。 摄影师说送我们一张照片自己看,他不留底稿。 我让季淙凑近了些,手穿过水幕,轻轻抬起了他的下巴。 如果没有人,我便会把他拉到水面下去,然后闭上眼,吻住他。 摄影师告诉我们他的影展会在新年举办,让留了地址,说要给我们寄票。 “我们晚上打算点麦当劳,一起吃吧。” 我问季淙,“你觉得巨无霸怎么样?” 他久违地冲我笑了,然后告诉助理姐姐:“麻烦您点一份麦辣和板烧的套餐。” “巨无霸事件”来源于我和季淙快高考的时候,放学后、晚自习前的时间,他和一群男生在打球,我给他发短信问他想不想吃麦当劳。 麦当劳离我们学校很近,骑车只需5分钟。 然后我就在教学楼窗外看见他骑着新装的公路车出校门了。 他给我带回一个巨无霸。 确切地说还有一个安格斯厚牛芝士堡可供我选择。 我以为他知道我不吃牛肉汉堡! 然后我就拉着他在操场吵了一架。 年级主任巡逻看见了,问我俩哪班的。“晚自习期间不好好学习,跑到操场谈情说爱——不是,大吵大闹!考不考大学了!” 我胡乱抹了把脸,蹭掉眼泪,“主任您误会了,我俩在讨论二模圆锥曲线怎么做更快,他非说他的方法比我好。” “然后我俩就重新换了个数,想再试一遍,结果这次她慢了我8秒钟,给她气哭了。”季淙接着编。 年级主任的表情一下从南极跑到赤道,连地中海都蒙上了圣母玛利亚的光辉。“压力大很正常,越到最后越考验大家的心态,”他看向我,满脸认真道;“也有可能是因为赌气连带心情波动,这才导致比男同学慢了8秒,实际方法没问题的。” “谢谢主任。”我朝他鞠了一躬,撇下季淙跑回教学楼。 结果是:我付钱,季淙和路柏恩哥俩,右手一支黑色签字笔,就着物理题和缤纷灿烂的夕阳,一人一个牛肉汉堡。 后来我才明白,那时候的我不是在和他吵架,我是在和自己的压力,自己的青春期,和自己迷惘的未来吵架。 二字打头的我们再说起这件事,就只觉得youngand ical了。 都不喜欢的话是不是也算一种心有灵犀 从这周开始,我每周只有叁天有课,所以没课的日子我就回家住了,mydear大床! 还有个好消息,路叔叔路阿姨(没错阿姨也姓路)的二十五周年结婚纪念日要到了,说要去度个小蜜月,家里养的狗要寄养在我家几天。 我要有小斗兜啦! 是只米色的拉布拉多,之前一直是阿姨在养,本来他们打算放到宠物店,但我一看正好有空,家里也有地方,就和阿姨说把它放我家来吧。 我问老路,“小狗几岁啦?” “反正我给他激光测距过,一米长。” “以后妹子问你喜欢吃啥,你说你步数一天八千八。”我突然灵光一闪,“你不会因为这个才没女朋友的吧?” “谁知道呢。” 撂下手机,我突然计上心来。 这两天刮大风,季淙也没课,所以我俩都在家。中午他炒菜,我在厨房打下手。 季淙刚撒了一勺盐,正在颠勺,茭白在锅里坐了数次跳楼机。拍拍他的大腿,他会意,往后撤了一步,我从他身前的抽屉里拿出盘子,放在台面上。 我问季淙,“你知不知道一米有多长?” 炒好了,他关火,得到一盘里脊炒茭白。 “大概这么长,”他张开手臂比划“咱家不是有尺子么——” 我抱了上去。 “淙淙好棒啊,我最烦做饭了……”一手还过他的腰,一手扣住他的背,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口,抽烟机音量降低了一半,被他有力的心跳声取缔。 他的身体虽然看起来棱角分明,但肌肉放松下来的时候却是软软的,抱着很舒服。 外面的大风呼呼地刮着,很吓人,但是有他在,这里就变成了危地中的安全屋。 “人生遇到挫折了么?”他一开口便破坏气氛。 “你不喜欢抱抱么?”他要端起菜走,我赶在他碰到盘子前眼疾手快地把它推远了些。 冒着热气的茭白顺着光滑的台面溜到了很远的地方。 他放弃去够那个盘子,双手不太自然地垂下来。“我喜欢抱别人,不喜欢被抱。” “你怎么也有这个毛病?”我也只喜欢抱别人,不喜欢被别人抱。 我松开手臂,还他自由。“不过呢既然你都开口说了,那我就允许你抱一下我。” “饿了。”季淙说。 我和他对峙了一会,终究还是他败下阵来。 他虚虚地抱我了一下,像小学被抽到在队伍前面做操一样僵硬的动作。 离那么远干什么。 我往前挪了一步,他的拖鞋和我的拖鞋头对头碰着。 长得好,爱干净,还能将家务做得很好,当一辈子室友也会很幸福吧。 他低头扒拉两口米饭,突然说道:“你应该找一个男朋友。” “不劳你费心。”鸡翅炖得很香,但我一点也不想吃了。 几口将碗里的菜和饭塞进嘴里,然后把厨房的炒菜锅和自己碗洗了,飞速跑回我屋。我今天不想洗他的碗。 “咚咚咚”他敲门。 我没做声。 “咚咚咚”他又敲。 我冲木头门发火:“睡着了听不见!” 推门进来前,我躲进被窝里。 “为什么丢下我的碗?” 感觉声源很近,但隔着被子,嗡嗡沉沉的。 “因为不喜欢你,连带讨厌你的碗。” “哦。” “那我也不喜欢你,不想给你做饭了。” “不行!” 他隔着被子拍了拍我的头:“就许你,不许我,怎么这么双标。” “你知不知道你对别人都是笑着的,就对我板着个臭脸,你还说我双标?”我也隔着被子还击。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我们下午去接真宽吧。” 路真宽,路柏恩他弟,那只一米长的拉布拉多。 或许他从来都没意识到对我冷脸这件事,我也不想再和他说什么。只打发道:“你跪安吧,朕要睡觉了。” 我以为他会马上走人,但等了好几秒都没有门响的声音。 “你这样蒙着头,呼吸的全是二氧化碳,回头该傻了。”季淙突然出声。 “我就愿意!” “我不想要傻姐姐。” 天知道他会直接来拽被子,但我知道我没穿衣服。 我无从得知他怎样看待此等祸事,反正客观事实是很白很圆的c罩杯。 他转头就跑,甚至不帮我把被子盖回来。 农夫与蛇 “别切歌了,他们这张专辑都是这个风格的。” 每次上车我的手机直连Carpy,然后开始放我歌单里的歌,为了缓解尴尬,季淙故意把声音调的很大,然后车载音响就开始激情演唱——有点sexy的曲目。还没进副歌他就切下一首,所以这已经是这个红灯换的第叁首了,估计此时他最恨自己能听得懂歌词。 “喂,没必要昂!再说了,你见得少了?”我按下暂停键,车里瞬间清净了。 “明明是第一次见!” “别人的!片儿里的!不是我!” “那看过。”他声音蔫了下去。 “看过那么多还在这要死要活个屁,被看的人又不是你。”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开始道歉。 电话响了,是路阿姨打来的。 我按下接听,告诉阿姨我们已经出发了,估计还有二十多分钟到。 “你们慢点啊,到门口让保安拨门铃电话。” 狗粮,罐头,零食,玩具……路阿姨把真宽的东西打包成了两个纸箱,我和季淙一人一个搬到后备箱。 望着围着路阿姨转圈的真宽,季淙小声感叹:“看起来好幸福,”我以为他会说,咱家以后也养只狗吧,没想到他说的是,“想当小狗了。” 我坐在后排,和狗子在一起。撸着它油光水滑的毛,我问它:“你会不会想妈妈呀?” 真宽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对不起,真宽,你别难过!” 季淙瞄了眼后视镜。“你怎么跟过年时候姨奶奶问期末成绩似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没想到它能听得懂人话啊!” 真宽垮着个批脸。 我连忙揉它的下巴,呼噜它的头,说了好多好话才让笑容重回它的脸上。 晚上我弟我俩小区里遛狗。没了阳光真冷,都走出院子了被大风一吹马上跑回去把夹克换成了大衣。 我们绕着主干道转了两圈,然后带它去了人工湖边,在那看见了隔壁家的杜宾。真宽和它哥一样社牛,过去就闻闻嗅嗅打招呼。 奶奶问我们:“你们养狗啦?“ “朋友家有事出去几天,帮着养几天。” 正和奶奶聊唠着家常,两只狗子一言不合准备开打,我边往后拽边叫它—— 靠,叫啥来着? 只见我脱口而出:“柏恩!柏恩!” 竟然有反应! “厌厌叫我干啥?”路柏恩的声音怎么在这?! 我回头寻找声源,季淙举起了手机。 他俩在视频。 很尴尬,很社死。 “你俩视频干嘛?!” “给他看狗啊。” “我看狗啊。” 看着屏幕里只有自己一个活物的我:…… 本人觉得人格受到了侮辱,心灵遭到了伤害。 于是决定这几天都喊狗子“柏恩”。 回家的路上季淙牵着真宽,我揽住了他的胳膊。 季淙低头问我,“冷啊?” “嗯。” 他想到了一个“很好”的提议。“要不我们跑回去?” “不要。” 抱着他的左臂,我问他喜欢猫还是狗。 “狗吧。猫也很喜欢,但我更喜欢能一起锻炼,一起闲逛,一起旅行的伙伴。” “噢噢。” “你呢?” “我?”并没有预想到他还会反过来问我,这才开始想了想。 “我喜欢喜欢我的小动物。” “喜欢你的?” 我点点头。“嗯,因为单方面的喜欢很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坚持不下去了。但是就算坚持不下去了,不能把动物抛弃啊。毕竟,对于它们,是一辈子的事。” “虽然它们没有那么喜欢你,但自从来到你家里,它和你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已经是家人了。” “当然了,如果能给它找到一个它喜欢的主人,新主人也喜欢它,那还是应该放它走的……至少它会快乐,它的新主人也会快乐。” 我自顾自的说着,才发现今晚的月亮,很亮,又很圆。 “你看,月光亮得都能照出影子。”我轻轻拽了拽他的胳膊,没考虑到身高差的缘故,方向有些不对。 虽然隔着衣服,仍能感觉到他的小臂连带着肘部在双乳中间蹭了一个来回。 “——是很亮,今天是十五么?”说着,季淙抽出他的胳膊,佯装自然地掏出手机,打开了日历。 “确实是十五诶。” 并没戳穿他,我抬头望向月亮。“怪不得这么漂亮。” 将大门关上,院子里,真宽快速地围着我俩跑了一圈。 我和季淙没法往前走了。 真宽又跑了一圈。 把我们缠在一起。 我抬高腿往外迈,想从这奇怪的氛围中脱身。就像贴紧墙壁再往下弯腰,动作势必会让一部分身体撞到他的身体,相互作用力让单腿着地的我一个重心不稳,像左侧摔去。 好在我弟反应快,健身房也没白泡,靠着核心和臂力把我扽住了。 “崴着脚没?” “谢谢老弟出手相救,没事。” 不知道季淙是否忘了农夫与蛇的故事,小时候妈妈给我俩讲的。 我没忘。 洗漱完我跑到季淙房间,在他的注视下,反手锁上了门。 “你上午看到我胸了。”我向他陈述。 “对不起。” “我盖着被子,是你主动掀的。” “我真不知道你没穿衣服!” “意思是没穿衣服是我的错?” 见他有些慌,我接着说:“我关门了,而且你进门前我也说了睡着了。” 我脱了鞋,坐在他床上。 “弟弟,你知道么,你这叫,性,骚,扰。” “你上午还不是这么说的!” “我说什么了。” “你说被看的人不是我——” “对啊,所以为了公平起见,你给我看看你的。” 有些东西只能做,不能说(微h “对不起。” 他又道歉。 我挑起眉毛,“可是季淙,我说原谅你了么?” 也许是因为我的语气真的很严肃,几秒后便把上衣脱掉扔在了床上。“你看吧。” “跟我装傻?”我推了他一把,把他抵在床头。 “随便一个社交平台,游泳馆,沙滩,甚至夏天的大街上,都能看见男的光着乳房,你试试女人这么干,不进局子?” 他没了底气,“那你想干什么?” 算了。 还没说要求,自己先放弃了。 “不许动。”我命令道。 双手从外侧搂住乳肉,沿着肋骨的走势滑动,缓缓地从外往里挤。 很深的沟。 “你也得有b罩杯了吧。” “不,不知道……”他的耳朵开始变粉,低垂着眼睫,不给我一点眼神反馈。 “这么喜欢欣赏自己被弄?”我故意道。 “没有!”他抬眼看我,满脸愠色。 “够了吧,我要睡觉了!” 我玩味地调笑:“才十点就要睡觉了?” “——那你睡吧,只要你睡得着。”我松开手,他的胸竟左右轻轻晃了晃。 如此冲击的画面让我浑身一麻。他不知道的地方,已是粘腻一片。 忍着将他掰开揉碎融入骨血的冲动,我轻轻捧起他的脸,那张和我八成相似的脸,他竟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我。然后沿着脖子游走,感受到他的搏动着的,蕴藏着滚烫血液的大动脉。再向下、向两侧行进,就摸到了锁骨,那像小山丘一样的锁骨,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一定是生长着温带落叶阔叶林的山丘。继续柔柔地向下抚触,最终停在他那对大奶上。 “季衍!” 他的声音是紧绷的,下颌线条是紧绷的,唯有乳肉是柔软的。 像转保险柜齿轮锁似的,翻转手腕,围着他的大小和弧度,碾绕了一周。 “嗯……”一声受制不住地闷哼从他的鼻腔中逃逸出来。 此时的我便是对他身体的一切充满好奇的恶童。嘴唇贴在他的耳廓,用气声道:“不是说要睡觉么,怎么还没睡着呀?” 说着,我放过了大片胸肉,改用食指扣弄他的乳头。 “我知道了——”刻意拉长尾音,“什么臭毛病!不说晚安就不睡是吧。” 像是搔痒,又像是惩戒,往心儿里戳,照花体字刮,一顿胡闹把玩下来,两颗乳珠已然是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白的墩儿,红的尖儿,两枚可爱的桃子。 “你说,要是你被摆放到王母娘娘的蟠桃盛会上,该有多少自诩无情无欲的仙人为你神魂颠倒?” 那双鹰目瞬间染上猩红。这颜色正昭示着:所有的不解、羞耻、屈辱统统被纯粹的、摄氏一千五百万度的愤怒燃烧殆尽。 哈,终于是被惹怒的表情! 手被他一把抓住,直接拉我过去。 很吓人的力量悬殊对吧。但我脑子里想的却是“还好每周都会锻炼腿部肌肉”,多亏了腿部力量的支撑才没让我撞上他的身体。 “太过火了。”仿佛是被他撕咬碎了才吐出来的字。 “啊,这样啊。”我们本就离得很近,只需要轻轻一低头,鼻尖便会蹭着鼻尖,嘴唇也会碰上嘴唇。 我满脸无所谓,“要是不满意这样的方式应该早说的,我就直接和爸爸妈妈说你扯我被子偷看我胸部就好了,还至于发这么大火。”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季淙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凝视我,嗓音多了些哑。 “为什么!”感觉到攥着我的手在打颤,我知道不可明说他却非要刨根问底,“我问你为什么!” 不能说出来的。 会被人唾弃的。 见我只是微笑却迟迟不语,他终究还是放下了我的手。 “想好了?” 这次换他不说话了。 又回到了刚才那个姿势,他倚在床的靠背上,只是这次他闭起了眼睛,一副认命的模样。 刚才那套玩腻了,我尝试着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拽着他的乳头,往外扯,拉出一小段距离。 “好可爱啊。”我忍不住小声感叹道。 像点了绛色的小年糕,啾啾的。 “淙淙你知道么,那天我们拍照片,你的衬衫全湿透了,除了肌肉线条,还印出红色的,若隐若现的,这里。”先捏住左边靠心脏更近的那粒轻轻捻动,如同对待熟透的树莓果实。 不过树莓不能由软烂多汁变回鲜粉未熟,但是他的奶头却能由软捏硬。 “不过我告诉摄影师,让他后期p掉了。” 我甚至向季淙邀功。“怎么样,够意思吧?” 若非我俩一家人,他估计早就问候完我祖宗十八代了。 他一直挺尸不做声,我也就大胆起来,微微张口含住了一小块乳肉。可以想像一下那种曼妙的口感,大约就是冒着尖尖,萦绕着冰冰凉气,飘着甜香气味的机打冰淇淋吧。 可就当我眯起眼睛看向他的脸时,却猝不及防地与他对视了。 我感觉到坐在阴唇下面的我弟弟的东西醒来了。 察觉到了这样的变化,二人皆是一惊。我条件反射,“噌”地跪立起来,仿佛那玩意是个条突然窜出来的蛇,一下抱住了他的脖子,闹了两个大红脸。 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告诉我,还是他不知所措的多。 亵玩弟弟胸乳的姐姐,被姐姐看到勃起的弟弟。 抬手覆上他的侧脸,我听见我说:“没事的,不怕,淙淙不怕。” 记忆如惊涛骇浪将我们卷入海底。 第二天就是我和季淙的八岁生日。暑假末尾,我们一家四口的远途旅行,那是一个非常美丽富饶的国家。 是地标型建筑,所有到过k国的人无一例外,绝对会前去一观,无论是单在外面行走,还是进到内部一览。 叁楼是个饭店,我们在那里用餐,据说已有六十多年历史,里面的装潢用二年级小学生的话形容是四个大字,“金碧辉煌”。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道香煎芒果牛肉粒很好吃,季淙更喜欢羊肉奶酪薄饼。 我说要去卫生间,季淙学我,他也说要去。妈妈让我俩一块去。 