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心开始》 分卷阅读1 作者:抱头蹲下 文案 满足自己的恶趣味: 大叔窝囊贫病弱受,高干渣转忠犬美攻,炮灰攻有,结婚有,买卖关系有, 病重有,虐有甜有,总之是狗血大熔炉,但1V1he的大原则妥妥的! 内容标签:年下 都市情缘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宋文逸 赵迪 ┃ 配角:周卓 程越涛 ┃ 其它: 第1章 宋文逸慢慢地爬着楼梯,汗水渗出皮肤顺着头皮流进他的眼睛,刺痛他的神经,和着眼泪又一起流出来顺着脸颊淌。又哭了,真没出息。 肌肉变得麻木不再由中枢神经控制,动作是凭借三十多年的记忆进行。可能已经是67层了?不知道,不想数,没有意义,慢慢爬就好了,爬到没有路了就好了。他现在只能做这种不用动脑子的事情,反正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需要做的最后一件事,他不用着急。 这栋地标性百层建筑里有十六部电梯,楼梯只供紧急事件时采用,极其简陋,应急灯发出黄白色的弱光,照在像一只蜗牛一样蠕动的宋文逸身上,看起来灰暗颓败,正适合他现在的心情,五个小时前的那通电话已经恍如隔世了。 “什么是爆仓?” “呃,简单的说就是您的帐户亏损超过您交的保证金了,我们必须强制平仓了。” “那,那我还剩多少钱?” “还剩965.4元。。。这次真是股灾啊,没想到会这么突然,我们好多客户都受损失了,唉,加杠杆确实风险大些。。。。” 后面说什么宋文逸已经听不到了,他满脑子只能反应965.4这个数字,像掉进了冰窟窿,全身的血都凝结了。 怎么办?怎么办? 炒股的十万里五万是积蓄,两万是立立的学费,三万是借的,都没了。。 怎么办?怎么办? 婶婶怎么办? 他紧紧抓住自己的头发慢慢地顺着墙蹲下,整个世界都死了。 宋文逸是上个月开的股票账户,之前理财对他来说等于零存整取, 每个月固定从区检察官微薄的4千元工资里拿出1千存进工商银行那张蓝色的画着牡丹花的塑料卡片里。开户的决定并不是因为股市这半年来涨得厉害, 而是宋文逸实在需要钱。 他是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里土生土长的土著,却并没有跟富贵沾上一点边儿。宋文逸父母都是企业的双职工,九十年代那会儿工人住的是单位福利房,却并没有产权,双亲去世的时候单位顺理成章收回了房子,6岁的宋文逸带着3千块抚恤金开始了跟着叔叔婶婶生活的日子。叔叔婶婶也是工薪阶层,日子在有了堂妹之后更加紧张,但叔叔婶婶却从来没有动过宋文逸的抚恤金,而是在他十八岁考上大学以后把这笔钱连本带利交到了他手上:“文逸啊,我和你婶婶,我们总算对得起大哥大嫂了。”跪在叔婶面前,宋文逸泪流满面发誓要像对待亲生父母一样报答叔婶。 可惜他叔叔没有享福的命,在宋文逸大学毕业前夕被一辆醉驾的兰博基尼带走了生命。一家人本来沉浸在来之不易的宋文逸考上研究生的喜悦中,被突然而来的噩耗打击的彻底懵了。家里一老一少两个女人除了哭什么都不会,一切让宋文逸做主。 看着警察递过来的五十万块存折,宋文逸红着眼圈说:“我们不要钱,我们要求起诉车主。”调解的警察叹口气,无奈地说:“年轻人,你的感受我都明白,说实话这案子我们干警察的也窝囊。可是大下午就敢在长安街上开着兰博基尼醉驾的那是咱惹得起吗?我劝你也别较劲了,胳膊拧不过大腿,闹到最后蛋打鸡飞,好果子轮不到平头百姓吃。” 宋文逸从来都不是生活的强者,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后来的变故导致,从能看出性格来的年纪开始,他一直都窝窝囊囊懦懦弱弱,人也不聪明,透着一股子迟钝的蠢劲。出了这么大的事可是居然连人民警察都不帮他,他仿佛一下被抽了筋,再不乐意也没本事放个屁,最后这事就这样被五十万块打发了。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连个说法都没有,甚至车主连面都没有露过,宋文逸再窝囊也一口气憋在心里出不去,只能不停的自我安慰,好在事情发生的快,叔叔一下子就过去了没受什么罪。可是在葬礼上看到叔叔被白布裹着的头部扁的不成样子,身边的婶婶和妹妹哭的死去活来,这根刺终究是在他心里生了根,好像给他放了气,把他本来就不多的男子汉气概放跑了一多半。 叔叔的离世也多少改变了宋文逸的生活轨迹,婶婶受到很大打击,卧床不起,五十万块钱赔偿金的小一半很快在仿佛无底洞般的医院里变成了一张张化验单和一包包中药,也查不出什么具体的病。后来婶婶坚决不在医院再耗了,出了院回家保守治疗,不好不坏地拖着,生活可以自理但没有能力上班了,只能拿基本工资在家休息,妹妹刚上高中学费也不便宜。比起前途,钱成了他的第一要务。摩挲着研究生入学通知书,宋文逸又没出息的掉眼泪了,这里面有着他四年来多少眼泪和汗水只有他自己知道。 说起来大学扩招以后可能没人跟他一样读书读得这么苦大仇深了, 研究生博士生也是一窝一窝跟孵兔子似的。可是他跟别人不一样,他笨。 小学还看不太出来,就觉得这孩子比同龄人反应稍微慢点,别的小学生背九九口诀表的节奏都是一一得一,一二得二,到了宋文逸这儿就变成一一得,嗯,一,一二得,啊,二。上了中学的时候他就完全跟不上课程了,文史学科还可以笨鸟先飞死记硬背,数理化他从来没有及格过,不管怎么努力他也求不出阴影面积,整不平反应公式。在初中班主任的强烈要求下宋文逸还被领去做过智商测试,虽然分数不高,但是离上特殊学校又还有点距离,通俗地说就是官方认证这人只是笨蛋不是弱智。没办法,回来接着接受九年制义务教育吧,把老师气得完儿完儿的,每学期的奖金都因为这个倒霉玩意儿拉底平均分而减少两百,对他能有什么好脸色呢,平时没少夹枪带棒地侮辱宋文逸。宋文逸的整个青春期都是在这样阴暗的气氛中被叫着白痴弱智度过的,高二逃命一样奔到文科班总算能稍微松松气了,加上北京高校林立,入学门槛低,他头悬梁锥刺股地寒窗苦读了2年终于考上一个三本大学的法学院。进了大学别人都开始疯玩,就他天天图书馆泡着。不是他多上进,而是如果他不预习上课真的听不懂老师说什么,下课不复习第二天跟没上过课似的什么也记不住了。就这么勤学苦练的考个试也就刚刚及格,四级到大四了才总算过了。 加上这所学校里的学生要么是外地考来的有充 分卷阅读2 足的生活费,要么是北京本地不好好学习家里出钱来混文凭的不差钱儿,同学平时应酬吃吃喝喝开销很大,宋文逸也跟他们玩不起,正好以学习为理由不参加集体活动,一次两次,时间久了也没人答理他,他不去图书馆也只能去图书馆了。四年大学混下来跟中学小学一样,一个朋友都没捞着,更别说女朋友了。每当他一个人在图书馆冷冷清清学习的时候心里都说不出的惆怅,尤其是什么情人节圣诞节的,图书馆一个人都没有了,连五十多岁的管理员大妈的登记桌上都插着一朵红玫瑰,就他一个人形支影单,眼圈一红又想哭了。 宋文逸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爱哭,从小有点什么委屈他也不会跟人说,就背人掉眼泪。可能潜意识里知道自己没爸没妈吧,叔叔婶婶再好那也隔一层,更何况他们还有小自己那么多的妹妹要照顾。还有他也隐隐约约知道父母为什么突然就去世了,这个原因让他太自卑了,还拖累亲戚。那么点小孩他就知道尽量自己照顾自己,别给人添麻烦,别再找人嫌。有次他在院里拍画,拍得高兴没注意边上一块碎玻璃,一巴掌上去把手掌拉条三四厘米的口子,血流了满地。他居然都不敢跟人说,回去自己缠上卷纸,还是止不住血,又把冬天的大棉手套拿出来套上,血总算不流出来了,头却晕的不行。他个小孩哪知道那是大量失血导致的轻微脑昏迷啊,就这么睡着了。还好半夜发高烧开始说胡话,把他叔叔婶婶都闹醒了,一摸烫得吓人,捞起来就送医院才给救回来。他那时候也才8、9岁吧,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我不打针,我不疼,我不用吃药。护士笑话他,哟,怕打针吃药啊,那别淘气啊。其实他是怕花钱。病好了手上落下一条疤,长大了颜色慢慢浅了变成白色。 后来宋文逸在图书馆的一本书里看到一句话:只要人类还通过有性繁殖繁衍生命,人人就生而不平等。他觉得这句话说得太对了!这不就是他吗?生来就笨,如果以后人都是用机器做出来的,智商都一样,就好了。 就这么着,大三开始他每天都学习到半夜,大四还狠心花钱上了补习班才考上了研究生,虽然是自费的,但是宋文逸还是激动得好几天睡不着,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个人样了。这学校再差,好歹也是研究生啊,估计全中国能读研究生的人不超过总人口的百分之十吧?他人生中终于第一次觉得自己也许不比有的人差了,也许比好多人都强呢!那种感觉让他全身都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坦,走路背都能挺直了。 可是现在他必须放弃了,研究生学费两万多不说,婶婶看病妹妹读书,都要钱。他不能动剩下的三十多万赔偿金,那是叔叔拿命换来的,得留给婶婶养老或者给妹妹当嫁妆,日常的生活开销和妹妹的学费,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他得扛起来。 可是当他流着眼泪壮士断腕地放弃了勤学苦读四年好不容易考来的研究生入学机会时,才发现当年应届生就业的机会已经进入尾声了,大多数要工作的同学都已经找好了接收单位,回家乡的回家乡,留京的留京,就他一个人像风中乱飘的破柳絮,没着没落。他一下慌了,赶紧做了简历到处投,可是要招应届生的单位基本都招过了,剩下的都需要有经验的,再说他学校也实在一般,清华北大的还随便挑呢。简历出去几乎都是石沉大海,偶尔有个面试机会人家一看他叽叽咕咕一说话就脸红的样子也没有下文了。那时候已经初夏了,北京有35度,但是宋文逸整天都觉得透心凉。 第2章 眼看都要毕业了,工作还是没着落,宋文逸急得起了一嘴大燎泡,也不敢回家,见了家里人更上火,整天窝在宿舍里浏览求职网站,更新简历。临近毕业,同学们都不住校了,宿舍只剩他,于是他还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网,一个人做简历。还有三周就领毕业证了,工作一点消息都没有,宋文逸心里那份凄惶,他终生难忘。精神压力太大,每天傍晚胃都疼的他出冷汗, 他也不会去医院,就自己胡乱抓把药吃了蒙着被子睡一觉。 这天实在是疼得睡不着了,他翻出一把雨伞用伞柄顶着胃,疼得视线都模糊了在床上扭来扭去直哼哼。突然门开了进来一人,看他躺床上吓一跳:“宋文逸?你怎么还在宿舍呢?” 进来的是宋文逸的室友,叫周卓,家也是北京的,虽然在宿舍有个床位但平时很少住校,跟宋文逸说是同屋住了四年,也没什么交道。周卓早早就签了区检察院,今天单位去报到了顺道回学校取点东西,正巧赶上宋文逸犯病。 宋文逸疼得已经都说不出来话了,周卓凑近一看,只见他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汗水把头发都打湿了,满脸被眼泪鼻涕糊得稀里哗啦的,拿把破雨伞顶着肚子。周卓皱皱眉,怎么也是同学,这放着不管有点说不过去。俯下去把宋文逸架到自己肩膀上扛起来:“还说没事,我带你去医院。”去了医院才发现是胃溃疡,再拖都要穿孔了。 宋文逸挂上水以后疼得好点了,心里却很惶恐,自己跟周卓一点也不熟,怎么能承人家这么大个情。周卓办好了手续坐到他身边来,问:“你好点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宋文逸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这么友善的对待过,一股热‘辣直冲眼底,又要哭了,拼命忍住,轻轻说:“我好多了,什么都不要了。真是麻烦你,我。。。我明天就把住院的钱还给你。。。”越说声音越低,眼睛也不敢看周卓。一个男人露出这种可怜巴巴的样子,周卓心里颇有几分嫌弃,也不愿意跟他呆着,站起身来说:“我还是去给你弄点吃的吧。”宋文逸看着他的背影,胸腔里被说不出来的感动充斥着。 一会周卓弄点粥回来, 对宋文逸说:“你喝点粥吧,暂时只能进流食。”然后把粥放到宋文逸病床床头。宋文逸受宠若惊,虽然胃还隐隐作痛,一点胃口都没有,但强撑着爬起来吃力地用没有挂水的左手笨拙的把粥一口一口往嘴里扒。他低着头,周卓看见一滴一滴晶莹的水珠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掉到粥碗里,又觉得宋文逸有点可怜,不由放软语气说:“怎么了?还是疼?”宋文逸半天没有反应,只顾埋头扒粥,周卓等了一会正想说不早了你休息吧我先走了,宋文逸就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周卓说:“谢谢你,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周卓愣了,这不是同学之间最普通的帮个忙吗?其实宋文逸话没说完,他差点脱口而出我可以付出生命报答你。他真是这么想的。看着宋文逸蓄着泪水的眼睛,周卓心酸了一下,伸手拍拍他的脑袋,安慰道:“说什么呢,四年同学这不是应该的吗。”宋文逸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 周卓觉得 分卷阅读3 这气氛有点尴尬,没话找话地说:“你怎么这会儿了还在宿舍?”宋文逸笑容一僵,迅速低下头,蚊子哼哼似的说:“更新简历呢。”周卓一惊:“啊?你不是读研吗?”宋文逸摇摇头:“不读了。”周卓也知道宋文逸学习的勤奋程度,看他这样子就明白是有什么苦衷,不知道怎么接茬。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拉住宋文逸的胳膊:“你想去区检察院吗?我今天白天去报到的时候他们人事处的人说X大有个人放他们鸽子了,他们准备系统内招聘呢,要不你投个简历试试?”宋文逸不敢置信地看着周卓,被这个喜讯砸得晕了头,不敢相信天上能钓这么大的馅饼。 第二天周卓把宋文逸的简历带去区检察院,可能宋文逸是本地户口不占留京指标吧,居然给了面试机会。宋文逸激动了五分钟就陷入了深深的忧愁中,面试就是他的见光死啊。周卓笑笑,说:“你也别太担心,面试都是有套路的,先让你自我介绍,然后根据简历内容问你几个问题,最多再问问你的职业规划,优缺点什么的。我帮你准备准备,练习练习,肯定没问题。”然后那几天就真的帮着宋文逸根据他的简历模拟了几个问题,准备了答案,陪着宋文逸反复练习,指导他的沟通技巧。周卓从小跟着做生意的父亲接触社会场合,在学校又是学生会干部,这种事情对他来说驾轻就熟,而且他已经参加过检察院的面试了,知道套路,对宋文逸的指导很在点子上。到了真的面试的时候,检察院问的问题还真都被他们准备到了,人事干部对宋文逸的表现挺满意的,很快就通知宋文逸接收了,赶在他们毕业前办完了档案手续。宋文逸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歪打正着居然成了一名公职人员,对周卓伸出的援手、展现的能力简直感激、崇拜的五体投地,看他的眼神都带星星。 办完手续宋文逸请周卓吃饭,这是他第一次“应酬”, 也不知道该怎么点菜,还是周卓张罗着点了几个菜,还要了一瓶啤酒,说:“你有胃病,不能喝酒,但是今天为了庆祝找到工作,允许你喝一口啤酒。”说着给宋文逸杯子里倒了四分之一杯啤酒。宋文逸捧着杯子脸涨得的通红,结结巴巴地说:“怎么,怎么是给我庆祝呢,是我要,要感谢你,要不是你。。。”周卓打断他:“打住打住,同学之间这么外道,再说以后就是同事呢。”说着开玩笑搂着宋文逸的肩膀:“这可是亲上加亲啊。” 周卓这个人性格比较圆滑,长得精神家庭条件也挺好,跟同学关系都不错。本来他对宋文逸有点偏见,把他划到社交障碍症那一类去了,敬而远之。后来经过医院的事对他变得比较同情,想着能帮就帮一把,也不是大事。这几周跟宋文逸真正接触了以后才发现他虽然比较内向,有点女气,但是人还正经不错,挺单纯没有心眼儿,对自己帮的一点小忙感恩戴德的,特实在,心又细。有次他们一起走马路上,周卓说着话没注意,差点被一辆飞驰逆行的电动摩托撞着,宋文逸抢着挡到他前面,被撞得倒地,小腿擦掉好大一块皮, 宋文逸撑起身来居然还紧张地直问他有没有事。这些小事挺让他感动,也觉得宋文逸这个人虽然没什么用,但是对自己是绝对忠诚,有这么个朋友也不错。 宋文逸被周卓一搂脸更红了,猛地举起杯子就一口干了,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周卓说:“以后,你就是我的亲人。”周卓一笑说好啊。他不知道,亲人这两个字的分量,对没有朋友没有爱人的宋文逸来说意味着全部。 工作以后的宋文逸在离开了图书馆的遮挡后显得更加沉默平庸,人际交往异常笨拙,从来插不进同事的闲聊就算了,工作能力也落别人一截。别人一个案子俩小时就打完了,他至少得弄一个半天,弄得老承办人对他老大不满。这种国家机关挺势力的,老人儿看不惯你,新人就绝对不敢对你表示亲近,何况宋文逸也缺乏人格魅力,本来也没什么对他有兴趣的,这样一来除了周卓他在单位没什么朋友。他也不争取任何事情,按部就班地做好自己的工作,除了需要打杂跑腿的时候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别的书记员两年就提助检员了,他四年后才提,很多男同事干几年就嫌工资低跳槽了,他也不为所动,安于现状。 在旁人看来宋文逸这日子够没劲的,他自己却特别满意,因为他终于有朋友了。周卓的存在让他体会了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同龄人的陪伴,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发光源,让他汲取到源源不断的温暖。他看着周卓很快成为检察院的明星,不仅业务出类拔萃,文体也样样在行,什么演讲比赛乒乓球比赛拿一堆奖,他真心高兴。三年后周卓辞职回去帮手他爸爸的家族生意了,但是他们的友情继续着,时不常还是出来吃个饭聚一下。 第3章 一晃五年又过去了,周卓已经全盘接手了他爸爸的生意成了个小老板,女朋友走马灯似的换,最近听说还泡上了三线的选秀小歌星。 宋文逸呢,工作了小十年才是个普通检察官,工资将将四千,给婶婶一千,给妹妹五百,存一千,基本生活费只剩下一千五,在这个国际大都市生存得艰辛。 好在尽管阳光工程后基层检察官工资下去了,但是国家机关基本福利还在,在论资排辈分上那遥不可及的房子之前,单位还有免费的职工宿舍可以住,不然宋文逸真的只能回去跟二十多岁的堂妹挤一个房间了。 宋文逸也过了三十了,长得还算过得去但也不是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天仙,加上家里这条件,他自己还不上怎么心,一直没有女朋友。 周卓每次见面都说他,让他会来点事儿,跟领导也套套关系,至少弄到起诉科,稍微有点实权。如果今年能分了房子,加上他堂妹明年毕业能参加工作了家里负担也轻了,或许就可以有个条件相当的姑娘愿意处对象了也说不定。 每次周卓这么说的时候宋文逸都微笑着听,他知道自己做不到,可是他喜欢周卓关心他的样子。 不过这次小聚周卓明显有心事,眉头紧锁,心不在焉的。“你有事?”宋文逸小心翼翼地问,一边用自带的湿纸巾仔细地擦拭周卓的餐具,擦完了又怕湿纸巾有化学残留,用清水给涮了一遍。 周卓这几年已经习惯了宋文逸诸如此类老母鸡护窝似的照顾,拿起人工消毒完毕的筷子夹了一颗花生米,随意说:“生意上的事, 资金周转有点问题。” 周卓家在南方有个沙发厂,做好了在北京的渠道销售,最近一批沙发样子不符合市场审美,滞销导致资金迟迟回不了笼。他心情不好,也不想多说,说了宋文逸也帮不上什么,果然宋文逸听了就沉默了。 周卓又有一搭没一搭说了些闲话, 分卷阅读4 宋文逸突然打断他问:“你缺多少啊?”周卓想了想说:“已经凑了一些,现在缺口三四十万吧。” 宋文逸深呼吸一口好像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说:“我借给你。” 宋文逸叔叔的死亡赔偿金在给他婶婶看了病以后还剩下三十万出头,这些年的利息一加差不多有三十五万,正好堵上周卓家的缺口。宋文逸婶婶特别信任他,自己身体不好也顾不上,这存折一直宋文逸管着。宋文逸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起婶婶和妹妹,毕竟做生意有风险,钱出去了能不能回来就不一定了,搞不好就是把家底儿折进去了。这点钱他婶婶当初宁愿不治病他当年宁愿不上研究生也没舍得用呢。 可现在他顾不了了,这是周卓啊! 看到周卓接过存折时的表情,宋文逸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庆幸:还好当初没读研究生没花这钱,不然现在就帮不上周卓了。 能帮上周卓他说不出的激动,一是高兴能解决周卓的问题,二是可以报答周卓的恩情,还有些他自己也说不上的,能就此跟周卓并肩平齐的可能?那种感觉很微妙,是宋文逸从来无缘的顶天立地的爷们儿感。 周卓也挺激动,他对宋文逸的定位就是一个可以信任但绝对没用的朋友,没想到这次帮这么大的忙,那感觉就好像你点了一个盒饭,吃着吃着突然发现是满汉全席。虽然宋文逸从来不叫穷,他多少知道宋文逸家经济比较困难,负担重,这次是真的把命豁出来在帮忙了。 周卓紧紧地抱着宋文逸在他耳边真诚地说:”谢谢!”那磁性的声音通过空气撞击着宋文逸的鼓膜,可能把他的脑血管撞破了几根,血渗出来把脸蛋染成个大红布。 周卓当时是真心感谢宋文逸,是真心想着过了难关赶紧还钱,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也是真不知道借来的钱投进去的第二天沙发厂的人就携款潜逃了。 通常来讲一条产业链上携款潜逃这种病是传染的,只要有一个人干了立马有人跟上,看谁反应慢接到最后一棒就自认倒霉。 宋文逸的反应不是一般的慢,借钱两周以后周卓就不联系了,宋文逸也不去主动联系他。他知道周卓要是周转过来了肯定就来还钱了,一直没联系说明生意还是有困难,有困难他肯定烦着呢,自己老打电话问东问西不是更惹他心烦么。 俩月以后实在憋不住了,比起担心钱,更担心人,又打了个电话,居然有个女的说机主停机了。宋文逸一愣,困难到手机费都交不起了!心疼的火急火燎地给充了一百块钱,一打还是那女的,宋文逸才明白过来这是主动停机了。他着急了,周卓肯定是生意又赔了被人追债才换了手机,也不知道人身安全能不能保证。唉,换了手机不告诉别人也得告诉我啊,谁都会催你债我难道还会催债吗? 宋文逸跑去周卓家,铁将军把门,敲了半天有个邻居开门说别敲了,这家人俩月没回来了。他一时心急如焚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半天才想起跟周卓去过他们家在清河家具城的店铺,赶紧跑去找人。到哪一看,别说人了,店都早就关门了。 望着贴着封条的沙发门店,宋文逸这才明白,周卓是不会再来找自己了。 那以后好长时间宋文逸整个人跟个木偶似的,整天都在神游太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问他他也不说,只是红了眼圈,活脱脱一个年老色衰被人下堂的糟糠妻。工作也不停出错,某天处长面色铁青冲到宋文逸办公桌前,当着一屋子人把一份提审报告摔到他脸上,指着宋文逸鼻子骂:“宋文逸,你他妈的丢了魂啦?!提审报告写的什么鸡/巴玩意儿?!” 宋文逸从来没见过处长说脏话,吓得呆呆地,其他同事也吓坏了,屋里鸦雀无声,就听处长咬牙切齿地大喘气。 宋文逸哆哆嗦嗦把自己写的提审报告翻来一看,错怪处长了,他真不是骂人。宋文逸做的提审记录里有一句话应该是“副总经理级吧”,被他给写成了“副总经理鸡/巴”。肯定是输入法自动联想的,但是宋文逸失魂落魄,这么明显的错误都没有发现,直接把报告交上去了,害得处长今天在全院领导参加的审委会上出了大洋相。 “宋文逸,你也是工龄快十年的老承办人了,要干你他妈的给我好好干不干趁早滚蛋!当初怎么就把这么个废物点心招进来了!”处长狠狠骂了他一顿就走了,同事们沉默了一会又该干嘛干嘛了,居然没有一个人过来说一句安慰的话。 宋文逸勉强忍到下班,抓起包就跑出了办公室,直到跑到没人的地方才放声大哭出来。他不是被处长骂哭的,他是在恨自己都这样了,刚才没人来安慰他的时候他还在想念周卓,想如果周卓在他一定会。。。宋文逸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对着没人的空地声嘶力竭地喊:“他不要你了!连他也不要你了!你还想他干什么?!想他他也不会回来了!” 宋文逸这八年来不愿意琢磨也不愿意承认的事实现在不能再否认了:他喜欢周卓。 说不清那种感觉是什么时候开始,温水煮青蛙似的,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离也离不开了。周卓已经不知不觉成为他的生活全部快乐的来源,主宰他的喜怒哀乐。哪天周卓跟他说了两句亲热的话他比发工资还高兴,如果周卓心情不好跟他掉了脸子,他也能好几天闷闷不乐。他对周卓的感情在友情和恩情的双重夹击下早就变质了。 那天宋文逸在家具城就那么一动不动地望着周家的门面,以罚站的姿势站到天黑才回家。 他不敢动弹,全身的器官都像拖到了地上,一挪就磨得出血一样疼。晚上回到宿舍宋文逸哭的都脱水了,怕声音太大吵到室友他咬着枕芯儿,枕套都咬破了。 他当然心疼钱,但真的把他的心碾成片片捣成渣渣的是周卓的不辞而别。 为什么这样?为什么?我可以跟你一起渡过难关,我也可以陪你一起浪迹天涯,为什么抛下我就这么走了一句话都不留? 第4章 被难熬的感情折磨和沉重的罪恶感压的喘不过气的宋文逸这么胡喊一通倒是释放了不少。第二天再去上班的时候他强打精神,先去处长那里正式深刻检讨了自己的错误,获得了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宽大处理。 他也明白自己再痛不欲生也不能耽误工作了,毕竟这每个月的固定工资是他的救命稻草,叔叔一条命换来的钱被自己糟蹋了个干净,幸亏婶婶还不知道,不然非得急死。要赶紧趁着家里暂时不动这笔大钱把窟窿补上,要是丢了工作就更完了。 他这么一个蠢人,开源是不可能了,只能节流,硬是把每个月的生活费压缩到了五百,每个月能存两千,这么算着再有二十年就能把三十五万的窟窿补上了呢。 分卷阅读5 宋文逸头疼不已,每天都在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能弄来钱,每次回家看望婶婶和妹妹都是一种折磨,坐立不安,短短一个多月就瘦了十斤。他婶婶还以为他是营养太差了,走的时候还给他带了一饭盒鸡腿,嘱咐他注意身体。妹妹也叫他不用给自己钱了,自己都上大学了可以勤工俭学。 宋文逸几乎每次都是逃出家门的,他实在没见面对对他完全信任的亲人,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龌蹉心思,他做了这么对不起她们的混账事。 宋文逸啊宋文逸,你真是个混蛋啊。 还没等到宋文逸想出弄钱的办法来呢,坏消息就先一步来了。立秋没多久婶婶的病突然就重了,本来老人就是精神不好干不了重活,但基本生活什么的都没问题,这一下子就瘦的不成人形,还死活不愿意去医院。被宋文逸兄妹拖去一检查,肝癌晚期。 医院现在也挺人性化,医生直接就说了,带回家吧,开点杜冷丁痛了就打一针。想吃点什么吃点什么,想喝点什么喝点什么,别在医院白造钱病人还受罪。 这话没当着婶婶面说,但一看侄子女儿哭成泪人了,婶婶就非常平静地说走,回家吧。 宋文逸又一次准备向命运低头了,叫了个出租把婶婶送回家。在车上宋文逸心里难过的都木了,紧紧地搂着婶婶硌人的肩膀。婶婶拉着他的手说好孩子,别难过,这些年把你耽误的够够的了,婶婶早就想下去找你叔叔了。 宋文逸反握住骨瘦如柴的女人只剩一张皱巴巴的皮包裹着的手,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肝癌晚期了,那得疼成什么样?婶婶就忍着不去医院也不告诉他们,就怕花钱人财两空。 宋文逸突然抬起头,异常坚定地对出租司机说师傅麻烦您掉个头,回医院! 在那一刻,宋文逸这辈子第一次决定不由命运摆布了,他要抗争!命运你个王八蛋,这次我偏不服了! 抗争要有本钱,医药费就给宋文逸当头一棒。老人这种情况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合适的**做移植手术,一排查,宋文逸兄妹俩个人都配不上型,老人的娘家亲戚只有一个弟弟,磨磨蹭蹭来配型也不合适,特别高兴就回去了。 医院说那就只能保守治疗排队等着了,不过连亲女儿亲弟弟都配不上型,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希望就更渺茫。 老人住院没多久就开始持续低烧,吃什么吐什么。医生说癌症晚期病人都这样,免疫力几乎为零,可以大量注射人血清蛋白强制提高免疫力,不能治本但是病人能好受点。一个疗程十天,一天十针,一针五百,每个疗程间隔不能超过两周,这样维持着为可能的移植手术和化疗做准备。 宋文逸听的一哆嗦,咬咬牙说行,就这么治! 然后就开始满世界弄钱,能借的亲戚朋友都借了,加上自己的所有积蓄,满打满算刚十万,也就撑一个月吧。 宋文逸一边跑医院照顾婶婶,一边要安慰妹妹,还要假装手里有三十五万块钱,每天都在精神崩溃的边缘。正好那时候股市火的一塌糊涂,办公室同事天天都在讨论,这个翻了三倍,那个翻了五倍。处长撇撇嘴,说常规股票都不算啥,再厉害也就每天10%了,炒杠杆才厉害呢,两天就可以翻倍。 听者有意,宋文逸那时候真是想钱想疯了,当天中午就去证券公司开了户,一股脑把十万都买了股指期货,加了四倍杠杆。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啊,当宋文逸这种人都开始炒股的时候,庄家也该收网了。从他买入的那一刻开始,大盘一路跳水,天天千股跌停,好像几千亿市值的股市就差他这十万块似的。 宋文逸毫无资本市场经验,知道情况不好但不明白怎么个坏法,别人买股票还能看出跌了多少,他连亏成什么样了都算不明白。三天后证券公司给宋文逸打电话了,爆仓了。 宋文逸也不知道自己在检察院后门边上的墙根那儿瘫了多久,清醒过来天已经黑了,后门都锁了。他才想起来出来接证券公司客户经理电话的时候急急忙忙的,也没顾上跟处长说一声,在领导看来自己这是无故旷工了吧。 还管他呢?到如今终于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了。 宋文逸顺着那条路漫无目的地走,不知道从来哪里来,不知道到哪里去,就这么走吧,累死了或者被车撞死了或者被高楼上掉个东西砸死了就算了。死,现在对他来说是最轻松的解脱。 恍恍惚惚间就走到了这座新落成的大楼前,报纸上连篇累牍地报道过,说这栋大楼是某首富送给他儿子大学毕业的礼物,顶层的观景餐厅吃一顿饭万元起。 凭什么?为什么有人生来就含着银匙,而有人幼年成孤一生磨难?! 宋文逸难得的产生愤慨这么激烈的情绪。 从前不论遇到什么挫折,再不公平再伤自尊,他都是一忍再忍,自己给自己顺气。周卓走后他还尝试开始信佛,心里憋屈的不行了就自我安慰:活着就是受苦,苦是苦乐也是苦,都是苦都一样。 这套理论安慰安慰他那颗被暗恋感情伤害的心灵还可以,至少宋文逸没因为周卓的事想过跳楼,可是真遇到大事才发现释迦摩尼耶稣基督也不好使了。 他应该怎么告诉婶婶和妹妹三十五万打水漂了还欠下了三万外债?他拿什么给婶婶治病给妹妹上学?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不想活了。 眼前高耸入云的大楼是很好的工具不是吗?宋文逸神使鬼差地就从大楼的大厅进了消防楼梯,一层一层地攀爬,累了就坐下来哭,哭够了就站起来继续爬,在闷热缺氧的楼梯间里想象着随后从高空飘下的感觉,心里竟觉得从未有过的向往。 再长的楼梯也会有尽头,宋文逸终于来到顶楼的时候也不知道时间已经过了多久,使尽全身的力气推开沉重的铁阀门,天已经黑透了。 晃晃悠悠走上天台,一百多楼上急劲的夜风吹的他几乎站不住,踉踉跄跄勉强挪到天台边缘就双腿一软跪在了水泥地板上。 眼皮底下就是这个繁华的都市,闪烁的霓虹灯火,俗艳而充满生气,有人在哭有人在笑。但这一切很快就要跟他无关了,只需要纵身一跳,一切都解脱了。 真的是生无可恋了吗?那为什么眼泪不听使唤地往下流。婶婶还在医院,还有妹妹,可怜的姑娘还没有走出校园就要失去世上所有的亲人了。周卓呢?要是他知道自己因为他被逼到这条绝路上还是会有一点难过吧。 可是活下去吗?又看不到一点希望。 宋文逸被现实打击的体无完肤,而选择用这种方式结束生命又让他对自己的无能和软弱充满厌恶。他很清楚自杀不是勇敢,是逃避,他宁愿死也不敢活。 可是真的要到了举着棋要杀过楚河汉界的时候, 分卷阅读6 他才发现这个无情的世界也并非全然没有值得他留恋的地方,跪在这个城市的最高处,他知道自己,至少一部分的自己不想死。 怎么办?怎么办? 宋文逸把脸埋进手掌,捂着脸像他以前无数次遇到难题时做的那样,呜呜地哭了。 “谁?!” 第5章 天台巨大的弱电井的阴影里发出一声尖叫,吓得毫无防备的宋文逸身体一歪一屁股坐到地上。 回头见阴影里走出来两个人,光线太弱也看不清楚,走近了才发现是一男一女。男人不紧不慢地提裤子,女人慌慌张张地拉裙子,傻子也知道这是撞破了野鸳鸯打野战。 野鸳鸯也是吃了一惊,浓妆艳抹的女人整个人往高大的男人身上一挂,嗲声嗲气地说:“Jesus Christ!吓死人家了啦,都跟你说不要在这里了。” 男人看起来年纪很轻,嘴上脖子上都是口红印子却满脸不在乎的神情,把女人揽过来啪地亲了一口:”怕什么,当着全京城人的面老子也照样操。” “讨厌吧你就!”女人噘着嘴软软地在男人身上捶了一下,回过脸发现宋文逸还呆呆地看着他们就不乐意了,美丽的脸一拉:”你傻看什么呀你?” 宋文逸这才回过神来,赶紧低下头,闹个大红脸。 他不是想看人家,但是刚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精神还恍惚着,回不过神来,自己也没发现自己直着眼盯着人看。 他双手撑到地上哆哆嗦嗦想站起来,但是商用大楼里一百多层的楼梯比他前半辈子的运动量加起来还多,这会儿他身体根本不听使唤了,刚起来一点又一屁股摔回去,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那个男人一脸看猴戏的表情似笑非笑的打量他,女人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谁带来的?大半夜跑天台来干嘛,有病!” 宋文逸有苦说不出,难道说自己是想不开来跳楼的,到了临门一脚腿又软了? 他没有回答,只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反正现在楼也不想跳了,他只想快点离开。 咬牙挣扎着站起来,埋着脑袋拖着麻了的双腿尽量快的往门口挪,终于到了虚掩着的铁阀门,正要拉门,一条大长腿蹬过来一脚把门踹上了。 宋文逸惊恐地回头,眼前是男人高大的身躯和一张放大的脸,自己完全被笼罩在他的阴影里。这个男人充满了压迫感,宋文逸不自觉地往后退,他退一步男人就上前一步,直到宋文逸完全贴到了铁门上再无可退。 男人俯身过来带着玩味的表情眯着眼睛审视宋文逸,鼻息都喷到他脸上。 宋文逸又害怕又惊慌又觉得诡异,心扑扑跳,咽了口口水抖着嗓子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这就走, 我不会说出去的。” 男人听了这话邪气的一笑,开口道:“你是故意的也不要紧,爷们儿这身材怕人看吗?”说话的时候还故意把气吹到宋文逸脸上,后面的女人也在那咯咯咯的笑。 宋文逸完全傻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被人戏弄了,他终于有些恼怒,憋着一股劲不管不顾地拼命推了男人一把,男人没防备,被推得后退了几步,宋文逸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拉开铁门跑了出去。 这么一闹他脑子也回来了点儿,知道自己是决不可能再原路返回了,顺着安全梯往下跑了两层就跟着指示灯进了主楼,刚进去就被眼前这灯红酒绿给震了。 这楼的顶层本来是个旋转餐厅,现在被人包了场在开party, 一大帮衣着暴露的青年男女跟着激烈的音乐在昏暗的灯光里扭动着身躯,有些人已经是**了,好多人说是跳舞,其实干脆就是抱着啃。 宋文逸哪见过这种阵仗,凭着职业习惯脑子就冒出来四个字:聚众淫/乱。 但他现在没有这个心情维护国家法纪和社会公德,只想快点离开,皱着眉头只管往出口冲,不断感觉到有黏腻的肉`体擦撞到身体,一阵恶心,几乎都要吐出来了。 正在此时音乐突然停了,灯光也亮了,顿时满屋子红男绿女尖叫着乱窜,人民警察洪亮的声音通过扩音喇叭传出来:“都别动,原地儿呆着!” 宋文逸一愣,踮起脚尖一看,拿着扩音器的这是不区派出所的小张警察么? 公检法三家关系密切,尤其是检察院在诉讼程序的中间环节,案件都是由公安局调查以后再送到检察院来起诉,宋文逸这八年没少跟派出所打交道。这当口看见个穿制服的熟人他觉得这混乱的一夜终于能有个终了了,紧忙挤到张民警身边:“小张, 是我呀!” 张民警诧异极了:“宋检察官?您在这儿干嘛呀?” 宋文逸被问住了,张着嘴半天才红着脸说:“我路过。” 张民警强忍着才没翻出白眼儿,心里说你他妈的当我傻呀,路过路到人家一百多楼的性趴上来了,您是坐上了蜘蛛侠的陈冠西啊?再一看宋文逸那个局促不安面红筋涨的样子,这就还敢不承认做坏事儿了? 张民警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宋文逸,心想倒是没看出来,区里出了名十脚踢不出个屁来的窝囊废还有这本事,咬人的狗不叫啊。 他装作为难的样子故意压低声音说:“宋检察官,您看这事儿闹的。我肯定是相信您的,但是今天这是接到群众举报,动静儿挺大,上级机关也派人了。而且这里这么多人,我要是单把您放走了也有点太内什么了。要不您稍微委曲一下,配合程序跟我们回所里一趟?” 宋文逸一听眼泪都要出来了,这要是跟着回派出所还说得清吗,明天肯定全单位都知道了,可是他又无法反驳,毕竟人家是按照程序办事。他简直要跪下来求张民警了,想说两句好话再求求人家又不知道怎么张口,蛰蛰蝎蝎欲言又止的。 那副眼中带泪嘴唇张张合合的样子要是放在一个女人身上可以称得上楚楚动人,可是换他这么一个带把儿的真是说不出的腻歪人,张民警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忙着把男男女女们按性别分堆儿登记,宋文逸最后就这么着被带回派出所了。 警察也没想怎么难为他,就是觉得这么个玩意儿吓唬着玩。平时检察院说起来级别跟公安局一样,但是普遍文化素质比较高,而且程序上又有推翻公安局立案决定的权力,因此态度上总是高人一等。现在总算逮到个机会恶心恶心他们,警察们都暗暗憋着坏水儿。不过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系统的,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再说宋文逸确实无辜,场子里的人没有一个认识他叫得出他的名字,在派出所呆了一夜做了笔录也就把他放了。 派出所的大门宋文逸都快踏烂了,但那都是因为公务,带着国徽的骄傲进进出出,这次却是来丢人的,老宋家祖祖辈辈还没出过被 分卷阅读7 折腾到局子里的英雄人物呢。 刺眼的阳光让他抬不起头,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过街老鼠,宋文逸恨不得能顺着下水道缝溜进去。 昨晚没去医院也不知道婶婶怎么样了,昨天一下午今天一早上矿工,处长又该骂人了吧?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呢?他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让你想死,死不了还得活受罪。 手机皮包昨天都落在单位了,宋文逸身无分文只能坐11路,幸亏派出所和检察院离的不远。 他拖着灌了铅腿慢慢往单位走,一辆黑色保姆车突然插到面前,把宋文逸吓一跳,车里坐着几个跟他一起放出来的昨天party上的男男女女,毫不知耻地还在那里叽叽喳喳。宋文逸心头一阵厌恶,要不是他们这么不要脸,自己也不至于被警察抓走。 他一眼都不想多看他们,转身就要走,车喇叭突然刺耳地响了一声,宋文逸抬头一看,司机看着眼熟,他想了一会,是昨天天台上那个男人!昨天警察收网的时候这人应该是在天台上躲过了,哼,一丘之貉,漏网之鱼。 宋文逸两道眉毛都拧到一起了,正想走开,那个男人冲着他开口了,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玩世不恭的口气:“你现在跟谁的?” 这没头没尾的,宋文逸根本没听懂,下意识就说:“什么?” 男人一笑,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下车来走到离宋文逸十几厘米的地方,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我说:现在有主儿没有?没有爷包了。” 宋文逸终于听明白了,怒气喷薄而出,把他的眼睛都激红了,他死瞪着男人,咬着嘴唇,死死握紧两个拳头,头上的青筋暴出来,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男人看他不说话,轻哼了一声,不耐地说:“行了,别装了,从昨天跟上天台就开始演,还没演够啊。给个话儿吧,你应该知道我从来不亏待伴儿。。。”话还没说完宋文逸就扑到他身上挥起拳头照他的脸拼命地打,嘴里大喊着打死你!打死你! 从小到大宋文逸受过很多侮辱,但从来没有被人在方面羞辱过。他不知道他都这样了,为什么这些人还是不放过他。 他好像是他爷爷生的,生下来就是孙子,像孙子一样活了半辈子,永远都是忍,永远都是受着,他从来不伤害任何人,为什么总是有人不放过他。 父母是这样,抛弃他,让他从小寄人篱下,老师是这样,不但不教育他,反而总是奚落他贬低他,同学同事是这样,孤立他嫌弃他,周卓是这样,对他好把他捧到天上给他幻想,然后把他摔倒泥里。而所有真正爱他的人,叔叔婶婶妹妹,总是厄运缠身。眼前这个人,自己没招他没惹他,只是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却也可以肆无忌惮地来羞辱来耍弄。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到底还要我怎么样?! 宋文逸彻底疯了,面前这个人变成了父母、老师、同学、同事、周卓,最后变成他自己,那个懦弱无能,任人宰割的窝囊废,他恨他!他最恨他,恨谁都不如恨他! 打你,打死你个窝囊废! 他被愤怒刺激得失去了所有的感官,只知道一拳一拳地打过去。 第6章 男人没有防备挨了他两拳,其中一下正中腮帮子。宋文逸虽说偏瘦弱个子也比对方低大半个脑袋, 但毕竟是个成年男子,这一拳带着积攒了二十多年的愤懑,着实把男人弄疼了,而且车里的人看见他被打了也发出惊呼,都大呼小叫地从车里跳出来。这让男人觉得很没面子,从来只有他打别人,还没有别人动过他,如今居然当着众人的面被一个弱鸡打了! 男人脸色立马就变了,眼里露出暴戾之气,一手抓过宋文逸两只腕子,另一手就给他胃部一拳,动作之快,谁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宋文逸就一口血吐出来倒到地上去了。男人还不解气,上去对着宋文逸一阵乱踢,一边踢一边骂:“你他妈的活腻了,敢打老子!叫你打老子,叫你打!” 胃部神经密集,加上宋文逸本来胃就有毛病,那一拳打得他半昏迷了,跌在地上蜷缩着身体,最后一点意识支配着用双臂护住头部,对男人的拳打脚踢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车里下来的男女本来是下来帮架的,谁知风云逆转的也太快了,一看这个阵式要出人命啊,都赶紧去拉男人,嘴里胡乱劝:“算了算了,笛子你跟个出来卖的计较什么,打他脏了你的手。” 大家都是在昨天的party上看到宋文逸的,又看他一起被弄到派出所,全以为他是个面生的鸭子或者哪个人的伴儿。男人在气头上,身体又壮实,好几个男的都没拉住,一时间男的动手女的动嘴,乱成一团。 “干什么呢?!”几个警察听到动静出来一看,气得鼻子都歪了,好嘛,警察眼皮底下就打起来了,也太嚣张了,喝道:“派出所门口你们就敢斗殴?!这是来踢馆呢?!一晚上嫌没待够呢是吧?都给我进来!” “别呀别呀,我们就是闹着玩。”刚放出来的几个人吓坏了,自己二进宫就算了,要是把这位爷折进去怎么得了,七嘴八舌的在那里解释。 男人冷笑一声:”都给我闭嘴!“说着把围在他身边的几个人一甩,对着蜷在地上的宋文逸补了一脚,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正好我要报警, 我被人袭击了,有人要杀我。”然后大摇大摆地进了派出所,往椅子上一坐,一双大长腿舒展着,跟到了自己家似的。他的小伙伴们也鱼贯而入在他身后站了一排。 警察们一看这架势,交换一下眼神,表情都是心照不宣。一个年长的警察指了指还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宋文逸对一个年轻的警察说:“你去看看那个横着的,该送医院先送医院。” 宋文逸醒过来的时候周围一片白色,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他一时间有点恍惚,大脑一片空白,这是。。。死了?轻轻一动全身散了架似的疼,尤其是胃部传来剧烈的疼痛,他才想起来自己是被人打晕的,打得半死,还没死全。 “醒了?”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处长铁青的脸出现在眼前,宋文逸想叫处长,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反而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处长摇摇头, 给他倒杯水,略扶起他的头喂给他:”先喝点水吧,昏睡了三天了”。 宋文逸喝了水又躺下,喘了半天才说得出话:“处长,我。。。对不起。。。”他还没被打得失忆, 昏迷前的记忆串联起来一想,也大概知道是派出所通知了单位,处长来收拾他这一摊烂摊子的。 处长叹了口气, 居然不仅没有骂他,还伸手给他掖了掖被子。宋文逸突然不安起来,他宁愿处长骂他一顿,现在这样他有一种被临终关怀的错觉。他可怜巴巴地望着处长, 分卷阅读8 眼神是祈求的,祈求处长千万不要判他死刑。 处长似乎也很不忍,一口接一口地叹气,最后清了清嗓子终于开口:“宋文逸啊,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呢?你一个人民检察官去跟社会青年瞎混什么?那些人也是你能掺和的?窝里反了吧?被打成这样,有意思吗?值吗?啊?” 宋文逸眼泪成串的往下掉,他不知道怎么解释,现在这个情况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哽咽着说:“处长,我不是。。我真没有。。。我就是路过。。。” 处长无力地摆摆手打断他:“什么都不用说了,那些都不重要了。现在赵迪一口咬定是你故意杀人,他纯属自卫,那一帮子狗男女都是他的证人。” 宋文逸满脸疑惑不解地说:“招弟?” 处长气得鼻孔都圆了,一下子站起来,声音高了八度:“合着这又跟人开了光屁股party又被人揍得鼻青脸肿的还不知道人叫什么名儿呢?!我说就你这脑子你也敢去攀赵公子那高枝儿?!”然后就噼里啪啦竹筒倒豆子,一边数落宋文逸一边讲述那不属于咱老百姓自己的故事。 宋文逸被处长骂的狗血淋头这才顺过来,原来那个侮辱他的男人叫赵迪。虽然赵迪他没听说过,但是赵迪爸爸的大名却是太如雷贯耳了,连宋文逸这么孤陋寡闻都不可能不知道,正是亚洲地产巨子赵宏民,90年代以后全北京的新建楼房不管民用还是商用,有一多半姓赵的,是各大财富榜的常客。在中国当富人是很有风险的,往前数数那些曾经风光一时的top10富豪们,基本上是各领风`骚三五年吧,然后要么就是在清君侧的政治斗争中倒下,要么就是携家出逃在好山好水好寂寞的国外去寻求政治庇护了。 赵宏民算个另类,一富富了快三十年,眼看还有越来越富的趋势,近十年触角延伸到南方,不久前才在香港剪彩了一个京港合建的最大的购物中心。坊间纷纷流传,赵宏民之所以能这么长时间如日中天,都是朝中有人,因为赵宏民的爸爸,赵迪的爷爷也姓赵。 宋文逸爬上去想跳没跳成的高楼就是赵宏民的宏达建筑集团旗下的,落成以后以一美元的价格“卖”给了他年仅23岁刚刚从国外学成归来的独子赵迪,赵迪又以大楼做价收购了宏达集团定向增发的优先股,成为了仅次于他爸的集团的第二大股东。新闻媒体对此种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做法美誉为“娴熟的资本市场操作手法”。 那天晚上让宋文逸倒了血霉的party就是在庆祝赵迪完成学业加入他老爸的集团,正式注册到京城**的队伍中。可能赵公子这几步太招摇了,也不知道刺激到了谁,居然有人举报了他们,接警的警察也没有经验,真就带人去了,从此开启了宋文逸的噩梦。 宋文逸张着嘴半天合不拢,想不通自己明明只是这一场热闹华美的浮世绘中最不起眼的小蚂蚁,怎么最后酒尽人散了大boss们拍怕屁股不带走一丝晦气,全部的烂摊子都一个不剩的砸自己头上了呢? 处长骂痛快了,又匀了半天气儿,才坐下来:“现在知道了吧?赵迪也是你惹得起的吗?唉,说了不生气不生气还是没忍住,算了,现在再骂你有什么用?我知道你委屈,你这肉肉唧唧的德行,说你杀鸡我都不信还杀人,但是人证物证都在。人证不用说了,连物证也是该你倒霉,监控录像上也只看到是你先动手的,后来的画面都被他们挡住了。反正我长话短说吧,”处长停顿了一下, 看了宋文逸一眼, 飞快地说:“院里开除你公职,赵迪放弃追究你责任。”好像说得快一点这事就没这么残忍一样。 宋文逸完全呆了,跟不是认识似的看着处长,脸色跟床单一样白, 双手抓着被单没有反应。这个宣判书不在他的反应范围内,他想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赔偿对方医药费,院里再给个处分。 处长也于心不忍,缓缓说:“你也别怪院里,能做的都做了,这是最好的结果。你打人的时候是不是喊了要打死他?他们就抓住这不放非说你说故意杀人。故意杀人起刑就是七年,姓赵的是非要整死你不可了,我这也是。。。帮你壁虎断尾吧,丢工作总比丢命强。院里也知道你。。。你不是故意的,前面的医药费院里想办法帮你报了,住院卡上我又给你存了一万,应该够你住到出院了。护工也请了,工钱付到七天后,这一周你多卧床,外伤还是小事,胃大出血需要静养。你的手机钱包我都给你带来了,在床头柜抽屉里。我给你妹妹打了电话,这才知道你婶婶。。。唉,你们家怎么这么背?一个个都摊上什么事儿这叫。我跟她说你出差了,下周回来,后面的谎你自己圆吧,我最怕娘们儿哭了。。。以后自己长点儿心。。。现在这个社会你这样人的。。。唉。。。” 处长一句三叹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宋文逸纹丝不动好像不是在跟他说话一样。 处长实在说不下去了,站起来:“那我就先走了,单位的手续我帮你办好,你出院了回来签个字吧。要是,要是不想遇见同事,你下了班来,我等你。你有我手机,实在有困难给我打电话。” 处长心里也不好受,宋文逸从入院开始就跟着自己,那时候处长还只是资深承办人,一开始嫌宋文逸笨,不怎么待见,没少给他小鞋穿,后来发现他虽然脑子慢点,但是做事很踏实,从来不偷奸耍滑,也不记仇,对自己依然毕恭毕敬。而且宋文逸工作快十年,按理说早该分房了,就因为太老实挨人欺负每年都被别人顶了,作为直接领导他也有点责任,但是宋文逸从来没有跟他抱怨过一句半句让他难做的话。想到这些铁打的心肠也难免酸酸的。 正想着呢,手机上就来短信了,处长掏出来一看,显示宋文逸。 人性总是有复杂的一面,处长对宋文逸是真的同情,但同情是同情,谁也不希望被宋文逸缠上。处长嘀咕着我让他有事找我他不会当真了吧?打开一看,上面写:刘处对不起。刘处谢谢您,钱我一定还给您。 第7章 处长除了叹气也没什么别的可做了。说到底,宋文逸是个好人,就是又窝囊又倒霉,现在又惹毛了赵迪这小霸王,算是彻底玩儿完了。 从处长走了以后宋文逸就以同样的姿势目不转睛地盯着吊瓶里的药水一滴一滴地落下来,病房窗外的天空从擦黑到浓墨到东方再次露出了鱼肚白,宋文逸也没有动一下。 六万滴,天大亮的时候宋文逸正好数到六万滴整。 如果一滴水0.05毫升,那么0.05乘以6万就是3000毫升,这些液体顺着血管流淌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除了变成汗水、泪水蒸发的部分,最后会在肾脏里变成尿液,充盈膀胱,然后通 分卷阅读9 过尿道排出。当人肾脏功能减弱的时候这个过程就会变得困难,有的肾功能衰竭的病人几个月都不能自然排尿。 宋文逸笑了一下,那就多流点眼泪吧,哭你反正很拿手。 护工按时来了,宋文逸还没等人自我介绍就直勾勾地问:“您一天护理费多少钱?”护工说:“120,已经给了7天的了。”“我不用您照顾,退我7百行吗?”护工想想,说:“5百。” 宋文逸躺了两天能动弹了就办了出院,拿着住院卡退出来的9千多加上护工找的5百一瘸一拐的去了堂妹的学校,姑娘看他满头满脸的伤小脸都吓白了,一个劲问哥你怎么了,你不是出差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怎么弄得这么多伤。宋文逸避重就轻地说摔了一下,不要紧。问了问婶婶的情况,堂妹说还算稳定,打了球蛋白以后烧基本退了,医生说准备开始化疗了。 宋文逸点点头,把用报纸包好的钱交给堂妹,很久以来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这个被自己当成亲妹妹的姑娘。 很好,立立你很好,你已经是一个美丽懂事的大姑娘了。 宋文逸克制住眼里的湿意,依依不舍地说:“立立,哥要出趟远差,检察院成立了一个专案工作小组,要去外地封闭调查,时间不确定,可能快也可能慢。哥哥不在的时候就辛苦你了,照顾好妈妈,照顾好自己。哥哥会不定时地往你的账户里打钱,没钱了就给哥发短信,哥不能接电话打电话,但是可以看短信。”堂妹从来不会怀疑宋文逸的话,居然让他用这么漏洞百出的谎言骗过去了,还让他安心工作不要挂念。 宋文逸又悄悄去医院看了一眼婶婶,老人没那么好骗,宋文逸不敢让她看到自己满脸一看就是被人打出来的伤。她正好在闭目休息,安安静静的,由于皮肤焦黄从远处看很像一尊蜡像。宋文逸的视线很快模糊了,他躲在病房门后对着那个女人无声地叫:“妈妈。” 从医院出来宋文逸坐上了去检察院的公交汽车,下了车转到检察院旁边的一个电线杆子上,城市里的每一根电线杆子都是环卫工人和贴小广告者的斗争舞台,贴一层,撕一层,撕一层,贴一层,时间久了电线杆像得了皮肤病。 其实这种小广告到处都有,但是宋文逸上班下班经常看见,只知道这里,专程跑过来。凑近了仔细的看,这一轮贴小广告的胜出了,上面新鲜的广告琳琅满目,根治牛皮癣的根治牛皮癣,**的**,招聘男公关的招聘男公关,宋文逸也很快找到了他想要的广告,拿出手机记下电话号码,那张小广告写着:长期高价收购肾/源。 宋文逸手都在抖,好不容易才播出号码,给广告上的电话打了过去,却一直没有人接听,于是他又发了短信,这次倒是很快回复了:感谢联系,请速往XXX账户汇款5000元以安排身体检查。宋文逸愣了,怎么我卖/肾不是你给我钱吗? 正准备再打过去就听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怎么着,宁愿卖//肾也不卖身?”宋文逸脊背一阵发凉,这个声音他听过没几次,但恐怕这辈子都忘不了了。他第一反应是跑,但腿又像灌了铅。冷静了好几秒,缓缓转过身,尽量不让声音颤抖,看着赵迪说:“你还想怎么样。”对面手插裤兜倚在跑车上带个墨镜的可不就是赵迪么。 宋文逸的目光很复杂,仇恨、愤怒、害怕、戒备,但最多的是无奈。电影电视剧里,那些老实巴交的人一旦爆发了往往都会获得扭转乾坤的效果,比如低三下四追求很久都不搭理的女神被备胎一吼就从了什么的,现在才知道那真的都是故事里的事,现实生活中焉儿了吧唧的人最好的策略就是一直焉下去,不然就会被人暴打一顿还丢了工作。 宋文逸躺在病床上想了一晚上,把自己的小半辈子演电影似的过了一遍,他自然恨赵迪,但是他最责怪的就是自己。是自己大路不走往网里撞,自己把自己洗吧洗吧送到了赵迪的盘丝洞,要是自己当时忍一口气不出手也不会被单位开除,要是自己没有跑到人家地盘上去寻死觅活也不会被抓进派出所,要是自己没有去炒股也不会想死,要是自己没有借给周卓35万也不会去炒股。。。。。。想到周卓宋文逸心口一疼。 不论如何,如今的果有早就埋下的因,这一环套一环的,说起来赵迪还真不是关键因素, 要怪就怪自己点儿背,这劲儿寸的。 宋文逸花了很短的时间就说服自己接受了这超越平均水平的**的命运,因为他从来没有过好运,他已经习惯了臭狗屎一坨接一坨地扑面砸来。他当时一遍遍地对自己说,不就是肾吗,多一个本来就是白饶的,不用白不用,反正有的人什么也没干它还自己坏了呢,那不是浪费吗?结果心理建设做了一把,现在到好,卖/肾都卖不出去。 别人连卖国这么有技术含量的活儿都能玩出花儿来,怎么到自己这里卖块儿身上的肉疙瘩都无门呢?脸上浮出一个苦笑,怂人怂命啊。 赵迪看宋文逸满脸的阴晴圆缺,一笑:“不怎么样啊,遇见个熟人打个招呼呗。”说着摘下墨镜上下打量了宋文逸几眼:“恢复的不错嘛,才几天就能下地满街乱跑了,我就喜欢你这么皮实的。就是脑子不好使,会算账吗?肾一共就俩,卖一个少一个,屁股可是可再生资源。”话到后来又是一副流里流气的口吻。 宋文逸大病未愈全身是伤,一夜没睡四处奔波,最后的一招卖/肾又进展的如此不顺利,心理生理双重折磨下人都要虚脱了,本来还打起精神防备着赵迪再给他来一刀狠的,结果一听这公子哥儿又是要说这些无聊的话,根本都不想再搭理,错身就要走开。 赵迪上前一步拉住宋文逸的胳膊,一手抬起他下巴,完全一副流氓调戏良家妇女的标准姿势,表情却不复刚才的吊儿郎当,很严肃:“除了卖给我,你没别的路了。” 宋文逸拼命挣脱赵迪,可惜成效甚微,赵迪的两条结实健美的臂膀始终紧紧箍住他。这里虽然不是主路,可是人来人往的也不少群众,两个男人扭在一起自然少不了侧目,有的还是宋文逸的同事,哦,前同事。 宋文逸不停挣吧,赵迪深深地看了怀里满脸通红气喘吁吁的男人一会,终于放开他。 宋文逸跟被狗咬了似的跳出去老远,靠在电线杆子上喘了一会气,有气没力地对赵迪说:“你这么大的人物,何苦跟我过不去,我也没怎么你,你干嘛就这么不放过我?天台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有人,后来动手是我不对,可是你也没吃亏啊,现在我工作也没了,你还没消气吗?我现在给你正式道歉,你就原谅我了行吗?”说到后来都带了哭腔,要不是掐着大腿提醒自己不要哭不要哭,可 分卷阅读10 能就真的忍不住了。 赵迪面无表情地听宋文逸说完,走过来也不管宋文逸愿不愿意,从他兜里掏出手机,输入自己的电话号码:“考虑好了给我打电话,别让我等太久,我这人没耐心。”然后开上车就走了。 宋文逸哭笑不得,不知道事情怎么就演变到了现在这种地步。虽然他本人的生活非常单纯——主要是穷,想复杂也复杂不起来——但是他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可以接触到社会的各类人等。这些年很多组织****的案件都摒弃了性别歧视这种传统陋习,女嫖男甚至男嫖男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宋文逸也处理过不少此类案件,可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变成**对象。 真的不知道这些有钱人是怎么想的,像那个赵迪,家世就不说了,长得也不难看,即使自己带着偏见去审视他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又这么年轻,受过高等教育,这种人不管是喜欢女的还是喜欢男的应该都不难找到对象吧,怎么张嘴就是**?要买也不该是买自己啊,宋文逸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他跟赵迪走到一起,不知道的肯定都以为他买赵迪呢。再说他明明看见赵迪那天晚上在天台是跟个女的在一起啊,自己再没有姿色,至少性别特征还是很明显的。应该只是捉弄自己吧?可是看着又不像。 宋文逸捏着存了灾星的电话号码的手机像捏着手榴弹,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删掉赵迪的电话,这样至少下次赵迪打电话来不会因为不认识号码而误接。正琢磨呢,手机突然又响又震动,把宋文逸魂都吓掉了,还以为赵迪这么快就打电话来了呢,差点扔出去。仔细一看屏幕显示的是宋文立,就是他堂妹,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涌上来,赶紧按了接听键,宋文立的哭声传过来:“哥,你还在北京吗?快来医院吧,我妈不行了!” 宋文逸婶婶注射球蛋白以后烧就降了,各项指标还比较稳定,医院看家属对癌症晚期病人这么舍得花钱,以为是个不差钱儿的,也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就给他婶婶上了化疗,结果一化疗就不行了,体温一下子就蹿到41度,老人从化疗室出来就昏迷了。医院马上下了病危通知书,宋文立六神无主给宋文逸打了电话。 宋文逸到医院的时候他婶婶还没醒过来,医生问他:“还救吗?”救,就是重症监护室,一天好几千地烧着钱,用机器维持生命;不救,按照医生的说法,“这三五天吧”。宋文立脑袋点的跟鸡啄米似的:“救,我们救!”转过头望着宋文逸:“哥,我们还剩多少钱?”宋文逸觉得这个问题比雷峰塔还沉,直接把他压到水泥地里面去了。 宋文逸木头一样坐在医院花坛边儿上的石凳上,看着天边的晚霞隐下去,月亮星星升起来,初秋深夜的凉意透过石凳传递到全身,他打了一个寒战,回过神来,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几小时前才输入的号码:“我卖。” 第8章 北京号称采用会员制的酒吧很多,真正做到的不多,A-lounge算是其中一个,所以尽管才开不久,而且还在地段相对偏点儿的工体西路,还是受到一众二代的青睐,也包括赵迪。不过今天他有点不在状态,喝酒猜拳都心不在焉,隔一会儿就把手机拿出来看看。 “等哪个小妖精的电话呢?”赵迪又一次把手机拿出来看的时候被程越涛一把抢走,高高举起不还给他。“就是,魂儿都掉了。”李勤跟程越涛挤眉弄眼地说。 赵迪回国时间不长,跟其他人都是新相识,只有程越涛和李勤是跟赵迪一个大院穿开裆裤就认识的发小,一圈人里就他俩敢这么跟赵迪说话。 “你丫才魂儿都掉了呢。”赵迪笑骂着给了李勤屁股一脚,把手机夺回来,“跟你们猜拳还用全神贯注?用脚趾头都能赢得你当裤子。”“对对对,”一起来的其他人都捧赵迪:“咱们赵总魅力无边,什么妖精都一边玩儿去!哈哈哈。” “哎,笛子,那天警帽儿扫场子的时候你是不是躲别处跟Amy打`炮呢?怎么后来就你俩不见了。”Amy就是那天在天台上跟赵迪一起被宋文逸撞破的美女,是最近挺红的一个英文频道主持人,正跟赵迪打得火热。 这话一问出来大家都奸笑,这不是明摆着吗。赵迪微笑着抿一口酒,不紧不慢地说:“A gentlma kiss and tell.”大家都哄笑起来,李勤大笑着给了赵迪肩膀一拳:“小丫挺的就得瑟吧你,谁不知道你喝过洋墨水啊。” 在座的另外一个人也公开追过Amy,没得手,趁着这机会赶紧端起杯子敬赵迪:“要说还得是赵总给我们中国男人长志气,什么样的女人到了赵总这儿都服服帖帖的!”“那是,别说女人了,弄几个爷们儿也不在话下啊!”这话一出来又是一阵笑,都知道说的是赵迪刚回国养过的一个唇红齿白的嫩男模。 这个二代三代的圈子里面也有阶层,有钱是必须的,但往往有权更实在,赵迪这样家里有人通着海里的,很显然就是这个圈子的宝塔尖。社会上往往觉得这些二代不学无术游手好闲,除了坑爹什么也不会,其实他们从小耳濡目染父辈的做派,游历广泛资讯发达,年纪轻轻心态就已经很成熟。比如这种泡酒吧,实质上是带着各种目的交往,彼此试探分寸,表面上嘻嘻哈哈,其实谁都暗地里琢磨怎么结交对自己有用的人,现在大家的目的出奇的一致:都想傍上赵迪。 而赵迪看起来也很容易上手,爱玩爱热闹,出手大方爱交朋友,男女关系上更是生冷不忌前后双插,这段时间京城社交圈围着他弄得风生水起。虽然那天的性趴最后闹得有点扫兴,但好在赵迪阴差阳错躲过去了,不过不知道谁吹的哨子招来的警察始终都有点不舒服,谁都生怕赵迪怀疑自己。今天赵迪又出来玩,大家都卯着劲拍他马屁,帮他顺心。这种恭维性能力的话没有男人不爱听,赵迪也不例外,他哈哈大笑起来。 这些人说的话里固然有夸张的成分,但也不是全然没有根据,赵迪有这个自信也有这个本钱。左拥右抱的生活从本质上说拼的是钱包厚度,但他自身条件也是实在好,五官朝他妈,俊美精致,脸型朝他爸,坚毅阳刚,接近一米九的身高,从小各种户内外体育锻炼,拳击、冰球、骑马、射箭,照着成吉思汗的路子培养,练出了一身蓄满男性力量但不夸张的肌肉,薄薄地贴在挺拔高大的骨架上,绝非那种健身房速成的水货可以相比。更何况那份世家子弟独有的自信满满、阳光骄傲的气派,整个人用程越涛的话说就是 “真他妈的勾人”。 自从赵迪十四岁去了英国开始了独立的“社交”生活以来,感情生活上无往不利,男的女的土的 分卷阅读11 洋的即使不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也没有他搞不定的。回了北京就更夸张了,国内的风气之开放,连赵迪也大吃一惊,心中又隐隐有些遗憾,精神上最后一块净土也沦陷了。 他忍不住跟程越涛和李勤抱怨:“祖国什么都不自由,就剩他妈的性自由了!这还他妈的有点儿孔孟之乡的影子么?你们还记得我们小时候还有新闻报道呢,有个女的走夜路给歹徒XXOO了,结果就跳楼了。你们说现在还有这样的人吗?” 程越涛笑的腰都弯了:“有,当然有,都在安定医院住着呢。”李勤也笑:“丫别装纯了,洋妞豪/乳千帆阅尽的还跟这儿缅怀贞节牌坊呢。就真有那样三贞九烈的,到了床上你也得嫌口太淡。”赵迪一边笑一边骂,心里说这就是现代化的代价吧。 那天晚上的性/趴本来也不是以性/交为目的,就是一圈朋友乐呵乐呵,反正也是赵迪自己的物业,结果不知道哪个豪放女先脱了丁字裤放到鸡尾酒里让输了游戏的男伴大冒险,一发不可收拾,最后大家都开始上演春天的动物世界了。 赵迪其实不喜欢这样,他喜欢肉/欲的享受,但他不喜欢自己的身体一次暴露在超过一个人面前,那跟动物有什么区别?他觉得显得下贱,也嫌脏,拉着Amy就去了天台。 Amy求之不得,赵迪这样的她知道不是自己留得住的,但是能看多紧看多紧,能留多久留多久,去天台冷是冷了点儿,总比做着做着有人**来NP强,于是欲拒还迎的就上去了。结果刚把衣服脱得差不多的就杀进来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傻’逼,硬给搅黄了。 宋文逸的出现让Amy很气闷,赵迪反而不觉得什么,他早就习惯了大把的人以各种方式勾‘引他,试图引起他的注意,不论男女。这个圈子里大部分的人也是通吃,他的朋友里只有程越涛是直男癌,赵迪还逗他恐同必深柜,程越涛做出要吐的样子:“拉鸡/巴倒吧。男人有什么好捅的,也不怕捅出屎来。” 对赵迪来说,伴儿就是新鲜的肉/体,无所谓性别,只要能够获得感官的满足,何必把全世界一半的可能性排除掉?又不是找结婚对象。所以当时他看到宋文逸的时候觉得也挺有意思的,难得这个人有心,演个假装撞破野战的小可怜,他一时倒是起了兴趣。 那天晚上为了保证私密性,大楼不对外营业,除了一部专人电梯以外其他电梯都停运了,根本不可能有人能不通过party混进来,所以赵迪笃定宋文逸是被谁带来party的小鸭子,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人能徒步爬一百多层的应急梯上来。 严格说来,宋文逸算得上白净清秀,虽然不是赵迪这种让人一看就脸红心跳的类型,但也算中人之姿。不过男人重要的是气质,他总是一副怂样,看着就让人憋气,谁也不会把他往帅哥堆里划,平时要是赵迪在街上遇上宋文逸可能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但那天的宋文逸失魂落魄,怂气被哀愁代替,在昏暗的天台上缩成一团,小小的一只,也看不出来年纪,颇有几分惹人怜爱。赵迪吃惯了海陆大餐,偶然来这么一道清口小菜,当时也有点跃跃欲试。谁知到小鸭子演上瘾了,居然推开自己跑掉了,赵迪有点吃惊,也觉得这小鸭子有点意思,挺舍得下本儿的。 第二天去派出所交保证金保那帮朋友的时候居然又遇到小鸭子,想想还真是没尝过这一口的,不如试试,没想到居然被小鸭子打了!反了他了!赵迪这暴脾气,毫不留情一顿打,宋文逸算运气好,倒地的早,赵迪在英国曾经把一个坚持战斗到最后的两米多的黑人打得肋骨断了三根。 宋文逸昏迷了送医院,赵迪不干了:被一个出来卖的打了!在派出所闹得不可开交。警察解释了半天,这不是鸭子,是正正经经的人民检察官。赵迪根本不买帐,他叫做鸭子的并不仅仅指职业从业者,凡是带着目的以身体换取物质的他都称为鸭子,你们怎么知道检察官就不能业余时间从事副业。 赵迪冷笑一声,他是不是检察官跟我没关系,我要告他故意杀人,大家都听见了,他刚才冲过来说要杀了我。警察知道这不是好惹的主,好说歹说把赵迪劝回去了,约好第二天来跟检察院领导协商。 赵迪也不傻,冷静下来前后一想,宋文逸那德行确实不像鸭子,不然得活活饿死。回去把大楼当天的监控录像调出来一看,我靠,这智商也能当人民检察官?!作为良好市民太他妈的没有安全感了!个傻’逼花了5个多小时腿儿上去的! 知道了宋文逸果然不是鸭子赵迪心里又舒服又不舒服,不知道为啥宋文逸是个正经人的事实让他有点高兴,但同时第一次开始琢磨难道说只有鸭子才会上自己的床吗?为什么这个非鸭子给了他两次机会都说了不呢? 赵迪年轻的生命中第一次遇到求不得,你赵大爷偏偏不信这个邪了! 第9章 第二天赵迪叫了五个律师,西装革履的开了六辆黑色奔驰杀到一小破区派出所,把人家的停车位占的满满的,进了屋子跟拍港片似的,和宋文逸检察院的领导各坐桌子两边,双方协商来协商去就协商出了宋文逸开除公职的结果。 当时派出所里所有的人,包括赵迪的朋友都不能理解,赵迪这人平时看着不像这么执着的人啊,怎么这次对个不相关的小检察员下手这么重?赵迪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就是要这个男人服,他就是要逼得他走投无路来求自己。 按照赵迪的想法,这个宋什么的知道这个处理结果后肯定是哭爹喊娘的扑倒在自己脚下深刻检讨,乞求原谅,到时候自己再根据他表现决定怎么处理吧。结果好几天过去了都没有动静,他自己到憋不住了叫人去医院一打听,嘿,走了! 赵迪瞪着眼睛一想,难道是检察院糊弄自己,其实并没有开除宋非鸭?应该不会把,市检察院那个什么领导的明明答应好了打招呼,他还有事求着自己呢,不会为了小检察官这么拎不清吧。但是如果不是检察院做了弊,宋非鸭早就该来抱大腿了啊,难道玩宁死不屈那一套? 噗,赵迪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以为说书呢,说岳全传啊,程越涛李勤说得对,这年头哪有这样的人? 想着就坐不住了,开了小跑车就要去检察院讨说法。结果还没进门呢就看见宋非鸭在一根电线杆子后面翻腾小广告,这是有祖传牛皮癣要除根儿? 隔了这几天赵迪再看见宋文逸心情其实挺雀跃的,当然他不会承认,他也看不见自己嘴角不自觉的上翘了。见那个老男人抄好了电话号码慢慢转过来又开始打电话,行动明显不便,满脸青青紫紫黄黄绿绿,都是被自己打的,赵迪突然觉得自己当时下手是不是 分卷阅读12 有点。。。并不十分非常绝对的恰当。 他下车来,正在想来句什么开场白比较有震撼力,就听对方很失望地自言自语:“怎么没人接电话呢。。。卖个肾也这么难。。。”赵迪都要怀疑自己幻听了,不由得眼睛往电线杆上瞟,果然刚才宋文逸抄电话号码的方位是一张肾/源收购的广告。 这。男。人。要。卖。肾?!他妈的有毛病吧!至于吗?不来求自己就算了,丢了个一个月三四千的工作就他妈要去卖/肾?演八点档呢,上哪儿找的这么大一碗狗血! 赵迪火气腾一下就起来,气极反而冷静,靠在跑车上等着对方发现自己。然后那个男人居然又要打电话,赵迪实在不能忍了,姓宋的,你狠!你有节操!宁愿卖/肾都不求我!忍不住出声讽刺,压不住的是心里又冲又酸的一股气。更绝的是,老男人居然看到自己也不过来说软话,一副八辈子都不愿意见到自己的样子,还让自己放过他。 我放你妈/逼! 不分由说上去就把手机号码输到他手机里了。妈的,老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不弃暗投明你他妈的爱卖什么卖什么去,把下面两颗蛋卖了老子都不管了! 今晚本来不想去A-lounge的,但最后还是去了,赵迪当然不会承认因为那个笨蛋弄得他心神不宁,就是得找点什么事做,不然老是想着要是那个老傻瓜真去卖/肾了。。。赵迪现在很后悔当时把自己的手机号码输入宋文逸的手机后没有按一下通话键,这样自己手机上也会有宋文逸的电话了,当时他觉得这样做太跌份了,主动给电话号码的事说实话他从来没有做过,要是再强逼迫着要对方的号码也太伤他自尊了。可是现在他有点后悔,如果那个呆瓜真的不给他打电话呢?他现在手里好像没什么非要对方怎么样的筹码。 喝到第三杯77的时候电话终于响了,响了一声赵迪马上就拿起来看,一个陌生的号码!赵迪的手机号码很少人知道,基本上有他的电话的他也都有对方的电话,陌生号码就意味着……! 他啪地站起来,疾步往外面安静点儿的地方走,后面一阵善意的嘲笑声,尤其是程越涛,一边笑一边大叫:“还不承认,小样儿吧,恋爱有什么好害羞的!”还故意把恋爱两个字拉的很长,赵迪难得的脸红了,扭过头来恶狠狠地说:“丫给小爷等着,一会儿不弄死你!” 程越涛才不受威胁,依旧狂笑,边上几个女的都流露出羡慕又嫉妒的眼神,大家互相看一眼,那意思,我是没怎么样,可人也没看上你,有正主了! 赵迪前脚一走大家后脚都围着程越涛李勤打听,这谁呀,把赵迪给迷住了本事不小。程越涛和李勤对看一眼,心说我们他妈的哪里知道。他俩也纳闷儿呢,不像笛子的作风啊,回来得好好审问审问,开玩笑归开玩笑,别是哪个竞争对手派来的商业间谍吧这么有手段。 赵迪小跑着出了包房,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调整一下心跳,清了清嗓子按下了接听键,以他自己认为爱谁谁的口吻说:“谁呀?” 电话里的声音特别热情:“我呀,老陈呀,赵总您连我的电话都认不出来了?”赵迪一愣,对方继续以高度亢奋的声音说了一堆,原来是上周饭局上认识的一个朋友。 赵迪有一种被一盆冷水兜头泼下的感觉,前一秒还兴冲冲的整个人一下子就萎了,又不好挂电话,不冷不热地跟对方客套。手机突然又响了,另一个陌生号码拨入了,赵迪一秒的迟疑都没有就掐断了老陈的电话接了起来,把电话放在耳朵边上,轻轻地说:“喂?” 那边很安静,赵迪也不说话,他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那边终于传来了一个极其疲倦的声音:“我卖。” 赵迪长舒一口气,露出了笑容,那股不可一世的霸王气一瞬间又回来。折腾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想要的结果,赵迪没发现,他这一晚上烦躁的主要原因是他丝毫没有把握宋文逸会不会打电话。 主动权又回来了赵迪的心情立马不一样了,如果说刚才对宋文逸是求不得,那现在对方就真的只是一只姿色平庸可有可无的老鸭子了。 赵迪握着电话无声地冷笑,一个小小的检察官,捏死你跟捏死一只臭虫的似的,还跟小爷这儿犟。犟了半天现在怎么着?还不是乖乖送上门来撅着屁股求操来了。早这么着不就完了,装什么劲儿的逼。 几天的阴翳一扫而光,世界又重新回到掌握的感觉。赵迪正要开腔,宋文逸先说话了:“你给多少钱?” 赵迪稍微一滞,他没想到宋文逸会这么直接,几个小时前不是还哭着喊着要自己放过他吗,怎么一个晚上的功夫画风就变了,直接上来就说钱,当我这儿菜市场呢?站街的野鸭子都比您含蓄点儿。赵迪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露骨的宋文逸让自己有点膈应,可能先后反差太大了吧,何况他也确实不知道给多少钱合适。 赵迪虽然回国不久,但是包过养过露水情缘过的伴儿也不下十个了,从来没有人low到这么明目张胆地事先谈价,不是他们视金钱如粪土,而是圈儿里都知道赵迪大方,不会让伴儿吃亏,乐得装白莲花说不定还能待长点儿。赵迪也确实没有让他们失望过,哪怕只是打一炮的事后一只卡地亚的蓝气球也是跑不了的。 程越涛和李勤笑他人傻钱多,赵迪笑着说钱我在乎么?能用钱解决的赶紧用钱打发了,一早就摆正心态,别自作多情跟小爷这儿谈感情,烦。程越涛李勤听后都啧啧赞叹,竖起大拇指:果然没看错你,良心大大地坏! 赵迪哼一声,不咸不淡地说:“你想要多少?开个价。” 宋文逸靠在医院的石凳上都要坐不稳了,冰凉的身体一个劲儿地往地上滑,他不得不用一只手撑住石凳,另一只满是冷汗的手用力地握住被汗水弄得无比腻滑的手机,隔着电话他似乎也能看见赵迪年轻的脸庞上那轻蔑鄙视的神情。 他用力地仰起头闭上眼睛,用尽全部力气飞快地说:“12万!”赵迪的嗤笑声像一把尖刀刺进他的心脏:“操,还有零有整!” 宋文逸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赵迪这意思是嫌贵吗? 讽刺的是,在赵迪和宋文逸两个人之间,宋文逸反而比较了解情/色/服务业的市场价格。在宋文逸处理的组织卖/淫案件中,一般的男/妓一次的价格从500到3000不等,2000以上的那都是年轻俊俏的小男孩子,不说是花魁也得有那么点儿当家花旦的意思吧。自己这种的。。。宋文逸百般不情愿地估计市场价格在1000上下浮动。 想到这里宋文逸也脸红了,这个价格相当于变相强卖强买给赵迪,真是把赵迪 分卷阅读13 当成冤大头了。不过眼前这一摊儿没有12万真的解决不了,婶婶住在ICU,10万勉强能撑一个月,自己至少需要这一个月的时间去弄剩下的钱。处长的1万也必须快点还了,压在心口像一块大石喘不过气。剩下的1万,工作没有了,宿舍不能住了食堂不能吃了,总得要点生活费吧。既然都豁出去了,如果能在赵迪这里都找补回来就。。。就权当被狗咬了! 现在赵迪这么意味不明地一句话,宋文逸心马上虚了,结结巴巴地说:“也,也可以,可以适当优惠,要不你看,你看11万行吗?”听赵迪那边半天没有反应,宋文逸慌得站起来:“10万!不能低于10万了!”10万的医药费是他的底线,只要赵迪把这个大问题解决了,其他的部分自己再慢慢想办法吧。 赵迪终于说话了:“就12。你明天晚上十点到金融街的威斯汀酒店大堂等我。”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宋文逸全身脱力地坐到地上,趴在石凳上心里乱成一锅粥,又觉得轻松了很多。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要拨电话,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勇气,编辑了个短信:我的账号信息如下,麻烦您明天十点之前把钱打过来。犹犹豫豫终于下定决心按下了发送键。 赵迪被宋文逸的一通电话烦的直想通过电话线把那个老傻子拽过来打一顿,你他妈的没出来卖过是吧?我赵迪嫖个鸭子还讲价?还10万不能再少了,你妈/逼有脑子吗!要不是想到做事要有始有终,这老鸭子老子还真不想弄了。挂了电话又骂了一句傻’逼,才回身往包房里走。 赵迪对宋文逸这件事的热情从这个时候就开始冷却,本来以为能有点挑战性,原来so easy,还这么不上道儿,跟买大白菜一样,一点情趣都没有了。 进了包房大家马上开始起哄,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要赵迪招供。赵迪明显情绪不高,敷衍了两句,还有那没有眼力见儿的接着起哄,他皱着眉正要发脾气,手机又响了,这次是短信,一看差点没把赵迪气死,宋文逸让他先给钱。 几个意思?怕我嫖了赖账?! 一晚上的火气攒到一起,也不顾周围这么多人,赵迪顺手就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掼,嘴里大骂:“我**大爷的姓宋的,明天老子不操的你走不动道儿老子跟你姓!” 包房一时鸦雀无声,大家都面面相觑,从来没见过赵迪发这么大脾气。赵迪这个人当然不是什么好好先生软柿子,圈子里都是年轻人,偶尔说笑过了头也撂重话,但都有个度,几乎没有见过他真的生气,毕竟以赵迪的身份没有人真的敢跟他来劲,而一般的小事也上不了赵公子的心,他留给外人的形象是随和老辣。 今天这还是第二次见赵迪真的动怒,上次是在派出所门口把个倒霉蛋检察官揍的半身不遂,听说工作也黄了,下手够狠的,看来平时那都是没触到逆鳞,真惹毛了不好收场。 大家都不敢说话了,生怕下一个拿自己开火,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真被赵迪当众修理了也下不来台。只有程越涛和李勤心里明白这才是真的赵迪。 赵迪从小就是火爆的脾气,十来岁就敢跟他爸爸对吼,偷他爷爷的枪把自己的小脚丫射一窟窿,大院里的叔叔阿姨给他取个外号管他叫“红孩儿”,一个不对劲儿就是要喷火的。 这次回来以后人长大了,似乎也成熟了,脾气不再那么外露了,好像真的变了,不是小时候的赵迪了。直到上次把人打了,他们才觉得那个熟悉的赵迪回来了。这九年的时间不过把赵迪打造的懂得掩饰了,对于无关痛痒的事情懂得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但在真的触动他神经的事情面前,他还是牛魔王和铁扇公主合资生产的那个浑身冒火的小孽障。 程越涛打着圆场把大家都解散了,李勤把手机捡回来,劝道:“怎么了这是?”赵迪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干了,铁着脸不说话。 宋文逸的短信还停在屏幕上,程越涛低头一看,觉得这名字眼熟:“咦,这不是那个检察官吗?怎么给你发短信,还要钱?”赵迪冷哼一声:“以为他妈的多有气节呢,还不是12万卖给老子了。” 程越涛嘴巴张得能吞下一只鸭蛋:“不会吧?你什么眼神儿,这样式儿的你也下得去嘴!还12万!操,你哄抬物价呢?” 李勤扑哧一笑,白了程越涛一眼:“丫懂个屁,老男人才会疼人呢,活儿好。” 程越涛夸张地站起来抖身子,嘴里说:“太他妈膈应人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抖抖。” 赵迪还是不说话也没有表情,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生这么大气。本来买卖这个说法是他首先提出来的,还把宋文逸刺激的跟他打了一架,但现在宋文逸这样**裸地把他们的关系定位成金钱交易他又不乐意了。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宋文逸这样的,原来的伴儿每一个都不跟他谈钱,事后要礼物也是半撒娇的那种,男的女的都长着心眼儿要放长线钓大鱼,宋文逸是唯一一个还没有上床就忙着撇清关系,要求钱货两清的,好像生怕自己缠上他似的。虽然他完全没有把那个老男人放在眼里,但宋文逸的这种做法这对他的自尊心多少有点折损。 李勤比赵迪和程越涛大两岁,心思细点儿, 把这几天的事情前后一想,琢磨出点味儿来。不动声色地捅捅赵迪:“这不是挺好吗,明码实价童叟无欺,不是正符合你的只谈钱不谈情的一贯政策?” 赵迪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恨恨地说:“谁他妈要跟那个老傻’逼谈感情!老子就是要把他弄服!” 第10章 短信发了没多久赵迪就把钱打过来了,拿到钱以后宋文逸长出一口气,一大早就跑去医院都给婶婶的住院卡存上了。老人已经清醒了,但是还没有度过危险,烧持续不退,化疗的方案不得不暂停。 宋文逸好多天没有出现,他婶婶见了他心里高兴,精神好了不少,拉着手跟他说了半天话。宋文逸生怕老人看出来脸上的伤,一直背光坐着。中午又出去给老人买了鸡汤,哄着老人喝了半碗,到了下午四点了他婶婶已经明显疲惫,在护工和护士不停的催促宋文逸才不得不离开了医院。 他害怕离开医院,呆在医院里似乎就说明白天还没有结束,而白天一旦结束,等待他的将是让他胆战的约定。 夜幕不以他意志为转移的降临了,而宋文逸比约定的时间早40多分钟到了酒店。尽管在北京生活了三十多年,但是宋文逸很少出现在二环以内的京城,具体地说他很少离开东北四环,他把握不好从家里去金融街的交通时间,早早就出门了,到了酒店才九点二十都不到。再害怕面对,他也不敢迟到。 他同样不太敢早到 分卷阅读14 ,从小家境一般,工作了又是在基层岗位,宋文逸居然连五星级酒店都没进去过,不知道里面的陈设如何,是不是进去了必须消费才有座位?还是在外面等着吧。偏偏金融街这里都是商用设施,威斯汀附近连个街心长椅都没有,宋文逸就在一棵树下干站着,数着胸腔里每分钟120下以上的心跳,用手摁住胸口免得跳出来了。 亏得时间晚了有夜色的掩映,否则他可能连站在大街上的勇气都没有了。 宋文逸知道男人之间怎么做,警察审问男/妓/卖/淫案件的时候显示出了非同一般的耐心,口供报告里面有所有的细节一样不缺,从什么姿势到插了几下应有尽有,自然不会错过从哪里插入这么基础性的调查,一本提审笔录堪称男男性/爱大全。 宋文逸进入检察院的第二年第一次接触这种案件,当时整个人都斯巴达了,**?!他觉得屁股一紧,半边身子都麻了。这些人也真是不嫌恶心,没别的好玩了吗?拉粑粑的地方也拿来捅着玩。 正在泛胃酸呢,周卓过来叫他吃饭,他跟在周卓身后,盯着周卓颀长的身体,控制不住地想:如果是周卓呢?然后一个激灵,赶紧摇摇头想把这肮脏的念头甩出脑海,太亵渎神明了! 而现在,现在自己却要后门不保了。 时间像蚂蚁爬过皮肤,每一秒都如此难耐,宋文逸好像可以听到那种老式座钟滴滴答答的声音。终于到了9点55,宋文逸深吸一口气,赴刑场一样穿过旋转门,一进去就看见赵迪坐在大堂的咖啡厅里跟几个人聊着。 宋文逸再讨厌赵迪也不能不承认赵迪是出众的,大厅里那么多人,赵迪永远是你在众人中第一眼看到的,他的外形他的气质,都是那么出挑。一想到这个人一会就会和自己。。。宋文逸紧紧地闭起了眼睛。再睁开眼的时候赵迪已经看到他了,眼神一对接,宋文逸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 赵迪跟那几个人又说了几句就往电梯间去了,宋文逸做贼似的跟了过去,在赵迪身后两米的地方站住,不住东张西望生怕被人看见了。赵迪像没有看见他似的气定神闲地等电梯,电梯门开了进去按了楼层。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赵迪不说话宋文逸也不敢开口,呼吸都要停滞了。 好在很快就到了,赵迪把门打开进了房间,宋文逸硬着头皮也跟进去,房门自动在身后关上,发出咔哒一声,把宋文逸惊得一抖,不自觉地就回头看了一眼门锁,身后传来赵迪的声音:“现在想走也太晚了吧。” 赵迪早就看见宋文逸了,他今天约了几个生意上的人在威斯汀谈点事,就顺便把宋文逸也约在这里。九点多的时候他就开始时不时地往门口瞟,果然一会儿就看那个老男人在酒店门口畏畏缩缩的东张西望,又跑到对面的大树底下傻站着,还是那副傻了吧唧的怂样。 赵迪微不可察地扯起一个冷笑,这种傻东西有什么值得自己花这么大精力的,也就是还没吃着才惦记,今天晚上一过,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宋文逸垂着头双手搓着裤缝儿,用几乎听不见的音量辩解:“没想跑。。。”赵迪不耐烦地说:“你要么别说话,要说话就大点儿声,考验我听力呢?”宋文逸选择了前者,彻底安静了。 赵迪把外衣脱了往沙发上一躺,打开电视调到体育频道,眼睛对着电视看也不看宋文逸:“去洗洗,一身馊味儿。”宋文逸这一晚上不停地出冷汗,出了捂干,捂干了又出,循环往复,确实有点异味,赵迪在电梯里就闻到了。 宋文逸如梦初醒地逃进浴室把门关上,靠在墙上拼命回复自己如鼓的心跳,好半天才有力气慢慢脱了衣服,跨进宽大的浴池里。墙上繁复的金属手柄他根本不知道用哪个,试探着掰了一下中间的那个最大的,头顶上的花洒哗地喷出冰凉的水柱,浇得宋文逸一哆嗦,手忙脚乱地又关上,研究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热水,最后不得已用凉水草草冲洗了一下,出来找条毛巾擦拭。 不经意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那个人脸色苍白,神色灰败,清瘦的身躯上锁骨肋骨清晰可见,眉宇间都是忧愁,那么无助,那么。。。可怜。这个人今天晚上要卖/身了,要被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下。。。如果婶婶妹妹知道,如果叔叔的在天之灵知道。。。 宋文逸的泪水不受控制流下来,他用毛巾捂住嘴,不能发出声音,如果再被赵迪听见就更没脸了。 尽量整理好情绪,宋文逸穿上酒店的浴袍出了浴室,赵迪还在看电视,姿势都没有怎么变过,似乎被电视里的足球比赛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趁着赵迪专心看电视,宋文逸第一次认真地打量着这个比自己年轻很多却一直压着自己欺负的男人,看他的脸,他的脖颈,看他的手臂,他的胸膛,最后目光不可自控地看向他的下腹,那里在赵迪宽松的休闲裤下微微隆起,看不出来大小。。。那里一会儿就要进入到自己的。。。 宋文逸突然紧张起来了,赵迪个子这么高,那里会不会也是成比例的?自己受得了吗?好像有次赵迪说过他“喜欢皮实的”,这是什么意思?这些公子哥儿在床上会不会有什么怪癖,出了12万会不会想要做回本儿? 宋文逸七上八下的胡想被赵迪打断:“看够了吗?”不知道什么时候赵迪已经扭头过来了,正看着宋文逸,嘴上一抹调笑。 宋文逸以为赵迪没有注意自己,现在被说破脸一下就红了,支支吾吾地说:“没,没有。。。”“没有看够?”赵迪挑挑眉,站起来开始脱衣服,“那就一会让你看个够。”说着朝宋文逸走过来。宋文逸吓的紧紧闭上眼睛,靠在浴室边上的墙上贴着,恨不得自己能变成照片就这么挂在墙上。赵迪却并没有对他怎么样,从他身前走过进了浴室,彭地把门关上了。 宋文逸长出一口气,定定神,对自己说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道,忍一忍也就过去了,明天就好了!一边做心理建设一边去把房间的灯关了,至少在黑暗里比大光白亮的好点儿。 刚拧了第二个开关就听浴室里一声暴喝:“你把老子的灯关了干什么?!”然后就看赵迪怒气冲冲地从浴室里冲出来。原来宋文逸不小心把浴室的灯给关了,赵迪刚脱了衣服站在花洒底下浴室就黑了。 宋文逸欲哭无泪,赶紧道歉:“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两个字卡在喉咙吐不出来了。宋文逸不该关的灯关了,该关的灯却还亮着,浴室门口的主照明灯明晃晃地打在赵迪身上,下腹那一片巨大的阴影冲进宋文逸的眼帘,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他头一晕,赶紧闭上眼睛。 失去视觉以后别的感官更加敏锐,宋文逸感到强烈的气息迫近,一点点,一点点,他屏住 分卷阅读15 呼吸,每一根汗毛都竖起来了,觉得自己像极了非洲草原上一个暴露在雄狮爪牙之下的食草动物。那个气息突然又远了,宋文逸睁开眼睛,赵迪已经退到离他两步之外的地方了,抄着手用目光一寸寸地视/奸他,很久之后发出指令:“脱了,去床上。” 宋文逸僵硬地走到床前,掀起雪白柔软的被单把自己盖进去,在床单下脱掉浴袍放到自己那边的床头柜上,然后拉起被单把自己裹得恨不得只剩下鼻孔朝天出气儿。 他一直闭着眼睛,不敢看,不敢看赵迪也不敢看自己。一会儿他感觉到旁边的床垫塌陷了,一具结实的充满雄性荷尔蒙力量的身躯附了上来,霸道地扯掉了他遮蔽身体的被单,紧紧地贴到他的身体上,一只有力的臂膀钳着他的腰贴近一个火热的腹部,另一只手在他的腰侧情/色的揉`捏。 宋文逸的大脑一片空白,毫无回应能力,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赵迪的大拇指已经在他的后/穴按压了。宋文逸浑身一僵,知道这该来的始终是要来了。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伸手推着赵迪的肩膀,把他的胸膛和自己的胸`脯拉开一点距离,用尽勇气才说出口:“先用润滑剂吧,在我包里。” 宋文逸的准备也不可谓不充分,男/妓/卖/淫的案件中不少物证都是KY,他也明白如果不想自己受伤必须做好扩张。他做贼似的跑到离家很远的成/人/用/品店买了润滑剂和避孕`套,本来是想洗澡的时候给自己做好扩张的,如果赵迪是个变态自己也能稍微自我保护一下。谁知进了房间紧张的姓什么都忘了,哪里还记得扩张,这会儿才想起来了,厚着脸皮跟赵迪打商量。 赵迪正在兴头上被这么一推,本来就不高兴,又一听宋文逸这么说,眼里的欲/望顿时冷了不少,冷笑着说:“看不出来啊宋检察官,懂得不少嘛,跟多少男人做过?” 宋文逸头发丝儿都要烧着了,根本顾不上赵迪的嘲讽,飞快地跳下床,还不忘披上浴袍,到客厅翻出自带的KY和避孕`套,站在客厅里冲赵迪说:“你。。。你要不等我会儿,我去浴室自己弄好。。。”越说声音越小,后面根本就听不见了。 赵迪半躺在床头枕着一只胳膊,脸上的笑容没有抵达眼里,说:“挺有自觉啊,不过在床上老子一向喜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过来!” 宋文逸毫无办法,捏着KY和避孕`套蹭到床边,被赵迪一把拉到怀里,三把两把就把浴袍扒了随便往哪里一扔,翻过身来把宋文逸面朝下压在床上,拧开KY把尖嘴对着宋文逸的后/穴就挤进去一大坨。宋文逸的后门从来只出不进,突然进来这么一坨凉凉的不速之客,整个人一下就硬了,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尤其是括约肌更是全副武装抵御外敌,赵迪一个指头都塞不进去,抬手就给了宋文逸屁股一下,雪白的屁股蛋子上马上浮现出五个红指印儿。“放松点儿,夹这么紧手指都进不去,一会儿鸡/巴进去了还不给老子夹断了。”宋文逸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全身只剩后/穴还有感知了,继续僵硬着好像受刑一样硬‘挺着。 宋文逸面朝下赵迪看不见他的表情,要是看见了准得夸他比江姐还江姐,那视死如归的精气神儿! 赵迪在床上没遇见过这么难办的,以前的伴儿恨不得经验比他还丰富,都能把自己揉松了掰碎了喂到他嘴里,让他怎么爽怎么来。眼前这位跟受大刑似的,一点儿都不配合,男人那眼儿本来就小,再搁上宋文逸身体这么抗拒,根本不可能捅的进去。 要是搁别人赵迪肯定就算了,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就是个男’欢女’爱,图的是舒服,所以不管男女他从来不要雏儿,不是怕负责什么的,纯粹就是嫌他们技术不行。赵公子从来都是贪图享受的。宋文逸今天晚上这种表现,换别人早被赵迪顺窗户扔楼底下八百回了,但是赵迪在宋文逸身上就是一个轴字,偏偏就想吃这一口,可能是前面铺垫的太费神了,好不容易要到手了,赵迪舍不得现在放弃。 宋文逸这一晚上就没有一件事做的趁他的心的,不会调`情不会卖乖,没有**儿,但赵迪就觉得稀奇,饶有兴致地陪着这个大傻冒儿玩。 尤其是宋文逸刚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刘海搭在小巧的白脸蛋儿上,还淌着水,一截儿小脖子露出在外面细白细白的,在灯光下乍一看还真那么点意思。赵迪当时就有点反应了,赶紧进到浴室,不然还没怎么着呢就支帐篷了也太伤自尊了。结果刚酝酿出点情绪又被宋文逸一指头给摁灭了,多傻的傻’逼才能把金主的浴室灯给关了?!赵迪刚迈进浴缸要打开水,差点滑一跟头。这个笨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心里那个气啊,本来想出来对着宋文逸一顿凶,结果杀气腾腾地冲出去看见宋文逸那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的样子,什么火都发不出来了。那个笨蛋呢,估计是看到小爷的家伙惊着了吧,哈哈,眼睛都不敢睁了。赵迪慢慢地靠近宋文逸,看他睫毛不停抖动,有时候很不敢相信眼前是个比自己大八岁已经工作了快十年的人。 上了床就更逗了,知道的是要**,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凌迟他呢,全身绷的叫一个紧,赵迪都怕他突然抽筋儿,一看就是个雏儿吧。赵迪一向对处/女或者处/男情节嗤之以鼻,现在渐渐有点觉出味儿来了,难怪有人就好这一口,是挺有意思的。 宋文逸的身体也意外地合自己的口味,很瘦削,既没有肌肉也没有赘肉,但骨骼是男人的骨骼,不会产生在操女人的错觉,偏偏又很软。身高也刚好,抱在怀里是自己喜欢的尺寸。眼光在宋文逸白’皙光滑的皮肤上逡巡,上面还有触目惊心的淤血和伤痕,应该是自己上次打的。赵迪看到那些痕迹说不出什么滋味,有点心疼,有点后悔,但是也有点小得意,这个男人全身都打上了自己烙印。 一切都刚刚好。 结果宋文逸总是充满惊喜,你以为他是卖的吧,人家是宁死不屈的人民检察官,你刚相信他是毫无经验的老处/男了准备大干一场吧,人家张口就要先用KY,还自带! 赵迪没想到自己看走了眼,就这样的原来也是老手了,既然如此小爷也不用跟你客气了,捅到宋文逸肛/肠里的手指也用上了十足的力气,宋文逸一下子没忍住痛的哼了一声,回过头来泪眼朦胧地看着赵迪,迟疑着还是开口恳求:“你慢点。。。疼。。。”眼里都是哀求。 以前床上的玩意儿们也有这样的,装可怜扮清纯,扭着身体哭,老公轻点,老公疼。赵迪不怎么买这种帐,怕疼就跟家里呆着,我又不是你妈。可是现在他觉得宋文逸的眼神带爪子,心上跟被挠了一把似的,什么狠劲儿都拿不出来了。 赵迪一 分卷阅读16 手伸到宋文逸身下抚摸他胸前的两个小红点,一手伸到宋文逸前面技巧性地揉弄他的小兄弟,整个身体贴上宋文逸单薄的后背带着恰当的力度磨蹭,既能传递男性的力量又不至于真的压着宋文逸。赵迪也算是身经百战了,手底下有真招,平时不需要他秀绝活,一旦亮真功夫,修女都能给撩拨成荡/妇,何况宋文逸这种一直跟右手做朋友的人? 果然就听见宋文逸发出轻轻的**,扭着身体想甩开赵迪点火的手。他心里慌的不行,如果就是疼吧,咬咬牙忍了就忍了,现在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情/欲涌动的感觉太可怕了,他隐隐地觉得这一夜可能比预想的还要难熬。 赵迪毫不意外他的反应,低下头去贴近宋文逸的耳朵,像小白兔一样红红的薄薄的耳朵尖,一口咬住,先用牙齿细细的磨,然后全部含进嘴里吮’吸,舌头用力地舔过耳郭,对着耳朵眼儿情/色地说:“放松点儿,我想进去。”说着一只手从宋文逸胸前移到后面,又开始抽/插、转圈。 宋文逸前后受着剧烈的刺激,尤其是前面被赵迪搓弄的舒服极了,快感海浪一样把他抛上云霄。这跟他自己平时撸的爽完全不是一个级别,渐渐的意识就有点模糊了,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咬着嘴唇嗯嗯嗯地哼。 赵迪看着宋文逸的红晕渐渐从耳朵蔓延到脖子甚至后背,知道差不多了,就是下面还是紧,三个手指都很勉强只能进去个指尖儿,但是实在不想再忍了,今天自己那根特别兴奋似的,已经整个**了,翘翘的贴在肚皮上。赵迪飞快地直起身子,套上套子,趁着宋文逸还迷迷糊糊的一把捅进去。 宋文逸被疼地一下子清醒过来,啊的一声尖叫出来,整个身子都腾了一下,不管不顾地就开始挣扎,四肢并用地要逃出赵迪那根“恶棍”。赵迪也疼,那个地方很娇嫩,宋文逸太紧了,疼痛之下后/穴拼命的收缩,即使有KY和避孕`套的润滑还是把赵迪箍的生疼,出了满头的汗,现在宋文逸还使劲挣吧,差点没把赵迪的玩意扭断。 赵迪办事儿从来没有办的这么痛苦过,他一向不喜欢玩过分的花样,“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开开心心”,大家一起玩,你好我好,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就挺好的,弄得刺刀见血有什么意思。但是现在他看着宋文逸在他的身下辗转**,像一尾渴水的鱼一样挣扎,突然就升腾出一种满足感,他终于控制住了这个男人,他的男性象征像楔子一样钉着这个男人,他无处可逃。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陌生的虐待欲,只想捅到菊花深处,杀出一条血路。 赵迪从下腹升起一股热浪,在他的身体里乱撞,他有点失去控制地用肌肉贲张的男性身躯死死地压住宋文逸,挺动有力的劲腰一下一下地撞击宋文逸脆弱的肠/壁。他的髋骨有力地撞击在宋文逸的臀/瓣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密闭的房间里,连同阴/茎摩擦KY发出的液体声,像一剂强力春/药,激得赵迪完全失控了。他也不管什么技巧了,只是由着性子撒欢儿,一直把宋文逸的后/穴插的无比顺畅了,才仰着脖子尽情地射了。 欲望平息以后他才发现这家伙好久都没怎么出动静了,也不挣扎了,门户大开地任君采拮。他把宋文逸翻过来一看,难怪不出声儿了,已经被做晕了。 第12章 赵迪翻个白眼儿,老男人就是不中用,弄得老子奸/尸一样。他跨跪在宋文逸身上,一边伸手拍拍宋文逸的脸,掐他人中,一边借着明亮的灯光审视宋文逸,看他白里透红的皮肤,胸前淡淡的两点,以及下/身粉`嫩嫩软软的一挂。 赵迪伸手去拨弄了两下,回想刚才宋文逸半/勃时的手感,撇撇嘴,尺寸跟自己差的太远了,还是安安心心给男人当鸭子吧,不然以后结了婚也得离。 弄了半天,宋文逸呻/吟一声,终于醒过来,但神智尚不甚清明,睁开蒙着水汽的眼睛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地看着眼前满脸情/欲的男人。 “醒啦?你真没用,刚做一次就晕了。” 宋文逸想起来了前因后果,身后某处的似乎裂开的疼痛也在提醒着他发生了什么,他只能昏一时,却不能昏一世。明明知道答应了卖就要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真真切切地发生了他才知道这对人格和男性尊严是多么毁灭性的打击。他甚至无法面对灯光,蜷缩起刚被蹂/躏过的身体,拉过被单盖住,背对着赵迪抬起一只胳膊挡住眼睛,无法克制地哽咽了。 赵迪一愣,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疼的?他刚才**的时候还专门看了看套子,只有一点点血丝,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尽管做的有点猛,但是用了很多KY,还有套子,应该不会受伤吧。他想着就伸手去揭宋文逸的被子,探过头去想看看他后/穴情况如何,如果真的很严重该送医院也得送医院。 宋文逸只觉得身后一凉,那羞人的地方又被暴露了出来,紧接着一只大手摸了上来,他惊得一弹,条件反射就挥手去挡。赵迪正伸着脑袋想看看伤的重不重,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宋文逸这一挡正好后肘子撞到了赵迪的太阳穴,这个部位非常脆弱,赵迪毫无准备受了这么一下子,当即就涌起了生理性泪水。 他以为宋文逸是故意打他,气的甩手就给了宋文逸一耳光:“操,你上次没被收拾够是不是?!还敢动手?”说着就骑到宋文逸身上左右开弓噼里啪啦几个耳光,打得宋文逸两颊马上就肿了。赵迪还不解气,骂:“老子花钱嫖/你还要挨揍!”正想再给宋文逸几下就看他紧闭的眼睛中滚下两行热泪,死死地咬着嘴唇不出声音。赵迪心中又涌起第一次在电线杆后面看到被打伤的宋文逸的那种不忍,手抬起来却下不去了,讪讪的放开他翻身坐到一边去了。 宋文逸本来就不是想打赵迪,无意伤到他也是惊慌的很,赵迪扇他耳光的时候他完全不躲就想让赵迪出气,可是赵迪一句“嫖/你”一下子戳到他痛处了,他也不想但是眼泪止不住地就往外流。赵迪放开他他就翻过身去背对着赵迪,努力压制泪意。赵迪斜眼瞟宋文逸,就看他骨骼分明的肩膀轻轻的耸动,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 过了一会宋文逸终于止住眼泪了,慢慢地挪下床去穿衣服裤子,走路的姿势跟个罗圈腿的老太太似的。赵迪看着他吃力地动作,默默骂了一声操,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心里乱糟糟的。 这一夜完全不是他设想的样子。他想的是要在床上彻底征服宋文逸,最好让他离不开自己,都是男人,明白这种事情都是有瘾的,第一次舒服了就舍不得走了,赵迪有绝对的自信可以把宋文逸这种老实人的脑浆子都爽出来。等宋文逸哭着喊着来求自己的时候 分卷阅读17 ,赵迪阴险地想,就一脚把他踢开让他明白赵小爷的床可不是谁想上就能上的。 没成想,事情闹成这个样子。先是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跟个血气上涌的童/子/鸡似的这么把持不住,把人做晕了都不知道。赵迪在床上自认还是有点风度的,玩/男人这么多年,没让对方射出来就算事故了,晕厥这样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现在更是把人打哭了。看着宋文逸满脸红肿地穿衣服收拾东西的样子,赵迪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化解这场尴尬。 总不能让他赵迪给人道歉吧? 眼看宋文逸穿好了衣服看也不看自己就拎着包往门口走,赵迪一急,跳下床去挡在宋文逸和门之间,凶巴巴地问:“你去哪儿?” 宋文逸也不看他,通红着眼睛直视着前面的红木门:“卖完了,我回家。” 赵迪一下子被堵住了,嘴堵心更堵,他真是恨不得拎着宋文逸的衣领再给他一顿嘴巴把他打醒,就你这样又笨又怂掉人堆儿就找不着的,能碰着我这样的金主你还不好好伺候着巴结着,你还卖完了就要回家!还怕我贴上你是怎么着?!整天把卖啊卖啊挂在嘴上又是什么意思?提醒我你只是为了钱,如果不是看在钱的份儿上根本不会搭理我?! 他心里翻江倒海,好一会才冷静下来,冷冷地一笑,张嘴就射出匕首直插宋文逸心窝:“你没照过镜子么?就你这德行打一炮也值12万?” 果然,宋文逸脸上血色尽失,瞳孔都似乎放大了,那种痛苦和恐惧几乎是一瞬间击中了他。他身体一歪靠在墙上,低着头轻声问:“那你要怎么样?” 赵迪享受着报复的快感,搜肠刮肚想着最恶毒的话:“就你这种货色,12万终生随要随上都做不回本儿,跟条死鱼似的,老子今天一点都没有爽到。你明天再来,还是这个房间还是这个点儿,让我爽了我们就两清。” 宋文逸一直靠在墙上,赵迪一边说着一边观察他的脸色,说完以后自己的脸也有点红了,在他看来这已经是明摆着示弱了:他在主动要求再次跟宋文逸上/床。可是除了不正常的苍白以外,宋文逸的表情一直都没什么变化,赵迪说完了他也没反应。 这个沉默让赵迪要窒息了,正要往回找补的时候宋文逸说:“好。” 赵迪一整天心里都不大痛快,宋文逸昨晚的表现好像是个被强迫的黄花大闺女,那不情不愿忍辱负重的样子就差没跪下来哭着说“西门大官人您就放过奴家吧”。就算真的是黄花大闺女,自己也还不至于沦落到强迫别人上/床的地步吧? 可气的是,人家都明摆着满脸写着嫌弃,他还是没舍得让宋文逸滚蛋以后老死不相往来。更气的是,都气得这么牙痒痒的,最后还是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忍受这一切,憋着劲儿要在今天晚上证明实力一雪前耻然后把他一脚踢开了,宋文逸居然没有出现! 十点准时到了酒店,忍了十分钟以后赵迪开始给宋文逸打手机,通了,可是没有人接,难道在路上?那就再等等。耐着性子又等了十分钟,还是没有人,又打,又通,又没人接。 这次赵迪相信宋文逸是故意的了,愤怒像熊熊燃烧的火焰在赵迪的身体里飞舞,他疯了一样不停地拨宋文逸的手机,终于在半个小时以后成功地把宋文逸的手机打没电了。 “我/操/你/妈/逼,宋文逸!”赵迪一把把手机摔到墙上跌得粉碎,抓起车钥匙就冲出酒店,开上他的爱驹在午夜时分终于变得空旷的二环路上飞驰。 真的气疯了,赵迪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委屈过,从记事开始就没有人不喜欢他,长大以后就不用说了,幼儿园出去春游都有外国友人跟在他后面偷拍。整个银河系都是围着他转的,什么样的天仙他弄不到,结果在这么一个白送都没人要的东西身上一而再再而三地吃鳖,他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绕着二环开了一圈被北京的秋风一吹,赵迪平静了点儿,开始开动脑筋憋坏主意,琢磨再拿什么整死你。想了一圈居然发现对宋文逸能用的手段似乎已经用到头了。 打?打过了;工作?工作给他弄没了;利诱?价码也开了。再往下就只能迷/奸了拍成录像带恐/吓了,不然总不能绑/架他全家吧。 赵迪有点迷茫,这么想来想去好像自己真的不该再撕扯着不放了,宋文逸是得罪过自己,但自己下手也绝不能说温柔,多大仇多大怨也应该抹平了。 可怎么就是扔不下呢?昨天为什么要让宋文逸今天再来一次?没回本儿这个理由只能骗骗那个笨蛋,骗不了赵迪自己。看见宋文逸跌跌撞撞急急忙忙地要离开,他就是不愿意。 自己的心眼儿真的就这么小么,难道接受这个世界上有一个狗眼不识金镶玉不会被自己吸引的人就那么难? 赵迪想不明白。 这也不能怪他,这种事情自古没有几个当局者能想明白的。 那时候的赵迪太年轻了,他才刚刚开始人生的旅途,在这条道路上还有很多风景等着他慢慢领略,而那个让他人生头一次心乱的男人将在这个过程中带给他无数难言的喜悦和巨大的痛苦。 那个晚上的他无法预见未来,只能在环路上烦恼地转悠到半夜两点,才在疲倦中把车开回酒店。不过这股倦意在随后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一扫而光:宋文逸坐在酒店房间的门口。 有一个瞬间赵迪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折腾了自己一个晚上的人就安安静静地在眼前出现了,生活是如此的魔幻现实主义。 宋文逸还穿着昨天离开时的那一身衣服,坐在房间门口,一手摁在腹部,一手垂在身侧,脑袋和半个身子都靠在门上,惨白着脸闭着眼睛看起来非常疲倦。 听到脚步声他睁开眼,搓了搓脸,慢慢地站起来,声音沙哑极了:“对不起,我迟到了。。。” “你去哪儿了?”赵迪问,声音里没有往日的锐气,听起来就像一个小学生在问他上中学的哥哥:“你去哪儿了?怎么没有按时来学校接我?”。宋文逸轻轻摇摇头,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 赵迪没有任何征兆地暴起,一把揪住宋文逸的头发迫使他仰起头来对着自己通红的眼睛,瞬间撕破这伪装的平静:“我问你去哪儿了?!”宋文逸被赵迪扯动得整个身体都扭曲了,捂着嘴剧烈地咳嗽,有红色的液体从他的指缝中流出来。 赵迪愣了五秒,弯腰抱起宋文逸就往酒店外跑,宋文逸在他怀里挣扎,不停地说放我下来,赵迪根本不理他,直接抱着他跑去车库,把宋文逸放进车里就往医院开。 宋文逸坐在车里还是不停地咳嗽,把外套脱下来捂住口鼻,生怕血弄到赵迪的跑车上,不知道又要赖上他什么,他惹不起。 分卷阅读18 一边咳嗽宋文逸还一边解释:“我老胃病犯了,今天在医院输了一天液。。。你打我手机的时候我正在照胃镜,再给你打的时候打不通了。。。”“闭嘴!”赵迪一声暴喝,宋文逸不再说话了,车里除了他的咳嗽声就是赵迪粗重的呼吸声。 好在协和西院很近,五分钟就到了。赵迪不管宋文逸的反对,依旧抱着他冲进急诊室。急诊室的值班大夫一看到宋文逸赶紧把他安排到病床上躺下,都没有问症状就三下两下开了药让护士去取了,十分钟不到宋文逸就挂上吊瓶了。 一切妥当后医生腾出手来发作了,叉着腰瞪着眼睛吼宋文逸:“你还敢回来!我说什么来着?让你住院观察、住院观察,非拧,非要出院,不让你出还自己跑了!现在好了,又回来了不是?你以为这是闹着玩的吗?告诉你,这次再不好好治疗下次你别再回我们这儿了,我跟你着不起这急!”回头又对赵迪说:“你是他亲属啊?好好教育教育,太不像话了!” 赵迪不动声色地:“嗯,我说他。他今天非要出院是吗?”医生说:“可不是吗!早上胃出血才收进来,今天晚上就非要出院,有这么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的吗,胃溃疡大出血可是能出人命的!我们不让他出院,他倒好,趁我们一扭身转眼就没影儿了,属兔子的!”赵迪点点头:“嗯,我一定说他,谢谢您了,这次一定治好了才走。”医者父母心,大夫又絮叨了几句才走了。 送走大夫赵迪回到宋文逸的病床前,看起来很平静,但宋文逸已经知道在这看似平静的时候,往往是赵迪发作的前兆。他看着赵迪的脸色,试探着说:“我没事了,有大夫呢,你不用陪我了。剩下的事。。。剩下的事我会尽快跟你联系的。”同时防备着,如果赵迪再要打人他可受不住了。 但看起来赵迪并没有任何要运用暴力的想法,他依旧平静地看着宋文逸,平静地伏下/身双手撑在宋文逸枕头两侧,把宋文逸整个笼罩在自己的气压下,平静地问:“你是傻/逼吗?” 大夫说得没错,宋文逸的确是从医院逃出去的。昨天他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街上一片漆黑,嘴里喷出来的一口鲜血在夜幕下格外触目惊心,宋文逸被可能会失去生命恐惧笼罩了,他还不想死,即使现在活的像条狗。 他的胃病历史很悠久,可以追溯到中学时期。第一次犯病的时候是老师罚他抄一百遍课文作为他成为全班唯一一个英语考试不及格的人的惩罚。他抄到第87遍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他很着急,生怕叔叔找来跟着被老师骂,突然肚子就剧痛起来了,那时候他还不知道那个部位准确的说法叫胃。 以后每次遇到老师骂他、考试前夕、学校要求缴费这些让他神经紧张的时刻,他总是胃疼。这个问题一直伴随着他,在找工作的时候达到高/潮,也是那次被周卓送去医院后他才知道他患有严重的消化性胃溃疡,这个病多数是由神经紧张引起的,精神压力大的情况下尤其容易犯病。 而找工作的那种压力跟他这几周来遇到的事情比起来,简直可以用轻松愉快来形容了。他丢掉了家里所有的钱,欠了一屁股债,家人面临生命威胁,被打得昏迷,醒来后失去了工作和收入来源,还被一个同性买去了初/夜。。。尤其是赵迪当时打得他吐血的那一拳正中胃部,从那以后他就总是便血,能撑到这会儿已经是奇迹了,昨天晚上那场生理和心理上都很激烈而痛苦的性/爱更加催化了病情,而当他知道那一夜的耻辱并不是终结的时候,他的身体先于他的精神崩溃了。 第13章 宋文逸在医院挂了一天的吊瓶,但他没有忘记和赵迪的约定,他必须尽快把这件事做个了结。他也知道赵迪是要作弄他,但他不知道怎么摆脱,因为赵迪说的没有错,他这样的货色,一炮确实不值12万。 他和赵迪是太不对等的两个极端,似乎只要赵迪要,他就逃不开。听赵迪说他没有爽到,宋文逸头皮都麻了,要怎么才能让他爽?如果他下次还是不爽呢?这个噩梦是不是一直做不完了?所以他更不敢耽误,也许乖乖听赵迪的话他就会觉得没意思,就会放过自己,赵迪盯上自己不就是从第一次在那个天台上忤逆他开始吗。 说宋文逸笨,有的时候他比赵迪聪明,他早在赵迪之前就发现了他们的症结就是他对赵迪的不配合。 宋文逸苦笑一下,这配合。。。太难了,就算是狗,也有尊严吧,也无法在被同性插/入时摇尾巴吧。 医生逼着他去照胃镜,把他活生生扣在医院不准他出院,宋文逸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看表都11点了,赵迪肯定急了,他再也管不了太多,趁医生护士不注意爬起来就飞奔到酒店,房间里没有人。可赵迪不在宋文逸也不敢走,赵迪可以迟到可以爽约,他不行,何况他也没有力气再走动了。 他瘫倒在房间门前,几乎就要睡着了,然后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慢慢靠近了,那张完美无缺的脸出现在眼前。 现在这张脸也近在咫尺,性`感丰泽的嘴唇优雅地吐出字句:“你是傻/逼吗?”这张脸如此美丽,他的主人却是恶魔。宋文逸厌恶地扭过头,不再理睬赵迪。赵迪却不放过他,他捏着宋文逸的下巴把他的脸板过来,逼近自己,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问:“我问你话:你是傻/逼吗?” 赵迪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人 ,病得都要死了也要去赴一个约, 解决问题的方法是从医院逃跑,明明就是一个电话就可以的。尤其是宋文逸的胃出血跟他脱不了干系,上次他就把他打得吐血了,昨天又在身体内部弄出了内伤,还有那些清晰可见的外伤,眼前这个男人里里外外都被自己伤透了。 他有点责怪自己,但自责这种情绪对赵迪来说太陌生了,他不知道怎么处理,不知道自责的时候应该跟别人道歉,他只想找出别的人来对他的自责情绪买单,因为千错万错总不可能是赵迪的错。 那又能是谁呢?只有一个备选项了。 他以前对宋文逸做过很多侮/辱性的事,但语言上几乎没有辱骂过他,这是第一次当面用脏话问候,他却并不是想骂人。 他只是真的想弄明白,宋文逸,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宋文逸被逼迫着看着赵迪,他觉得非常疲惫,没有精力再去应付,于是他闭上眼睛,花最少的力气把赵迪关在他感官之外。 赵迪用力摇着他的下巴,执着地追问:“你丫脑子到底有没有问题?病得都吐血了你还出院?打个电话给我说一声是要你命还是要你命啊?不对,你丫又不怕死,要你命你也不该怵啊!你丫真英雄,程门立雪尾生抱柱,我服,我真服了!宋文逸你 分卷阅读19 实话告诉我,你测过智商没有,你丫是不是弱智?!” 赵迪说到后面也有点激动了,手劲儿大了声音也高了。他最后的问题其实是想表达一个观点:宋文逸你何必为了及早摆脱我而如此糟蹋自己,难道跟我多打两天交道比胃出血还可怕吗? 在赵迪眼里,宋文逸是个反应迟钝的老实人,显然说不上聪明,但绝对在正常范围内,他自然想不到宋文逸真的被送去测过智商,而乐观的测评结果也没有帮助他摘掉弱智的帽子。赵迪当然也不会理解这样的青少年生活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多么无情的折磨。 宋文逸猛地睁开眼,全力一个耳光扇在赵迪脸上,声音大的吓人。 赵迪被打懵了,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变得陌生的男人,看他哆嗦着嘴唇伸出同样哆嗦的手,指着门口,声嘶力竭地大喊:“滚,你给我滚!是,我是弱智,又怎么样?弱智就可以给你们随便欺负吗?弱智就不是人吗?我是弱智可我没有招谁没有惹谁,从来没有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你们凭什么瞧不起我?我老老实实工作,不作奸不犯科,我过自己的日子又不碍着谁,我怎么你们了你们一个个都这样欺负我?我是弱智也不是我自己选的,我也不想当弱智,我也想聪聪明明有钱有势,让所有的人都喜欢我都围着我,可我就是这样你叫我怎么办?是,我是弱智,难道弱智就应该被你们踩在脚底下?” 宋文逸说到这里哽咽了,他抬手狠狠擦了一把眼泪,深吸一口气:“赵迪,我也不知道我到底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弥天大罪就把你得罪的这么深,打也打了睡也睡了你还要怎么才肯放过我?你们这些人太霸道了,想把别人打直就打直,打横就打横,想打人就打人,想开除就开除,你要跟我买我就必须卖,不然你就让我没有立足之地。赵迪,你个混蛋凭什么?你的资本有一件是你自己努力来的吗?你不就是有个好爹吗?他把你生的聪明,生的有钱,然后你就可以这样欺负人?是,我是弱智,你呢?你是畜牲!” 宋文逸声音很大,引来了一群医生护士和急诊室的其他病人,但是宋文逸已经不管了。他第一次酣畅淋漓地宣泄自己的情绪,第一次骂人,原来这种感觉这么爽啊,好象卸下了一直压着的重担,整个人轻了十斤。 骂完了他看也不看赵迪,面对墙壁躺下,一会儿就睡着了。 宋文逸好久没有睡的这么踏实了,第二天是被饿醒的,他大概有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了,一股粥香飘进他的鼻腔,他睁开眼,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身影,对他说:“还疼吗?你喝点粥吧,暂时只能进流食。” 仿佛时光倒流的场景让宋文逸恍惚了,他不敢置信地轻喃:“周卓?”揉揉眼睛才看清,心情一下子冷了,眉头皱起来:“你怎么还没走呢?” 赵迪好像没听见似的,到床尾把宋文逸的病床慢慢摇起来,说:“这个高度可以吗?太高了你可能会头晕。”然后坐到床边的椅子上,端起粥碗舀了一勺递到宋文逸嘴边:“已经不烫了。”宋文逸偏过头闭起眼睛,赵迪的手就举在半空僵住了,谁也不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迪终于放下碗,缓缓地轻声说:“对不起。” 昨天晚上宋文逸的爆发对他的冲击是巨大的,他并非毫无人性,也不是不懂道理,他只是被人宠坏了的孩子。看着宋文逸瘦弱的身体掩盖在床单下,他真真切切地相信自己可能确实是错了。 宋文逸的睫毛抖了一下,却还是没有睁眼也没有动。 “对不起,我并不是真的觉得你是。。。我不是故意要。。。我只是。。。” 好像被人掐着脖子似的,赵迪说得无比艰难:“以前的事,我有不对的地方,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也没想到会让你住院。。。” 赵迪说不下去了,他看到晶莹的水珠从宋文逸阖着的眼皮中渗出,在睫毛上凝结然后滑落到鬓发中。他的心好像被那一滴一滴的眼泪一丝一丝地抽动着,轻微的疼,却那么清晰。 很多年以后他对宋文逸说,喜欢只会让人心口一暖,爱,才会让人心头一疼。我老说你傻/逼,其实我才是真傻/逼,我早该知道的。 宋文逸始终只是无声地流泪,这难熬的沉默中赵迪越来越慌,忍不住拉住宋文逸青筋毕露的手一股脑儿地说:“我是真心给你道歉的!你愿意的话你的工作我帮你找回来!” 宋文逸抽回手,终于睁眼却只看着天花板,一字一顿地说:“你离我远点儿就行。” 赵迪好像被一锤打在脸上,表情混合着难堪、尴尬和一点恼怒。他是愧疚,但他觉得自己也作出妥协了,姿态已经低到尘埃里了怎么对方还这么冷若冰霜。他耐着性子说:“我可以补偿你,你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 这句话触到宋文逸的神经,他突然想到什么,脸一下红了,呼吸越来越急促,脑海中的两个小人儿打得你死我活,终于其中一个被打得倒地不起,他说:“你给我35万。” 赵迪忐忑不安地等待宋文逸表态,他想宋文逸这种死脑筋可能会要求自己送块匾去他单位为他洗刷冤情,匾上写“六月飞雪,现代窦娥”。妈的,那也认了!谁让小爷对不起人家了。 结果宋文逸张口要钱。 赵迪愣了一下,满腔子那种浓浓热热要把心掏出来弥补过错的情绪一下子就凉了一大半。搞了半天飞机,还是一个钱字,早说啊。他心里冷笑。 在赵迪身边的人目的不纯的太多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皆为利来皆为钱往,赵迪习惯了对所有人防一手,除了程越涛和李勤,他几乎没有对谁袒露过真心。今天差点失控了,还好这个傻/逼憋不住了露了马脚。 舍得下孩子才套得着狼啊,这扮猪吃老虎的,是不是从头到尾在演苦肉计,一步一步算计着把自己往沟里带?他眯起眼睛盯着宋文逸涨的通红的脸,啧啧,这演技,奥斯卡级别的!可惜还是不够聪明,要是再演得真一点就远不止35万了。 “35万?有点多。”赵迪略往后挪动身体,拉开一点和宋文逸的距离。“我们家是有钱,可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出钱也得有个说法吧。” 宋文逸难堪极了,他的确是产生了反正赵迪有钱,不如借这个机会把35万全找补回来的想法。他舔舔嘴唇,艰难地说:“那就算了。。。” “你跟我两个月吧,”赵迪打断他,帅气潇洒地一笑:“两个月后各不相欠,各走各路。” 第14章 那天在医院宋文逸沉默良久,同意了35万包/养两个月的offer,出院以后就搬到了威斯汀。赵迪把那个房间包了下来,一周得有三四天都住在那里,说金屋藏娇也差不多,就是那娇 分卷阅读20 吧,质量差点儿。 可是要说是“在一起”了,似乎又差点儿意思。反正赵迪以前跟别人不是这么在一起的。他跟宋文逸睡在一张床上,十来天了,愣是什么都没做! 开始一到晚上宋文逸都很紧张,赵迪能听出来一关了灯睡觉的时候宋文逸的呼吸就很不规律,明显没睡着,从第二天他两眼红血丝又挂着大黑眼圈的情况来看,很可能一晚上都醒着。后来看赵迪真的就是老老实实睡觉,宋文逸也踏实了,king size的大床晚上两人各自占着一边儿,井水不犯河水,睡得跟亲哥俩似的。 赵迪工作很忙,宏达集团规模庞大,而他年纪小经验少,什么都要从头学起,白天的工作并不轻松,晚上往往还要应酬,回到酒店早的时候也是九、十点了。无论什么时候打开门,宋文逸总是穿戴整齐地在沙发上看电视,一看见赵迪进门他就紧张而不自在,总是低着头缩在沙发一角,避免任何目光交流。 看到他那副样子赵迪就有点烦躁,也不禁好奇:他每天都这样严阵以待地等自己来吗?那不来的那些时候他会等到天亮吗? 赵迪第一次觉得捉摸不透一个人。宋文逸明明就是为了钱出卖身体的鸭子,为什么每次自己看到他总觉得这是一个纯良温顺毫无心机的人呢?因为这份捉摸不透,就更想去捉摸。 赵迪知道自己挺不正常的, 35万包着,就看着玩儿?那还不如买张海报贴墙上。可是宋文逸不主动他好像也长不开嘴说,内谁,我们内啥吧。 伤残人士,手下留情。 这是赵迪给自己的解释。对着自己他也不愿意承认:他其实有点不好意思。 他不断对自己说,这就是个卖的,你早就看透他的本质了,矫情个毛。但是不管用,每次看到宋文逸他就不对劲了,洗完澡都要在浴室穿好T恤裤衩才出来,躺在床上的时候也尽量往边儿上睡不去碰到宋文逸。两人也没什么话,“吃饭了吗?”“吃了。”“看电视?”“嗯。”然后同床异梦。 绕是这样吧,赵迪也还是去得挺勤的,有那么点儿自虐的意思。 在性/事上,赵迪从长牙开始就是每顿精饲料喂着的主,什么时候这么忍饥挨饿吃糠咽菜过,憋了十来天也就是极限了。今天晚上他回去的早,正好赶上宋文逸在洗澡。没想到赵迪回来的这么早,宋文逸浴室门没有完全关住,赵迪往里一瞟,看见玻璃隔门后面宋文逸影影绰绰被水汽蒸得粉红的身体。 赵迪脑海中一下就浮现出跟宋文逸初/夜的画面。就是因为在浴室外多看了你一眼,下面的兄弟就造反了,勃/起了。 赵迪第一反应就是要憋回去,捂着下面他突然想,等会儿,凭什么啊?我本来就是买你回来困觉的,我凭什么要憋回去?傻/逼劲儿是不是会传染啊,自从把宋文逸弄回来以后自己就跟着了魔似的,就好像买了个痰盂回来却一直拿着当花瓶用。 赵迪想这是要干嘛啊,赶早不赶晚,必须尽早把老男人办了,不然都要演成荒诞剧了。 这么想着,赵迪心一横三下两下脱/光了,控制了一会儿心跳大剌剌地往浴室里一站。 宋文逸洗着洗着察觉到身后有人,猛地回头一看,赵迪全身**跟CK男模似的靠在浴室门框上抄着胳膊盯着他看,一连脸似笑非笑看起来很放松,就是两眼露着精光跟动物世界里等着喝奶的狼崽子一模一样。 宋文逸登时满脸通红,躲也没处躲藏也每处藏,情急之下下意识就抓过一张毛巾遮住下/身,赵迪挑挑眉,没说一句话但表情昭示了一切。 其实宋文逸也知道自己这样挺可笑的,如果上次他还可以找理由说是赵迪半强迫他,这次绝绝对对是自己自愿的,自愿卖给赵迪,他没有任何理由再端着。他也做好了准备这次回来就是每天都要跟赵迪像那天晚上那样了,可是赵迪居然连着两周都不碰他。 这段时间宋文逸的心情怎么说呢,就像通宵复习了一个月,老师突然宣布开卷考试,既长出了一口气,又有点儿小遗憾,更加摸不着头脑。 现在面对赵迪的举动,宋文逸紧张但不意外。为这一天他已经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了,在医院的时候他就已经说服了自己卖一次和卖一百次是没有区别的,不是吗? 于是他慢慢地垂下手,把毛巾放到一边,准备迎接该来的一切。两个人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但空气中流动中一种诡异的默契。 赵迪沉着肩膀走过来,一只手扣住宋文逸的腰,一只手捏住他的脖子逼他抬头面对自己,审视着这男人,看他湿漉漉毫无防备的样子,眼珠的颜色渐渐变得的深沉。 宋文逸勉强跟他对视了一会就受不了,任命地闭上了眼睛。在那一刹那他被一股火热的气息靠近,一副柔软的嘴唇附上了他的嘴。柔柔地贴着表面,传递人体的温度,然后一条湿滑的舌头慢慢伸出来轻轻地舔舐他的唇郭,描绘他的唇线。 那么温柔,好像,好像很珍惜他。 宋文逸在这种错觉中暂时失去了思考能力,他忍不住嗯的一声,那条狡猾的舌头就乘虚而入进入他的口腔,突然变得暴虐,充满力量,舔舐他的牙齿,扫过他的口腔,追寻他的舌头然后狠狠卷住,拼命吮’吸,好像要把他的心脏吸出来。 宋文逸在这样的狂风暴雨中完全迷失了,他连呼吸都忘了,终于在缺氧的体验中开始挣扎。赵迪放开了他,抵着他的额头喘息,宋文逸怔怔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赵迪在情/欲蒸腾下性`感的惊人的脸庞。 赵迪拉着他的手,引向一个滚烫坚硬的东西。宋文逸一惊,下意识就要缩手,但被赵迪钳住,放在那物上缓缓的套/弄。 宋文逸紧张地吞咽口水,合起眼睛逃避着这太过冲击的一幕。 上次跟赵迪是他的第一次,以前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他都没碰过,虽然初次的经历非常糟糕,他不仅晕过去了,醒来后后面好几天都像要拉粑粑又拉不出来的感觉。但是,模模糊糊中,隐约记得赵迪给他手活的那几分钟,那滋味真是难以形容。而现在在手里握着的,就是那天在自己体内作乱的那一根。。。 这种感觉一起来,身体就很难再受控制,男人说到底都是下半身的动物,再说一点恐惧本身也是不错的催/情剂。 宋文逸的海绵体渐渐充血挺立,在他的两腿之间轻轻抽动,好像在表达多年无人问津的委屈。赵迪轻轻一笑,伸手握住宋文逸的那根,慢慢地捋动,待它也完全站立的时候把两个人的东西并到一起,带着宋文逸的双手上下撸/动。 赵迪靠近他的脸,用下巴轻轻地蹭他的鼻尖,看宋文逸痒得缩脖子他再也无法克制,一口含住宋文逸的嘴唇,像野兽一样 分卷阅读21 撕咬,疯狂地掠夺宋文逸口里的津液,好像真的要把这个人吃到肚子里,口腔里渐渐能尝到血红蛋白的铁锈味儿。 宋文逸被咬得嘤嘤出声,可呜咽全被赵迪堵在口腔里,无法吞咽的唾液顺着嘴角流淌。他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不去想前因不去想后果,在这一刻彻底沦为欲/望的俘虏。 赵迪放开宋文逸的嘴,顺着他后扬的脖颈一路向下,所到之处留下一片吻痕。下面也不放松,一边用拇指飞快地在宋文逸的铃/口打转,一边把阳/物插到宋文逸的两股之间,用自己结实有力的双腿从外面紧紧夹住宋文逸的大腿,挺/动着腰开始抽。插,肿大的阴/茎摩擦着宋文逸娇嫩的大腿内侧,同时不停撞击他的阴/囊。 宋文逸被一浪又一浪的快/感席卷,腿软得无法站立一个劲儿往下滑,整个人被赵迪搂在在怀里才不至于蹲下。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和,热力透过大片皮肤传递到内部,在身体里激起一股股的热流。 看差不多了赵迪正要把宋文逸翻过去正式开始,只觉得他盘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突然用力,把赵迪掐出一个红印儿的同时居然射了。 第15章 赵迪吃了一惊,这才两三分钟吧,就射了,也太。。。自己身下那一根还孤零零的翘着。但是他知道刚射完的不/应期再插/入的话宋文逸不会好受,也就放松怀抱任宋文逸把头埋在他肩窝喘/息。 好半天宋文逸才从高/潮的失神中回复过来,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而现在正靠在谁的怀里,他羞愧的不敢抬头,没想到自己会失控成这样。 “真快。”赵迪明显沙哑却故作调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宋文逸下意识地抬头瞪了赵迪一眼,那眼神,居然带点儿撒娇的意思。赵迪被瞪得下/腹一抽,搂着宋文逸后腰的手一紧,把他刚刚发泄过的软肉摁到自己勃/发的男性上:“该我了吧?” 宋文逸全身一僵,那恐怖的记忆涌上来,他只觉得后/穴发麻,还是咬着嘴唇没有任何反抗,准备迎接赵迪的侵入。 但赵迪却没有按照他的预想进行,而是迈出浴缸,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到了浴缸的沿儿上。