人生地不熟,来来往往的各国游客,让数条本就复杂的动线更加混乱,我俩走着走着迷路了,竟走到了迎宾大堂。 正要原路返回的时候,倏然听到下面一阵骚乱,我们跑到栏杆从中庭往下望,一大群穿着土黄色迷彩服的人从门口冲进来。 脚步声,陌生语言的喊话声,枪声,哭叫声。 “姐姐!怎么办!” 我的脑子乱成一锅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会不会冲上来?爸爸妈妈怎么办? 我们会身死他乡么? “来不及跑回去了,找个地方躲起来!”只能想到这个方法。 花盆后边太小不行,鱼缸后面没有缝躲不了,柜台那么招摇一点也不隐蔽。 “洁具车!有一辆小推车!”季淙惊喜地发现。 可能是工作人员临时有事离开了,车还留在那里。车上放着一个大桶,够我们两个躲进去。 “快进去!”整齐迭放的桌布被我抖开,重新迭成稍大于桶口直径的方块。 等到我们二人都蹲在桶里了,我俩托举着桌布,盖在桶上。 就只是几秒后,狂风骤雨般的皮靴跺地奔跑声捣进了叁层迎宾大堂。 我们的身体与金属枪口只隔着一层不厚的塑料皮。 桶里的两个人都在抖,抑制不住的,生理性的抖。 “没事的,不怕,淙淙不怕。” 我小声安慰弟弟,也安慰我自己。 尤其是听到里面桌椅撞翻,餐具打碎的声音。 后来新闻报道说是雇佣军?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很多人受伤,也有人死亡。 爸爸妈妈见我俩好久不回来,一个进男厕所找季淙,一个去女厕所找我,因此幸免于难。 如果不爬进那个桶里会不会死? 我不知道。 攥着枪的又不是我。 我往前跪了跪,大腿贴着他的上半身,将季淙的视线全部遮挡。 直视的话是他屋哑灰色的墙壁,低头是他又顺又滑黑亮亮的发顶。 他目光所及之处,只有那件格子睡衣。 “我用身体挡住你了,看不见了。” 我想他能明白我。 他把头抵在我的肋骨,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又急促的呜咽。 “不要去想。”我轻声引导他。 他的右臂环过我的大腿,缓缓地动作着。 右手扒在床头防止我没跪稳不小心坐下去,另一只手便揽住他圆润的后脑摩挲,“没事的。” 大概过了有十分钟,我跪得有些累了,他右臂也动得越来越快,撞得我的左腿都有些疼。床被他带着小幅度地晃,发出“吱呀”声,和黏滑液体搓动的声音一齐暧昧地响,让我羞得脸烫。 感受到他肌肉紧绷了一瞬,随即右臂便停止了动作。 他全程没哼一声没喘一下,只有呼吸变得更加急促,更加粗重。 突发变故 第二天我醒的时候屋子里已是空无一人,他回学校去了。 说他是因为什么起的反应都不奇怪,所以我也无意去刨根问底。 毕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我们心照不宣的没再提起那个晚上。 路阿姨他们旅行回来了,开车来家里把真宽接走了,给我们买了不少特产。 可是特产里面的好吃的都快过期了,季淙也没回家来。 和他的对话框里全是:“这周回家么?”“不回,最近太忙。”然后渐渐演变为:“这周回家么?”“不回。” 怎么办啊,我好想他。 期中考完,朋友要去酒吧玩。我没去过,所以一直想见识见识,但是一来我不爱喝酒,去了也没啥劲,二来不太敢一个人去,怕有坏人。 我想和季淙见面,尽管知道大概率仍会被拒绝。 “季淙,3号那天晚上有课没” “没有” 我俩真的是双胞胎吗,怎么我弟弟能话这么少,要知道,我最讨厌闷了吧唧的男的。 “你要出去玩?” 嗯,这才差不多。 我和他说了都有谁去,名单都是他熟悉的名字。 “陪我去吧” 我觉得应该再加些什么,绞尽脑汁让对话框显得不那么苦涩。 于是我又添了句:行不行嘛,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 10分钟后手机屏亮起 “[微笑]” “你就当保护我,爸妈肯定不放心我一个人去啦[委屈]” “怎么去怎么回” 我竟是这么容易满足。 我打字:开车去,开车回。 那天朋友我们先到的,我从边上贴墙走进去,经过很多年轻人,更多是比我们大一些些的男男女女。 蓝紫色的灯光给这个喧闹的空间染色,女人的精致美甲沿着男人的喉结轻轻滑落,宽厚大手抚过小巧的肩头,很暧昧的动作,大人的世界。 ——这时候我看见熙攘人群中的,我熟悉的,相同血缘的,我的弟弟。 “好久不见。” 我轻声道。 他当然不会听见。不会有任何人听见。 季淙朝这边走来,一束光顺着刘海的缝隙打在中间高直的鼻梁上,更添精致感。 他还抓了头发来的。 他和我朋友们点头示意后就落座侧面沙发,看着兴致不错。 酒桌游戏必备的是真心话大冒险,说实话,熟人玩真心话挺没劲。酒瓶子转啊转,瓶口朝向了季淙。 “呃哈哈,”空空干笑俩声,“你选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 “他有什么八卦么?”空空问我。 “嘶……还真不知道。” “那我随便问了,多久进行一次传统手艺?” “一到两周。” 哇凑!我害羞了!羞死了!我想起来那天了!shit! 他还能这么平静的说出来! 还好画了点妆,再借灯光遮掩,应该看不出我面皮的异样。 但我还是忍不住想到一个很实际却又十八禁的问题,那周他自慰的次数会人工调节“-1”么? 这次轮到我了,我因为开车不喝酒,她们强制让我大冒险。 “什么嘛!”我撇嘴,“算了算了,区区一个小挑战,陪你们玩就是了。” “给你列表第一个男生打电话说想你了。” 开屏地球界面消失,答案揭晓。 “呼,”我长叹一口气,把屏幕展示给她们看。“路柏恩。哈哈哈哈哈哈哈,失望么?” 她们的表情倒是没我想得那么沮丧。 电话接通了。 “歪?” “厌厌,有什么急事非得现在说啊?”听他的声音有些回声。 “很急的事!” “你说?”他语气正经了些。 “我想你了。” “……” 他不说话,我只能向他确认。“听到了?” 他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声音低低的。 “想我了就来找我玩。” 她们不管不顾的起哄。 “没别的事了吧。”他问。“我要去洗澡了,洗到一半你突然打来,冻死爷了。” 这群兔崽子叫得更欢了。 我不理解,这有什么可瞎起哄的? “得!得!得了!——元元你从高中嗑到现在还没改口呢?” “爸爸妈妈今天又放饭了,嘿嘿嘿。”她笑得一脸猥琐。 “打完了啊。”我朝她们摆摆手,示意她们可以继续了。 季淙以前没怎么和我出来玩过,这次被她们逮住机会了,想方设法灌他。 徐霭还拿我找借口:”季淙你看你姐来了酒吧一点酒不喝,你是不是把他那份给带上?“ 他倒也挺给面,推不了的都喝了。” 喝了一圈接着玩国王游戏。 第二个就轮到季淙,他也选的大冒险。 我是国王。 “那个女生,看见没,你对她说’姐姐今天真好看’” 季淙挑眉,冲我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是姐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好像故意说重了姐姐两个字,目光却并没有看向那个女生。 “女生的直觉呗——快去快去。”我催促她。 他起身,黑毛衣的领口很大,袒露出漂亮的锁骨和修长脖颈,深灰色羊毛裤将结实的大腿肌隐藏,离开卡座向那个金色头发的女生走去。季淙半背着我们这边,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那个女生由意外转为愉悦的笑容让我知道冒险完成得很好。 他作为两桌人的视线交点走回来。 我问他,“没加微信?”季淙说没。 我们又玩起了“我有你没有”。季淙凭着自己不同于大家的性别,说了诸如“我高中宿舍有五个男舍友”、“我大学宿舍有3个男舍友”这样的屁话,也顺利度过了好几回合,我们女同志又不能说他耍赖。 最后剩下了叁个人,我、季淙、空空。我和空空实在想不出来了,我弟却意犹未尽,“我还有’体重67kg’、’18岁只穿泳裤在游泳馆里游泳’、’低音能到E2’没说呢。”很惋惜的样子。 我、空空:“您赢了。” 又闹腾了半个多小时,季淙主动和我说了这些天来的第一句话。他说;“我们回家吧。” 我一看手机,快十二点了,也差不多该回家了。 喝了酒的季淙比平常走路更慢些,睫毛低垂着,看起来懒洋洋的。 我启动引擎。 路上的车只有零星几辆,暖黄色灯光照着大道,也照着我们。车内暖风缓缓送出,外面是初冬的夜。 “酒里……好像有东西……”他突然出声。 什么东西? 半响我才反应过来,“你是说,春药?” 那不是狗血强制爱里的东西么? 现实生活中不是用来给早泄男重振雄风的么? “现在什么感觉?是不是很难受?”怎么会这样,我敢置信,踩着油门的腿都有些发抖,“我们去医院吧,我前面就左转。去急诊,催吐也好,洗胃也罢。”我趁着空隙赶快确认他的状况,眼眶发酸,“我怕你出事。” 我看见他的手攥紧了安全带。 “季淙……” “到方便停车的地方,我想下车吹吹风。”再开口时嗓音就已哑得不成样子。 “真的不用去医院么?” 他的侧脸如常,冷淡又疏离,喉结却上下滚动着。 两个别扭的小孩(h) 前面大约五分钟路程有个街角,画着停车位。 解开安全带,他抬手便把毛衣脱了,推开车门。 这是北方11月初的凌晨。他想这么着吹风?绝对是不要命了。 “你疯啦!” 我气得不行,好歹长姐如母,就算只长了十几分钟,我怎么能眼看着他这么干! 我扽着他的胳膊,连骂再踹,把他扔进了后座。 我把车锁了。 他不想去医院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包括爸爸妈妈。 “热……”季淙身上,那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撑不住了。 我知道我此时需要冷静,我的家人他现在需要我,我想着,死撑着,可一连串泪珠就是不容商量般地滚了下来。 “淙淙,都怪我不好。”我的心紧紧地被攥成一团,呼吸都变得困难,“要不是我叫你来,你也不会被下药。” “别哭。”他伸手揩去我的眼泪。 “不是你的错。”明明他的忍耐力那么好,现在却牙关紧咬着。 一定很难受。 “淙淙。”我轻轻地唤着他,“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好受点。” 他抱住了我,轻拍我的后背。 “弄出来就好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却在安慰我。 我站在车外,等他。 我不知道他的意识是否回笼,但我看到窗外不远处有个二十四小时开放的连锁便利店。 里面有他之前嘱咐我和别人要用的东西。 我去买了一盒。 打开车门,是酒和他精液的味道。 不好闻,但足够刺激神经。 我问他:“你想做么?” “你说什么?”他的嘴唇殷红,像是被咬过的痕迹。 我把避孕套放在他手里。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知道我在干什么。”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没有人能强迫我干什么,我只做自己想做的。” 明明之前那么馋他的身子,可上了战场真枪实弹,竟是我抬起胳膊,害羞地捂住眼睛。 无论是幼儿园小崽还是高考数学142的季淙,他们都会顺着规律,从一数到叁。 到第二根手指的时候,已经感觉通道酸胀拥挤。可那个我弟那个呆瓜他不知道啊,他只能感受到进出费力。 第叁根手指塞进去的时候我实在痛的不行,哪能塞得下啊我去! “受不了了,好疼!” 我咬了他脸颊一口。 他复又拿出一根手指,在穴道里缓缓戳刺。 季淙应是不愿意和我做前戏。 但是春药不干人事,神经毒素控制、刺激着他,让他此时显现原始的兽欲。 叁根手指已经不能进行下去,更何况他的性器。 他是聪明人,知道只有我更湿更软他才能更顺利地操进去。 所以他又不得不来吻我。 没有爱的性? 凭我对他的了解,我是不信的。 但他不愿意面对“乱伦”这个会被道德谴责的事实。 不去想就是没有,这是他逃避问题的惯常做法。 仿佛此刻就执拗地必须把爱与性分离。 前段时间网上有个讨论:如果得知爱人已经出轨,精神出轨亦或是肉体出轨,哪个层面你更愿意面对? 所以你会选肉体出轨么?我暗自想。 季淙终于决定上手揉我的胸,他的手很大,足够包裹着我的全部。 他示意我回头与他接吻。 软的,有温度的,活的,另我害怕而颤抖的。 彼此人生的初吻。 这个角度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我总感觉他应该是蹙着眉,一副撕心裂肺,视死如归。 借助车窗上的反光暴露了他——确实如此。但比我想的,脸上更多了一丝缠绵。 我们都是很别扭的怪胎。 我被他吸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接吻,只是伸着差不多粉红的舌头,绞着另外一条。 抛开嘴角弧度的走向,我和季连唇形是相同的。两张圆滑又有棱角的弓孜孜不倦地开合着,摩擦着,不知进退地纠缠着,进行最亲密的交流。 “容我喘会气。”我同他分开。 他温柔却也残忍道:“忘了你肺活量是我的一半。” 吻的太久,脖子也酸。 我把手伸进衣服去拍他的。“帮我把它剥了吧,勒人。”我每次跑完八百也会嫌内衣束缚着我摇摇欲坠的呼吸。 季淙一只手还在隔着内衣抚弄我弹滑柔嫩的软瓤。闻言他才红着脸去解。 我恶劣道:“是不是那天就想摸了?” 他没回答我的话,却也没有死鸭子嘴硬,只埋头将脸贴在我的后颈,喷出灼热痒人的鼻息烫得我发颤,他道:“好软。” 季淙和季衍是解内衣扣笨蛋。 我想。 因为扣也扣不好,解也解不好,所以我极少穿这种内衣,平常都是运动内衣,方便承托力好,漂亮还能外穿。 却恰巧赶上今天。 他半天解不开。 “要不然你解吧。”他尴尬道。 “不要,我也解不好!你解。” 季淙抱着我坐好,让我倚在他怀里。右手从胸部一路转移到我的下体,引起一片颤栗。他也知道哪里能让我舒服,只是最开始不愿意做而已。 根本无法让人忽视的,是他缠绕着青筋的性感手臂,以及白玉般修长美丽的手指。 宛如神衹。 第一次被不属于我自己的手调戏那里,是极其异样又愉悦的感受。 搅啊,揉啊,碾啊。 他那样对待我们的小妹妹,我“气”得又哭了出来。 闻嗅着他的脖子,将眼泪蹭在他的衣领里。 待把淫豆摸醒弄硬,他就改用指关节拨弄,挤压她。我哼哼,他就低头吻我的头发,亲我的侧脸。一想到他用在AV里学到的手势这么对待我,我就感觉非常羞耻,以至于蜜道痉挛不断,流了他一手水。 季淙从背后拥着我——我们从未如此亲昵,以至于给我一种错觉——我于他、他于我,都是对方生命里最贵重的那个人。 他的裤子被我打湿,车内淫气又重了一分。 我抱着他的手臂休息,他却凭着他恐怖的核心力量将我一下下顶起。 反骨(h) 这是示意他要进去了。 我朝他哼唧。“让我再缓缓。” 双胞胎家庭都讲求公平,既然我已经被扒了裤子,那他也得裸着下身。 我指挥他把裤子脱了。 终于,同要插进我阴道里我弟弟的东西初次正式见面了。 见面感悟有如下六个字:“你自己加油吧。” “什么?”他不解地问我,顺便一下把我揽到怀里。 我终于弄懂他捅手指被我嫌痛时的失望表情,也终于明白他这样不情不愿的人为何下定决心主动和我亲密。 这玩意能塞的进去?! 为了防止造出高风险高重合遗传病的崽,我俩现打开手机,再次认真学习科普视频,一步步给他的唧唧戴好避孕套。 看我写得轻松,可是心里怕得要死。撂下手机时手都是颤抖的,他竟还问我是不是冷了,要不要把暖风温度调高。 怎么办,我又不能说是被大唧唧吓得! 我坐在他大腿上,背抵着副驾座椅。 因为之前叁根手指的回忆并不美妙,我甚至想要喊停。可看着满脸潮红,皱眉粗喘的季淙,我又心软放弃。 他盯着我的小腹看,然后扶着性器顶了进去。 才进去一点点,可能大概两厘米,我就疼得弓起了身子,忍不住叫喊:“啊!疼——!” 他马上退了出去,轻抚我的小腹,想要为我缓解痛感。 “算了吧。” 我们额头相贴,像一双绝望的天鹅。 我搂住他的脖子,低声呢喃:“你亲亲我……” 闻言,季淙眸中某种情绪开始翻腾,终是忍无可忍,开始舔我的唇缝,含我的唇珠,勾我的上膛。我们彼此包裹,同冷夜负隅顽抗,燃烧炽烈。 直到眼里迷濛水润,玻璃表面也挂雾一片。我对着他的东西坐了下去。 小腹都凸出来形状。 我疼,便掐他,他也不出声,只埋首于我的侧颈,一下一下地舔。 和喝大碗中药似的,我喜欢一口气解决,最后再吃一颗蜜饯。 我上下动作几次便脱力,尤其像是身体里被穿了根柱子。季淙握着我的胯,缓缓地顶,却是满脸痛苦之色。 我强忍着不适问他的情况。他摇头叹道:“被箍得太紧了,也疼的。” 