宋文逸不明所以,迷茫地想抬头看赵迪,头还没仰起来嘴里就被戳进了一根火热的肉/棒,赵迪捏着他的下巴让他张大嘴,急喘着低吼:“张嘴,含着!” 宋文逸脑子里轰的一声,一时没有反应,满嘴都被占据了,那股略腥臊的男性味道瞬间充斥了他的整个鼻腔,冲出他的眼眶变成眼泪流出来。 提供口/交这种事情呢,见仁见智,有的人觉得是种享受,但大部分普通人还是视之为奉献,还有相当的人觉得舔鸡/巴是一种人格侮辱,打死都不从。宋文逸应该是属于最后一种,他觉得很屈辱,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拒绝。他闭上眼睛,手指死死抠着浴缸边缘,维持着僵硬的姿势任赵迪在他口里冲撞,脸色惨白。 赵迪的动作渐渐停下了,他感觉宋文逸有点不对劲,今晚气氛明明挺好的,怎么这会儿这人又是一副被强/奸的鬼样子。 天知道赵迪绝对没有想要折辱宋文逸的意思,在他过往的经验中不夸张的说口/交比接吻频繁多了,几乎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抵抗唇舌和深/吼的诱惑,赵迪的伴儿们几乎把口/活儿当成一项专业技能来攻克,不仅技术炉火纯青,做起来姿态也毫不扭捏,所以赵迪真的没有意识到宋文逸会从心理上抵触这件事。 他十来天没有做了,从他成年以后这是间隔最长的一次,这会儿正爽得厉害真的很难叫停,他想不管不顾地做下去,但看到宋文逸满脸泪水,抓住浴缸的手指都用力得泛白了的样子他又犹豫了。 最后赵迪还是把东西抽/出来,一把把宋文逸提起来,恶狠狠地凶他:“你又怎么了?!” 宋文逸摇摇头,眼睛都不敢睁开,声如蚊蚋:“你别管我,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这么一句话配上这个人放弃抵抗的温顺样子,也不知道戳中哪个开关了,赵迪的怒气一下就泄了。算了,不想用嘴就不用嘴吧。赵迪把宋文逸抱到宽大的洗脸台上,拉起宋文逸的双腿往两边掰开,吓得宋文逸惊呼一声随即又紧紧咬住嘴唇。 赵迪用自己的身体卡住宋文逸妄图合起的腿,从洗脸台的抽屉里拿出KY挤了满手,往他的股间探去。 宋文逸尽管已经作了满满的心理准备,此时肌肉还是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更是不敢看赵迪,恨不得把头埋到肚子里去。 “宝贝儿,放松点儿。”赵迪一面轻轻抚着他光滑的脊背安慰他,一面在他紧紧绷着的臀/肉上搓`揉,嘴里不自觉地就飘出一句情话,声音温柔的吓人。宋文逸猛地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赵迪,好像是在判断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赵迪不算甜言蜜语型,床上的时候基本是实干派,只有偶尔很尽兴了说些粗野的情话宣泄一下。刚才的话一出口他也一愣,以前叫过别的鸭子宝贝儿么?好像还真的很少,可是就顺着嘴边就出来了,那么自然。结果宋文逸还瞪着大眼睛看他,让他有一种被现场捉赃的窘迫。 他有点恼羞成怒地一口吻住宋文逸,凶狠地肆虐他单薄的嘴唇,在宋文逸注意力被分散的同时,食指逐渐探进那个幽闭的孔穴。宋文逸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痛苦,尽管没有躲避,但是看得出来是强忍着在承受。赵迪有点哭笑不得,自己的技术就差成这样么,做了一次瞧把人吓得。 他细细吻着宋文逸的嘴角、脸颊和耳垂,轻轻地说:“别害怕,放松点儿,这次不让你疼,我保证。”手上的动作也尽量轻柔,慢慢地深入,轻轻地打圈,待宋文逸了适应了再放入一个手指。 这次赵迪的节奏真的很慢,足够体贴,但是宋文逸无论如何也放松不下来,插/入的手指带给身体强烈的异物感,全身都在排斥,而赵迪时间过长的扩张对他来说反而成了一种折磨。他翕动着鼻翼大口的呼吸,终于忍不住羞耻地对赵迪说:“你。。。进来吧,可以了。” 赵迪心里直骂娘,你当我不想进来吗?! 他已经勃/起了小二十分钟了,自从宋文逸秒/射以后赵迪的注意力都在宋文逸的后/穴上,小弟弟一直被冷落着中间有一段都半痿了,后来给宋文逸做扩张又给刺激的生龙活虎,这种没有经历射/精的二次勃/起最是磨人,赵迪的下腹被一股股的热浪撞击,忍得牙都要咬碎了。可是他最清楚宋文逸的状态,还不够,老男人还没有完全放松,他不想再伤他一次了。宋文逸上次被自己打的外伤刚刚复原,胃病也才稳定,经不起更多折腾。 这个脆弱的老男人啊,需要好好的爱护。 看着宋文逸渐渐开始难耐地 分卷阅读22 在自己怀里扭动,赵迪低下头轻轻在他脸颊上咬了一口,贴到他耳边说:“老实点儿,别乱勾’引我,小心待会儿挑的小爷忍不住了把你屁股捅个大窟窿!” 这话调`情的味道太浓洌了,还带着一股说不出的亲昵和宠溺,听得宋文逸心突突跳。这样赵迪很陌生,简直不能相信半个月前自己还被他整得生不如死。温情是宋文逸最无法抵御的大杀器,尤其是这种特殊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忍不住凑上前轻轻蹭了蹭赵迪的脸侧,无言地回报赵迪的温柔。赵迪略有吃惊,很快也回应地轻吻宋文逸的眼角鬓角,心里有浓得化不开的什么东西。 耳鬓厮磨最是缱绻,赵迪感到宋文逸终于放松的差不多了,套上套子又抹上KY,亲了宋文逸一口说:“我进去了,难受就说。”宋文逸微微点点头,用胳膊自欺欺人地挡住眼睛,尽量抬起下’身,整个后部都暴露在赵迪面前。 稀疏的体毛,暗红的褶皱,不设防的这个人,赵迪只觉得眼眼睛发热,拼命按耐着注意节奏,才忍住了没有一冲到底,他还记得上次硬挤进去把宋文逸做晕了的惨痛经历,悲剧的历史不能重演。 这次他缓慢地前进,试探着节奏地把头部插了进去,看宋文逸微微皱起眉头却没有太大的生理反应才继续开疆破土,探向那处密地。阴/茎冲开肠壁的感觉太舒服了,宋文逸那处又紧又滑,又湿又热,赵迪几乎可以感受到自己的东西在宋文逸血红的直肠里擦过。这种快/感他应该很熟悉了,但他好像没有体验过似的,巨大的满足感从阴/茎腾起,冲到心脏里爆炸。 插/到五六厘米的地方赵迪开始寻找,一寸寸地用硕大的龟/头碾压宋文逸靠近腹部的肠壁,他要寻找那个点,他要让宋文逸在这场性/爱中快活。 宋文逸确实不怎么难受,扩张非常充分,润滑也很到位,赵迪用起心来是一个最合格的情人。而现在赵迪在他身体里小心却坚定的动作渐渐给他带了一种奇异的感受,一种酥麻从尾椎蹿升,缓慢地通过全身的每一根神经爬行,渗透到四肢百骸,宋文逸的身体慢慢瘫/软,口里也禁不住发出轻微的呻/吟。 这样的表现给了赵迪鼓励,他的动作开始变得有力,每一下插的也更深。随着撞到一处,宋文逸啊的一声尖叫,蓦地瞪大失神的眼睛,猛烈地呼吸,赵迪知道找到了,对准了角度猛刺。宋文逸的阴/茎迅速勃/起,理智抛到九霄云外,开始死命地挣扎,连腹部都泛起情/欲的红潮。赵迪抱紧他的前胸止住作乱的身体,整个身躯压上去,调动起年轻有力的身体上的每一块肌肉撞击那个让他快乐得忘乎所以的极乐之地,完全把宋文逸压在洗脸台上狠/操。 宋文逸眼角迸出泪水,双手在赵迪背上乱挠,抓出一道道的血痕,嘴里不停地求饶:“啊,不!赵迪放开,啊,不行了。。。不行了!”他真的受不了了,射/精的快/感再舒爽他毕竟还体验过,这种快/感太强烈,跟射/精完全不同,赵迪的性/器好像要捅破他的内脏从喉头插/出来了,他受不了,他真的受不了! 赵迪才不会听他的,他就是要宋文逸爽成这样。趁着宋文逸被快/感激得上身后仰,他低头含住他的乳/珠轻轻撕扯,结实的小腹用力摩擦宋文逸前面挺得直直的小家伙,调动他全部技巧取悦这个男人,在这种取悦中征服,看着宋文逸蜷缩在自己的身体下完全失控。 360度全方位无死角的击破下,很快宋文逸就连叫都叫不出来了,全身好像过电,完全不受控制的抖得筛糠一般,张着嘴发不出半点声音,在赵迪怀里软成一滩水。赵迪放慢节奏却更加用力地挺/动,每一下都全/根没/入再几乎完全拔/出,每一下都顶得宋文逸浑身一抖。眼看宋文逸的小腹开始没有规律地抽搐,赵迪知道他要不行了,重新又找准位置飞快地冲刺了几下,果然宋文逸像摸了电门一样突然全身一挺,白色的液体喷洒出来。射/精的同时宋文逸的后/穴应激性的收缩,赵迪也被爽的几乎是同时射了。 完事以后两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湿透地纠缠在一起,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 第16章 宋文逸早上醒过来的习惯性动作是伸手向枕头下面摸手机,摸了半天摸到一个毛乎乎的大圆球,他一下就清醒了,猛地睁开眼,旁边赵迪抱着他睡得正香,一条腿紧紧缠住他腰,头就搁在他肩膀上。 昨天晚上赵迪把他做了个通透。在洗脸台上做完了以后赵迪很快恢复过来,又在浴缸里做了一次。第二次做的时候宋文逸已经完全疯了,哭着叫着在赵迪身上又抓又挠,做完瘫在那里动都不能动,怎么到的床上完全没有印象了。 记忆全部回来,宋文逸羞愧的全身发烫,一动不动地保持着醒来的姿势,生怕把赵迪弄醒了。 醒了要怎么面对呢?还没想好呢就感觉赵迪动了一下,宋文逸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刚才宋文逸摸赵迪的时候他就醒了,一晚上两次对白斩鸡一样的宋文逸来说是精疲力尽了,但是对于赵迪,不过是平均水平,要不是后来宋文逸累得在浴缸里就睡着了,赵迪再做两次也没问题。按着平时的生物钟赵迪六点多就睡不着了,但是旁边那个人呼吸绵长睡得安稳,赵迪也不想叫醒他,再说在微凉的天气里抱着这么一个暖呼呼软绵绵的大号人偶来个回笼觉,感觉着实不错。结果这老小子还敢装睡。 赵迪眯眼看宋文逸,面色泛红睫毛抖动外加心跳如鼓,他玩心大起,伸脖子吻住宋文逸,嗯,既然如此,我就用独特的方式“叫醒”你吧。 宋文逸一惊,怎么还装的下去,赶紧推开赵迪把头扭到一边:“别,还没刷牙。。。”赵迪嘴角一抽,弹起来恶狠狠地说:“我都没嫌你呢,你还嫌弃我?”话还没说完就伸手按住宋文逸的头,整个人扑上去亲,不顾宋文逸依依呜呜的抗议,故意把他弄得满脸都是口水才罢手,完了还得意地看着宋文逸。 宋文逸给亲的直咳嗽,一大早上被口水洗脸,无奈死了,面前这个得意洋洋满脸坏笑的男人,毕竟比自己小了快十岁,说起来也就比立立大了两岁,还是孩子呢。想到这里宋文逸忍不住勾唇一笑,伸手摸了摸赵迪软软的头发。赵迪就势趴到宋文逸胸前,又吮又舔,腻歪了半天才起床洗漱。 赵迪一起身宋文逸就看到他后背上一道道新鲜的抓痕,不用说也知道谁是罪魁祸首。昨天晚上意/乱/情/迷的一幕幕都涌上眼前,赵迪喷张的肌肉,赵迪有力的拥抱,赵迪汗湿的胸膛,赵迪粗重的喘息,赵迪在自己身体里搅动的。。。宋文逸呼吸都停滞了,满脸发烧,一把拉过被子蒙住头。 赵迪一回 分卷阅读23 头,床上人不见了,就剩一双脚丫子露在被子外面,他马上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赵迪从来不允许伴儿在自己身上留下印子,但是宋文逸把他弄得跟个红斑马似的他到不反感,可能是宋文逸的表现都是真实的吧,要不是实在受不了了,给这个老男人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给自己留记号。想到自己昨天把这么一个不开窍的老雏儿操开花了,赵迪那种成就感油然而生,心情靓到爆。 他笑嘻嘻地拉开被子,果不其然看见脸红得跟个熟透的红富士似的宋文逸。“干嘛呀,害羞啦?这会儿不好意思啦?昨天晚上下手的时候可没少用劲儿啊。”赵迪说着俯身到宋文逸面前,扬起脖子指着自己的锁骨上一圈清晰的牙印:“这还有呢!” 那一口是第二次做的时候宋文逸在高/潮时咬的,当时整个人已经神志不清了,一口下去没有留力,把皮都咬破了,流了不少血,激痛之下赵迪也跟着就射了。现在两人都回想起当时那一刻欲生/欲/死的感受,都是一激灵,不过宋文逸主要是羞耻,赵迪则是回味。他确实没有想到跟宋文逸能这么爽,快/感像雷电滚过脊背,热烈而持久,现在想起来还一哆嗦。难道自己还有点儿抖m体质?被咬一口舒服成这样。 上班时间早就过了,赵迪也不着急,叫了酒店把早餐送到房间。宋文逸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坐到餐桌边,看都不敢看赵迪,垂着眼闷头吃,但赵迪直勾勾的眼光带刺,弄得宋文逸如坐针毡,脸上一波一波的红潮延绵起伏。突然一片绿色的叶子伸到鼻子低下,宋文逸不解地抬头看赵迪。赵迪特真诚地说:“你尝尝这个,好吃。”赵迪有条皇帝舌,他说好吃的必然是极品,宋文逸不疑有他,张嘴含住,一嚼,脸顿时皱得跟核桃似的,忙不迭地往外吐。 赵迪笑的捂住肚子:“哈哈哈,你还真吃啊,那是摆盘装饰的,哈哈哈,苦死了吧?”宋文逸好不容易吐干净,气的捏着叉子恨恨地看着赵迪,模样说不出的中二可爱。赵迪笑了半天,看宋文逸好像真的生气了,连忙说:“开玩笑呢开玩笑呢,要不你也整回来,随便你喂我一样什么吃好不好?”宋文逸哼一声,说:“早知道我带两片泻药。”这话出来两个人都是一愣。 赵迪是第一次听见宋文逸开玩笑,笑着说:“哟,您还知道开玩笑呢,我还以为你的大脑芯片里没这个程序呢,就会说’你还要怎么样?‘、’你离我远点‘呢。” 宋文逸拨弄自己盘子里的食物不理他,心里却是一突一突的。他从来没有跟人开玩笑的习惯,第一他反应不过来,第二他跟谁都没有熟到过那个份儿上,除了周卓,他这辈子就跟周卓说过俏皮话,赵迪是第二个。而自己跟赵迪的关系,这么说话显然是不合适的,刚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顺嘴就出来了。可是经过这一段儿,再把赵迪当成陌生人也不是那么回事儿了,毕竟,毕竟他们每天都这么“亲密”。。。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呢,要怎么跟这个人相处呢? 宋文逸心里乱糟糟的理不出个头绪,赵迪却毫无眼色地张着嘴啊啊啊地叫,示意宋文逸喂他吃东西。宋文逸又好气又好笑地看了赵迪一眼,也想把自己盘子里的柠檬草喂给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叉起草莓送到了赵迪嘴里。赵迪开心地一口吃进去,眉开眼笑地说:“我就知道宝贝儿舍不得老公受罪!”说着揽过他的脖子啪地一口亲在宋文逸脸上。 宋文逸急忙推开赵迪,臊得不行。什么宝贝儿老公,这些词句要是说给别人听了也就听了,谁不知道逢场作戏的欢场伎俩呢。可是宋文逸从来没有在三维空间里听过这样的话,没有人这样叫过他,他更没有这么样叫过别人。而他的感情那样不可为人道也,连在心里偷偷憧憬这样的场景他也不敢。现在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面前天天都这样说,哪怕他心知肚明赵迪只是随口说说,却也无法不在内心泛起波澜。 不要这样,赵迪,你这些无意的温情会害死我的。宋文逸忍不住悄悄看了赵迪一眼,却被赵迪逮个正着:“好啊,你偷看我!”宋文逸又羞又急,结结巴巴地否认:“没,没有。。。”赵迪把宋文逸抱起来挠他痒痒:“还敢不承认!说,是不是偷看?被我帅翻了了吧?是不是?”宋文逸被痒痒的又笑又叫,有气无力地躲,被赵迪吃豆腐吃了个够,心里却也生出另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点。。。喜欢?是啊,有谁不喜欢被温柔地对待呢? 赵迪终于闹够了,出门上班,脚都迈出去了又想起来什么,转过身来认真地问宋文逸:“你今天觉得疼吗?”宋文逸正要关门,被问得一愣,反应过来赵迪的意思后脸刷的就红了,转身去收拾床,看也不敢看赵迪。他今天腰有点酸,后面不能说完全没有感觉,但跟上次撕裂般的疼痛比起来,他知道赵迪昨晚的确是体贴温柔的。 他这样小媳妇似的反应让赵迪心情大好,跳过去从后面抱住宋文逸在他脸上带响的亲了一口:“爽吧?我技术好着呢,以后还有的你爽!” 赵迪一诺千金,从此西二环某酒店的某房间里每晚春光迤逦,正是赵大公子在交/配交的人,做/爱做的事。 程越涛和李勤发现赵迪最近经常在威斯汀过夜,午夜场的聚会都叫不出来了。 “金屋藏娇呢吧?谁这么大本事把你给收了?”李勤笑问。 “先别说先别说!”程越涛着急忙慌插话,差点被嘴里叼的烟烫着:“我猜我猜!肯定是于倩吧?那娘们儿骚的,看见男人顺着趟水儿。不是?dy?我`操,咪/咪大的皮都要撑破了。” 赵迪反手做出要抽他的动作:“老子他妈的在你眼里就是个纵/欲之徒是吧?再瞎说抽你!” “啊?这俩都不是?修身养性啦?不可能!你一天不做三次都要去捐/精,骗谁呢。”程越涛笑得满脸开花,一边躲一边嚷嚷。赵迪也笑了,指着程越涛跟李勤说:“给我捉住了,撕丫的嘴!” “真的,是谁啊?嗯~好迪迪~就告诉我嘛,人家可好奇了呢。”程越涛做出一副花痴少女的样子双手捧着脸对着赵迪耍宝。他从小都是二皮脸,三个人里面最爱玩的是他,最单纯的也是他。 “程越涛我求你了,我要吐了。”李勤离得近,顺手给了程越涛一下,转过来问赵迪:“真的谁啊,搞得忒神秘了。” 赵迪犹豫了一下,还是笑着说:“就这么不相信我啊,真是工作上的事。”然后就把话题岔过去了。 他很少有什么事情连李勤和程越涛也瞒着的,但是他就是不想告诉别人他和宋文逸在一起了, 他不是不知道,这个“情儿”,有点重口。 他自己也纳闷,到底图什么呢?年纪大,没姿色,人也上不得台面,怎么就 分卷阅读24 是吃上瘾了?想起李勤说老男人活儿好,赵迪扑哧一声笑了。也不知道谁给谁包着,床上完全就是自己伺候人,宋文逸要么就是装死要么就是咬着嘴唇说够了不要了,一点妖娆的边儿都不带沾的。可就是喜欢,就是想让他哭让他求饶。 赵迪以为自己之前就是没到手,吃过一次肯定就扔一边儿了,结果也不是那么回事儿。这夜夜笙歌的两周多了,好像还是没够似的,有时候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想到回去就有这么个人含羞带怯的等着自己,赵迪就有点按捺不住似的,如果晚上有应酬就心急火燎的。 反正还有一个月,到时候肯定新鲜劲儿就过去了,赵迪还从来没有在那个伴儿身上体现出过长过两个月的热情。他意外这次对宋文逸的兴趣,但一点儿也不担心会断不了,两个月对他来说是一个很安全的聘用期限。 转眼就到了中秋,赵迪还得去加个班开没完没了的视频会议。开完会也是中午了,办公室的月饼堆成山了,他挑了一盒香港半岛的奶黄,这是他最爱吃的,跟北京的半岛酒店做的味道不一样。然后又在酒店中餐厅定了个包房,给宋文逸发了条短信:晚上一起吃饭。 这段时间他和宋文逸的关系很融洽,不管是床上还是床下宋文逸都可以说得上是一个可心的伴儿,很有职业道德,干净,安静,柔顺,不搞事儿,有求必应,除了还是有点儿放不开,别的赵迪都很满意。今天趁着过节,心血来潮就想把宋文逸带出去吃顿饭。 短信发出去赵迪脸有点烧,妈的,怎么搞得跟约会似的。发了短信又怕宋文逸不识抬举,给个软钉子,毕竟包/养关系中上/床是业务,吃饭不是。他看不出来宋文逸对他是个什么想法,宋文逸从来不主动说话,看他的眼神倒是很温柔,不过他有次发现宋文逸对来送干洗的服务员也很温柔。 好在手机很快就响了,宋文逸回复:好。 “妈呀,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我们赵总太招人了!”几个秘书透过落地玻璃窗看见赵迪对着手机笑,立马就呆了。 高兴了没多久,下午接到他爸秘书的电话,让他晚上回家吃饭。赵迪情绪马上就低了,推说忙,秘书也不敢多说什么。刚挂了没多久电话就又打进来了,这回是他爸本人:“请你回家吃顿饭还要预约了是吗?” 赵宏民赵迪父子在一个公司上班,但是谁都不坐班,老子满世界地飞,儿子呆在北京但也很少在办公室出现,除非约好了开会,见面少之又少,说起来也有一个多月没见面了。赵迪没有办法,不情不愿地回去吃了顿饭,他再不喜欢,赵宏民也是他亲爹。 去之前他给宋文逸发了一条短信:临时有事,晚饭自己吃吧。也很快得到了宋文逸的回复:好。这么言简意赅的回复,赵迪气的想骂人。宋文逸根本就不在乎的,跟钟点工似的,你买我钟点儿,干啥都行,可以打/炮,可以吃饭,不来更好。就自己傻了吧叽的又安排晚餐又带月饼的。但不管怎么说,佳节当前,想着晚上会在皎洁的月光下跟宋文逸那个,赵迪隐隐还是有点兴奋,他打算速战速决跟他爸吃顿饭就回去找宋文逸。 晚饭跟以前的情况一样,因为拘束而显得安静,因为压抑而变得漫长,饭桌上赵宏民问了问工作上的事,问一句赵迪答一句,完全就是上级和下属的对话,保姆在旁边都听得悄悄摇头。赵宏民无奈了,这么多年商界摸爬滚打,他早就练就一身长袖善舞的本领,可这是自己唯一的儿子,难道也要用社交技巧才能在中秋的饭桌上说上两句话? 赵宏民给赵迪夹了一筷子扇贝煲苋菜:“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了,别的蔬菜都不爱,一问要吃什么菜就说’红红的菜‘。”赵宏民想起赵迪小时候虎头虎脑吃的满脸都是汤汁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看向赵迪。赵迪依旧垂着脑袋,只顾扒饭,看不见表情。 赵宏民等了一会不见赵迪有反应,叹口气,问:“回国习惯了吗?” “还行。” “交什么朋友了吗?” “有几个谈得来的。” “有女朋友吗?” “没有。” 赵宏民被赵迪简单干脆的回答一噎,半天才说:“我听小涛的妈妈说你跟一个节目主持人走的比较近?” “普通朋友。” 这个对话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了,赵迪明显的冷漠和疏远让赵宏民无法再假装他们是一对正常的父子。他放下筷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小迪,爸爸知道你还在怪我,你妈妈。。。” “不要提妈妈!”赵迪啪的一摔筷子,脸色不虞。赵宏民张张嘴,却什么也没有再说。 七点新闻联播开始的时候赵迪就告辞了。看着赵迪头也不回地开车走人,赵宏民的眼里是难掩的悲伤。 赵迪也不痛快,割不断的血缘和无法放下的心结,他不知道怎么面对父亲。这次回来赵宏民明显见老了,鬓角都有白头发了,在回国的机场看到赵宏民的那一刹那他几乎哭了。他不傻不呆,赵宏民对他深重的父爱他能感觉到,不论是在集团辛辛苦苦地为他铺路,还是每次看他的目光。上次性/趴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新闻媒体却没有一点风声,赵迪相信背后肯定是他爸出手摆平了,赵宏民是个典型的护犊子的家长。 他们,是彼此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赵迪从他爹家里出来开了车直接往酒店去,他有很多委屈,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宋文逸。可能是宋文逸自己反应慢一拍,整个世界在宋文逸的陪伴下都慢了,慢慢地说话,慢慢地做事,慢慢地心就静了。赵迪现在需要这样的节奏。 偏偏这个点儿又赶上过节,三环内都跟停车场似的,明明酒店就隔两百米,赵迪已经被堵了半个多小时了还是过不去,这二十分钟就开出去10米,恨的赵迪直想狂按喇叭。 正不耐烦呢,一抬眼看见旁边餐厅的露天情侣座上坐了一男一女,而那男的现在应该正在酒店房间里把自己洗干净了等金主回去呢。 宋文逸跟一个女的面对面坐着,那女的背对着赵迪看不见脸,背影看着挺年轻的,绝对不是长辈。赵迪的角度正对着宋文逸,看他满脸带笑,殷勤地给那个女的夹菜,贱的那个样子,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那个女人也不时给宋文逸布菜,两个人欢快地交流着口水,你一口我一口,有说有笑吃的叫一个奸/夫/淫/妇。 赵迪铁青着脸坐在车里欣赏恋爱中的傻’逼,方向盘都要被握碎了,如果目光可以飞刀,现在宋文逸已经被插成豪猪了。他拼命地压制住想要下车打人的冲动,冷冷地看着宋文逸,看他对别人展开笑脸,看他对别人大献殷勤。原来以为这个怂货就是天生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没想到也有这样贱 分卷阅读25 头八脑的时候。 天天装模做样在酒店等着,都是算好了点儿吧?拿准了自己不回来的时候就出来搞花活儿了。宋文逸,我真是小看你了。 终于一个绿灯,赵迪一踩油门就飚出去了,再看下去就真的要忍不住下车去骂人了,他还不至于为了一个男人去跟一个女人争风吃醋。 第17章 “收工!谢谢大家,中秋愉快!”导演一声令下,摄制组人员迅速分堆儿,回家的回家,回单位做后期的回单位做后期。Amy跟几个单身的同事凑到一起,今天这期“月圆中华”中秋主题现场是在后海做的,正好在附近找个地方吃吃饭再接着后半场。一群年轻人正边闹边走,她手机响了,看了一眼就马上接起来,那个朝思暮想却不敢也不愿意再去主动犯贱的男人说:“有空吗?” 上次性/趴的天台野战被搅和以后赵迪再也没有联系过她,Amy腆着脸主动给赵迪打过几个电话发过几条短信,赵迪只给她回过一次短信,说最近比较忙。Amy知道不能再主动了,不主动不一定有下文,但是再主动只会惹人烦,真烦了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只能等着,等赵迪哪天想起她。 她的追求者用火车皮量,有钱的有名的也不少,但这一个多月了还空窗着,不然,万一,不就错过了吗?她知道赵迪不招惹有主的人。再说有过赵迪,总是不自觉地拿别人跟他比,就谁也不成了。她觉得自己也真是够贱了,为了一个镜花水月跟这儿守身如玉,八成赵迪还以为自己图他的钱呢吧。Amy自嘲地一笑,这样的误会在赵迪这种人面前简直没有办法解释。手机里存着一张有赵迪的多人合影,她第N次翻出来看,那上面的赵迪笑得飞扬跋扈,看得Amy一阵阵的疼,心里说我真希望你们家快点破产,你就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你了。 接到赵迪的电话Amy都要哭了,已经快绝望了,可赵迪还记得她,还是在中秋这么特殊的时候,可能赵迪没有说谎,他可能真的就是忙,不然这阵子这么上心的打听着,也没听说赵迪身边又有了谁。 赵公子还是那个风格,直接就是酒店见。Amy在电梯里腿就有点软了,赵迪确实是个完美的情人,无论在哪个方面,别的都不说,就是在床上她也从来没有更满足过。但是赵迪今天整个状态都不太对,前/戏爱/抚倒是都没少,但是他全程皱着眉跟交投名状似的完成任务,下面也不整齐,Amy给他口了半天勉强勃/起,插/进去又打/桩机似的撞了半个多小时还是不够兴奋。Amy终于忍不住推开了赵迪,他这才发现女孩眼圈已经红了。 那眼睛红红鼻头抽抽的委屈模样勾起赵迪心里一个见不得人的影子,他一下就心疼了,俯身把Amy抱在怀里,绵密的吻落在她的眼角轻轻吮’吸咸涩的液体,嘴里哄着:“哦,乖,不哭,宝贝儿不哭,都是老公不好,老公心情不好宝贝儿别生气哈。” Amy刚才是委屈的不行,但没想到赵迪这么耐心温柔地来哄,她从来没有见过赵迪这样的语气,一时也有点受宠若惊,借坡下驴就依偎到赵迪怀里起腻,抽抽噎噎地抱怨:“老也不来找我,一找我就这样对人家。。。”赵迪也真的是愧疚,毕竟人家是个姑娘,自己有气撒女人身上确实不够爷们儿,何况他本来也算得上是个温柔的情人,今天要不是被气昏了头也不至于,也就宝啊贝啊的叫着好好把Amy疼爱了一番。 第二天连着周末,赵迪一直陪着Amy,逛街吃饭看电影,整整三天没有搭理宋文逸。 从那晚上以后,赵迪这两周多来每天都回酒店,有时候工作太晚了实在累得也不想做什么了还是会回去,抱着宋文逸一觉睡到大天亮。白天时不常地也发个短信什么的,这样三天没消息还是头一次。宋文逸第一天没觉得什么,中秋节嘛,第二天第三天就有点不安了,他猜多半是赵迪跟别人玩去了,但还是忍不住怕是不是赵迪出了什么事,脑海中浮想联翩“论一个富二代的N 种死法”:会不会是在酒吧喝酒被人打了?还是有可能醉驾出车祸了了?越想越觉得不安,想给赵迪打电话又觉得不合适,自己算什么呢? 终于等到周一上班了,他知道赵迪上班早,一大早七点不到就去宏达集团的门口悄悄守着,看着渐渐多起来的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一个是赵迪,越来越紧张。等到上班时间过了门口都没什么人了他才想起来,赵迪是开车的,肯定直接就从车库上去了。犹豫了半天还是不放心,去到前台跟接待小姐打听:“请问赵迪上班了吗?”前台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上来就清理门户似的问太/子爷上班没有的,打量着宋文逸问:“您跟赵总有约吗?请问您贵姓?” 宋文逸正要回答就看大堂电梯开了,下来几个人,为首的正是赵迪。他赶紧跟前台说:“没事儿了没事儿了。”然后拔腿就走,要是在这里碰见赵迪也太尴尬了,只要确定他没事就好了。 赵迪上午要会见一个重要客户,正好这会儿下来大门口接,一下电梯就看见一个人影跟被狗撵似的跑得飞快,眨眼就没影儿了,在空旷的大厅里特别扎眼。赵迪皱皱眉,这样电动青蛙似的员工也太影响企业形象了,他随口问前台:“刚才那是谁啊?哪个部门的?”刚才还在眼前的人博尔特般的就不见了,前台也是一脸莫名其妙:“不是我们公司的吧,刚才还问您来上班没有呢。” 赵迪一听这话,回想刚才惊鸿一瞥的背景,心里明白了,产生一种赌气赌赢了的快感,嘴角不自觉地就翘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轻哼一声:“傻子。”回头问秘书:“今天八点以后有会么?”“有个跟住总的饭局。”赵迪想了一下还是说:“推了吧。” 宋文逸跑得满头是汗的躲一个拐角里,确保从大楼看不见自己了才停下来喘口气。确定赵迪好手好脚地来上班了他终于放心了,然后心里又涌上一股酸涩,这说明这三天赵迪确实去别处玩了。赵迪玩还能怎么玩?宋文逸脑子里浮现出天台上那一幕,那个party, 和赵迪夜夜抱着自己贯穿的样子重合起来。。。心里像有根棍子在搅动,难受得想哭。 宋文逸这一辈子就被两个人好好对待过,一个是周卓,另一个就是过去那一个月里的赵迪。赵迪跟周卓还不一样,不管自己心里怎么想,周卓只是朋友,保持朋友间正常的交往,而赵迪是要做那样脸红心跳的事的。性/爱是一种很独特的身体语言,个中传达的信息确实很难为外人道也,在每晚的“交流”中宋文逸听到很多也说了不少。 更何况赵迪的侵入不止是在床上。可能是对宋文逸的病有点愧疚,赵迪一直比较注意宋文逸的身体,经常督促他的复检情 分卷阅读26 况,酒店的冰箱里常备牛奶,如果两个人一起吃饭也尽量点容易消化的。这些事情反而让宋文逸更难招架,他最怕别人对他好,从小深入骨髓的那种自卑,有人对他一点好他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人家。 宋文逸一再提醒自己不能犯傻,搞清楚这是什么状况,摆正自己的位置,可是有些情绪却不是说控制就控制得住的。他现在开始盼着见到赵迪,开始期待着赵迪每晚在床上百出的花样。 无法描述赵迪不在的这三天他是多么寂寞,每天在酒店房间的窗前翘首等待,直到日落的余晖慢慢消失,大地被一片黑暗笼罩,心底的凄惶弥漫出来,布满整个房间。以前他也独处,别说三天,每年黄金周他除了回家看婶婶和妹妹,自己在宿舍足不出户呆了七天也没觉得什么。但是陪伴是可怕的毒品,一旦沾染再难根除,任何人对他的好,都是荒漠里的甘泉,他抵抗不住那个诱惑,他一步一步走近明知是悬崖的深渊。 现在报应就来了。他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醒醒吧宋文逸,你们什么关系?嫖/客和男/妓!一个周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还癞**想吃天鹅肉!赵迪现在就失去兴趣了也是好事,两个月到期以后真的就是各走各路,再也不担心被他纠缠了。 宋文逸擦把脸,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你不在乎,你一点也不在乎。 可是一天都失魂落魄,晚上再看见赵迪的时候那种高兴他掩盖不住,心跳的很快,半惊半喜地脱口而出:“你怎么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 赵迪满脸冰霜,口气很硬:“怎么?不欢迎?”宋文逸摇了摇就别过头,不敢面对赵迪审视的眼神,他能感觉到赵迪不高兴,可不知道为什么。 赵迪的心情也略有一点复杂,宋文逸能主动跑去公司找他他是高兴的,高兴得再也憋不住了今天就又跑回来了。但是中秋晚上宋文逸和那个婊/子吃饭的事情还是让他不舒服,最不舒服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舒服。吃醋吗?呸,他也配!老子就是不高兴明明是被我包的了还不安分,对!生气他没有契约精神! 赵迪理论论证了自己生气的合理性后就更加理直气壮地生气了。平时他觉得宋文逸对他很温柔,妈的,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那天看到宋文逸对那个女人的眼神赵迪才知道什么是宋文逸的温柔,那眼睛里能滴得出蜜来,恨不得在大街上就把人衣服剥了似的。贱/货! 赵迪想到这里眼里都能蹦出火星子。回来的路上他一再告诫自己不要质问宋文逸,太没档次了,为个鸭子动肝火。可是看见宋文逸他差点儿就忍不住了,特别是宋文逸一张口就问他为什么回来,你奶奶的,老子出钱包你包酒店,老子想什么时候回来就回来! 赵迪带着气,二话不说拎起来宋文逸就往床上一扔:“脱!我要做!”宋文逸一愣,赵迪已经好久没这样跟他说话了,每次做的时候赵迪都帮他脱衣服,给他洗澡,伴随着各种宋文逸打死都想不到的挑/逗动作,把每次的欢/爱变成一场饕餮,也给宋文逸战/栗的享受。宋文逸都习惯了这样的模式,现在他才想起来,赵迪是买他来服务的。 他僵硬地支撑着坐起来,机械地解开上衣扣子,拼命对自己说不要难过不要哭,这就对了,这样才还得清35万,这样离开的时候才不会觉得欠人情。可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发现手里的衬衫已经被眼泪打湿了一大块了。 宋文逸惊醒过来,对赵迪说:“不好意思,我一到秋天就过敏,流眼泪。。。”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赵迪一把搂到怀里,死死地咬住他的嘴唇,没命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下来。宋文逸再次迷失了,他知道那是**不能碰碰了会没命可是他忍不住,忍不住回抱着赵迪,轻轻仰起头任眼泪肆虐着滑落。 宋文逸落泪的样子,赵迪决不承认自己是心疼了,他只是想堵住他的眼泪,哭得好心烦。可是越吻怀里的人哭得越凶,气都出不过来了赵迪才不得不放开他,嘴唇一得空就不假思索地张口:“你中秋节晚上干嘛了?”话出口赵迪都开始鄙视自己,没品啊赵迪,太没品了! 宋文逸被吻得都缺氧了,紧接着又是赵迪汹汹地问一个没有上下逻辑联系的问题,他被问愣了,呆了半天才想起来:“我去旁边吃饭,然后。。。然后回来。。。”他硬生生地把等你两个字咽回去了,他不是在抱怨,他没有资格抱怨。 赵迪几乎是心情紧张地等待宋文逸的回答,他怕宋文逸撒谎,如果宋文逸撒谎他可能会失望吧,很失望。还好宋文逸说了实话。赵迪脸色缓和了一点,装作漫不经心地又问:“自己吗?”宋文逸摇摇头:“跟我妹妹。” 中秋那天放假,他和妹妹一起在医院陪婶婶,结果下午的时候赵迪发短信说不一起吃饭了,探视时间一过他正好就把立立带到酒店附近去吃个晚饭。也不敢走的太远,他那时候以为赵迪会回来过夜。想到这里宋文逸不禁苦笑了一下。 这边赵迪几乎要暴走了。 妹妹?我擦,你妹啊!你妹妹跟你吃个饭你他妈一副哈喇子狂流臭不要脸的死流氓相干什么?!害得老子。。。您瞅瞅这三天浪费的!不然一个小长假都跟宋文逸这么腻歪过去多舒坦! 宋文逸从来没有见过赵迪这种面部肌肉抽搐的表情,不明所以,问:“怎么了?”赵迪突然地脸就红了,要掩盖什么似的粗鲁地抓住宋文逸的肩把他摁倒,伏在他身上说:“我们来做吧。” 宋文逸还没有搞明白状况衣服就被剥光了,赵迪第一次连澡都没洗就开始做,而且还特别激烈,射了好多。宋文逸也出了两次,两个人累的蜷在一起,赵迪头就枕在宋文逸的腹部,懒懒地休息。 宋文逸的肚子很平坦,却很软,肚脐眼儿圆圆的鼓鼓的。赵迪有次做到一半说他全身最漂亮的就是这儿,还舔了一口。宋文逸居然都没听出来赵迪是在打趣他,一边喘一边遗憾地说是吗?可惜不能露出来。把赵迪笑的差点软了。 赵迪靠在上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摸宋文逸的大腿,宋文逸皮肤好,细腻光滑也没什么体毛,比女人手感还好。气氛正好赵迪就听见耳边宋文逸肚子里传来咕的一声,抬头一看宋文逸羞得脸都红了,赵迪笑着故意去蹭他的肚子:“饿啦?老公奋勇驰骋还没喊饿呢,你躺在下面出工不出力的还饿了。”宋文逸现在已经很习惯赵迪在床上自称老公以及一系列张口就来的污言秽语了,只微微有点赧颜地说:“晚上没吃饭。” 赵迪一下子就坐起来,一边找电话一边骂:“你又活舒服了是吧?不知道自己有胃病啊,还敢有一顿没一顿的?你要是再这样我干脆吃点亏**你算了,省的你也是自己把 分卷阅读27 自己折腾死!” 打电话给宋文逸要了一碗粥送到房间,又去冰箱里拿了牛奶烧水托热了递给宋文逸:“先喝牛奶,一会儿粥来了再喝点。”说完又想起什么,三下两下套上外衣裤子对宋文逸说:“你等我会儿,有好吃的给你!”就风一样的跑了。 五分钟以后再上来的时候拿着一盒皱了吧唧的月饼,正是中秋节那天要拿回来跟宋文逸共享的半岛奶黄。那天他看见宋文逸和“那个女人”吃饭以后气的要死,车停了以后就把副驾上的月饼拿来泄愤,摔到地上剁了一脚。刚要就这么走了,发现旁边的环卫工人杵着扫帚用批判的眼光冷冷地看着他。他环顾一圈发现还真没有垃圾箱,讪讪地又把月饼捡回来,没好气地往后备箱一扔,这几天都给忘了。现在又想起来,拿出来一看,还好还好,碎是碎点儿吧,其中几个还能看出来是个饼。 赵迪打开盒子,挑出一个形状最完好的递给宋文逸,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个,那天,就那什么中秋节,想回来跟你吃月饼来着,被我爸叫回去吃饭了。月饼还留着,那个,不小心摔了一下,不好看了,但是这种的好吃。那个,节过了,你就当吃个点心。”那扭扭捏捏的死德行,知道的是男人给男人递月饼,不知道的以为是新媳妇给婆婆递洞房落红帕子呢。 宋文逸接过去,却低着头不动。赵迪正要催他就看一滴水珠从宋文逸脸上滴下来。赵迪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以为刚才把人给骂哭了,托起宋文逸的脸笑着说:“哭啦?你怎么这么容易就哭了,我这也是为你好对吧?”宋文逸抬眼看赵迪,轻轻地说:“赵迪,你真的,别对我这么好。” 别对我这么好,我会忍不住的,我已经快忍不住了。 赵迪还从来没有见过宋文逸这样的神态,他要么是倔强,要么是绝望,要么是愤怒,要么是平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从骨子里透着寒凉的悲伤。赵迪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慢慢地放开宋文逸,他并不是没有发觉,这一个月,他已经走得太远了,偏离计划的路线太多了。 在床上他早就不是当初只想尝一口鲜的想法了,也不再是卯着劲儿要把宋文逸睡服了的心态,他想要他快活,他想疼他又怕弄疼他,想要他跟自己一样攀上欲`望的巅峰。床下呢?他担心他的身体,甚至学会了胃溃疡病人适合喝热牛奶这种冷知识。有时候宋文逸行动中不小心扭到他打的旧伤处会疼的出冷汗,宋文逸从来不说,但他看在眼里心里什么滋味他自己明白。每天下了班开着车回酒店,知道万家灯火的大北京城里有个人在等他的感觉很好,他有很多房产,可是只居然在那个小小的简陋的酒店套间里找到类似家的感觉。 而这次中秋节的乌龙他没法再逃避了,他在乎宋文逸,在乎到不想宋文逸和别人在一起,而一个他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的问题这几天如鲠在喉。 他蹲下来看着宋文逸细长的眼睛:“宋文逸,你是不是同性恋?” “不是!”宋文逸直觉地就冲口而出 。 他确实没觉得自己是所谓的同性恋。他喜欢过的唯一一个人是同性,但那是因为这个同性碰巧也是唯一一个对他好过的人,他总不能去喜欢婶婶和立立吧?如果周卓是女的,他也不会因为性别就嫌弃他的,而且说不定早就表白了。赵迪呢?也是一样,如果换了个富婆在他被钱逼得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要包养他,他难道会因为性别不同而做出别的选择? 但说不是呢,这一辈子两个亲密的人,一个感情上的一个身体上的,都是同性。发现自己对周卓异样的感情后宋文逸很惊慌,查了好多关于同性恋的资料,大部分都说判断是否是同性恋的主要标准是对于同性**的态度。跟赵迪一起非他所愿,但除了第一次很痛苦,后来的两周多,他实在不能说对那件事是排斥的。 宋文逸也迷茫了,喃喃到:“我也不知道。。。”不自觉地看向赵迪,没有思考地就问了:“那你呢?” 赵迪的眼神很深邃,在夜幕的掩映下看不出情绪。 第18章 “赵总,赵总?”孙秘书轻轻捅捅赵迪的胳膊,这是今天他在会上的第二次走神了,不像赵迪的作风。 赵迪刚进公司的时候集团的中高层干部每一个对他都是毕恭毕敬,但没一个是骨子里的尊重,毕竟他太年轻,一进来就稳坐董事会,没办法不把他当成爸爸的好儿子,也只把他当成爸爸的好儿子。开个什么会,只要赵宏民不在,大家也不够重视。赵迪不急也不恼,表面上波澜不惊,可渐渐所有人就发现赵迪不是好对付的主,比他爸爸还难缠。 表面上他对前辈都很礼貌,每次问问题的时候都先说一句:“这个我完全不懂,问得外行了您多包涵。”但是接着提的问题细到头皮发麻,一个套一个。 跟赵迪开会的都是部门负责人以上级了,有些太具体的数据问题他们真的答不上来,每到这个时候赵迪就会微笑着说:“这个问题太微观了,确实不是您这个层次掌握的,我问得太没有水平了。”看起来很真诚但谁也猜不透语气后面的真假。 赵迪还很体贴地说:“这样吧,这些具体问题是不是您的下属比较清楚?要不下次会议安排我跟具体业务人员谈谈好了。”这种提议谁敢同意?每次会议说不得拼了,每个数据都嚼透了才敢往PPT上放,生怕又被赵迪问住,尴尬不说,万一借这个由头直接越级下访就后患无穷了。 一场会下来一群中老年人都是一脑门儿汗,圆桌上坐一圈秃顶冒水的老头儿,好像一打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鸡蛋。只有赵迪依然是礼数周全,好象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每次这样的会孙秘书都是冷眼旁观,看叔叔们战战兢兢。作为赵迪的大秘,他当然知道赵迪这样的表现不是凭空掉下来的。 孙秘书芳龄30,名校毕业,加入宏达好几年了,在很多部门都轮转过,在给赵迪做秘书前是宏达的董事会办公室副主任,年龄资历都正是做秘书的好材料,被赵宏民一眼相中挑给了赵迪。 孙秘书深深懂得伺候太子爷既是机会也是挑战,宏达集团水也很深,不同的利益团体盘根交错,赵宏民当然是一呼百应,却也难说是只手遮天,不然赵迪的股份也不会是没有投票权的优先股,董事会里的老家伙们早都成了精了。他不想站错队荒废了多年的耕耘,一开始的时候也是尽量以职业经理人的态度做好本职工作,对赵迪辛勤却不殷勤,小心谨慎,观察为主。不过很快他发现赵迪确实是个好苗子,很聪明也很勤奋,并不是那种坐吃山空的二世祖,难得还这么年轻,似乎是个靠得住的山头。 宏达的打卡上班时间是9点,这种大型民企 分卷阅读28 福利也是好到恨不得赶超国企,大部分人都是坐班车按时出现,打卡后去免费食堂舒舒服服吃个早餐再回到座位,开始办公的时候都9点半了。但是赵迪几乎每天7点半就到办公室了,一边在跑步机上飞奔一边看材料。他的健身器材都是定制的,跟视线齐平的地方都有个PAD架子,方便赵迪一边健身一边办公。没有特殊情况赵迪都是工作到晚上8点以后才下班,除了应酬午餐晚餐通常都在办公室解决,每天实打实的12个小时工作时间。每次大大小小的会议材料赵迪都认真,用不同颜色的笔作标志,疏漏很难逃过他的眼睛。当他到会上提问的时候,孙秘书想,可能50%的问题他已经有答案了。 现在的二代怎么得了,孙秘书感叹,比你爹好,比你有钱,比你读书多,还比你努力。 今天赵迪在会上开小差这种情况孙秘书还是头回碰到,第一次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赵迪就回神了,这次他咳了两声赵迪还是木木的,不得已孙秘书捅了捅赵迪,太子才醒过来。孙秘书有点担心,会不会是身体出了问题?赵迪的私人生活他略知一二,虽说年轻底子好也保不住纵欲过度作下病,下午还要去国贸开会,要是不行得趁早取消。但是后面赵迪都表现得很正常,孙秘书也不敢随便帮他拿主意,毕竟这个会对赵迪意义重大。 下午的会在财富中心的一家律师事务所里举行,赵迪想要收购一个业务种类齐全的民爆企业,做个平台整合宏达集团的爆破和炸药业务,对方也有心背靠宏达这棵大树好乘凉,两边一拍即合。这是赵迪回国入主宏达以后的第一个项目,他自己很用心,精心准备了可研报告,获得他爸爸的绝对支持,经过两次董事会的酝酿已经比较成熟了,今天双方约在律师事务所谈谈细节。 双方都是上市公司,会谈还是安排得比较低调的,但是赵迪算个名流吧,财经杂志上经常可以看见,一进门就被前台认出来了。律师事务所有三分之二的员工都是年轻姑娘,看见赵迪这种帅得冒泡的年轻富翁内心全都万马奔腾了。不过女律师们比较虚伪,咳,矜持,还能绷住了呆在自己办公室里平复激烈的心跳,更年轻活泼的秘书们才不管这套,撒开丫子都跟苍蝇见了屎似的恨不得粘在赵迪身上。被主任律师狠狠扫了一眼才消停点儿了,但是还是每隔五分钟就有几个不同的小姑娘进到会议室来端个茶倒个水的,眼睛全长在赵迪身上。 赵迪都习惯了,不以为意,对谁都是礼貌地一笑,说句谢谢,注意力集中在商业谈判上,双方寒暄了一下就进入正题,赵迪先开始正式介绍宏达的民爆板块情况。 赵迪准备的很充分,也很投入,对待工作他一向一丝不苟,他相信事业才是男人的根本,别的都是消遣。上午开会走神他视为奇耻大辱,居然让床上的那些屁事耽误正经工作,这种事情再也不能发生了。不论宋文逸是不是同性恋都好,自己就是买他两个月的春,而自己是不是同性恋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反正都能操的他哭爹喊娘。 正在侃侃而谈,又有个小秘书进来送曲奇,可能太激动了开门动静儿挺大,赵迪稍微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瞥到门外的一个身影居然很熟悉。赵迪的讲话一顿,心里冒出来四个字:阴魂不散。赶紧提醒自己集中注意力,把宋文逸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这个念头关到颅腔以外,专心!专心! 要把宏达集团的业务重新划分成包括民爆在内的五个核心领域,重新洗牌以后进行专业化条线管理是赵迪在回国前就开始研究的课题了,介绍材料都是他自己一笔一笔写出来的,听得对方连连点头,暗暗佩服这个年轻人确实有想法。而对方长期在地方一线,对市场的把握和一些实战经验又不是赵迪能够望其项背的,听完以后赵迪再审视自己的可研报告也觉得确实有很多可以完善的地方。 一个来回以后双方都不禁产生了英雄惜英雄的感觉,对彼此的印象都是棒棒哒。随后双方在友好的、建设性的气氛中就共同关心的重大问题坦率、深入地交换意见,达成重要共识,认为无论是在应对国际金融危机、推动全球经济早日复苏方面,还是在解决地区热点和全球性挑战、促进世界和平与繁荣等领域,双方都拥有广泛的共同利益和广阔的合作空间。发展并购交易,不仅符合两企业和两企业员工的根本利益,也有利于亚太地区乃至世界的和平、稳定与发展。会议在与会双方意犹未尽的互相舔屏中落下了胜利的帷幕。 回过头来赵迪握住主任律师的手:“吴律师,感谢您的专业帮助,一个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在您的支持下我很有信心这个项目会旗开得胜。”吴律师双手握紧赵迪上下摇晃:“哪里哪里,有幸参加赵总的大项目是弊所的荣幸,我们一定提供最专业的团队做好法律服务!” 赵迪微微一笑,才开始说想说的话:“是啊,贵所人才济济,茶点都有十个人专门服务啊。”主任律师本来就因为这个恨得牙痒,要不是开会开到一半就爬出去一手一个掐死那些小浪/蹄子了,没想到赵迪会后还吐槽,只能尴尬地赔笑:“哈哈赵总真幽默啊,今天所里招聘实习生,来面试的人有点多,前台乱了点儿,哈哈,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原来是来应聘实习生的,赵迪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 律师事务所里的实习生一般都是大学即将毕业的学生,说是实习,其实就是试用期的意思,干得好了毕业以后直接留下。不过因为对象都是学生,实习期间不能签工作合同,又完全没有经验,因此实习工资很低,赵迪随口问了一句,一个月1500。 宋文逸三十多岁了,当了八年检/察官,因为自己,如今要来跟这些还没出校门的学生竞争一个月工资1500的实习岗位。想起下午看到的那个在会议室门外等候被挑选的身影,垂着眼坐在那里,跟平时一样安静,一样。。。卑微。赵迪的心无法抑制地抽痛起来。 他不再绕弯子,对主任律师说:“原来如此,吴律师的事业蒸蒸日上啊。不知道这次来面试的人里面有没有一个叫宋文逸的?他是我一个朋友的熟人,如果同等条件的话请您看我面子优先考虑一下?” “看我面子”这四个字经常可以听到,但从赵宏民的儿子嘴里出来分量自是不同,主任律师当然连连称好,专门拿纸笔把宋文逸这三个字记下来,免得弄错了便宜了别的孙子,这种就业形势下,律所也是能挤破头的香饽饽。 宋文逸找工作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出院开始他就不停地投简历,每天晚上他哪里也不敢去在酒店等着赵迪,履行协议义务,白天就是医院和网吧两边跑,上下午各一趟去医院看看 分卷阅读29 婶婶,也不敢呆太久,他没敢告诉家人自己工作已经没了,还装着要去上班的样子,其余大部分时间就是上网投简历。 可惜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八年前大学毕业的时候他因为学校一般成绩一般表达能力特别一般而无人问津,如今八年过去了,上述的劣势依然全部成立,唯一不同的是他老了八岁,失去了应届生的身份。虽然有了八年工作经验,但是基层检/察院这个口儿太窄了,整天跟鸡毛蒜皮的刑/事犯/罪打交道,除了公/检/法这几个衙门,没有太多用人单位需要这种经历。现在的法律产业基本都向非诉讼业务发展了,吴律师这样帮企业并购发债IPO做金融产品的才是中国法律行业的主流。而且本来脑子就慢,工作了事情又忙,宋文逸这些年一直没有通过司法考试,更不要提律师资格,简历发出去基本上和不发是一样的。 八年前是周卓神兵天降拯救了他,现在他只能靠自己。 宋文逸无奈之下简直病急乱投医,连星巴克都投了简历。别说,跨国机构用人眼光就是跟别家不一样,还真让他去面试。宋文逸西装革履跟乡镇企业家似的去了,面试官是个二十多岁的嘻哈风小帅哥,第一个问题:“请问您平时爱喝什么咖啡?” “我不喝咖啡,喝了睡不着觉。” “。。。。。。”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宋文逸心急如焚,虽然35万的窟窿补过去了,但毕竟一份提供稳定收入的正经工作没有了,如果不尽快找到工作,两个月的期限到了他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要不是真的着急,他不会去应聘这个律所的实习生,他还没有厚颜无耻到死乞白赖,因为人家的招聘启事上写得明明白白:仅限211大学应届毕业生。 现在真的是顾不上脸面了,他犹豫了很久还是投了简历,并且人生第一次弄虚作假,在简历上捏造了毕业院校。他不是存心骗人,只是需要一次机会,面试的时候就红着脸一五一十地坦白了。 律所第一轮面试的面试官是人力资源部的,面试官听完了都要崩溃了,合着没有一条条件符合您也敢来投简历,逗我玩呢?想说他两句吧看他那个样子又实在可怜,最后抽抽嘴角说回去等通知吧,宋文逸一转身他的简历就被扔到垃圾桶里了。后来主任律师心急火燎地来找一个叫宋文逸的人的简历时,人力资源部翻了翻档案还说没有这个人啊,主任律师竖着眉毛命令,变也要给我变出来!最后全所齐动员,在保洁阿姨的鼎力支持下掘地三尺才把那张破纸儿找出来。 这背后的故事宋文逸当然不知道,从律所面试出来他整个人都像踩在云彩上,心力交瘁,面试官脸上明明白白的四个字“你有病吧”就算他再瞎也不能熟视无睹,按照没出息来排名的话自己可能可以在大北京排上前一百名吧。他不禁又想到赵迪,那个天之骄子的男孩,自己和他又何止是云泥之别,在这样巨大的现实反差下,他为心里那一点点自己也不敢面对的情愫羞愧得满脸通红。 每天都要面对赵迪使得压抑这种像杂草一样只要一点点雨露就可以疯狂生长的感情变得极其困难,但是宋文逸没有选择,一个月,还有一个月,一个月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白天的打击让他变得格外脆弱,晚上他几乎不敢跟赵迪有眼神接触。而赵迪也似乎有心事,反常的安静,睡觉的时候也没有化身为狼,而是从背后把他紧紧抱在怀里。 赵迪的呼吸就在耳边,坚实的胸膛贴紧他的脊背,有力的心跳穿透两个人的皮肤重叠,稳定的节奏给了他奇异的安慰,在这赵迪用身体搭建的暖帐中宋文逸逐渐进入黑甜。 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均匀平稳,赵迪确认人睡了才轻轻在宋文逸后颈落下一吻,这个人一直都这么卑微但坚韧地活着吗?赵迪发现自己太不了解这个人了。 宋文逸同意被包养的时候赵迪从心里是瞧不起他的,也怀疑他之前是不是耍过手段故意钓自己上钩,毕竟包养这么一位实在太诡异了,赵迪曾经一度想过宋文逸是不是会什么蛊术的巫师。 但这一个月接触下来再要硬说宋文逸是心机城府、卖身求荣之辈主动勾’引的自己也太扯了。 赵迪眼睁睁看着宋文逸把35万两个月的口头约定当成国/务/院/令来落实,每天晚上不管自己出不出现都老老实实地在酒店候着,床上要玩什么花样他都受着。除了当初的35万他没有要过任何东西,跟别的伴儿故意不要东西吸引自己不一样,宋文逸是真的除了当初谈好的钱就没别的想法了。赵迪查了一下酒店的帐,宋文逸一个大活人住在酒店里一个多月了,除了标准住宿费用和自己的日常杂费,宋文逸连干洗和吃饭的费用都没有一分。赵迪从来没有关心过这些问题,现在才想宋文逸每天都怎么解决的吃饭洗衣?如果联合国成员国都能以宋文逸的精神来执行国际条约,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钓/鱼/岛可以共同开发三/沙/市能成为旅游胜地。 正如宋文逸当初觉得一炮收赵迪12万太宰客了,赵迪拿35万人民币包个情儿说出去也是笑话。赵迪很少包谁两个月的,没有参照,不过回国前在英国有个算得上正儿八经交往过几个月的女朋友,甩人的时候赵迪送了对方一套伦敦南肯辛顿的房子。他不缺钱,也就没有必要亏欠任何人感情。 对于宋文逸他也是这样想的,我打了你,我弄丢了你的工作,我`操了你,嗯,那你开个价吧。他一开始就不是舍不得钱,他只是烦宋文逸装圣女贞德跟他那儿端着。他买了宋文逸两个月,做好了准备跟他玩游戏,等他露出狐狸尾巴跟自己张口。这个世界上那有什么东西是不能交易的呢?非卖品都是因为价码没开到位。 他以为双方都明白35万只是幌子,最后宋文逸能捞到多少看他本事,在小爷这儿大家都别装,谁装谁吃亏。没想到一个月过去了,宋文逸没有任何要钱要东西的症状,还开始找工作,找一个月1500块的实习生的工作。 赵迪身边都是跟他一样腰缠万贯的少爷,最贫困的同学也是医生律师的中产后代,他真的不知道宋文逸这样的人是以怎样的态度去生活的。宋文逸让他费解,如果宋文逸要钱,他不该是这种表现,可是如果他不是贪财,为什么当初35万又卖了? 窗帘很厚,赵迪借着窗外微弱的霓虹灯光深深地凝视怀里熟睡的人。宋文逸,你真是个线性代数题,就是老子每次考试都解不出来的那道题。 最可怕的是,还没把宋文逸解析明白呢,有什么东西已经变了,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宋文逸在自己心里已经有分量了,一天重过一天。 赵迪的眼皮在浓浓的夜色中越来越沉 分卷阅读30 ,入睡前他模模糊糊地想,可能以前没猜错,也许宋文逸真的是个巫师。 第19章 第二天一上班吴律师的电话就过来邀功请赏了:“赵总啊,您昨天提的那个小伙子确实来我们这里面试了。不得了啊,科班出身还有八年检察系统的工作经验呢。这样的资质怎么能委屈当实习生?我们决定正式录用他!今天就把offer发出去!感谢赵总给我们介绍这么优秀的人才,感谢感谢!”上下嘴皮一搭,宋文逸就成赵迪介绍去的了。赵迪也懒得计较,心甘情愿欠这个人情,客气地感谢了几句。 他很想给宋文逸打电话告诉他这个消息,但是又不愿以任何方式冲淡宋文逸的喜悦和成就感,还是当无名英雄吧。想到那个傻瓜得到通知后的表情,赵迪也笑了。 晚上下了班就准时回家,赵迪几乎是一路笑容满面地期待着宋文逸的反应。宋文逸也没有让他失望,从打开门开始就傻了吧叽的笑,欲言又止的样子,在不大的酒店房间里走来走去。像极了一只采到小榛子的松鼠,面对一只有一树洞巨无霸榛子的松鼠,又想显摆又觉得拿不出手,只能蹦蹦跳跳憋得浑身发亮。 宋文逸确实憋得血管都要爆了,接到律所通知的时候他都傻了,他以为完全没戏了,没想到不仅录取了还直接正式编制,月工资一下子就变成6000块,明天就可以上班。6000啊!你虽然比7000少一千,但你比原来的4000还多两千! 对方不知道他什么来头,只知道是所里的大客户打的招呼,还好好地把他恭维了一番,说他“基本功扎实,经历独特,是最稀缺的复合型人才”。要说这个人夸人吧,也是夸的不到点子上,一个法律专业毕业的做了检察官,复合个屁,单一的不能再单一了。但是什么糖衣炮弹到了宋文逸这里都威力无穷,他从来没被人夸过,根本听不出来真话假话,每个字都信进去了,挂了电话还回味了半天,心里那个美啊,精神物质双丰收了。 心里一股汹涌的激/情需要喷薄,可惜满世界找了一圈,家人从头就不知道他被检察院开除的事,现在他也没办法把找到工作的喜讯跟她们分享,能说上两句的只有赵迪了。在赵迪冲动地想给宋文逸打电话的时候,宋文逸也几乎就在手机上拨出赵迪的号码了。最后宋文逸还是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这样的事情跟赵迪说,怎么想怎么别扭。赵迪跟他什么关系?电话打过去说不定人家莫名其妙还不耐烦。再说原来的工作就是赵迪弄没的,现在告诉人家找到新工作了有点示威的嫌疑。宋文逸不想再跟赵迪有任何摩擦,还剩一个月了,他想好好地度过。 结果赵迪一回来他还是激动了,一反常态,坐都坐不下来,屁股后面安了马达似的满屋子蹦跶。 赵迪忍着笑欣赏了半个小时,实在担心再憋下去宋文逸会走火入魔,带着宋文逸出门吃饭,算给这个傻瓜庆祝一下吧。 这是他们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出现在大众场合,坐到车里以后两个人都沉默了,有一点尴尬,有一点紧张,有一点。。期待? 宋文逸没有插上安全带,仪表盘上的警报一直嘀嘀嘀地响,宋文逸不知道是什么,左右看来看去找,嘴里嘟囔:“什么在响啊?”赵迪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傻!你把安全带插上。”宋文逸这才反应过,红着脸拉过安全带,弄了半天也没插上,抬起头来无助地看着赵迪,小声说:“我不会。。。”赵迪好笑地俯过身帮宋文逸插安全带,两个人脸靠的很近,彼此的呼吸都打在脸上,车里的空气变得暧昧。 赵迪很快坐回去,发动车开上路。 开车是很好的借口,可以让赵迪名正言顺地目不暇拾地看着前方。宋文逸只好假装看窗外的风景,默默地数着一个一个飞驰而过的沙县小吃和桂林米粉,间或有一两家日渐失宠的成都美食,其间点缀着二环里独有的气味芬芳的公共厕所。 刚才系安全带的时候他以为赵迪要亲他了,眼睛都闭上了,但是赵迪什么也没有做,他心里有小小的失落,也对自己的期待觉得羞耻。他和赵迪的一切亲密都停留在那个酒店的房间里,出来大街上,他们算什么呢?自作多情也要有个限度。 赵迪清清嗓子,不太自然的声音传过来:“你想吃什么?”宋文逸回过神来,不论怎样,今天还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有了这份工作一个月后离开赵迪他至少可以自谋生路了,而现在赵迪就在身边,又何必去为那些本来就不属于他的东西烦恼呢。 宋文逸到底是有点佛学功底,想通的也快,他有点抱歉地一笑:“吃什么都行,你看你喜欢。不过,能不能不要去太贵的地方?”赵迪转过头来不解地看他,他红着脸说:“因为我想请你,我今天找到一份新的工作。”到底还是没忍住说了,宋文逸心里把自己鄙视了个透。 赵迪亮晶晶的大眼睛含笑看着他,说:“恭喜你。那不是应该我请你给你庆祝吗?”宋文逸一下子被鼓舞了,摆着手连连说:“不用不用,我可以请你的!这个工作很好,工资比以前高很多,额,也不是很多,但是普通吃顿饭还是可以的。”他故意强调了一下普通两个字,不知道赵迪平时吃什么,宋文逸想象他是每顿饭都山珍海味燕窝鱼翅吧,自己这消费能力也不知道赵迪会不会不乐意。 赵迪笑了一下说:“好,那我先谢谢你了,要不你选个地方。”宋文逸脸更红了,他最近一次去正经餐厅吃饭还是中秋节的时候咬牙带妹妹吃了顿奢侈的。除了跟周卓,他这些年从来没有下过馆子,而周卓喜欢吃鱼头泡饼,他们几乎每次都在检察院边上的一家鱼头泡饼聚餐。且不说那家餐厅环境一般,而且在东四环上,显然不能带赵迪去那儿。但是除了那家,宋文逸别的什么餐厅都不知道。 他难为情地说:“你选地方吧,我很少在外面吃饭,不知道什么餐厅。” 赵迪没再说话,他又想起宋文逸不在酒店挂账吃饭的事情,难道他每天去吃摊煎饼?唉,这个笨蛋啊。 他看得出来选餐厅对宋文逸是个挑战,不过这顿饭对赵迪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什么叫“普通吃顿饭”呢?赵迪吃饭从来没有考虑过钱,不会因为贵而不吃,也不会因为便宜而不吃,现在让他按照人均消费为标准找地方还真是难为他,想了半天想起来工体西路有个鹿港小镇,有时候去A-lounge玩到后半夜就去那里吃点宵夜,有不少热饮比较适合养宋文逸的胃,印象中价格还算实惠。他问宋文逸:“偏台式口味的你吃得惯吗?”宋文逸赶紧点头:“我不挑食!” 晚饭的点儿工体的夜生活还没有开始,餐厅里人也不多,两个人坐了靠窗的座位。 分卷阅读31 宋文逸忐忑地打开菜谱,眼睛飞快扫过价格,还好还好,就算撑死他俩应该也不会超过一千,自己平时绝不会来花这个冤枉钱,但是庆祝找到工作请赵迪吃一顿还可以承受。心里有底了宋文逸也比较放松了,而且赵迪自觉地就开始点菜,帮他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他也松一口气。 “嗯,芝麻糊先送上来吧。”赵迪对服务员嘱咐完冲宋文逸一笑:“你先喝点热的。”宋文逸感激地一笑,点点头,端过来一勺一勺小口小口地喝热气腾腾的芝麻糊。 餐厅的灯光很明亮,表明这里是个正经吃饭的地方,打在宋文逸的脸上照得他的皮肤透明一样。赵迪很认真地看宋文逸,看他柔顺偏棕的头发,看他微微翕动的嘴唇,看他吞咽牵动的喉结。奇怪,美人可能第一眼惊艳,后来就越看越腻,这种丢大街上就找不着的反倒是越看越顺眼。 宋文逸抬眼正对上赵迪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己,脸腾的就红了,给赵迪夹了一筷子菜:“你也吃啊。” 赵迪挑挑眉,宋文逸脸上就多了一只手,赵迪托着他的下巴用拇指抹掉嘴唇上沾着的芝麻糊,送到自己嘴边舔掉,歪着嘴角笑:“嗯,吃了,好甜。”宋文逸臊得要自燃了,真的搞不懂这个赵迪是个什么特殊材料做的,刚才在车里明明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正正经经的,现在坐在大庭广众之下偏又这么露骨。宋文逸赶紧四周看了一下,哀求:“别这样,有人!” 看他真是羞得不行了,赵迪也不再调戏,加上肚子也是真饿了,挽起袖子正经吃饭。刚吃了两口肩上就被人猛地一拍:“我说笛子,不够意思吧,我们天天嘴皮子都要磨破了请你你都不出来,原来自己跑过来吃独食儿啊。” 赵迪差点被呛着,回手就给程越涛一肘子:“丫想谋杀啊,吓死小爷了!” 程越涛笑嘻嘻的:“我可没想吓你,大步流星地趟过来你丫都没看见,美人当前,吃的忒投入了!” 赵迪暗暗叫苦,埋怨自己太不小心了,把地方选到这帮人的大本营来了,也实在没想到程越涛今天出来的这么早,一般泡吧都在9点以后,来这里宵夜都要过了凌晨了。 程越涛和宋文逸其实在性/趴和派出所见过两次,但两次都乱哄哄的,时过境迁现在两个都没认出来彼此。宋文逸愣愣地看着程越涛和赵迪,脸红了白白了红,不知道应该怎么应付。程越涛则边说边用贼兮兮的眼光上下扫描宋文逸:“这帅哥谁啊,介绍下呗。” 赵迪避重就轻,淡淡地说:“一个朋友,宋文逸。这是程越涛,我发小。”然后就不说话了。赵迪打人的事程越涛他们印象都很深,从那以后赵迪就出来玩得少了,所以程越涛听到宋文逸这个名字也想起来了,眼中露出惊异的神色,本来想着是不是赵迪的新情儿呢,正捉摸着这外包装看着不像,原来是这一位啊! 程越涛是出名的二货,换谁都能看出来赵迪明显是想冷处理这事,他浑然不觉,大呼小叫地扑上去握住宋文逸的手:“宋检/察官啊,久仰久仰!我说什么来着,我们笛子人好着呢,上次绝/逼就他妈一误会!你看看,不打不相识吧?缘分啊,绝/逼是缘分!” 宋文逸被程越涛惊着了,他对这些公子哥儿本来也心存畏惧,下意识地抽回手,拉开两人的距离,说:“我现在已经不是检/察官了。”程越涛说错了话,尴尬地干笑,宋文逸从来没有让别人难堪的习惯,就又微笑着补充说:“不过我现在有新的工作了。” 程越涛又开始哇哇大叫:“那必须庆祝呀,晚上跟哥哥high去!”宋文逸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的赵迪,摇摇头:“谢谢,我要早点回家。”程越涛充耳不闻,既感觉不到赵迪的不悦,也视而不见宋文逸的抗拒,一把揽过宋文逸的肩膀:“跟哥哥客气什么!上次的事给你压惊,这次的事给你朝贺,今天晚上一锅烩了!听哥哥的,包你爽!” 宋文逸惊恐地想要挣脱程越涛的魔爪,无奈程越涛正在兴奋中,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罩得紧紧的,宋文逸挣了几下都没挣开,正急得面红耳赤就被拉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赵迪一手拉着他一手推开程越涛,说:“算了吧,明天工作日,我早点送他回去。”程越涛当然不干:“不会吧,这才几点?别没劲,走走走!”说着也不管宋文逸反对就叫来服务员把帐结了,推着赵迪和宋文逸就往外走:“今天SPARK来个串场的DJ,带了一串东欧妞,听说火爆的很,至少玩个前半场啊,一会儿李勤他们都过来。” 赵迪心里不太乐意,他今晚的安排是早早回酒店好好跟宋文逸做一场,然后抱着香喷喷的人美美的睡一觉。再说他也不愿意让宋文逸出现在这些场合跟这些人接触。但程越涛兴头来了,面子上也不能过不去,而且他也很久没有出来玩了,听程越涛一说也有点痒痒,就半推半就了。宋文逸才是真的不愿意,出了餐厅门就往死里挣吧要打车回家。偏程越涛也是真心要带他玩,上次的事情确实是让这个老实人吃亏了,他心里觉得有点替赵迪欠着宋文逸,安心要领着他high一场弄两个俏妞给弥补一下,就死抱着不撒手,嘴里嚷:“生前何必久睡,死后必将长眠!今天不去哥哥不依!” 扭扯间宋文逸的衬衫都被程越涛从裤子里拽出来了,露着一截细腰被程越涛摸来摸去。赵迪实在看不下去了,分开两人,警告地瞪程越涛一眼,对宋文逸说:“要不去看看吧,要是不喜欢就早点走。”宋文逸不安地低头看着地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赵迪在他耳边低声说:“别害怕,我陪着你。”宋文逸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程越涛在旁边看着觉得这两人有点怪,又说不出怎么个怪法,只能直摇头:“妈的,这还是个看脸的世界,老子说一车都没用,帅哥张个嘴就搞定了。老子真是没面子!”赵迪哼一声:“没面子怕什么,你丫还有病啊。”他们没正经惯了,毒舌张嘴就来,宋文逸从来没听过这么说话的,噗哧一声就笑了。 程越涛嘴仗都顾不上打了,夸张地深呼吸一口,绕到宋文逸面前双手捧起他的脸:“哎妈,文逸,你平时把美貌掩藏的好深,一笑忒招人了,一会儿一定给你介绍几个胸大的!” 在赵迪的黑脸和宋文逸的红脸中到了SPARK, 时间太早了,不多的客人都在卡座上,池子里几乎没人。他们三个找个沙发坐下,宋文逸双腿合拢双手放在膝盖上乖乖地坐在赵迪旁边,就差没拿个本记笔记了,眼睛也不时好奇地打量周围。那个新鲜出炉面包的样子看得赵迪心里开始后悔,怎么一时头脑发热就同意带宋文逸来这里了?这样的他,谁都不能给看见,就要藏在家里! 程越涛打完一串电话约人,问宋文 分卷阅读32 逸喝什么酒,宋文逸还没有来得及拒绝呢,赵迪就挡了:“他胃不好,不能喝酒,你给他弄点热牛奶。”程越涛眼睛瞪得溜圆:“来夜店点牛奶?你丫行为艺术啊!文逸,别听他的,胃病哥哥有经验,都是细菌闹的,喝点酒杀杀毒就好了,先来个Jager bomb漱漱口。” 赵迪听程越涛一口一个文逸心里烦得想捶人,老子还没叫过呢就被别人抢了先,当场就严肃地说:“他真不能喝!”说完看程越涛诧异的眼神才又说:“最多来个mojito。”然后转过去对宋文逸嘱咐:“你就端着慢慢抿,那个虽然是低度鸡尾酒,毕竟有酒精,还凉,少喝点。”宋文逸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赵迪,乖巧地点头。程越涛再是个大傻子也看出来不对劲了,难道这阵子赵迪消停了是为了这个人?时间倒是能对上。还是不敢相信,这俩人太不搭了。 酒上来了人也陆陆续续来了,宋文逸越来越不自在,别人说的话题他听都听不懂,更不要说插嘴了,其他人看他的眼光带着玩味也让他难受,尤其是那个李勤,宋文逸总觉得他好像知道自己和赵迪的关系似的。 别人看他是赵迪带来的,摸不清来头,一开始都对他挺上心,主动找话跟他说。但是这位爷荤素不吃,什么话题都哦一声就没下文了。他们不知道宋文逸对财经娱乐是真的一窍不通,只当他不好接触,也就不再说什么了。那些姑娘就更别提了,宋文逸比她们还害羞,恨不得举块牌子“离我远点儿”。程越涛叫来的果儿都是花样年华盘亮条直的,在这种场合多的是男的哈着,哪个姑娘有病啊非跟你宋文逸死磕。而所有人都围着赵迪,赵迪也得分神应酬,不能一直照顾他,于是一巡下来宋文逸就落单了。他看着眼前这些人呆呆地想这就是赵迪的世界吗?越想胸口越像堵着块大石。亏得程越涛还算讲义气,知道宋文逸第一次出来玩,不时地照应着逗他说两句话,他才不完全像个傻子。 十点以后DJ开始表演,大家也都下了池子,赵迪也拉宋文逸下去,宋文逸吓得直缩,打死也不去。赵迪也不勉强,贴着他耳朵眼儿说:“那你就好好看着,老公耍骚给你看!”说完就下池子了,留下宋文逸端着酒杯被刺激得脸红心跳,忍不住抬头往舞池里找赵迪。赵迪也正看着他,一边扭着一边眯起眼睛盯着他,随着动感的音乐节奏流畅地舒展着东家之子的身躯,尤其是几个挺腰的动作,完全就是模拟性/交抽/插,专门做给宋文逸看的。宋文逸两颊发烫,羞得汗都出来了,觉得全夜店的人都发现了他们的**,但是眼睛还是舍不得离开赵迪。 赵迪今天穿了一件乳白色的V领修身薄羊绒衫,露着两截锁骨,修长的身体充满了青春的力量,扭得确实是骚,在舞池里就好象是进了鳄鱼池的天鹅,一会儿身边就围了一圈儿人,个个垂涎三尺恨不得就地就把这块鲜肉给吞了。赵迪视若无睹,浑不在意,沉浸在自己的节奏中,不时跟宋文逸眼神交流。 宋文逸觉得那样的赵迪很陌生,但是太好看了,原谅他词汇贫乏,他只能想出来好看两个字。他痴痴地咬着mojito的塑料吸管看着赵迪,还不忘赵迪嘱咐他的话,只小口小口地抿。正陶醉呢,就见一个个子很高的女孩垫着脚在赵迪脸上亲了一口,赵迪的表情他看不清,身体却没有躲避。 没有主动,却也没有拒绝。 第20章 宋文逸一下子就愣住了,好像挨了一记闷棍。“没事儿吧?”宋文逸怔怔地回头,李勤微笑着看他:“赵迪就是这么气人,有他的地方姑娘眼里都没别人了,哭着喊着倒贴。”宋文逸低下头不说话,李勤接着说:“我就是给你打个预防针,别陷太深,明白什么能要什么别瞎指望。不然自己难受。” 宋文逸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李勤说:“我和赵迪,就是普通朋友。”李勤轻笑一声:“那就当我什么也说。”宋文逸放下酒杯站起来:“我去一下洗手间。” 知道不能介意不该介意,可是心里的酸楚却连继续坐在那里看他都看不下去了。 宋文逸跌跌撞撞绕过拥挤的人群躲进卫生间,进去却吓一跳,里面站个穿着工作服的中年妇女,虎视眈眈地盯着宋文逸。宋文逸以为走错了,赶紧退出来,看一眼标识,确实是男厕啊,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旁边一个男的冲他笑:“吓着了吧?我就说男厕应该安排大爷要小费,我第一次进去也吓一跳。” 宋文逸看看那个男人,也穿一身浅色衣服,很高大,看起来挺和气的。他也冲对方笑笑,不解地问:“她在里面干嘛啊?”对方看他一眼:“你以前没来过吗?她们在里面要小费。”宋文逸摇摇头:“上厕所还给小费?给多少啊?”男人说:“没规定,一般也就五十一百。”宋文逸一惊,轻呼:“什么?上厕所还要五十块!” 男人哈哈笑起来,上下打量宋文逸:“你叫什么名字,真可爱。到我那桌坐坐吧。”说着一指舞池另一边的一排卡座,宋文逸也看不清到底是哪一个,只不过现在实在不想回去面对赵迪李勤,就犹犹豫豫地跟着男人走了。 谁知道男人的座位并不在他指的地方,而是不靠着舞池的一个幽暗的角落。宋文逸越走越觉得不对,灯光越来越暗,他停下脚步说:“那个,我还是不去了,我朋友在等我呢。”说着就要原路返回,男人急步上来拉住他:“到都到了,坐会儿呗。” 宋文逸勉强坐下,男人一屁股坐到他边上,嘴上说着闲话,紧贴着他身体。宋文逸往边上挪,男人也跟着挪,越贴越近,眼里恨不能生出舌头来把宋文逸舔一遍,一只手顺着他大腿往上摸,一只手就往宋文逸腰上揽。 宋文逸大惊失色,急忙往外推,站起来就要走。男人手上更用劲,完全从背后把宋文逸抱住,凑近了压低声音说:“跑什么,哥哥又不吃人。”宋文逸拼命挣,越挣不开越着急,嘴里大喊放开,可惜环境太吵,这里光线又阴暗,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男人只把这个当情趣,还说:“不想在这儿也行啊,我请你吃宵夜去吧。”宋文逸挣扎着说:“我不去,我不饿。”男人几声闷笑,手揽到宋文逸脖子上舔着宋文逸耳朵说:“哥哥饿了,哥哥要吃你!”宋文逸毛骨悚然,一急之下张嘴就咬,男人吃痛放开被咬的那只手,另一只手却趁势把宋文逸翻过来,一耳光就扇在他脸上,嘴里狂骂:“操/你/妈/的贱/逼,咬老子!” 宋文逸被打的一个趔趄,下意识就抬手挡,却见一个人影扑过来照着男人的面门就是一拳,男人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就被打得倒地,那人骑到男人的身上拳如雨下,震耳的声音怒吼:“你打 分卷阅读33 他?!你敢打他?!”不是赵迪还能是谁呢。 赵迪在舞池里跳的正high,转个头回来卡座上宋文逸就不见了。赵迪心里有点不高兴,都说了是给你表演的你还不赏脸,也没兴趣再扭了,回来卡座上问李勤:“人呢?”李勤白他一眼:“你跟大姑娘打啵儿把人气跑了,还来跟我要人。”“我`操,不至于吧!”赵迪皱皱眉。在夜店舞池里被人脸上亲一下算什么,无所谓地笑笑就过去了,要是李勤不提这会儿他都忘了。李勤看他表情笑着摇头:“我也真是搞不懂你,讲究起来穷讲究的要命,放开了吧一个破烂儿你也当宝,口味真杂。行啦,拉个臭脸给谁看,他去厕所了,一会就回来。” 赵迪紧抿着嘴唇不承认也不否认,耐着性子等了一会还没见宋文逸回来,站起来往洗手间的方向张望,嘴里骂:“我`操,掉坑里边儿了么。”可惜厕所在屏风后面,也看不见什么。正好程越涛从池子另一边上来,看见赵迪一愣,说:“你怎么在这儿?我刚才不是看你和宋文逸去暗包了吗?”赵迪脸色一沉,拔腿就往暗包冲,横着就从舞池里闯过去了,进去正看到一个男人一边扇宋文逸耳光一边骂。 赵迪眼底都充血了,他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有一个念头:你敢打他?你他妈的敢打他?!然后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只知道一拳一拳地落下去,耳朵里都是骨骼和肌肉扭曲、摩擦的声音。男人开始还反抗几下,后来就像一坨死肉一样任赵迪动作。 那男人也是跟一群朋友来的,出了这么大动静大家都围过来,那些人一看朋友被一个男人骑着打也不干了,都喝得半高不高的年轻人,血气上涌一起来帮忙。程越涛李勤几个也跟着过来了,自然加入混战,十几个人打成一团,喊声叫声惊呼声、桌椅掀翻和玻璃器皿跌碎的响声不绝于耳。音乐很快停了,照明灯光打开,人群自动分开,夜店的保安迅速围上来,好不容易才制止住这场骚乱。 赵迪浑身是血,两个拳头攥的紧紧的,呼吸急促胸膛起伏,甩开拉他的保安,走过去冲着吓傻了的宋文逸咆哮:“你他妈的有没有脑子?!你干嘛跟他走?!” 宋文逸靠着墙才能勉强站立,吓得根本说不出话。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场景,赵迪扑过去打那个男人的时候像一头发怒的野兽,浑身充满杀气。当初赵迪打他就是闹着玩吧,不然自己恐怕早没命了。 现在被赵迪一吼他才回过神了,眼泪顺着火辣辣的脸往下淌,看着赵迪向他走过来,他以为赵迪还没消气要过来打人,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害怕地垂着头不敢直视赵迪,却也不敢躲,闭着眼硬撑着等赵迪的拳头或者巴掌落下来,让他消气。 谁知落下来的是一支很温柔的手,光滑的手背轻轻贴了贴他被打肿的脸颊,话不好听但语气也不复凶狠:“你说你是不是傻/逼,这种地方也敢随便跟人走。”宋文逸诧异地看赵迪,赵迪的戾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疼惜无奈的眼神。 站近了才发现赵迪也在混战中被打伤了,衣服血渍斑斑,眉骨上还有一大块带着血迹的青紫。宋文逸急忙伸手翻检赵迪身上那些有血渍的地方,心里内疚的恨不得赵迪刚才真的打自己一顿,泪水刷刷地流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赵迪想把他抱在怀里,碍于这么多人只好摸摸他的头:“没事儿,都是别人的血。”然后捏着他的下巴让他张嘴,一边检查一边问:“疼不疼?牙松了吗?”仔细看看了半天:“嗯,还好口腔内部没受伤,吞口水看看。” 宋文逸这才涌起一股委屈,也不管这么多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揪着赵迪的衣襟就呜呜地哭起来了。赵迪一边抚他的背一边用他们俩才听得见的声音安慰:“不哭,乖,不哭啊,没事儿了,有老公在呢。老公着急了,宝贝儿也受委屈了,老公不该吼你。” 不,不是,是我该骂,我不该跟别人走。宋文逸泪眼朦胧地想跟赵迪承认错误,抬起头还没有张口就变了脸色,一把把赵迪抱住转过身体,一个破碎的香槟杯就插到了他的身上。 在场所有人都愣了,短短的几秒钟,一切发生得太快。群殴停下来以后两边的人被保安分开了,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躺在地上的男人身上,忙着报警、急救、维护现场和叫救护车,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个人悄悄地捡起一个酒杯偷袭赵迪。 宋文逸痛苦得扭曲的脸近在眼前,赵迪的心猛地往下沉,飞起一脚把偷袭的人踢开,也顾不上报仇了,拦腰抱起宋文逸就往外冲,夜店的老板认识程越涛,知道惹不起,也不敢拦赵迪。宋文逸还沉浸在赵迪会有生命危险的恐惧中,根本不觉得疼,只一个劲儿紧张地问赵迪有没有事,挣吧着要下地。赵迪大喊一声:“你他妈的给我闭嘴!老子什么事都没有!再挣吧我现在就操/死你!”宋文逸才消停了。 赵迪跑到门口时正好给那个男人叫的救护车到了,医护人员看一个血淋淋的男人抱着另一个血淋淋的男人冲过来,以为这就是要救护的病人呢,赶紧把宋文逸安顿到车上趴下,一边做简单的护理一边往医院开。可怜那个被打得死猪一样的重病号还躺在店里等着被白衣天使来抢救呢。 赵迪上了车就跪在担架边紧紧握着宋文逸的手,医生做护理他也不撒开,就那么跪着,眼睛粘着宋文逸。宋文逸也握着赵迪的手看着他,轻声安慰大男孩:“我没事。”两个人跟演琼瑶片儿似的入戏了,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根本把医护人员当空气。 车里本来就窄,赵迪这么个大高个往那儿一戳医生根本没法施展。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见这种场景见的也多了,比这严重一百倍的也不及他俩百分之一肉麻。医生指着赵迪就说:“你!你挪不挪?不挪没抢救过来可不算我们的。” 赵迪猛然抬头死死瞪着医生,眉骨上淌着血,眼里都是德州电锯杀人狂的节奏,被救护车上灿白的灯光一打,要有多瘆人就有多瘆人。医生马上退后一步,满脸堆笑说:“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你看伤口,离心脏远着呢!一准儿过两天就活蹦乱跳了!”背过身去翻个白眼,俩大男人,拉个小破口子搞得生离死别的,尿性! 宋文逸是真的伤的不重。偷袭的人本来就喝大了没什么劲儿,群殴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被谁又好好的修理了一顿,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过是咽不下这口气非要出手。再加上香槟杯也不趁手,而且宋文逸比赵迪矮了不少,那一下力度角度都很不专业,插到了宋文逸的肩胛骨上,虽然流了不少血,但伤口也就是后背上三五个一两厘米深的口子,打个破伤风包扎一下就可以回家了。结果赵迪一看只是这么简单而不简约的处理,金刚怒目,非说大夫 分卷阅读34 不认真,差点把急诊室拆了。不得已医生嘴角抽搐着在赵迪的监视下硬是给宋文逸每个伤口上都缝了两针,还留院观察一晚。缝针的时候医生悄悄给宋文逸说:“小伙子,你这男朋友帅是帅,绝对有家庭暴力倾向!不能贪恋美色,能分赶紧分,不然下次再缝针就得上肛/肠科了。” 一切收拾妥当,等病房里就剩他俩了,赵迪反而不理宋文逸了,坐到角落里生闷气。宋文逸好笑,故意呻/吟了一声,果然赵迪马上就过来紧张地问:“怎么了?哪儿疼?叫大夫吗?”看宋文逸含笑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受骗了,脖子一梗终于爆发,开始狮子吼:“你丫脑子有病吧?!我用的着你挡吗?!自己什么战斗力自己不知道啊?现在还要送你来医院!你折不折腾人?!” 宋文逸任他发泄,等他平复了才抬手摸了摸赵迪贴了纱布的眉骨,柔声说:“别生气,我当时就是太着急了。” 赵迪眼圈一下就红了,宋文逸还从来没见过赵迪如此脆弱的一面,立马就慌了,撑着身子就要坐起来,嘴里急着解释:“我不是没事吗,什么事都没有,医生都说了没事。。。”赵迪一下抱住他,避开他的伤口把他紧紧锁在怀里,哽咽着说:“我求你了,别再受伤了,我再也不想在医院里看到你了。” 没有办法描述宋文逸为他挡偷袭的那一刻带给赵迪的震撼,那个他从来觉得傻/逼、孱弱的男人用身体护住了他,被扎了满背玻璃碴子也只是关心他有没有事。那个香槟杯不仅捅到了宋文逸的肉/体,也同时捅破了赵迪心里的一堵无形的防备,有些东西在那个晚上一泻千里,从此覆水难收。 尘埃落定宋文逸也挺纳闷自己怎么这么勇敢,当时他完全没有思考,本能地就做出了选择。但是现在他毫不后悔,他贴在赵迪的心口认认真真地说:“还好插/到我,那个高度如果是你就在肚子上了,多危险。” 一滴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他发间,一个鼻音很重的声音温柔地说:“你就是个大傻子。。。” 赵迪抱着宋文逸走了,去拍琼瑶片儿去了,留下程越涛和李勤他们拍纪录片,处理烂摊子,几个朋友少不得又去派出所呆了一夜,风格巨写实。一开始跟对方关在一个笼子里,程越涛越想越气,他妈的还敢偷袭,是爷们儿吗?上去给捅宋文逸的那个人又是一脚,差点没又干起来。他们也挂了彩,李勤一只胳膊骨裂了,脖子上吊个绷带,早上放出来的时候用好的一只手克服着困难点了根烟,吐个烟圈恨道:“他妈的那个姓宋的就是个灾星,每次有他准没好事儿!”程越涛揉着青紫的伤处说:“算了,人对笛子够真心的。”宋文逸是他非拉去SPARK的,后来出了这样的事情程越涛心里还是愧疚的。 李勤哼了一声没反驳,他也不瞎,昨天宋文逸毫不犹豫以身堵枪眼儿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虽然后来看起来伤势不重,但当时情急之下谁也不知道挨这一下子意味着什么,那个偷袭的人手里拿的可能是香槟杯,也可能是要命的管制器械。宋文逸想都没想就护住了赵迪,李勤跟赵迪情同兄弟,不可能不感动,不感激。再说他心里明白,宋文逸为什么跟那个男人去暗包,跟他说的话多少有点关系。所以现在这两个人心里都欠着宋文逸一份情,不用商量都默默地往医院去了。 进了病房一看, 90厘米宽的输液床上躺着两个缠在一起的人,赵迪躺在下面,人高马大把床占得满满的,宋文逸基本上就是叠在赵迪身上的。宋文逸头伏在赵迪胸口,赵迪胳膊搂着宋文逸的腰怕他掉下去。程越涛和李勤对看一眼,眼神老复杂了。 还是程越涛沉不住气,操了一声,上去把两个人薅醒,讽刺赵迪:“你他妈铁塔似的一大坨也不怕把人压扁了!没钱开`房老子借你。” 赵迪听了倒是没什么反应,温柔地问宋文逸:“醒了?感觉怎么样?”但是宋文逸臊得够呛,翻身就要下床,牵动到伤口,差点掉地上,赵迪赶紧下床把他让上去躺好。程越涛急得跺脚,凑到宋文逸床头:“哎,文逸,没说你,没说你!我说赵迪呢!你好好躺着!你伤的重不重?”赵迪揪着他背心往后一扥:“你丫起开,唾沫星子都溅人脸上了!老子还没跟你算帐呢,都是你非要去SPARK,浪出事儿了吧?” 程越涛被说中软处,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猴到宋文逸面前作个揖:“是是,都怪我!这就是来赔不是的。文逸你觉得怎么样?伤到哪儿了?让哥哥看看。”说着就在宋文逸身上一通摸,赵迪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得程越涛直跳:“你丫轻点儿,小爷也光荣负伤了!”。李勤笑:“该!”也靠近宋文逸坐下:“怎么样?严重吗?” 宋文逸摇摇头,他其实心里很不安,如果不是他跟人乱走,也不会导致这一场乱子,害得所有人都受伤了。他愧疚地看看李勤打着绷带的胳膊和程越涛青紫的脸:“我没事儿,皮外伤,过两天就好了。对不起,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们也不会受伤。。。” “唉,文逸,你怎么还陪不是。你再这么着哥哥心疼死啦。是哥哥们没保护好你啊!”其实程越涛跟赵迪同岁,比宋文逸小了八岁,但是看着宋文逸他就觉得应该自称哥,那小可怜儿的,啧啧。 李勤拍拍宋文逸:“你别这么说,你没事就是万幸,不然赵迪能疯。”他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宋文,很认真,希望宋文逸可以听懂自己的话外之音。 “就是就是!”程越涛添油加醋:“你是没看见哟,你受伤以后赵迪那个急啊,撒丫子跑得跟刘翔似的!再说了,哥哥们都是谁啊?几个小贼收拾他们跟玩儿似的!是不是笛子?勤子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跟空军大院干仗那次吗?我靠!好久没这么过瘾了!”程越涛说的眉飞色舞。 他们哥仨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从小都是家属区远近闻名的街区霸王,带着一群小伙伴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闯了祸被家长摁住一顿狠揍,打得几天都只能趴着睡,伤好了又旧貌复燃出来惹是生非。 可能每个健康活泼的男孩都有这样的童年经历,和童年好友一起战斗的岁月是那么幼稚而美好,成年以后各自如那些花儿一样散落天涯,少年时代的牛’逼闪闪再难复制。就像后来流行的一句话“独自牛’逼的日子再好也赶不上一起傻/逼的岁月”,现在他们几个都人模狗样了,但是心底珍藏的还是那些年少无知,昨天一战好像穿越到了十年前,现在程越涛一说三个都激动了,开始痛说革命家史,把以前的光辉战绩拿出来一一回味,每个人眼里都是放着光。 宋文逸充满羡慕的看着他们,友情、热血、肆意挥洒的青春,那是他一辈子最渴望的东西,赵迪他们全部都拥 分卷阅读35 有了。他无比地羡慕起赵迪,比起家世、金钱和美貌,赵迪的这一面才让宋文逸深深迷恋。 第21章 医院的病床很紧张,宋文逸这种情况去做司法鉴定塞多大红包都不一定能定成轻伤害,那天上午医院就开始赶人了。一开始赵迪还不乐意,李勤说还是回家吧,这里条件也不好,单说床就不行,你还想叠罗汉叠几天啊,赵迪才给宋文逸办了出院。 车从医院开出去没一会就停到了一个小区的车库,宋文逸摸不着头脑,问赵迪:“怎么不是回酒店么?”赵迪脸有点红,说:“酒店条件不好,厨房都没有,你要养伤,还是住家里方便。”宋文逸眨眨眼,不敢相信地看着赵迪:“你是说。。。住你家?”赵迪脸越来越红,粗声粗气地说:“怎么?不愿意啊?”这个房子是他妈妈亲手给他布置的,他还从来没有带别人进来住过。 宋文逸低头不语。他真的有点害怕,这是同居吗?可是还有一个月不到了,从赵迪的家里搬出去会比从酒店搬出去会更难过吧? 赵迪急了,一把抓住宋文逸的手:“不愿意也得愿意!”宋文逸苦涩一笑:“没有不愿意。”赵迪这才高兴了,啪的亲他一口,满心描绘着跟宋文逸的同居蓝图,丝毫没有发现旁边人的异样。 这个小区的建筑风格很现代,房子被修成一圈圆弧,赵迪的单元在小区中间的顶楼,是个跃层,并不很大,但视野很好,装修的也舒服,里面的陈设颜色柔和线条流畅,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样子,宋文逸谨小慎微,走路都绕着地毯。被赵迪兴奋地拉上楼,顶层有一个专门的游戏室,赵迪如数家珍地给宋文逸介绍他的宝贝们,宋文逸才惊讶于赵迪有多幼稚,悄悄笑着摇头。隔壁还有一个玻璃房,架着一个天文望远镜。 天文是宋文逸不多,或者说唯一的爱好,只是他当然没有钱买专业望远镜。中学的时候他首次接触到光年这个概念,老师说有的天体离我们很远,有好几个光年的距离,光传播过来需要几年时间,很多天体在这段时间内就消亡了,所以我们肉眼看到的星星并不一定还存在。 眼睛里看到的星星却可能已经不存在了,这是多么奇妙而伤感的现象。少年的宋文逸常常在孤独的夜晚对着满天的星星出神,这颗好亮,一定还在吧。那一颗呢?还在吗? 他走上去轻轻摩挲望远镜,温柔的赵迪都嫉妒了。赵迪从后面抱住他:“喜欢吗?”宋文逸靠在赵迪宽阔的胸膛上点点头:“喜欢。” “可惜现在空气越来越差了,我小时候可以看完整的星座呢。以后我带你去阿伯丁看星星好吗?那里的星空好漂亮。” “阿伯丁?” “嗯,英国北部的城市,我读书的时候去过,印象特别深。我们冬天去,还可以看极光,比挪威冰岛也不差。” 冬天?宋文逸心一酸,被非理智的力量支配着,飞快地回身抱住赵迪,颤抖着贴上他温暖的嘴唇。 不,冬天太远了,我等不到了,我只有现在,我要在星星坠落前亲吻它。 时间的流逝可以摧毁天体,那么令人害怕,恐惧可以让最胆小的人不管不顾。 赵迪毫无准备被宋文逸吻住,只用了一秒愣怔他就动情地回吻他,紧紧抱着怀里微微发抖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宋文逸这么主动,也不想知道,只要抱着他、拥有他,情到浓时真的恨不得把他揉进身体里。 两个人亲亲我我了好一会才放开,宋文逸不好意思地把头埋在赵迪颈窝。赵迪亲亲他的后颈,咬牙切齿地说:“知道自己残疾还瞎勾’引,要不是你有伤在身真想现在就把你办了!你看看老公硬成什么样了?”说着用下/身蹭了蹭宋文逸的大腿,那里鼓鼓囊囊,又硬又热。 宋文逸头埋得更低,声音小的几乎没有:“我现在。。。也可以。。。”赵迪倒吸一口气:“警告你,可别招我,至少得等到伤口拆线,不能落下病根儿,不然以后老了腰酸背疼。”赵迪所有关于未来的话题都会惹得宋文逸伤感,他在赵迪怀里不安地蹭动,把他的腰抱得更紧。 赵迪狼狈地闷哼一声,撤退一点,不然真的要走火了。抬起宋文逸的脸没头没脑亲了一顿解解渴,狠狠地说:“哼,先攒着,等你好了干/死你!”宋文逸被吻的晕头转向,迷蒙着雾一般的眼睛认真地点点头,单纯只是重复:“嗯,等我好了干/死我。” 赵迪整个疯了,怎么宋文逸这一受伤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么?一夜之间从纯情老男人摇身变为这么个招招致命的小妖精!他推开宋文逸捂着裆/部苦笑:“你厉害!你厉害!我惹不起你!” 宋文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脸直发烧,逃似的往楼下走:“我去做饭,冰箱里有什么?”赵迪追上来给他一个标准的公主抱,一边下楼一边说:“能让你个伤兵做饭么?找了厨师,一会就来。” 赵迪并没有找传统的保姆,而是用了一种比较专业的家政服务套餐,有保洁、干洗熨烫和饮食等服务,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时间来做好服务,也不住家,快捷方便。餐饮方面更是用心,有一本厚厚的菜谱,四大菜系和地方小吃应有尽有,想吃什么提前三个小时电话通知家政公司,厨师就带好食材**来了,特别适合有病人和伤号的家庭。 宋文逸翻着那花花绿绿的菜谱都惊了,半天合不上嘴:“这得多少钱啊?赶紧退了吧!我真的不需要被人伺候,我又不是不能动!”赵迪把他抱到腿上坐到沙发里:“反对无效!我需要你被人伺候,能不能动是你的自由,动不动是你的权力。”宋文逸彻底无奈了。 好饭好菜的养着,除了自己穿衣服挤牙膏什么活都不用干,赵迪又不准他去律所上班,打了电话对方也是通情达理,让他好好养伤,两周后再报到。一周后伤口拆线的时候宋文逸已经被这种米虫生活养的胖了一圈,医生直夸伤口愈合的好。 拆线那天赵迪要开会不能接送宋文逸去医院,宋文逸又不会开车,只能坐公家车来回。刚上公交赵迪的电话就来了:“拆了吗?” “拆了。” “疼不疼?大夫怎么说?” “不疼,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大夫说恢复的特别好,完全跟正常人一样了。” “你确定?” “嗯。” 赵迪在电话里贼笑,宋文逸突然明白过来赵迪什么意思,脸马上就红了,做贼一样看看周围的人,唯恐被别人听到了。赵迪不怀好意的声音接着传过来:“那老公今天晚上要取现了,攒了一周了哦,要干/死你!” 这一周不论对赵迪还对宋文逸都是折磨,一张床上睡着就不用说了,宋文逸伤口不能沾水,每天洗澡都是赵迪代劳,赤/身/裸/体摸摸擦擦, 分卷阅读36 洗完的时候两个人都是身揣致命武器:**一挺。不过赵迪真是说到做到,再难受也忍着,怕宋文逸牵动伤口连手都没借他的。其实宋文逸也有点儿,额,很想了,不过他害羞不肯表示。现在赵迪这么一说他也是浑身燥热,呼吸也有点紧。赵迪没听到回应,故意不高兴地说:“怎么,好了就不认账啦?上次还保证让我干`死`你呢!”宋文逸生怕赵迪声音太大从话筒里传出来,赶紧说:“认账认账!你小点儿声!” 赵迪一听这话,再仔细听听电话那头的动静就明白宋文逸坐的是公交车,气得破口大骂:“宋文逸你要气死我是不是?你还有伤呢你坐什么公交?省下那十块钱你能发财啊?!”宋文逸小声说:“我都好了,再说跟家特别近,公交就三站。”赵迪也懒得再说什么,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你给我等着,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等到赵迪回家的时候厨师已经把饭都做好了,宋文逸一看见赵迪就脸红,接过他的包没话找话:“今天做的排骨。”赵迪比他诚实多了,搂着就亲:“做的什么都不重要,今天主菜是你。”宋文逸挣出来:“先,先吃饭。”赵迪腻歪了一会也就从善如流,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做。 吃完饭赵迪把他的衣服拉起来仔细看了一下伤口,确实只有几条红色的疤,已经完全愈合了。宋文逸趴在沙发上回头看赵迪,气息不稳,他已经腿软了一下午了,回想起身体被贯穿的感觉,他一阵阵的头晕。赵迪被宋文逸含羞带盼的眼神激得差点化身为狼,伏下/身摁住宋文逸狠狠亲了一口,勉强站起来说:“你先去洗澡。”自己也得平复平复,不然保不准还没进去就射了。 赵迪从来没有发现听别人洗澡的水流声这么磨人,心痒的要命,也懒得等了,飞速脱/光光也进去了。宋文逸正洗着呢,后面出现一个古罗马雕塑似的裸/男,本来就心跳不稳,这一下更是惊了,本能地就想遮挡。赵迪扑哧地笑了:“待会儿你是不是还要穿着衣服做?” 翻来覆去不知道做了多次回了,还有什么可遮的,只会露怯。宋文逸气恼地想,人家也**,站在那里跟在联合国大会代表中国发言似的,倍儿正义,反而自己遮遮掩掩透着猥琐。只好讪讪说:“你先出去,我还没洗完。”赵迪抬抬眉:“是么?正好我也要洗,一起。”说着就抬腿往浴缸里迈,吓得宋文逸只往后退:“我,我,我其实已经洗完了,你洗吧。”说着就想从浴缸另外一边溜出去。赵迪一把捞住他的腰,前胸紧紧贴着他后背,一边用下面的半硬的小赵迪蹭他的臀/缝,一边咬着他耳垂往他耳朵里吹气:“你这个人吧看着老实,其实最不老实,满嘴跑火车,看老公今天怎么收拾你。”说完擦也不擦一下把宋文逸拦腰抱起就往卧室去,宋文逸浑身是水,滑不留丢的,吓得一个劲挣吧。 赵迪身高一米八八,从小练拳击,脖子上的肌肉都是条状的,拎个120斤的小弱男跟玩儿似的,但是他看宋文逸挣得汗都出来了,故意手一松,差点让他摔地上,把宋文逸吓得反而反手搂紧他脖子。赵迪哈哈大笑,把宋文逸往床上一摔,扑过去压住,狠狠地亲:“还是老公好吧?关键时候还是老公靠得住吧?” 宋文逸臊得眼睛都不敢睁开,别过脸去蜷在松软的被单里,一边喘息一边小声说:“做就做,别,别说这些话。。。。”赵迪看着宋文逸那幅予取予求的样子,觉得一股激流从下/腹蹿起,马上就硬的不行不行的,恨不得立刻就直捣黄龙。可还没有捉弄够怎么行?今天这一顿盼了多久了! 第22章 赵迪跟宋文逸相处总有一种占不到上风的感觉,不论他怎么声色俱厉,气势如猛虎下山,宋文逸慢慢悠悠的一句不咸不淡的“嗯”“哦”“好啊”就给他化解了,赵迪就像一记猛拳打到棉花里。这就是所谓的风格相克吧,赵迪想,与实力绝对无关。只有在床上的时候,赵迪是两个人之间的绝对主宰。跟大多数人比起来,赵迪在性/事上也是埋头苦干型,话不多,脏话更少,但是宋文逸面皮太薄了,即使随便说点什么陈述性语句也能把他臊得死死的,赵迪特别喜欢。跟宋文逸做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要说些下流话,让两个人都血脉喷张,达到生理和心理的双重高/潮。 盼了一个星期了,小点心摆盘整齐就放在面前,反而不知道从哪里下口了,哪儿都想吃,哪儿都可口。赵迪深呼吸几下,把火力强压下去,抬起宋文逸的一条腿,手上抹上Ky 借着没干的洗澡水的润泽直接把两根手指插/进了他的后/穴,模拟着性/交的动作,快速的抽/动起了手指。宋文逸身体缩的更厉害,难耐的扭动着腰,前面的性/器有了抬头的趋势,脸埋在床单里,发出呜呜声,说不出的可怜。 “操,就是他妈的欠老公的大鸡/巴干!”赵迪狠狠地说,如愿地看到宋文逸阴/茎一下子挺起来。赵迪也瞬间兴奋了,他抽出手,抱起宋文逸的上身深深地吻他,像要创造吉尼斯世界纪录似的拼命把舌头伸进他的口腔深处,舔舐他细腻娇嫩的食道粘膜,激得宋文逸阵阵发抖。赵迪堵住他的嘴,霸道地不准他泄出一点呻/吟,只听见宋文逸从鼻腔里发出的哼动。 以前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倾向,但跟宋文逸在一起赵迪却常常忍不住想把他连皮带肉一口口吃到肚子里,好不教任何人看到。看着宋文逸一丝/不挂瑟瑟可怜的样子一股暴虐之气没有任何理由的就冒出来,顶得心脏生疼,赵迪手上不觉就加了力气,几根手指一起进去乱搅。这可能就是雄性生物的动物本/能吧。 宋文逸到底还是刚开荤没多久,后/穴还嫩着,被这么一折腾哪里受得了,不禁惊叫出声,从被单里抬起头无措地看着赵迪,睫毛上渐渐凝上了水汽。赵迪心一下就软了,又恨不得最温柔地对待他,把他含到嘴里抿着。他抽出手指抚摸宋文逸的脸,俯下’身一口一口舔着他的颈动脉,慢慢咬他凸出的锁骨,一匹一匹吻过他明显的肋骨,一寸一寸爱/抚他的身体。宋文逸真的觉得赵迪要把他连筋带骨吃下肚子去了,似乎可以听到赵迪喉头发出的吞咽声。他又害怕又紧张又兴奋,身体慢慢松弛下来,被欲/望和快/感驱使着不自觉地发出好像难受又好像享受的轻哼,喉结不停上下滚动。 赵迪看在眼里,鼻子里差点没喷出火来,性/器又硬了几分,涨的紫红紫红的好像自己有生命一样弹跳着。他已经快要忍不住了,嘴上还是不肯示弱,一边啃着宋文逸的乳/头一边含糊不清地说: “光被手指插就爽这样了?一会儿老公的家伙进来,你不是要直接被插/射了?” 口齿不清的语气在宋文逸听来 分卷阅读37 越发显出稚气的可爱,宋文逸觉得脸上烫的都要烧出洞了,却又禁不住生出一腔柔情,小声埋怨着:“别说了。”手上却不自觉地插/到赵迪毛茸茸的头发里一下一下的捋着。 一个温柔地亲吻,一个宠溺地爱/抚,这场面真是说不出的温馨迤逦,好像是两个相爱多年的爱侣。乳/头很敏感,赵迪一边**一边继续扩张肛/口,一会儿宋文逸就舒服的仰起脖子,抚摸着赵迪头发的手也开始渐渐用力。赵迪摸了一下宋文逸的阴/茎,已经完全勃/起了,他终于抬起头,亮得发光的眼睛盯着宋文逸,一字一句地说:“我想进去了。”虽然是陈述句,却是带着征询的意思。赵迪在床上从来霸道,宋文逸从来没被征求过这种意见,一时愣了,看着赵迪美丽的眼睛带着毫不掩饰的欲/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他脸又红了,不由得合起眼睛,略略扭过头,微微抬起身子,把下/身翘了起来。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可那羞涩的表情和微启的嘴唇,分明写着邀请。赵迪只觉血气直充天灵盖,眼睛都被激红了,一刻也不能耽误,扶着他的臀,把自己的阳/物狠狠插/了进去。 他这一下插入用尽了全力,心里激荡着自己也控制不了的热流,恨不得把宋文逸捅穿似的,一插到底。宋文逸猫一样微弱的叫了一声,连脚趾头都抠了起来,发出好像啜泣一样的呻/吟,听在赵迪耳里简直是可以治愈全世界性无/能的春/药,最后一点理智也飞走了,化身为最凶猛的野兽,俯下’身一口吻住宋文逸,卷起他的舌头拼命地吮’吸,好像饥饿的婴儿吮’吸母乳一样掠夺他口中的津液。吻得宋文逸都要窒息了才直起身子,双手卡住身下那个人的细腰就不管不顾驰骋,把宋文逸撞得折到床头板上,半个身子都悬空到床外了, 房间里回荡着细微的喘息,肉/体撞击和水腻的声响,无比情/色。 这么猛烈当然不可能持久,尤其是这个体位赵迪面对着宋文逸,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被快感冲刷的脸。没有五分钟赵迪就感到强烈的射/精感,妈的,这精关失守的也太快了,多操这个老男人几次还不得给老子弄成早/泄了?每次做之前都想好了悠着点儿悠着点儿,合理分配体力,每次一做起来就完全失控了。赵迪强忍着**,大口喘气,努力缓解射/精的冲动, 怎么也得坚持10分钟吧。宋文逸正在汹涌的快/感中层层拔高,快乐源泉戛然而止,睁开眼睛迷迷登登地看着赵迪,情/欲充斥得整个上半身都是粉红色,满脸的意乱/情迷明明确确地诉说着欲/望。 赵迪看得倒抽了一口气,小兄弟不受控制地流出一股清液,咬牙忍着,用滑腻的性/器慢慢地在猎物的肉/洞上研磨打圈,就是不进去。宋文逸的后/穴被刺激地一张一合,空虚无比,大腿都抽搐了,忍不住自己挺动着腰, 伸手抓住赵迪的胳膊,断断续续地说:“赵迪,嗯,赵,赵迪。。。”赵迪忍得也要断气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时候张开双臂把宋文逸抱起来坐到自己大腿上,更加露骨地用性/器磨他的后/穴,还摁着他后腰把宋文逸的那根贴在自己坚硬的小腹上蹭,弄得宋文逸仰着脖子只顾得上喘,抓着赵迪的手指把赵迪的胳膊掐出几个红指印。赵迪哑着嗓子开口:“爽吗,宝贝儿,老公干得你爽不爽?嗯?还想要吗?” 宋文逸双手攀住赵迪的肩膀才勉强维持住平衡,意识模糊地哼几:“嗯。” “那你叫声好听的,叫了就给你。” “啊?” “快!叫老公!” 宋文逸睁开不甚清明的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赵迪,好像听不懂。赵迪自称老公他们都习惯了,但是宋文逸从来没有那样叫过他,他还是觉得羞耻。赵迪腰上用力一挺,不出所料听到宋文逸一声轻呼,“乖,宝贝儿叫一声,叫了老公马上让你爽死!”宋文逸咬着嘴唇不再发出呻/吟,眉头死死地拧起来,还是摇头,一幅视死如归的样子。赵迪故意抽离身体,做出要离开的样子:“不叫就不做了。”宋文逸勾着他的脖子,留恋他的体温,眼睛欲语还休地看着他,嘴唇却闭的紧紧的。 赵迪无奈,开始耍赖,把脸贴到宋文逸下巴上蹭:“宝贝儿,好宝贝儿,叫一声吧,好不好?就叫一声?我想听,我真的想听。。。”宋文逸失神地望着眼前撒娇的男人,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赵迪。赵迪总是霸道的,光鲜的,骄纵的,偶尔是脆弱的,温柔的,而现在,现在的赵迪他形容不出来,现在的赵迪在他心尖儿上舔了一口。在他能思考之前他的声带先振动了:“。。。老公。。。” 这声颤抖的称呼一出来两个人都是一震,赵迪更是疯狂了,他一把把宋文逸放倒,在他臀下垫了个枕头,嘴里胡言乱语着:“宝贝儿,老婆!媳妇儿!我的心肝宝贝,老公就在这儿,老公这就进来让媳妇儿舒服!让媳妇儿舒服到天上去!”再也不用忍耐,把被欲/望充盈得发疼的阴/茎锲进宋文逸的直/肠,那么严丝合缝,那么温暖的包裹,两个人都从胸腔最深处发出一声满足叹息。赵迪发了狂一样抽/动,宋文逸难得地跟着本/能配合,他们吻到眼前发黑,直到彼此贴合的小腹都开始欢快地跳动着产生反射性局部痉挛,吹响射/精前的号角。 赵迪知道快到了,稍稍抬起身体,汗水顺着肌理流淌下来,打湿了两人相连的部位。他咬着宋文逸的耳朵,吞吞吐吐地说:“媳妇儿,好老婆,我想射在里面。”难得的在床上看到赵迪害羞的时候。赵迪从来没有裸奔过,他觉得戴套作业是一种基本的社交礼节,既是对自己的保护,也是对对方的尊重,所以以前做的时候他都不用考虑射到哪里的问题:杜雷斯帮他考虑了。今天激动之下什么装备都没有就进来了,现在他如此留恋这处温暖的保垒,他不可控制地想在里面喷射,从里到外都给身下的人打上自己的记号。 宋文逸全身都红得象熟透了的水蜜桃,真讨厌,干嘛问我。他轻咬赵迪的肩膀一口,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下一秒就感觉赵迪的**带着冲力撞上他最深密的内部,带着被灼伤的错觉他尖叫出声,自己的精/液也飞溅到两人的胸膛上。 拆线第二天宋文逸就迫不及待地去律所报道了,要不是赵迪非拦着,他连拆线都等不了,一个多月没有工作的日子他真是过够了。主任律师亲自接待他,领着在律所里转了一圈作介绍,最后把他安排给了一个中年女合伙人:“这是我们所争议解决的负责合伙人苏峥律师。苏律师,这是小宋,宋文逸,以后他就在你们组了。”苏峥外形很正常,但衣着气质完全就是个男人,站都没站起来,冷冷地看了宋文逸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又埋头做手里的事了。别 分卷阅读38 说宋文逸,主任律师都有点尴尬,出来跟宋文逸小声说:“苏律师比较严肃,但是业务能力很强也愿意教,你别介意,多学习吧。”宋文逸连连点头。 诉讼仲裁组里有七个人,除了苏峥其他经办律师每两人一屋,跟宋文逸一屋的是一个圆脸的可爱小姑娘,看到宋文逸笑的见牙不见眼的,不等主任律师介绍就蹦过来:“是宋文逸吗?太好啦,你终于来了!盼你一周了,我可算有室友了!我叫杜婷婷,毕业就加入天时了,今年是三年级生。我是杭州人?你呢?你喜欢吃零食吗?我上周听说你要来就我买网了一箱好吃的,结果你又推迟报道,我忍啊忍啊还是没忍住,吃了一半了,唉,减肥事业好辛苦,敌人太凶残了!你爱吃什么?你吃这个吧,张君雅小妹妹,可好吃啦!最后一包我专门留给你的,你今天要是还不来明天就真的没有了!”那热情,排山倒海,宋文逸被说的一愣一愣的,还没反应过来手上就多了一包零食。主任律师最怕听着杜婷婷说话,听久了头疼,趁机就说:“好,那我也不用介绍了。小杜,小宋刚来,你带他熟悉熟悉情况。”赶紧走了。 杜婷婷冲主任的背影说:“主任放心!”转过来就拉着宋文逸到他的工位前,嘴里噼里啪啦:“这是你的座位,电脑IT都设置好了,你的用户名是wysong, 初始密码是Pass1234,登陆了就可以改成你自己的密码,要有字母要有数字长度不能短于8个字符,不能出现你的姓名全拼,哎哟可复杂了,我每次都忘,忘了就打内线5151,IT帮你重置。出门左转是洗手间,右边是茶水间,公司的咖啡是雀巢速溶,抠门死了,千万别喝,喝了便秘!但是牛奶不错,空口喝的话erell的脱脂那种口感最好。哎,你怎么不吃张君雅小妹妹呢?真的好吃!” 宋文逸还没来记得说话,苏峥的声音就出现在门口:“杜婷婷,我隔着两扇门都听见你声音了,你的答辩书写完了吗?”杜婷婷缩缩脖子,一边坐回自己座位一边说:“马上马上,今天一定完成任务。”宋文逸放下张君雅小妹妹站起来对着苏峥大姐姐叫了一声:“苏律师。”刚才苏峥的反应让他很紧张,似乎苏峥并不欢迎他。苏峥看他一眼说:“宋文逸你到我办公室来。”说完扭头就走,宋文逸赶紧跟上,出门的时候杜婷婷扭脸对他吐吐舌头,用口型说:“不用怕,纸老虎。” 进了办公室跟苏峥对面坐着宋文逸更紧张了,苏峥有股诉讼律师大状的压迫气势,一开口就来者不善:“宋文逸,你的简历我看了,完全不符合我的用人要求。”宋文逸没想到这个下马威如此迅猛,嗫喏着不知如何反应。 看他这样苏峥似乎态度软化了一些,接着说:“不过既然所里这么安排了我也服从大局,所里招聘你肯定有招聘你的原因。你既然来了我的组就要守我们组的规矩,我可不管谁是谁的后台,我只拿工作表现说话,明白吗?”宋文逸听得云里雾里,只管点头。 苏峥从笔记本里抽出一张单子:“这是必读书单和所里的判例索引,你从公诉转国际仲裁,跨度还是很大的,头两个月热身,熟悉情况以后你的工作任务会越来越重,我希望你做好准备。”宋文逸双手接过单子,很感激地说:“苏律师,谢谢您,我会努力的。”苏峥点点头:“那你去吧,有什么问题问杜婷婷。” “回来啦?”杜婷婷关心地拉着办公椅凑过来,宋文逸对她笑笑。“是不是教育你了?”杜婷婷学着苏峥的语气:“小宋,我的要求是很高的,你必须努力才能跟上节奏。是不是这样?”学的还真是惟妙惟肖,宋文逸忍不住笑了:“没有,就是给了我书单,让我抓紧熟悉业务。” 杜婷婷接过书单一看:“嗯,是她的风格。苏律师是这样的,兽面人心,其实心地可善良啦,宁愿自己加班也不会虐待我们,客户骂我们她就骂回去。不过她的要求很高的,我们都要努力哦!”说着还举起小拳头挥了挥,逗得宋文逸一个劲儿地笑。 那天杜婷婷帮他把书单里所有的书和案例档案都借出来了,厚厚的一摞,宋文逸拿出自己在学校读书时的劲头,做了一个详细的读书计划,看着那些书案,好像它们已经化作光波被输入自己的脑中,嘴边露出一个笑容。 “诶,你笑起来很好看诶。”杜婷婷八卦兮兮地靠近宋文逸:“你有gf了吗?我有个闺蜜很不错哦,美女还会做饭,要不要介绍一下?”宋文逸瞪大眼睛条件反射地摇头:“不要!额,谢谢你。我,我刚换工作还不想考虑。”“那就是还没有女朋友咯~!”杜婷婷欢呼,“好了,你是我闺蜜的储备粮了,我先来的哦,等你要考虑的时候我排第一哦。”宋文逸觉得自己真的老了,跟孩子们有代沟了。 快下班的时候手机响了,赵迪的短信:【媳妇儿第一天上班愉快吗?】 宋文逸涌起一股甜蜜,昨天赵迪太温柔了,射/精以后一手捋着他的阴/茎帮他延长快/感,一手搂着他的肩膀轻柔地从他的眉梢亲吻到胸膛,还一直媳妇儿媳妇儿不离嘴地叫他。他表面上让赵迪不要这样叫,心里却是很乐意的。对中国北方人来说,媳妇儿这两个的意义可比什么哈尼达令浪漫多了。他光是看着赵迪的短信嘴角都裂到耳根了,回:【愉快,我被分到争议解决组,同事们都挺好的。】 赵迪的电话马上就过来了:“身体呢?肚子痛不痛?发烧没?”宋文逸一阵脸红。昨天内/射了,赵迪事后要给他做清理,宋文逸死都不干,把赵迪锁在浴室外面自己弄了半天,赵迪总怕他没弄干净。 “什么事都没有。” “没事就好,媳妇儿太害羞了,让老公伺候怕什么。” “我自己能行。”宋文逸小声说。赵迪坏笑:“那老公就放心了,以后天天都可以把媳妇儿的小肚子灌得满满的了。” 宋文逸恨不得躲到桌子下面去,偷偷看了杜婷婷一眼,还好她很专心地在审查要发出的答辩书没注意自己。“办公室有人,你有什么话。。。回家说。”赵迪哈哈大笑,调戏了宋文逸一顿心情显然大好,对着电话啵儿地发出一个响亮的亲吻的声音:“老公今天有工作要晚点,媳妇儿乖乖回家洗白白等着。不许坐公交!不许将就晚饭!老公回家要检查,不乖打屁屁!”逼得宋文逸郑重地答应了会打车会喝汤赵迪才挂上了电话。 去律所上班以后宋文逸还是告诉婶婶和妹妹自己已经换工作了,这么大的事,总不能一直瞒下去,他想了一下如果不提换工作的原因,现在的工作反而是比原来的工作更好,家人应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当然他没有说他是被检察院开除的,只说律所工资高,比较有前途 分卷阅读39 。宋文立很高兴,说我哥以后就是何以笙箫默里面的何以琛了,我哥比钟汉良还帅! 婶婶这段时间情况还比较稳定了,虽然还住在ICU但是已经不用打氧气了。她听说宋文逸换工作还是有点担心律所不稳定,毕竟检察院是铁饭碗,但是宋文逸都辞职了她也就没说什么,又开始嘱咐宋文逸工作已经定了,工资也涨了,赶紧找个女朋友。宋文逸嗯嗯啊啊地答应着,心里却不自觉地想到赵迪,又苦又甜,深深叹了口气。 因为并购交易的原因,赵迪一行人有时候会去律所开会,有次在走廊上跟宋文逸撞个正着。宋文逸正跟杜婷婷说话,突然看见赵迪面对面走来,西装革履更显得帅气非凡。他又惊又喜,正要开口,赵迪就像不认识他一样,淡淡地笑一下就走过去了,留下呆滞的宋文逸半张着嘴愣在当地。杜婷婷在他眼前挥挥手:“看傻啦?你不认识他吗?宏达太子爷赵迪!”半分钟以后宋文逸才回过神来,心里的钝痛以缓慢的速度放射到全身,连手指都是木的。是啊,宏达太子爷,自己算什么呢?显然赵迪根本不想在公众场合“认”他。 杜婷婷看他呆呆的,凑近了悄悄说:“你要是不认识他的话找个机会一定要跟苏律师说清楚,所里疯传你是他介绍进来被主任硬塞给苏律师的。你来之前苏律师还挺介意,看来都是谣传,你别顶了谁的黑锅吧。”宋文逸如梦初醒地看着满脸担心的杜婷婷,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连空气都变如此苦涩,宋文逸,以你怎么可能找到这样的工作。原来如此! 晚上回去他们谁都没有提这个事情,赵迪似乎已经忘了,宋文逸连想都不愿意再想了。 不去想,不敢去想,不忍心去想。 第23章 赵迪开始变得很忙。民爆企业收购的项目按照他的既定计划进行,双方签订了合作备忘录正式开始收购前的尽职调查,对方的网上资料库已经开启,所有的中介机构也都入场了,赵迪每天都要亲自过问调查发现,同步准备收购协议。虽然很忙,却很充实,一切都在朝着他希望的方向进行,工作上他踌躇满志,生活上他称心如意。 这段时间每天从办公室出来都快十点了,项目启动后赵迪用了专职司机,通勤的时间对他来说也是宝贵的休息。商务车的后座很宽敞,赵迪的身高也可以舒展。他闭上眼养神,脑子中浮现出昨天和宋文逸的一场欢/爱,一会儿就不得不松领带了。 太他妈的爽了。 赵迪玩过的人没有三位数也差不多,比宋文逸娇嫩的漂亮的有的是,但没有一个有宋文逸让他投入。说起来宋文逸什么花样都没有,身体太弱连骑/乘都胜任不了,而且越激动越没话,但就是能让赵迪一看到他就冲动的眼睛都红了。没有一处不合拍,没有一处不喜欢。容纳他的后/穴,就算不打感情分,宋文逸那里也确实是个排名第一的宝/器,既能吞的下他,又非同一般的紧/热,触感好像丝绸一样细腻柔软,前/列/腺高/潮的时候无意识的收缩真的能让赵迪体会到传说中“好像有一百张小嘴在吮/吸”的快/感。颜色也好,粉`嫩粉`嫩的,还干净,绝对没病。那次以后赵迪跟宋文逸做再也不戴套/子了,没有阻隔的摩/擦确实是隔着橡胶套/子不能比拟的触感,昨天他射在里面已经极其尽兴了,可是退出来的时候看到粉红的褶皱里流出乳白的精/液也被视/觉刺/激的又/硬了,要不是第二天两个人都要上班真的恨不得把宋文逸干/死在床上。 住到家里以后他更发现出宋文逸的好来,事儿很少心很细而且很会为别人着想。拆线以后宋文逸坚决把家政的服务退了,自己下厨自己做家务,赵迪当然不差那几万块钱,但是宋文逸这样为了他节俭的态度让他感动,一切由宋文逸亲自动手让那个房子更有家的感觉。下了班回去不管多晚宋文逸都等他,会给他准备好低热量的宵夜,等他吃完宵夜洗澡水就放好了,温度适宜十分解乏,洗完澡宋文逸还会给他做按摩。如果赵迪需要处理公务宋文逸就自己看书,绝不打搅赵迪,安静的像一只猫。如果那天赵迪想放松一下就躺在宋文逸大腿上看会儿电视,宋文逸会一下一下地捋他的头发,舒服的赵迪有几次就那么睡着了。到了床上赵迪情绪来了就大干一场,宋文逸温柔地配合,赵迪累了就抱着睡觉,宋文逸睡姿文雅分贝低于5,科幻片里也YY不出这么省心的机器人。 更别提宋文逸开始做饭以后赵迪才发现他厨艺这么好,尤其是宋文逸给他包的饺子,居然跟他妈妈当年做的味道一模一样,赵迪平时很注意控制饮食,那次居然吃了41个!吃完以后赵迪捧着肚子求宋文逸:“媳妇儿以后千万别包饺子了,过年吃一次就行了,天天这么吃你老公要变成大白了。”逗得宋文逸咯咯笑,心里开心极了。 这日子太舒心了。 何况他还喜欢宋文逸,确实是喜欢,可能早就喜欢了吧,但现在很明确。不论这种喜欢里面是不是掺杂着宋文逸舍身保护他的感动和俘获一个完全忠诚的伴儿的虚荣,他对宋文逸的感觉是特殊的。宋文逸隐忍的呻/吟比阴阳/和合散都好使,宋文逸叫他声老公他肝儿都颤,宋文逸做饭烫到手指头他觉得自己手也疼,跟别人一起时宝贝儿老婆这种话他虽然说得不多但也不是完全不用,可是媳妇儿他从来没有叫过别人,现在天天叫宋文逸特别自然。 跟宋文逸的两月之约周末到期了,可是他清楚他还不想断,他觉得他可以再留宋文逸一两年,甚至更长,现在床上真有点儿吃不够的感觉,以后就算身体厌倦了,宋文逸柔顺忠诚的性格也是他喜欢的,想到宋文逸穿个家居服套着地毯袜盘腿在沙发里看书的样子他心里就暖暖的。他也有把握宋文逸不会拒绝,宋文逸对他的感情太暴露了,那次忠心护主的举动就不说了,平时看他的眼神也是什么都藏不住。 到了周五,赵迪提前安排好日程把晚上空出来,约好带宋文逸去吃一家新开的西餐厅, 主打新式欧洲菜,主厨是个澳大利亚人,成名却在英国,伦敦的同名餐厅才开了三年多已经是米其林二星了。虽然中国大陆不兴评米其林,但是这家盛名在外,一开张还是门庭若市,预定已经排到三个月以后了。餐厅开在东四一条胡同的四合院里,外面其貌不扬,绕过下马墩里面却别有洞天,初冬了居然翠竹掩映的,装修风格是中式混搭改良ZEN,高雅又舒适。宋文逸虽然是北京土著,却还没有见过这么有皇城根儿特色的民居建筑,更惊讶的是居然是吃西餐的。不过跟赵迪相处这段时间也出入了不少高档场合,宋文逸也没有以前那么怯了,比较自然地跟着赵迪落座到一处非常 分卷阅读40 私密的包房。 餐厅到了中国倒是也没有欺客糊弄,菜品食材新鲜,摆盘美观,可惜食客的心思明显不在吃饭上,宋文逸一晚上都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清楚地知道明天就是包养合约的最后一天了,赵迪这段时间对他很不错,他头一次有被爱着的感觉,经常都幸福的想哭。但是越是这样他越害怕,美梦醒来的早晨会变成地狱。赵迪那天在律所的表现让他心有余悸,他始终只是见不得光的一个卖/身的男人。赵迪帮他解决了工作,他一面感激,一面也自卑,如果不是赵迪自己还是无业游民呢,有什么资格跟赵迪这样的人上人在一起。今天这顿饭他也拿不准,是不是一顿分手饭呢?赵迪不说他也不问,像鸵鸟一样躲避那一刻的到来。 赵迪不动声色地吃完了一顿饭,他今天叫宋文逸出来就是搞个浪漫,顺便把继续包/养的事情说一下,也给宋文逸吃颗定心丸,正好房子的手续也办下来了。赵迪多精明呢,怎么会感觉不到宋文逸的忐忑,这一周宋文逸都惴惴不安,赵迪有心吊他胃口,也不说破,看宋文逸一晚上时而若有所思时而眉头紧锁的样子觉得怪好玩的。赵迪觉得自己对宋文逸的心态有点奇怪,很疼他,却也想欺负他;想要他开心,有时候又捉弄他想让他难过。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谈恋爱?赵迪失笑,如果是的话那恋爱中的人果然都是神经病。 可这会儿看着宋文逸在对面吃的味同嚼蜡,他突然觉得自己挺无聊的,干嘛这么折磨宋文逸呢,一直这么悬而不决一定让他这段时间都挺不好过的,这一周人都显得憔悴了。赵迪觉得自己有点残忍,头一次对那个习惯玩游戏的自己有些厌恶。他的心里涌起一股暖热的情绪,让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直接开口:“媳妇儿,我喜欢你,我们不分开,明天以后我们还在一起。” 宋文逸正扒拉着盘里的一颗开背虾,震惊之下蓦然抬头,睁大水晶一样明亮的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赵迪。餐厅用烛光照明,橘色的光线在微风中忽闪,照在赵迪如冠玉般的面容上美得令人惊心动魄。而赵迪的眼光是那么真诚又深情,宋文逸的视线一下子就模糊了。 赵迪说喜欢他! 就在他都要绝望的时候赵迪还是来拯救他了,赵迪喜欢他! 宋文逸觉得自己真是蠢到家了,赵迪喜欢他是多么明显的事情!赵迪对他那么好,为他打架,心疼他受伤,抱起他去医院,接他到家里照顾,花那么多钱请家政公司伺候他,还背地里给他找工作。能被赵迪这样的天神如此的喜欢着,呵护着,是老天对他最大的恩赐,他却还不知足,疑神疑鬼,像个女人一样,小心眼儿又多疑,就因为赵迪在律所没跟他打招呼就怀疑赵迪。本来嘛,两个男人好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难道还拿着大喇叭去宣传吗?低调是应该的。不仅是赵迪,如果这件事件公开了对自己更不利,赵迪是在保护自己啊!赵迪年纪虽比自己小,考虑问题却比自己成熟不知道多少倍,自己不仅不感激,却还吃心,真是又蠢又狭隘! 宋文逸的眼泪几乎不间断地顺着下巴流下来,但是他却是在笑的,笑的从来没有过的阳光灿烂,不停地点头:“好,我们不分开,我们在一起。” 赵迪早就料到宋文逸会是这样的反应了,这个男人的一切在赵迪面前都是透明的,所以他的那句话根本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但是真真切切地面对这样毫无掩饰的喜悦,在宋文逸爱慕的眼光中他还是沉醉了,他知道宋文逸的承诺跟别人不一样,是命都可以舍出去的120%的真诚,只要他不变心,宋文逸会这样哈着他一辈子,没有人会不被纯度这么高的感情打动。 赵迪眼睛里也有点湿意,他拉起宋文逸的双手放到唇边亲吻了一下,用自己的大手包裹住他修长纤细的手指,循循善诱:“还有呢?”宋文逸可以听到自己心血管里奔腾的血液,他害羞的不敢看赵迪,垂着眼睛说:“我也喜欢你。”赵迪不肯善罢甘休,托起他的下巴看进他的双眸,眼睛里都是期盼。宋文逸被赵迪的眼神蛊惑,不再遮掩,凝视着赵迪郑重地说:“我喜欢你,赵迪。” 第24章 那天晚上赵迪的车差点没有开回去,在半路他们两个的枪就都上了膛,车里是一声赛一声的粗/重呼/吸,谁都不说话,到了家里刚把门关上赵迪就把宋文逸顶到门上吻得天昏地暗。 多少人跟他说过喜欢,他自己也没少说,可是宋文逸的那一声我喜欢你撞到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而他自己竟不好意思再看着宋文逸重复一遍喜欢。只能做,说不出口的都做出来。 这次赵迪连下/流话都顾不上说了,几乎是暴力的占/有着宋文逸,进去的时候裤子都没脱。宋文逸顺从地接受赵迪的侵/略,毫无前/戏,扩/张润/滑都没有,他当然疼,可这种疼让他那么幸福,身体清楚地感受着赵迪给他的一切。而且这种疼痛时间也不长,赵迪很快就射了,靠在宋文逸身上大口喘气。 两个人都还站在门口,宋文逸一直被赵迪抵在门上,激情过去了才觉出下面和背后火辣辣地疼,下面不用说,后背估计是被门上凸出的猫眼镜擦伤了。赵迪也找回理智,忙着检查赵迪的肛/口,摸了一把一看果然是红白交杂,赶紧放水给宋文逸清洗上药,脱了衣服又发现宋文逸的背上擦伤了一大片,还有两个血口子。 赵迪肠子都悔青了,心疼的不行,气极之下旧病复发,又对宋文逸大喊大叫:“你傻/逼呀,疼不知道说吗?!我要是杀你你是不是也受着?!”宋文逸现在已经完全摸清了赵迪的脾气,知道他这是心疼,幸福地笑着说:“不是很疼。”赵迪自知理亏,也不再说话专心给宋文逸清理伤口。 宋文逸本来白’皙光滑的背上真是伤痕累累,有最开始被赵迪打的伤口,留下一些白色的印子,上次帮赵迪挡的伤疤还红的刺眼,这次又加了新伤,不宽阔的后背简直是一个革命伤疤陈列馆,cospy黑道大哥都不会有人怀疑。 赵迪看的胸闷闷地疼,情不自禁地低头吻上那些伤疤,慢慢地舔舐,粗糙的舌头带给宋文逸一阵阵战栗,比生/殖/器的插/入更让他动容。两个人都不说话,溺毙在这温情里,只有花洒水流的声音不知趣的聒噪。 宋文逸有伤口赵迪也不敢让他在水里呆久了,洗完了就擦干出来给他上药。背上的伤口还好说,给肛/门上药的时候宋文逸不干了,挣扎着非要自己来,被赵迪在屁股上扇了一巴掌才老实了,乖乖趴好,脸红得像番茄。赵迪也不容易,给宋文逸上好药以后又硬了。刚才那一下虽然爽,然而太快了,还怎么感受就结束了,他当然不过瘾。尤其是今天这种时候,两个 分卷阅读41 人头次正儿八经的互诉衷肠,那感觉跟洞房似的,恨不得大战三百回合。可是怪谁呢?谁让自己跟从少林寺关了三年才放出来的似的,一上来就胡吃海喝,把宝贝媳妇儿的鸡鸡兜子给吃坏了。赵迪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叫你吃没吃相,暴饮暴食! 上药的时候宋文逸趴在赵迪大腿上,脸就对着他裆/部,当然能敏锐地发现作案凶器的变化,听着赵迪一声粗/重过一声的呼吸,看他愁眉苦脸的表情,宋文逸有点想笑,这个时候的赵迪特别像个孩子。不对,根本就是个孩子。宋文逸母爱泛滥,当即决定舍身饲虎崽,眨着一双桃花眼看赵迪:“你来吧,我受得了。” 赵迪倒吸一口气,这个样子的宋文逸太诱人了,真想不管不顾地杀将进去。天人交战了半天还是舍不得,用毅力把宋文逸裹到被子里亲一口:“算了吧,杀鸡取卵我傻啊。老公今天放过你,让媳妇儿好好养伤,留着慢慢操一辈子。老公去会会初恋情人。”说着顽皮地举起右手,起身要去厕所。 宋文逸又没出息的想哭了,赵迪多么疼爱自己啊!把自己的身体看得比他的性/福还重要! 一个他一直不愿意回忆的场景闪过脑海,他知道赵迪喜欢那样,以前一定很多人给他那样过,而自从自己第一次表现的不愿意以后赵迪再也没有勉强过自己给他那样。现在宋文逸不管了,不想什么狗屁尊严,这是赵迪啊,是他的爱人!他只想他快活。 他飞快地坐起来拉住已经下床的赵迪,满脸通红地咬着嘴唇。赵迪也不见宋文逸说话,不解:“怎么了?”宋文逸狠狠地一闭眼,下个狠心,一把拉开赵迪的内裤几乎是一头撞进赵迪阴/部,抱着赵迪的臀`部不让他离开。 赵迪被这场景刺激的全身血液迅速兵分两路,一路血气上涌冲上大脑,一路气运丹田下泄阴/茎,激得他几乎弓起了腰。 其实宋文逸只是把脸埋在赵迪的下/身,根本都没含进去,他也不会,光是现在这样就够让他面红心跳了,赵迪的反应主要是心理冲击。他知道宋文逸膈应口/交,他也不想强迫他,没想到宋文逸毫无预兆地来这么一手,他努力找回声音,颤抖地说:“媳妇儿,含进去,把老公的东西含进去。” 宋文逸什么也不会,就等着赵迪口头指导呢,听他这么说马上乖顺地张嘴把阴/茎含进去,然后又不知道干什么了,抬着眼无助地看赵迪。赵迪头皮发麻,几乎就要忍不住冲刺起来,攥着拳头命令自己忍住,已经把媳妇儿屁股捅开花了,要是再不克制着把媳妇儿嗓子眼儿给捅破了,活媳妇儿就变成死媳妇儿了! 他闭眼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又睁开眼,抖着手抚摸宋文逸在灯光下半透明的脸,用拇指摩挲他的眉毛,声音沙哑的不行:“舔一下,尽量含深点儿,用舌头嘬,含住了嘬。别!别咬!媳妇儿,别用牙!。。。。。。” 宋文逸仰视着赵迪因情/欲而生动甚至有点扭曲的脸,完全想不起自己原来为什么会不愿意这样,看!赵迪在自己的嘴里快活呢,舔轻一点他是一种表情,重一点又是另一种表情,嘬他的时候他仰着脖子,吸他的时候他皱着眉头。宋文逸用唇舌抚慰着他的男人,心理奇妙地与赵迪同步高/潮。 赵迪还是没舍得太欺负人地射在宋文逸嘴里,最后关头**射了一地板,一头倒在床上把宋文逸抱过来,亲吻着他已经麻木的嘴唇:“媳妇儿,太棒了!爽死老公了! ” 宋文逸害羞地闭上眼,抱着赵迪的腰,身体与他紧密贴合着,心也从所未有的贴近。 歇了一会赵迪翻身起来,神秘地说:“宝儿,你等着,老公有好东西给你!” 两个月前刚包养的时候他还有气,钱上让宋文逸吃亏了,既然现在要长期包了就要做相应的安排。赵迪在永安里以宋文逸的名义买了套房子,一是离他上班比较近,二是离自己这里也不远,以后关系淡了宋文逸搬出去了也方便偶尔聚聚。本来赵迪想周一再说的,正好工作日可以把过户手续也办了,但是今天这气氛太好了,他没想到宋文逸能主动帮他口/活儿,一高兴就提前让宋文逸也乐呵乐呵吧。 赵迪把购房协议拿出来,指着一个签字空白处对宋文逸说:“给媳妇儿踅摸了一套房子,签个字周一就让他们办手续去,一周房产证就能办下来。”宋文逸不知道赵迪要给他什么,满怀期待地盼着,结果赵迪拿出一个购房合同让他签字。宋文逸不明白,傻傻地问:“什么房子?谁的房子?” 傻楞的样子极其可爱,赵迪亲他一口:“老公给媳妇儿买的房子呀!送给我的宝贝媳妇儿。”说着把还呆愣着的宋文逸楼到怀里,愧疚地说:“上次是老公不对,跟宝贝儿置气,钱上让你吃亏了,这次老公都给补上。这个房子不算,以后只要我们还住一起,每个月再给你50万好不好?” 宋文逸半天没有反应,赵迪感到怀里的人僵硬得很,这跟他的设想差的太多。以他对宋文逸的了解他肯定不会向别的伴儿那样得到个什么贵重礼物就跳起来庆祝,缠到他身上又亲又舔大叫老公我爱你,但是也至少应该是眼含热泪感动不已吧。这份包养费拿去包个一线明星也绝对拿的出手,永安里的房子在北京除了单价不能跟顶级学区房比,价格也已经让人咂舌了,那套房子面积有200多平,比自己这边还大。一个月50万也不能说低了,尤其是提升在原来35万两个月的基础上。他知道宋文逸对他是有真感情的,所以格外厚待。怎么这还不满意么? 赵迪略有点不悦,眉头轻轻拧起看着宋文逸。宋文逸的眼睛终于对上焦,一会儿时间脸上已经一点血色都没有,嘴唇轻轻抖着:“赵迪,你的意思是,你还是在包养我?” 赵迪没想到宋文逸这么说,眉头拧的更紧:“干嘛这么说?” “那怎么说?”宋文逸看着赵迪,“那能怎么说?” 赵迪有点不耐烦了,这个房子是他精心准备的,没想到宋文逸这么不领情:“你就是跟着我呗,我还能让你吃亏吗?非说得这么难听有意思吗?” 宋文逸动作迟滞地摇头,慢慢地低下头,轻轻说:“没意思,一点意思都没有。” 赵迪彻底烦躁了:“那你要怎么样?怎么样你才觉得有意思?”宋文逸很快抬起头来看着赵迪,眼里蓄满泪水,但确是赵迪初次见他时的那股倔强,看的赵迪心里一惊。他一字一顿地说:“你说的,我们要在一起。”他把“在一起”三个字咬的很重,赵迪也愣了。什么意思?在一起不就我包着你吗? 宋文逸继续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在一起就是你和我,两个人,一起。不是你包养我,不是我拿你的钱,我们就是彼此喜欢,在 分卷阅读42 一起。不能想回家就回家,不想回家就三天不见人,不能有别人,那才是在一起!” 赵迪惊讶,然后沉默。这,显然不是他要的在一起。 一段长久的沉默,空气都凝固了。赵迪坐到宋文逸身边,盯着地板上已经干涸的液体,缓缓地说:“宋文逸,你别这么天真好吗?我是喜欢你,可是你也别给我出这样的难题。你去外边儿打听打听,我的价码还有没有第二个人开的出来。现在这样不好吗?你不开心吗?以后我也还是这样对你,唯一的不同就是每个月多给你几十万你还白落套房子,你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的?”赵迪本来不想说的这么明,以前的伴儿都是一点就透,赵迪什么都不用说,一个眼神大家心知肚明。但是宋文逸脑子是不好使,不能点到为止,要点死为止。现在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傻也该听明白了吧。 但是宋文逸依旧低着头,不说话也不动,像个被玩坏了的充/气/娃娃。赵迪转头看他,只见一滴眼泪滴落下来,被灯光一闪又不见了。赵迪焦躁起来,干什么呀这是,好好一件事弄得送丧似的,至于么。正要说话宋文逸先开口了:“如果不是我说的那种在一起,就,不用在一起了。”语气还是那么平缓,但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赵迪勃然大怒,没想到宋文逸这么不识好歹,他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有病是不是?!