真诚和示弱,让我又羞又气。 事到如今我也不管什么风流旖旎,开口恨道:“什么破基因工程啊,有没有点工匠精神!双生子应该是互补阴阳,讲求个平衡。”我是真的怏怏不平,“钥匙和锁怎么也应该是差不多大的啊。” 许是他听得难堪,便伸手来捂我的嘴。 我能闻见手心里馨香的洗手液味,也能闻见手指处我自己的淡腥味。 失去了一只边的保护,我被他顶得摇摇欲坠,安全感的丧失让我不自觉又夹得更紧了些。这让季淙赶忙松开了手,回去继续扶着我的肩胛骨。 大腿和大腿相撞,皮肉和皮肉相亲,发出淫靡的声响。但这个姿势蹭不到我的敏感点,就像小荷清风,快感是在不断累积,但还是酸胀占了上风。于我而言,更多是心理上与爱人相互缠绕占有的满足。 他却突然说:“基因序列才不会想到我这把钥匙会插在你的锁里。” 我不高兴听他这么说,“那你想要插谁,你现在去插啊!” “抱歉。” 许久的沉默被操干的声音填充。 算了,我不想跟他一个病人置气。 “这样吧,”我横着躺在后座上,一只腿挂在驾驶座靠背,我拍了拍身旁的座椅。“你单腿跪在这。” 他像那样正面又进入了我。从我的角度看,隐约可见脊椎骨延伸,连接后颈与尾椎。 季淙白而圆的屁股一耸一压,让我想起小学上马术课。 经常骑的有两匹,浪大的是澳洲纯血马,浪小的是温血马。还没掌握好技巧时,总会颠得人屁股疼。 马术是项很危险的运动。 长大了,胆儿也小了,所以后来再没去过了。 两具洁白的躯体纠缠在波尔多红色座椅上,便是满眼欲色。记得当时季淙嫌红内太骚气,提车之后倒也挺满意。 不知怎的,可能因为这个角度,他弄得我很痛,我只好转移注意力。“你看这红,像不像喜被的颜色?” 他怔了一会,连动作都戛然而止。“不。”回答我的是很冷的语气。 然后一根一根摸着我的肋骨,直接一插到底。他在我穴里跑马,像被抽了鞭子,在我穴里横冲直撞,毫无章法一通乱顶。 在他高潮失神的时候,一手攥住我的乳房颤声唤我。 “厌厌……” 等过了他的不应期,就把我捞起来,像翻蛋饼一样让我面朝下跪着,引着我去拉车顶扶手。 我仿佛被钓起的鱼,像被绑住般吊起来,塌着腰将屁股送到他面前。 显然他还没偃旗息鼓。 “淙淙,”我叫他。 “嗯。”鼻音里染上浓浓的情欲。 “……没事。” 他从后面覆上我的身体,再次插进了我的锁里。他的家伙上翘,蛮横地挤开了我的内壁,他深深浅浅地往里进,仿佛要把他整个人塞进去。 “呃啊!” 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冲破痛觉爆炸在我内里的神经。 我剧烈抖了一下,便听到他在身后发出一声色情的笑来。 我突然担心周边会不会有人经过,但很快脑子里那点思绪便被季淙急风骤雨般操了出去。 “哈啊……哈啊……”他偏偏对着那里猛攻,我像惊涛巨浪里的小舟,被一次次重重的抛起。 我看不见,不知道下体会不会被他撑得透明,但我尚能感觉,魂魄已是被蹂躏成各种可怜的淫荡模样。他一次次贯穿我的身体,钉下无法解脱的咒语。 第二遍干完,他倒同我缱绻了一会,扯来纸巾替我擦拭蚌肉上我喷出来的黏滑甜腥。 除了透明的汁,还有红的血。 我无所谓什么处女不处女的情节,可他看起来好像有点神经。 他死死攥着那张纸,好像要把它化在掌心。 可就算用尽力气扼住它的咽喉,夺走全部氧气,甚至掐断它的喉管,那纸还是幽森森念着“他和亲姐姐做爱了”的经。 随着药力的减弱,他变得越来越清醒。 越清醒就越可怕。 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原始性欲驱使干了如此“荒唐”的事,可谓痛苦,只留下无处发泄的滔天心罪。 他便朝我发难。 那泫然欲泣的表情,看了让人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悲哀。 “现在才想起我们是亲姐弟了?” 许是我们二人天生反骨,都是吃软不吃硬,他抬起我的腿发狠地干了进去。 他朝我横,我就比他狠百倍还回去。 病了的他排斥堕落,正常的我享受疯狂。“事实证明,理智与疯魔之间并非泾渭分明。” “你以为你是圣安东尼?”我摸了一把我们的交合处,发光的水色在他眼前徐徐划过,重重抹在他的脖颈处,“别忘了,你这里,流着和我相同的血。” 痛苦常常诞生艺术。 看他眉宇间的厌恶,听他粗喘出气的悲凉。 美感是受精卵,由“现实”与“荒谬”和奸创造。那爱呢?爱会存在于其中吗? 一颗颗不知何意的眼泪滴落在我的身体,激起一片冷意。 别哭了。我心想。 好像被干的人是你一样。 糟糕的后遗症席卷我全部的感官神经,最下的口又烫又疼,让我几乎想要自尽。 双眼几乎无法聚焦,涣散地盯着车顶,周围一切都变得不真切起来。 连耳朵也嗡嗡的,却倒也还能听得懂人话。 “你不舒服?” 虽然闹了一场,但名为“家人”的铁链拴着我们,永远逃不脱对方,除非扯断了链子同归于尽。 捋了捋我汗湿的头发,季淙将贴在脸侧的发丝别到我耳朵后去。 “不舒服。”他确定道。 我缓了一会,才发出声:“那是没你舒服。” 在昏睡过去的那一瞬间,我想我明白了他唯独对我冷脸的原因。 笑面皮 下雪了。这是今冬的第一场雪。 全家拿着工具在院子里铲雪,我们扫着扫着到了一块去,便问他,是真的么。 还是我从y航学生听说的,季淙两周前提交了申请,要去d国交换半年。 他说,是。 我又问,爸爸妈妈知道么。 他说:“如果能去再告诉他们。” 因为忙活而从身体里蒸出的热气慢慢冻住了,覆冰从脆弱的一层,最后变成厚厚的硬壳。 放下雪铲,我把他拉到湖边。 季淙他对所有人都很好,所以从小学到大学人气都很高。 小学时票选叁好学生,他一人获得了总票数叁分之二。 初中时季淙组织了一个话剧社,有一百人报名。 这是什么概念? 大概就是同期学校官方合唱团的报名人数也才只有九十几人。 高中副校长觉得他形象很好,尤其是看起来满满亲和力,让他代表学校学生接受央视129活动的采访。 青春期的男生怎么会没拱过火、干过架呢? 季淙算是一个。 虽然他不是收情书最多的风云校草,但却是拒接告白后收到负面评价最少的。他总会笑着收下情书,再从前到后由小到大整齐地排列好,和书本一起装进书包。 从不暧昧,更何谈恋情。 然而不仅是爱情,友情亦如是。 “你知道么,齐康,方辰允,张译都认为你是他们最好的朋友。” “是不是觉得神奇?”我顿了顿,“又或者你都快混忘了和他们曾在一起的记忆。” “’明明我只是正常地处事,怎么就被认为是他们最好的朋友了?‘你会这么想。外表热心,内心却像对待’所有他人‘一样,从容淡定,疏离至极。” 他对谁都一样好。 但能走进他心里的人,寥寥无几。 “然而你也并非都是温柔以待,越亲近的人,你就推得越远,甚至耍脾气。” 我抬起眼看他。“我说得对么,好好先生?” “你这样冷眼瞪着我也没有用,我早就习惯了。” 他双手抓住我的肩膀,将我抵在树干上。 风毛外套很厚,到不觉得很硬。 “你说的对,季衍,我就是这样的人。”季淙声音不大,却有贯耳之势。 “除了理解,便是远离。” “你觉得我理解不了你?——所以你跑掉,像个孩子一样逃避?” 他微微一怔,但很快又云淡风轻。 “是我有愧于你。” “哈,”太幽默了,“我可一点没看出你有一点惭愧。” 我抓住他的领子用力拽下来,使我们在同一高低。 盯着他的唇珠,我淡淡吐息:“好像那天晚上缠着我做了四五次的人不是你。” 我们的脸离得极近,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身上的热气。 季淙竭力收敛了话声中的情绪,却依旧颤抖:“这是……乱伦!“ “还以为你不敢说出这两个字呢。”我冲他莞尔一笑,“是,我们就是乱伦。”轻轻拨开他的刘海儿,露出他乌发下漂亮的眼睛。“但你敢承认你对我没有别的想法吗?” 他垂下双目,声音寒若月爽:“没有。” “骗子。”我奋力推开他。“懦夫!” “是不是还觉得我应该对被你划进圈里表达感激?”随手抓起地上的雪,发泄般扔到他身上。“外热内冷便一直冷给我看是吧!我告诉你季淙,我不乐意!你爱他妈把心掏给就给谁,大爷我受够了!” “你不是喜欢扯个笑脸吗?”我声嘶力竭,“你笑啊?你笑啊——!” 贴地疾跑的风卷起草地上厚厚的雪,天地瞬间冰白一片。 不顾脚下地滑,我跌跌撞撞跑回了家里。 还记得之前我和季淙拍的照片么,这周末摄影展就要开了。 开在一个静谧的艺术区里。 离学校不太远,所以我坐公交前去,车子起起停停,快傍晚才到了那里。虽然应该不会引人注意,但我还是怕万一被人认出来会很尴尬,就口罩帽子一齐戴上了进去。 来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我将入场券放回包里,余光却扫到一个向出口离去的背影。那股劲看着竟像季淙,身穿深灰色派克大衣。 只恍惚了一瞬,便想起他根本没这件衣服。 我放下心来。 烟波四起的湖面上,一双天鹅交颈而舞;两朵从藤蔓上探出来的冰山月季,在浓绿的背景下出尘直立。 展厅东侧墙面上,挂着我们的巨幅相片。 像月光照进海底。 画框里的少男少女拥有几乎一样的面目和神情,仿佛他们能看到扭曲时空那侧,平行世界的另一个自己。 细看,便觉得虚无宙宇中荡漾着的海潮高迭的诡谲——偏是少年媚眼如丝,倒却少女英英玉立。 我们原来那么像。 所以爱上自己,也有错么? 联谊 Y航、y财、y大,叁校联谊,空空非拉着我,说财大有帅哥要来,而且还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嗦着鸭锁骨,朝她笑,“你说说我喜欢什么类型?” “帅的,但是不喜欢长得正的那种帅。身材好的,有气质,性格还要有意思的。” “呦,还真是嘿——” “咱也多年老友了,对你那点小喜好还是懂滴。” 空空和我高中同班,大学同校,没课时候我俩经常一起去学校咖啡厅待着,配……配鸭锁骨。 我问她;“那你呢,要是看上感兴趣的加微信不?” “可能会犹豫吧。但是毕竟是联谊会,就说交个朋友。” 我撇撇嘴表示不信,“到时候别怂啊。” “那可说不准哈哈哈哈哈!” 联谊会里,生人居多,倒也能看到几个熟面孔,比如,额……季淙。 视线将他过滤掉这件事虽然很刻意,但表演的非常自然,这就够了。而面对其他人,也都规规矩矩地打了招呼。 学生们叁叁两两围在一起聊天,既不想主动加入,又不能跑去偷听,便走到一旁看人玩游戏去了。 Y财的美女帅哥的确不少,但我还是发怵主动和人交际。本来也是陪空空来的,我也就随便闲逛,逛累了就往沙发上一靠,朝空场发呆。 “季衍。” 我回过神来,“周笠。” “觉得没意思?”他是我们学校的,这次活动负责人,我学弟。 “等着天上掉馅饼呢。” 他被我逗笑,“你是大馅饼,别人都等着你呢。” “那我得想个好动作,落地姿势得帅爆才能收获星星眼小弟。” “那是必须的!”周笠坐过来,“能不能求您点事。” 我示意他继续说。 “就是策划问题,我的锅。本来打算弄点游戏啊,抽奖什么的,但现在感觉环节没到位,差点意思。您上台跳个舞,给活跃活鱼气氛? “跳舞?!” 周笠指指舞台,“上面这几张桌子,给你清了就行。——还有什么顾虑么?” 谢谢,很多顾虑。 “你不担心搞成文艺晚会?我这咔咔一跳,多突兀啊。” “姐,这不叫突兀,这叫众所瞩目,艳压全场。” 我听他睁着眼说瞎话都觉得面皮烫,想把桌子上的小蛋糕全塞他的嘴里。“ “你一跳完,自动筛选出来对你感兴趣的,再从里面挑,这不是不用你主动搭讪了么。”空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过来。 全场灯光暗下来,我站在台阶下就位。 “今天有一个特别惊喜,”人群中一阵骚动,好一会才停息。 “是来自y大的季衍同学为大家带来的舞蹈。” “Y’sgeion!” “我们的夜晚比白天更火热!“ 我在掌声中登场。 延伸到远处的指尖,随着一个重音立刻收回。致此,舞蹈正式开始。 居高临下,确实能看得更清楚。 形形色色的人。 我很喜欢跳舞,舞蹈也是为数不多我觉得有趣的运动之一。 双手描画含苞欲放的花,直到花托再回到根茎,收到腰侧。一下一下叩肩,勾勒出肩颈线条,伴随有意练过的表情管理。蹲下时指尖由外扫到里,劈了一个横叉转身,而后随着节拍跳起。 在左右两侧轮指推臂,灯光直接打下来,呈现出华丽变身的场景。这是刚刚和灯光师临时商量的效果,没想到配合的倒也挺默契。 迈着轻快的舞步绕了一周舞台,很多认识的不认识的面孔和我互动,大家都沉浸在热烈的氛围里。 最后的结束动作前是背对着观众的,从左至右抡圆抬腿,最后甩头转身,手掌挡住半边脸定位。 却好巧不巧与位于中间后排的季淙对视。 听到欢呼,我满意地扬起嘴角。 舞蹈不长,只有叁分钟,但动作一点也不小。我回到刚才的沙发,将小外脱下盖在身上休息。 “哈喽,”一个高个帅哥和我打招呼,“刚才的舞蹈特别棒。” 我伸出大拇指,朝他弯了弯。 “姜杵,y财金融数学,和你一届。” 他的眼睛是微微下垂的狗狗眼,右眼下还有一颗泪痣。 我盯着那颗泪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哪届?” “我和你弟认识。” 他告诉我,他和季淙初中是对班,也就是说我们曾是校友。 没见过。 “这里街景非常漂亮,去溜溜?” “怕冷。”我说的是实话。毕竟再冻发烧了就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 “我车上有新买的羽绒服,长款的,能把你从头包到脚。” 没想到衣服新到他现用打火机把标签烧断。 这牌子可不便宜。 “竟然舍得让我穿新衣服?” “一加一大于二就可以形容现在,”他撑着衣服让我穿上,“比双倍更多的喜欢。” 我低头笑了笑,正要接过衣服—— “不好意思打扰了。”季淙突然从消防通道口出现。 斯诺克y城大师赛(微h) 他是跟过来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明明从舞台下来后再没看见他的人影。 他朝我们这边走过来,话里带着一阵风。“季衍我有事找你。” 声音回荡在地下车库里。 “我需要回避么?”姜杵将衣服挂在臂弯里,收起刚刚张开的双臂。 季淙径直看向我,轻道一句,“不用。” “怎么了?”我看了一眼手机,确认没有任何消息。 “爸爸突然有事不能去机场接爷爷奶奶了,要咱俩现在去。现在八点半,九点一刻前能到机场。“ 我向姜杵解释:“我爷爷奶奶今天从s城旅游回来,本来我爸说要接他们来着,突然有情况去不了了。老年人不太会打车,得去机场接他们。实在抱歉,姜杵。” “看来你们今天不能出行了。”他似笑非笑地同姜杵告别,语气倒像是惋惜。 明明见面时连招呼都没打。 姜杵却离我更近了些,柔声建议:“如果有需要,我也可以和厌厌去机场接的。” 季淙冲他笑笑,搂过我的肩:“谢谢你的好心,我怕爷爷奶奶把你当成我姐男朋友,到时候你们多尴尬。我姐心眼儿还特小,回头她该生气了。” 我当然没想和姜杵去接爷爷奶奶,才第一次见面,一起去了才奇怪。 我向姜杵再次表达了歉意便和季淙开车走了。 “刚你为什么不右转?”标牌指示的右边通往机场路。 晚上视线不好,我以为他没看见路标,不小心走过了。“前面能掉头。” 他却一脚油门沿着中间直行。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我反应过来他说了谎。 他装聋作哑一路,直到回了家才开口说话。 “他不是什么好人。” “哦——那,你是好人?”我“恍然大悟”,呛他道。 他皱着眉看我,那眼神好像在说他后悔拦了我。 沉默地对望。 两个人都憋着火,发不出,灭不了,却是谁也没有移开眼睛。 我走神儿了——觉得忘了些什么,总觉得哪不对劲。 视线从他那双难掩恨意的眼睛往下移,“我们很久没见了。”——落在季淙尖圆凸起的喉结上,“你想我了么?” 想起来了,是他的面皮。 “我记得让你别板着脸对我来着……很显然——你并没有上心。” 我接回之前的话继续,“我不管你想没想我,一看到人了就发疯,当真是病得不轻。” 我伸手向下探去—— “别碰我!”他猛地退后缩起。 什么臭毛病。 “那你把他叫回来啊,用他换你。”我抬抬手,眼神无辜地示意。 我劝诫道:“别这么任性。” 如果我们是同性,此时便已经狠狠地打在一起。有些根本解决不了的东西,只凭原始的本能,好歹可以发泄一气。 但我们第二十叁对染色体不一样。 我打不过他的。 只能想点其他的办法。 “给我玩玩那个,不然我就告诉爸爸。”我好幼稚,只能想出告状这么低级的东西。 “你必须答应我。” “哥哥。” 我忍住怒火,想要教训他,明面上还不行。 我知道他吃软不吃硬。 像打斯诺克的前手,以他有力的大腿为球案,我把他的性器架在手上。 沉甸甸的一根。 瞧,我们又和好了,招之则来,挥之即去。 多么塑料的亲情。 他一时语塞,低声嘀咕道:“手背拱这么高会被老师说的。” 