非得便宜卖才卖得舒服?”这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尤其是看到宋文逸晃了一下好像坐都坐不住了的样子。赵迪真的心疼,软下来抱着宋文逸半劝半哄:“好了,媳妇儿别闹了。老公是真的喜欢你,就跟着老公让老公好好疼你成不?”他也想不到自己能妥协成这样,求着情儿的事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宋文逸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掰开赵迪的手:“那35万我会还给你的,可能会要很长的时间,但是我会还给你的。”然后站起来穿衣服。赵迪一下子冷了,木然地坐在床上看宋文逸穿衣服收拾东西走人。直到大门开关带进来一股冷风吹得他一激灵他才猛地抄起闹钟砸到窗玻璃上,“我`操!”窗玻璃都是防弹的,只把闹钟砸的稀烂,指针定格在那一刻:午夜十二点。 心情这么差当然很难入睡,天都快亮了赵迪才勉强迷糊过去,一翻身身边却是空的,他一下又醒了,随之而来的是心里也觉得空空的。他躺在过于空旷的床上四周看一眼,这个房间里已经完全没有一点宋文逸的痕迹了。他的东西本来就少,五六件衣裳一把牙刷几本破书,昨晚赵迪眼看着他不到五分钟就收拾妥当, 头都没有回的就离开了。如果不是枕头上留着宋文逸有点像婴儿痱子粉的气味,赵迪简直要怀疑这一个月是不是自己的一个梦了。 他狠狠地把枕头砸到地上,好,宋文逸,算你狠!跟我来这套,吃定我会心疼是吧?我偏不让你得逞,我偏等你回来求我! 赵迪到那时候还是觉得宋文逸是在跟他讲条件,如果不能接受这种包/养的关系一开始也不会收那35万,现在不过是察觉到自己对他的感情又挟着挡了一杯子的威力跟自己拿乔。条件不是不可以商量,哪怕他再要栋房子,或者需要事业上的帮助赵迪都可以给,可是这个人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没有别人”?开玩笑!以后他法定的妻子也不敢给他提这种要求吧。宋文逸错误地估计形势了,赵迪要真是被这么个背景、这么个模样,还带根把儿的给收服了,北京城都得下红雨。 但是现在他孤零零地在家里很不舒服,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以前一个人住没觉得不好,跟宋文逸同居了一个月就不能适应少一个人的家了。这种时候就会发现钱是个好东西,赵迪说句寂寞,撅起来求他操的白嫩小屁/股顺着长安街排出十里地去。 圈儿里又兴奋了,赵迪回归了!比以前还玩的开。以前的赵公子基本上能被分类为正派人,伴儿虽然换的勤点儿,但不论是站着还是躺着都能做到彬彬有礼,给钱给的也体体面面,至少表面上能给床伴一份难得的尊重,不欺负人,这也是为什么赵迪这么受欢迎的原因之一。此次重出江湖也不知道是受什么刺激,跟谁都恨不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句废话都没有,提枪就上,爽完就走,脱了衣服一路向北,穿上裤子新闻联播,恨不得没跟你认识过。用一个被伤害了的小妹妹的话说 ,“可无情可无情了” 。 能给赵迪看上的也都是圈子里的小王纸小公举,有几个傲娇的也难免对他这种消费暗/门子一样的行为略有微词,事后大着胆子腻在赵迪身上撒娇:“老公不要这样么,都不疼人家!”赵迪嘴唇一勾算是笑给你看了:“银行账号告诉我。” “哎哟讨厌!人家不是要钱啦~” “那要什么?”赵迪的嘴角变成冷笑,声音里能抖得下来冰碴子:“感情?你他妈的也配!要钱就麻利儿的,不要老子当白玩儿!”有个小孩当场就被弄哭了。 李勤第一个觉出不对劲,问赵迪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民爆的收购项目前期工作都完成了,刚刚在交易所公布,等着监/管机/构批准了就万事大吉,按理说不应该有差池啊。果然赵迪摇摇头:“都挺好。” 难道是跟宏达的叔伯们有斗争?李勤过来捏捏他的肩膀:“我们是早上**点钟的太阳,这个世界迟早是我们的,但现在还是那帮孙子的。悠着点儿,实在不行跟丫耗,把丫们都耗入土了不是我们的也是我们的!”终于把赵迪给逗乐了。 看赵迪笑了李勤才小心地问:“最近跟宋文逸怎么样了?”他和程越涛都知道赵迪跟宋文逸同居的事,还笑他牙口好,这么老的也嚼的动,其实都挺支持的。宋文逸一看就是良家妇男,安分没病不生事儿,事业上轨道了生活上赵迪需要一个知道疼人的来照顾,不能光是跟妖精们闹。虽说宋文逸是个男的,贤惠起来比女的也不差,他们去赵迪家玩的时候看见两个人甜甜蜜蜜的觉得挺有两口子的感觉,连程越涛都直说不违和。同居以后赵迪颇有点专宠的味道,好一段时间基本不怎么出来玩了,最近一反常态,估计是分了。李勤挺吃惊,还以为他们且能好一段儿呢,但算算时间已经是破纪录了。李勤有点担心宋文逸,感情上他当然偏向赵迪,但赵家不差钱儿,他希望宋文逸得到合理的补偿,至少不要比赵迪原来的那些情儿差,他担心宋文逸不知道争取。 赵迪根本听不得宋文逸三个字,皱着眉推开李勤:“丫抽着烟能离我远点吗?熏肠呢。”李勤哪里想到赵迪有包不下来的情儿,思路完全是反的,还在劝:“那是个老实人,别亏待人家。” “我亏待他?你他妈的那只眼睛看见我亏待他了!”赵迪这段时间攒的委屈和怒气都 分卷阅读43 给李勤一句话撩拨起来了,天天这么乱来着迁怒于人他也不舒服,他怀念和宋文逸同居的日子,规律而温馨。只要宋文逸服个软,哪怕是打个电话,哪怕是发个短信呢,他肯定马上就去把他接回来。可是这都两个月了,宋文逸真的就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赵迪几次故意把会议安排到律所,可是一次都没有遇到过宋文逸。他憋不住还问过主任律师一次,主任律师说小宋很好啊,工作很勤奋,大家反映都很好。赵迪也不知道主任律师的话有几分水分,但是宋文逸正常上班是铁板钉钉的事了。自己这么没着没落的是为根毛,人家班照上日子照过! 想到这些他就气的牙痒,冲着李勤大声嚷嚷:“我他妈的把栋房子捧到人家面前人家都不稀罕,跑了!操!我亏待他?就他那样的我房子送着50万给着我还亏待他了?!” 程越涛一进餐厅包房就看见赵迪冲着李勤发脾气,一愣:“怎么了这是?”刚才赵迪一通发作李勤也基本听明白什么意思了,虽然惊讶但平白无故被吼一顿也不舒服,当即冷笑一声:“还能怎么了,赵大公子被人甩了拿小的出气呗。”赵迪又想吼回去,被程越涛一把捂住蓄势待发的嘴:“哎哎哎,都少说两句。妈的,这菜怎么还没上?指定是饿的,你饥饿的时候就不是你自己!我这里有士力架,来,吃了它吃了它!” 赵迪挥开程越涛的手:“妈的,丫刚才摸了什么就捂我脸上,一股子骚味儿!”程越涛哈哈笑:“要说还是笛子鼻子好使,我刚上了厕所没洗手。”赵迪提脚就去踹他。 给这个活宝一闹,两个人都冷静了些,对看一眼扑哧都乐了。赵迪说:“谁被甩了你才被甩了你们全家都被甩了。”李勤同情地说:“爷不跟你计较,失恋的人,怪可怜的。”程越涛不可置信:“不能吧,甩你?丫哪个盲人学校毕业的?” 赵迪笑容又消失了,很久才说:“宋文逸走了。”程越涛一惊,他以为宋文逸能跟赵迪很久呢,因为赵迪看起来对宋文逸挺有长性,而宋文逸怎么也不像会主动离开的那个。还傻乎乎地问:“去哪儿啊?” “我哪儿知道。爱去哪儿去哪儿。”赵迪想起来就心烦,真的不知道宋文逸去哪里了,他连宋文逸现在住哪儿都不知道。程越涛还是不清不楚:“为什么啊?你是不是玩什么邪的了?皮/鞭/蜡/烛的弄的人受不了了?我跟你说笛子你得看人下菜,那宋文逸小胳膊小腿儿的扛不住你敞开了操!”“滚你妈的!”赵迪抹一把脸,说:“他说不想当傍家儿,要么一对一死磕,要么就散。”他觉得有点丢脸,要不是李勤和程越涛从小到大在他手里的丑事车载斗量他根本不会说出来,他赵迪也有搞不定的人。 一听这话,别说程越涛了,李勤都吃惊不小,奇道:“那他要怎么样啊,还指望你就守着他一个?”赵迪再次沉默。程越涛摇着头哀叹:“红颜祸水啊。难怪你丫最近这么凶残,辣手摧花,弄得一溜儿小娘们儿哭哭啼啼地跟我告状,敢情是受了情伤。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赵迪浓眉大眼的也有今天,自古黑社会都是被耍流氓给耽误黄了的。” 赵迪恨他:“你还说是不是?要不是你当初非要去夜店惹出那些事我至于跟他没完没了的吗?”想起那天挡了那一下子倒在自己怀里的宋文逸心里又是一堵,一甩头:“算了,不说那个傻/逼了,晦气!妈的一棵歪脖树老子还偏不在你这上吊!吃饭吃饭,菜呢?服务员!” 吃一半的时候赵迪喝醉了,他酒量不错,三人聚会也不带政治任务,李勤和程越涛没想到他会喝的这么大,出门就蹲在餐厅门口吐得一塌糊涂。两个人手忙脚乱,顺背的顺背,擦脸的擦脸。直到吐不出什么了想扶他起来,可是赵迪直接就躺倒地上了,拉都拉不住。正值一月份,外面气温零下,身体再好也经不起这么折腾。李勤和程越涛一边一个死劲拽他:“笛子,咱去车里睡。” 呕吐导致赵迪满脸都是眼泪,他躺在地上任凭拉扯,无神的眼睛望着布满星星的夜空喃喃道:“媳妇儿,我想你了。” 第25章 好不容易把死猪一样的赵迪弄到床上躺好了,李勤和程越涛大冬天的累的一身汗。躺到床上赵迪也不老实,又喊又叫的说什么“媳妇儿不准走”,后半夜实在折腾累了才睡过去。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赵迪,两个人坐沙发上商量了半天,决定解铃还须系铃人,不把宋文逸弄回来这事儿估计完不了。等到第二天赵迪醒过来就逼着他给宋文逸打电话,赵迪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还死撑:“凭什么我给他打电话,惯得他!他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因为人家没有半夜买醉躺大马路上发酒疯。行了行了,死要面子活受罪。”李勤轰赵迪,他气鼓鼓的瞪着李勤却说不出话了,手机还攥着不撒手。程越涛给个台阶:“何必呢?好男不跟女斗,自己的媳妇儿你爷们儿点儿行不行。”赵迪听了这话吸吸鼻子,嘴撅起来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扔:“谁爱打谁打,反正我不打!”李勤和程越涛都要气笑了,初中毕业了吗?李勤捡起手机笑:“你不打我打,哄回来了我收我屋里,气死你丫个小心眼儿。”说着就找出宋文逸的手机号码拨号。 赵迪给自己倒杯水,满不在乎的样子,结果对方关机。听筒里刚传来微弱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声音,李勤还没说话呢,赵迪腾地站起来把手机夺过来看,嘴里念叨:“你打对号码了吗?是宋文逸的吗?我手机里好几个宋文开头的。”程越涛半跪到地上对赵迪作揖:“哥,我求你了行吗?咱能不这么人格分裂么?我今天就去把宋文逸扒出来,不把人洗干净了送你床上你大嘴巴子抽我!” 赵迪一时情急失态,觉得非常没面儿,鼓着腮帮子把头一扭:“谁要找他,看见他就烦!”程越涛已经懒得理他了,抓了衣服就要出门,到了大门口又折回来:“我他妈的遇到技术性难题了:你们家宋文逸在哪里高就啊?”赵迪气的鼻子都歪了,这是非要折他23年的英名!可是不说程越涛确实找不到啊。最后鼻子哼哼:“谁知道啊,什么破天时律师事务所的。不清楚!”然后就躲进卧室去了。李勤和程越涛都要笑抽了,简直不想这么快去找到宋文逸了,这么可爱的赵迪有年头没见了。俩人出门的时候赵迪又奔出来补一句:“在财富中心,不是大望路的分所,别找错了。我那什么,就是怕你们白跑,大望路怪堵的。”李勤和程越涛憋笑憋得浑身抖,赵迪红着脸上来一人一脚踢出去了。 在公司里赵迪又一次可耻地无法集中注意力了,每隔五分钟就去看看手机,怕错过电话。程越涛的电话直到下午五点多才打过来,赵 分卷阅读44 迪抓起来就骂:“你他妈的去月球找人了?!”电话那边声音程越涛的声音听起来很无辜:“比月球还瘆。宋文逸在朝东陵园,他婶婶去世了。” 程越涛这一天也是够折腾,顶着早高峰跑去律所的时候人家还没有上班,等来等去等到上班时间前台来了一问,说宋文逸请假了,去哪儿了不知道。程越涛揪着前台小姑娘刨根问底,好不容易打听出宋文逸家人病危,他去医院照顾了,哪个医院真不知道。程越涛正要给赵迪打电话问他知不知道宋文逸家里有人生病了,在哪个医院,就遇到杜婷婷上班路过,宋文逸请假的时候杜婷婷代表所里去看望过他婶婶,才打听出来医院和病房。 颠儿颠儿地奔去医院,病房里的病人都是男的,只有叔叔,哪有婶婶,更没有宋文逸。程越涛跟病人家属打听,都摇头说不知道。这下连赵迪也不用问了,赵迪肯定不能知道这些变故。找了护士问,护士不像杜婷婷那么没心眼儿,警惕地说我们不能随便泄露病人情况,把程越涛急得差点把人**了。后来打了好几个电话托了医院的熟人才做通工作,原来那个病床的病人前天去世了。护士还感叹,刚有好转,从ICU转普通病房还不到一周呢,虽然是癌症晚期还是挺突然的,她女儿哭得都站不起来,还好儿子还比较镇定,打理后事。程越涛说他们在哪个公墓?护士脱口而出朝东陵园,然后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加一句,陵园不是我们医院介绍的啊。 程越涛管你介不介绍,赶紧给赵迪打了电话,果然,赵迪毫不知情:“他还有婶婶?”挂了电话,赵迪心情有点沉重。他这才发现自己从来不了解宋文逸除了作为床伴以外的生活,他的家人,他的经历,甚至他家在哪里。 下班也等不了了,赵迪开上车就往陵园去,20多公里路赶过去,到了都快八点了,天已经黑尽了。陵园的灵堂离大门口不远,赵迪停车的时候就听到那边发出吵吵闹闹的声音,倒是带点人间烟火气,让陵园在深冬的夜里不那么吓人。 赵迪循着声音找过去,只看诺大的灵堂里乱成一团,一个矮壮的中年男人揪着一个披麻戴孝的男子吼:“你他妈哄小孩呢?!就剩20万?谁不知道当年我姐夫车祸给赔了50万?你拿不拿出来?不拿出来老子今天就把你捶死在这里,正好把丧事儿一块办了!” 边上另外几个中年人也义愤填膺地帮腔,那个被揪住的男人被他扯来扯去站都站不稳。 一个也披着孝的姑娘拼命抱着那个中年男人哭着说:“舅舅,快放手!妈妈尸骨未寒您这是干什么?哥哥没骗您,妈妈病了这么多年都给她看病了,真的就剩20万了!”中年男人不耐烦地甩开她:“你一边儿待着,这儿没你的事儿!舅舅这是为你好!咱家的钱不能叫外人蒙了!”姑娘不撒手还在哭:“哥哥不是外人,舅舅你快放手!”男人烦了,回手用力搡了姑娘一下,姑娘跌倒在地上。那个戴孝的男子一直不说话也不反抗,这时候突然使劲推开纠缠住他的人,扑过去把姑娘扶起来,对中年男人说:“冲我来,别动她!” 中年男人比他矮不少,这一推正好推在他头上,他捂着脸大喊:“你他妈敢扇老子耳光!你个孙子吞人家孤儿寡母的钱你还敢动手!”一边喊一边就要上去打回来,话才刚出口就被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扇在脸上,他没防备不由被打的后退了两步,抬头一看是个高大的年轻男子,过分好看的脸上冰若寒霜,带着一股玉面修罗般的煞气。 赵迪盯着被打懵了的人,一边摘下衬衫袖扣卷起袖子一边不紧不慢地说:“他没有扇你,我现在扇你了。你再动他一手指头,我把你扇残废。我说到做到,不怕养着你下半辈子。” 刚才闹哄哄的谁也没有注意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个人,衣着讲究,气势逼人,话里带着那种狠劲儿让人脊背一凉。一群人一时也不敢上前,但嘴里却不闲着,七嘴八舌地嚷嚷:“你谁呀?”“我们的家事跟你有什么关心?”“怎么上来就打人?”赵迪理都懒得理他们,转过去看宋文逸。 两个月没见了,宋文逸瘦得不成样子,他本来就没几两肉,现在更是颧骨都突出了,套个宽松的孝服像个骷髅。头发乱糟糟的,眼睛又红又肿,看起来像个五十岁的老头子。麻质孝服本来就粗糙,宋文逸刚才又被宋文立的舅舅揪着领子推来搡去,现在脖子上红了一大圈。 赵迪看了一眼只觉得鼻腔酸涩,忍不住就伸手探向宋文逸:“疼不疼。。。。。。”谁知手刚伸出去宋文逸就后退一步,偏过头也不看他,赵迪的手就在半空中僵住,话也说不下去了。 被宋文逸护在身后的宋文立睁着惊恐的眼睛,抽抽噎噎地问宋文逸:“哥,他是谁啊?”这句话一出来赵迪突然变得紧张,他不知道宋文逸会怎么回答,现在他在宋文逸眼里算什么呢?宋文逸停了一会,说:“一个朋友。”听不出来任何情绪。赵迪不知道心理什么滋味,自我解嘲地想,还行,至少宋文逸还没有说不认识他。 宋文立的舅舅不干了,嚷起来:“什么朋友?算哪颗葱哪头蒜?上来就打人,还有王法吗?这是我们家的事,不相关的人不欢迎!”说着就上去扯宋文立:“立立你给我过来!舅舅是帮你,你还胳膊肘朝外拐,给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宋文立直往宋文逸身后躲,宋文逸也挡着,中年男人够了几下没够着,赵迪站在那里跟定海神针似的瞟着他他也不敢再跟宋文逸动手,只能撒泼,跳着脚骂:“宋文逸你个白眼儿狼!你忘了谁把你养大了?你个丧门星6岁就克死爹妈,不是我姐姐姐夫养着你你早他妈饿死在大马路上了!你现在还昧着良心贪你叔叔婶婶的钱,你还是人么?!别以为立立年纪小你唬住了她就万事大吉了,我们家还没死绝呢,我心里明镜儿似的!我们都查了,当年就是白养着你个拖油瓶,什么收养手续都没办,你想以儿子自居门儿都没有!识相的老实把钱都拿出来,我们负责帮立立看着,不然,哼,法院见!” 骂了半天,赵迪在一边儿听着基本上把故事情节捋顺了,没想到宋文逸身世这么坎坷,他现在很想过去把宋文逸抱在怀里,问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自己,为什么一个人扛着。心疼、同情、同病相怜,还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后悔和酸楚。赵迪的情绪一股脑地宣泄到大反派身上,横到两者之间对着宋文立舅舅冷笑一声:“外人?这里最外的人就是你。死者遗产归她女儿,跟你半毛钱关系没有。去法院?悉听尊便。我们还要反诉你人身攻击毁坏名誉,不赔得你倾家荡产老子跟你姓!” 对方本来也知道自己不占理,不过是仗着宋文逸人老实宋文立又年轻来讹钱 分卷阅读45 ,突然杀出来一个程咬金也有点被震住了。但是毕竟人多,也不愿意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撤退,僵持在那里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赵迪根本没心思跟他们浪费时间:“不滚是不是?”说着就上去拎小鸡子似的拎着宋文立的舅舅往外扔。那个男人虽然不长,但是很粗,体重还是有点吨位,但被赵迪扯着毫无还手之力转眼就拖出去好几米。宋文立的舅妈一看男人又被收拾了,披头散发上来泼赵迪,赵迪也不好打女人,一时没制住她,灵堂里又哭又闹。 “好了!”一直都安静的宋文逸突然大吼一声,众人都吓一跳,灵堂瞬间安静了。宋文逸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在日光灯下像个僵尸:“婶婶还在看着呢!你们要闹等到明天下葬了再闹行吗?舅舅,您有什么条件明天以后再说,今天不要再吵婶婶了行吗?她辛苦了一辈子,现在让她安静一下吧,算我求您了!”宋文逸这么一说男人的眼圈也有点红,毕竟是他亲姐姐。他回头看了骨灰盒一眼,气哼哼地说:“好!看立立面上我不跟你计较,明天我们算总账!”然后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等人都走了,赵迪气愤地说:“一帮孙子!你还是学法律的呢,怎么由着人欺负!”宋文逸像没听见一样,只抚着哭得抽噎的宋文立的背,无声地安慰她。赵迪很尴尬,走是肯定舍得不得走,待着宋文逸又不理他,他只能气闷地跑去灵台边上的椅子上坐着。 宋文立受到母亲离世的打击几天没有合眼,又被亲舅舅闹一场,哭得嗓子都哑了,静下来一会儿就疲惫不堪,宋文逸把她安顿到家属休息室让她躺下好好睡一觉。宋文立话都说不清楚了还是紧紧拉着宋文逸的手:“哥你别走开,陪着我,我害怕。”宋文逸点头,摸了摸她的头:“哥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乖,好好睡。” 赵迪站在休息室门口看着,心里涌起对宋文立的嫉妒,宋文逸看她的眼神那么温柔,他也想宋文逸再那么看看自己。等宋文立睡了宋文逸掖好她的被子才出来,带上休息室的门,对赵迪说:“今天谢谢你了。”赵迪正想说话宋文逸接着就说:“你回去吧,太晚了。”然后自己走到灵台家属答礼的垫子上跪下,从头到尾没有看赵迪一眼。 赵迪刚刚热起来的情绪又去,赌气地也走过去在宋文逸旁边的垫子上坐下,冷笑:“怎么,卸磨杀驴?现在孙子们都走了用不着我了就往外赶?”宋文逸低着头没有反应。 赌着气说出来的话出口就会后悔,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他只想好好安慰,何苦雪上加霜,正想说句什么挽回一下,宋文逸轻轻地说:“你不该动手,他们都是婶婶的亲人。” 赵迪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是他熟悉的那个宋文逸,不争不吵,忍气吞声。往日脉脉含情的一幕幕都回到眼前,他忍不住展臂抱住宋文逸瘦得硌人的身体,语气说不出是责怪还是心疼:“家里出了这么大事你干嘛不告诉我?今天要不是我来了你还不给那帮王八蛋欺负死。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一点都不会保护自己?”宋文逸任他抱了一会儿,慢慢地推开他,深吸一口气说:“赵迪,你走吧。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的。”赵迪气结,脸堵得通红,开口就说:“你上次在夜店救过我,我欠着你情,不然我脑子被屎糊了我管你!” 宋文逸终于抬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那是我自愿的,你不用欠我。你给我那么大一笔钱,我知道我不值那个价。而且,”宋文逸苦笑一下,“没有你我现在还失业呢。里里外外,我们两不相欠了,以后就真的,真的各走各路吧。” 两不相欠,各走各路。这正是包养宋文逸时赵迪亲口说的话,没想到宋文逸记得这么清楚,现在拿来堵自己。赵迪好像被一耳光打在脸上,又气又急,可是也舍不下脸再求了,撂下一句“你有种”站起来就走了。 等到赵迪急冲冲的脚步声都消失了宋文逸才敢抬头往他离开的方向望去。天色很暗,赵迪也已经走得远了,但是宋文逸觉得连赵迪后颈的头发都看的很清楚,不知道是真的泪水可以洗刷视线,还是他已经把那个影子刻在心里了。 他歪倒在地上任眼泪滑落,终于可以不用伪装了,经过这几天的折腾,他连脚指甲的力气都花尽了才能对赵迪说不。人在脆弱疲倦的时候怎么会不渴望一个可以停泊的温暖港湾,何况那是他朝思暮想的怀抱。离开赵迪以后他几乎没有一天晚上睡眠时间超过两个小时的,有些情绪在白天可以借助嘈杂的都市生活掩饰,疼痛也是麻木的,可是到了夜晚就会变得那么清晰,一刀一刀割他的肉。 赵迪,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我真的再也不能承受见到你的折磨了,你饶了我吧。 极度的疲惫和失去亲人的悲伤,亲属的无理取闹,还有再见赵迪的震动,宋文逸躺在冰冷的灵堂地板上动也不想动,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就想这样躺在这里,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谁让你躺地上的?!”赵迪的暴喝声在深夜的灵堂格外刺耳,宋文逸一下子坐起来,吃惊地看着赵迪冲过来一把把自己拽起来:“你不要命啦?!大冬天你他妈的躺地上,你怕死的不够快是不是?!”宋文逸迷茫地问:“你不是走了吗?” 赵迪气的太阳穴都是鼓的,大声嚷:“你让我走我就走?你以为你是谁!我偏不走!”说着把手里拎的一个塑料袋子狠狠地塞给宋文逸:“你敢不吃试试,都给我吃了!你他妈现在拍鬼片儿都不用化妆了!”是用快餐盒装得好好的饭菜,在寒冷的冬夜里带着可以连心都暖起来的温度。这里很偏僻,最近的餐厅也在好几公里以外。 宋文逸呆呆地看着餐盒,突然一把抱住赵迪,脸埋在他胸前,抖动着肩膀。赵迪半秒的反应,也紧紧回抱住他,一会儿就感觉胸前的衣裳被打湿了。他没有说话,任凭宋文逸无声地哭泣,不停地亲吻他的发顶,心里生出万千的情丝包裹住五脏六腑,勒得生疼。过了好久宋文逸终于哭出声:“本来都好了,医生都说有希望回家过年了,都转到普通病房了,胃口也好了脸上都有血色了。。。突然就,突然就。。。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他没有办法再克制,太多情绪像洪水一样决堤,他撑了太久,现在只想哭,在他的怀里哭。 赵迪没有说话,他撑着宋文逸瘦弱绵软的身体,随他慢慢坐到地上,把宋文逸整个笼在自己的气息,嘴唇贴着他的额头,传递体温让他取暖。 两个月来,宋文逸终于睡了一个好觉,他在赵迪怀里哭着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天边已经有光了,一睁眼就看到赵迪正看着他,赵迪的大衣盖在他身上,赵迪的胸膛枕在他身下,赵迪陪了他一夜。这 分卷阅读46 样的场景多么熟悉,多少个早晨他在晨曦中醒来,映入眼帘的也是这张梦里也会见到的脸。宋文逸一瞬间有点失神。 这还好这折磨人的微妙没有持续太久,宋文立随后也醒了,而她的舅舅也很快杀回来,经过一夜的养精蓄锐眼神更加凶恶。宋文逸很怕赵迪再动手,一直挡在两人中间。不过赵迪今天很平静,几乎没怎么搭理对方,气定神闲地坐在一边。宋文逸有点纳闷,这不像赵迪的风格,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这是为什么了。 天还没有亮透灵堂就进来了一群穿黑西装的年轻人,一半在赵迪身后叉腿背手,一半在赵迪身边巍然矗立。每个人都身材精壮,表情严肃,耳朵上还带着蓝牙耳机,除了赵迪所有人都看傻了。只见为首的上去对赵迪说:“赵先生,我们的保全人员都到了。” 赵迪笑笑说:“这么短时间组织队伍,辛苦了。”眼睛却是盯着宋文立的舅舅,男人马上就垂下眼。正说着又进来几个西装革履戴金丝眼镜的人,不过年纪大点,不像能干体力活的。赵迪主动招呼:“李律师,王律师,张律师,陈律师,大早上麻烦你们真是不好意思。”几个律师都说哪里哪里,为赵总服务是应该的,一一上来跟赵迪握手。赵迪寒暄过了,慢慢起身走到宋文立舅舅面前,他一动两排保全也跟着移动,满满的黑客帝国即视感,宋文立的舅舅不自觉地就吞着口水往后退。赵迪抄着胳膊满脸轻蔑地说:“要文的还是要武的,你挑。” 宋文逸几乎是无奈地笑了,赵迪真的就是赵迪,解决问题的方法永远都是这么高射炮打蚊子,你要是让我半点儿不舒服,我就修理你个生活不能自理。他轻轻拽拽赵迪的衣角,悄悄说:“吓唬吓唬得了,千万别出事。”赵迪低声说:“老公知道。”一听这话宋文逸瞬间变了脸色,退到一边不再看赵迪了,那退避三舍的样子看得赵迪眼神一暗。 第26章 文斗武斗都没有半分胜算的情况下,宋文立的舅舅一行还算老实,不过在骨灰安放的时候扯着脖子嚎了两嗓子“姐姐啊,有冤情给弟弟托梦啊”。赵迪猛地抬手,把男人吓一踉跄,下意识地就举胳膊挡住头。结果赵迪只是掏出手机,看都没看他一眼。 仪式完成以后赵迪走到宋文立舅舅面前,指了指后面文武双全的团队:“他们随时待命,任何时候宋文逸一个电话的事儿。”男人知道这是碰到狠角色了,没想到宋文逸还有这样的朋友,愤愤地看着赵迪和宋文逸,嘴唇动了两下,到底也没敢说什么,灰溜溜地走了。 保全和律师就地解散,赵迪把要带着妹妹坐公交回市里的宋文逸塞到自己车里:“你妹妹还抱着你婶婶的遗像呢,你也不怕上车把人吓着。我不是送你,我是送老人。”宋文逸才停止了反抗。 一路安静,赵迪在前面开车,宋文逸在后座,都不说话。宋文立对从天而降的赵迪好奇:“赵大哥,你和我哥怎么认识的呀?”赵迪观察着宋文逸的脸色尽量自然地说:“工作上认识的。”宋文立哦了一声,很感激:“今天多亏你,不然我舅舅还得闹,谢谢赵大哥!”赵迪从后视镜里对宋文立一笑,想起原来自己还乌龙地吃过这个小姑娘的醋跟宋文逸冷战了一个中秋假期,不禁好笑。 天地良心宋文立对赵迪除了感激真没有别的想法,而赵迪的一笑也是礼节性的,但是宋文逸很紧张。赵迪外形太出色了,又刚刚像救世主一样上演了个人英雄主义的戏码,他很害怕单纯的妹妹对赵迪动心,宋家已经折进去一个了,自己这辈子是完了,绝不能让立立再遭这份儿罪。他假装不经意地往车座中间坐,把宋文立挤到靠车窗的位置,阻断两人从后视镜里对看的角度,像机警的土拨鼠一样左右转动眼珠,满脸戒备地看看赵迪又看看宋文立。赵迪岂能看不出来宋文逸的小心思,心里说宋文逸我**大爷想什么呢?也没法解释,无奈死了。 各怀心事到了宋文逸家,这是他叔叔婶婶单位分的房子,80年代建的老塔楼,破破旧旧。赵迪没想到北京城里还有这样的居住条件,很惊讶地看宋文逸。宋文逸倒是非常坦然,先让宋文立上楼去,对赵迪说:“我也就不说谢谢了,我们。。。就这样吧。” 赵迪以为经过昨夜一晚,宋文义已经软化了,没想到现在又是要一拍两散的态度,急得拉住宋文逸:“什么叫就这样?我们至少得谈谈吧?”宋文逸想抽回胳膊但赵迪抓得死紧,也就任他拉着,无比疲倦地说:“谈什么?”赵迪看他苍白的脸色,实在不忍,慢慢松手:“算了,你先休息下吧,晚上我来找你,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谈。”宋文逸退后一步看着赵迪,眼里神色很暗淡:“不用了,以后你别再找我了,我们谈不到一起去的。是我自不量力,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跟我在一起。” 说来说去又绕回原点,赵迪感到很无力,扶着额头叹气:“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在这一点上跟我过不去。你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吧?你说的那个要求你觉得可能吗?不光我做不到,全世界没有人能做到,我只是不想骗你。再说你又吃什么亏呢?物质上的东西我不重复了,感情上,不管我在外面怎么样,你在我心里是。。。不一样的。还不够吗?你非揪着这么既不现实又没有意义的小破事儿跟我这儿来什么劲?弄得大家都难受。” 赵迪越说宋文逸的脸色就越苍白,看得他很不忍,但是他还是说出来了,他觉得这是明摆着的道理,怎么宋文逸就是不明白,说完了就看着宋文逸等反应。他觉得自己真的是苦口婆心了,宋文逸求求你醒醒吧。 宋文逸看起来虚弱的站立都困难了,他无心恋战,几乎是乞求地口气:“赵迪,我真的不行,我真的。。。不行。你找别人吧,别再找我了。” 赵迪彻底失去耐性了。他在以自己为太阳的星系里生活了23年,能做到如今这样在他的概念已经是毫无脸面的跪求了,偏偏遇到这么一位油盐不浸的四季豆。他真的没有想到宋文逸是这么执拗的一个人,原来宋文逸的温顺柔弱都是表象,性格深处完全是一根筋,软硬不吃。 他烦躁起来:“我说你有劲没劲?就得跟我犟是吧?你能不能醒点儿事儿?你看看你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连个房子都没有,还跟堂妹挤人家父母的筒子楼,我愿意包你是天上掉馅饼,你还有什么可不愿意的!原来不也是这样吗?那两个月你不也同意了吗?”赵迪就不明白为什么当初仇人一样的都12万35万就卖了,而现在明明有了感情却千金不回头了。 宋文逸听到这个话猛地睁大眼睛看着赵迪,这是他不能回避的污点,他和赵迪的开始是如此不堪,让他永远失去了说不的 分卷阅读47 权利,现在听到赵迪如此说好像是一口烙铁烙到他心口,他几乎闻到心脏烧焦的味道。是的,赵迪一直就是这么看自己的:一个卖的。他说不出什么了,转身跌跌撞撞地跑进单元门,逃开那个人,逃开那段记忆。 赵迪看那个人躲瘟疫一样的躲开自己,气得大喊:“丫就是要犯贱是吧?!好,我还不求着你了,你也别哭着回来求我!”回头狠狠一脚踹到车上,顿时警报大响,他坐进车里使劲儿摔上车门开走了。 再回律所上班的时候宋文逸非常紧张,他知道赵迪还不至于这么为难自己,但是他还是害怕律所的人知道他和赵迪形同陌路了会又把他给开除了,战战兢兢一天。还好一切正常,知道他家里的变故主任还给了两千慰问金,杜婷婷夸张地给他一个拥抱:“不要强忍,想哭就哭出来,我的肩膀借你靠!” 连苏峥都格外和气。 他也就安下心来好好工作,苏律师刚刚让他上手跟案子,前一阵子因为家里的事耽误了不少进度,他必须抓紧。苏律师还给他制定了新年目标,希望今年他可以加把劲,通过司法考试。宋文逸觉得压力很大,但同时也充满干劲,他知道苏律师她们是在关心他帮助他,哪怕是掩盖在严厉的外表下,也依然透着让他感激和珍惜的暖光。再说他也需要忙碌,只有忙得头昏脑胀,他才没空去想赵迪。 这个星期苏峥给他的任务是做一个案情摘要,这是天时律所第一大外资客户TBS 银行的贸易融资案件,全所都很重视,也是宋文逸做的第一个实例,他认真写完检查了好几遍才交出去。苏律师眼睛都是用孔雀胆泡过的,那叫一个毒,发现了好几处问题,跟宋文逸私聊了两个多小时逐一分析,宋文逸认真地做笔记,说明天再改一稿,然后夹着笔记本就要回去,苏峥叫住他:“那个,我说了吗?还是挺不错的,新人做到这样可以及格了。我说过了吧?”宋文逸愣了五秒才反应过来:“谢谢苏律师!”苏峥反倒不好意思了,恢复面瘫挥挥手:“嗯,去吧。” 宋文逸进了办公室还在激动,杜婷婷笑他:“遭到了无情的表扬了吧?都跟你说她是好人了啦!回神回神,你不在的时候你手机狂响。”宋文逸拿起手机一看,满脸的笑容顿时凝固。 两个未接来电和一条短信,来自周卓。 晚上七点,宋文逸准时出现在公司附近的永和豆浆里,周卓已经在店里了,冲他挥挥手,他走过去在周卓对面坐下。周卓建议去原来他们老去的那家鱼头泡饼店,宋文逸拒绝了:“我换工作了,不怎么去那边了。” 周卓的短信说:[我回北京了,见个面吧。] 宋文逸想不出来有任何理由不见他,他一直都很想问:你怎么忍心的?但见到周卓以后他不想问了,没有意义,从头到尾可能都是自己一厢情愿,也许周卓只是自己当成很多个熟人中的一个。 周卓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样英俊潇洒,只是看向宋文逸的眼神很复杂,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宋文逸先开口:“先点吃的吧,你吃什么?我去柜台点。”周卓说:“我已经点好了,豆浆小吃,一会就上。你上了一天班饿了吧?先随便垫点儿,一会儿我们去别的地方再好好吃,快餐不适合你的胃,几个月没见你瘦成这样,一看就是没好好吃饭。” 宋文逸不敢相信周卓怎么能面不改色地还敢说这种关心的话,他伤的不是胃,是心。不过他的心现在变很麻木了,有更深的伤疤代替了原来的痛苦,他惊奇于自己的平静,周卓的事情好像已经有几个世纪那么久了。他摇摇头说:“不用了,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周卓沉默了一会,说:“我知道你肯定怨我,我知道我不是东西,谁都可以辜负不应该辜负你。但当时情况太逼人了,东拼西借的钱全都被南方工厂的人卷走了,债主逼得又急,除了你的钱其他的资金都是跟道儿上的高利贷借的,如果还呆在北京分分钟被人砍成马蜂窝。我们家做生意几十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凶险的情况,当时也是真的急得不能思考了,跑路是唯一的选择。这件事是我混蛋,我没什么可解释的,但是我真的是没办法,但凡有一点点余地我都不会坑你,这么多年这点你总得相信我吧?” 周卓说到后来也情绪也有点激动了,眼圈都红了。他说的每个字都是真心话,逃到南方以后才知道世事艰难,才知道人心难测,他本来以为自己从小跟着老爹在生意场上混,心智已经很成熟了,到了出了大事才知道,还是幼稚,还是嫩,社会上的人背后下起刀子一个狠过一个,自己根本不是个儿。在人生地不熟的南方过这逃难一般的生活,他经常想起宋文逸,这个时候他才真正体会到一颗绝对忠诚善良的心有多么可贵,这次回来他与其说是来补偿宋文逸的,不如说是来挽回宋文逸的。看宋文逸半天不说话,周卓小心地观察着他的脸色,说:“现在都周转回来了,我已经把钱都打到你账户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吗?”最后一句口气特别软。 果然,宋文逸叹口气:“钱还不上就还不上,你怎么招呼也不打一个就走了?你告诉我一声也行啊,我还能不让你走吗?就这么突然就不见了,你让我怎么想?”周卓羞愧不已,慢慢挪动凳子坐到宋文逸旁边:“你说得对,我就是混蛋,当时走得匆忙,手机也不敢开机,就没顾上。。。但不是理由,我就是太自私了,只考虑自己没为你想。去了南方我很后悔,我真的很后悔!但那时候我们全家躲高利贷手机都不敢用,根本不敢跟外面联系。。。你原谅我吧,我再也不会做这样伤害你的事了!走了以后我才知道,你这么好的朋友有多难得,我会补偿你的,你原谅我吧?” 周卓不断地说你原谅我吧你原谅我吧,宋文逸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哀求过,心不由得软下来。虽然这35万给他带来了可能会陪伴他后半生的伤痛,但并非周卓的本意。更何况他和周卓十二年相识,八年的交往,除了这件事,周卓对他一直不错,从送他去医院那天开始就是周卓照顾他比较多,他想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又想到高利贷砍人这个情况也确实特殊,不告而别总好过泄露行踪惹来生命危险,在生死面前,什么都是次要的了。 想到这里宋文逸问周卓:“你去南方把问题都解决了吗?回北京不会再有危险了吧?”周卓露出笑容:“都解决了!生意也重新做起来了,你什么都不用担心!”说着四周看看,把手覆到宋文逸手上:“兔儿,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你原谅我了对不对?”宋文逸名字里面有个兔字,周卓一直叫他兔儿,在周卓眼里宋文逸也确实像个小白兔。听到这个原来带给他很多甜蜜回忆的称呼,宋文逸 分卷阅读48 有点难堪地收回手,看着周卓说:“人没事就好,以后做生意也多小心,钱怎么挣得完呢,哪怕生意不做了也不能借高利贷啊,你看看多危险。” 周卓没有说话,深深地看着宋文逸。他知道宋文逸一定会原谅自己,宋文逸从来不是一个可以拒绝别人的人,他太了解宋文逸了,一点阳光就可以让宋文逸对你的忠诚生根发芽继而长成参天大树。而他还有特殊的砝码,他不是不知道宋文逸对自己的感情是什么性质。 自己这几年可以说是宋文逸的一切,宋文逸以为掩饰的很好,但他根本就是一池净水,水底的每一颗小石子都是一清二楚。周卓不讨厌宋文逸对自己的爱慕,甚至有点享受,他固然不可能去回应,他不是同性恋,就算是也不会跟宋文逸,他心里从来没有把宋文逸当成同一档次的交往对象。但现在经历了这场变故他需要宋文逸的膜拜和无条件的好,他在南方时常怀念起宋文逸,怀念他的天真单纯,怀念他可以把心窝子掏出来的不设防。现在又回北京了,他想和宋文逸回到那种生活里,让宋文逸继续对他死心塌地。他来的时候就想好了,要好好利用宋文逸对自己的依恋把宋文逸哄回来。可是现在宋文逸如他所愿那么轻易就原谅了他,自然地关心着他的安全,就是那个宋文逸,那个笨笨的、善良的宋文逸,周卓真的被感动了,甚至对自己的手段有点点愧疚,更觉得心底有些东西有点痒起来,蠢蠢欲动。 他握住宋文逸的手,认真地说:“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爸妈再也不会有人像你对我这么好了,我以后也会这样对你的。”宋文逸只当他是劫后余生的感悟,安抚地拍拍他的肩。 两个人又聊些闲话,周卓问宋文逸为什么把检察院的工作辞了,宋文逸无心解释那么复杂的故事,简单地说觉得律所更有前途。“天时?”周卓一听就呼出来,“兔儿你厉害啊!天时在全国可是排前三的巨无霸律师事务所了,没想到你能去那里,比检察院跳出去的其他人**高多了!”宋文逸笑笑,心里的酸涩蔓延得无边无际。 周卓又问你:”你家里都还好吧,我这次回来带了一些燕窝,改天拿给你,炖给你婶婶喝,温补。”宋文逸眼圈一红,轻轻说:”婶婶已经走了。”周卓啊的一声,直说太突然,手揽住宋文逸的肩膀在他肩头轻轻摩挲,凑到他耳边说:”没事,还有我呢。”宋文逸轻轻挣脱周卓,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不自在地嗯了一声。 吃完饭周卓说自己开车来的,要送宋文逸回家,宋文逸也没有推辞。今天这顿饭他把心结解开了,那周卓就还是他的朋友,他甚至觉得松了一口气,以后不用再因为周卓不告而别顾影自怜了。而且周卓把钱还给他也好,他正好可以还了赵迪的包养费。他从赵迪家离开的时候说会把35万还给赵迪,他就没想食言。按照他每个月6000块的工资,他得攒十几二十年,但他告诉自己你一定要还,不论多辛苦。也许潜意识里,还了那笔钱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骗自己那两个月不是卖身,而是平等恋爱? 取车的时候宋文逸才发现周卓开了一辆奔驰,他不怎么懂车,但这个牌子还认得,笑道:“你真的是周转过来了,开这么气派的车。”周卓脸色有一丝尴尬,不过很快就笑着说:“黄金万两容易得,真心一颗也难求。一百辆劳斯莱斯也比不上你原谅我让我高兴!”一边又来拉宋文逸的手,宋文逸下意识往后一缩。 他觉得这次回来的周卓有点怪怪的,有点。。。暧昧似的。如果是以前,他能幸福的飞到天上去,到现在他只本能的排斥。这样的事情他是再也经不起了,他只想自己过下去,以后立立结婚了没什么牵挂了,可能可以离开北京去一个安静一点消费低些的地方独自生活,感情他是再也不敢碰了。 周卓愣了一下,就笑着给宋文逸打开车门等他坐上去又关上门,自己才坐到驾驶座开车。宋文逸悄悄看了看周卓,他表情很正常地开车,偶尔聊两句闲话,没有什么异样。宋文逸觉得自己刚才的猜忌有点反应过头,周卓肯定就是为双方冰释前嫌高兴,怎么能有别的想法呢。自己不正常,把人人都想的那么龌蹉。 心里开始怎么想宋文逸就一定会表现出来,于是一路上对周卓就特别温和,问一答三的。周卓表面不动声色,内心暗暗得意,掌控宋文逸太容易了,该怎么样把握节奏让他慢慢上钩,周卓胜券在握。 第27章 到了家宋文逸下车来,周卓也跟下来,什么话也不说就那么微笑看着他。宋文逸抱歉地说:“应该请你上去坐坐的,但是立立也在家,时间太晚了我怕她不方便,改天好吗?”周卓很惊讶地说:“你跟你妹妹一起住?立立都多大了,也太不方便了吧。” 宋文逸脸一下就红了,他也在担心这个,宋文立学校不远她就没有住校,虽说是堂兄妹可是孤男寡女天天在家共处一室对姑娘确实不好。但是之前想到要攒钱还赵迪,一直没舍得出去租房子,而且他也害怕,他怕独处,一个人的夜晚让他窒息。现在周卓把钱还给他了他一下轻松了很多,租房子也有条件了,也不应该再赖着,有些事情总要去面对。当下也就点点头:“是啊,我正想出去租个房子呢。” 周卓惊喜地说:“那太好了,你搬去我爸妈家住吧,他们的房子你知道,到国贸不远,交通方便,正合适!”宋文逸没想到周卓会这么说,怔怔地看着他。周卓来了精神:“这次我爸妈汲取教训,对南方的厂子不敢那么放手了,得在那边看着,就我一个人回北京了,他们怕租给不认识的人不爱惜房子,一直空着呢,我还得定期找人去打扫,你去住不是正合适吗?”宋文逸听明白了,摆摆手:“不用,你爸妈的房子太大了,我租个一居室或者开间就行,不用那么大的。”周卓说:“嗨,大还不好啊,我又不收你钱。”宋文逸说:“那更不行了,怎么能白住你们的房子。” 周卓很伤感地看着宋文逸:“兔儿,你这么说就是还没有原谅我是吗?跟我这么见外。那套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家具电器不用都老化了,我还得分心时不时地去看看。这边儿呢,你得找房子,北京的房租我就不用多说了,你上班那个地方附近的开间也得五六千,要省钱你就得住到南三环外边儿去,你每天怎么上班?你真的没肉再瘦了。” 周卓每句话都说到点子上,他本来口才就好,如今安着心铺道儿,宋文逸一句反对的话都说不出来,似乎确实是个很好的安排,想来想去终于说:“那我一定要给钱。”周卓笑了:“好好好,你非要给每个月给一千行吧?水电气费自己交,我有空就去蹭饭也不给饭钱,扯平了!” 分卷阅读49 周卓很有行动力,第二天就张罗着就给宋文逸搬过去了,宋文逸坚持每个月给两千房租,周卓也就接受了,宋文逸的脉早就被他搭准了。查了账宋文逸才发现周卓给他转了50万的账,他马上就把多的15万转回给周卓了,周卓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你这样让我心里怎么过得去?”宋文逸说:“本来就是借的35万,怎么能多收你钱。”接着还劝:“你现在是周转开了,但是也要饱积饿粮,不要这么大手大脚的。”周卓放了电话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只是更加确定,他是绝对不可能放开宋文逸了。 宋文逸过了好几天才给赵迪的帐户转去了那35万,他本来跟周卓吃饭的第二天就可以转的,拖拖拉拉拖到周末,盯着网银转帐的页面出神。 光标放在转帐确认的按键上,这一按,就再无关联了。 他闭上眼,鼠标咔嚓的一声那么惊心。 宋文逸的东西非常少,周卓帮他搬家整理行李,发现宋文逸只有两件衬衫一套西服,衬衫还能换来换去,西服就天天顶着穿,本来料子也不好,胳膊肘的两块儿都磨得光亮了。周卓拎着那套西服说:“兔儿,你也太不讲究了,你现在在这么好的律所工作,基本的着装礼仪还是要注意的,人靠衣装嘛。”宋文逸很不好意思,以前在检察院都穿制服,每季都发新的,他不需要在置装上花钱,后来一直在经济窘迫中也顾不上,现在想想确实是太寒酸了,点点头说:“我周末就去多买两件。” 周卓说:“我陪你去,你看看你的品味,现在谁还穿双排扣的西装啊。”宋文逸感慨:“是啊,这西装还是刚上大学的时候叔叔婶婶给我买的,十几年前的样式了。”周卓笑着抱住他的腰:“不过这也说明咱们兔儿身材保持的好,十几年前的衣服还能穿,永远的小蛮腰。”宋文逸赶紧拉开周卓的手,说“我去给你倒杯水”就出去了。周卓从后面看着宋文逸像大学生一样的背影,有点冲动,刚才那一抱居然让心跳加速了。他努力压制住,告诉自己不能急,现在还不到时候,别把人吓跑了,都到房里来了,到碗里去只是时间问题,何必急于一时。 周末早早的周卓就开上车把宋文逸接上,先去一家新开的港式茶餐厅过了个早,然后一车拉到新光天地。宋文逸再老土也听说过这个烧包的鬼地方,知道不是自己消费的起的,坐在车上不下来:“你别开玩笑了,这哪是我消费的地方。我们去上品折扣吧,那里的衣服质量也不错。”周卓息了火:“谁说要你花钱了,你换工作这么大的喜事,还不让我随个礼啊。”宋文逸一个劲儿摇头:“那怎么行,我现在有钱了,真的,我一个月工资6000呢,我自己能买。” 周卓深深地凝视宋文逸:“兔儿,我知道你不愿意欠别人人情,可我不是别人不是吗?当初我有需要的时候不也跟你开口么。我拿你当亲人,你也这样对我好吗?买两件衣服根本不算什么,你不要拒绝好不好?”周卓的神情那么真诚,宋文逸很感动,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点点头轻轻地说:“好。”周卓高兴极了:“兔儿,谢谢你,你真好!” 宋文逸笑了:“你送我礼物还谢我。”不过还是不忍心花周卓这么多钱:“我们还是去上品折扣吧,你在那里挑一件送我也是一样的。”周卓撅起嘴:“你瞧不起我是不是?去折扣店买礼物送人?我丢不起那个人。我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不光是危机过去了,生意规模也大了,日常奢侈品消费对我来说并不吃力,你就听我的。”说着也不等宋文逸同意了,拉着他就上到楼上的一家男装店,比比划划给宋文逸挑了好几套衬衫西服领带,把宋文逸推到更衣室里,自己也进去让宋文逸试穿。 宋文逸接过衣服,周卓也不出去,试衣间很大,边上有个单人沙发,他过去坐下,说:“你换吧,我帮你参谋。”宋文逸有点别扭,但是两个大男人,他也不好直接说你出去,也就背过身换上了。 周卓眼光的确不错,这是一套铁黑色的丝毛西装配浅蓝色菠萝织衬衫,宋文逸皮肤很白,穿上马上年轻好几岁,还真有点青年才俊的感觉。周卓转到宋文逸身后帮他抻平后摆,手就放在他腰上,对着镜子里的他说:“小灰兔子变成白兔王子了,真帅!”说话的气息就在宋文逸耳边,宋文逸痒得缩着脖子躲开,问:“你觉得合适吗?” “合适,太合适了!这套要了,你再试下一套。” “一套就够了,最多再买件衬衫就行了。”宋文逸一边说一边把西装脱下来看价格,一看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十万?!疯了吧?这穿上能长命百岁么?!”三下两下脱下衣服就扯着周卓离开。周卓不走:“你都答应了的,怎么说话不算数?”宋文逸急得面红耳赤:“我答应了买衣服,没答应你扔钱!一件西装十来万,他们怎么不去抢?西装长得都差不多,别处买也是一样,赶紧走赶紧走!”说着就去拉门。 周卓不干:“话不能这么说啊,西装看着差不多,其实最讲究剪裁和布料了,一分钱一分货,好的西装可以穿十年,值得投资。这个牌子都是意大利手工制作,每个款式全球只有一件,贵是贵,绝对物有所值啊。”宋文逸知道说不过他,也不顶嘴,只顾拽着周卓往外蹦。周卓又偏不让,两个人拔河似的,从拉拉扯扯变成搂搂抱抱,最后宋文逸整个被周卓用身体抵在试衣间的墙上,姿势极其不成体统,宋文逸又急又恼,低喊:“你快放开,象什么样子!” 周卓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一声巨响,试衣间的门嘭的从外面被暴力破开了,整个锁头还在挂门框上,门板生生断裂,木屑参差。宋文逸吓了一大跳,转头一看顿时僵了,赵迪瞪着血红的眼睛站在门口,全身的细胞都因为肾上腺素急速分泌而鼓噪着要见血。 跟宋文逸谈崩以后赵迪也铁了心了,不就一个老男人吗,老子还不信戒不掉了!但是不行,白天把工作排得满满的还好,晚上出去怎么疯怎么玩却玩得不痛快。赵迪干脆找了个拳击馆,重新开始练拳,把教练当成宋文逸,差点没把人揍成两截儿。教练上了半节课就受不了了,哭着说:“哥,黑带多少年了?我今年才刚蓝带呢,不带这么欺负人的。要不我交钱你教我行吗?”然后就死也不接赵迪的活儿,转行做幼教去了。赵迪在拳击馆独孤求败,一周不到沙包打破了两个。 程越涛和李勤听说宋文逸没被劝回来都很无语,没想到这个时代还真有这等纯洁美丽有爱心,呆傻萌蠢不拜金的主。程越涛不知死活地调侃赵迪:“你不是怀念被歹徒XXOO了就跳楼的吗?我还以为都住精神病院呢,结果这还真有个没被政府发现的,让你赶上了。怎么样?这会儿 分卷阅读50 叶公好龙了吧?”赵迪用要吃人的眼光瞪程越涛,吓得他躲到李勤身后:“怕,怕怕!” 李勤说:“今天他揍你我可不拦着,让你嘴贱!”对赵迪说:“实在不行,要不你就收个心?”赵迪喊:“做丫黄粱美梦!老子凭什么?!”程越涛又从李勤身后伸出脑袋凑到赵迪面前:“你嚷什么,我们又不聋。别死撑了,我看你丫现在吧,守节守也跟太监差不了多少了。哎,疼!疼!和尚!和尚!绝对不缺乏能力,自愿选择不作为!”赵迪放开他的耳朵,开始掏手机:“他算什么东西,我为他守节?我最近忙没顾上!”在另外两人的嗤笑声中赵迪耐着性子通讯录里找了一圈,做生不如做熟,约了Amy周末出来。 见了Amy也是心神恍惚,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干脆来购物吧,不能让人姑娘白跑一趟。谁知进了新光Amy先开口:“三楼新开了一家意大利手工男装,去给你买条领带吧 ,你老送我东西,我还什么都没有送过你呢。”说话的时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赵迪。赵迪看看Amy,姑娘一直很体贴,对于自己想热就热想凉就凉的作风表现出了极大的宽容,就连今天赵迪主动约、约出来又百无聊赖的样子Amy都没有抱怨一句。赵迪有点愧疚,也有点明白了,心里想今天要好好对待Amy,多买点东西,以后不能再约了,白耽误人家。也就温柔地揽过Amy亲一口:“今天都听你的。” Amy很开心,能哄得赵迪和颜悦色,多少领带都值。不过这开心没有持续太久,坐扶梯到二楼半的时候赵迪脸色就变了,死死盯着那家意大利男装的店铺,满脸戾气。Amy循着他的眼神看去,店里除了导购小姐只有两个男人在亲亲热热地选衣服,这年头同志也不少见,没有什么异样。可是赵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身体也变得僵硬,好像在强忍怒气似的。Amy也有点紧张了,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别逛了?”“逛!为什么不逛?”赵迪冷笑一声,牵起Amy往店里走去:“我今天还就是要买领带了。” 赵迪手劲很大,步伐也快,Amy被握得很疼,她也不敢叫,几乎是被赵迪拖着小跑着进了店里。到了店里那两个男人已经进试衣间了,赵迪看也不看物品,径直走过去一屁股坐到试衣间外面的沙发上,死死地盯着关着门的试衣间,双手交握把关节捏得嘎嘎响。导购小姐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要不是知道进去的是两个男人,这位又是带着女朋友来的,还以为是老公来捉老婆的奸呢。 她不敢靠近,隔五米弓着腰问:“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赵迪根本没听到,眼珠都没有转一下,下颌因为用力咬牙微微鼓动,导购小姐无辜地回头向Amy求助。Amy也莫名其妙,只好对导购歉意地一笑:“我们看看领带。”导购终于找到救星,马上开始热烈地介绍领带,不同的材质不用的颜色,正在说着就听试衣间里传来异响,动静儿还挺大。 两个人不由看了试衣间一眼,导购小姐眼神有点暧昧,对Amy挤眉弄眼:“俩男的!那个1号还挺帅。”Amy也笑:“你怎么知道谁是1?”导购小姐说:“我资深腐,一看就能看出来,攻受分明,小0特温顺。”Amy笑说:“可不是温顺么,在里面搞起来了吧?瞧这动静儿。”导购小姐担心地看着试衣间:“真搞起来可不行,别把衣服弄脏了又不买,我们可赔不起。”话音还没有落就看赵迪腾地站起来,一脚踹在试衣间门上,本来是往外面开的门一下子就向试衣间里被踢开了。 变故来得太突然,除了赵迪所有人都是呆的,周卓还以刚才的姿势全身贴着宋文逸抵着墙,赵迪被这一幕刺激的天灵盖都要爆了,冲进来一把揪住周卓上手就一拳,周卓被揍得一个趔趄,也怒了,哪儿来的神经病!上去跟赵迪扭打起来。试衣间再大也不够两个牛高马大的男人造,几下试衣镜都碎了,两个人血淋淋地扭着在地上滚,从试衣间滚到外面,吓得导购小姐和Amy尖叫不断。 宋文逸完全傻了,反应过来就扑过去拉,他太知道赵迪的战斗力了,这么打下去指不定就要把周卓打死。可是两个人打得难解难分,宋文逸手都没处下,急得大喊住手,根本没人理。周卓身材也比较高大结实,但跟赵迪的实力不能抗衡,很快就落了下风,被赵迪摁在收银台的柜子上掐着脖子,双腿乱蹬,脸都憋成茄子色儿了。 宋文逸急了,赵迪这已经不是泄愤了,是真的想杀人!要是出了人命赵迪再是有钱有势也脱不了干系,情急之下顺手捡起一个木制鞋模砸到赵迪背上。木制鞋模重量有限,宋文逸也没有使大劲,但是赵迪一下子就停了,慢镜头一样转过头来看看鞋模,又看着宋文逸,好像不认识他一样,不敢置信地说:“你打我?你为了他,打我?”眼里装着全世界的悲伤。 宋文逸被赵迪的眼神冻住了,下意识地就说:“我不是。。。”后面的也说不出来,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眼里都是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等保安进来拉开赵迪,宋文逸才想起来周卓,忙把周卓扶起来,急问:“你怎么样?”周卓捂着喉咙咳了半天好容易顺过气来,对宋文逸摇摇头:“没大事儿。”转头对被十几二十个保安围着的赵迪大喊大叫:“你他妈谁啊你?!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傻‘逼吧我`操!”然后气愤地跟保安投诉:“认都不认识,我们试衣服试的好好的他闯进来,二话不说就打人!” 赵迪好像其他人都不存在,通红的眼睛直盯着宋文逸,一字一句地问:“他是谁?!”宋文逸居然心虚了,本能地躲避赵迪的目光,低着头不说话。周卓看看赵迪又看看宋文逸才觉得蹊跷,问他:“你认识?”宋文逸六神无主,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支支吾吾好久才低声说:“一会儿再告诉你。”在赵迪看来宋文逸这是在跟周卓说悄悄话,情绪完全没有办法控制,又想冲上去,吓得宋文逸和周卓都是一哆嗦,还好二十个保安也不是吃干饭的,拉住了。 周卓也不高兴了,莫名其妙被打一顿不说,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他觉得这个男人和宋文逸不单纯,这个小小的店铺似乎变成了一个战场,他不想输。他拉着脸对宋文逸说:“就现在说!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 赵迪听这话反而站定了,冷笑一声,也对宋文逸说:“宋文逸,你姘头问我是谁呢,你告诉他我是谁!” 宋文逸终于抬头看向赵迪,面色白的像纸,眼里早已蓄起两汪水,喊了一声:“赵迪!”声音里有责备,有恳求,有悲伤,有愤怒,更多的还是委屈。赵迪被这一声叫的泪意一下子就涌上来,必须通过怒吼来阻止眼泪下落:“你别叫我!宋文逸, 分卷阅读51 丫动作够快的,这才多久就又勾搭上一个,骚成这样,试衣间就搞起来了,你他妈一天不给男人操过不下去是不是?还跟我这儿装清高!他出多少?他出多少我都出两倍,你再回来给我`操行不行。。。” 啪一个耳光阻断了赵迪的话,这一下宋文逸用了全力,打完以后整个人都在抖。别说动手,他跟其他人吵架都没有吵过,却不是第一次打赵迪了,别人对他再无礼他都可以忍受,但是赵迪不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赵迪的挑衅总是可以让他爆发,身体根本不受控制,出手以后自己也愣了。 赵迪还没反应呢保安先生气了,全力防备危险源赵迪,没想到还有一个能动手的,潜伏的够深的!恼羞成怒上去就扭住宋文逸的胳膊。 赵迪被打得傻在那里,你偷人你凭什么打我?见到被保安扭的面露痛苦的宋文逸才回过神,心疼战胜一切,把还拉着自己的好几个保安一下子甩开,冲上去修理对宋文逸动手的倒霉蛋:“你他妈再动他一下试试?!”说着又跟人打到一起。保安们的激情也给彻底激发了,敢情就是个疯子,见谁打谁!来,大家都来一起high!一窝蜂上去叠罗汉一样才制服赵迪。这时警察也来了,周卓把宋文逸护到自己身后,愤愤地指着被一堆人肉压着的赵迪对警察说:”同志,疯子打人!” 警察一看,我擦,人生何处不相逢,又见面了!宋文逸也认出来这就是当初从性趴上把他逮去派出所的张民警,尴尬的不行。 张民警叹口气:“没别的好玩了是吧,非得每天狗咬狗一嘴毛嚼着香是吧?别看着了,走吧,哥儿几个所里再坐坐去吧。”周卓气呼呼的说:“什么狗咬狗!同志,是他不分青红皂白打人,我们是受害者,所有人都可以作证,还有监控也可以调出来!”张民警头都疼了,“那就都去所里吧。” 第28章 由于证人太多,五辆警车才把人都拉去派出所,张民警那个恨啊,马拉个币的纳税人的钱就这么被这帮孙子浪费了! 到了派出所除了Amy 说没看清楚,其他证人众口一词指证赵迪主动打人打的跟上了发条的疯狗一样,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民警对周卓说:“你有什么想法?通俗的说可以私了可以公了,私了你们双方达成和解协议,我们就不掺和了。公了呢,我们给你联系司法鉴定机构,如果构成轻伤可以转公诉,要求对方承担刑事责任。” 周卓愤怒的说:“当然要起诉!这样的人不关进去受受教育依法治国还有希望吗?!”宋文逸一直坐在周卓旁边一声不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时听到周卓说要起诉赵迪猛地站起来,慌乱地看着周卓,很为难但还是开口:“周卓,我们单独说两句好吗?”两个人就前后出了房间。 赵迪坐在房间的另一边,从头到尾不发一言,就目不转睛地只盯着宋文逸。Amy 说了好几次赶紧给律师打电话吧,赵迪充耳不闻。现在看宋文逸要出去了霍地站起来吼他:“你跟他去哪儿?!”民警一拍桌子:“还不老实,非得逼我给你上铐子是吧?!坐下!”宋文逸避开他的眼光走的更快,赵迪杀了宋文逸的心都有了。 他不敢相信宋文逸这么快就有新欢了,自己都还没有恢复呢,宋文逸已经跟新男人在公共场所打野战了。不仅如此,宋文逸还为了那个男人不惜用鞋模那么凶残的武器戕害自己,曾经奋不顾身地保护,转眼就可以冷酷无情地背叛,翻脸比翻书还快。宋文逸,你丫够狠!而自己就这点儿出息,被宋文逸扇耳光也不还手,见他被人打还心疼。赵迪,你丫够贱! 其实宋文逸用鞋模扔他那一下远不如后来那一耳光疼,但是赵迪倒是不怎么怪宋文逸打他耳光,因为那一嘴巴子有点两口子吵架婆娘跟汉子撒娇的意味,那些话确实太重,不是他心里话,说出口的瞬间赵迪就后悔了,被媳妇儿来一下泄泄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前面那一下真的把赵迪伤着了,宋文逸,你怎么可以?你怎么能为了别人打我?赵迪从来没这么委屈过,简直想哭。 没多久宋文逸和周卓就回来了,宋文逸头低的脸都看不到,周卓面色铁青,进来狠狠地瞪了赵迪一眼,不情不愿地对民警说:“同志,我要私了。”民警对赵迪的背景多少知道点,私了对他们当然更好,当即就提供了一个办公室让他们私聊去。周卓哼一声:“不用了,我又不缺钱,跟他谈不着!这种疯狗,离得越远越好!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 赵迪没想到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周卓过了几分钟就这么算了,猜也能猜到是宋文逸做了工作,一时间心情翻江倒海。一面欣慰宋文逸到底还是护着自己,一面后悔刚才不该当着那么多人骂他,一面又恨宋文逸跟这个男人果然交情不浅,能让这个男人听他的。最后还是万潮归宗,感动占了上风,心里那股又酸又甜又苦又辣的浓情一起涌上来,变成气体撞击声带,只听见从自己的喉头发出声音:“媳妇儿!”这一声带着说不出的悲悲切切,宋文逸猛地抬起头看赵迪,两行泪水决堤而出,赵迪眼圈也红了,两个人相顾无言,一个泪如雨下,一个两眼通红。 周卓咳嗽一声,对宋文逸柔声说:“兔儿,咱走吧。”宋文逸元神回窍,擦干眼泪,对赵迪说:“赵迪,我们已经结束了,那35万我也还给你了,以后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别再纠缠了。”说完扭头就走,步伐快的恨不得跑起来,出了派出所大门终究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赵迪并没有追出来,还以同样的姿势站在那里,动也不动。明明不科学,可宋文逸觉得自己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赵迪眼里的痛楚,像个被抛弃的小动物。他眼底一股辛辣,视线再次迷离。 周卓的车还停在新光,两个人只能打个车先去医院,周卓有不少外伤需要处理一下。坐到车上,周卓也不用再伪装大方了,很不高兴地说:“你跟那人怎么回事?他叫你媳妇儿?” 刚才宋文逸把他叫出去说这赵迪是自己以前的一个朋友,有点误会,能不能就算了。周卓当时在派出所里没说什么,自然明白不可能这么简单,不过看宋文逸满眼恳求的样子也就顺个面子,在情敌面前摆出高姿态才越有抱得美人归的机会。但从新光开始心里早就憋着一肚子气,上了车宋文逸居然还失魂落魄地不知道在想什么,对自己满头满脸的伤不闻不问,他非常不是滋味,自己的宠物不仅被别人拉出去遛了,现在还不愿意回家。 宋文逸不太喜欢周卓质问的口气,自己的私生活也不欠他什么解释,更何况现在内心油煎火熬,哪有心思给你讲故事。但是周卓毕竟因为自己挨了一顿白打,又看自己面子不追究赵迪了,他也不能过河拆桥,想 分卷阅读52 了想说:“我跟他好过一段。”他实在没脸说曾经卖身给赵迪过,尽管这说起来还是周卓的原因导致的,就模模糊糊用好字代替吧,这么一句话可以有多种解释。周卓还想问,宋文逸打断说:“都是过去的事了。”拒客之意明显。 周卓吃一惊,宋文逸从来没有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过话,他们之间自己永远是掌握主动的那个,这样的宋文逸让他觉得很陌生。周卓回想起这次回来以后跟宋文逸的种种相处,这只小兔子确实变了很多。周卓本来以为是欠了钱不告而别的前科让宋文逸还心存芥蒂,现在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不在的时候已经有人乘虚而入了。他心里很不舒服,就好像丢在箱子底的玩具,满心以为它随时都会在那里,结果玩别的玩腻了回来一看,玩具居然被邻居小孩偷走了! 那个赵迪,就是周卓也不得不心悦诚服真是极品,想不到居然跟宋文逸有一腿。周卓看了看宋文逸,东西不抢不好吃,本来他对宋文逸就是觉得知冷知热哄踏实了搁在家里放心的,现在知道有一个比自己条件还好的男人在竞争,宋文逸一下就闪亮的blingbling的了,他势在必得。 周卓暗暗揣摩,话里话外这两个人应该已经发生关系了,这就比较难办了。男人说不上什么贞`操观,周卓倒是不介意宋文逸菊不洁,但是宋文逸这人死心眼儿,这方面跟个农村妇女似的,第一次跟了谁估计心里就总有个印子,扳起来有点费劲。不过看今天的情况俩人也是积重难返,不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自己胜算还是比较大,毕竟有八年的感情摆在那里,而且现在跟宋文逸还可以像朋友一样相处,尤其是借着现在为他受了伤,近水楼台,速战速决地拿下来就好了。 拿定主意周卓也不再盘问了,在医院包扎的时候表情特别痛苦,宋文逸在旁边看得又愧又疚,不停地说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你。周卓咬牙硬撑,还故作轻松地对宋文逸笑笑:“没关系,还好你没事,只要你安全就行了。” 宋文逸被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觉得很惭愧,周卓因为他被伤成这样,而他不仅帮赵迪脱罪,甚至还担心着凶手多过周卓。包扎好以后周卓拦了一辆出租,对宋文逸说:“先送你回去吧,我怕那个混蛋再纠缠,你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宋文逸把他扶上车:“说什么呢,你都这样了怎么能放你一个人回家。