或许我们脑电波的频段是一致的吧,他看得懂我的奇奇怪怪。 “可是它上翘,”我轻轻捏了它一下,“我要是压平手心,就架不住它了。” 他歪头靠在椅背上,轻喘了声,我手背上架着的“球杆”更粗了些。 不同于“正规”的操作,大拇指翘起,将指腹抵在他的铃口,小孔好似有生命般瑟缩了一下,像个小吸盘,吮吸我的指纹。 “好多水啊……我们淙淙也是水做的么——啊……怪我粗心,名字里就写着呢。” 许是羞愤,他故意偏头不看我。 因为常年涂护手霜,我的手很嫩,所以于他被任人宰割的性器而言,更是斯文的凌迟。 我在他飘着和乳尖相同粉色的龟头上,缓慢画着∞的符号。 我在冠状沟上摩挲,很开心地玩着手中的肉棒。 从根,撸到尖儿。 好水灵的一个小宝贝。 “能不能……给个痛快的。”这才注意到他额角暴起的筋,和他隐忍的表情比起来,真是禁欲又色气。 明明是12月,他的胸膛,腹肌上,水亮亮的,全是被情欲逼出的汗。 我示弱道:“怎么办啊,淙淙,我弄不好。” 看他犹豫,看他痛苦,看他百爪挠心。 他想拿开我的手,自己了结,可我就偏偏抓着他的性器不放。 明明是我先拿到的玩具!不许和我抢! ——但我不介意和弟弟一起玩。 胸腔和手里的两样东西都在跳。 我饶有兴味地看他做选择—— 最终他握着我的手,给他手淫。 刚射完的肉棒半软,蛮可爱地趴在那里。 跟他的主人完全不一样。 我弟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像跑了个半马,四十二里地。 我扶着他的大腿蹲下去,用鼻尖亲了亲。 他反应好大,一下把我揪起来,抱进怀里蹂躏。 我在喘息的空档道:“当初应该听你和爸爸的,换个suv,这后排空间也太小了。” 季淙伸手来捂我的嘴,我便伸出舌头在他的指缝乱舔起来。 姜有驱寒暖胃等多种效果 他“啧”了一声,把手拿开。“小狗啊你?” “狗脾气,谁先跟我闹的!” “姐……” “别叫我——” “姐姐,” 我用唇瓣堵住他的嘴。 他终于放过我皱得没法看的大衣和被抚弄得热烫的后背,双手捧住我的脸,在我的脸蛋儿上来回摩挲。 我睁开眼偷看他。他乖乖地闭着眼,一脸虔诚,头向左侧着,鼻息烘在我的右脸。 他只张开两瓣嫩红色的唇,像小宝宝喝奶一样,一下一下吮吸着我。 像现在这样没人犯病时,就都不愿意用舌头交流。 因为洁癖。不想弄一下巴口水。 他换了个方向吻我,和我短暂分开时便微微掀开眼皮,失神迷离的浅色瞳孔里装着我,顿时浑身袭来一股生理性颤栗。不清楚到底是让他发现我知道了他的意乱情迷,还是源于被抓包的心悸。 他眉头淡淡蹙着,仰起脖子去吻我的眼睛。 我只好重新闭上眼睛。 除了彼此轻重缓急的呼吸,我捕捉到了熟悉的引擎声。 我赶紧推开他,“他们回来了!” 小时候在爸妈回来前迅速关上电视,跑到书桌前假装一本正经的学习,没想到大了还要像做贼一样,兵荒马乱地一人一边,夺门而逃。 原来我一直嫌我家大门开关太慢,现在——谢谢大门! 熄了灯的被窝,我仰面平躺着。在想季淙,睡不着。 吵架之后,我以为要和我老死不相往来了呢。都憋了那么久,今天却突然冒了出来,竟还说谎骗我。 说他口嫌体正直吧,他也不很正直。 我倒感觉更像是拿我发泄。因为他难过,他委屈。 他难过,他有什么可难过的?我才难过好吧!想和他一起,他又怂了吧唧。好不容易和别人看对眼,还没压马路呢!就跟踪我,想方设法把我弄走。 仗着我喜欢他,不会戳穿他是吧。 我又好奇起来,到处联想。 他和姜杵有过节?——什么原因? 他喜欢我?——什么时候? 他委屈,因为坚信有悖人伦的感情本来就该深埋地底,烂在心里。 “我怎么喜欢就上自己的双胞胎姐姐了?”他既不解,又担心,生怕一个不小心露了心迹。 我们都是胆小鬼,人欲向伦常低头,不敢为他人所知——但至少我愿意向当事人表明我的心意。 唯独把他冷淡疏离的内底敞开给我。 却也将我丢在和他人同片海里。 我们好像又回到从前,那样和睦,那样相敬如宾。 挺好的。 不打架,不吵架。 挺好的。 我在宿舍楼前被一个男人拦住。 我在羽绒服的大帽子里偷偷翻白眼。女朋友都能认错,可别谈了,太丢人。 “季衍。”有些熟悉的声音。 摘下挡住大部分视线的帽子,我才看清来者何人。我指指自己这身行头:“这你都能认出来?!” “嘿嘿,”姜杵傻笑,“单个而我也不敢认,身高、走路姿势和trainer仨加起来我才敢确定。” 不知道他有着什么神秘隐藏身份,竟然能把车开我们学校里。 “我姑是y大老师。咱们学校不是离得近么,有时候我下课顺便接她下班,就也给我办了个出入证。” “哦哦。” 坐在车里和六级大狂风短暂说再见。我转过头,质问他:“我不问你谁是出卖我的奸细,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怎么确定今天下课后我会出现在宿舍楼下而不是直接出去?” “如果我等得到就见你,等不到就改日再来。” 他眨了眨眼睛。 “等了多久?” “没多久,十多分钟。” “课后问了老师点问题,稍微耽误了些时间。” “是我不打招呼直接过来!”姜杵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而且我不怕冷。” “那你不怕尴尬么?女生宿舍楼下都是等女朋友的男生,人来人往,只有你一直戳在原地。” 他双手沿着方向盘轻轻滑动。“没事,反正你们学校的学生也不认识我嘛。再说了,她们也只会把我看做等女朋友的一员,不会觉得有什么稀奇。” 我拿围巾打他。“别占我便宜!” 今天平安夜。 姜杵说要去一家餐厅。 先是经过一条长廊,两侧垂落下来的圆形小灯风铃版轻轻摇晃,好像暂别北国的凛冽寒风,格外小巧怡然。 店里没有明亮的主光,只是每张巧克力色木桌上一盏琉璃台灯。 松塔,白雪,浆果,冬青。 复古深色的木格子窗门外面是广场,巨型圣诞树立在钟楼之下,光华四射,气氛美极。才过八点,已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屋子里却是烛光荧荧,十分静谧。 “有点浪漫气息。”我对他的品味表示肯定。 壁炉的火光微微闪动,姜杵朝我绽开一个开心的笑脸。 “希望你喜欢。” 他很有魅力,而且是那种很温柔、带着暖意的有趣。你明知道他带着什么目的,却从不会让你觉得尴尬或不适。 季淙,我要倒戈了。 你问问我今天是怎么过的好不好? 啊不,你给我送妈妈圣诞礼物的朋友圈点个赞就行。 可其实,我想和你一起窝在家里看电影。 回见 弟弟要出国了 我也要开始申请了 预计24年暑假稳定更新 不会坑的我保证 我们两年后见 所以狭路相逢 姜杵示意服务员把不需要盘子撤去,修长双手交迭在餐桌前,眼里含着笑意,温声问询:“要不要到广场去看看?” 我披上羽绒服,“走。” 我们随着人流往前挪,“感觉比刚才人更多些。”大多都是情侣,也有小半是和朋友家人一起来的。 “喜欢凑热闹么?”明朗温柔的声音从斜上方传来。 “还行,看心情。” 身高差让并肩而行的我们开启远距离通话,加之广场上人声鼎沸,姜杵没听清,微微弓下背,低着头问我:“你说什么?” 我被他这副浮夸模样逗笑了,双手做成喇叭状:“我说还行!” 姜杵拍了拍我的帽子。 我也去拍他的帽子。“你这身条儿,总觉得你打排球。” 姜杵的狗狗眼睁圆了,又弯起来,“能看出来?我确实打排球。” 打排球都穿运动小短裤,我脑补了一下姜杵坚实有力的大长腿。嘿嘿…… 他告诉我:“我初中开始打的。” 我突然好奇:“你初中——认识我么?” 他摇摇头,“咱们学校太大了。” “但你认识季淙。” 我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他们不会告诉我的东西,可是很遗憾,姜杵面色平静。 “对班都是一个老师教,我是数学课代表。” 我弟也是。 所以他俩不对付的原因会是一摞数学作业本么? 正猜测,有个女生叫住了我。 “哈喽小姐姐,能帮我们照一张相吗?就圣诞树这儿,待会我也给你俩照!”她牵着她男朋友,甜甜地问我。 我接过手机,把这对小情侣放进取景框。 姜杵在背后小声问我:“想和我照一张么?” 我放下手机。“我随意。” 女生让我俩站过去,两拨人互换了位置。在她的指挥下,我隔着好多层衣服靠住了姜杵的手臂。 她夸我们:“你俩光看颜值就好配,而且这身高差太可爱了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正要开口解释,姜杵就表明我们并不是情侣,同时他也感谢女生为我们拍下了第一张合照。 “祝99!”我朝他们挥手。 身前有人照相,不管不顾地一步步后退,眼看我也是退无可退,姜杵眼疾手快地将那人挡开了。 “谢啦。” “你这么小一只,我真怕他们一下把你撞倒。” “那到不至于,只不过我讨厌别人踩我鞋。” “——尤其是新鞋!” “没错!” “厌厌?” 我闻声回头:“妈妈,你怎么来了——”妈妈旁边,季淙也在。 “你路阿姨说广场灯装得特别好看,就来凑凑热闹——这位是?” “阿姨好,我是姜杵,季衍的朋友。” 妈妈冲我眨了眨眼。 什么嘛!一副“我懂得”的八卦表情。 秉承着“我站在暴风眼,周围茅屋安能幸免”的宗旨,我开始挑事:“其实我弟更早认识姜杵,他们初中时是对班呢。” 季淙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但是解释的语气与平常无异:“虽然是对班,那时还不是很熟。” 姜杵接着季淙的话找补:“后来上了大学,我们离得还都挺近,联谊会上倒算是重新认识了。” 我悄悄翻白眼。 两个人,一千六百个心眼子。 探查军情未果,再看他们二人也尴尬,便以“天气冷,都早点各回各家”的提议结束了短暂的多方会面。 我不是沾枕头就睡的类型,我熄了灯,闭眼听了一刻钟窗外寒风呼啸。 “咔嗒”,突然插进来金属门把手缓缓转动的声音。 不知道是谁,但是装睡准没错。 房门开了又关,来人向我枕边走来,几步就能分辨出是季淙。 就这样坐在我床边,半响什么也不做。 都要睡着时,他终于有了动作,感觉他极轻慢地侧躺下来,在我身后。 “姐姐。”季淙用气声唤我。 这一唤,把我睡意彻底赶走。 许是低估了自己鼻梁的高度,又或者是黑暗里丧失了距离的把控,他微凉的的鼻尖轻轻点了下我的耳后,须臾便撤回了几微米,留毛茸茸的触感似有似无的贴在我耳阔。 他一下一下闻我,竟有些庄重虔诚,明明我和他的洗发液都是一样的味道。呼出的鼻息湿热,不断累积在敏感的耳侧。 是恶劣还是无意,只对着一点攻击就让我全身酥麻欲醉。 伴随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床微微颤了颤,他的身体应该是弓了起来,膝盖离我的大腿只有一拳距离。 季淙不老实待着,鼻子还向下找,来到我的肩颈。 “嗯……嗯哼……” 两声哼唧后便乖乖安静下来,不声不响地贴在我身后。不知何时,外面的风也停止叫嚣,整个小屋,只能听到他绵静的呼吸声。 他就要这样睡了?这一直在被子外面会着凉吧——季衍啊季衍,旁的不顾净想着他冷不冷,我真是当着姐姐操着为娘的心! 转过身将他当抱枕带进怀里?我这要不醒,有点假。 老大人了,让他自己看着办吧。 假装起夜,是我脑瓜子里想到的于他而言,最合适的解决方法。缓缓爬起来,晃晃悠悠找拖鞋,手摸索着前进——自认为很精湛的演技。 果然,回来后床上那么大一只消失了。 嗯,在自己床上好好睡吧。 我睡不着了。 以他的角度,当他打开我房门的一瞬,我无非就醒或者睡两种状态,分别对应着他被发现和不被发现。他自己愿意承担风险,我却还没当场拆穿他。 就放他走了诶。 ——我对他那样善良!以至于,都没法用“想看看他会趁我睡着做什么”这样拙劣的借口来自欺欺人。 而我却总是把自己搞得这么难堪——我惯会总结反思,却很难改掉,以至于我总是重蹈覆辙。 所以总结来的道理,总会成能应验的预言。 推远些,再远些 有些事情越明朗就越麻烦,有些感情越清晰就痛苦——季淙 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求,愚蠢的渴求季淙可以像我一样自私、任性、不管不顾。 “淙淙,能不能不走。” 我站在门前,仿佛就能堵死了他逃开的路。 “都定好了。” “你可以放弃。” “我不会放弃的,你知道。” “我不知道,我是傻子。”我又气又烦,只能朝他发出一些毫无价值的烂话。 他把我捞进怀里,我们变成了两个哑巴。 估计有个烧壶开水的时间,他先治好了哑巴:“你不是总羡慕路柏恩他们是独生子女吗,借此机会你也能享受一下爸妈都围着你转的时间。” “也没人跟你抢Wi-Fi了,这下网速慢可别怪我了。” “你朋友们可以来家玩了,你不说总想着开睡衣趴但我碍事吧啦么?” “哦,是有件不好的事,我走之后没人帮你处理不酸的橘子了,你不许偷偷扔垃圾桶,浪费可耻。” 他绕着蚊子包挠了一圈,周围都被抓得破皮渗血,患处却痒得让人求饶。 我轻轻推开他:“为什么就不能勇敢一点?” 季淙敛了颜色,接着收拾起了箱子。常穿的黑卫衣被他放到最上一层后起身瞧了我一眼,复又挪开宝贵的眼神,去迭另一件t恤。“你说得对。” 事已至此他还敷衍我! “季淙!” 他被我推倒在床上,弹簧替他发出不大不小的抗议声音。 我用瞳仁指着他的眼睛,鼻腔冒出恶狠狠的气,想要把近在迟尺的坏人蒸熟,没成想温度不够,他到还活蹦乱跳。 季淙先是不做声,片刻后,那对卧蚕突然鼓了鼓——就突然垂眼笑了起来。 起初呆滞,继而不解,再便是恼羞成怒,我骂道:“你是该滚。” 我双手撑着远离他,又看到了那平白无故勾起的嘴角。由爱生恨的五官组成那副他天天挂在脸上,冲着除我外所有人,老好人的模样。 对着这幅可憎面孔我还能说什么?我还能做什么!他的意思都这样明白,难道还要我跪下来求他? 太阳穴突突地跳,他要不滚,我迟早得躁郁症。 我从没想限制过他的未来,更无意逼他同我捆绑。 只是瞧不起他那遇事就跑的贼兔子样。 我是他亲姐姐,又不是他舔狗,我是喜欢他,但他故意拿我的真心不待见,我也只想以牙还牙——恶心人谁不会啊。“我或许会和姜杵在一起。”我呆在他房间不出去,冲窗户哈气,用手指画了一只小猪。 他翻身下床,把书桌和床头柜里的充电线一个个放进收纳袋里,手上动作麻利:“这是你的事情。” “你确定么?”我把小猪抹掉,转身去看他。 季淙不答话,只留给我一个沉默的发旋。 “我再问你一遍,季淙,你确定么。” 半晌,他将行李箱扣上,低低地嗯了一声。 没有任何话想说了,我跨过他和他那可恨的箱子,出去了。 终于他连起飞时间没告诉我——故意瞒着的。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机场含情脉脉的送别。 我,祝贺他获得一段解脱。 可是我没有。 我不知道什么是情侣之间的爱,总觉得这个词太大,大到掺了虚伪。喜欢不就足够了么?被皮囊吸引的喜欢,被灵魂吸引的喜欢,被才华吸引的喜欢……总之那只能称之为喜欢,而不是爱。 所谓“爱”情,真是肉麻至极。 我认为亲人是可以说爱的,我爱妈妈,我也爱爸爸。 但我还有个弟弟。 我爱他么? 他既没给我生命,也没抚养我成人。 我该爱他么? 之前是不是说过,我们中间发生过两次意外? 一次是在小学六年级。以一个女生为首小团体看我和我好朋友不爽,就称她为C吧。我们和C们“积怨已深”。只是因为一个作业本,点着了最后的火。 作业本被分发下来,我得了“优+”,装作遛弯去隔壁组一瞥,她得了“优-”。我开心的颠回座位和好朋友嘀嘀咕咕,结果被季淙听见了。 季淙包公一样义正词严:“我知道你们关系不好,但是不可以笑话别人的成绩。” 他不说还好,一说被C听到了。 C蹿过来撕我的作业本,我不甘示弱也去撕她的。 从前我们只是拌嘴,谁也没想到她竟伸手打我。我们都愣了。 我要还手,却被季淙制止。凭什么?她还欠着一下! 在C们得瑟的背景下,我气得冒火,而他却落得了一个维护班级和平的好名声。 直到回到家,我揍了他。 季淙力气终究大过我,推我时我没站稳,头撞在茶几上,雪白的大理石溅上了殷红的血。 出院后,我们好像就不再像亲人一样了。 我最初是怨他的。我怨他为什么拦我,为什么胳膊肘往外拐,但我从没觉得脑袋开瓢和他有关。我幼稚的怨怼,伤心而不解——作为他的家人,竟不能得到一点偏爱? 而他......他再不管我的任何事。 你知道什么狗会坐飞机么 寒风暖阳反反复复,终究是到了春夏交接,我最喜欢的时节。 院子里我和季淙一起种的月季都开着花。 把后备箱扣上,和司机师傅确定了下目的地,他一脚油门蹿得老快,好像我要赶不上飞机似的。 没错,我放了读书周的假。秉承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名言,我行去加州了。 找到座位,我告诉艺伊大概多久落地,然后转发多选给了众人。 艺伊:不时起来活动下不然你老爱腿麻 路柏恩:真去求和去? 姜杵:落地说声。 在爹妈面前,我俩已经冷战n久了,他们不知道原因,但也拗不过我。所以这次我也只是告诉爹妈我要出去玩,而不知道我去了哪。 我一直想去加州——只不过他正好在那念书而已。 真的。 真的是真的。 这几个月来,我和姜杵偶尔手机闲聊,或许可以定位成处于友情以上恋人未满的阶段?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和我弟有什么过节,但接触过后发现他人还不错,我们到还挺能聊到一块去的——直到上周他约我去看电影。 这部电影很火,影院人不少,我提出分头行动,让他去取电影票。我买完爆米花和可乐,很轻易地在人群中捕捉到他那优越的身形,朝他走过去。起初发现我时还是两眼弯弯,直到扫到我胸前抱着的两个爆米花桶,笑容收了些。 “走吧我们进去。” 电影前半部分无聊了些,惹得我有些昏昏欲睡。我偏头去看他,他到神情认真。 好在后边反转精彩,影厅灯亮还有些意犹未尽。 姜杵把两个爆米花桶迭到一起,静静站在那等我理好衣服和包。 等我示意他可以离开时,他突然开口:“为什么买两个小桶,而不是一个大桶呢?”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不知所措,因为甚至我都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是两个。 一起看电影,一个爆米花桶,这好像是约定俗成的惯例。 却被我无意间打破了。 许是一段时间没说话,他的嗓音有些沉:“厌厌,朋友不需要那么相敬如宾的。” “朋友是入侵生活的物种。” 我从未想过和谁泾渭分明过。 我知道他因我感到难过了,所以我向他道歉。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非常荒谬的梦。 梦里姜杵和季淙被绑在一座高架桥的两端,而我站在中点,绑着二人的绳子一根根断裂,时间只允许我跑到一个人身边,把他救起。 梦里我看到满眼泪痕的自己,摇摇欲坠但是面无表情的他们。 第二天我定了去加州的机票。 没有人在棕榈大道上穿行时是忐忑的吧。 我是例外。 在街边小店买了塔可,有些局促的命令消防栓陪我吃完。 它没拒绝。 直到一个亚洲男孩从橙粉紫混合渲染的背景中跳出来,刘海被他制造的风掀起,露出饱满的额头和好看的眉眼。 肤色能看出来经常晒太阳了,穿着运动长袖和短裤,脚下滑板是纯黑的。 他像爱丽丝一样漫游,但比她更自由。 不知道为什么,我下意识转身、后退、蹲下。买机票时的魄力荡然无存,只是试图让半人高的消防栓把我藏起来。 直到我听到利落的“咔咔”两下,他脚踩着滑板,就这样带着一阵风,落到我跟前。 还未来得及挪走视线,他便捉住了我。 我的心脏被他掰开,摊开在异国他乡的海岸边。 “你怎么来了?” 我还在后退,顺势把眼神移开。 他拉住了我的手腕。 “季淙……”我应该说点什么? “我……我不知道你会走这条路。” 当一个人无话可说时,一定说的十分拙劣。 “瘦了。”季淙有些用力地摩挲的骨头,“没人跟你抢饭吃你就不吃了是吧。” 他假装自己忘掉了,假装自己不在意那些事了,当个傻瓜和我冰释前嫌比逃避要简单多了。 我后悔低头了,眼泪都没有挡着的东西,簌簌地轻而易举的滚出眼眶。 “季衍,为什么不看我?” 我看你川剧变脸? 我看我丢人现眼。 透明的泪花蒙住了深黑的瞳仁,因此我看不到它们滴落到地上。 我也没犯法,DNA随机掉落应该没问题吧…… 我就蹲在消防栓旁边,“哗啦啦”地履行着消防工作。 世界上最努力的舔狗就是跨越一个太平洋,杵在喜欢的人旁边,一句可能惹别人不开心的话都不说。 我真的不是爱哭的人。 我只是太傻,我抱有不该有的期望,然后假装被辜负,落得一个愚蠢的难过。 他确实不再插手我的任何事情,哪怕像逗小狗一样摸摸我的头,都不愿意做。 疯子和精神病(h) 我自己掏出茉莉花味的手帕纸,按在脸上。 隔着纸,我告诉他,“我迷路了,你可以把我送回酒店么。” 打破尴尬的办法只有先开口。只是我依旧不想看见他的脸,之前是怯意,现在,我怕我忍不住想扇他的脸。 我让他在前面带路。 悄默声地在他身后骂了他一路。 推开房门,他突然说他们宿舍热水器坏了,要借我这洗个澡。 我丢下一句“真麻烦”就换上睡裙把自己扔到大床上去了。 刚来两天,时差还没倒过来,几乎还没听到水声响起就睡着了。 可不久,又被巨大的吹风机风噪吵醒。 他穿着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我的运动大裤衩,热风下摆弄他的头发。 看我醒了,他就把那吵得不行的东西关上了。 只吹了半干。 “不好意思啊。” 我朝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不是?他耳朵上戴了什么? 我的心跳突然直线加速,有点喘不上来气。 “季淙你什么时候打的耳洞?”我的声音控制不住地脱口而出。 我从床上爬起来,鞋不知道去哪了——不找了,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跑到他旁边。 “这是我送你的耳环……” “临走前一星期,我就去打了。”他盯着我的眼睛说。 “早就长好了。” 我踹了他一脚。 季淙突然发了疯,径直吻上我的唇。 我愤愤地咬他卑劣的探进来的舌尖,他却掐着我的下颌,逼我容纳他更多。 我不满地哼唧,却被他顽劣地伸进来两只手指压着我的舌面,我几欲干呕,更要呼吸不过来,口涎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来。 他却吻着我的眼睛说,“真美。” 欣赏够了濒死挣扎的艺术,他终于撤出了手指,我拼命捯着气,他却把我下牙咬出的深红咬痕展示给我看。 哈……我忘了。 如果一个人和恶魔流着同样的血,他又怎么会是天使呢? 他用鼻尖把我的肩上摇摇欲坠的吊带拨下一根,闻嗅我颈窝被蒸得湿热的橙花气味。 那耳环就在我眼前晃,像偷情时总有的一点亮光。我忍不住去舔他的耳垂,素圈冰凉,而他那片肉滑而滚烫。 他喘得我心脏都要跳出来,好像我们就是彼此,皮肉融着皮肉,每一条神经都相连。 季淙把我抵在衣柜上,腾出一只手从我后腰穿过捞着我的屁股,防止我掉下去。臀肉紧紧的嵌进他的五指,粘结部分逐渐升温。 隔着一层薄布,我的乳头蹭着他的,充血,肿胀,挤走我们彼此的理智。 “厌厌…” 他剥掉我粘粘湿湿的内裤,把我抱到浴室门口,“干什么…..”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我突然有些害怕。 “扶着我。”他捧起我的脸,轻吸一下我的脸肉便开始吻我。 连眼睛都不闭。 另一只手滑着我的肌肤直到我的下体,用修长好看的指抠弄我的阴核。 “不怕。” 直到晕晕乎乎弄了他一手,他把我的东西涂在他的上面。 季淙得意又懒散地盯着我肿起来的嘴唇,他的杰作。从我的视角看,他那片长而纤细的睫毛遮住了半双黑而潋滟的眸子,为他贪婪的脸色上添了些虔诚。 他环住我,把阴茎挤进我脆弱滑腻的腿肉中,又吻了下我的眉头,便在我腿心开始进出。 肉棒又硬又湿,带着强势意味,回回碾过我高肿突起的阴蒂。 “呃啊……” 花穴里不断溢出成股的淫液,装满欲望的海潮不断拍打我的每寸敏感点,小腹不受控制的抽动起来。 “站不住了——季淙!求你…..” 教父充耳不闻信徒虔诚的祷告,不断亵渎她。 他垂首咬我的锁骨,在我的赎罪券上盖满下流的章。 不知道是第几次高潮,他已经不允许我清醒,隐隐约约听见一句,模糊难辨。 “我好想你…..” 今天更了两章!嗷嗷嗷想看评论! 冤家路窄 我跑路了。 就像是橙光游戏里手滑点错了选项,和不想攻略对象419后,想起自己也没存档痛苦拍大腿的新手玩家一样。 他和我躺在同一张床上,我便睡不安稳。不知道是哈欠还是因为什么流的眼泪糊了半张脸。我也分不清是醒着还是在梦里,不同时期季淙的样子在我脑袋里显现又消失,像幻灯片那样。 小豆包时期的季淙就爱犯迷糊。 那天幼儿园下午加餐发的水果是五粒葡萄,他颠颠地给我送来三颗。那时候他还会冲我笑,露出白白的一排乳牙,说姐姐爱吃。 我当着他的面把我有的八颗葡萄一同放进兜里,又只掏出来五颗给他看。 我说:“我的口袋好像是漏的,我找不到你给我的那几颗了。” 季淙低头看了看自己手心里的两颗葡萄,一颗,一颗,捏着喂给我。 他说:“那就不要放到兜里去了,直接吃了吧!” 轮到少年时代的季淙登场,舞台便一下弥漫起大雾,干冰放太多了,人都看不真切。 一会是英语课外班的布景,一会是学校教学楼过道,一会又成了家里的饭桌。 演员收敛了神色,像是根本看不见观众。 就那样待到了散场的时间,他连谢幕都没有,就直直的走向幕后。 这时我才发现,我看得原来一直是他的背影。 猛然睁开眼,他比少年时期更加宽阔的背像一堵柔软又坚硬的墙,立在我面前。 只许他跑不许我跑么? 以我对他的了解程度,他一定会在第二天上午等我自然醒后,带我去附近4.6分的brunch店,并在我咬第一口三明治的时候满脸平静地说:“我们就当没发生过吧。” 然后我就会说:“随你。” 季淙随即点点头,做他最擅长转移话题的工作:“不爱吃三明治就放那吧,这个蛋挞做的挺好的。”然后把我放下的三明治三口两口塞到嘴里,低头玩手机。 恢复成一对不熟的姐弟——我们俩的常态。 日啊!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把这件事忘了! 因为大腿跟被他磨得有点疼,现在走路都不自然。戴个帽子口罩,像个被人打了跑路的不法分子。 多可笑,现在我也知道凌晨四点的洛杉矶样子了。 只不过我是坐在24小时营业的韩餐馆里喝牛骨汤的那个。 忘了葱的英文怎么说,我就一根一根挑出去,顺便打发时间。 汤很好喝,暖暖的,比下午啃的塔可更合我胃口。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胡椒粉放多了,喝着喝着,突然鼻子有点酸。 眼睛也有点酸。 凭什么啊。 季淙带着面具和所有人说话,却让季衍看到不一样的他。 他敏感,别扭,反复无常。 或许我只是一个愚蠢的圣母,明明自己都病入膏肓,却还渴望拯救烂了里子的他。 这是我第一次因为冲动,一个人跑到这么远的地方,而直到踏上这片土地,我也根本没想过能够碰到他。 我越想越害怕。 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他呢? 他到底,真的喜欢我么? 店里明明有两个店员,我却在祈求自己若在此时死掉的话,别有任何一个人拨打911。 门被推开,一个此时最不想见到的人随着凌晨洛杉矶的风一同灌进来。 骚粉。 我初恋。 虞风。 Tony。 都是他。 我们对视的那一刻,就已经判定了这场命运笑话的基调。 就像我从未料到那时候会在烤串店遇见他一样。 在他的视角里,我莫名其妙的跑到了阿麦瑞卡,莫名其妙的凌晨出现在饭馆里,莫名其妙一个人对着一碗汤哭。 我想他此时“WHATTHEHELL??”发音的满脑子黑线肯定不比我少…… 明明我们都没有什么关系,可我还是觉得他面前丢了脸。 妈的想死。 他一手插着兜,有些红血丝的眼睛望着我,某些情绪在其中翻滚。 “你愿意我和你坐在一起么?”他在离我5米远的地方停下了。 他什么都没问,只是自顾自说着自己的一天。 “今天考完试——啊不对,昨天考完试和几个朋友一起喝了点,回去就突然来了灵感,把音乐节我们乐队的编曲又改了一版。” “改完一看都这点了,饿了。” “我明天没课,等会回去能踏乎睡到自然醒。” “我也没老熬夜——熬夜对身体不好,都应该少熬夜。” “你学的音乐相关么?”他以前就有个小乐队,偶尔会在学校表演。 “我数学的,玩音乐是爱好。”他冲我呲了呲牙,“业余得很,瞎玩。” “挺好的。” “你想去听听么?这首歌还没有人听过呢,你算是第一个听众。” 这就是e人么……他到也不觉得尴尬哈。 “不是,我是不是吓着你了?没有——不是,你要觉得我有什么别的想法——我没有!我保证!” 大金毛突然哭丧着脸,尾巴也不摇了。“我是看你不很开心的样子……我,我不会哄人。” “真傻。”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你不是饿了么,先吃饭。” 他也点了和我一样的。 哦,原来葱是scallion。 “这离我公寓近,我经常来这吃——对你是不是还要在这待几天?我给你发我在这边吃到的好吃的。” “我记得咱俩口味挺像的,你也不吃葱对吧。” “是。” 手机屏幕被一条消息点亮,一会又是一条。 “谢谢虞导了。” 听我这么叫他,他笑了。 他感谢我陪他一起吃夜宵(或者说早饭更合适?),作为报答,要邀请我去听他的新歌导唱版。 我不想回酒店见到他,可这时候我也没地方去,就跟着虞风回了他公寓。 这是我第一次去他的“家”。他的书房和作曲合二为一,有两张桌子,两套的灯光。当打开作曲室那套灯,我被他布局的创意惊艳到了。 “很妙的想法!” 他让我坐在桌前,自己又从客厅拉过去一把椅子。 等一切准备好了,他打开文件,然后深吸一口气,带着交卷一样的紧张神情按下鼠标左键。 虽然紧张,仍然骄傲。 这首歌太“虞风”了。 “平心而论,我觉得很好听。”我看向他,很认真地说。 虞风突然来劲了,“我们去海边怎么样,我给你弹吉他!上次听还是小时候,我早就进步了,我得更新一下进度。” 想象一下一只大金毛歪着脑袋冲你眨眼睛是什么场景。 “带你散散心,好不好?” 就拗不过那只金毛的央求,我答应了。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我和外面的人狠狠撞在一起。 “先下后上懂不懂!”我懵了一瞬,从地上爬起来。 北美留子一个个都什么作息啊,早上五点也有人回来啊!还尼玛跑这么快,赶着投胎啊! 抬头看清人后,汗毛一根根竖起,随即呼吸也难以控制起来了。 “季衍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癫狂的怒吼在楼道里回荡着。 一定有不少学生在梦中听到了。 我对上他冷得骇人的眸光,仿佛魂魄都要被他吞噬殆尽。 也请让我做个选择 他的声音有些哑而颤抖:“半夜一声不吭往外跑,谁知道你是死是活!” “天亮之前再找不到你,”季淙猛地把手机往我眼前贴,我躲闪不及,差点撞到鼻子,“我就报警了。” 虞风看清时机,不轻不重地把季淙推开,挡在我前面。 虞风此时像遇见生人的护卫犬,仿佛对方的一切都不怀好意。“能别跟这嚷嚷吗。”他安抚般回头看了我一眼,“她为什么跑你知道么?” 火上浇油。 “你谁啊?”季淙的语气一下降到了冰点,一秒后他反应过来,“——他是你那个前男友? 他一步上前,死死扣住我的肩,不可置信道:“你们什么时候联系上的?!是他带你来的?” 靠,锁骨都要被他捏碎了。 “诶我想起来了,上次串店…你是她男朋友。” 我马上否认:“他不是。” “哦~”虞风点点头,话里带着掩盖不住也无意掩盖的笑意。“那也就是说,你也是衍衍前男友了呗。” 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季淙从牙关里逼出话:“我他妈和你不一样,我是他弟弟!” 虞风“切”了一声,“真逗乐,我还是他哥呢。” 场面一度让我想撞墙。 “季衍!” 叫我也没用,舔狗绕了大半个地球被半夜洛杉矶的风吹清醒了。 你作为家人很爱我。 我也,还算爱你吧…… 可我不想和你玩了。 喜欢就喜欢呗,喜欢当不了饭吃,我又不会喜欢你一辈子。 报复心像一颗凝结核,从峰顶跌跌撞撞滚向沟壑,成了越来越大的雪球,大到脱离我的控制,把我的肋骨残忍撞破。 “我有说过是来找你的么?” 谎言一旦编造,下面要做的就是享受由它带来的精彩纷呈、狗血淋头的画面。 “什么……?” 季淙的面色依然如旧,只是瞳仁在剧烈颤抖,胸膛起起伏伏。 “在场三人并没有监护和被监护的关系吧。我承认,我没说声就离开确实容易引起误会,感谢你的关心。”我在虞风身旁站定,直面季淙:“但彼此都是成年人了,每个人都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我顿了顿,加了一句,“而不是一味的逃避。” 虞风知道我话里所指不是他,有些幸灾乐祸的嘚瑟意味:“既然都已经确认了衍衍的安全,你应该回去休息会,我的邻居。”他突然想到什么,“你应该是交换生吧,不然我应该早就见过你的。” 本应该美好的早晨,亲缘关系的纠正,跨越数年的和解……如今却只有漫长的沉默。 “走吧我们去海边。”虞风打破了僵局,拍了拍我的肩,随即自己往外面走去。 楼道里只剩下我们两个。 自在的加州气息被吸食殆尽,仿佛只是小学期中考试没考好,回到小区的单元楼门。