你去我那里住吧,养伤的时候我可以照顾你。”周卓不动声色:“那怎么行?今天的事又不是你的责任。”说着拉起宋文逸的手,看着他说:“你千万不要有思想包袱,为你做什么我都是心甘情愿的。”宋文逸回握住他的手,认真道:“我照顾你也是心甘情愿的。”周卓感动地揽过宋文逸的肩,额头抵着他的腮帮子:“谢谢。”借机靠到他身上。宋文逸欠着人情,又怕蹭到伤口也不敢推他,一路僵着脖子到家。 周卓父母的房子是个三居室,宋文逸住着客卧,他把主卧收拾妥当让周卓住。怀着那份对周卓的愧疚,除了工作时间他都围着周卓转,眼看春节临近,所里工作节奏相对慢,宋文逸每天也有时间买菜熬汤洗衣做饭伺候周卓,连袜子都给人洗得干干净净。 宋文逸叔叔婶婶是双职工,他从小照顾比自己小十岁的妹妹,做家务活一把好手,尤其是烧得一手好菜。不过工作以后开始吃检察院的职工食堂,才能都掩盖了,周卓也不知道宋文逸厨艺这么了得,第一顿看着宋文逸做的四菜一汤都给跪了,吃了一口说:“我要哭了,兔儿,你要是开店前门1949都得给你挤兑黄了!”这句话的成色千真万确是9999万足金。 宋文逸被逗笑了,给他夹一筷子大黄鱼:“那你多吃点。”周卓把脸凑过来张开嘴说:“你喂我。”一边说一边看宋文逸反应。这段时间宋文逸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但事情还没有往周卓导演的方向发展。他试探过好几次,可是只要话说的稍微过点儿头宋文逸要么就是岔过去,要么干脆就不搭腔,这都一个屋檐下住了快一周了,两个人的关系还是清清水水,周卓再是沉得住气也开始着急了,眼看伤都要好了,再不突破一下就失去最好的时机了。 宋文逸夹着鱼不动了,赵迪也老喜欢这样张着嘴要他喂,不过赵迪连叫人伺候都霸道娇纵,不但拍着桌子张着嘴还啊啊啊地叫,宋文逸每次都又好气又好笑。 一想到赵迪他就胸闷的出不上气,可这些天又有什么时候是不想的呢?赵迪那天在商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像滚动播出的电影一样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还有跟赵迪一起的姑娘,好像是第一次在天台上看见的那个,原来他们一直都没断,一股心酸。赵迪那一声媳妇儿把他心都叫碎了,最后赵迪在派出所里呆站着,那么无助,那么悲伤。也许,也许赵迪对自己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感情吧?也不知道赵迪伤的怎么样,试衣间的碎玻璃也把他划伤了,警察给他及时处理了吗?24小时之内不打破伤风是可能有危险的。 心里乱成一锅粥,手上的筷子动了宋文逸才回过神来,周卓已经伸口把他筷子上的鱼肉吃到嘴里了:“想什么呢?夸你两句你就神魂颠倒了。”宋文逸心虚地笑笑,真恨自己,什么事情都能联想到赵迪。 周卓嚼着鱼发出夸张的赞叹:“早知道你有这手艺我一早就跟你同居了,这次你跑不掉了,我伤好了也不搬走了。”宋文逸当他开玩笑:“你别逗了,你住这里上班也太不方便了。”周卓笑嘻嘻的:“当老板就是这里好,不坐班,爱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去!真的我不搬了,兔儿你给我做一辈子饭好不好?”宋文逸笑说:“我倒是没问题,你未来的媳妇儿估计不答应。”周卓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要什么媳妇儿,我有你就够了。”这话太露骨,宋文逸也听出来点弦外之音,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再说话了。 又是这样!周卓表面上没表现出来,心里开始想辙,故意随意地说:“兔儿你春节跟你妹妹过吗?”宋文逸说:“对啊,就剩我们俩了。”周卓说:“你妹妹受得了吗?睹物思人物是人非的,过年这种时候最容易思念亲人了,今年第一年,立立肯定会难受的。”听他这么一说宋文逸也开始担心了:“你说的也对,立立情绪一直不太好,那怎么办呢?”周卓说:“你赞助她去旅游吧,约个同学去海南什么的,暖和,也正好散散心。” 宋文逸一琢磨这还是真是个好办法,虽然他加入律所时间不长,但是年终也给他发了两万奖金,加上他之前省吃俭用攒的工资,让立立出去玩一趟还是可以支付的,吃完饭就给宋文立打电话。宋文立已经放假了,听说哥哥要赞助自己出门旅游也挺高兴,家里条件一般,她 分卷阅读53 长这么大还没出北京旅游过,但是又怕宋文逸一个人在家寂寞。宋文逸说:“你就别担心了,哥这么大个人还能照顾不好自己么。”周卓听这话把手机拿过来:“立立,我是周哥。我挺好的,你也好吧?你哥老说起你。你就放心出去玩吧,我留下来陪你哥过年。”边说还边冲宋文逸笑。 宋文逸以为他是为了让立立放心也没在意,等放了电话才问:“我都忘了问了,你父母回北京过年吗?要是他们回来我就把房间收拾出来,等他们回南方了再过来住。”周卓摇头:“今年不回了,南方暖和,他们刚安顿下来,年纪大了也懒得折腾。”宋文逸说:“也好,那你要去陪他们吧,你哪天走啊?”周卓说:“你赶我啊?你刚才没听我说吗,我留下来陪你过年。”宋文逸瞪大眼:“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呢,我不用人陪,又不是小孩子。你去陪叔叔阿姨过年吧,这一年你们一家也够不容易的,好好过个团圆年。” 周卓放下手里正在削的苹果,过来双手扶着他肩膀,看着他眼睛说:“我不是开玩笑的,我怎么能扔下你一个人在北京过年呢?我们一家再不容易也比不上你难,想起你因为我受的苦我都恨不得拿刀砍我自己两下。兔儿,谁也比不上你在我心中重要,我再也不会抛下你了。”说完一把把宋文逸搂进怀里,紧紧抱住。 周卓一席话把宋文逸感动坏了,这么温暖的关怀,这么贴心的考虑,他这次没有推开周卓,他确实无法想象一个人要怎么面对除夕夜的万家团圆,同类的陪伴就像无边苦海中的救命稻草。宋文逸伸手松松回抱着周卓,感激地说:“谢谢。” 第二天宋文逸就给宋文立张罗春节出游的旅行团,不打听不知道,原来现在出国比境内游还便宜,手续也快捷,干脆就给宋文立报了个新马泰十日游,把姑娘高兴的哇哇叫:“我哥太棒了,世界第一好哥哥!” 宋文立出发以后离春节也就差两三天了,宋文逸感激着周卓,卯着劲要把年夜饭搞得丰丰富富的犒劳犒劳周卓的胃,下班去农贸市场买了一大堆生的熟的放到冰箱里预备着。买回去周卓都给吓着了:“你这是炊事班集中采购呢?一个连也够吃了。”宋文逸笑说:“这才刚开始买呢,再穷还不让好好过个年啊。” 周卓拉起宋文逸被购物袋勒得乌青的手揉`捏,一个劲埋怨他不叫自己开车去接。第二天也不管宋文逸同不同意就开着车跑去律所楼下等着,接上宋文逸两个人一起去了三里屯菜市,买了不少少见的食材,什么西班牙火腿德国香肠美国火鸡的。两个人边在农贸市场逛边商量春节七天假怎么安排,哪天吃什么哪天玩什么,回家的路上又顺道买了不少烟花爆竹,外人看来还真像小夫妻逛菜市,生活气息爆棚。 到了除夕这天宋文逸一大早就起来去买了条活鱼,回来周卓打着下手两个人洗洗切切弄到下午五六点才把所有的肉食都做成菜,除了当天要吃的宋文逸一一都装到保鲜盒里放进冰箱。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周卓一屁股坐到沙发里:“哎妈,累死宝宝我了!腰都要断了。”宋文逸说:“你休息休息,剩下的我一个人就行。”又把案板拿出来和面拌馅儿开始包饺子,周卓也进来厨房,啧啧赞叹:“兔儿,你是安了电动机芯吗?累了一天你歇会吧,离下饺子还有好几个钟头呢。”宋文逸回头冲他笑笑:“现在趁手都弄完了,一会安安心心看电视。对了,今天做两种馅儿,猪肉大葱和三鲜,你爱吃吗?”周卓笑眯眯地说:“爱吃,你做什么我都爱吃。” 宋文逸一笑,转过身去专心揉面。他手上用力,脸也泛着红,鼻尖上开始冒出微微的汗,腰肢随着动作略有摇摆,像柳条一样纤细柔韧。周卓倚在厨房门上看,渐渐有点口干舌燥,他慢慢走到宋文逸身后,双臂环着宋文逸,摁住他的手加入揉面的队伍,嘴就在宋文逸耳朵边儿上:“揉面得朝一个方向,面团才光滑。” 宋文逸全心都在面团上,没成想被周卓整个从后背贴上了,一惊之下慌忙挣脱,从周卓胳膊下面钻出来,隔着几步诧异又不悦地看着周卓。周卓心里暗暗叫苦,脸上却没什么变化,反而先发制人:“你跑什么?我教你怎么和面,你刚才那样和出来的面不筋道。” 宋文逸脸色不太好看,他再迟钝也感觉到了周卓的用意了。回想一下,从周卓让他搬到这个房子来的时候恐怕就已经起了这个心了,这些天类似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少,而且越来越过分,今天居然这样露骨。偏偏周卓虽然言辞动作轻佻,却没有明说,拒绝都没办法拒绝,只能装聋作哑,让宋文逸很是别扭。他真想马上就离开,但现在大过年的,撂挑子说走就走也不太合适,他强忍着继续包饺子,想着等过完年必须马上搬出去了。 周卓这边也很郁闷,装孙子装了快一个月了,宋文逸还是一点开窍的迹象都没有。他也有点不高兴,装什么装,也不是什么纯情处男了,之前跟那个赵迪早就把床单滚破了吧,这是故意测试我耐性呢。看看默默拌馅儿的宋文逸,暗暗下定决定这个春节假期一定要拿下。 第29章 宋文逸心里有想法,对周卓就比较冷淡,刻意保持距离。这么一来屋里的气氛有点不愉快,但是毕竟是除夕之夜,春晚的音乐一响起来宋文逸也被带动着渐渐放松了,跟周卓一边吃饭一边也就着一年无聊过一年但不看总觉得缺点什么的晚会节目聊两句。 到了九十点外面早就鞭炮齐鸣了,宋文逸也和周卓拿着炮仗下楼到小区放炮。宋文逸出门没带围脖,放了一会就把脸冻红了,周卓摘下自己的围脖要给他带上,宋文逸又不让,两个人推来扯去。旁边放炮的邻居大多数都认识周卓,笑他:“这哥儿俩,够谦让的。”周卓趁机揽着宋文逸的腰大声说:“那当然了,这可是我亲哥们儿!”说着还冲宋文逸挤挤眼。宋文逸用了真力推开周卓,说:“你先放吧,我上去煮饺子。”就回身上楼了,心里想一会儿一定要找个机会跟周卓说清楚,老是这样拉拉扯扯动手动脚算怎么回事。 想着心事没注意脚下,快到门洞的时候不知道被什么被绊了一下,差点要摔倒的时候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揽到了怀里:“小心!”宋文逸瞬间凝固了,这个声音太熟悉,而怀抱里那股气息比声音更让他无法呼吸。宋文逸一动也不敢动,不敢确定这是不是做梦,直到感觉那人把他越搂越紧,脸慢慢靠近他的后颈轻轻地摩挲,他才找回知觉。宋文逸几乎是惊恐地挣脱赵迪的怀抱,两步跑到门洞里面扶住墙才敢回头去看。 赵迪已经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了,满头满身都是积的雪,整个人连睫毛都是白色的,高大的身躯还以刚才 分卷阅读54 拥抱的姿势戳在门洞口,双臂还微微向外伸着。他在这大雪纷飞的年夜里孤独地站在昏暗的路灯下,看起来像个迷路的孩子。 宋文逸心脏痛的都木了,要不是靠着墙几乎腿软地要坐到地上去了。赵迪就那样站着,不说话,不离开,也不靠近,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宋文逸。外面是轰鸣的鞭炮声,漫天不时把黑夜照亮的烟火,越发显得这个小小的门洞如此凄凉。 宋文逸努力克制住情绪,尽量平静说:“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赵迪沉默很久:“我去你公司找你,看你回这里来。”说完又都无话。宋文逸仔细看看赵迪的脸,可惜光线太暗实在看不清,只能问:“你。。。那天受伤了吗?”赵迪摇摇头:“没有。”深吸一口气,才又艰难地说:“你跟他。。。你们是在一起了吗?”话一出口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宋文逸他们离开派出所以后赵迪才弄清楚,原来被他打的那个贱男叫周卓。这个名字很熟悉,赵迪猛地回想起当初宋文逸胃出血被他送去医院的那次,早上醒过来以后宋文逸迷迷糊糊地喊的名字就是周卓。 他好像被谁当胸给了一拳,呼吸都不顺畅了。原来这个人根本不是什么大街上随便找来的金主,而是宋文逸的旧情人。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历史,但宋文逸病的都要断气了也没忘了他,看来渊源浅不了。 宋文逸曾经跟别人好过的事实让赵迪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宋文逸一直都表现的像个清纯的初中生一样,他也就忘记了宋文逸已经三十多岁了,在遇到自己之前确实不可能一片空白。思路一打开,脑细胞马上开始活跃起来,有的没的都胡乱联系到一起。赵迪又想起来他跟宋文逸第一次在一起的时候宋文逸自备KY 要求扩张,显然对男男之事有过经验了,肯定就是跟这个周卓吧?想到宋文逸**的身体也被别人抚摸过,他幼嫩的密地也被别人进入过,赵迪的头像要裂开一样痛苦,他无法控制地想,宋文逸也会在别人身下**扭动吗?他也会用含娇带怯的目光充满渴望地望着别人吗?他也会叫那个周卓老公吗? 这个想法要把赵迪逼疯了,他大喊一声一拳砸到办公桌上,把民警吓一跳,不知道让签个笔录怎么又把这个魔头给刺激到了。转头对赵迪的律师说:“看见了吧?看见了吧?拘留7天你们还闹,就这情况,拘他仨月都是轻的!社会危害性太大!你们今天领回去好好给做个精神鉴定,家里又不缺这块儿八毛的,该检查检查该吃药吃药,不能再讳疾忌医了!”律师一路好好好地答应着,把赵迪领出来塞到车里才出了一口气。 这个律师是赵宏民的私人法律顾问,跟了赵宏民很多年了,也算是从小看赵迪长大的长辈。由于赵宏民把面子看得大过天,只报喜不报忧,赵迪出现在人前的时候又总是一副世家子的气派,因此赵迪在他们心目中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又聪明又能干,长得好学习好懂礼貌,都羡慕赵宏民有子孙福。这次一弄才惊喜地发现别人家的孩子也有这熊孩子的一面,心里也没有那么羡慕赵宏民了。正要开口劝赵迪两句,就听赵迪对司机说:“先送李律师。”律师一惊:“你又要去哪儿?不行,我得把送你回家才放心。”赵迪不说话,开到宏达集团把律师放下:“李叔叔,都是小事,别跟我爸说了让他担心。”就关上车门让司机开走了,留下风中凌乱的李律师长叹一声,老赵啊,你的好日子怕是没几天了。 赵迪直接让司机开去了宋文逸的律所,他被拘留了七天,已经快过年了,正值下班时间,他要等宋文逸出来跟他好好谈谈。 现在他才知道宋文逸的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原来感情真的是这么利己和排他,原来当你真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的确是没有办法和别人分享。 在拘留所的七天他天天对着墙,想着和宋文逸的日日夜夜,点点滴滴,和宋文逸的开始,和宋文逸的后来。 悔恨,心酸,甜蜜,嫉妒。 宋文逸曾经有过别人的念头都要把他折磨疯了,更不要说再让宋文逸跟那个什么周卓的一块儿混。赵迪现在恨不得是他比宋文逸大八岁,等宋文逸他妈去医院生产的时候他就去产房门口守着,宋文逸一生下来他就跟八爪鱼似的看牢了,看都不给别人看,什么可乘之机都不给那些臭流氓!那个什么周卓,我`操什么年代了还烫头,个杀马特的傻’逼村样儿吧,就你这操行这还惦记我们家宋文逸,还兔儿啊兔儿的叫,想起来就他妈的恶心! 在里面他就打定了主意,宋文逸是他的,谁都一边儿呆着去!如果宋文逸非要坚持,他想,那就按照他要求的“在一起”在一起吧,他认栽了,他就是栽到宋文逸手里了。 赵迪把司机打发了,坐在车里在律所门口等着,看到宋文逸的身影出现他的心跳跳脱了一拍,媳妇儿,咱再也不分开了!正想下车就看宋文逸快步向一辆奔驰车走过去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坐在驾驶座上的就是周卓!两个人说笑了两句车开走了。 他心猛地往下沉。跟着那辆车一路开,看到他们停在三里屯农贸市场,赵迪悄悄下车跟在后面,只见两个人有说有笑挑挑捡捡,买了一大推菜,估计是在置办年货吧,回去的路上还买了一堆鞭炮,然后开进一个小区,两个人从车里下来,都抱了满怀的东西进了单元楼。一会楼上的一家灯亮了,隐隐约约能看见两个人影来回走动,有时候人影叠在一起停住很久。 赵迪看的浑身发冷,如果说上次在新光看到他们腻在一起是火热的愤怒,那现在目睹了两个人过着这种居家的日子他只有冰凉的绝望。 他突然想起宋文逸在派出所说过35万已经还给他了,当时他没有在意,还觉得宋文逸是在赌气,而宋文逸要是不说他根本就没发现账户上多了几十万。现在他才想明白,宋文逸早就跟他作别了,那么明确无误的信号,“我们结束了”,“不要再纠缠了”,“我们没关系了”,现在连钱都不要了。他怎么还傻乎乎地以为只要同意宋文逸的“在一起”就可以在一起了。不是的,宋文逸早就不会跟他在一起了,他已经跟别人在一起了。那笔钱也是周卓出的吧,不然怎么这么巧,这个傻‘逼一出现宋文逸就把钱还了。他已经在宋文逸的生活中完全取代自己了吧。也是,那个叫周卓的傻’逼看起来就一脸贱相,跟宋文逸说说笑笑的,还帮他开车门、系安全带,肯定不会像自己这样动手打人,宋文逸应该是喜欢温柔的人的吧,他们还早就认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迪感觉脖子有点湿,这才发现眼泪已经浸透了前领。他发动汽车,漫无目的地在北京城乱开。曾经他也因为宋文逸这样开着车在路上瞎逛,在 分卷阅读55 那之前他刚动手打了宋文逸,弄丢了他的工作,把他操的晕了过去。但后来他还是把宋文逸弄到身边了,尽管手段不那么光明,可是换来了他们美好的两个月同居生活。在那两个月里宋文逸带他领略了他从来没有领略过的滋味,让他体会了一种被很多人描述过的,叫做幸福的东西。 可惜这次不一样了,这次他彻底把宋文逸弄丢了。以后再也不会有那盏灯为他亮着等他回家了,那个人的一切美好都会被送到别人面前。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如果。 赵迪疯狂的开着车在长安街上闯红灯,他希望被交警拦下,再把他拘留了才好,他需要有点事情来分散注意力。最好撞到电线杆子撞得头破血流,他的身体里充盈着不断膨胀的悲伤,挤得心脏很痛,必须划破皮肤让它流出来,不然心要被挤碎了。可是连交警也不来管他,临近春节的北京快空了,连观赏他脆弱的观众也退场了。 戏,早就结束了吧,只有他一个人还在依依不舍地谢幕。 除夕夜这天赵迪在爷爷家过,赵家人口不少,三代同堂,非常热闹。赵老爷子三女一子,赵迪不但是长房长孙,也是三代单传,不仅是老两口的心头肉,也是整个赵家的掌上明珠,从他一进门开始压岁钱都没断地往他手里塞,当然知道他不缺钱,但一家人都把他当宝贝宠着。 赵宏民呵呵笑:“都工作了的人了,还给什么压岁钱。”说归说,自己也给赵迪包了一个红包。赵迪抽出来一看,是一张提车券,有次回家吃饭的时候他盯着杂志上的一辆跑车看了几眼,没想到赵宏民就记住了。赵迪说不出来心里什么滋味,只能盯着提车券看。赵宏民笑着呼噜呼噜他的头:“喜欢吗?”赵迪冲他爸用力点点头,赵宏民又嘱咐:“不能在城里开啊,危险!”赵迪再用力点点头,他不能说话,一说话就可能会哭出来,他最不愿意泄露情绪的人就是他爸。赵宏民等了一会,看赵迪待那儿也没什么动作,难掩失望之色,赵迪突然叫了一声“爸”扑上来给了赵宏民一个拥抱。 虽然很短暂的一个拥抱,但是赵宏民还是激动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了,赵迪已经有多久没有叫他爸了,更别说抱他了。他诶诶地应了好几声,转身赶紧往厨房走,说:“你试试那个松鼠桂鱼,是我做的,趁热好吃,我去给你夹点。”赵迪看到他的眼里有水光。 赵宏民那天兴致高极了,一杯接一杯地喝酒,饭吃到一半就有点醉了,被扶到客厅沙发上休息休息。赵迪的小姑姑递给他一张热毛巾小声笑说:“去,给你爸送张热毛巾,今天晚上非把他高兴死不可!”赵迪笑着接过来,他今晚也难得的高兴,在失去一个人的无尽悲伤中,至少还有亲情的温暖可以暂时缓解心底涌动的痛楚。他拿着毛巾往客厅走,看赵宏民已经到阳台上去打手机去了,他也走到阳台边,正要叫爸就听见赵宏民说:“嗯,我也想你。这些年委屈你了,明年争取带你回家来过年。” 赵迪回到餐桌,他小姑看他手上还拿着毛巾,奇怪:“怎么没给你爸?”赵迪一笑:“已经凉了。” 饭后放鞭炮是赵老爷子最喜欢的项目,老还小老还小,家里就数老爷子和赵迪8岁的表弟最激动,饭刚吃完就嚷嚷着放炮,一家人都到了院里欢喜地看烟火升空,趁谁也没有注意赵迪悄悄地离开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只觉得那个热闹有点窒息,想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刚出门就下起雪来,道路两旁的梧桐树的枯枝慢慢积了雪。法国梧桐很高,到了夏天长满绿叶的树枝可以在路中间交汇,把马路变成绿色的隧道。那时候妈妈会骑着自行车去幼儿园接自己放学,自己会坐在后座上用青稚的童音兴奋地分享一天的趣事,道路上洒下母子清脆的笑声。 赵迪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突然想起来很多小时候的事,有永远回不去的天真无邪,也有不愿再回想的伤痕累累。走了很久,停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宋文逸楼下了,他仰起头看宋文逸的窗户,正好看到宋文逸在厨房洗碗。这不是他第一次来了,那天以后他还来了好几次,自虐般在楼下痴痴地盯着那个窗户看。宋文逸并不经常出现在窗前,但是知道那个人就在那里也能让他安心。 雪越下越大,漫天飞舞的雪花不停地落到他的脸上,被体温融化,混合着滚烫的液体滑落。以前他总看宋文逸哭,一开始很瞧不上,后来有点心疼但不完全理解,眼泪是弱者的装备,一个大男人整体哭哭啼啼像个娘们儿似的。可现在他也变得跟宋文逸一样了。 原来在感情面前,没有谁是强者。 媳妇儿,我现在跟你一样了,可是你已经不要我了。 一会儿宋文逸和周卓下来放鞭炮,赵迪赶紧躲到门洞旁边的阴影里,他不要宋文逸看到他这样狼狈。远远地看着宋文逸蹲下点炮,站起来走开几步捂着耳朵看烟火在空中变幻美丽的颜色,周卓给他戴围巾,两个人搂搂抱抱。。。赵迪想,心被掏空就是这个滋味啊,真他妈的过瘾。赵迪你个傻’逼,摆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不珍惜,现在你活该。 然后宋文逸朝门洞过来,赵迪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动不也敢动,但宋文逸并没有看见他,直直地朝单元楼去了。到楼门口的时候突然一个趔趄就要摔倒,赵迪没来得及思考就做出了动作,一步跨过去拦腰抱住了宋文逸,脱口而出:“小心!” 他本来没有想让宋文逸发现自己的,而刚才也不过是下意识要保护自己喜欢的人,可是现在宋文逸就在怀里,那股勾起很多甜蜜回忆的婴儿痱子粉的味道时隔这么久再次冲进鼻腔,他没有办法放手。他越来越紧地收紧手臂,无可控制地贴上宋文逸白’皙的脖颈,贪婪地吸取爱人的体味。 宋文逸挣脱了,跑出去那么远跟他拉开距离,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再纠缠了,也许宋文逸是对的,他们早就该各走各路了。 可是他没出息,他管不住自己,他做了自己最鄙视的那种人:没完没了,纠缠不清。他听见自己问: “你跟他。。。你们是在一起了吗?”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问什么,濒死的人含着最后一口氧气渴望生还? 宋文逸垂下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你快回去吧,大过年的,你不该在这儿。我们的事,就留在旧年吧,明天。。。明天我们就都别再想了。”说完他转过身,却迈不开步子,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命令自己先迈左腿,上台阶,然后再迈右腿,再上一步,宋文逸,你可以的!可脚掌踩在刀尖上。 突然他听到一声啜泣,好像一鞭子抽到他心上,他立刻回头去看赵迪,只见赵迪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由于在门洞里站着,他 分卷阅读56 头上的雪也化了,满头满脸湿漉漉的,像一只刚刚落水的小狗,幽黑的眼睛透过水汽望着宋文逸像望着遗弃他的主人。宋文逸泪水一下就涌出来,他一手捂住嘴才能不哭出声。 赵迪见宋文逸哭了什么也顾不得了,心里冒出一个狂喜的念头:他哭了!他还喜欢我!他还会为我流泪! 他扑过来抱住宋文逸没命地吻。宋文逸软在他怀里,他想推开赵迪,可是连手都抬不起来。赵迪的吻渐渐变得温柔,一点一点啄着宋文逸的眼睛,吮干他的泪水,自己的眼泪却一滴滴落到宋文逸脸上:“媳妇儿,你还喜欢我的是不是?你还是心疼我的是不是?”宋文逸说不出话来,任赵迪抱着吻着。 赵迪哭的话都说不完整了,更兼语无伦次:“媳妇儿,我想你!。。。今天过年我只想见你!你说过过年给我包饺子的。。。我跟我爸不亲,我想我妈,还有你!。。。都是我混。。。你原谅我。。。我不知道我这么喜欢你。。。是我不好。。。我们从新开始好不好?我们在一起。。。你的那种在一起!没有别人,只有你和我!我们在一起。。。在一起好不好?”宋文逸闭着眼睛流泪,赵迪舔掉一滴又涌出来一滴,眼泪那么多,永远吮不干净。 很久很久,也许只是一分钟,他睁开眼看着赵迪,看着这个他深爱的大男孩,伸手摸他的脸,哽咽着:“赵迪,有你今天说的这些话我这辈子就知足了。可是。。。”赵迪一口堵住他的嘴唇,把他的话堵在嘴里。赵迪已经哭得鼻子不通气儿了,吻了一会也不得不放开,把宋文逸死死抱着:“没有可是!我是真心的!你相信我!” 宋文逸把脸埋在赵迪心口,听着他年轻有力的心跳,好像听着自己爱情的丧钟,缓缓地说:“我知道你现在是真心的,但是赵迪,你能真心多久呢?你这么年轻这么好,而我。。。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可以为了感情不管不顾,可你不行,上次是我太幼稚了。你说得对,我总是这么不现实,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天真,我们根本就不合适,但是那个梦太好了,我舍不得醒。。。现在。。。趁现在还来得及,我们都放开吧。。。” “来不及了!”赵迪扶着宋文逸的后颈,逼他看自己的眼睛:“我爱你。” 他本来没想说这句话的,话就这样长了翅膀一样自己飞出来了,可是出了口他也不后悔,是啊,这不是爱又是什么呢?他就是爱这个人,爱惨了。 一听这话宋文逸稍稍稳定一点的情绪又崩溃了,他不再压抑自己的声音,边哭边说:“你别说这样的话,我受不了!赵迪,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你爱我,可你能不结婚吗?你能一辈子就跟我在一起吗?” 赵迪愣了,他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结婚?对他的家庭来说可能吗?对宋文逸的感情是真的,他此刻真的就想一辈子跟他在一起,不再有别人了。但是宋文逸说到结婚又把他拉回现实,那条路,真的是一个万丈深渊吧,他甚至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个同性恋过。婚姻怎么办?孩子怎么办?怎么跟一大家子人交代?谁来继承宏达的商业帝国?赵迪真的愣了。 宋文逸泣不成声地说:“赵迪,我知道有的人一边有同性恋人一边结婚生子,像你这样的人完全有条件负担两个家庭。可是我不行,我不能插到别人的婚姻里去。你知道我父母怎么去世的吗?就是我爸有了外遇要离婚,我妈买了**拌到饭里把两个人都毒死了!”说到后来宋文逸全身都开始颤抖,好像又经历了一遍那个惨痛的童年。 赵迪完全傻了,继而巨大的怜惜涌上心头,他只能用力抱着宋文逸。宋文逸缩在他怀里继续说:“那年我才六岁,以后只能跟叔叔婶婶一起生活,他们对我很好,可是我知道我是孤儿了,是别人的累赘。。。老师同学们都看不起我,欺负我。。。赵迪,我真的不行,我宁愿一辈子一个人,我不能去破坏别人的家庭,让另一个小孩走我以前走过的路!你明白吗?”赵迪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感到宋文逸慢慢地挣脱他的怀抱,他却没有力气再去挽留。 宋文逸轻轻推开他,无限爱慕留恋地看着他:“赵迪,谢谢你今天来,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你可能不会相信,但能听到你说爱我,我。。。我真的可以靠这个过下半辈子!你上次问我是不是同性恋,我当时也说不清楚,可是我现在知道了,我就是同性恋!不论以后在什么地方,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也爱着你一天!” 赵迪的眼泪成串地往下掉,他再次把宋文逸拥进怀里,这似乎会成为永别了,人生还很长,可是他跟怀里的这个人再也不会有交集了。这样的人生,他真的可以忍受吗? “你在这儿干什么?!”周卓放完炮仗,一进门洞就看见赵迪扭着宋文逸,他本来就憋着一肚子气,这下更是跟炮仗一样点燃了,一把就拉住赵迪的胳膊往外扯,赵迪挥手一甩差点把周卓甩到地上去。宋文逸见状赶紧挡到中间,乞求地对赵迪说:“赵迪,我求求你了,你快走吧,以后。。。别再找我了!”每次看到你都是一种折磨你知道吗? 赵迪读懂了宋文逸的眼神,第一次,听到宋文逸说再也不见的话他不是感到愤怒而是恐惧,他几乎是夺路而逃跑出了门洞,一直跑一直跑,就这样跑到世界的尽头。 第30章 一晚上都不咸不淡,炮仗放到一半人就跑了,在门洞里居然又看到他跟那个赵迪不清不楚地纠缠,回到家里周卓满脸阴霾等着宋文逸来解释。结果宋文逸魂不守舍地发呆,站在锅边说是煮饺子却连灶上的火都没有点,拿个勺杵着出神。周卓从下午开始就一肚子不高兴,不过他这个人一向心思不在脸上,没有表现出来,现在是忍无可忍,把一个空果盘用力往流理台上一掼。宋文逸被响声惊醒,莫名其妙地看着一脸怒容的周卓。 “你不解释一下吗?你跟那个赵迪怎么回事?大过年的蹲我们家楼底下,这傻’逼到底有什么病?!”周卓瞪着宋文逸兴师问罪。宋文逸被周卓这么一说也有点儿动气了:“你别这么说他。他以后不会来了,我春节以后也搬出去。”周卓上前一把拉起宋文逸的胳膊,声音陡地升高:“你说清楚,你什么意思?搬去哪儿?搬去跟他住?”宋文逸后退一步,生硬地说:“周卓,你以后不要总是拉拉扯扯的。” 周卓冷笑一声:“怎么了?这么金贵就碰都不能碰了?刚才跟你**可是抱得挺紧的。我说怎么鞭炮都没放完就跑了,敢情会情郎去了!”宋文逸气的手都抖了,话也说不利索:“你。。。你还说我。。。你自己想什么你自己清楚!” 周卓听宋文逸这么一 分卷阅读57 说,立马明白这段时间的示好宋文逸都察觉到了,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让自己上手。顿时恼羞成怒,心一横把宋文逸堵到墙角:“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们也干脆就挑明了吧。你一直都喜欢我是不是?”宋文逸脸色一下就白了,看着周卓发愣,半天才轻声说:“原来你都知道。”周卓态度也软了,手放到宋文逸肩上:“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对不起,我以前没有好好珍惜,还做了让你伤心的事。还好现在也不晚,你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好不好?” 宋文逸没有想到周卓会这么直接,他有点难堪,但更觉得轻松,终于有机会可以说清楚了。他把周卓的手拿下来,看着他认真地说:“是的,我以前是喜欢过你,但是那不是那种喜欢,我以为是,但其实不是。我也是最近才明白,对不起让你误会了。”周卓越听脸色越难看,阴翳地看着宋文逸:“不是那种喜欢?那你对谁是那种喜欢?那个赵迪?”宋文逸皱起眉:“跟你没关系,以后我们就正常地交往吧,你知道我没什么朋友,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弄我们连朋友都做不了。” 周卓冲动地把宋文逸抱住,嘴贴上去在他脸上边拱边说:“可是我不想只做朋友,我想要你!。。。别犟了,跟我在一起吧,我会对你很好的,比以前还要好。。。我知道你还在怪我,故意用赵迪来气我,兔儿,别置气了,从今天开始,以后我们都好好的。。。”宋文逸又急又气,周卓的亲吻和拥抱让他一阵阵地犯恶心,大喊放开,使了全力推他。但周卓充耳不闻,也卯着劲儿要在今夜把宋文逸彻底拿下呢。宋文逸挣了半天也没挣开,反而被周卓越搂越紧,一条腿已经卡到了宋文逸胯间,手还伸到他毛衣里面在后背和臀`部乱摸。宋文逸觉得胃里一阵收缩,差点要吐出来了,情急之下提起膝盖给了周卓**一下。周卓马上弓起腰一手捂住**一手撑住流理台才勉强站住,痛的汗都出来了。 宋文逸趁机跑出厨房想出门,刚拉开`房门露个缝儿又被身后伸出的一只手关上了,周卓握住他两只手腕把他钉在门上,恶狠狠地含住他的嘴唇撕咬,把宋文逸满嘴都咬破了。宋文逸拼命扭头避开周卓的狼吻,气喘吁吁地怒吼:”周卓,你是不是疯了?!”周卓也气得不轻,宋文逸不仅拒绝了他,居然还来了一下这么猛的,这还是自己那只小白兔吗?!几个月没看着,出去浪了一趟就算了,还浪出爪子来了,伸手就挠人!养了八年没吃着第一口本来就够扫兴了,现在自己不计前嫌,兔子你妈的还挑上饲料了,软硬不吃了! 周卓总的来说算个有涵养的人,但现在也口不择言了:“我疯了?我看你他妈的才疯了!你别别扭扭地为谁守身如玉呢?别以我不知道,赵迪是什么人?宏达的太子爷能看上你?他就是玩儿你,你他妈的给我清楚点儿吧!”趁周卓分神说话,宋文逸一头撞上周卓的鼻梁,趁他痛的双手捂脸的时候脱离钳制,拉开门飞快地跑了。周卓知道再追也没用了,气得把一帘盖饺子都摔到地上,跺成烂泥。(楼主插播:浪费粮食,尤其是饺子,尤其是尼玛肉馅饺子,一定会被炮灰!) 宋文逸出门的时候身无分文,而且那个时候已经接近除夕夜的十二点,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就算有钱也打不上车。他只穿了一件薄毛衣,走到老房子的时候都快冻成冰棍了,还好老人有习惯在排风扇出口放把备用钥匙,才能进得去门。老式电热水器热得慢,四十分钟以后洗上热水澡的时候宋文逸已经打摆子一样抖起来了,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按照最大剂量吃了药才迷迷糊糊上了床,到天亮的时候还是发起了高烧,一烧烧了三天。幸亏家里药备得齐,米面也都有,还能勉强熬个粥煮个面,不然不病死也得饿死。第四天他才觉得好些了,终于退烧了。 躺了三天,但宋文逸依旧疲惫得连呼吸都觉得累,犹豫再三他还是去了周卓父母家,他的随身物品都在那边,总要去收拾回来。再说周卓一直也没有出现,希望应该是死心了吧。不知道赵迪这几天有没有再去找自己。。。他疲倦地抹把脸。 那天晚上的事情太可怕了,再面对周卓他还是有点怵,宋文逸硬起头皮敲了敲门。门很快开了,是一个一嘴南方口音的陌生阿姨:“您找哪位呀?”宋文逸愣了一下:“我,我找周卓。”女人把宋文逸让到屋里,扭头对客厅里说:“小卓,有客人。” 周卓听到动静儿已经到了门厅,脸色有些慌乱,但是很快镇定下来,对宋文逸说:“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要年后呢。”宋文逸冷淡地说:”我来拿东西。”那个女人看看宋文逸又看向周卓,周卓只能说:”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太太徐卫红。”又对女人温柔地说:“红红,这位是我的大学同学宋文逸。”宋文逸愣在那里,第一反应是:这三天他就结婚了? 徐卫红微笑着冲宋文逸伸出手:“您好呀,经常听周卓说起您。来来来,进来坐。”宋文逸这才从愣怔中醒豁过来,握了一下徐卫红的手:“您,您好。那个,来得太匆忙打搅了,有点东西放在这里,我急用,过来取一下。”边说边用很神奇的眼神看周卓。周卓转身回房间拿出一个收拾好的旅行包,跟徐卫红解释:“文逸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刚搬不久,还有点东西没拿完。” 徐卫红扑哧一笑:“看来情报有误哇。北京的姐妹淘还跟我扇风,说Shelly 呀,我看到你们家小卓跟一个女孩子亲亲热热呢。搞得我紧张兮兮,会都没有开完就从法国飞回来了,原来是这个样子的,真是笑死人了!”看看宋文逸:“也难怪啊,宋先生好秀气的。”周卓也笑起来,牵起徐卫红的一只手吻了吻:“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背着你约会女孩子。”徐卫红瞋他一眼:“你敢!我到处都有眼线的!”又对宋文逸笑笑:“宋先生您不要见怪啊,都说男人到了北京就变坏。你以后有时间多找我们小卓玩啊,把他的时间占住他就没有办法跟女孩子花了。” 宋文逸哭笑不得,他还纳闷周卓八年了都好好的,怎么这次回来突然就变了个样,本来只以为是赵迪的出现让他受了刺激,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原因。这个年头,全人类都疯了吗,只要是个洞就行,越安全越好?他看看周卓再看看那个保养的不错的大婶,不知道谁更可怜一点。他拎起旅行包,对两人点点头:“我还有点事,就不打搅了,谢谢。”也不等对方回话火烧屁股一样就下楼了。 看宋文逸逃得飞快,周卓心里着急,表面上还显得很正常,对徐卫红说:“包有点重,我开车送他吧,一会儿就回来。”也跟下楼去。 周卓没有骗宋文逸,他们一家刚逃到南方的时 分卷阅读58 候举步维艰,一家七八口人躲在一个窗户都没有的十平米的地下室,一面隐藏行踪躲避高利贷的小李飞刀,一面通过一切关系想办法筹钱,徐卫红就是这个时候被介绍给周卓的。 尽管徐卫红一口奶油一样甜腻的南方口音,但其实她是个地地道道的河南姑娘,尽管她一副养尊处优的富太太做派,但其实她是随着中国的大命运很吃过些苦的60后。出生赶上自然灾害,读书赶上文/化/大/革/命,勉强初中毕业以后顶了她爸爸的班进了家具厂。 一直到这里徐卫红的生命轨迹都是随波逐流,但一代人里总有那么几个能比同龄人更早地看透世事,抓住时机。当适龄女青年都忙着跟知识分子花前月下,在周国平的文字里梦想远方的时候,徐卫红才“懒得瞎耽误那个功夫”。她停薪留职出来做起了家具修理生意,并很快嫁给了一个第一批来内地做生意的港商,90年代初从河南来到香港跟她先生从事房地产投资,成为她老公的左臂右膀,到了新世纪她的个人资产已经可以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了。因为全世界200多个国家,有的真的是很小很穷的。 可惜世事难尽如人意,美中不足她先生身体太好,熬到90高龄才驾鹤西归,重获自由的徐卫红也已经是个小老太太了。当周卓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真的动心了,很长的时间她都要忘记自己的性别了,而在周卓面前她意识到自己是个女人。“老头子谈恋爱像老房子着了火,烧起来没有救的。”老婆子也是一样。不顾周围的人反对,她跟周卓火速闪婚,帮周卓还清了高利贷,还给了他一大笔钱东山再起,更把自己在北京的新项目都交给他打理。 闺蜜都不赞成:“Shelly,那个小男人明显是冲你的钱来的,你不要上当啊。”她觉得好笑,不冲我的钱难道还冲我的胶原蛋白?有钱的人不少,能用钱换来青春的却不是太多,而每一个女人都有在爱人面前返老还童的本领。徐卫红永远是可以看得透的那个人。 不是一家人不仅一家门,周卓看得更透,他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拿到那张很多个零的支票时,他彻底地跟过去的自己作别了。 送周卓回北京的时候徐卫红开着玩笑却字字锋机地嘱咐:“要骗就当大骗子,骗人家一辈子。北京现在比香港还要乱,你偷吃要把嘴擦干净,出去玩不要被我抓到哦。”周卓知道这个女人他得罪不起。各种因素叠加,这些年真真假假的感情,掩人耳目的性别,令人无法抗拒的善良温顺,搞定另一个男人对一个被女人包养的男人自尊心的弥补,更添赵迪横刀夺爱激起的斗志,宋文逸让周卓欲罢不能。 他本来以为这件事是瓮中捉鳖,唯一需要克服的困难就是说服自己搞同性,只要自己吹声哨子,宋文逸必然像训练有素的牧羊犬一样跑过来舔自己的脚。没想到那个人不仅蠢,还那么固执,最后居然逼得自己动粗了都没有得逞。更出人意料的是初一一早徐卫红就赶到北京来查岗了,他完全无暇再联系宋文逸。同时也为自己的周全考虑庆幸,如果这段时间同居的是个女人,总会留下蛛丝马迹,而宋文逸的东西就算被徐卫红发现了也不会多心。他收拾好宋文逸的物品想找个机会给他送去,不过宋文逸手机也落在这里了没法联系,没想到他今天就上门来了。 周卓并不愿意这样结束和宋文逸的关系,他还存着心思挽回。徐卫红的事业重心在南方,并不会在北京常驻,他还是可以跟宋文逸逍遥,尤其这次虚惊一场以后,周卓更加坚定了以后只能搞男人的想法,不论从哪个方面宋文逸是最合适的人选。所以他赶紧跟下楼去,追上宋文逸,拦住他:“上车去,我们车上说。”宋文逸并没有拒绝,默默地坐到了副驾上,他也有话要说。 周卓把车开出很远,停在一个咖啡厅门口:“我们进去喝杯东西吧。”宋文逸说:“不用了,就在车里说吧,我就两句话。”周卓说:“好,就在车里,但你能先听我说吗?”宋文逸看着前面的马路:“你说吧。” 周卓这一路上想了很多话,怎么劝说宋文逸,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还怕宋文逸不肯听,现在宋文逸安安静静地让他说,他反而不知从何开始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是不是怪我?”宋文逸没有说话。周卓慢慢说:“没有她的钱,我根本回不来北京。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但是你能不能理解我一下?我难道看着我爸妈流落街头?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钱是王八蛋,可是谁能离开它?!”说完他看看宋文逸,宋文逸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是若有所思。 周卓以为宋文逸被说动了,激动起来,趁热打铁双手握住宋文逸的手:“我知道我没告诉你实情是不对,可我也是不想你为难,这个精神压力我来背就行了,坏人让我做。我就想好好把你呵护起来,给你最好的,让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我们在一起别人根本不会怀疑,她长期在香港也管不到我们,我们可以过得很好!” 宋文逸抽回手,微启着嘴看周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给我最好的?跟一个已婚男人乱搞就是对我最好的?”周卓脸红了,急急申辩:“你别钻牛角尖好吗?婚姻只是一张纸,根本不影响我们的感情,也不会影响我们的生活。” 宋文逸深深地叹一口气,说:“周卓,你为了解决危机跟她好我没什么看法,我也没资格有看法,实不相瞒,当初我跟赵迪。。。也是差不多的情况,这个我可以理解你。但是你们毕竟结婚了,既然走进了婚姻,至少应该忠诚于配偶。不管是什么原因,你现在跟她是夫妻,你怎么能一边心安理得地用你妻子的钱,一边对她不忠呢?”周卓被问的说不出话来,这场婚姻对他来说就是赤/裸裸的交易,他从来没有想过忠诚,这个词不在他的字典里,他一直考虑的是怎么不漏破绽地假装忠诚。他有一千套说辞可以教育宋文逸这个世界是多么现实,忠诚已经是博物馆的展品了,可他说不出口,面对宋文逸纯净清澈的眼睛,即使是他也说不出口。 宋文逸转过脸透着车玻璃看着远处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声音沉的好像不远处北海公园里刚刚解冻的湖水:“我跟你认识快13年了,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也快9年了。你知道的,这些年我都把你当偶像,你说的话在我这里都是金科玉律,从来没有想过有什么是我知道你不知道,我能做对你不能的。可是这次,周卓,这次我觉得我是对的。真的,世界这么大,诱惑这么多,美女美男,宝马香车,这些东西看起来很诱人,但是总也没有头儿的。到最后这些都过去了,你还是会觉得真心最可贵,有一个携手走到老的人最难得。你现在结婚了,要珍 分卷阅读59 惜,别去伤害你妻子,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福气可以跟一个爱你的人走进婚姻的。”咖啡厅的招牌霓虹灯亮了,一闪一闪的,反射在宋文逸脸上有两行时隐时现的水光。 周卓全身的力气都被宋文逸的话抽光了,他素来巧舌如簧,可如今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有些道理那么真金不换,人人都明白,人人都认同,蒙上了灰尘也不能影响它的成色。 他没有办法阻止宋文逸下车,他没有理由阻止宋文逸离开,他坐在车上望着宋文逸的背景渐行渐远,一步一步走出他的生命。直到宋文逸都要走远了他才如梦初醒般跳下车,对着宋文逸的背影大喊:“借口!都是借口!把自己说的这么高尚,我看你就是看上赵迪钱多吧?!他现在又回来找你了,你就迫不及待了是不是?!”宋文逸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身。周卓已经止不住眼泪了,他继续喊:“他跟我是一样的!难道他还能不结婚?!我至少。。。我至少对你是真心的。。。” 宋文逸终于转过头,平静地说:“他跟你不一样。他打过我,把我工作弄没了,还对我作过不少可恨的事。可是,他从来没有欺骗过我的感情。” 第31章 春节七天假孙秘书带着全家去了海岛,玩得意犹未尽但初五晚上就回来了。这是他多年的习惯,长假之后剩着一天收收心,查查邮件,有什么事想在领导前面,上班的那天有备无患。不过这次孙秘书白准备了,初七上班的时候他去了个大早,赵迪却一整天都没有出现。孙秘书当然也不敢查岗,耐心等待。过了两天赵迪终于来上班了,孙秘书乍一看出现在办公室的赵迪吓一跳,又瘦又憔悴,脸色难看极了,好像生了一场大病,丝毫不复往日太子殿下的神采。 孙秘书不是多话的人,看赵迪半点没有解释的样子也就装作一切正常不闻不问。但是赵迪的状态让人太难假装镇定了,不来上班就好几天没人影,一来上班又像上了发条一样没日没夜,几乎住到了办公室里,24小时都在线,任何时区发出来的邮件都第一时间回复,单看邮件根本看不出人到底在美洲、欧洲还是大洋洲。 看着年轻的老板埋着头在电脑前忘我地工作,孙秘书有点惊慌,是出了什么紧急事故吗?没有啊,所有项目都按部就班,再说春节期间,你不休息别人还休息呢,谁有空跟你整妖蛾子。他的不安在接下去几天赵迪持续的狂人工作中日渐加剧,也没什么这么紧急的工作呀,孙秘书完全抓狂。领导不下班按理说自己也不应该走,陪领导加班是秘书的基本职业道德,可是在工作量不饱和的情况下愣放着老婆孩子不管在空办公桌上耗着,是一种比有做不完的工作还巨大的折磨。 孙秘书不是主动八卦的人,一卦换一卦,出来混总要还。但这次他也坐不稳钓鱼台了,拐弯抹角才打听出来。原来除夕晚上赵迪离家出走,赵家人全部出动,满北京城找了大半夜才在他妈妈的墓地前找到冻得失去意识的赵迪,整个春节假期赵迪都在医院过的。故事甚为悲惨,孙秘书心里有了底,接到赵宏民内线电话的时候也应对自如了:“赵董事正常工作,节内积了一些文件,这两天稍微加班晚些。嗯,好的,我会提醒赵董的,董事长您放心。”放了电话孙秘书都不禁有点同情赵宏民了,春节过不消停就不说了,关心亲儿子身体都不敢直接说。唉,这些豪门啊。 第五天早上,当瞥到赵迪再次拿着洗漱用具出现在洗手间的时候孙秘书实在忍不住了,对着镜子里低头刷牙的赵迪笑:“赵董,您这劲头真是赶上焦裕禄孔繁森了。”赵迪啊了一声,抬头看孙秘书:“谁?焦裕禄孔繁森?市场部的吗?他们怎么了?”孙秘书哭笑不得,差点忘了面前这位是90后了。“赵董,中午休息一下吧,晚上跟丽腾的饭局安排在绿景阁。”赵迪皱皱眉,没有再说什么。他希望工作越多越好,最好24小时连轴转也干不完,但不包括应酬,他不愿意见人不愿意说话不愿意逢场作戏,这一切都让他觉得疲惫,特别是现在他这么。。。脆弱。可是应酬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尤其是丽腾这样重要的竞争对手和同业伙伴,地产界“北宏达南丽腾”一统江湖,丽腾的大老板来北京,赵宏民都要亲自出席,他更不能推了。 晚上赵迪掐着点儿进了饭店包房,他知道赵宏民是个老派作风的人,从来不迟到,他不想去早了单独面对他。春节以后他和赵宏民的关系又回复原状,在病房里醒过来的时候赵宏民就坐在他的病床前,一把年纪了不眠不休地照顾肆意妄为的独生儿子。恨是恨不起来,但是要做到承欢膝下又太艰难了,有些事情积重难返。再说他现在感情受了重创, 实在没有那个精力扮演孝子。 看赵迪进来了赵宏民张张嘴,可儿子索然的表情让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大病初愈的样子更让他心疼。他很沮丧,百思不得其解赵迪这是怎么了,除夕吃年夜饭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什么放个鞭炮回来一切又回到原点?到底发生了什么?当然从赵迪嘴里是得不到答案的,也没法开口问,怎么说?儿子你为什么不理爸爸?太可笑了,尽管这是事实。幸而两个人的秘书都在,察言观色打着圆场,金碧辉煌的包房里才不至于完全沉默。 客人也很快来了,赵宏民和赵迪都站起来迎接。宏达和丽腾的关系很微妙,本来是一北一南各安一方,但去年年初宏达参与了京港购物中心的项目,把触角伸到了丽腾的大本营,赤/裸裸地动了丽腾的蛋糕。市场对宏达如此直白过江闹海的行动一片热议,但赵宏民一直保持低调,没有接受任何媒体拜访,媒体却纷纷猜测丽腾方面不会善罢甘休。果然年底丽腾就行动了,召集了几个小地产商拿到了京城东边的一块地,也是开发购物中心,同样直击宏达心脏,手段针尖对麦芒,火药味儿隔着黄河都能闻到。 虽然事实上已经宣战了,可商界有商界的礼貌,再是明的暗的开出航母来打得你死我活也是看不见硝烟的战场,面上的礼貌总是不能不讲,不然一巴掌打下去也不知道扇到谁。丽腾的大老板接到赵宏民的邀请也欣然赴约,他们是老相识,都不是第一天行走江湖,见了面寒暄看不出来任何龃龉。 “这是犬子赵迪,去年刚回国,徐总您多指教。”赵宏民介绍。对方笑着伸出手:“虎父哪有犬子,人家离着大半个中国都听说了,宏达的玉面公子年少有为,后生可畏。”赵迪好像没听到也没看到她,目光穿过今天的主角死死地盯着她身后的男人,灼灼的眼里射得出子弹。赵宏民看在眼里,一只手搭上赵迪的肩膀不动声色地用力,明确示意,赵迪却不为所动。徐卫红顺着赵迪的目光 分卷阅读60 回头看看周卓,微微一笑自然地收回右手揽过新婚丈夫:“两位赵总,这是我先生周卓。我长期在南边,北京交给他,以后拜托多关照啊。” 相比赵迪的失态,周卓显得镇定自若,他早就知道今天晚宴的主人是赵家父子。要看见赵迪他心里有点不舒服,但都在一个碗里抢饭吃,这一关迟早要过。周卓先不失热情地跟赵宏民握了手:“久仰大名,我半路出家,您多指教。”然后微笑着对赵迪伸出手:“初次见面,赵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周卓料定赵迪不会当场尥蹶子,丽腾的地位,徐卫红的面子都在那里摆着,亿计的生意又岂是一个男伴可以相提并论的,自己都能压下心结握手言欢,赵迪这种阅人无数公子哥儿就更不会为了一口花酒误了正事。 但是赵迪没有领他的好意,用力地攥着双拳,刀子一样的眼神直剜着他,语气冰的能结出寒霜:“你结婚了?”周卓没防备这个问题,略微顿了一下,接着回手扶上徐卫红的肩膀,笑着看赵迪没有说话。赵迪似乎被这个动作激怒了,提高声音:“你结婚了?!”场面变得很难看。徐卫红当然不悦,因为显而易见的原因,她对别人对她和周卓是一对的反应很敏感,其他人眼里一闪而过的讥谑不屑她都能捕捉,但像赵迪这样明目张胆的还是第一次见到。赵宏民也措手不及,不知道赵迪这是怎么了,他儿子在外人面前向来是很得体的。他轻轻咳一声,招呼大家入座,暂时缓解了尴尬。 入了席赵迪也没有好转的迹象,直勾勾恶狠狠地看着周卓,徐卫红正回敬赵宏民酒他突然站起来,对周卓说:“周总,我借你个火,我们出去抽一根。”桌上都是一愣,徐卫红涵养再好也绷不住了,把酒杯顿到桌上,声音很响。赵宏民皱起眉:“小迪,你没看见徐总和我在说话吗?”再说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赵迪没有回答,依旧那么站着。周卓倒是不以为意,对徐卫红安抚的笑笑,站起来跟赵迪出了包房。 两个人沉默地一前一后进了洗手间,刚关上门赵迪就回身一肘子把周桌卡在门上,另一只手拎着他的领子把他钉住。包间里他花了全身的力气才忍住没有动手,现在瞪着血红的眼睛,腮帮子咬得鼓鼓的,声音从肺里通过被愤怒压扁的声带泵出来:“你都有宋文逸了你还结婚?!” 周卓听了这话一惊,也马上就明白赵迪肯定是误会自己和宋文逸了。事到如今这个误会有点苦涩,但他不打算解释。对于宋文逸他不甘心,对于赵迪也就不服气,他没想到他会输,赵迪居然能在短短三个月内让宋文逸这种死心眼子爱的死心塌地超过了之前八年的感情。他脑子飞快地转,从赵迪的一句话里最大程度地提取有用信息。看来从新光天地去了派出所以后宋文逸和赵迪后面就没有联系过了,除夕晚上应该就是一个偶然事件,不然赵迪不会事到如今还在误会。那也就说明宋文逸拒绝自己以后没有去找赵迪,自己还是有机会。想到这里周卓心跳快了起来,虽然有点冒险,但是他很快作了决定,那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赵迪继续误会下去。 打定主意,周卓也冷静了,他挣了两下没挣开赵迪,也就不徒劳了,放松地贴在门上讥笑:“打抱不平?宋文逸都不在意我结不结婚你激动什么。”这句话是安了心要刺激赵迪,说完了周卓就警戒地防备着,赵迪脾气上来估计又会施暴。周卓只在新光那次跟赵迪打过一次交道,在他眼中赵迪就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有钱少爷,冲动任性,空有一幅好皮囊,智商情商双触底。他很确定赵迪一定会上勾。 不过赵迪的反应让他很意外,赵迪惊诧地看了他一眼,手上居然松了,慢慢放开了他,退开去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么。周卓凝神攒目偷瞥着赵迪,试探着火上浇油:“我跟宋文逸是大学同学,他对我一见钟情,我们好了8年。我以前做生意周转不开,宋文逸倾家荡产给我筹了35万。别说我结婚,就算我坐牢他都等着。”果然赵迪听了这话变了表情,但并不是周卓预想的嫉妒和恼羞成怒,而似乎是恍然大悟。周卓有点摸不清赵迪的脑回路,怕说多错多,闭上嘴不再说话。 赵迪闭上眼睛,显得很痛苦,全身僵硬好像在努力压制着什么。很久,赵迪突然笑了,噗哧一声,边笑边摇头,表情说不上痛快还是痛苦。他扯下西装外套扔到地上,用力锤打洗手间光滑的白色瓷砖,突然又大喊一声,彻头彻尾像个神经病,把周卓吓一跳,下意识往角落里移了一步。可是赵迪看也没看他,直接打开门走了。周卓心慌起来,赵迪如此不按理出牌,不会去告诉徐卫红吧。他赶紧跟出去,但赵迪并没有回包房,而是往饭店大门去了。周卓松一口气,又想难道他这是要去找宋文逸吗?心又提起来。 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的时候赵迪突然转身回来靠近他,恢复了那种居高临下的气势,音量不高却字字惊心:“离宋文逸远点,不然就算你老婆不动手我也会让你一夜回到解放前。这次,”他眼里闪着光,几周以来第一次展露真心的笑容,“我可以保证宋文逸一分钱也不会给你。” 第32章 从饭店出来赵迪给宋文逸打电话,不过关机了,他直接开车来了宋文逸家。楼上房间暗着,宋文逸应该还没有下班吧。他熄了火,给宋文逸发了条短信,然后上楼席地而坐静静地等待。 很多次等待宋文逸,但是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平静。以前总是烦躁的,愤怒的,悲伤的,委屈的,气宋文逸居然敢不理自己,恨宋文逸居然敢跟了别人,难过宋文逸不再会回到身边。可是现在这些情绪都没有了,只有一片澄明。赵迪从来没有比这一刻更了解自己想要什么,他甚至觉得以前那个想不清楚的自己很陌生。 从宋文逸离开的那天起他的心里出现一个洞,怎么也填不满,固执地、黑暗地、阴冷地存在于他的身体最柔软的地方,吞噬他的光明和温暖。现在只是靠在宋文逸家门口,他几乎就能感觉到新鲜的血肉在生长,渐渐填补那个空洞,慢慢长出新的血管和筋络,输送着氧气和力量。 他闭上眼睛认真地嗅吸空气,仔细辨认里面是否有着一丝熟悉的味道。 嗯,婴儿痱子粉。 赵迪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般闻到这个味道时他的鼻子都抵在宋文逸的白’皙的脖颈上,耍赖般轻轻蹭着他光滑的皮肤,痒得他一个劲躲。 赵迪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他想起很多。想起第一次见到宋文逸的情景,想起把宋文逸抵在天台铁门上他惊恐地眨着眼睛睫毛抖动的样子,一切都清晰得不科学。想起自己伤害宋文逸的时候,打他、整他、侮辱他,要包养他。。。。。 赵迪惊 分卷阅读61 异于自己的愚蠢,如果不是周卓抖出35万的事情,他还在纳闷宋文逸为什么一开始会接受他的条件卖/身,还在把他们的后来一厢情愿地归结为错失了一个时间差。而一切原本就是那么显而易见,不管具体原因是什么,宋文逸的善良和自尊就是李勤和程越涛也能感受到,而他却视而不见。他以为不论如何同居的那两个月他是对得起宋文逸的,现在才明白他那时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是拿刀在捅宋文逸,也才完全读懂在新光天地他出口侮辱时宋文逸的那一声赵迪和那一巴掌。 赵迪心剧痛起来,双手揪住头发埋在膝盖里,媳妇儿,你怎么不多扇我两巴掌! 赵迪的嘴角变成一丝苦笑。不过还好,还好他们都还年轻、健康,还有数不尽的未来和过不完的日子,他可以没有止尽地宠爱和珍惜那个人,弥补过去。他等待着宋文逸,有千言万语要跟他娓娓道来,有多少思念,有多少悔意,有多少美好的未来。但他又觉得其实什么也不用说,只要一个眼神一个拥抱一个亲吻。 我爱你。我只爱你。 我要你。我只要你。 原来事实就是如此简单,居然兜兜转转花了这么多时间。 “赵大哥?!”一个女声惊醒了他,紧接着一个女孩扑过来跪到他面前:“赵大哥,求你救救我哥吧!” 亏得宋文逸初四去找周卓把手机取回来了,初五一大早苏峥的电话就过来了,心急火燎地让他马上回所里加个班:“TBS银行在蓬州的货也被扣了!你赶紧过来,我们跟港务局拼了!”宋文逸忙不迭地答应,打了个车就赶过去。 TBS银行是一家总部在英国的银行,拿放在青港港口的三千吨铜仓单做抵押,借给国内大宗商品巨头德胜商贸公司十亿多人民币贷款。本来是一笔再正常不过的贸易融资,TBS闭着眼睛一年也能做好几百单,坏就坏在德胜背景太深。 德胜的发家也是个奇迹,几乎也就是这两年的事,凭空而起迅速成为国内基础金属贸易龙头,背后都是因为跟某省/级领/导大有渊源。但玩政治这种事情风险向来很高,得道的时候鸡犬升天,失势的时候屁股开花,德胜好死不死站错了队。后台一倒德胜就被清查,查出来一女多嫁,铜就那三千吨放在青港港口,仓单开了十几张,每一张都拿着去跟不同的银行借钱,十块钱的货借回来一百块钱的款。如今树倒猢狲散,十几家银行都拿着一模一样的仓单来追债,加到一起的漏洞超过100亿。德胜董事长总经理一帮难兄难弟锒铛入狱的锒铛入狱,携款外逃的携款外逃,公司剩下的财产连卖废纸的一起算上也不够赔银行一个零头。TSB急了,你的信用是假的,我的贷款可是真金白银,难道白白打水漂?你们不是号称法治国家吗?一个热线电话打到苏峥大律师那里:你要为我们主持公道! TBS是天时律师事务所的第一大境外客户,每年律师费能收好几百万美元,苏峥自然非常重视,从年前就开始全心投入做这个案子,正好那时候宋文逸加入了天时,也跟着学习着做一些基础工作。 苏峥极有国际争议解决案件的处理经验,把事实情况搞清楚以后就直接跟TBS摊牌,以非常职业而婉转的法律术语表达了这么一个意思:破产清算没你好果子吃了,工农中建四大行还排着队呢,法院将来对你们的态度你比照义和团对八国联军吧。好在你们银行风险意识未雨绸缪,甄别客户眼光虽然不行,保险买的还算齐全,与其打官司浪费时间不如捏个软柿子跟保险公司闹,只要能证明德胜仓单欺诈就行了。 老外一听,长出一口气,这还不简单,抵押仓单为证啊,白纸黑字,板上钉钉!赶紧把仓单给苏峥递上去。苏大状认真研究后很沉痛地说回复,仓单到都是真的,不过重复开了十好几张,欺诈确有其人,不过源头不是德胜,而是港务局。 涉及到政/府机/构情况就复杂了,一般的律师都是能拖就拖,能躲就躲,而苏峥偏偏是知难而上,勇攀高峰的女汉子,把情况分析清楚了二话不说单枪匹马就去了青港调查取证。港务局一开始没有想到还有敢找上门来踢馆的,还比较正常的接待了苏峥,一听苏峥说明来意脸色就变了,直接把她扫地出门。苏峥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回来一纸诉状向青港法院申请了证据保存,没想到政府部门这么勤奋,法院还没出结果呢,春节期间港务局加班加点把TBS融资的德胜在青港下属港口蓬州的货物也扣押了。 TBS都要哭了,找港务局说理,港务局的负责人冷笑一声:“你可以再申请蓬州法院的证据保全嘛。” 苏峥拍案而起,反了你们了,还有没有法制?还要不要王法?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也不能忍!当即就带着宋文逸一张机票飞到青港去找港务局讨说法。 过了这几个月,落马的省/长一直在接受调查,越调查越发现牵涉面非常广。中/央还没下定论,所有人都忙着活动,有人往外捞他,也不少人往里推他。这年头做官没有几个干净的,贪/污受/贿金额不到一千万检/察院都瞧不起你,省/长在看/守所放出狠话:在外面的时候我让谁上去谁就上去,在里面的时候我让谁进来谁就进来。 一团混乱之下,青港港口的贸易欺诈是最明显的切入口,难免持续发酵,已经引起了国际媒体的广泛关注,演变成了事关中国改革开放大局的事件,中/央纪/委派了专案小组来青港调查。 港务局心知这是必须要有替罪羊倒霉了,本来就是热锅上的蚂蚁如临大敌,对苏峥这种搅局的民间组织更是深恶痛绝,生怕在这节骨眼儿上再闹的更大,搞不好罪加一等把更多的人折进去。港务局负责人耐着性子跟苏峥做工作:“苏律师,你们的情况我们都了解了,但是现在德胜的货在风口浪尖上,上面没有个明确的说法我们也不敢擅作主张啊对不对?你也理解理解我们,该是你们的跑不掉,大家都是中国人,你也不要太跟中国国情对着干,总不会以后都不跟港务系统打交道了吧?” 话里有话地说得宋文逸都听懂了,但苏峥根本不吃这一套,眼睛一瞪:“你还知道是中国人?中国人脸都给你丢尽了!以后哪个国际银行还敢认你们的仓单?这次一弄你们的信用彻底破产了,还不吸取教训亡羊补牢!蓬州的货物跟青港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凭什么扣押货物不放?”港务局的人脸也冷了,不管苏峥再怎么交涉不再说话,既不反驳也不反应。苏峥无奈,耗到港务局下班也只能带着宋文逸暂时先回酒店了。 青港位于祖国这只雄纠纠的大公鸡的鸡嘴壳子处,经度很东,2月这个季节下午4点天就开始黑了,现在6点多钟的时候已 分卷阅读62 是伸手不见五指。路上积雪很厚,还没出元宵出租车也不好打,苏峥和宋文逸深一脚浅一脚一边讨论案情一边往酒店的方向走。 其实案情也没什么好讨论的了,明摆着就是要黑你。“这就是中国的司法现实啊小宋。”苏峥长叹一声,眉头凝成一个疙瘩。对于司法的黑暗宋文逸当了8年检察官还是颇有体会,尤其是这种涉及部级干部的,不拖个一年半载是绝不可能有进展的。宋文逸刚想开口劝劝苏峥,一辆黑色的面包车迎面向他们开过来,急剧的刹车声以后车上跳下来几个彪形大汉,二话不说钳住两人就塞到了车上,苏峥和宋文逸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车门就被关上了,然后后颈一阵剧痛失去了意识。 第33章 宋文逸是被冻醒的。慢慢睁开眼睛,四周一片黑暗,他下意识地转转头,脸摩擦着的平面传来潮湿坚硬的触感,应该是水泥地板。他的姿势是平趴在地上,非常不舒服,试图撑住地面站起来时,才发现双手被绑在身后,已经麻木了。他用模糊的意识努力感受了一下,没有戴眼罩,黑暗来自于密闭的空间。 渐渐恢复的意识让他回忆起这个可怕夜晚的开始,宋文逸马上惊慌地呼叫:“苏律师?苏律师你在吗?”声音出口是他没想到的沙哑和虚弱,以至于他无法判断得不到回应是不是苏峥根本就没有听到。他努力挪动身体,用相对自由的下肢尽量大幅度地试探周围,果然踢到一团软软的物体,同时也传来苏峥微弱地轻呼。“苏律师,苏律师你没事吧?”宋文逸蠕动着向着声音的方向挪动,挨近苏峥。 长时间在黑暗里视觉慢慢适应,靠近以后也能勉强看清大概轮廓,苏峥也被捆得结结实实不能动弹,但好在意识还清醒:“我没事。这,这是哪里啊?”宋文逸努力坐直身体,四周打量,光线太暗看不清楚,但从说话声音的回声来判断是个不小的空间。宋文逸用肩头顶住苏峥,把她的身体直起来让她可以背靠墙坐起:“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可能是个仓库。”苏峥哀叹一声:“真没想到港务局能嚣张到这种程度,这跟黑社会有什么区别?”宋文逸这才反应过来前因后果,惊呼:“你的意思是说港务局**我们?” 苏峥还没来得及回答就传来一声响动,仓库门打开,强烈的光线正对着照进来,刺激得两个人马上闭上眼睛。进来两个人把饭盒扔在他们面前,解开捆绑的绳索,言简意赅地说:“吃饭。”苏峥搓动着血液循环不畅通的手腕气愤之极:“你们真是胆大包天!赶紧把我们放了我们可以考虑不追究责任。。。”还没有说完就被重新捆上了胳膊,这次连嘴也堵上了。绑匪的声音不带什么情绪:“看来是还没饿。”然后不顾两人拼命挣扎叫喊,捡起饭盒就走了。仓库再次回到一片寂静黑暗。 宋文逸弄了半天把嘴里塞着的布料顶出来,费了好大劲也帮苏峥弄出来,两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傻了,一时对坐无言。过了很久苏峥轻轻地说:“小宋,这次对不起,是我太冲动,连累你了。”