压抑、严肃以及不知从何说起的话语。 声控灯熄灭,眼前的一切晦暗不明,像又回到了那无数个真实发生的梦里。 季淙有些慢地掀起了眼,睫毛因为濡湿下垂。 看到他难过,我的圣母心又在泥沼里悄然升起。我努力张口,发出最后的问题。 “你这么生气,是不是还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别的原因。” 他却充耳不闻,好在我早已做最坏的打算。 懦夫只会小声祈求。 “厌厌,能不能不跟他走。” 灰白空间里,耳朵上穿过的铂金圈比他的眼神光更纯粹。 带着几不可闻的哭腔,他低声唤我:“季衍。” 我感觉一阵蒸汽在胸口翻涌,又在霎那间冷却。 “只要能幸福生活就好。”不知道是不是该我发表结束语,但我也决定要讲了。 “你来这里读书。 你想在落日下尽情地吹着海风, 不再和我见面,只是一对姐弟的关系, 只要能幸福生活就好。” “淙淙,我们不要再伤害彼此了。” 他冲我摇了摇头。 我往后退了两步,转身走掉了。 ————————————————— 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想看大家的评论呜呜 我看你看演唱会 我们盘腿坐下,就像初中体育课大家围在在操场上做游戏那样。 脑海里体育老师吹哨集合的声音和耳旁海浪声交融一体。我才发现,时间竟然相隔了这么远,但却好像只是一瞬。 记得当时的班主任不让弄同桌,班里的作为全都是单人座,我俩属于隔一溜地砖和空气的同桌。 抬起头看彼此,现在也隔了快一米远。 两人直接“噗嗤”笑了。 “很优雅的距离。”我评价。 “那我就我大点声唱吧。” 虞风把吉他横放在腿上,歪头问我想听什么。 “随便弹什么都可以。” 他呼噜了一下他蓬蓬的棕毛,“嗯…我想想……” 我捏起几把沙子,在沙子上画了一个太阳。 用别的东西做底,怎么叫沙画呢。底下玻璃板和灯光明明扮演着那样重要的角色,可最后连个署名都没有。 我接着画下面的海,“不知道弹什么就弹最近喜欢的呗——不然就是拿手的。” “最拿手的是《海阔天空》”左右活动了下脖子,他手撑在我们中间。“你想听?” 我问他,“初二元旦晚会是不是弹过?” 他冲我笑,眼尾像个小钩子。 “冷不冷,”他突然想起什么,把他的牛仔夹克脱下来递给我,“披上吧,风大。” 像以前传纸条一样,只不过现在不用背着老师了。 天边越来越亮,海天交接之处一轮金红缓缓探头。 一,二,三,四。四下吉他敲完,进入前奏,将故事娓娓道来。伴着日出,虞风缓缓开口。 “Hollywood'sbleeding,vampiresfeedin' Darkurnstodust Everyone'sgonoone'sleavin' Nobodyleftbutus…” 一晚上没睡觉,他的嗓音多了点缱绻。 音准自然是没话说,可能熬夜熬的带点兴奋,力量感很强。 “Ijustkeeponhopin'thatyoucallme Yousayyouwannaseeme,butyou'trightnow Youookthetimetogettoknowme” 只是唱到这里时他突然对上了我的目光,神情有点像老婆上战场8年未归的怨夫。 “Wasscaredoflosin'somethin'thatweneverfound We'rerunningoutofreasons,butwe'tletgo YeahHollywood'sbleeding,butwecallithome” 一曲终了,是很棒的演出。(但我还是想说他刚刚唱串一个词) 这小子用眼神询问我怎么样,满脸嘚瑟。 我偏不想如他意。“刚你看我干什么!”我推了他一下,没成想核心力量有所衰弱,没控制住就往他那边倒。 他眼疾手快地攥住了我的胳膊,把我扶了回去。“没什么啊,和观众有眼神交流是表演者的必修课!” “你最好是!” 他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地冲我吐舌头,我作势抓起沙子要往他嘴里塞。 正闹着,突然余光里晃出一个人影。 定睛一看,附近倒是没有别人。 “怎么了,想回去了?” 我摇头,“我就想知道周围除了我还有没有听众。” “当然,在前面。”他扬了扬下巴,刘海被迎面而来的海风吹起,“喏,退潮留下的小螃蟹。”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了他口中的听众,两只小东西簌簌地在沙滩上爬,留下一串痕迹。 “看来你这个得叫小型演唱会了。” “我觉得更应该叫粉丝见面会。”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欠儿。 “将你溺毙。”我比了一个抹脖的姿势。 他又给我唱去年音乐节表演的曲子,还唱Taylor,唱keshi,唱Lauv…… 最后还是唱了一遍《海阔天空》 老实说,真的很开心。 可我总觉得被人注视着。 我回头去找,直到我看见了30米开外沙滩椅上那双我熟悉的鞋子。 也不知道他在那坐了多久。 真变态啊。 “你今天没课了,有闲情逸致坐在这监视别人。” 季淙蹙着眉,忙解释道:“我担心你的安危——” 我被他气笑了,“别给我扯淡,骗傻子玩呢!”我上前一步,小声告诫他,“我告诉你季淙,我们除了姐弟什么都不是。” “姐你行啊,三个小时前我们才做过,你就和他在一块。” 他开始胡搅蛮缠,“你有没有心啊!” 带着些许嘲笑意味,我提醒他:“当然,你想把这事闹大我也不拦你,但是我怎么记得是你把我一再推开。当初眼看收不住心了怂了吧唧跑到这来的人又不是我!” “现在你感觉害怕了,被背叛了,可我们之间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承诺——啊不对,不如说,我们的关系就是一场背叛血缘的结果。” “你说过你喜欢我么?”话音结束,像投放了一颗氢弹一样在我们之间无声无息却威力巨大地炸开。 我不顾他被炸的暂时失聪的汩汩流血的耳朵,深吸了口气接着问他:“我问你如果我和姜杵谈恋爱怎么样,还记得么淙淙?你当初是怎么说的?” “现在在你跟前,就不行了?” “姜杵不一样,我知道你们不会在一起,他和你绝对没可能——”他伸手要来拽我,被我躲开。 和他说话我总会难过,所以我很快就打断他,“随便怎样,我想和谁都无所谓。” “但我觉得应该不会是你了。” 我瞪着他,尽量不让眼泪被眨出来,可我低估了海风的强度,我不想流出的眼泪也被逼出来。 我要当小鱼! 我哭,他便站起来抱我。 还把我搂在怀里,即使我披着虞风的外衣。 我没有回头看虞风,但我想他应该坐在原处,也许在看我们这里。 没有什么必经之地,只是我们总不小心踏进陷阱。 上次他这样抱我还是在家里,大约147天前。 我像条被放进速冻柜的鱼,很罕见的,很快就冷静下来了。我后退两步,从他的怀里离开。 我微微仰着头看他,嗓子却酸痛得要炸了。我拼命咽下喉头莫名生出的海胆,突破失声的临界线哽出我想说的话:“这个拥抱作为一个告别可以么?” 作为“前任”。 “无论是演给他看还是给我们彼此。” 他的下颌线越绷越紧,我忍不住去叫他的名字。 “季淙,”我用全部力气去平复胸腔里的惊涛骇浪,只想让自己的声线维持正常。 “我想了一晚上——” “我想——就算是谈恋爱,我们也不会快乐的。” 双生子是互补的,他从来寡言,好处是每每在我说话时,他都能安静而认真的听完。 “我们之间有很多彼此不愿意提及的往事,裂痕早就存在了,而我们从未弥补,也没想过要弥补。” 就像这样,在我面前放下愿意老好人面具的他,即使满脸不甘,但他也不得不承认: 事实就是如此。 “我们只是,不小心——因为一些意外,错误的动了感情。” 我弟的表情仿佛一块正在炙烤的碳,在数千度的火焰之上,不停地噼啪爆裂。 “在这里就扮演合格前任,回国以后还是做回普通姐弟吧。” “可以吗。” 季淙摇头。 他有些艰难的开口:“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做,要怎样处理我们之间的情感。” “我以前从没喜欢过人,我——” “还是像你以前那样,冷处理吧。” 看,我总想打断他的话,以免陷入更深的痛苦。 我承认。作为聆听者这点,我不如他。 我装作潇洒的样子转身,朝竟然还坐在原地的人挥挥手。 其实从季淙的角度看,是我在和彼此告别。 “解决了。”希望我的表演不会被他识破哈哈哈哈—— “失恋的人装故作轻松是不会像的啦……”他撅着嘴巴,声音贱贱的。 “这么明显啊。”我接着演。 “可不。” 上钩了。 信我俩是刚分手的普通情侣就好,虞风,请你千万别多想。 我冲他笑笑,“哎,其实没事,我缓缓就好。趁现在正好到处玩玩,很快就忘了这茬了。”我边说边往前走,沿着沙滩向背离季淙的远处走去。 虞风看了一眼季淙,跟上我的脚步。“感觉你不像这种人。” “我是什么人?” 我想我现在一定很狼狈一样,眼睛红肿,嘴唇干燥的起皮,头发被风吹的乱糟糟。 脑子也乱糟糟的,没仔细听他说的是什么,完全是机械般的问答。 我嘟嘟囔囔地应付了几句话,直到听到他说“那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我来接你。” 什么? “啊?定什么了?”害臊的热从我的胸口沿着靠近他那边的脖颈蔓延,直到爬满我的脸。 “对不起,我走神了。”彼时的窘迫更胜过不好意思。 他没马上回答,只是挑了挑眉。 我本要发作,只是想到他和我什么关系都没有,火又熄灭了。 我想,某种程度上,我是一个很作的人。但好在,很多时候我的脑子会发挥作用。我会判断这个人于我的价值以及未来相处的时间,不再需要相处的话,当然就无所谓怎样了。 所以很多人觉得我脾气还挺好的。 等下。 我怎么觉得这和季淙的处事风格有点像? 像突发恶疾,又或者是主机被植入了流氓病毒,感觉突然脑子不发挥作用了,我把身上披着的虞风的外套塞到他手里,告诉他“你回去吧”,待他狐疑的转身走开后疯狂朝大海跑去。 海浪真好听,风声真好听。 就是掺杂着不怎么和谐的男人嚷叫的声音。 我想,如果我是一条小鱼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很快地游,很快地游走,游到别人看不见我的地方去,可能还没游多远就能被大鱼一口吞下,变成粑粑拉出来。 这样就算有能认出我骨头的能人异士——也认不出哪坨是我了。 !!! 救命啊!我左侧的鱼鳍被抓住了! 渔夫好大的力气,直接把我弄出水面! 我用另外一只手呼噜了一把脸,艰难睁开眼睛。 “啊,好杀疼!” 果然我还不是鱼啊,鱼不会被海水淹到眼睛的。 我认真的总结道。 “季衍你现在还要自杀了是么!!!” 我眼睛还在疯狂的流泪,但听出声音是我弟了。 ——诶,耳朵不会被海水攻击的话,那我或许是一半鱼? “季衍你他妈说话啊!” 我被他的无理取闹弄得无语,“鱼会说话么你就让我说。” “姐!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操,你哭什么啊。 还撕心裂肺的,跟高铁上嚎嚎的小b崽子们一样闹腾。 他还死命把我往岸上拽——其实也没多深,将将没过我鼻子而已。 至于的吗。 然后我右边的胳膊也被捉住了。 “我自作多情的问一句,应该不是因为我吧?”是虞风的声音。 仿佛一瞬间,脑子又好使了。 我是人。 好尴尬。 感觉浮力越来越小,两个人把我拉上岸了。 ————————————————————— 这章写得比较疯。 得到了朋友辣评“有种看不懂的美感”,因此想知道大家对于这章读后的感觉,莫多莫多! Let‘sthepartybegin! 我发誓,自杀只是一瞬间的想法,并非蓄谋已久。我实施,只是因为我想到了,然后就做了。 执行力强而已。 这话我翻来覆去说了好多遍,季淙偏不信,不信就不信呗,我能有什么办法。 反正愁眉苦脸的又不是我。 直到他大半夜还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自己不睡觉,也不让别人睡。 我服了。 凌晨两点我把他拉进了被窝,一条腿骑在他身上。 “快睡觉,我好不容易倒好的时差又被你给霍霍了。” “你怎么不说——” “我怎么不说你本来好好的逃离季衍的生活又被我给搅合了?” 他不敢说的话被我说了出来,借着月光都能看清他皱得深深的眉心川字。 那耸立的小丘看上去很催眠,我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 我都要睡着了他突然转过身来,神经质一样瞪着眼睛看我。“我还得把情况告诉妈,我做不了你的主,回国你就去安定查查去。” “安定?”我梦梦怔怔地搂住他的脖子,重新闭上了眼“精神病可和基因有关,那你也得查查去。” “是吗……”他的嗓音低哑,“那我也去看看吧。” 他身上的味道依然干净踏实,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应该是两个人商量好了,谁没课谁负责看管我这个犯人,像在我脖子上拴了狗链,不允许我离开他们的视线。 我说,海里又咸又冷,我真不去了。 他们说,我可能会拿菜刀割腕,或者在红灯时冲向汹涌的车流。 我翻了无数个白眼外加不吃不喝作为抗议,他们就以为我要绝食而死。 我醉了。 合着在他俩眼里我就不能阳光快乐的生活下去吗? 就这样过了两天23小时监控的日子(剩下那1个小时我要上厕所洗澡,他俩还没变态到那个地步)就到了我和虞风“就这么定了”的那个日子。 还记得我答应虞风什么了么? 不记得了吧。 因为我压根儿就没听清! 没事,虞风会来接我。 然后就被他开着车带到了一个看起来蛮高级的饭店。来往宾客皆精致打扮,只随便瞥两眼便是:金色打火机,深蓝燕尾服,红底高跟鞋——早知道就不只涂个口红了。 梳着精致发髻的高挑白女引着我们来到一个包厢,侍者就要推开那雕花大门。 虞风抬手示意先不用开。 我疑惑地看向他。 虞风阴险一笑:“不怕我卖了你?” 再怎么问他也不会回答的,他闹了脾气后就再不肯说。 我讨厌他的故弄玄虚,直接上前推开了那又厚又沉的大门。 ……能再关上么? “不是,他怎么也在啊?”我没忍住,直接说了出来。 长桌十多个人纷纷看过来。 “大家,这是我朋友衍衍。”虞风用在场所有人能听到的音量稳稳当当地说。 像是被偷看了计划,我正预备“叁二一”闪身出逃的时候被他一手攥住手腕,带我到空位坐下。 虽然这不是该笑的时候,但是我真的要忍不住破功了! 季淙穿着漂亮的粉色衬衫坐在正对面,表情精彩至极。 虞风一副“哦我不知道你也在”的无辜绿茶表情看了看季淙,又起身倒了一杯玫瑰花茶给我。 “Tony,女朋友啊?”季淙身旁的女生玩味地看向我,审视般的目光上下打量。 “不是。”像训练了百次的双人跳水搭档,我和虞风同时开口。 “那就是暧昧期。”说着她捂嘴笑了起来,“季淙你说是不是。” 周边几个人视线都聚集过来,饶有兴味地在看这个“半新人”预备怎么回答“圈内人”和“纯新人”的情感问题。 半响,季淙好像突然想起来似的拍了下大腿:“哦对了,我刚想起来想起Sonam教授说让你周一上午去找她,好像是考试的事,瞧我这记性,差点就忘了。” 也太生硬了吧! “Sonam教授找我?为什么不发邮件?” “那我就不知道了。”季淙耸耸肩,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水。 座位很宽敞,相邻的位置也各有距离,虞风探过身来,附在我耳边轻声道:“我打探了一下,他们说你前男友,既不近女色也不怎么出来玩,如今看起来,确实只爱学习,连你的八卦都不感兴趣。” 我被这漏洞百出的小道消息逗笑:“哈,那他现在参加的是什么?学术研讨会么?” “你要想讨论也不是不可以——” “啧啧啧,这大家都看着呢!你俩回被窝里再说小话呗。”还是刚刚那个女生,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餐桌另一头的人听到。 我放下手中把玩的餐刀,笑着说道:“抱歉,你能再说一遍么?” 她却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正在往热闹的方向发展,只是比刚才更大声地单纯地复述了一遍:“我说,这大家都看着呢!你俩回被窝里再说小话吧!” “刚才确认不了,现在看清了。同学,你牙上有菜。” 说着,我立马低下了头,脑中疯狂回想了最伤心的事,可惜没经过专业的训练,笑得肩膀都在抖。 女生“腾”地站了起来,用她华丽尖锐的指甲指着我:“你是不是有病!” 我愣住了,因为我也不知道我算不算有病。 黄粱一梦 “Kelly!” “李琳!” 虞风季淙哥俩跟这玩同声传译呢。 我是虞风带过来的人,女伴被骂,他维护自己的面子是应该的,倒是季淙突然掺合一脚,让局面变得有些搞笑。 Kelly像跳拉丁似的甩过头去看季淙,那表情像极了被自家奴隶背叛了的主人那般不可置信。 那愤怒地指着我的手倒是没放下。 我最讨厌别人指我,就从餐盘里捏了半颗小青柠插在她的食指延长甲上。 我算缓和气氛的好手,这不,我这柠檬一放,在场的诸位顿时狂笑起来。 那场面像极了刘姥姥说完“老刘老刘食量大如牛,吃个老母猪不抬头”后贾府众人前仰后合的百态。 管我和这位Kelly谁是刘姥姥,谁又是王熙凤和鸳鸯?沦为笑柄怕什么,不体面又怕什么,反正被触及底线的又不是我。 “你!” 赖我,我这种无名小卒,连全名都不能被这个小团体知道,只是可怜她,只能“你你你”的干着急。 仿佛是要打出一个漂亮的高远球,她猛地甩手,半块小青柠像子弹一样飞出去。 可她忘了,这里不是羽毛球馆。 只见那枚散发着好闻气息的青皮子弹很不幸地击中了她右侧一位男生的叉子,叉子活鱼似的打了个挺,翻了个身,扎在隔壁女生嫩藕似的胳膊上。 初中物理老师就教过我们,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当然,那枚小青柠与叉子撞击的力让它自己向反方向飞去,径直打在了餐桌上的红酒瓶口,酒瓶倒下,半瓶甘美酒液尽数泼洒,可巧不巧正对面女生一袭芭蕾公主般的冷白色衣裙。 一时间,尖叫、哀嚎、惊呼、怒骂四起,像一群被捅了窝的马蜂。 我瞥了一眼那受伤的女生,叉子…….叉子直挺挺立在了她胳膊上——也就是说,叉子扎穿了女生的皮肉! 不是……那个,Kelly,你可别打我啊——我这时候脑子里只有这个想法。这个Kelly是什么人啊,她傲人的小臂和手腕拥有何其恐怖的力量! “…….” “厌厌!醒醒!别睡!” “衍衍——!” “季衍!睁眼看着我!” ……谁他爹的打我脸! 我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只是感觉脸上热辣辣的。 还有人掐我脖子!不是,这是schoolbullying还是sm啊,能不能提前和我说下! 喂!我要喘不上来气了—— 我…….要死了么? 据说缺氧很久就算不死也会造成脑死亡的,我可不要变成一个活死人! “Doctor!Weneedyouoverhereimmediately!” 怎么还有狗屁洋文? “Shedoesohaveanyallergies.” 我真的很讨厌英语听力诶,给我换个中文版本的行不? “姐姐——姐姐我求你了,你醒醒行么!” “我再也不离开你了,我错了!” 就算中文听力也别给我放狗血8点档好不…… 就是这声音……季淙进军演艺圈去了?咱家没背景,新人还就得从烂剧演起,你自己努力吧! “姐……” “季衍——!” 天花板的灯真亮啊——这哭的像个傻逼猴子的不是我弟弟么…… “叫我干什么啊。” 我抬手想给他擦眼泪,却扯地一疼,哦,这手插着针输液呢。 “季衍你醒了!”傻逼猴子兴奋地喊出了声。 “我……怎么了么?” “我们在卡夫莱斯吃饭,你突然晕倒了。” “啊?”什么破地,都没听过——吃饭?都有谁啊?“你觉得是谁害了朕?” 季淙抹了把脸,“没人害你,你站着上风呢。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是kelly牙上有菜,都要把她气死了——是餐桌上的装饰花,你对它的花粉过敏。” “哦,就过个敏你哭什么啊大哥?” 他一下不干了:“过敏严重会死人的!”说着嗓子又哽咽起来,活像个悲情男二。 “行了,你姐没死呢,这套等我百年之后再用吧。” 他又闹小脾气了,不理我的玩笑,转头掏手机哐哐敲起字来。 “哎,我还没有手机重要呢。”我用没输液的那只手拍他,不满道。 “我这一直看着你,让Tony替我签到呢。” “谁是Tony?”剪头发的么? “虞风啊,他英文名,你忘了?” “虞风是谁?” 季淙捏着手机飞快打字的手停了,他的视线从发着白光的屏幕转开盯着我。“你最好是开玩笑的。” “不是,谁是虞风啊?我为什么要和你开玩笑?” 虽然我不想用一脸惊恐来形容他,但他真的一脸惊恐,声音里掺杂着几不可闻的怒火:“你的初恋,你的前男友是谁?” 我想想......“我有前男友么?” 微信铃声突兀的在病房中想起。 直到响起第五声,季淙才按下接听键。 吵得要死。 “厌厌怎么样了!” ! 像是老鼠见了猫——不是,老鼠听见猫叫。我浑身汗毛都要立起来了! 是路柏恩。 “醒了,我这要叫医生呢,你赶紧睡吧。这边没事。” “让我看看,不然不放心。” “嗨,服了你!”说这,季淙就要把手机屏幕转个个儿,递过来。 “不要!”我这一嚎把季淙下了一激灵,手机对面也不说话了。 “季淙,你知不知道在前男友面前的女人需要保持最美丽最强大的状态?我这病着蓬头垢面的,你作何居心!”我快速但小声地骂道。 路柏恩:“哪有前男友?” 季淙:“谁是你前男友?!” 我被他俩问懵了,随即反应过来,满脸通红。怒道:“好不容易刚刚想起来,你俩联起手来逗我是不是!” 季淙狮子一样扑过来,攥住我的手腕。 他一字一句,干得起皮的嘴唇张张合合:“你再说一遍?” “操你大爷季淙神经病吧!路柏恩是我前男友,是我初恋!你满意了吧,你这个冷漠无情的人——” “卧槽——” “砰”的一声,好像是电话那边手机掉落的声音。 梦中梦 “那……谁是你现在喜欢的人?”季淙松开了我的手腕,转而下滑,摩挲我的中指上,象征中国好学生的茧子。 我把手从他掌心抽离,“你有完没完!我是病人,不是犯人,这是我的隐私,你无权过问!还有,别跟我动手动脚的,男女授受不亲。” 季淙的睫毛在颤,连着声音也是抖的;“我只是想确认你的身体状况。” 我冷冷地打断他:“那你应该问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可你的记忆似乎出了问题——对,我得叫医生过来。”说着他就往外走,动作之快掀起一阵风,把几根头发吹到我脸上,怪痒的。 医生护士一股脑涌进来,连仪器带比划的一通检查,然后郑重地告诉季淙,床上躺着的我很好。 房间里又只有我们两个了。 季淙生气起来很有意思,皱着个眉头,小孩似的端起双臂,嘴巴无意识地微微撅起。 良久,他把手机摔到床上。“你吓死我了!” 我冲他呲牙一笑:“乖啦,我这做好大一场噩梦,梦里你们那个聚餐都见血了!醒来之后记性不大好不是正常?更何况你自己说的,过敏不是小事。” “…….”他偏头,不看我了。 “别生气嘛,我的好弟弟。” “……” 我微微往上躺了躺,感觉再不挪挪都要躺成木乃伊了。“对了,我手机呢?我昏迷两天,姜杵竟然什么消息都没发?” “姜杵?”听到这个名字,季淙终于肯转过头来看我。 “诶呀,我都坦白行了吧!你不就想听这个么!”我拿他没办法,只好认命。“我来美国前和他吵了一架——谁叫他先闹别扭!我都快嗝屁过一遭的人了,也都看开了。少奶奶我就主动哄哄他吧。” 季淙的眼神逐渐冷下来,俯身向我靠近,他身上的气味很苦很苦,像被中药沁了一遍。“你确定还要装下去么?” 我突然紧张起来,“什么?我都说了呀!” “骗子。”却见他仍在像我逼近,那双充满红血丝的黑眸几乎要吃了我。 “我骗你什么了!” 过于近的距离引起我的强烈不适,我忍不住伸手打了他,只是没想到我的反应那么大,竟把他打得偏了头。 “对……对不起,我没想下这么重的手……”我仓皇地解释,可对上他脸上清晰的掌痕却是徒劳无功。 他轻而易举地把我按在医院单人床上,“你随便闹我,是我欠你的。别把别人扯进来。”他深吸一口气,话语里满是疲惫:“虽然里面不一定都是我看得惯的人,但据我所知,他们没有对不起你。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和事情无关的人不应该承担恶果。” 我愣了一会,兀自挣扎起来:“现在的你像个流氓!” “你放开我!”我哭嚎起来:“季淙,是你在发疯!” “你脑子不清醒,这医院也别住了!”他猛地拽下我的输液针,抓住我的头发,像拎着垃圾一样把我甩到地上,我的头像皮球一样撞到隔壁的铁床,发出一声巨响。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除了后脑勺股股热流涌出,其余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我好像要死掉了。 恍惚中,他好像攥着我的衣领把我扽起来,一声不吭的带我来到一个周围满是尖厉惨叫的白房子里。 什么细长的针扎进了我的皮肉,至此一切终结。 “季衍——” “你梦见什么了!” “快醒醒!” 什么东西热烘烘的在我脖子旁边,好痒! “姐——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眼睛像被人缝了起来,我只是尝试睁开眼却仿佛耗尽了全部力气。 尝试了第7遍我终于睁开了眼。 好累。 怎么,我是瞎了?为什么周围一片猩红色。 “姐!你醒了!” 穿着很薄的白色大领子薄薄长袖,一侧肩膀漏出来,锁骨一览无余,他的刘海垂顺下来,有些遮住他好看的眉眼。 “这是哪啊?” 我想揉揉眼睛,却动弹不得。我费力抬起脖子一看,我穿着拘束衣,被绑在了这张铁床上。 “我也不知道……醒来就这样了,他指了指旁边的床。” 我一时无语,只是问道:“刚才那个……是不是梦啊?” “是,你做梦了。” 听到这我放心了,闭上了眼。“妈呀,累死我了。”我深呼吸数秒,再次睁开了眼。 得,估计得在这个梦里待会儿才能出去呢。 “我怎么竟做这么离谱的梦。”尽管知道这个季淙不是真的季淙,我还是忍不住和他抱怨。“之前还只是病了躺床上,这回直接给我绑床上了!” “姐姐你说什么呢?”他附身轻轻抱住我,大大的领口敞开,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 樱红的乳晕和乳尖,比现实中更瘦软的肚腹,没有毛的……粉红小鸡。 “啊,没事。”我偷偷翻了个白眼,怎么这次梦里的季淙这么奇怪,有种弱不经风的绿茶潜质,还有点说不出的…….嗲? “淙淙,这些锁扣,你能帮我解开么?” 季淙睫毛一掀,滑软的舌头不听话的探出来舔了舔桃粉的唇,不情不愿的支起身体。 “滴——”暗红色丝绒包裹的门打开,门外空无一人,只留地上一封信。 “拿来看看。”虽然这个梦里的季淙离谱的想笑,但终于可以尽情使唤他一番。 季淙很听话的爬下了床,迈着长腿,软着腰肢去取信除了那个半场不短的上衣,他什么都没穿,反而是我,身上结结实实穿着一身病号服。 我盯着他弯下了身,浑圆的两个大屁股高高撅起。 哇靠!我这么变态的么!梦里不会流鼻血吧! “姐姐,要拆开么?”季淙捏着信,光脚踱回来。 我赶紧移开了目光,“念吧。” “季衍,你在卡夫莱斯惹了不该惹的人,你犯了让Kelly小姐尴尬的罪。作为惩罚你要和季淙做爱,分别高潮十次才能出来。”季淙惊恐的抬起头,颤声道:“姐姐!他说的是真的么,卡夫莱斯是哪,Kelly是谁啊。” 这什么年代了还玩这套? “季淙,这是个梦。我都做了不知道多少个梦了,习惯这个套路了。总之呢,就是非常荒诞离奇,等着,你姐我晕过去就好了。冤还有头债也有主呢,我就不信我这梦没有个头!” 季淙却满脸质疑地看着我。 “你别不相信,除非你承认上个梦里你抓着我的头发把我打了一顿的事情是真的。” 季淙就差跳起来了:“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门“滴”的一声又开了。 一个箱子。 没等我说,季淙就把箱子抱过来了,他低头念着上边的字:“请尽快开始赎罪吧。” “操你大爷,你他妈放什么狗屁!” 谈心 季淙摆弄了一会箱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道具后,就坐回了床上,静静地听我骂人。 骂着骂着。我也不知道在骂谁了,可能是愚蠢的创造了这个梦境的我,也可能是不知是否真实存在于世界上的Kelly,或许还有季淙的一份。 可我都口干舌燥了,也没人理我。 “姐,你说晕过去就能从梦中醒来,是真的假的?” “如果我是你梦里的人,醒来后的我是不是就不复存在了。” 季淙扣弄着手指上的白印,悄悄问我。 “也许吧,但现实生活中你是存在的,只不过和你不一样。” 他有种季淙小时候的倔强:“怎么不一样?” “比如,你比较女气,但是我弟弟不这样。你和他一样漂亮,但是他就更……怎么说呢,有种异性的吸引力。” “你不喜欢我么?” 我没回答他,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他也不会问我喜不喜欢他这种话。”眼看着面前青年要落下泪来,我赶紧找补:“但他没你听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一点都不乖,只会惹我生气。” “哦,好吧,谢谢” 还有一点,你们也一样寡言少语,我暗自补充道。 我也不知道和梦里的季淙要说点什么,反正我不说,我俩的交谈也就没了下文,大眼瞪小眼干坐了一晚上。 季淙打了个哈欠,“姐姐,你能不能不走,你不醒可以吗?” 我让他躺在床上,自己躺上了另外一张床。 “说实话,我也不想面对现实生活里的你。我们是亲姐弟没错,可是你总让我很难过。”我翘起二郎腿,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和暗红色墙壁莫名的搭配。 “我自以为很了解你,我觉得你是一个面热心冷的人,可我现在搞不清你的真实想法了,你把我绕进去了。” “我喜欢你,姐姐。”旁边床上的人发出了声音。 “要是他也在梦里就好了。如果他也做梦里,应该就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吧。” “不,姐姐,他没有我勇敢。就算在梦里,他也不一定会说真话的。”季淙有些愤愤地说:“骗子在哪里都是骗子。” “他不是骗子,他只是——” “懦夫?”季淙打断了我,“懦夫还不如骗子,我最烦这样的人。” “亲爱的,因为我们是姐弟,他……季淙有自己的顾虑是应当的。如果我们是普通的同学,朋友,或是大街上巧合对视上的陌生人,或许这份感情都会顺利的多。说实话,应该怪我,是我先招惹他的。” “你在给他开脱。” “没有,我说的都是事实。” “姐姐,你不觉得你很像他吗?” 像季淙? “如果是普通的同学,朋友,或是大街上巧合对视上的陌生人,你不会喜欢上他们的,因为他们不像你。” 季淙侧过身,手拄着头,“你只爱你自己。” “如果季淙更像你,你会爱他多一分。” 我叹了口气:“你这样说得我好像是自恋狂。” “也许你最后的最后发现一切都是一场梦,季淙都是你幻想中的异性的你,到时候你会怎么办?” “你的假设前后矛盾,季淙这样折磨我,我又是个自恋狂,那我为什么要幻想出来一个这样的人来虐待我自己呢?” 季淙“唔”了一声,应该是否定了我的推测。 良久他开口:“如果他来梦里,你想做点什么,除了谈心。” “我什么也不想做,只想搂着他,发呆。” 我听到窸窸窣窣的衣料和被子摩擦的声音。 “姐姐,你搂着我。”他身上的苦味儿比起上个梦减淡了些,多了点橘子花的气味。“他坏,我好,我让你搂。” 小绿茶。 就这样想着想着,我贴着他睡着了。 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浑身没有一个地方是舒服的,小破床又窄又硬,又硬生生挤了两个人。 “姐,你醒啦。” 头顶他呼出的热气痒痒的,让我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醒的?”我埋在他胸膛里问,声音闷闷的,像蒙上了一层雨。 “我虽然有点困,但是睡不着。” 我抬头看见他饱满卧蚕下的两道青:“为什么?” “我怕你什么时候就消失了,或者我什么时候就消失了。”他把我搂得更紧了些,“所以我不敢睡觉。” 我头一次对梦里季淙感到动容。 更令我开心的是,他有什么便说什么,根本用不着我去费劲的揣度。 “我不会走的。”我撒了一个谎,“我说的梦是骗你玩的。你就是现实生活里的人,无论怎样你我都不会消失,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无论是现实还是在梦里,我都是哄人的那个。 谁叫我是姐姐呢。 “骗人。” 好吧,我输了,我换了个话题。 “季淙,如果这是末日前的最后一天,你会想做点什么?” “只有我们两个。”我补充道。 “从诞生起,我的世界就只有你一个人。”季淙想了想,说道。“所以你说我是真实存在的人是在骗我。” “对不起。”我认输了。 “没关系,我知道的。”