宋文逸摇摇头,才想起来苏峥看不见,开口出声:“苏律师您别说这样的话,还好我们一起来的,两个人有个商量。他们把我们放在这里,还给吃给喝,应该也不是冲着性命来的。” 宋文逸绞尽脑汁搜刮正面信息安慰苏峥,苏峥似乎也振作了一点,两个人手脚牙爪并用试图解开绑住手脚的绳索,无奈绳子是由一股股细韧的透明鱼线编织成的登山绳做的,连瑞士军刀也割不断,更别说两个长期坐办公司、一身亚健康的白领了。最后绳子上沾满了对方的口水,把手腕勒出血了还是纹丝不动,两人只能放弃。一番挣扎以后都是气喘吁吁,又累又饿。宋文逸和苏峥靠在一起商量半天,决定也只能随机应变,不能硬碰硬,先从好好吃下一顿饭开始,留得青山在,才有柴火烧。 看得出绑匪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是有心为难他们,按时送饭不打不骂,还每天一次帮助他们解决排泄问题,手法很职业。而幕后黑手则一直没有出现。几天以后宋文逸和苏峥越来越糊涂,不明白港务局这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膏药,一面盼着律所或者TBS可以找到方法营救他们,一面又担心会不会情况变化港务局杀人灭口。每天都在惶恐不安的焦急等待中度过,每一分钟都变得格外难熬。 身处黑暗的仓库里,和外界的绝对隔绝很容易让人的心理处于崩溃的边缘,他们不知道时间,只能勉强通过绑匪送饭的次数来判断流逝的天数,不说话的时候四周安静的简直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再这样下去我都要疯了,就算放出去了也是废物。”苏峥从来都是风风火火的,这样的处境她实在消化不了。相比而言,宋文逸比她好些,他本来就习惯寂寞和独处,密室幽闭是他的独门绝技,不过现在是换个地方而已。 他知道苏峥快到极限了,故作轻松地跟她瞎扯分散注意力:”苏律师,等我们出去了你第一件事是做什么?” ”洗澡!”苏峥毫不犹豫,这几天她都快被自己熏死了,还好是冬天,要是夏天不堪设想。”你呢?” ”刷牙。”宋文逸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嗯,还是你想的周到,我也要先刷牙。”苏峥笑道。”其实呀,我这次出去了就要好好休个假。小宋你知道吗,我都八年没有过过春节了。春节的时候都在帮外国客户工作,圣诞节的时候又在为中国客户服务。我女儿七岁就送寄宿学校了,一个月接回来过个周末。唉,现在想想,为谁辛苦为谁忙啊。”苏峥感叹,”这次是个教训,我也想明白了,家人最重要,等我出去了马上休一个月的假,带上小孩去奥兰多,我女儿整天说要去迪士尼,这次一定满足她。” 苏峥絮絮叨叨说了不少才发现宋文逸半天没说话了,伸胳膊肘捅捅他:”你呢?出去了你最想做什么?你还没结婚吧?有女朋友了吗?” 宋文逸沉默了很久,苏峥也不催他,他们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时间。终于听到一个声音轻轻说:”我有喜欢的人,可是不能跟他在一起。即使出去了也不行。”苏峥小心翼翼地问:”有夫之妇啊?”宋文逸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说:”不是,只是。。。只是我跟他差距太大。” 苏峥哼了一声:”男子汉大丈夫要有点气魄!马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待业呢,李安三十多岁都是靠老婆养,有什么差距大不大的?要对自己有信心,喜欢就要去争取!”半天听不到反应,苏峥正要继续上思想教育课就听宋文逸说:”我不需要得到他,我就这样远远的喜欢他就可以了。”苏峥一愣,涌上了一股伤感,一时也不知道再说什么。  分卷阅读63 宋文逸缓缓地接着说:”苏律师你知道阿伯丁吗?” ”阿伯丁?” ”嗯,英国北部城市,可以看极光。” ”看极光要去北欧啊。” ”阿伯丁也可以的。我喜欢的人在英国念过书,他说阿伯丁的极光也很美。他说的一定不会错的,他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世面,他什么都知道。” 说到最后宋文逸的声音渐渐低了,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爱恋和向往,苏峥都听的呆了。 宋文逸闭上眼睛,仿佛进入了赵迪曾经描述的那个童话般的世界,极光像彩带一样飘动着在身边围绕,天边有流星划过夜空。 赵迪,你知道吗,我很想你。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你一起去阿伯丁看星星。 宋文立旅游回来已经是正月初十了,旅行当中遇到了让她猝不及防的事,她急于倾诉,到了机场就给哥哥打电话,但一直关机,回到家里也没有人影。一开始宋文逸也没太在意,以为是宋文逸加班或者去周卓家住了,直到两天后还是联系不上人才开始慌了。她给周卓打了电话,周卓的声音听起来很冷淡,说初四以后我和你哥就没联系过了。她跑去天时事务所,前台说宋律师春节假期结束一上班就出差去了,已经去了一周了。宋文立急了:“那他去哪里去差啊?怎么电话也没人接呢?”前台说这个我也不清楚,打了内线把主任律师和杜婷婷叫出来。 杜婷婷也已经是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看见宋文立就过去抱着她哇的一声哭出来:“怎么办?!呜呜呜呜。。。苏律师和文逸都不见了一周了!我们报了警可是也没有回音,呜呜呜,怎么办?。。。”主任上去把杜婷婷拉开,语气带着责备:“杜婷婷你看看你,你不说好好安慰一下宋律师的家属,哭的比人家还大声。”杜婷婷抽抽噎噎:“呜呜呜,可是我担心嘛,呜呜呜。。。青港港务局最不讲道理了,谁知到他们会不会把苏律师和文逸怎么样。。。” 宋文立根本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居然还报了警,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当场又急又怕哭的止不住非要马上去青港。 丢了两个大活人主任本来就压力山大,面前两个哭成一团的年轻姑娘更是头皮发麻,好说歹说才劝得宋文立同意第二天动身,叫杜婷婷把人送回家,第二天一早一行人机场集合去青港。 虽然说家里经济条件一般,但宋文立从来都是被爸爸妈妈哥哥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这些年再难的事情也有妈妈和哥哥顶着,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考验,回到家的时候哭的都要虚脱了。走到门口才发现黑乎乎的门廊上坐着一个人,仔细一看,居然是赵迪。上次陵园回来以后宋文立先上楼,进了屋里刚倒了杯水宋文逸就也进门了。宋文立诧异地问:“咦,哥,你怎么这么快,没跟赵大哥多聊会?”宋文逸失魂落魄置若罔闻。之后宋文立再也没有听过哥哥提起这个英勇神武的大帅哥。但赵迪在陵园的表现给宋文立印象太深了,一见到赵迪她条件反射地就像看见了救星,尤其是目前这么绝望的处境下。 宋文立惊喜地大喊一声:“赵大哥?!”认清了人她扑到赵迪跟前跪下:“赵大哥,求你救救我哥吧!” 第34章 赵迪腾地站起来,扶起宋文立:“你说什么?你哥怎么了?” 宋文立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话都说不连贯:“我哥,去出差,没,没回来,一周了。报警也没用。。。”赵迪这时候也顾不上怜香惜玉,因为心急如焚而口气严厉:“你好好说话,说清楚!”宋文立被这么一凶更组织不出语言了,杜婷婷还稍微清醒点,上来跟赵迪把前因后果说明白了。赵迪一句多的话也顾不上说就跑下楼去跳上车,一边开车一边拨赵宏民电话,手机一接通他就大喊起来:“爸,我要救一个人!这次你必须帮我!” 除非涉及感情问题,赵迪其实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刚听宋文立说宋文逸出事的时候赵迪冷汗一下就出来,眼前几乎一黑。但他不断对自己说深呼吸深呼吸,冷静冷静,现在你要是也慌了就完了。听杜婷婷解释的时候他的大脑已经开始飞速运转,把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都考虑了一遍。 家属没有收到勒索要求,显然不是单纯的绑架求财,只可能是跟宋文逸他们调查的青港案件有关。如果报警三天了都没有回应,那么他单枪匹马跑过去也无济于事,强龙也压不住地头蛇,港务局跟海军千丝万缕的联系,一般的警察根本打不上眼,报警怎么可能有用。要跟他们对抗,至少必须出动武警。他想起赵宏民年轻时曾在北方当兵,跟青港的部队不知道有没有联系。赵迪一秒时间也不愿意耽误,一边开车往赵宏民家去一边给赵宏民打电话。 跟徐卫红的饭吃到一半赵迪就不见了,再回来的周卓也是满脸不快,赵宏民隐约觉得这两人背后有点问题,但也没往深处想。年轻人之间就算有什么过节也是小事,不能构成赵迪今天这样的表现的借口。对徐卫红和周卓没有礼貌不说,饭吃到一半更是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像什么话,实在太没有格局了。 赵宏民对赵迪从来都是宠爱,今天也有点动气了,一边应酬着徐卫红夫妻一边下定决心回去必须好好跟赵迪谈谈。结果刚从饭店出来手机就响了,他掏出来一看,手机上显示“儿子”的呼叫来电。不夸张的说,赵宏民已经快十年没有接到儿子主动打来的电话,他马上就接了,结果赵迪第一句就是这么没头没脑的话。 赵宏民知道赵迪这是真急了,口气急迫的隔着电话都能喷出火来。他安静地听赵迪说完,只问了一个问题:“这个宋文逸是什么人?”赵迪沉默了一下,说:“救命恩人!我有次在酒吧被人行凶,如果不是他为我挡了一下我可能那天就没了。”调动武警不是小事,赵迪知道赵宏民也要动用很多资源欠不少人情才能办这件事,也就稍稍夸张了一下。 果不其然,赵宏民听了沉吟一下,说:“你说青港那边已经报警了是吧?我觉得还是继续通过常规警力吧,越级也不好。我看看有没有朋友在公安局。。。” “爸!”赵迪声嘶力竭地打断了他,“我求你了!”语气里是绝望的哭腔。 赵宏民一下就顿住了,赵迪居然在求他,他的儿子在求他。一会儿他沉稳的声音传到赵迪的耳朵里:“好,爸爸帮你。” 赵迪一连声说了十句谢谢爸爸,马上360度打着方向盘往城市另一边的高速方向驶去。他本来已经想好了如果赵宏民不同意的话他就长跪不起,实在不行就去求爷爷,反正他什么脸也不要了,只要能救出宋文逸。 “小迪你现在在哪儿?”赵宏民听到车胎和地面尖锐的摩擦声,一下站起来 分卷阅读64 双手握住手机急急地说,生怕赵迪一时心急出意外。 “我去高速,今天就去青港!” “小迪!你不要冲动!那边的情况还不明了,你去了也无济于事!你先到爸爸这里来,我们商量好了再下一步行动!” “我等不了了!我先去青港找港务局,爸你联系好了武警让他们打我手机。” 说完这句话赵迪就挂了,任赵宏民怎么打过来也不接了。他一是疯狂地想见到宋文逸,二也是怕他爸爸留一手不肯真的出力,如果他自己也在青港跟港务局干上了那赵宏民不使力也得使力了。这样做有点没良心,他再讨厌他爹,也不能不承认赵宏民是一个一言九鼎的人,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生意场上即使亏钱也不会食言。但调动武警要动用的资源太重大,惊动的利益方太多,关系到宋文逸的安全,他必须保证万无一失,一点点险也不能冒。 车疾驶在京沪高速上,赵迪不眨眼地盯着前方,很快就可以转上津晋高速,然后转荣乌高速,然后就可以到达青港。在那个陌生的城市,宋文逸可能正在挨饿,也许受了伤,也许。。。。。。他不敢再想。不知道为什么,赵迪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让他心慌的像浮在半空。天色墨黑,高速上只有他一辆车在行驶,他在跟时间赛跑,冲开无穷黑夜去找回他的光明。 赵迪的预感一点没错,就在他飞驰在路上的时候,宋文逸几乎是命悬一线了。 2月的北方仍然寒冷,毫无取暖设施的仓库冻得像冰坨子,白天还稍微好点,夜晚的时候宋文逸和苏正虽然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仍然是冷得瑟瑟发抖。环境恶劣加上心情焦虑,很快两人就相继病了。 宋文逸身体弱些,首先中招,接着苏峥也高烧不退。绑匪给他们弄了点药灌下去,又拖了两床烂棉絮来铺上,两个人处于死不掉也好不了的状态,交替着迷迷糊糊地发烧昏睡,你醒了检查检查我是不是还有口气,我醒了拨弄拨弄你是不是还有反应。渐渐地两人都坚持不住了,每天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尤其宋文逸,伤寒袭击导致胃溃疡复发,新伤旧病来势汹汹,很快连稀饭也喝不下去了,终日蜷缩在靠墙的角落里,不论清醒还是昏睡,眉头都痛苦的紧紧拧着。 宋文逸一直靠墙躺着,昏迷了也不挪动,苏峥一点一点试图把他顶到温度稍微高一点的仓库中间去。费了很大劲顶开宋文逸的身体就感到一股冷风吹到脸上,刺骨地冻人,苏峥这才发现仓库墙角有一条粗缝。这座仓库全封闭连个窗户都没有,只有地下气窗当个出气孔。苏峥还以为墙面是密不透风,现在才看到砖墙上有那么大一条缝隙, 难怪宋文逸一醒来就躺到那里。那一条缝格外大,跟仓库大门的门缝遥相呼应,正好来个对堂风。宋文逸天天用身体堵住风口,难怪病的又急又重,可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苏峥流下眼泪,剩最后一点力气,跟送饭的绑匪说:”你们把他送去医院,我留下。”绑匪吃的是职业饭,早就看惯了生死了,对苏峥的要求嗤笑一声:”别做梦了,自身都难保还叽歪别人。”苏峥以为自己在吼:”你们有没有人性?!看不出来他要不行了吗?会出人命的!”可说完就是一阵猛烈的咳嗽。绑匪无动于衷:”要死留不住,早挂早超生。我们没拿杀人的钱,可也没人给银子让救命。” 苏峥这次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睁睁看着绑匪离开,而宋文逸瘫在一边呼吸声听起来都很微弱了。她辛苦的靠近宋文逸,希望用自己的体温给他一些温暖,但这显然是徒劳的。苏峥快要绝望了,边哭边说:”小宋你坚持坚持,再过一会就有人来救我们了。” 宋文逸迷迷糊糊中听到女人的哭声,尽力昂起头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说:”婶婶不要哭。。。还有新药,肯定会有效的。。。立立别怕。。。哥哥马上就回家了。。。” 苏峥听出来宋文逸已经开始说胡话了,心急如焚,一边大声叫他的名字,一边拼命地用头去顶他。苏峥自己也是病入膏肓了,这一通折腾一会儿她就头昏眼花,直犯恶心,不得不停下来喘气。但吸进嘴里的空气味道很特别,反而让她咳嗽的更厉害。苏峥大感不妙,仔细一闻果然是浓浓的烟味。尽管仓库里光线太暗她看不清是否有烟雾,但是很快被呛出来的泪水说明了一切。求生的本能让苏峥不顾一切地大喊“救命”、“来人啊”起来,如果真的是失火了她这样的身体情况可能连五分钟都坚持不了就挂了,更不要说本来就出气多过进气的宋文逸了。 仓库的大门纹丝不动,苏峥一停止呼叫就万籁俱静,仔细侧耳听除了物体燃烧发出的噼啪声,一丝人走动的脚步声都没有。苏峥的心迅速地下沉,即使不是有人刻意为之,他们也是被留在这里自生自灭了。 这两者在现在这个时刻,没有区别。 迷迷糊糊中宋文逸被浓烟呛得剧烈的咳嗽,身体不受控制地弹动,高温酸痛的肌肉碰摔到冰凉坚硬的地板传递上来一阵阵闷钝的痛感。口鼻里充斥着烟熏的味道,苏峥在旁边挣扎着提醒他不要大口呼吸,宋文逸已经完全听不到了,就光是发炎肿大的扁桃体也足以阻碍他的听力,更何况就算听到了也做不到。他的身体濒临崩溃,无法再听理智的指挥,只能难耐地蜷缩成一团,本能地妄图用骨骼相互抵触的压力抵消一点弥留的折磨,可惜效果甚微。不过也不太痛苦,躯体分步骤死去,体会痛苦的神经可能早已撤离阵地,此刻的宋文逸几乎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就连意识像长上了翅膀在离他远去。 我要死了吧。宋文逸想。那为什么赵迪还不出现呢?电影里不是都演人在要死的时候会看到最思念的人出现在身边的嘛,我怎么这点福利都没有。 正想着赵迪就来了,带着一身火红的极光,朝他跑过来,急吼吼地解开他的捆绑,抱起他往外面跑,大喊宋文逸宋文逸,你醒醒,不准睡!冰凉的泪珠一滴一滴落到他脸上。宋文逸笑了,果然老天还是仁慈的。全身都放松下来,他朝熟悉的怀抱靠紧,攀住赵迪的脖子,对着他的耳朵顽皮地说,怎么,不叫媳妇儿了吗? 然后一切归于死寂。 第35章 宋文逸的鼻子比他的眼睛先认出地方,医院消毒水特有的味道让他有点恍惚,他没做好活着醒过来的准备。 “你终于醒了!”护士正在给他量体温,看他睁开眼开心地说,“你都昏迷了两天了。”宋文逸迷茫地看看周围,一个布置得很高级的单人病房。他问护士:“谁把我送来的?”护士说:“武警呀!好危险呀,武警消防车一路开道,昨天还上电视新闻了呢!”宋文逸更愣了,怔怔地呆着慢慢回忆,恍惚记起来仓库 分卷阅读65 的最后一幕,好像是失火了? 苏峥!他突然想起来,一把抓住护士:“有没有一个女的跟我一起送过来?!”护士被他吓一跳,连忙安抚着帮他拉好挣开的被子:“有有有!别担心,她情况比你好多了,送来的时候一直都是清醒的,早就稳定了。”正说话间穿着病号服的苏峥就进了病房,两人互相确认都没事了,眼圈都红了,这段经历太艰苦了。 苏峥先恢复情绪,笑着拍了拍宋文逸的头:“现在我们是生死之交了。”宋文逸也笑了:“好人一生平安。”苏峥迟疑了一下,说:“你知道是赵迪找人救的我们吧?”宋文逸一愣,他的大脑还没来得及把故事捋清楚,恍惚记得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是赵迪,但那不是幻觉吗?“跟赵迪什么关系?”他不解。 苏峥看他一眼:“这就得问你了:跟赵迪什么关系?”宋文逸脸刷的就红了,低下头去。苏峥也不着急,慢慢把这几天听到的前因后果说出来:“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纵火肯定不是偶然,大冬天的想点火都不容易点起来,肯定是有人狗急跳墙了。听说就在我们来之前**派了专案小组来调查德胜的案件,我们来得不是时候搅了港务局的事,他们怕我们把事情闹大才找人绑了我们。所里联系不上我们报了案,但是警察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在我们出事那天,不知道是谁调动了武警全城搜,快搜到仓库的时候就起火了。”苏峥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小宋,你说的那个差距太大的对象,不是女的吧?” 宋文逸脸红的能滴下血来,不能回答是也不能回答不是,一个劲咬着自己的嘴唇。苏峥没有照顾他的情绪,自言自语般接着说:“那天我也快晕了,但比你能好点,还能看见听见。赵迪冲进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疯了,而且还满头满脸都是血,挺吓人的。我后来才知道仓库门打不开,武警爆破的,赵迪还没等爆破完全结束就往里面冲,被残余的炸药崩到了。”苏峥眼睛看着窗外,好像看到了破门而入的赵迪。 “我从来没见过那种状态的人,就那么朝你冲过来,嗓子都撕了,我当时还以为他要冲过来杀你呢,那眼神,太可怕了。”宋文逸还是低着头,苏峥递给他一张纸巾:“擦擦眼泪,一会儿去看看他吧,就在隔壁房。刚睡下,守了你整整两天寸步不离,听说你脱离危险了才被医生赶去睡觉了。” 这几天太累了,医生又给他注射了安定,赵迪睡得很沉。连夜到了青港他就马不停蹄,忙着联系武警营救宋文逸,忙着安抚赵宏民不要阻挡他救宋文逸,忙着搜索宋文逸,忙着抢救宋文逸,忙着守护宋文逸,算起来应该有整整五天没合眼,不仅身体疲惫,精神也高度紧张。奇怪的是直到宋文逸脱离危险前,他的确不觉得困。现在一颗心放下来,他微启着嘴唇,一只手半捏成拳头放在头边,睡得像个孩子。 宋文逸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狼狈的赵迪。赵迪总以爷们儿自居,但其实特别臭美,“玉面公子”绝非浪得虚名,每天把自己倒持的亮晶晶香喷喷的,最让宋文逸不理解的是他睡觉前都要梳头。不过现在玉面公子窝在病床里,头发像鸡窝一样,眼角居然夹着粒眼屎,脸上都是伤口,涂了青青紫紫的药水,看起来像刚刚跟人抢地盘失败的丐帮帮主。 宋文逸坐到病床边上,伸手拂起赵迪被汗水粘在额头上的刘海,耐心地帮他把打结的头发一丝丝顺开,小心地避开脸上的伤口抚摸他每一处完好的皮肤。 ”赵迪。”他轻轻叫,一张嘴就尝到眼泪咸涩的味道。 他的手突然被抓住,放到干涩起皮的唇边吻了一下,病床上的人眼睛还是闭着嘴角却翘了起来:”怎么,不叫老公了吗?” 宋文逸没防备赵迪突然醒来,一下愣住,下意识地要抽回手。赵迪把他的手牢牢抓住贴在脸上,睁开眼睛看他,嘲笑:“媳妇儿真是个大哭包。”宋文逸的喉咙被堵住,憋着脖子瞪了赵迪半天,猛地扑到赵迪肩窝里放声大哭,边哭边骂:“你这个白痴!谁要你救我!” 赵迪紧紧地抱住他不停抖动的柔软的身体,点着头心悦诚服地说:“我就是白痴,全世界最大的白痴,不然当初怎么会放你走的。”蹭他的额头,一松一紧地揉他的后颈,附在他耳朵根儿上吹气: “想我了吗?”宋文逸哭得抽气,埋着头闷声说:“不想。”赵迪看不到脸也不着急,贴着他的头发说: “可我想你了,天天都想。”宋文逸把脸埋的更深,像只熟透的鸵鸟。 赵迪托起他的下巴让他无处可逃,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凑上来吻他泪湿红肿的眼睛,说:“对不起。”宋文逸的泪水更加肆虐,朦胧地跟赵迪对视。赵迪接着说:“原谅我好吗?再给我一次机会。”宋文逸半天没有回答,很久才艰难地问:“你真的想好了吗?” 赵迪没有说话,而是牵起宋文逸的手放到自己胸口,双手摁住。宋文逸清楚地摸到了赵迪的心跳,很有力,很规律,一泵一泵的血液将随着一下一下的跳动传遍赵迪的全身。答案如此明显,他突然有点害羞,低下头避开赵迪深不见底的眼睛。赵迪却不准他逃避,扶着他的脸让他看自己,清晰而坚定地说:“这次,我们从心开始。” 泪水夺眶而出,宋文逸伏到赵迪的胸膛亲吻他的心口,那里跳动着一颗爱他也被他爱着的心。 赵迪已经很尽力去安排,但病房条件再好也不如北京这些大城市,浴室很小,一个人也转不过身,而且使电热水器,烧一次只有40升热水。赵迪无奈只能把水热好让宋文逸先洗,然后自己用剩下的热水快速地冲一下,洗得干净洗不干净看人品了。 洗好澡出来,看见宋文逸穿着棉质的浅色病号服,站在暖气片边拿着一条毛巾擦头发。赵迪走过去接过毛巾,让他坐到床上。宋文逸抬头看赵迪,被洗澡水泡了一阵他额头上黑褐色的伤口结痂皱了起来,宋文逸试探着拨弄,有的痂口脱落,覆盖下是一条条浅粉色的痕迹。宋文逸拉下赵迪的头仔细看,问:”还疼不疼?”赵迪笑:”媳妇儿亲亲就不疼了。”宋文逸真的听话地用嘴唇触了一下,然后很快地移开,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地眨着眼睛看了看赵迪。赵迪并没有打趣他,而是直起身体把他的头揽过来靠在自己温暖的腹部轻轻擦拭宋文逸滴着水珠的头发。宋文逸安静地伏在赵迪身上,两个人都不说话,默默享受着劫后余生的幸福。 慢慢地宋文逸抬起双臂抱住赵迪,把整个脸都埋进他的怀抱深深地嗅吸。赵迪低下头亲吻宋文逸的发顶,跪坐到他身边,嘴唇顺着额头划过眼睛,鼻梁,鬓角,最后落到嘴边,一点一点地轻啄。 宋文逸不可抑制地哭了出来,一把抱住赵迪对上他的嘴用 分卷阅读66 力吮‘吸,牙齿磕破了嘴唇,把舌头探进去没有章法地搅动。思念这味苦药的滋味绝不只有赵迪一个人知道,宋文逸甚至不允许自己去想,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投降,他知道自己没有力气抵抗。 白天可以用理智控制,夜里做梦身体却会被一遍一遍贯穿,像电流穿过身体,那么真实,真实到他醒来时还会流泪。 赵迪胸膛急剧起伏,却依然轻缓地把宋文逸放倒,抬起上身,在橘色的灯光下审视宋文逸。他不动也不说话,甚至没有什么表情,只有喉结不停滚动,眼色幽深地一寸一寸地从头把宋文逸看到脚。宋文逸动作一下就停住了,气中漂浮着浓烈的**气息,有什么一触即发。 下一秒赵迪就撕开了礼貌的面纱,毫无防备地把宋文逸瘦弱的身体完全拢到自己身下,疯狂地亲吻。他推起宋文逸的双臂禁锢在他头顶上方,啃咬他幼嫩的大臂内侧,用力地舔他散发着清爽体味的胳肢窝,像个变态的野兽一样占有他的全部。双腿也纠缠上去死死压住,下/腹像自己有思想一样有力地蹭动。 他实在是压抑的太久,久到他都没办法一步一步慢慢来完美这一场期盼已久的欢/爱,他抱着宋文逸颤着声音提醒:“疼一定要说,我可能控制不住自己。” 宋文逸只抱着他亲吻他的头发。 赵迪翻转宋文逸的身体,把他压在床上,让他趴着。他们很少后背位,因为赵迪要看着宋文逸的脸更有感觉,而宋文逸更喜欢搂着赵迪的脖颈在他耳边呻/吟。但这次赵迪强迫自己在还有理智尚存的时候把宋文逸放到后背位,这是个最安全的姿势,可以给宋文逸一些保护,他不知道一会儿自己会做什么,他现在只想把宋文逸捅穿。 没有多余的爱/抚和亲吻,赵迪只闷着头在粗重的呼吸声中专注地做扩张,他只有那么多自制力,他不能说话不能思考,否则那根弦就要断了。宋文逸把脸埋在枕头里尽量不发出声音,可身体不停地轻微抖动出卖了他,床单也快要被攥破了。 进入之前赵迪问宋文逸:“现在进去会不会弄疼你?”宋文逸回头看着他:“我想疼,你用力一点。”回应他不知死活的要求的是赵迪毫不留情的一插到底。宋文逸疼的痛呼一声,但赵迪并没有因此缓和下来,他的抽/送用了很大力,使得宋文逸的整个身体在床上一冲一冲地耸动,连床铺都好像整个动摇起来。但宋文逸再也没有出声,咬着床单硬忍,他的身体虽然有痛楚,心里却欢喜的要哭出来了。赵迪伏低身体,全身跟宋文逸紧紧的贴合着,结实的双臂死命紧箍着宋文逸的胸膛,没命地随着本能摆动腰肢,没有退出就要更深地进入。脸也贴着脸,双方都可以清楚地听到对方情难自禁的呻/吟。宋文逸很快就射了,赵迪紧随其后,整个过程时间并不长。 赵迪的喘息久久不停,像在沙漠里前行了太久遇到一片绿洲的迷路者,他喝的太没有节制没有理智。他并没有离开宋文逸的身体,只是调整了两个人的位置,把人抱在自己身上,细碎的吻他。 “疼吗?”他轻轻吻着问。宋文逸搂着他的脖子,睁开眼睛看他,不说话。赵迪抚摸他的脸,两个人额头抵额头,同时闭上眼动情地接吻。 很快赵迪又勃/起了,宋文逸比他自己更清楚那里的变化,他狡黠地笑着,挑衅地看赵迪。赵迪故意龇牙咧嘴做出色魔的样子,问他:“准备好了没?” 宋文逸似笑非笑:“不要像刚才那么快就行。” 赵迪失笑,在宋文逸瘦的有些干瘪的屁股上拍了一下,抱着宋文逸坐起身,扶着他的腰身缓慢起落:“你想要多久就多久。” 不轻不重的摩擦让宋文逸焦躁,忍不住咬他的耳朵催促:“可以。。。再快一点。” 赵迪压倒他,宠溺的吻他的鼻子,开始按照宋文逸最喜欢的方式顶/送。 他太熟悉宋文逸的身体,知道怎么可以让他疯狂,宋文逸的深处逐渐升起快/感,慢慢也扭动着腰寻找让自己和爱人快乐的节奏。赵迪射了一次,现在也是和风细雨,要快要慢都配合,只要爱人高兴。 宋文逸身体和心理都完全放松了,他沉浸在情/欲的漩涡里,不自觉地把手指放进嘴里吮’吸,发出不刻意控制的叫喊,闭上眼睛用脸蹭着枕头,不能承受越来越多的情/潮,眼里开始有泪水。看宋文逸面部肌肉失去控制的表情,赵迪心里揪的疼。他到底还在,经历了这么多,包括生死,他终于还是回到了他的怀抱,在他的身下辗转、失控,他终究没有失去他! 赵迪不停的吻他,用腰力蛮横的顶/弄他,心疼的带着讨好一遍一遍叫他:“小骚媳妇儿。” 宋文逸睁开泪眼看他,突然动气了,一巴掌拍到他脸上破口大骂:“大混蛋老公!”赵迪的眼里也聚满泪水,一个劲点头:“是,我混蛋,我不是人。”说着抓起宋文逸的手抽打自己的脸,“媳妇儿你不要原谅我,就惩罚我一辈子!”宋文逸手掌攥起来,嘴里却哭着喊:”不原谅你,一辈子都不原谅你!”然后他一口咬住赵迪的颈动脉,把赵迪的脉搏含在嘴里,好像要咬穿薄薄的皮肤咬断他的血管。赵迪丝毫不挣扎,反而放松身体任宋文逸发泄,直到宋文逸哭累了他才再度轻柔地动作,把爱人送上巅峰。 高/潮的时候宋文逸全身战栗,赵迪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吮‘吸着他的嘴唇, 把爱意吐到他的呼吸里:”媳妇儿,你是我心尖儿上的肉。” 第36章 本来定了第二天的机票赶快回北京,这次闹得太大,危机四伏,青港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但春`宵一度以后宋文逸又开始发高烧,只好让苏峥先走,宋文逸再留下来治疗。赵迪又愧又悔,衣带不解地伺候,终于等到宋文逸病情稳定,两人连夜就回了北京。 这么急迫像行军一样,宋文逸也感到事态重大。他隐约知道赵迪是通过赵宏民调动的武/警。他们家祖上十八代良民,片儿警都够他一哆嗦,何况是武/装部/队,他们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一堆烂摊子也不知道谁去善后。偏偏赵迪口风紧的要命,每次他一问就说没事,都解决了,别担心。后来宋文逸急了,赵迪才说你就养好自己的身体就行,别的不用你操心,操心也没用,这点事儿我家里还是能办的,连我也不用再掺和了。 赵迪说话的口气笃定又轻松,宋文逸却警铃大作:“那你家里是不是知道我们。。。。”赵迪亲亲他的脸:“总不能瞒一辈子啊。”看宋文逸不安地抿着嘴唇,赵迪笑笑:“要走这条路这些都是必须面对的,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说起来我们已经够幸运了,至少不用去担心你们家那头。”说着笑起来,“还意外活捉小粉丝一枚。”宋文逸也笑出声来,这话说的是宋文立。 担心 分卷阅读67 她的安全,赵迪压着没让宋文立去青港。知道宋文立肯定着急上火,他给程越涛打了个电话,让他这几天帮忙陪着宋文立,两人保持联系,随时让宋文立知道搜救进展。其实赵迪比宋文立也就大两岁,但那时候他只觉得宋文立是一个需要好好照顾的小姑娘,因为宋文逸一直是这样做的。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不是吗?程越涛哄姑娘是奥运会冠军级别的,交给他赵迪就放心了。 宋文逸本来还担心宋文立接受不了,在回北京的飞机上心里还不踏实,皱着个眉头。赵迪看在眼里,握住他的手。宋文逸叹口气:“立立还小,我这样。。。会不会给她心里造成阴影啊?”赵迪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笑着问:“会又怎么样呢?难道你就不要我了?”宋文逸睁大眼睛转转眼珠,好像在认真思考这个可能性。赵迪一下就炸毛了,一把抱住宋文逸咬牙切齿地警告:“你敢!你要是始乱终弃我死给你看!”宋文逸觉得很好笑,鼻子却酸了,就势回抱着赵迪无声地承诺。 赵迪把他放开一点,拉起他的手吻了又吻,严肃地说:“宋文逸,你一辈子都为别人活着,这次不管那么多,为自己活一次好不好?”看宋文逸的眼泪顺着点头的动作掉下来,赵迪伸手为他擦,继续道:“就算妹妹一时不理解,你也别着急,慢慢做工作,她总会长大的,现在社会风气这么开放,性别根本不算事儿。”宋文逸点点头。 赵迪回来了,是他日夜思念的那个赵迪,可又不再是那个暴躁蛮横的赵迪,虽然那个赵迪也挺可爱的。现在赵迪不仅让他心醉神迷,还让他温暖踏实。宋文逸很真诚地赞美:“赵迪,你长大了。”赵迪夸张地敬个军礼:“谢谢宋首长!为人民服务!”然后附到宋文逸耳朵边上奸笑着说:“不仅长大了,还长长了,还长粗了。”宋文逸半天才反应过来赵流氓在说什么,脸红到脖子根儿,好吧,这孩子还有进一步成长的空间。 等到赵迪带着宋文立落到北京机场的时候,宋文立和程越涛早就在出口候着了。也不知道程越涛怎么明示暗示的,小妹妹奔上来把他们两个一齐抱住,激动地满脸开出桃花:“你们俩太帅了!以后要相亲相爱一辈子!”宋文逸没防备这件事已经大白天下,被妹妹这么一说闹个大红脸。赵迪眯起眼睛瞪在一边乐不可支的程越涛,对方抬抬眉毛用口型说不用客气。 宋文立特别自豪地跟她哥咬耳朵:“老哥,你厉害哦,这么帅都搞得定。”宋文逸有点不知所措,回头看赵迪。赵迪耸耸肩表示也很意外:“如今果然天下大腐了。” 这时两人想起当时的场景都是会心一笑,赵迪牵过宋文逸的手吻一下:“一切交给老公就行了。” 宋文逸又感动又内疚,抱着赵迪的脖子凑过去要吻他。赵迪却推开他,郑重其事地说:“为了我们两口子的安全,你病好利索之前不要靠近我!”宋文逸脸马上红了。回了北京他们还是住在赵迪家里,那里有太多令人脸红心跳的回忆,到处都是曾经驰骋的战场,何况如今的情况是如此芙蓉水暖,让人春`心大动。但赵迪被吓着了,说什么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为了宋文逸的健康,两个人都忍得很辛苦。 宋文逸不理赵迪的口是心非,赖到他身上去腻鼓:“那,我躺着,你动呗。”说完脸已经烫的发烧了。赵迪扑哧笑了,毫不留情地鄙视:“说得好像你动过似的,哪次不是我动?”宋文逸咬着嘴唇掐赵迪:“那你换人啊。”说着瞟赵迪一眼,“内姑娘叫什么来着,Amy?很会动吧, 从天台动到商场。” 心意相通以后宋文逸在赵迪面前可以完全自然地做自己,然后连他自己也意外地发现宋文逸这个千年怂包也有伶牙俐齿的一面,时不时地冒出来一句话连赵迪也招架不住。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赵迪老是表扬他,每天都把媳妇儿真棒,媳妇儿最好了挂在嘴上。宋文逸心想难怪现在都推行鼓励教育呢,确实效果好。 现在这话一出来赵迪尴尬极了,恼羞成怒,故作声势地嚷嚷:“你还说呢,要吃醋也是我先吃!那个傻’逼周卓是不是你的老相好?擦,丫那个德行你也看得上!饥不择食,丧心病狂!哼,还叫你兔儿,老子听见才想吐!你以后不准搭理他听见没有!” 周卓始终是赵迪眼中的一颗钉,他认定宋文逸的初/夜是被周卓糟蹋了,想起来就恨得牙痒。但是他心里再酸也不敢拿这件事去跟宋文逸矫情,要是翻起旧账来,宋文逸最多是略有一滴污点,他自己简直是只斑点狗。本来他嚷嚷周卓主要是为了转移话题,说到最后情绪真的激动了。贞`操观念太老土了,操,哪个年代的出土文物还在乎这个?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他就是这么一个老土的人,他在乎,他吃醋。 不等解释,在宋文逸猝不及防的惊呼中,赵迪很冲动地一把把他扛起来扔到床上,拉下他的裤子,掰开宋文逸的臀瓣扑上去。宋文逸一开始以为赵迪要脱了他裤子打屁股,还在笑着闹,直到一条湿软又坚韧的东西固执地钻进他的肛/门,他的脑子里轰的一声,猛地回身看,果然赵迪正红着眼睛几乎是凶狠地舔吸。 宋文逸愣了一下就开始拼命扭动:“赵迪!你疯了!快停下,脏!”赵迪压着宋文逸,一边动作一边喘息一边含混不清地吼:”你是我的!”他认真地清理着宋文逸的密/穴,不准别人的味道留在爱人的身上。宋文逸似乎有点明白了,他停止了挣扎,等赵迪平缓,把他搂过来亲吻,心疼地说:“是你的,一直都是,从头到尾。”赵迪瞪大眼睛消化这句话,狂喜地又扑回去亲吻宋文逸的后面,两个人都是一阵颤抖。 赵迪红着脸抱着宋文逸磨蹭他的阴/囊,美丽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无言地请求。刚刚才信誓旦旦说不做,现在改口的话他说不出口。宋文逸笑了,摸着赵迪毛茸茸的脑袋小声说:“做吧,我也想。” 再忍得住赵迪就不是男人了。他飞快脱掉衣服,正要饿虎扑食,门铃响了。赵迪不理,转手脱宋文逸的衣服。宋文逸到底比赵迪脸皮薄点,推他:“有人敲门。”赵迪含住他的唇片儿:“不管,一会儿就走了。”宋文逸也是箭在弦上,也就不再坚持。可是门铃声很固执,一直响个不停。 “我`操!”赵迪骂一声,不得不拉过被子把宋文逸盖好,起身套上裤子:“我去看一眼,他妈的谁这么不开眼!” 怒气冲冲打开门赵迪气焰一下就没了,门口站着他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他亲爹。 第37章 接到赵迪求助的电话的时候赵宏民就知道这个宋文逸不可能只是在酒吧“救”了他那么简单,知子莫若父,虽然十四岁以后赵迪跟他的亲子关系可 分卷阅读68 以说是温度零下,但越是这样赵宏民越是知道赵迪倔强的一面,现在居然可以为了别人来求自己。他一面去帮忙一面也去打听,查出来两个人居然在同居,还是在赵迪他妈给他打理的房子里!赵宏民知道不管赵迪有多少房产,只有那套房子被他当成家,他的眉头一下子就皱起来了。 赵宏民还不至于糊涂到不知道赵迪有男情儿,但他没当回事,他想赵迪不过是图个新鲜,年轻人好奇心重,不玩男人搞不好去吸毒,说起来还是养小鸭子安全可靠。同性恋都是遗传的,赵宏民很肯定他和赵迪的妈妈性取向都很正常,也就不担心赵迪会跑偏。养相公嘛,只有没见过世面的小年轻儿才把这个当成稀罕的西洋玩艺儿,其实早就是华夏老祖宗玩熟了的老把戏了,从来也没听说哪个员外爷因为好南风耽误了娶媳妇。 可是现在,事情的性质看来比他预想的严重。 赵宏民拿过一份厚厚的档案仔细看,越看眉头锁得越紧。不是赵宏民不谦虚,赵迪条件在那里摆着,他以为能让这个令人头疼的儿子认了真的不知道得是怎么三头六臂呢,结果儿子还真是不走寻常路。这个宋文逸倒是身家清白,可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优点了,一切平淡无奇。赵宏民是过来人,心知肚明越是表面上不相配的人能走到一起越是有必然因素,感情反而比那些俊男美女十足登对的组合更牢固。 赵宏民不是没想过干脆就趁这个机会让宋文逸永远消失好了,一了百了。但是赵迪也在青港,如果不真动关系,搞不好他也会出事。另外,赵宏民也隐隐害怕赵迪一条道跑到黑,丢了的狗养的最乖,没了的笔写的最顺,死了的人爱的最深。这不是没有先例,殷鉴在前,他再三考虑,还是不敢冒险,动了全力把宋文逸拔了出来。这个世界上,活人比死人好对付。 不**还好,一拨出来赵迪就找不着了。除了到了医院以后赵迪给他打了个电话报平安,后来干脆就一直关机了。赵宏民气得七窍生烟,大骂儿子没良心,过河就拆桥。可也没办法,赵迪一天不回北京他就一天不敢动,万一青港情况变化他留在大本营也好及时安排。 但是赵迪都回了北京了还避而不见也就太过分了。赵宏民忍了两天稳坐不住钓鱼台了,上门来兴师问罪。敲了半天门赵迪才来开,一开门就看见赵迪人瘦了一圈,额头上几条大疤。赵宏民再是一肚子气也发不出来,只板着脸说:“怎么回了北京也不说一声。”赵迪没想到赵宏民会出现,也不禁愣在当场。他知道这一关迟早要过,但是还做没好准备怎么说服家人,不仅是他爸,还有他爷爷他奶奶他姑姑他姨妈他舅舅。。。这一关想想也知道要脱层皮,宋文逸身体还弱着,他怕给他太大的心理压力,不如能拖一时是一时,等到宋文逸身子骨皮实了再处理。当初在青港他关了电话潜意识里也许就是在逃避。 宋文逸在卧室等了一会,既没有听到声音也没见赵迪进来,他心慌起来,赶紧套好衣服出来,正看见赵宏民父子在门厅对站着,他一下就冻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赵宏民看到宋文逸也是一滞,他本来就有气,不过今天他是准备来劝赵迪回头是岸,况且现在儿子又有伤在身,他强忍着不想发作。可现在这副场景,赵迪赤膊上阵而宋文逸衣冠不整,傻子也明白刚才半天不开门是怎么回事。他虽然早就知道他们两个人在同居,但亲眼见到刺激程度完全不一样,火气一下就上来了,目光如炬剜着宋文逸,比火气更伤人的是眼神里不加掩饰的鄙夷和轻蔑。 本来赵迪心里对赵宏民是有愧的,毕竟隐瞒真相利用了他爸的资源,但现在赵宏民用这种眼神无声地欺凌宋文逸赵迪揪心一样疼,他这才明白原来“他们这种人”自诩是中国贵族,用精致到牙齿的物质追求来烘托所谓高贵的身份,其实待人是这么粗鲁无礼。赵迪下意识就一步跨过去挡到宋文逸前面,伸手把他拉到自己身后,带着维护和不满警觉地盯着赵宏民,像一只护崽的母鸡。赵宏民见这场景眯起眼睛,气氛一时冷得冻人。 赵迪动作完了也觉得有点挑衅,生怕他爸爸一气之下出口伤人,抢着开口:“爸,这是宋文逸。”然后回头对还惊魂未甫的宋文逸柔声说:“媳妇儿,这是我爸。”宋文逸头也不敢抬,嗫蹑说:“叔叔好。” 那一声媳妇儿差点让赵宏民暴走,满脑袋血管都突起来,忍了半天,勉强鼻子里哼一声,总算没有太让宋文逸难堪。赵迪对赵宏民投去感激的目光,语气和态度都缓下来,招呼赵宏民坐到沙发上。宋文逸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去倒茶过来给赵宏民斟上,说:“叔叔,喝茶。”赵宏民看也不看他,撇着眼睛。 宋文逸很尴尬,站也不是走也不是,赵迪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真诚地对赵宏民说:“爸,这次多亏您,我真的很感激。一直没跟您联系是我不对,不是我不想跟您说,而是我一时也没有想好怎么说,加上我们俩受伤的受伤,生病的生病。现在您来了,我也没什么可躲了,宋文逸是我的爱人,我们这辈子分不开了,我认定他了,他也认定我了。我希望您可以接受我的选择。”赵迪说到这里转头看看宋文逸,对他温柔一笑,接着说:“爸,我的决定不是一时冲动,我和宋文逸一开始错过了很多,我试过离开他,也差点失去了他,直到经过一些事情我才明白我对他的感情。说句肉麻的话,我发现人生没有他就没有色彩了。爸,如果您现在一时接受不了我也很理解,因为您还不了解他,给我们一个机会,你会发现宋文逸是世界上最值得珍惜的人,他善良、正直、勇敢,可以为别人牺牲自己,如果您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相信您也不会反对我们在一起的。” 赵迪还没有想过要怎么正式跟家里出柜,可是赵宏民冲上门来他才发现这些事情根本不用去想,宋文逸像珍宝一样闪闪发光,只需要实话实说就够了。他平静地述说,内心却波涛汹涌,想起了很多过往,越来越明白身边这个人多么难得,自己又是多么幸运可以得到他的垂顾。赵迪说的时候一直握着宋文逸的手,感觉他的手一直抖着,还在出汗,他转头看看了宋文逸,宋文逸也正在看着他,两个人眼里都是化不开的深情。赵迪紧紧握了握宋文逸跟他交握的手,用眼神告诉他,别怕,有我呢。 赵宏民面无表情听着,看不出一点情绪,等赵迪住了口才说:“说完了?还有补充吗?”赵迪没有说话,只是用很渴望的眼神看着他爹。赵宏明直勾勾地审视着唯一的儿子:“你是同性恋?” 赵迪轻轻笑了笑:“现在流行说’我不是同性恋,只不过我爱的人恰好是同性。‘这是不是能让您听了好过点? 分卷阅读69 但是爸,要让您失望了,那句话就是胡扯。爱着同性就是同性恋的标准定义,如果连同性恋都不敢承认根本就不配得到同性恋人的爱。爸,我就是同性恋,连双性恋都不是,因为我这辈子只爱宋文逸一个。” 赵宏民默默听完,很久叹口气,俯身靠近赵迪,语气很温暖:“小迪,你从小就有主见,打定主意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爸爸很欣赏你这一点,这才像我赵宏民的儿子。一直以来爸爸都很尊重你的意见,在你小时候就尽量不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你,让你自由发展,自己思考自己作主。但是这次,你要相信爸爸,生活的本质是经验,而不是激情。我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说着他第一次用平和的眼神看了看宋文逸,还对他点点头,“我相信小宋就像你说的一样,善良、正直、勇敢,富有牺牲和奉献精神,我儿子的眼光从来都不错,如果不是这样你们的感情也不会走到现在这步,真心只有真心换,这个道理爸爸明白。” 赵宏民的眼神非常真诚和坦荡,他说的的确是他的真心话,他的儿子绝不是随便打压或者欺骗可以糊弄的,所以他也决定敞开心扉。 “可是,他人品好你就要跟他像夫妻一样过日子吗?嗯?”赵宏民看看赵迪,又看看宋文逸。“关羽人品好不好?刘备也没有娶他过门啊。不听伯牙弹琴子期的生活也没有色彩,那就天天听呗。你说的这些理由都不成立。你们可以结成比夫妻更深厚的朋友甚至兄弟感情,这个爸爸都支持,还为你们高兴。但是男人和男人以夫妻关系相处,这是违背人伦天理的,你们不明白吗?”赵宏民不急不缓的语调和长者宽厚的神态让人觉得他说的话具有不可挑战的权威。 “夫妻关系的本质是什么?是一男一女为了养育后代结成的**关系,两个男人能做到吗?别的不说,就是孩子一件事就足够把你们打倒的。中国人没有宗教信仰,你俩都是无神论者吧?用什么转移老年时对死亡的恐惧?就是传宗接代,把那作为生命的延续。你们这样你想想,年纪大了怎么办?你不要急着否认,”看赵迪张嘴想打断他,赵宏民平静地说,“这都不是我赵宏民说的,而是社会调查的科学结论。现在你们年轻感受不到,再过几十年爸爸姑姑都不在了,别人儿孙绕膝共享天伦,你们孤苦无依老弱病残,再有钱晚景也是凄凉。别看你经常跟爸爸闹别扭,爸爸在外面再苦再累一想到家里一个活蹦乱跳的大小子,身上流着我的血一天天长大,我就什么都值了。这是多大的心理安慰啊。” 赵迪一边听一边绞尽脑汁想着反驳他爸的话,冷不防宋文逸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开了,垂着眼睛满脸悲戚。赵迪一急,别三句两句叫老头子把媳妇儿劝跑了吧!现在是统一阵线抵御外敌,可别后院起火。 赵宏民也不是白长着眼睛,趁热打铁:“你们还年轻还不懂,以后明白了也迟了,不管是叫我爸爸也好叔叔也好,作为长辈我必须尽到自己的责任。小宋啊,你也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吧?你们家延续香火也是靠你啊,做人不能这么自私!何况还有各种社会压力。小宋的情况我不了解,小迪你想想你,宏达的接班人是个同性恋,你说说这对宏达的影响正面吗?” 赵迪不顾宋文逸略躲避,一把抓过他的手牢牢握住,摇摇头与其说是说给赵宏民听不如说是安抚宋文逸:“爸,别人的眼光我根本不在乎,商场靠实力说话,你看徐卫红,靠被男人包发家,发家了转头包男人,背后指指点点的人少了吗?可又怎么样?当面照样点头哈腰求赏口饭吃。那些娶妻生子过所谓正常生活的又怎么样,他们就幸福吗?”说到这里赵迪突然打住,眼圈有点红了,赵宏民也一片沉默。赵迪稳了稳情绪,接着说:“如果后代是您唯一担心的问题,那么我们可以领养,也可以找代孕母亲,我和宋文逸想生几个生几个。”赵宏民眉头皱起来:“越说越不像话了!父亲母亲才能给孩子营造一个健康健全的生长环境,两个爸爸你也不怕孩子长大了变态!” 赵迪一听这话眼睛瞪大霍地站了起来,宋文逸生怕他们父子吵起来,赶紧起身拉住赵迪。赵迪深深呼吸了两口又坐回来,缓缓地说:“父母俱在就健康健全吗?爸,您难道看不到我的例子吗?” 这是赵家父子心里最深的伤痛,赵宏民没想到赵迪会在宋文逸面前说起这个,一时也不知如何应对,只有一片窒息的沉默。赵迪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句一句像挖心:“爸,我倒情愿您和妈妈当年早点分开,您不会有那么大压力,她也不用走绝路。你们两个都辛苦,就是为了我想维护一个所谓正常完整的家,结果呢?您觉得我心理健康吗?您觉得我快乐吗?” 这个问题赵宏民没有办法回答,赵迪握住宋文逸的手,看着他的眼睛:“您不知道吧,宋文逸从小父母双亡,他的经历和我异曲同工,我们都有残缺的童年,都痛恨第三者,痛恨婚姻的破坏者。只不过,”赵迪哽咽了,“只不过我觉得全天下都欠我的,我长大了就是要游戏人间,玩男人玩女人,把所有人的感情都不当一回事,把我受的痛苦十倍报复给别人。可是宋文逸不一样,他宁愿自己痛苦也不愿意涉足别人的家庭,他受过的苦他不原意让别人受,他可以为了他妹妹牺牲自己的前途,他可以为了他婶婶牺牲自己的尊严。有这样的爸爸才是孩子最大的幸福,以后有了孩子我们彼此会相亲相爱,也会给他很多很多的爱,让他快乐地长大,我们都懂得破碎家庭的痛苦,我们会特别珍惜。爸,我知道您觉得我不值当,什么样的女人都能找到偏偏要找个男人,但是这个人他不一样,我能跟他在一起是我的福分,是老天爷可怜我才把他派给我的。爸,您就当也可怜可怜儿子吧!”赵迪说到后来心态也平和了,因为宋文逸也回握住他的手,紧紧的。 赵宏民猛地闭眼,满脸都是绝望的神色。赵迪和宋文逸也不说话,安静地等待判决。终于,赵宏民开口了,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小迪,你想想你妈妈,如果她活着该有多失望!”赵迪的眼睛亮晶晶的:“不会的,妈妈会祝福我的,她在天上一定知道我有多幸福。” 赵宏民再说不出话了,脸色灰白的难以形容,他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宏达是我的心血,我不会让它毁在一个变态手里。” 赵宏民刚一出门,赵迪就把头埋进宋文逸的肩窝,抱着他的腰说:“我爸特别有说服力,巨会收买人心,你这种呆瓜被卖了还帮他数钱。你只准听老公的,不准动摇!”宋文逸不说话,只把嘴唇贴到他温热的额头上,轻轻地问:“你妈妈怎么回事?能告诉我么?”明显感受怀里的人一抖,随即把自己抱更紧。 分卷阅读70 第38章 九岁,大部分小姑娘还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时候夏初蕊就已经参军了。这个年纪,当然当的是文艺兵,部队文工团去小学选苗子,一眼就相中了她。夏初蕊是天生吃跳舞这碗饭的,模样就不用说了,身材才叫绝,肚脐眼儿下面就开叉,腿恨不得比身高还要长。部队文工团每一个艺种都是全省花上选花,尤其舞蹈队的都是尖子,即使这样夏初蕊是还最出众的,十六岁就挑大梁主演舞剧了。那出剧叫巾帼红玉,讲的是抗金女英雄梁红玉的故事。第一次演出就全省轰动,后来成为文工团的经典必演曲目,每次重大活动或者全国、国际比赛就会拿出来压轴。很多年以后文工团的后辈们去国外演出时上演这个曲目,有些上了年纪的外国同行还眼含热泪握着主演的手问候夏初蕊,怀念着当年让他们惊鸿一瞥就杳无影讯的东方缪斯。 赵宏民第一眼看夏初蕊的时候她就正在舞台的正中央,一身红衣迎风招展,号召众将士们众志成城,共同抵抗金兵。赵宏民当时因为去当兵的事正跟他老子闹别扭。他成绩很好,准大学苗子,但是赵老爷子行伍出身,认定了男孩必须接受部队的洗礼才能成长为男人,家里另外三个都是闺女,好容易有了赵宏民他岂能放过?不管是赵宏民绝食抗议还是他妈妈加上三个姐妹一哭二闹三上吊都没有改变赵老爷子的想法,当年的秋天别的同学都快快乐乐进大学的时候赵宏民含着眼泪去了北方的冰天雪地当了一个机械兵。 赵宏民恨透了他爹,也就连带恨上了这片他爹当年流过血的土地,可是现在远远地坐在台下看着舞台上那朵像红梅一样绽放的姑娘,他傻呵呵地笑了。爸爸诶,谢谢您嘞! 演出结束后赵宏民被文工团领导领着去后台看望演员,当然啦,在一群演员中他的目标很明确。夏初蕊正在卸妆,对于被领导带着来看望演员的人她习惯了,漠然中透着反感。这些年纪或大或小,军衔或高或低的人都带着一个目的,像挑拣货物一样看待文工团的姑娘们,表面上还做出一副关心文艺工作的样子,摆出官腔。夏初蕊很恶心这种事。她不敢得罪他们,也不愿奉承他们,礼貌而疏离。 今天也是一样,她对团长和政委以及被他们恭维着的那个年轻人笑了一下,就接着对着镜子专心卸妆。但是灯光被挡住了,她诧异地转头一看,那个年轻的士官蹲到她的身边,温暖的目光与她齐平,微笑着对她说:“刚才你在舞台上,我觉得你像一朵红梅。现在看到台下的你,我觉得你像一朵白玉兰。我叫赵宏民,我们认识一下做个朋友好么?”夏初蕊愣愣的,也不知道赵宏民的话她听进去多少,灯光被遮住了,可她只觉得赵宏民眼里的光更明亮。 两个年轻人相爱了。夏初蕊柔柔弱弱的样子,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正如初夏正要绽放在枝头的一朵白玉兰花蕾,而赵宏民就是她的守护神,呵护着这朵美丽而娇弱的花蕊。三年的服役期很快过去了,赵宏民终于可以回北京念大学了,夏初蕊很伤感,她早就知道了赵宏民的背景,她以为他们的故事在这个夏天就要结束了。可是赵宏民临走前把她带到他们经常幽会,渡过了很多甜蜜时光的小山坡上,迎着晚霞,单膝下跪,郑重地请求她做他的妻子。夏初蕊哭了,她扑进恋人的怀抱,那么幸福。 跟赵宏民回到北京以后,夏初蕊才知道赵家并不认可赵宏民的选择,也不接纳她。赵宏民上大学没有收入来源,他脾气又倔,拒不接受母亲和姐妹们私下的接济,小两口只能靠夏初蕊在转业的歌舞团微薄的收入维持生计,住在一处租来的很狭小的平房里。夏初蕊从小生活在部队,也没有什么生活经验,初为人妇就像所有贫寒的主妇一样不仅要操持家务生煤炉洗搓衣板,还需要精心计算着生活费用,为学习中的丈夫添置书本和增加营养,这让她伤透了脑筋。赵宏民从来不知道,只有他回家吃饭时家里才有肉,平时夏初蕊都是咸菜果腹,舞蹈演员的训练量还那么大。但是夏初蕊无比的快乐,她的丈夫全身心地爱着他,为了她不惜与世界为敌,在那个小小的破旧的平房里,拥有全世界的爱和温暖。 这个情况维持了五年,直到赵宏民工作后随着赵迪的出生才有所改观。赵老爷子跟儿子对抗了五年,眼见是没有胜利的希望了,抵不住老婆女儿一屋子女人整天哭哭啼啼,心里也挂念唯一的儿子,就松了口。赵迪的奶奶想孙子想的要疯了,当天就带了勤务兵跑去赵宏民家把他们的家当全部卷了搬回了军区大院赵家三层的小楼里。赵宏民当了爸爸,也比较理解为人父的心情,也就半推半就回家了。赵宏民和夏初蕊当时全部的家当也就勤务兵一只胳膊就拎了,把赵奶奶心疼的直哭。 他们回去了以后赵奶奶就单独找夏初蕊谈话,大概的意思就是你高攀我们家儿子害他们父子反目我儿子孙子吃了这么多苦,这些我们家都不计较了,现在你进了我们家门就是我们人,就要守我们家规矩,以后跳舞唱歌这种露胳膊露腿丢尽祖宗八辈脸的事就想都不要想了,赵家也不缺你这口粮食,你就安心相夫教子吧。 夏初蕊九岁从戎,部队文工团的罪都是人受的吗?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有血有汗,她把跳舞当成生命,她的年纪也正是舞蹈演员出成绩的时候。可是她看得到丈夫回家以后的兴奋,尽管他嘴上不说,当天晚上却和他爸爸一起喝高了,抱着她亲:“媳妇儿,我们家这下团圆了。”再说赵宏民事业刚刚起步,她知道婆家的支持意味着什么。夏初蕊默默地烧了自己的舞鞋,泪水比火焰更旺。 可这仅仅是开始。赵迪本来叫赵笛,一个男孩子叫赵舞蹈太怪异了,就用了夏初蕊除了舞蹈最擅长的笛子给孩子取名,纪念夏初蕊的艺术生涯。当时赵宏民说,姓用我的,名字就用你的,这才是我们的孩子。可是回家以后赵家一定要给孩子改名叫赵迪,赵老爷子说:“乐器不好,轻浮。”赵宏民刚回家,不愿意再跟父母起冲突,也觉得这是小事,就没说什么,晚上回屋安抚夏初蕊:“媳妇儿,你受委屈了。爸妈年纪大了,别跟他们计较。”夏初蕊还是能说什么呢?赵笛就变成了赵迪。 夏初蕊的父母是北方县城的中学老师,自然也是入不了赵家的眼的,来北京看望亲家和女儿女婿,正好赶上赵宏民刚刚成立了宏达,需要去上海出差。夏初蕊第一次阻碍赵宏民的工作:“宏民,求你了,等我爸妈走了再去好吗?”她知道自己应付不了公婆,可是又不想让父母知道自己不如意担心,丈夫在心里总归踏实。赵宏民犹豫了半天,还是说:“媳妇儿,这次机会特别难得,我准备了半年了。要不下次等工作完了我 分卷阅读71 专门陪你回北方去看爸妈?正好小迪还没有去过北方呢。我们也带他回去看看他爸妈当年恋爱的地方。”夏初蕊什么也不能再说了。果然,赵家连门都没让夏初蕊的父母进,就在部队招待所安排他们住下了。夏初蕊的父母很快就离开了,他们不忍心看女儿如此为难。那时候赵宏民天天在外面出差,很少回家,而回北方看岳父岳母的承诺自然就无影无踪了。 赵迪很快成为全赵家的宝贝,赵家女眷颇多,当时赵宏民的二姐和小妹都没有出阁,加上赵奶奶和专职保姆,天天都围着小太阳转,夏初蕊渐渐发现她作为母亲居然被剥夺了跟儿子单独相处的机会。赵宏民频繁出差以后赵奶奶就把赵迪搬去跟她睡了,说是夏初蕊年轻人睡得沉,一个人照顾不好小孩。刚搬走的时候赵迪很不习惯,每天晚上哭到嗓子沙哑,每一声都像割在夏初蕊心上,她在隔壁的房间咬着枕巾陪着儿子一起哭。 夏初蕊整天呆在家里,却无人说话,军区大院都是赵老爷子的老战友老邻居,她也不知道跟谁倾诉。好不容易有次赵宏民回家了,夏初蕊刚看见他眼圈就红了,等到就剩他们的时候夏初蕊缩进赵宏民的怀里哽咽着说:“宏民,我很想你。”赵宏民也很动情,抱着夏初蕊就动真格的。夏初蕊推开他,哀求:“你出差带着我一起好吗?我想跟你在一起!”赵宏民没想到夏初蕊中这么说,冷静了一下劝她:“我知道你受了些委屈,但是小迪还小,需要妈妈照顾,等他大点了好吗?” 夏初蕊一下就哭了,声音也大起来:“我受不了了!等不到小迪大了我就要疯了!你们家太可怕了,你爸爸妈妈都是魔鬼!”赵宏民赶紧捂住夏初蕊的嘴:“小点声儿!几点了,你想把全家都闹起来是吗?”说着也有点生气了:“他们再怎么样也是长辈,是我的父母,你怎么这么说话?我在外面工作也很辛苦,家里鸡毛蒜皮家常里短的小事你就不能克服一下吗?”夏初蕊用手背捂着嘴默默地流泪,赵宏民看了也心疼,过去抱着她哄:“好了,好媳妇儿,就再忍忍,嗯?等小迪大了读书了我们就搬出去好不好?”可是不管他怎么劝,夏初蕊的身体始终僵硬,眼泪不断地滚落。 赵宏民后来也烦了,工作压力大,家里还不消停,干脆回家回的更少了。年幼的赵迪对母亲最深的印象就是她的眼泪,在无人的时候抱着赵迪无声的滚落:“小笛,妈妈只有你了。”赵迪懂事地擦干妈妈的泪珠,亲亲她依旧美丽的面庞:“妈妈不哭,小笛保护妈妈!” 这是一种安慰,却不能抵抗全部噩运。夏初蕊说的没错,没等到赵迪长大她就疯了。虽然症状很轻微,放在今天很高冷地被称为抑郁症,但在当时当她需要服用抗抑郁药的消息从军区大院医务室传出来的时候,全大院都知道赵家的儿媳妇疯了。赵奶奶以此为理由把赵迪和夏初蕊隔离了,夏初蕊被单独安排在勤务兵旁边的储存室改造的卧室里,门锁着,钥匙不由夏初蕊保管。 赵宏民再次回家时看到的妻子他已经快认不出来了,不仅是容貌变化,神情更是呆滞。赵宏民这才后悔了,抱着夏初蕊哭了:“蕊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都是我害了你。”第一次对母亲大发雷霆。可是夏初蕊对他的呵护已经没有什么反应了,长期超剂量的药物已经损害了她的中枢神经,她的智力和记忆都低于常人。 赵宏民心里对夏初蕊极其内疚,他们也有深厚的感情基础,因此最初几年对夏初蕊的病情他抱有极大的耐心,但这种耐心渐渐变成义务和补偿而不再是爱。夏初蕊既无法在感情上回报他的示好,也无法在身体上与他亲密,夫妻生活还剩下什么呢?在这样的生活进行了几年后,赵宏民不可避免地有了别人。 没人跟夏初蕊说过这事,以她的精神状态,说了她也未必理解,但是她的病情更加严重了。一开始是在房间里哭着喊,一会喊赵宏民,一会喊小迪,后来发展到人也认不清了,有次勤务兵开门给她送饭,她扑上去抱着勤务兵亲吻,嘴里说宏民,你终于回来了!那以后给她的送的饭里总是有足量的安眠药,让她整日昏昏欲睡。 家里唯一还记着她的就是赵迪,他总是趁人不注意去小房间偷偷看妈妈,把好吃的糖果省下来塞给妈妈,夏初蕊也只有在看到儿子时能够出现短暂的清醒。有天他去的时候妈妈却不理他,任他在窗边怎么呼唤也无人答应,他委屈地哭起来。哭声引来了大人,大家发现屋里的夏初蕊倒在血泊中。还好抢救的及时,夏初蕊度过了危险期,但是赵迪却被吓坏了,从那以后他就不怎么跟赵宏民说话了。 偶然可以救一次,但是对于失去了生活希望的人来说,死亡是不可避免的结局。夏初蕊的第一次自杀虽然失败了,第二次自杀却很成功。她源源不断的鲜血浸透了床单,脸上带着一如当初夏日初蕊般的笑容,远远看去像一朵盛开的罂粟花。 谁也不会知道,在人生的最后时光她出奇清醒。一束暖光照耀她的全身,一个有着阳光一样温暖目光的年轻士官蹲到她身边,微笑着告诉她,她像一朵待放的白玉兰。 第39章 “妈妈走那年我也懂事了,看到他们把她从房间里抬出来,血淋淋的,我都要疯了,去我爷爷的书房把他的枪拿出来要打我爸。我觉得要不是他有外遇我妈肯定不会自杀。家里人都吓傻了,哭闹成一团,我爸却不躲,站到我面前让我替我妈报仇。我下不去手,对着自己脚丫来了一枪,出去跳上我爸没有熄火的车就往外开。我一只脚没有知觉,又根本不会开车,后来撞到马路牙子上自己也晕了(楼主插话:你们这么聪明,一定猜到下一碗狗血从哪里来了吧)。再后来我爸就把我送出国了。”赵迪伏在宋文逸怀里,声音很飘渺,那段往事也似乎有些飘渺了。 “所以我和我爸亲近不起来,他再怎么努力也不行。我爸一直有人,全家都知道,最开始是他公司的秘书,刚跟我爸的时候才20多岁,还去学校接过我放学。这么多年跟着我爸没有名分,孩子也没生,从来不往家里带,我知道我爸怕我吃心。。。我爷爷奶奶姑姑也对我很好,特别是我从小爸爸不在身边,上小学以后妈妈就生病,他们出于补偿心理也好,传宗接代观念也好,对我很溺爱。可是我看到他们也总觉得他们都是害死我妈的帮凶。。。”宋文逸安静地听着没有说话,任凭赵迪抱着他腰的胳膊越收越紧。“从我妈生病开始,越是全家人聚会的场合我越难受,春节我去找你那天也是。。。”赵迪说到这里有点哽咽,宋文逸的心疼地都收缩了,低头无声地用脸颊揉蹭他的头发,亲吻他泪湿的眼睛:“对不起。。。”自己的眼泪也落 分卷阅读72 下来。赵迪摇头,堵住他道歉的嘴唇,两个人小心翼翼无比珍惜地用嘴唇安慰对方,然后静静地伏靠在彼此温热的胸膛里。 “我妈好看吗?”赵迪率先打破沉默,翻着两人面前夏初蕊的相册问宋文逸。这个相册被放在赵迪游戏室百宝箱的最里层,宋文逸从来没见过。能看出来不少照片都是全家福或者和另一个人的合照,不过都被剪得七七八八,现在只剩了夏初蕊和赵迪。照片上的女人当然是好看的,不然哪来这么漂亮的儿子。 “嗯,好看极了。”宋文逸点点头,“你长得很像你妈妈。”赵迪笑着说:“大家都这么说呢。他们说儿子像妈妈有福,我从来都觉得是屁话,现在才知道有道理,不然我怎么会遇见你。”赵迪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宋文逸。“我爸挣了第一桶金给我妈的钱,我妈给我买了这套房子,里面的一切都是我妈布置的,说以后给我娶媳妇儿用。”宋文逸难过地说:“我让阿姨失望了,要是她知道。。。”“要是她知道,一定会喜欢你的,我保证。”赵迪打断宋文逸,在他脸上亲一口。宋文逸回吻赵迪,对着照片里温柔的女人郑重地承诺:“阿姨,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赵迪的。” 赵迪动容不止,把宋文逸抱到腿上紧紧搂住。“媳妇儿,你知道吗?我上次听说你爸妈的事的时候心里真是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原来我们连身世都这么像,我们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对不对?”宋文逸回手也抱住赵迪,恩了一声,两个人像连体婴儿一样纠缠在一起。 赵迪接着说:“现在想想我对你可能是一见钟情呢。当时在天台上我见了你就觉得特别想欺负你,手痒心也痒,我`操,那不就是动心了么!不然就你这丑样儿,我肯定绕道走。哎哟!”宋文逸给他一拳,赵迪夸张地大叫,然后却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后来就老是想着你。我长这么大没喜欢过谁,那时候还不会谈恋爱。住威斯汀的时候你犯胃病,我心疼得不行不行的,可我又不知道怎么对你。喜欢只会让人心口一暖,爱,才会让人心头一疼。我以前老说你傻‘逼,其实我才是真傻’逼,我早该知道的,就不会让你受这么多苦了。” 宋文逸眼泪含在眼里,说不出话来,只能摇头。不苦,都不苦,能跟你厮守,什么都值得。 赵迪抬起宋文逸的脸亲他:“还好我妈在天上保佑我,你没跑远,还是给我追回来了。跟你一起以后吧,”赵迪脸有点红,“我觉得以前那些泡妞儿谈恋爱的都不算数。你老公虽然肉`体被别人糟蹋过,”宋文逸听到这句贼喊捉贼的话破涕为笑,做出要吐的表情,赵迪却很认真地把他的手放到自己心上,“可是这里,只有你进来过。”宋文逸轻轻抚着赵迪的胸口,眼泪再次一滴滴落下来,低声说:“我也是。” 赵迪心里乐开花了,嘴上却哼一声,撅起来:“骗子!你明明有周卓!”宋文逸慌了,急急解释:“不是的!我没有喜欢他!我以前弄错了,那只是感激他!他对我很好的。” “我擦,媳妇儿你没病吧?”赵迪瞪大眼睛,“裹了你35万家底儿就跑路了,结了婚还回来勾兑你,又他么骗财又他么想骗色,还对你好?!”赵迪患上了选择性失忆症,完全不记得自己以前对宋文逸做过更恶劣的事了(楼主都拿小本本记着呢),数落起周卓来面不改色心不跳。 美妙的是受害人也不记得了,宋文逸叹了口气:“后来他变成那样我也很难过,他以前真的不是那样的。我们是大学同学,后来是同事,我当时的工作也是他帮忙找的。他原来对我真的不错,很照顾我,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赵迪撇撇嘴:“算了吧,人只能越变越像自己,以前你觉得他不错是因为没有遇到让他暴露本性的事情。再说了,”赵迪看他一眼,“就你这傻样儿,骗你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宋文逸点点头:“可能吧。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高高兴兴一块儿,他却要跟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我觉得他也挺可怜的。唉。” “他自找的!”赵迪丝毫不同情,“他不愿意谁拿刀逼他啊!对着六十岁的大婶也硬得起来,人没节操,**也没节操。啧啧!”赵迪视周卓如阶级敌人,不放过任何打击的机会。“我警告你啊,不许同情他!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决不给坏人可乘之机。那个傻’逼对你绝逼不死心,上次饭局遇见还他么想挑拨,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脚。操,那智商,简直了。” 说到这里想起以前对宋文逸的种种误会,赵迪心疼地吻他:“你怎么这么能扛事儿呢,就忍心什么都不跟我说,差点让奸臣钻了空子,还好你老公聪明,绝对不上当!” 宋文逸听笑了,摸摸赵迪的头:“哟,没上当啊,真乖!”赵迪趁机把头在宋文逸的手掌里磨蹭,仰起脸舔他的手心。宋文逸被痒的咯咯笑,好容易匀出气来,趁气氛赶紧表忠心:“放心吧,你这么好,我怎么会见异思迁呢。我对周卓也就是同学情谊了,他除了外表,在我心里什么都不能跟你比。” 赵迪心想媳妇儿黑色幽默啊,仔细看了看宋文逸的表情又不像开玩笑。赵迪不敢相信有生之年需要问出这样的问题:“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你觉得他~比~我~帅~?”声儿都是抖的。 宋文逸看着赵迪完全挪位的五官,有点明白可能是马屁拍到马脚上了。他从来没有背后踩人的习惯,这次破例想让赵迪高兴却猜的中开头猜不中结尾。