季淙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眼圈,眼下的乌青和艳红的眼睑显得他更惨兮兮的。 “人各有命,我知道的。”他叹了口气。“现实世界里的季淙比我有福气。” 我摇了摇头。 他突然话锋一转:“他和你做过么?” “你说什么?” “我想和你做爱可以么。” 吾梦中好做爱(h) 我一边轻哼拒绝,一边被他撩开了下摆。 “姐姐,这么多天没吃饭,你饿不饿。” “你不是刚刚问我,如果这是末日前的最后一天,我会想做点什么吗。” “吃饭,睡觉,打豆豆。我的认知时候这些。” “梦里是不会饿的。” “我们刚睡完觉。” “现在我来打豆豆吧。” “什么——” 他用唇封住了我的惊呼。 季淙的手领着我的带到他的下体。 言语鼓励着让我触摸。 最初还没有很硬的玩意儿像个杏鲍菇,摸着摸着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硬,像个长满青筋的棒槌,直挺挺的立在我们中间,我被迫向后挪,撤出了一个“安全距离”。 “别走。”季淙的声音低哑,像朵被揉烂的栀子花。 他把我的裤子拨下,双手推哑铃似的让我大敞着阴户,没等我合上,叁下五除二便用床边的束缚带把我的两条腿固定在床的两侧,我想合都合不拢。 明明比现实中的季淙瘦弱许多,为什么劲儿还是这么大? 他俯下身,用鼻子抵住了我的小腹,一边缠缠绵绵地捏住了我的左乳,另一只手从我的腰后穿过,根根分明的有力五指按住我的腰窝让我扭动不得,整个人像只性爱娃娃一样羞耻的摆在铁床上。 “这里,”他亲昵地蹭了蹭,“是子宫吧。” “里面会有什么呢?会有你的卵子么?” “不会……” 笨蛋,卵子是从卵巢诞生的。 “啊不对,说错了。”季淙幽幽地更正,“但很快,就会有我的精子了。” “他有没有射进去过!”他突然变得暴戾,露出虎牙,咬在保护我子宫的软肉上。 明明知道这是梦,我还是觉得很羞耻,不想做任何回答。 “算了,无所谓,拿我的精液洗洗就好了。”他含糊说道。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一边说话,一边有滑腻濡湿的舌头在我的小腹轻轻触碰舔动。 “你!”他的牙咬得我好疼。我的大腿绷紧了劲,膝窝沁出汗来。 “抱歉,咬疼姐姐了。” 他的鼻尖慢慢往下,划到我的下体处。 “姐姐,你真坏,你的阴毛弄得我好痒。” “季淙!”他真得恶劣到不行!如果真的季淙也是这样的话,我简直…… “不许想他!” 他说罢松开捏住我奶头的手,不轻不重地掌捆了一下我的乳肉。 “啊……” “姐姐,你叫得真好听。”他痴痴地笑起来。 “让我听听她叫的是不是更好听。” 他抬起身,跪坐起来,纤细白皙的右手握住他的肉棒中下短,示威似的在我的阴部晃了晃。 “不对啊,我还没打豆豆,豆豆怎么先哭了!”他故作夸张地问道。 那是我的水。 我无力地闭上了眼。 “姐姐,姐姐,你看看你的逼,她比你还不争气。” 我听不了他的淫言浪语,只是摇头,但转念一想,这春梦完全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我急得小腹突然一紧,随后肚脐到阴肉这一片突然抽搐起来,上下极速颤抖着,外面连带着里面剧烈晃动着,阴道口自己发出咕叽咕叽的开合声,与周遭阴凉的空气挤压碰撞! 我难耐地上下晃动起臀部来,嘴里不住的念叨着季淙的名字,任凭我的肉唇碾着我的花心,前后翻涌,泌出粘滋滋的腥臊液体。 “啊啊啊!!” 我感觉到周身无处释放的热气都涌到了我的下体,我合不拢的腿徒劳地扭动开合,密密匝匝地嗜咬感一遍又一遍地攻击着我涂满透明液体的冻状阴蒂。 “哼啊,嗯嗯——” 我的脑子一片轰鸣。 再清明过来,只见季淙皱起眉头,眼神呆呆地望着我的眼睛,鲜红的唇微张,流出晶亮口涎。 “姐姐,我还什么都没做,你怎么自己就去了一次。” “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也怔了好一会,用手摸了摸刚刚无意识流出来的眼泪,迅速捂住了脸。不管不顾地喊出声:“是我被你的眼神奸得高潮了,是我被你的眼神奸得高潮了。”说罢,我死死地咬住嘴唇,呜呜地哭了起来。 太丢人了! 他也不说话,只是一会揉了揉我的左胸,一会揉了揉我的右胸,好像在给我顺气,安抚我道:“不羞不羞,你只是压抑太久了。” 他凑上前来,舔舔我自己咬破的嘴唇,亲亲我的下巴和侧脸。安安静静地生哄了会我,但没把我的腿解开。 再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开始用几把抽我的小穴了。 明明我们也没喝水,但连接处却像开了泉眼一样水花飞溅。分不清是他的前列腺液还是我的淫水。在抽打下,我的阴蒂又颤颤巍巍地鼓起来,像极了喝饱水的多肉植物,妍丽、鼓胀又惹人怜爱。 “嗯嗯,啊……” “嗯嗯,啊……” 我忍不住哼唧起来,他的节奏刚刚好控制在我的临界点上,戳刺得要飞天,可迟迟不见再次动作,直到等我平静下来。 我不得不蠕动我的下体,两瓣阴唇奋力地夹,试图突破那个临界点,给我个酣畅淋漓的痛快。 前几次他还没发现,我内心暗爽,等待着灭顶的快乐降临。 可这次我再夹的时候,被他逮到了! 他不管不顾的窝着他的几把挤进了我的穴道里,硬而发烫的棍屌捅穿我的层层媚肉把她们杀了一个遍。 “呃啊!” 我俩同时叫出声来,但他并没有贪恋其中的温暖,而是迅速拔出来,然后又重重捅进来! “疼么?”他颤抖着问。 “……”我攥着衣服,痛感使我无法言语。 无论在梦里还是现实,他的阴茎与我而言都是刑具。 “疼就对了。” 不知道是他的汗还是眼泪,“吧嗒”一大颗落在我的肋骨上。 不许你自己偷偷爽。 就这样,我不知道他“鞭打”了我多久,浮浮沉沉的爽感令我几欲昏迷。 每当我觉得很快就有了盼头,有了解脱,他就重重地插进我的穴里两下,惩戒我! “季淙……”我几乎说不出话。 “……嗯?” “操死我。求求你。” 我真的后悔对他说出那样的话。否则也不会让逼穴接受着狂风暴雨暴雨般地对待。 “呃啊——哈!” 我无助地哭喊着,一边哭我自己又痛又胀又爽的下体,一边哭这几不见天日的囚禁,一边突发恶疾在想如果就被他操晕了从梦中醒来他就此消失要怎么办。 “季淙,季淙,季淙!” “姐姐,我在。”他减慢了些速度,轻轻扶着我的胯扭起来。 “你亲亲我好不好。” 他把我的脸扭过来,故作淡定的闭上眼,自己却满脸通红。 “来。” 我轻笑了声,和他共同浮沉于欲海。 我们血浓于水啊 “呼!” 我猛地坐起来,这次是海边。 季淙坐在一旁的沙滩椅上,双手交叉置于额前,似乎在打盹。 我的脑子有些乱,也分不清这是什么时候,只见太阳灿金如火。 我在一个斜仰着的沙滩椅上,身上穿着凌晨从酒店跑路时穿的衣服,盖着绀青色的单人被。 “这又是第几个梦……” “这不是梦。” 我突然诈尸坐起的动作把季淙惊醒了,但他因为保持了太久这个动作,脖子似乎动不了窝了。 “淙淙,你是真的么?” “我是。”海风吹过他凌乱的额发,扫过他比梦里还疲惫的眼睛。 我起身,把他在公寓里的被子随便团了团塞在椅子上。 “别动,我给你揉揉。” “嘶——” “疼吧。” “嗯。” 我大脑宕机了一会,才渐渐将事实拼凑出来。和虞风“再见”后,我要去趟水,趟完水时差还没倒过来的我就躺椅子上睡着了。 看夕阳,现在应该是下午6点左右,也就是我睡了大约10个小时,这期间季淙一直在旁边看着我,还拿来了他的小被子给我盖上。 他的脖子都凉了。 虽然加州落日真的很浪漫,但我想和他在一个温暖的、只有他气味的地方待一会。 听完我的需求,他把我带回了他在这儿的家。 当然,也是这个小被子的家。 问我为什么这么快地转了性? 我只想说在这叁个梦里的我已经闹够了,每个故事都不是我喜欢的结局。 我不想它们发生。 尽管我知道是假的。 我是个普通人,季淙也是。精彩的故事轰轰烈烈,但不适合我们两个。 我从第一个梦开始讲起。 季淙打断我:“所以你真的有想过跳海自杀?” “有……吧……” 他的肩颈仍有些僵硬,但还是缓缓抬起手,把我塞进怀里,用力地掐了下我的脸蛋。 “啊,疼!” “这不好。”他控制着我的手,不让我揉被他捏得肿胀疼痛的右脸。 “我知道这不好。”我知错地低下了头,摆弄手指。“海水很凉,很咸很涩。” 季淙作势又要打我,“这是重点么!” “不是不是!”我马上求饶。 他的手指抚上了我的脸颊,轻轻揉起来。 我接着讲在去卡夫莱斯吃饭的事。 这些梦给我的冲击太大,大到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个Kelly真的气死我了!她一个女生竟然给我造黄谣!” “Kelly?” “啊,我随便梦到的。”我耸耸肩,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重复这个名字。“叫Kelly的人应该不少,肯定不是你认识的那个Kelly啦——我还梦见了她的中文名,叫李琳。” “她是真实存在的,是王字旁一个树林的林。” 我挣脱了他的怀抱,满脸惊恐,“真的假的!” 他也不说话,只是盯着我的嘴唇笑。 “去你的!” 我伸手去捏他的耳朵,“你变坏了!” 季淙轻轻躲开,偏头亲了亲我的手腕内侧,脉搏跳动的地方。 我盯着他的眼睛看,不想放过一点他的情绪变化。 他的睫毛很长,微微下垂,遮住一片眼神光,见我看他他也不移开视线。看起来此时心情不错。 我深呼吸数次,还是把话问了出来:“我……现在有些分不清,我爱的究竟是你,还是想象中的你。” “你要知道,如果我没做这些乱七八糟的梦,我还在恨你。” 他抿了抿唇,抚上我的后脑。 “是我的错。”他没有回答我上个问题。 “对,就是你的错。”连我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他又要怎么回答呢? 我总是容易心软,看似我圣母似的悲悯众生,实则我才是最应该被可怜的那个。 “你还打我。” 季淙皱起眉头:“什么时候?” “在梦里,我像个篮球一样被你随意扔在地上,你还拔了我的输液管。” 随着第二个故事的展开,他的眉头间的沟壑也越来越深。 “虽然梦里你的两位心动男嘉宾离谱的令我生气,但我绝对不会动手的。” “对,是了。你只会一言不和就跑路,冷战,和我老死不相往来。” “是我的错。”他重复道。 “最后一个梦我不想讲。” “为什么?比前两个梦更糟糕么?” 我摇了摇头。 “是春梦。” “是这个梦让你原谅了我吧。” 我恨他一语道破天机。 虚假的荷尔蒙影响了我对季淙的想法。 “厌厌,我是这样想的。”他把逃跑的我抓回来。“无论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多少的风浪,多少甜蜜,我们没有结果的。 是啊,所以我们永远也没有结局。 “人这辈子不会只爱一个人。”他让我的头枕在他的锁骨上,“我不信矢志不渝的爱情——或者说,我不信我会有。我无法保证这辈子都爱我20岁喜欢的女孩。” “但我可以保证永远不背叛姐姐,永远站在姐姐身边,永远守护姐姐。” 我才发现叁个梦里分别对应着季淙叁个特点——他的游刃有余,他的冷酷无情,他的蛊惑人心。 其实,我也不认为我此生都会爱他。 但我始终不会和与我血脉相连的他分道扬镳。 只不过我太急于和他拥有什么名义上的约定,什么口头或是纸笔上的承诺,却忘了我们彼此已经拥有对方这么多年。 “我想我是爱你的。”他这样在我耳边说。 “只是,厌厌,我们给彼此多一些信任好么。” 男人就是这样的么?我想到,便问出来了。 “不,因为我们是血浓于水的姐弟。” ————————————————————— 梦醒时分,弟弟终于长了嘴。 季家姐弟都不觉得自己是长情的人,但他们知道,就算分分合合,过年回家还是要一起吃饺子啊。 姐弟互摸 iyuzhai w uxy z 哎,我也不知道拿他怎么办了,又不能到处商量了去。 还好,我的世界里又不全是季淙这种东西。我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我还真躲不起了。 好不容易写完作业,我洗了个澡打算待会看部电影。 看什么呢,没想好,边找边坐在床上慢悠悠地涂身体乳。我太满意现在的小床了,被子是今天新晒的,下午才换了一套粉粉公主的床上用品,又香又松又软,整个人都陷在里面。 房间温度很高,刚洗完热水澡的体温也还没降,我就懒得穿睡衣,内裤之上随便套了个吊带了事。 反正也没人进来。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 yus hu w uone. “厌厌……”门开了,一个无耻的成年男子幽幽地飘了进来。 我生气:“进来前能不能先敲门?” 季淙右手举了瓶酒,左手指缝夹了个高脚杯,他倒了半杯,把酒瓶放在书桌上。 “我电脑在那,你别弄倒了!” “知道了。” 从不那么熟的亲人变得熟了一些,对话依然逃不开家长里短。 季淙愿意,我也乐意随着他去。 怎么都掉不下二两肉罢了。 “好香,这是什么味?”我确认了一眼他穿着的是家居裤后,允许他坐在我床上。 “新买的,你闻着像什么。” 他举起我胳膊闻了闻,又将身子探远些闻了闻,“无花果和一种苦苦的酒的味道。” 我纳闷,“为什么我闻不出来?”是有种苦甜苦甜的香味没错,但是若季淙不说,到觉得是商家诈骗。 “太近了,太浓了,都有可能。”他举起我的身体油,念上面的标签,“FigWhisky……你要不要尝尝这个,我这个也是威士忌,比你那个味正。” 我这才发现季淙说话比以往黏了些,嘴唇沾了酒液,亮晶晶的,脸不红,眼神倒是清明的很。 “你不喜欢喝酒。” 还没等我说话,他自顾自地回答。 “所以我只拿了一个杯子。”他又抿了口酒,“那天超市老板问我,买一个杯子是因为家里原本的那个碎了么。我告诉他说,我家只有我一个人喝酒,买第二个用不上。” 我有些不高兴,“你以前没有喝酒的习惯。”不仅我不怎么喜欢喝,我也不喜欢身边的人喝酒。出去玩也就罢了,朋友一起凑凑热闹,自己一个人沉醉什么劲。 季淙微微一愣,“你不喜欢我就不喝了。” “我可没拦着你。” “这边天黑的早,晚上也没什么事做,打发时间而已。”季淙盯着我的下巴,重复道,“你不喜欢我就不喝了。” 不知怎的,感觉他一进来,我一天的好心情就被破坏了,连带着看电影的想法也没了还平添一丝烦躁。不知道是因为穿这样少他不打招呼就进来,被看了个光,还是因为他擅自揣测我的想法,妥协我无理由的任性。 关键还揣测对了,我就是不想让他喝酒。 可是说白了,不就这点事吗,我矫情个什么劲? 我觉得他再待下去处境会比较危险,就先下了逐客令:“你能不能走了,我要睡觉了。” 季淙又变得“不识趣”了,“现在才九点半。” 我无话可说,往旁边挪了挪。 季淙光明正大地瞄了瞄我的脸色,仰脖喝了一口酒把酒杯放到床头柜上,没等我注意直接单膝跪在我腿间,捧着我的脸,将酒液渡了过去。 “好喝么?”淡淡的酒味打在我的鼻尖,现在我们呼吸是一个味道了。 算不上难喝,因为我尝到了桂花,蜂蜜和柑橘的味道。 “Glenmie,21年的。” “不懂。”丢下两个字,我推他肩膀。 没推开。 我瞪他,“别演。” 季淙摇了摇头,“异国他乡,季氏姐弟相依为命,深感孤苦无依,还望姐姐垂怜。” 说话间,一小缕头发飘到了我们中间,他腾出一只手,把它们别在我的耳后。 我的耳朵一下就红了,连带小腹腾起异样的感觉,“你想干嘛?” 季淙合上了眼,下一秒伸着下巴吻了上来。 不急不缓,像玩似的,一下一下吸吮我的嘴唇,好像是蛋糕上那颗他不舍得吃的腌渍得艳粉的樱桃。 他一边亲着,手也不老实,不轻不重地摸我的腿肉。 “你这儿真滑。” 我有些晕晕乎,飘飘然,仿佛那口酒给我灌醉了,竟说:“你滑不滑,给我摸摸。” 季淙仿佛没料到我会这么说似的,一脸羞涩地低下了头,他的眼神也不乱瞟,像犯了错的小媳妇,慢慢蜕下了裤子。 遗传,我俩体毛都少,季淙的腿自然也是白白滑滑,摸着摸着我竟有些上瘾,主动坐在季淙腿上,蹭了蹭他。 “什么感觉?” “硬硬的,倒也没那么好摸。” 季淙眨巴了下眼睛,有点委屈,“男生的体脂就是要比女生低啊,要是太软了,我不成大胖子了么。” “洗澡了么?” 突然被我这么一问,季淙愣了下,“洗了。” 我吩咐他,“躺床上去。” 季淙浑身被我摸了一溜够,也算是出气,我故意摸得又慢又轻,把他鸡皮疙瘩都摸出来了。 我总结道:“没一个地方软的!” 季淙光溜溜地躺在床上,有些委屈的拎过我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用牙咬着我的指头,“没你软,那怎么办。我就硬着给你用好不好?”—— 实习结束嗷嗷哦嗷太忙了最近先更个小甜饼请诸位客官浅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