赵迪当然是帅,但是毕竟年轻,浑身一股骄傲的青春气息。而以宋文逸的年龄,他确实更欣赏有点阅历烘托出来的儒雅之气。更何况周卓先入为主,以他的三维形象给宋文逸洗了八年脑,宋文逸自然一根筋地觉得周卓外表是很体面的。 现在他当然不愿意因为这件事让赵迪吃心,赶紧圆:“不是啊,内什么,人不能光看外表啊,主要是要看心灵美啊,你人好啊。再说他比你大,说不定再过几年你也就跟他一样好看了。” 宋文逸本来是好意给赵迪吃定心丸。赵迪很会说情话,他自己嘴笨无法回报,今天这个机会难得他觉得可得把握住,结果用力过猛,适得其反。宋文逸这种水平吧,要讨爱人欢心就是把自己洗干净了往床上一送就完了,绿色环保效果好。结果他非要这么好好大喜功,用声波表达爱意,弄巧成拙,越描越黑。 他越说赵迪脸色越难看,宋文逸真的慌了,越错越离谱,朝着错误的方向撒开丫子大步奔跑:“真的,我这个人从来不以貌取人的!你长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你!周卓再好看我也不会看他一眼了。我以前以为我喜欢周卓也不是图他好看,是因为他对我好!现在你对我 分卷阅读73 更好,我。。。”没说完就被赵迪吻住,卷着舌头咬,狠狠地惩罚,来不及吞咽的津液流了满下巴。 听了宋文逸的话赵迪内心是崩溃的,几乎就要暴走了。我滴个宝贝媳妇儿呀,你的前三十年发生了什么,把你的审美观扭曲得这么一塌糊涂?但是后来他越听越感动了,他已经知道宋文逸不是爱他的钱,没想到居然连他的颜都不爱!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除了钱和颜还有什么可值得爱的,得多瞎才能爱得这么盲目。他什么都不想听了,好好地疼爱这个人吧,我天赐的宝贝。 宋文逸被吻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找回舌头又嘱咐赵迪:“周卓他们也是做房地产吧?以后遇到他不要硬碰硬,他好像认识什么放高利贷的还是黑社会的。”赵迪哈哈一笑:“什么黑社会也不敢惹赵疯子的孙子吧。”赵疯子是赵迪爷爷当年带兵时候的外号。“再说了,你刚才没听我爸说吗,宏达要把我扫地出门了,以后我也不在房地产圈里混了。” 宋文逸恍恍惚惚想起来赵宏民是撂了句狠话,但是他不敢相信:“你爸爸真的会这么做吗?你可是他唯一的子女啊。”赵迪不在乎地一笑:“我爸说得出就做得到。怎么,我不是宏达接班人你就不喜欢我了吗?” 宋文逸理都懒得理他,站起身来找手机开始发短信。赵迪一看是发给苏峥,说明天要去上班。他抢过手机:“干嘛呀,病还没好呢着什么急上班。”宋文逸急了,跟他抢手机:“现在你跟宏达没关系了,也不是天时的客户了,我再不勤奋一点工作丢了怎么办?”赵迪眨眨眼睛:“什么意思?媳妇儿,你这是要养我?”宋文逸嘟嘟囔囔:“那家里总得有个人工作吧。” 赵迪哈哈大笑着把宋文逸抱起来转圈:“媳妇儿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别说不在宏达,就算一辈子不工作了我也不至于缺钱啊。你猜猜我们这套房子现在值多少?你猜猜你上次不要的房子多少钱?傻瓜!”宋文逸一听赵迪会离开宏达本能的反应就是他将来没有收入了,马上想到自己要养家,忘了赵迪这种人工作就是为了个人爱好,刚生下来就财务自由了。 他不好意思了,冲赵迪吐吐舌头,赵迪一口含住粉红色的舌尖,含含糊糊地说:“但是老公太开心了,媳妇儿要养我呢。可是我舍不得让媳妇儿吃苦,我长得这么难看就够让你受委屈了。”宋文逸听出来赵迪还在吃醋打趣,不满地轻轻咬了他嘴唇一下。屋里一时春光乍泄,两个人你侬我侬温存到半夜。 第40章 赵迪的伤都是皮外伤,很快就恢复了,倒是宋文逸的病是富贵病,要慢慢养。赋闲在家时间长了宋文逸难免焦躁,但是他不敢贸然挑战赵迪说要去上班,赵迪什么都惯着他,就是在他养病这件事情上决不妥协。不准吃辛辣油腻,不准光脚,不准湿头发不吹干,不准弄凉水,不准熬夜,不准吃饭玩手机。。。除了鼓励多看GV,宋文逸被管成个坐月子的teenager。 规矩这么多,绕是宋文逸脾气再好时间长了也受不了。有次宋文逸半夜馋虫发作突然想吃臭豆腐,想得在床上抓肝挠肺翻来覆去。赵迪开车找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店买了回来,却只准宋文逸嚼嚼,不准他咽下去。宋文逸答应了,吃的满嘴鼓鼓囊囊,辣酱糊了一脸。可是嚼着嚼着实在馋,忍不住偷瞄着趁赵迪不注意咽了一口。他那点小动作赵迪尽收眼底,从他贼眉鼠眼乱瞟开始就明白他打什么鬼主意。赵迪没有阻止他,也没有发火,眼睛看着别处,轻声细语说,胃上神经很密集,胃病可大可小,你都反反复复犯了多少次了?再不好好把病根儿除了,以后要是病变了你叫我怎么办?留我孤零零一个人在世界上吗?说着眼睛都红了。那以后宋文逸再也不敢乱来了,乖乖地养病,比坐月子还讲究。 等他好的七七八八的时候北京的柳树已经冒出了一树嫩嫩的绿芽,远远看去有种毛茸茸的视感。“就像你的头发。”宋文逸说着低头亲了亲赖在他怀里泛春困的赵迪。赵迪的头发短短的,看起来很硬,摸起来却很软,跟头发的主人一样。 赵迪被这一吻驱赶了睡意,精神十足地探到宋文逸衣领里捉弄他胸前珊瑚色的小豆子,乐此不疲。宋文逸很快就不能招架,倒到沙发上仰起了脖子,手指还插在赵迪的头发里随着他**的节奏一轻一重地抚弄,客厅里只剩下低低的喘息声。 春天,本来就是万物复苏,蠢蠢欲动的季节。 赵迪现在完全明白了为什么君王会从此不早朝,他从来性/欲旺盛体力过人,但这种事对他来说就像一种运动,很拿手,保持定期频率,但并不走心,更不上瘾。可现在这种情况简直邪门。他几乎就是刚从宋文逸身上下来就开始想他,身体里的冲动像潮水一样延绵不绝,涌出去多少又涨上来多少。闻到宋文逸的味道他就会硬,完全没有办法压制欲/望。尤其是随着宋文逸身体逐渐恢复,没有了顾忌,有时候看着看着电视,吃着吃着饭,宋文逸不知道一个什么动作、表情就让他发/情,裤裆里的东西像弹簧一样说起来就起来。宋文逸当然从来不拒绝他,而且他惊喜的发现宋文逸似乎也开始学会享受情/事。 赵迪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宋文逸这里是个喂不饱的色/情狂,但他从来都觉得宋文逸对这档子事兴趣不如他大,参与的原因只是为了让他高兴,有的时候全程做完都不勃/起。但是现在只要他稍微撩拨一下宋文逸就硬的流水,插/射甚至射/尿这种发生一次够1号美一辈子的事在他们的床上早已不是什么新闻。最让赵迪高兴的还是宋文逸现在放得开了,会自己主动。会主动给他口,快乐的时候也不再压抑,会说让人心跳加速的情话挑拨他,让他冲动得眼前发黑只顾得上一下一下打桩机一样冲刺。 在性/经验丰富地积累了快十年之际,赵迪这才恍然大悟地领会了为什么这个行为被称为做/爱。因为这就是爱,用身体去表达爱,同时也接受爱。那种骨血交融的亲密和幸福,爱人的眼里满溢的深情,可以瞬间把赵迪溺毙。 他当然不够,他怎么能够,一辈子太短。 两个人一个待业一个病休,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窝在家里,一心一意交颈效鸳鸳、锦被翻红浪。 李勤程越涛叫了好几次出去玩都被无情地拒绝了,宋文逸知道赵迪刚跟家里闹翻,怕他情绪不好又不表现出来,再说赵迪年轻,玩兴大,就说去吧,我也可以陪你去。赵迪说你想也别想,你这身体还敢熬夜喝酒!宋文逸说那你自己去啊。赵迪斜睨他,说你就这么轻视我的魅力?我一出去多少人往上贴,我万一没把持住怎么办? 本来是撒个娇,说 分卷阅读74 完突然想起来在spark的事,自己还确实是有前科,不禁暗暗叫苦,紧张观察宋文逸表情,生怕他也想起来。可是宋文逸没有任何异常,还是笑着说别乱说,偶尔出去放松一下也挺好的。 赵迪突然明白了。宋文逸这个人,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爱了也就是爱了,不扯旧账不计前嫌,像从来没有被伤害过一样去投入去信任去生活,为爱人献出他所有的一切。赵迪有点想哭,他毫无预警地抱住宋文逸,很用力,心里拼命地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宋文逸给吓了一跳,回抱着赵迪轻轻地问怎么了?赵迪不转脸,把宋文逸抱的更紧,摇着头说我真的没兴趣,我不去。宋文逸失笑,拍着他因为哭泣而轻微抖动的后背,好了好了,不去就不去呗,怎么还哭起鼻子来了。说着捧起赵迪湿哒哒的脸给他擦眼泪,揪揪他红红的鼻头,心里软的一塌糊涂。赵迪现在越来越成熟稳重,宋文逸也就越来越少看见他孩子气的一面,他不好意思说他其实很怀念。他希望赵迪在他面前永远是个可以任性放肆轻松做自己的孩子。 后来聚会的方式就变成了在家里聚餐,或者去郊区踏青。李勤和程越涛满脸黑线,说你怎么不让我们去划船钓鱼下象棋打门球呢,最好再一个人发个助听器。 吐槽归吐槽,家里的饭他们可没有少吃,甚至后来经常不请自来。宋文逸的手艺太好了,脾气更好,点什么做什么,不会的现学,做出来也是呱呱叫。李勤还有点自觉,程越涛不仅吃得肚圆,还要打包带走,经常到了饭点就来报到了,吃了晚饭赖着不走再吃宵夜,根本看不到随着天色一起变黑的赵迪的脸色。听到风声李勤也不矜持了,跟程越涛成双成对地出现:反正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一边吃一边说妈呀,太好吃了,舌头都咬着好几次。赵迪冷哼,有奶就是娘,妈都叫上了。 对这种厚脸皮赵迪也不能客气,谁的媳妇儿谁心疼,照着屁股就踹,三个人在客厅就疯起来。宋文逸听到动静拿着锅铲跑出来,看他们玩笑着打闹才放心了,笑咪咪的又回去做饭。立立要毕业了开始实习,有时候下了班也过来,年轻人年纪相仿很快打成一片,叽叽喳喳吵吵闹闹,宋文逸看着他们像看着自己的四个小崽子。他喜欢这样,这是他从小就渴望的热闹温馨的大家庭。 但这种梦寐以求的日子也不是没有烦恼,赵迪最近就很发愁。以前不管跟男人做还是女人做,没有半个小时是出不来的,他一向对自己的能力引以为傲。现在他都没有勇气去计时了,十次里面估计有八次超不过15分钟。如果他想一发里多做几个姿势,就必须**才能控制,还得是宋文逸配合着,不刺激他才行。要是哪次宋文逸调皮想使坏,不管是用上面的嘴还是下面的嘴,五六分钟轻轻松松让他丢盔弃甲。 少量多餐。宋文逸用赵迪给他定的饮食规则嘲笑他床上的表现,赵迪完全没有立场反驳。 “你们硬一次一般多长时间啊?”谈着正事赵迪突然来一句,表情还巨严肃,程越涛和李勤被问愣了,面面相觑表示没听明白:“你什么意思?”赵迪红着脸小声说:“我有点担心,最近时间好像有点。。。不太长。。。”上次涉及这个话题还是7、8岁的时候比谁尿的远了,关系再好也没有讨论过这种问题,赵迪说了就开始后悔。 不过听懂了的程越涛反应很令人欣慰,他拍拍赵迪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不要给自己压力,偶尔一次两次很正常啊,尤其不戴套的时候。我最近遇到一个合胃口的,也就是二十多分钟就不行了。”李勤也附和着点头:“就是,我也有过二十多分钟的。都正常,别当大事儿。跟情绪什么的也有关系,越在意越糟糕。”赵迪听得心里瓦凉瓦凉的,好像看到 “性`无能”三个闪着金光的大字逼近面前。但是输人不输阵,表面上装作豁然开朗的样子:“哦,那我就放心了。” 等赵迪心急火燎地走了,程越涛和李勤对看一眼,爆笑。“我擦,你看到丫表情了吗?笑死老子了!”李勤擦着眼泪:“脸都绿了,还绷着。”两个人感叹这个宋文逸太厉害了,估计**里面镶钻石了,能把赵大爷整成这样。笑够了还是惦记着发小情分,给赵迪发个短信:[关于早泄的科学定义是三分钟以内,大家都曾经不到十分钟缴械。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人之常情,与君共勉。] 接到短信的时候赵迪刚从药店出来,愤恨地把一大包花花绿绿的壮阳药扔到路边垃圾箱里,大骂一声:“姓李的姓程的,丫们给我等着!” 经过这件事赵迪发现自己真的是闲了太久了,要出问题了,开始琢磨这些狗屁事儿。他本来已经有了计划,不过开始顾着宋文逸的身体想多陪陪他,后来是舍不得不时时腻着他,现在算算日子,也该行动了。 宋文逸早上醒过来赵迪正对着镜子一丝不苟地打领带。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性`感,赵迪因为专注而略略皱眉的样子教一大早刚醒来大脑还有点缺氧的宋文逸看呆了,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发痴。赵迪把领带弄好,从镜子里看到宋文逸痴迷的神态,歪起嘴角邪气一笑,摆个霸道总裁的pose:“怎么样,你男人是不是帅呆了?”宋文逸看得正傻,呆头鹅一样愣愣地点头。昨天晚上折腾到后半夜,而且现在他已经穿戴整齐了,但宋文逸这个样子赵迪实在没有定力不去**他,于是宋同志又被好好开发了一番。 一早晨神智都不清醒,吃完早饭宋文逸才想起来,不解:“你又不去上班了,干嘛还穿西装。”赵迪的笑容里有专属于他的雍容和骄傲:“我只是不去宏达了,不代表我要在家当米虫啊。虽然被媳妇儿养很幸福,但是现在我终于有机会做自己真正喜欢的事了,这段时间我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赵迪的前途是宋文逸一直就担心的事情。虽然不缺钱,但是赵迪这么年轻有为,不可能开始养老,在律所的时候他就知道赵迪工作起来有多拼命,应该也是立志要干一番成绩的,失去了宏达这个平台宋文逸怕他怄气。现在看到赵迪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开心极了,眼里不自觉就发出光来,充满喜悦含情脉脉地看着赵迪。赵迪咬着嘴唇把他眼睛蒙上:“我求你了,别这么看我,屁股不想要了是吧。”宋文逸挥开他的手,瞪他一眼。 赵迪继续嬉皮笑脸:“老公也干不动了,鸡/巴现在还疼呢。”然后在宋文逸揍他前收起二皮脸,正经地说:“我知道你想什么。不错,宏达是个好平台,可以省我二十年奋斗,所以我回国的时候才接受我爸的安排。不过如果在宏达,不管我多么努力,我也永远是赵宏民的儿子,别人看我的眼光永远是二 分卷阅读75 世祖。其实这也没什么,二世祖也是一种优势,重点是,”赵迪严肃地说,“房地产并不是我喜欢的行业,房价合不合理就不说了,地方政府靠卖地拉GDP根本无法持续。我爸说同性恋变态,其实他在的这个行业才是真的变态。而且宏达这样老式的扁平化管理公司也不是我喜欢的工作环境,我只是没抵抗住当太子爷的诱惑。我老想离开自己创业,可老也没有勇气,这样下去将来老了肯定后悔。现在这个机会挺好的,也不用再犹豫了。说起来还得谢谢你。”宋文逸听得认真,连赵迪捏他的脸都没在意,满脸崇拜地问:“那你喜欢做什么呢?” “网络教育。”赵迪毫不犹豫,他确实已经深思熟虑了。“毕业前的gap year我去了美国自驾,特别吃惊,那里连中西部的农村教育都高度网络化, 哈佛耶鲁的在线课程高度发达。那时候我就想中国为什么不这样呢?城市里完成了高等教育的白领可以远程国外的著名高校再教育,落后地区也可以部分解决基础教育师资力量不足。后来稍微了解一下国情,发现落实起来问题挺多的,好多地方电都没有,更别说网络光纤了。但总要有人去做,市场也大。” 赵迪说起这个话题就滔滔不绝,他这段时间跟李勤和程越涛讨论很久了。李勤做的是广告业,程越涛开了外贸公司往东欧倒腾轻工业产品,两个人对于赵迪这么高尚的创业想法不禁有点吃惊,一再劝他好好考虑。教育这个产业投入大见效慢,最要命的是行政限制太多,做起来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李勤说:“笛子,你该不会是现在被你爸扫地出门了一时心血来潮吧?你爸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肯定舍不得死磕,过几年事情淡了还得接你回去继承宏达,你可考虑清楚。”程越涛也劝:“我总觉得吧,悬!笛子,这个可不是做个慈善捐点钱,也不是去支教待个一年半载,光是铺设硬件就得花多少钱啊,你真的下决心了?”赵迪一笑,认真地说:“我考虑得很清楚了。趁现在年轻,做自己喜欢做的、有意义的事情,能赚钱当然好,赚不了我也有资本赔个几年,慢慢等它盈亏平衡。大不了就是以后做不成成功人士了呗,我就不信我一辈子就干这么一件事还干不成。” 这话一出来,李勤和程越涛也不敲退堂鼓了,都被赵迪给鼓舞起来了。他们都是年轻人,在都市里打滚一半是被物质欲驱动的,也有一半是身不由己,其实谁心里没有理想主义的小火苗呢。 不过赵迪有些话也没好意思跟发,忒肉麻。有了宋文逸,他心里变得踏实,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既有了软肋,也有了盔甲,有点天不怕地不怕世界任我闯荡的意思了,充满了力量和勇气去开天辟地,去过一个有意义的人生。 赵迪脸有点红,眼睛却闪着光:“媳妇儿,you make me want to be a better man.”各种情话赵迪自然是张嘴就来,眼都不带眨的,但是这种真诚赤/裸的表白他也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躲在另一种交流符号中说心里话。宋文逸应该是看出来了,抿抿嘴唇含住笑意看着他。 “李勤有个皮包科技公司,本来是用来洗钱的。”看见宋文逸表情变了赵迪赶紧笑着解释,“现在在我的感召下决定弃暗投明,拿来当个架子,招真正懂技术的人进来,做成一个网络教育公司,半盈利半慈善,著名高校再教育收费,基础教育免费。虽然不赚钱,但我觉得能做好。”宋文逸拼命点头:“这种远程教育好,不用上课发言不用小组讨论,适合性格内向的人。你不知道,课堂教育那种互动简直就是要我的命。”想起以前的噩梦宋文逸还是满脸惊恐。 赵迪知道宋文逸肯定能支持他的事业,幻想着宋文逸还会夸他思想高尚,没想到宋文逸的支持理由这么无厘头,他的宝贝媳妇儿啊,永远这么不按理出牌。 “赵迪,”宋文逸扭扭捏捏地用手指在他大腿上画圈,小声说:“等你的公司办起来了我可以报名一个研究生课程吗?”赵迪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宋文逸愈发羞赧。“我本来考上研究生来着,后来家里出点事没念成。。。”赵迪明白了。他早就摸清了宋文逸的历史,但是现在听到宋文逸这么说他才明白放弃读研对他来说多么不舍得,可是他还是做了。赵迪鼻腔有点酸,不过他故意轻松地说:“当然可以啦!我也没有读过研究生,等以后公司稳定了,我们一起回学校去重新读书好不好?再来一把校园恋情,天天穿着白衬衫牛仔裤骑着自行车在校园里溜达,在食堂互相喂饭,虐死单身狗!” 宋文逸噗嗤一声笑了:“你整天想些什么。回去念书就得好好学习,哪有时间谈恋爱。”赵迪正色说:“不谈恋爱的校园生活不完整。”宋文逸嘴上嘲笑他心术不正,心里倒是也开始有几分憧憬了。 赵迪很快开始忙碌,加班是常事,甚至经常出差。自己创业不比在宏达,后勤保障措施没有那么到位,不管加班多晚赵迪都得自己开车,写字楼也是他亲自租的,房租水电电话费雇员招聘等等都得老板亲自操心。宋文逸心疼他,又恨自己帮不上忙,只能尽量从生活上照顾。平时赵迪在家的时候宋文逸连牙膏都给他挤好,每次他要出差宋文逸都给准备好行李箱,按照出差天数把他需要的西服、衬衫和配饰熨烫搭配好装到一个衣袋里,赵迪只需要每天打开一个衣袋,从里到外穿上就行了。 其实宋文逸自己工作也不轻松,他回去律所上班了,苏峥现在对他自然是大不相同,但是苏峥爱的方式就是严厉,对宋文逸要求比以前更加严格,交给他的工作也更多了。 有天讨论完案件,苏峥突然很严肃地说:“小宋,我怀孕了。”宋文逸一愣,被苏峥的表情和语气弄晕头了,第一反应就是不是我的吧?过了好几秒才开心说:“哦,那恭喜啊恭喜!”说着站起来拉开苏峥的办公椅看她的肚子,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受精卵现在在苏峥肚子里也就花生豆那么大。苏峥被他逗笑了:“现在能看出来什么?” 宋文逸傻呵呵地笑,笑到最后眼圈却红了。他很喜欢小孩,但是这辈子是不能有后代了,最让他难过的是他连累赵迪也不能有后代了,那么好看那么聪明那么优秀的赵迪。那天赵宏民的每一句话都如针扎在他心上,尤其是关于孩子的。虽然赵迪跟他爸爸斗争时说可以代孕,但是他们都知道代孕哪有那么容易,技术、法律、道德、伦理、小孩的生长环境,哪一个方面都不是好解决的。他一直觉得同性恋不应该跨入异性婚姻是最起码的道德底线,现在却开始怀疑自己的坚持。 苏峥也有点黯然,叹了口气:“小宋啊,我一直犹豫该不 分卷阅读76 该说,你们这种情况,瞎子也看得出来是爱的死去活来,挑拨两口子讨人嫌。但我真是担心你,这条路不好走,尤其是赵迪的身份和地位太特殊了,他又那么年轻,我总是怕你。。。你们感情再深也抵不过柴米油盐的日子磨,我和我老公也是自由恋爱的,结果呢?吵起架来我恨不得拿刀砍死他,如果不是有孩子,早离婚离了八百次了。同性恋没有孩子和婚姻的约束,更容易变质。赵迪不怕的,离开了你他照样是赵宏民的亲儿子赵将军的亲孙子。你呢?你心眼儿这么实在,一条道跑到黑,要是以后真的有什么吃亏的还是你。” 宋文逸一句话都没有说,安静地听着。苏峥正后悔自己话说重了他开口了:“谢谢你苏律师。这些我都想过,但是其实我都不怕,如果赵迪变了,我肯定会很难受,但也会很高兴——为他高兴,那样他就可以回去过正常的生活了。他跟我不一样,他可以喜欢女孩子的,我以前见过。因为我他才。。。我就觉得挺对不起他的,但是我自私,我不愿意放开他。只要他还需要我一天我就守着他,如果有一天他变了,我就换个地方悄悄爱他。”宋文逸语气很平静,没什么起伏也没有变调,他低着头苏峥也看不见表情,但是苏峥却觉得这是她听过的最悲伤也最深情的一段话,听完以后她自己倒是泪流满面了。 很久她才平复了情绪,温柔但坚定地说:“既然如此,我就做你最坚强的后盾吧,以后你有什么事不要一个人憋着,找我商量着,就算解决不了也可以倾述。”宋文逸抬头看她,用力握她的手却轻轻地说谢谢。 苏峥吸吸鼻子,换个轻松的语调说:“我现在孕傻了,讲了一堆有的没的,正题忘说了。我怀孕了,这个孩子我绝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了,我要看着它长大,每一次家长会我都不会错过,所以未来七八年我都不会再那么拼命工作了,组里的工作就要你们几个多承担点了。你虽然来的最晚,但是年纪最大,而且有过诉讼经验,所以以后组里的工作你就要顶上。”这基本上就是要狠狠栽培宋文逸的另一种说法了,宋文逸激动起来,工作上他从来没有得到过任何人的认可,这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他连感谢的话都不会说了,腾地站起来。 苏峥把他按下来坐稳,接着说:“你别激动,听我说完。我这可不是交椅子给你,经过我的观察,你不适合做出庭律师,你口才太菜,临场应变能力基本上等于零。”一边说着苏峥一边看看宋文逸,怕自己的坦率刺激到他,但是宋文逸完全没有异样,哦,异样认真地听着,等着她说下文。开玩笑,这些评价怎么可能刺激到宋文逸,比这难听十倍的他从小每顿就着下饭。 苏峥放心了:“这方面你一辈子都追不上杜婷婷,她天生就是人来疯。但是她的缺点就是粗心大意不够周密,不如你认真仔细肯下苦功夫。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做幕后,在文字工作上下功夫,把理论吃透,文件多把关,而她在幕前,你们这么搭档我就放心了。今年你的任务是把司法考试过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其实完成司法考试是宋文逸一进所苏峥就布置给他的任务,不过他实在命运多舛,接连受伤,把司法考试复习耽误下来了。 第41章 听了苏峥这话宋文逸完全像上了硫磺的**,每天动力十足的学习。这两天赵迪又出差,宋文逸把复习材料拿回家,煮了碗面一边吃一边看,正看着门铃就响了。已经快9点了,现在上门的只可能是天天思念的那个人。宋文逸光着脚盘腿坐在椅子上,拖鞋都顾不上穿了,跳下来跑去开门,一路撞到家具叮叮当当的也不管了。明明说明天才回来的,不过赵迪喜欢浪漫,这样制造惊喜也不是第一次了。“你怎么又搞突然袭击!”宋文逸打开门,嘴里还在埋怨着,笑的眼睛都不见了,但下一秒笑容就冷掉了,不是赵迪,是周卓。 回北京以后周卓找过宋文逸好几次,宋文逸自然非常冷淡,就回了个短信说自己平安,勿念。今天周卓居然找上门了,宋文逸眉头皱起来,堵住门口:“你来干什么?”周卓看起来风尘仆仆:“我有几句话跟你说,你又不接电话又不回短信,我还能怎么办?”宋文逸说:“该说的都说清楚了,你请回吧。”说着就要关门,周卓一把抵住门,急迫地说:“兔儿,你是不是在怪我?怪立立来找我的时候我没有去青港救你?我那时不知道你出事了,不然我不会比赵迪慢!” 宋文逸根本不知道宋文立找过周卓,现在一听反而明白了,他没有失望,只是厌烦,编了个瞎话打发人:“没有,你别多想了。赶紧回去吧,一会赵迪回来了看见你该不高兴了。” 听了这话,配上宋文逸厌恶的表情,周卓紧紧抿了下嘴唇,突然笑了,别有深意地看着宋文逸说:“看不出来,你现在也会撒谎了。”宋文逸被他看得如芒在背,很不悦地说:“你要是这样我只能叫保安了。”说着就要去按门边的视频门禁。周卓慢条斯理却胸有成竹般开口:“着什么急,听我说完再报警也不迟啊。赵迪今天怕是回不来了吧?他在杭州吧。” 赵迪的确是在杭州出差,又想起周卓认识“道上”的人,宋文逸变了脸色,一把抓住周卓的胳膊,厉声问:“你把他怎么了?!”周卓也不反抗,就任宋文逸抓着他,只是嘴边的讥笑更深了:“我能把他怎么样?人家可是腰缠万贯的情圣啊。啧啧,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北京养着一个,杭州泡着一个,荤素搭配,男女通吃。我能把他怎么样?只有羡慕嫉妒恨呗。”说到最后一句的周卓音调都变了,眼里真的放出仇恨的光来。宋文逸却一点他期待的表情都没有,反而是因为赵迪安全无忧而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周卓更恨了,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牛皮信封递给宋文逸:“别不相信,看看吧,你的好情人!都有照为证。也该他倒霉,正好遇到我也在同一个酒店住,哼,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宋文逸却并不接,冷漠地说:“你说完了?那你可以走了。”说着又要关门。周卓急的上前一步用肩膀顶着门,自己把牛皮信封里的照片拿出来举到宋文逸面前,嗓子都尖了:“你看看,他跟一个女的在酒店餐厅吃烛光晚餐,动手动脚,嘴黏在那女的脸上就没挪开过!你看啊!” 宋文逸挡开他挥到面前的手,表情也没什么变化,一字一句地说:“你说什么我都不信,有照片我也不信,就算新闻联播报道了我也不信。除非赵迪亲口告诉我,不然什么我也不信。你别枉做小人了,放着自己好好的日子不过,整天处心积虑破坏别人的感情你累不累。周卓,别让我看不起你。”说完就彭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周卓完 分卷阅读77 全被宋文逸的话镇住了,门都关了好久他才反应过来,愤愤地猛捶门,当然是没什么反应,他不甘心地大喊:“宋文逸你他妈有种!我结个婚你不依不饶地装个逼`样儿,赵迪左拥右抱你当没看见!你他妈的真犯贱!你当我离不开你吗?你撒泡尿照照你那个德行!以后被赵迪甩了你别又回来找我,过时不候!有你哭的时候!” 他的叫骂声很大,很快有邻居打开门探头张望,周卓也紧张了,这个小区很高档,而且开发的早,里面住了不少有根基的人,难保没有一两个认识徐卫红。他也不敢恋战,骂骂咧咧地走了。 他骂的那些话要是被宋文逸听见了肯定会吃惊,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翩翩君子吗?可惜宋文逸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就坐在门的另一边呆如木偶。那些照片在推搡中被抛到了地上,关上门后宋文逸捡起来看了一眼就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照片是在一个烛光餐厅拍的,光线很暗,但是他还是认出了照片上贴得很近的一男一女,因为那两人他太熟悉了,男的是赵迪,女的是Amy。苏峥提醒他的话还犹在耳,难道就发生了吗?对外人他可以斩钉截铁地维护他和赵迪的感情,但是看着这个照片他却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他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生起,瞬间击中了心脏,开始产生热胀冷缩的物理反应,让他的心好像被狠狠捏住一样疼。他靠着门慢慢地滑坐到地上。 那天对苏峥说的那些话都是他的真心话,在青港医院和赵迪重逢以后他就反复地思考他们的未来,怎么思考都是一片灰暗,但他无法阻止自己不管不顾地往里面跳,在见到赵宏民以后他对赵迪的愧疚越来越深。赵迪跟他不一样,没有赵迪以他的情况也很难有幸福的爱情和家庭,跟赵迪在一起,过一天他就赚一天。可是赵迪呢?如果赵迪没有遇到他。。。他内疚得不忍心再想下去。有时候看着赵迪睡梦中完美的面庞,他甚至会悄悄地希望赵迪快点腻了这种生活,他当然没有力量主动离开赵迪,但是如果赵迪想离开他,他可以放手的,只要赵迪更幸福。 至少当时的他那么以为。 可是他这才发现自己错的多么离谱,他远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伟大,他不行。现在他只觉得身体被剖开了,那种痛苦他不能承受,他不要赵迪变,他不要赵迪离开。赵迪,我要你永远爱我,不要背叛我,不要抛弃我。 他曾经听人说爱情是一杯水,总量就那么多,倒一点少一点。不是的,爱情是一口井,新鲜的清泉汩汩地流出,越来越多,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每跟赵迪多相处一分钟他就多爱他一点。曾经他可以坚决地因为赵迪的包养想法或者结婚打算而离开他,现在呢?如果现在赵迪出现在他面前跟他说自己要结婚了,他还可以决绝地转身离开吗?他知道答案,所以他连去想也不敢想。 他不要再懦弱,他不要再假装坚强,他不能没有赵迪,他要赵迪,他要去争取他的幸福,牢牢地抓住,再不放开。 手机铃声在深夜三点半格外惊魂,赵迪惊醒了差点骂娘,一把抓起来想扔出去,突然想起来自己不是宏达太子了,手机半夜早已不关机了。他无奈地揉揉眼睛一看,来电显示媳妇儿。他马上清醒了,赶紧接起来:“媳妇儿,你怎么了?!”宋文逸的声音听起来鼻音很重:“我在你酒店大堂,他们不告诉我你在哪个房间也不让我上去,你下来接我一下行吗?” 进了房间赵迪还一头雾水,正要开口问就被宋文逸狠狠地堵住了嘴巴,贴在他身上的身体不停地抖。赵迪温柔地回应宋文逸怪异的激情,很久人才平静下来,却还是黏在他怀里不肯松手。赵迪抱着他亲了又亲,说:“媳妇儿,有话我们一会慢慢说,你先把外衣脱了行吗?室内外温差大,一会你热伤风了。”宋文逸这才慢慢地松开手。 赵迪脱掉宋文逸的外衣,发现里面居然就是一套睡衣,又把他鞋子脱了,居然也没有穿袜子。他蹲在宋文逸面前做这些的时候宋文逸就那么看着他,眼神让他心疼。 “这是怎。。”刚说了三个字就又被宋文逸吻住了,赵迪不再问了,湿润丰泽的嘴唇印下一个又一个有力安稳的吻,安抚怀里在暴风雨的夜里受惊的小动物一样的心肝宝贝。 宋文逸终于在他熟悉又想念的心跳和体温中平静下来,安静了一会儿突然用力推开赵迪,恨恨地盯着他,气的胸口一起一伏。赵迪再聪明也给弄糊涂了,手臂还张着,完全莫名其妙:“媳妇儿,你到底怎么了?” 宋文逸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扔到赵迪面前:“你还问我?你自己看!”赵迪捡起来一看,是昨天他和Amy吃晚饭的照片,不过拍摄者故意从一个惹人误会的角度拍摄,看起来好像他们在亲吻,其实中间隔着大半米呢,而且那是个聚餐,双方都带着同事,可惜画面上也看不到。 赵迪抬起头看着怒气冲冲的人,一股狂喜冲上心头:“媳妇儿,你这是,吃醋了?” 在他们两个之间,赵迪自己从来都是小气的那一个,吃宋文立的醋,吃周卓的醋,其实以前在律所开会的时候还偷偷吃过杜婷婷的醋,不过宋文逸不知道他当然也不会主动说。而宋文逸呢,除了开玩笑打趣他经验丰富外,好像从来没有表示过。看来以前要么是刺激的不够,要么是掩藏的太深,好家伙,醋坛子翻了也不是闹着玩的,大半夜打着飞的来振妻纲。 宋文逸被这么一问有点脸红,但是气还在,气呼呼地说:“你别打岔,你说说怎么回事?你跟这个Amy有完没有?怎么来出差又遇到她?”赵迪不等宋文逸说完就跳起来把他搂到怀里死死抱住,一口一口在他脸上亲的啧啧作响。 “我的好媳妇儿,别生气啊。我就是来出差遇到的,正好他们节目组在西湖做节目,打个招呼。节目组制作人听说我在做网络教育挺感兴趣的,就给我做了一期专访,我想能做做免费广告也挺好,录完节目就请工作人员吃个饭。吃饭的时候好多人呢,我跟Amy中间还隔一个人,这照片都没拍出来。我现在心里只有宝贝儿一个,你可得相信我!” 说话间宋文逸又把照片拿起来仔细看了一下,确实角度怎么看怎么别扭,赵迪和Amy中间还露出来一截别的颜色的衣料,稍微走点心都能看出来中间还有个人。他脸一下就发烧了,这笑话闹大了,乱吃飞醋,半夜跟个泼妇似的跨过大半个中国来撒泼。他的脸几乎埋到肚子里去,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赵迪伸手托起他的下巴,他也垂着眼不好意思看赵迪。赵迪亲亲他微闭的眼睛,在他耳边说:“宝贝儿别害臊啊,老婆管男人太正常了!媳妇儿这么闹老公特别开心,这说明什么?说明老 分卷阅读78 婆重视我呀!要是把我随便一扔不闻不问的我才伤心呢。哦?是吧?好了,媳妇儿不许再不好意思了哈。就是大晚上的这么折腾老公心疼死了,要是把媳妇儿折腾病了老公罪该万死!”宋文逸伸手堵住他的嘴,小声说:“别说了。”然后把脸埋到他颈窝里蹭动,借着撒娇掩饰羞愧。 赵迪心情好的不行,笑着享受媳妇儿的小心思。好半天才稍微推开宋文逸一点,略带严肃地问:“媳妇儿这么单纯,会被骗可以理解,但是骗子其心可诛。告诉老公,是谁?” “周卓。”宋文逸还是不愿意抬头,靠在赵迪脖子上别别扭扭地说。他不相信赵迪就算了,还是被周卓这么个有前科的给诓了,亏赵迪还提醒过他。 可赵迪听到周卓时反而放心了,他本来有点怀疑是赵宏民,那就太叫人寒心了,结果是周卓。这个人本来就叫赵迪恶心的不能再恶心了,也不多这一件,他也知道宋文逸对周傻’逼是绝对没有半点感情了,吃醋都懒得吃。而且今天宋文逸的表现也让他高兴死了, 宋文逸不仅在乎他在乎到半夜来找他,而且还会在以为他外遇的时候争取他!我的宝贝媳妇儿! 但他不打算放过这个调戏老婆的机会,他当即就呸呸呸呸了十几下,哇哇大叫:“好哇,媳妇儿,你还跟他有联系!他这种人说的话你也信!你是不是还是对他有意思?居然因为他怀疑我!” 宋文逸急的双手紧紧揪着赵迪的睡袍,话都说不清了,差点咬到舌头:“不是,真,真的不是!你相信我好不好,我,我真的没有!我早就不理他了,以后再也不理他了,我对他没意思!我只喜欢你,除了你谁也不喜欢!”赵迪是想调戏宋文逸没错,可是宋文逸如此急迫的一席话说出来他的眼圈却湿润了,他紧紧抱着宋文逸:“媳妇儿,我也只喜欢你,除了你谁也不喜欢,谁也比不上你!” 一晚上累积的情绪大爆发,宋文逸回抱着赵迪宽阔结实的后背呜呜地哭着说:“赵迪,我害怕。。。我不想离开你,再祸害你我也不想离开你。。。以前我还可以远远地爱你,现在不行了,你别不要我。。。”赵迪心颤着疼,媳妇儿,我可怜的媳妇儿,怎么才能让你知道我的心。 赵迪一点点委屈也不愿意宋文逸受,偏偏是这份委屈是他给的,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解除,他真想把自己的心挖出来捧给宋文逸看,看,媳妇儿,上面都是你的名字,已经打上了你的烙印,再也装不下别人了。他觉得已经没有什么言辞可以表达了,宋文逸要的是执子之手,那也只有等到与子偕老的时候才可以证明。他喃喃地说:“我真希望现在我们就满头白发,已经过了一辈子了。” 宋文逸在他怀里却没有回应,这几个小时他几乎一路哭过来的,现在心定了倦意袭来,他揪着赵迪睡袍的领子慢慢入睡。赵迪等他睡熟了轻轻抱起他放到床上,解开他的睡衣吻遍他的全身,才给他裹好被子一起安享天亮前的最后一段时光。 这大半夜的折腾完全打乱了宋文逸的生物钟,早上他是被赵迪的唇舌弄醒的,醒来的时候赵迪正趴在他下腹辛勤耕耘。宋文逸害羞的微微蜷起身体,摸着他的脑袋嗔怪:“大早上的净想着干这个。” 赵迪眨眨眼睛,吐出宋文逸充血肿大的东西,意犹未尽地舔嘴唇:“我是在帮你防止老公出轨啊。你老公牛奶就那么多,你都喝了别人就喝不到了。”宋文逸对性/事再放得开也招架不住没脸没皮的赵迪,只能红透着一张脸被吃干抹净。 心满意足以后赵迪大字型躺在床上回味美妙的滋味,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宋文逸依偎在他怀里正忙着均气,不解地抬头看他。赵迪在宋文逸脸颊一边一下狠亲两口,奸笑:“媳妇儿真好,千里迢迢送上门来给老公操。”宋文逸脸上的血管都要爆了,抬脚给赵迪一下。赵迪没防备差点掉床底下去,扭头一看宋文逸已经气得翻身过去甩个销魂的后背给他,真的生气了。赵迪赶紧勺子一样贴到宋文逸身上,嘴里哄:“小的该死,说错了说错了!是老婆大人不辞辛苦千里迢迢找上门来操小的!小的受宠若惊。” 赵迪这话没过脑子,嘻嘻哈哈就出来了,说完了却咯噔一下,因为宋文逸慢慢转过身来,别有意味地眯着眼看他。赵迪一下紧张了,张着嘴睁大眼睛看着他媳妇儿,不知道说什么。宋文逸脸上露出难得的促狭表情,突然伸手摸了摸赵迪的后臀,使劲一捏。赵迪差点蹦起来,下意识就钳住宋文逸的双手抱住他,吞口口水结结巴巴道:“媳妇儿,别,别闹。”宋文逸还是不说话,也不挣开,只是一脸鄙视的表情。 赵迪脸一下就红了,他慢慢放开宋文逸,垂下眼皮,半天声音小的听不见似的说:“你真的想吗?”宋文逸没有回答,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赵迪等了一会儿等不到答案,叹口气,翻过去趴好,脸完全蒙在枕头里闷声道:“那你来吧。”宋文逸没想到赵迪真的能舍得出菊花,有点愣。看赵迪紧张的连肩膀上的肌肉都在神经性颤抖,他忍不住笑起来。听到笑声赵迪委屈地抬脸看宋文逸,抿着嘴唇眨眼睛,模样可怜兮兮。 宋文逸揪他的脸蛋,笑嘻嘻地说:“我啊,一点儿也不想~”赵迪发了会呆,突然明白这是被耍了,啊的一声大叫,腾地而起把宋文逸压在身下:“好哇你啊,胆儿肥了,敢耍老公了。今天不叫你知道知道你爷们儿的厉害,要上房揭瓦了!”说着就去扒宋文逸的裤子,宋文逸拦着不让,两个人又打又叫闹了半天。 闹够了赵迪认真地对宋文逸说:“是我太自私了,从来没想过这一茬。我刚才说的是真的,如果你想要,我随时可以。”宋文逸没等赵迪说完就去吻他,轻轻说:“我不想,我喜欢被你。。。喜欢。”这话说得很含蓄,但是赵迪马上就听明白了,也就明白为什么宋文逸现在对性/事态度变了。他的心里涌起浓稠得荡漾不开的柔情,除了亲吻和拥抱别无表达。 五十九 这么乌龙百出地闹了一场两个人感情倒是更胜从前,尤其是赵迪明显对宋文逸主动吃醋兼兴师问罪的举动很受用,走路都带风,雄赳赳气昂昂像只骄傲的小公鸡,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优越感。宋文逸看着好笑,直到两周以后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他才明白小醋怡情的道理。 司法考试一共考14门部门法,大部分都不是常用的法条,复习起来很有难度,宋文逸本来就是笨鸟先飞型,现在还要兼顾工作,非常吃力。偏偏赵迪还不配合。两个人现在工作都忙,好不容易弄完一天回到家他就想抱着宋文逸亲亲摸摸,尽管理智上一再告诫自己要控制,不要去打搅宋文逸复习,但是行动上总是忍不住,一会儿跑去书房给他倒 分卷阅读79 水,一会儿过去给他递盘小点心,实在什么借口都没有了也要过去亲亲他弄弄他,搞得宋文逸一晚上下来正正经经看书的时间一个小时都不到。以他的本事,专心致志复习都不一定能记住多少,更别说被赵迪弄得心猿意马的,一周过去学习计划落下好多。 宋文逸一看这个架势,那是考十年都考不过的,一想到苏峥对自己的殷切希望,虽然为难,还是咬咬牙跟赵迪提出下班后在律所多待两三个小时,复习完了再回家。赵迪自然不原意,但是他也知道司法考试对宋文逸多重要,而自己这个定力。。。也就壮士断腕般同意了。 原来他最盼着下班,回家就可以见到老婆,现在下班后的时间对他来说几乎是种折磨,好几次宋文逸回家的时候看到赵迪眼巴巴趴在窗台上望着小区入口,像只等待主人回家的大型犬。就这么坚持了两周赵迪实在忍不了了,正巧是周五,工作一结束他就兴冲冲买好宋文逸喜欢的蛋糕去律所截人,结果走到办公室发现宋文逸和杜婷婷肩并肩坐着,有说有笑,脑袋都快挨到一起了。 杜婷婷去年刚高分通过司法考试,满满的经验值,宋文逸有些不懂的就跟她请教,两个人讨论到一些有趣的案例说的不亦乐乎,好久才发现身后站着面色铁青的赵迪。 宋文逸一看赵迪高兴的马上站起来:“你怎么来了?” “哼,”赵迪满脸不悦,“我不能来吗?”从他生硬的语言和僵硬的肢体宋文逸就看出来他生气了,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赵迪上下打量他和杜婷婷,不满地哼哼:“我说怎么非要在律所复习,果然效率就是高。”虽然是赵迪无理取闹,但宋文逸不愿意在外人面前跟他口角,急急往办公室外面走:“这就走,我去穿衣服,你稍微等一会儿。”然后就去了衣帽间。 房间里就剩下赵迪和情敌,他一点风度都没有,用敌意的眼光盯着杜婷婷。在青港事件以后杜婷婷跟赵迪就很熟了,对于他和宋文逸的故事所里风言风语她当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赵迪不时来接宋文逸下班,两个人经常打照面,相处得还算友好。只是没想到赵迪吃起醋来这么没品,那酸爽,简直不敢相信。杜婷婷转转眼珠,计上心头。 “唉,是应该早点回去,”她装作很理解的样子对赵迪说。“你们相处时间太少了,一天24小时,时睡眠2小时通勤,剩下14个小时文逸哥哥又10个小时都泡在办公室里跟我一起,留给你的时间少的好可怜哦,满打满算也才4个小时呢,真是影响感情,啧啧。”如愿看到赵迪脸色更差,要不是为了戏剧效果,杜婷婷几乎要笑出声了。 口舌上赵迪什么时候吃过亏,不过一般不跟姑娘计较,但是杜婷婷今天撞到他死穴,他就不会轻易放过了。赵迪眯起眼睛凑近杜婷婷,低声说:“是啊,时间太短了,不过4个小时我们利用的很好,3个半都在交换**,感情越来越如漆似胶呢。”磁性的声音配上暧昧的语调,听得杜婷婷瞪大眼睛半天回不过神,然后猛地捂住红透的脸,双脚乱踢:“啊啊啊,你个臭流氓!”宋文逸穿好衣服一回房间就看这样发癔症的杜婷婷和满脸得色的赵迪,“怎么了这是?”杜婷婷指着赵迪他他他说不出话来,赵迪拉起宋文逸得意洋洋地走了。 知道原委宋文逸气的伸手拍了赵迪脑门一下:“你怎么这种话也随便乱说!周一我看见杜婷婷怎么跟她相处啊!”赵迪委屈地嘟起嘴,把头拱到宋文逸怀里乱转:“谁叫你都不理我,她还叫你文逸哥哥,哼。”宋文逸无奈叹气,但那种被爱着被在乎着的甜蜜却在内心蔓延,叫人陶醉。最后双方约法三章,以后每个周五宋文逸不复习,乖乖归赵迪支配,这才平息了茶杯里的风波。 打打闹闹,依依偎偎,亲亲热热,甜甜蜜蜜,两口子各忙一摊儿,生活进行得规律而温馨,金秋九月的时候赵迪做成了第一个项目,宋文逸也完成了让他脱层皮的司法考试。从考场一出来就看到等在外面的赵迪,坐在车里一只胳膊支在车窗上,戴个墨镜含根吸管在一边喝**星一边望向考场出口,阳光透过树荫打在他脸上,那个画面瞬间让宋文逸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光。 见到宋文逸出来赵迪摘下墨镜露齿一笑,飞快地跳下车来,不顾考完试的人流侧目,把宋文逸抱起来转了一圈,欢呼:“终于解放啦!”宋文逸拼命挣脱下来,一头钻进车里,催促着赵迪离开,车开出去了还紧张地回头看,果然有几个人还在行注目礼。宋文逸伸手掐了赵迪一把:“你真讨厌!”赵迪嗷的一声惨呼,但丝毫没有痛苦,笑得眼睛全不见了:“怕什么,老公疼老婆谁爱看谁看呗!媳妇儿,晚上想吃什么?可得好好给你补补,宝贝儿都累瘦了。”宋文逸的严肃脸也绷不下去了,这几个月复习考试他精神高度紧张,今天考完了感觉还不错,他兴奋地恨不得抱着赵迪亲,但是又怕影响他开车,蓄势待发了半天终于还是轻轻地吻了赵迪的手臂一下。 虽然问宋文逸想吃什么,但赵迪早就安排好了,车左拐右绕,停在了一处熟悉的地方,是当初赵迪带宋文逸来过的东四的西餐厅。“这。。。?”宋文逸显然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惊诧地看赵迪。赵迪嘿嘿一笑,跳下车绕过来打开宋文逸的车门把他打横抱起往餐厅里走。 金秋时节,一进去屏风里面就看满地金黄的银杏叶,诺大的三进四合院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个服务人员都没有。厨房灶具被搬到了院里,新鲜的食材整齐地码放在铮亮的料理台上。宋文逸不明所以,怔怔地让赵迪把他放到椅子上,然后赵迪穿上雪白的制服戴上大白高帽子,切菜、起油、掂勺,煎、炸、烹、炒,食材很快变成一道道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美味呈现在宋文逸面前。这一切太像变魔术了,宋文逸完全呆掉,直到赵迪把一粒粘着些许海盐的黑背鳕鱼喂到他嘴里,他才找回神智:“你怎么。。。这是。。。你。。。”赵迪得意极了:“怎么样?吓着了吧?你老公文武双全吧!” 司法考试这天正是赵迪和宋文逸第一次见面的日子,居然一年了。按理说第一次遇见宋文逸并没有对他动心,但不知道为什么赵迪就是清楚地记得所有的一切,每次回想心跳总是快得吓人。宋文逸复习得天昏地暗,早就把这个日子抛到脑后,赵迪却记在心里,默默作着准备。为了做好今天这一桌子宋文逸喜欢又适合他消化的菜,赵迪已经准备了一个多月了。 “好吃吗?”赵迪充满期待地问,宋文逸把头点得像鸡啄米。其实他什么味道也没有尝出来,被哭意充盈的人味觉往往不灵敏,但是他也不需要尝出具体的味道了,赵迪现在喂坨屎给他他也会咂巴咂巴心满意 分卷阅读80 足地咽下去。赵迪高兴极了,兴高采烈地给宋文逸一一介绍他的杰作,一边说一边喂,塞得宋文逸满嘴大鱼大肉。“你也吃呀。”宋文逸说着要拿筷子夹一块蘑菇给赵迪。“别别别,”赵迪拦住,“那个是现切松露,不能用餐具夹,要用手才能保持新鲜。”色令智昏,这种谎话宋文逸居然也信了,伸手小心地拈起一片递给赵迪,赵迪如愿地伸长舌头把宋文逸的手指也卷进嘴里舔得滋滋作响。宋文逸这才明白又上当了,飞快地缩回手冲赵迪嘟嘴。 这么浓情蜜意地吃着,等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神出鬼没的服务员让院子里亮起蜡光,音乐是有多老土就有多经典的月亮河,就跟当初一模一样,不过两个人的心境却完全不同了。赵迪把宋文逸拉起来虚虚地抱在怀里随着音乐慢慢摇晃,温热的嘴唇贴在他耳边像唱歌一样倾吐:“你记得吗?在这里,我们第一次互相说喜欢。”宋文逸抬起头看着赵迪,半闭着眼睛轻轻柔柔地吻他。赵迪转动着头蹭他的嘴唇:“那个时候我就爱你爱得不行不行的了。” 一年前的表白以后两个人都被**的冲动充斥着,这回却只有温暖的柔情。初秋的北京夜晚美得不像话,他们沉醉其中,只愿长醉不愿醒。 第42章 吃完饭赵迪带宋文逸去了京郊的温泉别墅住了一个周末,周日晚上才回家,一开电梯就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坐在大门口。“立立,你怎么在这儿?”宋文逸赶紧上前把人拉起来,宋文立一头扑进哥哥的怀里,已经哭得满脸都是肿的说不出完整的话了。 今年7月宋文立毕业了,留在了实习的单位成了正式员工,宋文逸还在跟赵迪商量在三环给她买个小房子,再帮她把关觅个如意郎君,就彻底放心了。宋文立看起来也是春光明媚,参加了工作的女孩愈发会打扮,一天比一天漂亮,一天比一天妩媚,没想到今天这么狼狈地出现。 赵迪开了门伸手拉她胳膊:“先进屋再说。。。”话还没说完宋文立就恨恨地抽回手臂,扭过头不去看赵迪,也不进屋,抱着她哥不动。赵迪两口子对看一眼,莫名其妙。看这个架势赵迪也不想跟姑娘拉锯,把行李包放到屋里,对宋文逸说:“你们先聊,我去买点吃的回来。”就转身下楼了。 宋文立这才跟宋文逸进了屋,进去了也不说话,只知道哭,终于把宋文逸逼急了,扶着她肩头晃了好几下她才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哥,我怎么办?我怀孕了。。。”宋文逸被这句话镇住,许久才找到思路:“孩子爸爸是谁?”宋文立摇头摇成拨浪鼓,任宋文逸怎么问也只是垂着头流泪,坚决不说。宋文逸又心疼又气愤,想说宋文立两句又不忍心,耗到半夜除了胎儿快两个月了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最后宋文逸狠了狠心,第二天带宋文立去做了人工流产,妹妹还太年轻,不能因为这件事毁了她的一生还连带糟蹋个小孩。宋文立对这个决定并没有抵抗,显得麻木,直到做完手术推出来的时候,看到守候着的哥哥才突然崩溃,泪水决堤而下:“哥,我觉得身体里好空。” 手术以后的宋文立很虚弱,心理和生理都是,怕她想不开出意外,宋文逸请了一个阿姨在家里照顾,自己也暂时住回去了。他对赵迪非常愧疚,整个春节都在闹,之后上半年自己养病,下半年复习考试,现在又出了这种意外,这一年都没有好好照顾正在创业的赵迪,别的不说,这段时间家里几乎没怎么开伙。但是赵迪非常理解,不仅没有丝毫抱怨,还隔三差五给兄妹俩送点好吃的去。可是宋文立却始终不太理睬赵迪,似乎对他敌意很重。宋文逸百思不解,问宋文立又不说,只是欲言又止地暗示:“哥,你留个心眼儿,他们那种人。。。跟我们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这话叫宋文逸听的心慌,他隐约猜到宋文立所指何人,但不敢深想,现在逼问,也是给宋文立的伤口撒盐。 搬回去老房子以后离律所远了,赵迪出差不能接送的日子宋文逸总是得起大早。今天稍微晚了点,他急急忙忙往地铁站赶,全神贯注地走路时被停在小区口的一辆黑色商务车刺耳的喇叭声吓一跳,看清车上下来的人后面色一下白了,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小宋,有时间我们聊聊吗?”赵宏民比他从容多了,话说得很礼貌,但带着不容回绝的威严。宋文逸哪敢说半个不字,老老实实坐进车里被带到了一家很幽静的茶社。宋文逸再傻也知道茶社不会这么早开门营业,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告诉赵宏民赵迪出差了,现在这个境况也意识到赵宏民今天这一趟绝对是早就安排好了,挑的就是赵迪不在的空隙,他也就闭上嘴巴,静待发落。 赵宏民看起来很平和,招呼宋文逸落座还亲自给他泡了一壶茶。“小宋,最近还好吗?”宋文逸惶恐地双手接过茶,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一听赵宏民问话了赶紧放下茶恭敬地回答:“挺好的,赵迪开始创业了,做网络教育,挺充实的。我也刚刚通过司法考试。”说完又后悔自己的回答太不得体了,赵迪创业明摆着是跟他爹对着干,而自己考不考劳什子司法考试赵宏民压根儿不在乎吧,人家随便问一句而已。他不安地悄悄抬眼去看赵宏民,生怕他有什么不高兴。赵宏民却没有任何异样,微笑着点点头:“嗯,叔叔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其实做长辈的,只要孩子过得好,我们又求什么呢?”这轻描淡写一句话差点让宋文逸飚泪,他最受不了长辈温和的关爱,即使理智上知道赵宏民有他的目的他也忍不住被表面的慈爱感动。 “小迪是个好孩子,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我是他爸爸,我了解他。他在国外的时候,包括刚回国那阵,男女关系很乱,有人还来跟我打小报告。但是我知道那不是他的本性,他就是想发泄。本质上,他像我,重感情。”说到这里赵宏民看了宋文逸一眼,“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凡人可以控制的,说到底,大家都是普通人。小迪应该都跟你说了吧?我对不起他,也对不起他妈妈,别人都看着他锦衣玉食,其实他心里苦。所以他喜欢你,你也是好孩子,叔叔一看就知道,抛开性别不谈,你跟小迪妈妈很像。” 赵宏民越说宋文逸越不安,他知道后面有个大大的但书,他等着赵宏民的转折,心提到嗓子眼儿,恨不得说叔叔你快点吧,别折磨我了! 赵宏民却不急不徐,喝了一口茶才慢慢道:“有些话叔叔也不好启齿,但是小迪对我有误会,我对他妈妈是有真感情的。”说到这里赵宏民转脸望向窗外,好像透过重重时光在凝视谁,有一瞬间宋文逸似乎看到他的眼眶红了,他大气也不敢出,两人陷入长久的沉默。半晌还是赵宏民先回过神来,清清嗓 分卷阅读81 子:“所以你们现在的情况,尽管不完全一样,但是叔叔还是可以理解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更知道等待你们的结局是什么。真爱这个东西,”他自嘲地一笑,“太虚无缥缈了,经受不起现实的冲击。”赵宏民的语调和表情都变得严肃了,宋文逸心里咯噔一下,终于,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和小迪的妈妈经过3年的战友情谊,后来也取得了家里的同意,二十多年的感情,还有了孩子,不过是区区的门第之别,最后还是走到无可挽回的那一步,何况你们?”赵宏民对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宋文逸倾过身体,无比真诚:“叔叔不准备骗你,小迪是我的儿子,我做的一切事情出发点都是为他好,但是同样的,分开对你也是百利无一害。你想想,小迪还年轻,他有多大的稳定性?你能保证他可以对你热情一辈子?将来分手了,他最多三十多岁,还是宏达的继承人,你呢?嗯?如果我是你父亲,我反对的力度会比现在还大,就算是把你绑在家里也得让你们断了,这才是对你好。” 哧一声,一直在宋文逸十指之间被**的真丝餐巾不堪压力破了条口子,手指主人的脸色比餐巾还白。赵宏民叹口气,终于于心不忍,摊牌道:“离开他吧,叔叔答应你一切条件。如果有经济需要,叔叔支持你,如果想换个环境,叔叔送你出国,带上你妹妹,地方随你挑。。。” 话没说完宋文逸扑通一声跪下了,他毫无尊严地用膝盖向赵宏民靠近,磕了个头,声音大得吓人:“叔叔,我求您了!我知道我不要脸,我知道我配不上赵迪,但是我真的喜欢他!除了您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像我这么喜欢他了,您就让我好好爱他吧!”赵宏民的神情很悲悯,声音透着无奈:“你口口声声说爱他,可你又是怎么做的?爱他就是让他跟一个比他大八岁的同性绑在一起?终生被人指指点点,没有后代?和家里众叛亲离六亲不认?你就是这么爱他的?”宋文逸拼命摇头:“不是的叔叔,不是的!我会对他很好,会好好照顾他,永远都不背叛他,除了不能生孩子,所有妻子能做的我都会做得,比她们做得更好!他也喜欢我,您让我走了他也会难过的!我求求您了!” 赵宏民没什么表情,还是那样无动于衷地看着宋文逸,他更加慌了,伸手拉着赵宏民的衣角苦苦哀求:“要不然叔叔您就等等,等他腻了离开我?我不怕受伤害,我也不要钱,我什么都不要!好吗?求求您了!” 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赵宏民慢慢闭上了眼睛,不大的茶室里只有宋文逸偶尔的啜泣。长久长久,久到宋文逸的膝盖早已和神经一样麻木了,赵宏民睁开眼,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牛皮信封放到桌上,缓缓开口:“你也是个倔孩子,叔叔本来不想这么做的,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你自己看吧。”说着把信封向宋文逸的方向推了推。宋文逸拿起信封,手都是抖的,里面会是什么呢?赵迪和别人的照片?会有多不堪呢? 迟疑了很久他一狠心拆开了信封,确实有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少年瘫在一辆灰色跑车的方向盘上,车旁边是一辆变形的自行车和一具可以用一张皮来形容的尸体。那尸体上覆盖的衣服宋文逸很熟悉,是他给亲爱的叔叔精挑细选的生日礼物。而那个少年他更熟悉,九年以后他成为了他用灵魂深爱着的男人。 第43章 宋文逸全身的血都冷了,绝望像导弹一样击中了他。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恨不得把双目挖出来检查一下。猛然抬头,放大的瞳孔盯着赵宏民,他喃喃自语般:“不可能的,都定案了,是醉驾。。。不可能的,是醉驾。。。”赵宏民的眼神很不忍,也很同情。“我知道很突然,也很残酷,叔叔也不忍心这样。。。你们。。。让我别无选择。” 宋文逸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家的,他的心理几乎被摧毁,导致肉身变得格外沉重,每一步都走的异常艰难,只有赵宏民的最后一句话不停在他脑海里重复:“你们是错的,十年前就注定了。” 回到他和赵迪的家,赵迪正在出差,家里空无一人。宋文逸也没有开灯,在已经黑暗的房间里不停地走来走去,坐立不安,不时自言自语,有时候甚至声音很大地对着空气呵斥“你住口!”。 他试图说服自己,这件事不能怪赵迪,那时候他毕竟还小,而且他当时晕在车里,肯定都不知道自己撞了人了,所有善后的事情都是他爸爸完成的。最多,他告诉自己,最多赵迪只是一个被惯坏的任性的孩子,事情的结果超出他的控制。可是叔叔死亡现场的照片不停闪回,那扁扁的一摊血肉是把他养大的像爸爸一样比爸爸还亲的叔叔!以及叔叔的死亡给婶婶的打击,这个家在那一瞬间都被毁了。而肇事者呢?赵迪出国了,然后鲜衣怒马衣锦还乡,当他在英国象牙塔里在京城的高级娱乐场所里受尽众人艳羡的时候,被世界遗忘的角落里那一家人是不是正在默默舔舐伤口,为亲人的离世和抗争的无力而欲哭无泪? 在宋文逸的脑子里,赵迪这个名字一会儿变成他幼年时无心犯过一个小错误的爱意满盈的恋人,真实而丰满;一会儿又变成代表着特权阶层肆意欺压平民的冷酷无情的杀人凶手,模糊而丑恶。人格分裂的痛苦让他头痛欲裂,他捂着脑袋对着空旷的挑高隔层啊啊大叫,只是之后的回声更令他恐惧。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让他一个激灵,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奔过去抓起电话,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太好了,媳妇儿你在家!急死我了,怎么一天都不回微信不接电话呀?”宋文逸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地把话筒贴在脸上,那边的赵迪听不到回答不禁觉得怪异:“怎么了?你不舒服吗?怎么不说话?”宋文逸不是不想说话,可是他的嗓子好象被谁偷走了,发不出声音。赵迪着急了:“到底怎么啦?你怎么回家了?立立有什么事吗?”一声急促的吞咽声传过去,赵迪更焦急了:“你哭了?哭什么?媳妇儿你别急,我马上回北京。” “不!”宋文逸终于找回了声音,脱口而出:“你别回来!”他害怕见到赵迪,光是隔着电话听到他的声音就心如刀割,更别说见他了。赵迪明显一愣:“怎么着,不欢迎我回家了?”宋文勉强聚拢剩余的神智弥补:“不是,家里也没什么事,你别跑了。我今天就是忘记带手机了。”赵迪显然不相信:“那你刚才哭什么?”宋文逸接着撒谎:“没有,正在吃东西没咽下去。”这赵迪才半信半疑地接受了,想了想家里确实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事情,两人又闲聊了两句才挂了。 盯着安静的电话,宋文逸呆呆立在那里。应该离开他吧,可是这个念头一闪过宋文逸就无法呼吸。继 分卷阅读82 续装聋作哑在一起?怎么面对叔叔婶婶的灵位,怎么面对妹妹?怎么面对,自己? 宋文逸根本不可能睡得着,眼睁睁看黑夜变成白幕,拖着行尸走肉一样的身躯出门去上班,浑浑噩噩一天又到了下班时间,出了律所居然又看到周卓。宋文逸一点应付他的精力都没有了,周卓还没走到他面前他就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别跟我说话,我现在没工夫搭理你。”说着他就要绕过周卓,可周卓不紧不慢开口了,这一句话把宋文逸钉在原地,再也迈不开步子:“你叔叔赵迪撞死的吧?” 周卓靠近他:“想离开,舍不得;想继续,对不起良心。是不是?”宋文逸聚齐起全身的力气冲周卓怒号:“你给我滚!”周卓不为所动耸耸肩膀:“要我滚可以,听完也不迟。我知道一个方法,可以让你没有负疚地跟赵迪在一起。”任何其他的事情宋文逸都绝对不会上当了,他在周卓身上吃的亏太多了,唯独这个诱惑,他无法抗拒,乖乖地跟周卓上了车。 “什么?你要我陷害赵迪?”宋文逸听了半天才听明白周卓要他偷赵迪在宏达民爆收购项目里的文件,他像听到了天方夜谭一样。周卓说那个项目有些程序涉嫌违规,一旦曝光监管批准就会被撤回,项目自然不了了之。周卓早料到宋文逸会是这种反应,一笑:“说不上陷害,不过是搅黄他们宏达一个项目,几个亿对宏达来说毛毛雨,对赵迪个人更是一点影响都没有。当然啦,”周卓嘴角牵起一丝嘲讽和嫉妒并存的笑容,“像赵迪这种天子骄子,全世界予取予求,可能因此受点心理伤害也不一定。” 宋文逸想马上离开,但屁股沉重的挪不开,他知道这很不理智,是一种赤/裸裸背叛,昨天之前他连做梦也不会这么想,可现在他无法抗拒地觉得周卓蛊惑的声音像是他梦寐以求的解脱:“这对你来说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吗?你不用离开赵迪,甚至赵迪都不会知道这件事情,你只用拿到文件,剩下的事交给我就行。几个亿对宏达虽然不是大事,可是赵宏民和赵迪都投了心血,给他们一个教训也足以安慰叔叔在天之灵了,你对婶婶和立立也算有交待了。这件事情一过,你和赵迪继续相亲相爱,皆大欢喜,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对方像个木偶人没有丝毫反应,周卓也不着急,这个时候没有反应就是最好的反应。宋文逸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茶杯,周卓自然知道他最担心的是什么:“就算事后赵迪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他还能记恨你不成?撞死人这么大的事,一个项目就可以抹平,以后你俩相处心无芥蒂,赵迪肯定求之不得,可能你现在跟他说他都不会阻止你呢。” 说完又是沉默,周卓也不再开口,耐心地等。终于宋文逸轻声地说:“可是赵迪现在已经不在宏达了,我怎么可能拿到文件?”周卓早有准备:“你不知道吗?赵宏民天天都在求着赵迪回宏达呢,只要他点个头的事。”宋文逸心上一阵剧痛,赵迪从来没有提过赵宏民劝他回宏达的事,创业的艰辛也很少听他说,他放弃了别人求之不得的一切来换取跟自己的生活,而自己却。。。。。。 周卓每秒钟都在仔细观察宋文逸的表情,见缝插针地巩固战场:“赵迪跟家里闹掰也是因为你,你劝劝他肯定没问题。这次他回去了,父子一起处理危机,感情肯定也就修补了,说起来对他们倒也不算坏事,以后你们俩的路也平了,一箭双雕。” 宋文逸脸上毫无血色,冷漠地说:“周卓,你怎么能把一件这么龌龊的事情说得如此高尚?你在里面到底有多少利益?”周卓不在乎地笑道:“明人不做暗事,民爆是个大市场,宏达黄了当然对丽腾有好处,这个项目我们志在必得。”宋文逸对这些毫无兴趣,他像着了魔一样陷入到只要这件事完成了他和赵迪就可以继续生活在天堂里的执念中去,命运之神不怀好意的笑声在耳边呼啸他也充耳不闻。 赵迪要到周末才回来,宋文逸恢复了平日的生活,白天去上班,晚上回老房子陪宋文立,只是没有人的时候他一遍一遍练习劝说赵迪的话,让赵迪回宏达不容易,他得做好准备。谁知赵迪爽快极了:“好啊,你也这么想啊。我爸天天缠着我回去,我怕你不高兴就没答应,其实回去也好,现在网教公司也上正轨了,一边50%的时间,我自己的事情也不耽误,宏达的招牌还是好使。” 一听赵迪轻轻松松地就答应了宋文逸反而愣了,不假思索就说:“不,你还是不要回去了!”说出口他才意识到,也许他一直就知道事情不像周卓说的那么简单,周卓肯花这么多心思,后果一定不会像他说的那么轻松。就算宏达可以不计损失,真相大白后又怎么跟赵迪解释?被自己捅一刀,这对赵迪意味着什么?他只是自欺欺人地一厢情愿吧,所以才会这么不安,所以才会默默期待着赵迪会回绝。 赵迪把他抱到腿上,歪头担忧地看他:“媳妇儿你到底怎么了?我觉得你这次特别不对劲,从那天打电话起就怪怪的,工作不顺心?”宋文逸摇头。“难道是周卓又骚扰你了?”宋文逸一听这个名字一哆嗦,直觉地就否认:“没有!照片那件事情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了!”赵迪摸摸他的头:“那就好,要是他再死缠烂打你一定告诉,老公不踩爆他的蛋!” 宋文逸这时哪有说笑的心情,对赵迪黄暴的言辞没什么反应,这更让赵迪担心。他试探着:“我爸最近联系你了?”宋文逸惊恐地拉开一点距离盯着赵迪看,确信他什么都不知道才吞口口水摇头:“没有,你别乱想。”赵迪笑笑,亲亲宋文逸的脸,把他往怀里抱的更紧,贴在他领口深深嗅吸了两口:“没事就好。媳妇儿不开心老公愁死了,得想点儿什么开心的事哄哄媳妇儿。”说完变魔术一样从沙发缝儿里掏出两本夹着机票的护照,递到宋文逸面前,口气讨好又得意:“看看,喜欢吗?” 宋文逸仔细一看,是英国的签证和下周去伦敦的机票。赵迪早就说要带宋文逸去英国故地重游,没想到签证这么快就办下来,而赵迪更是不声不响把机票都买好了。宋文逸拿着护照和机票有点茫然,赵迪吻他,手也不老实地伸到睡衣里面抚摸他进来略为丰盈的肋侧:“我本来想等圣诞节的,等不了了,现在就想带媳妇儿回去,去阿伯丁看星星,一起对流星许愿,我们说好的是不是?”宋文逸在赵迪的臂弯中轻轻嗯了一声,那声音让赵迪心痒难耐,口舌更深入地掠取甜蜜的津液,含混道:“还要去达勒姆,那里有座古堡特别美,我当年去的时候就许愿,以后要带喜欢的人回去在炉火边做到精尽人亡,哈哈。” “赵迪,”宋文逸打断他,声音带着哭腔,“我现在就要,快 分卷阅读83 !”赵迪表情有点惊异,更惊异地是宋文逸的主动。他飞快地脱下衣服,又迫不及待地扯开赵迪的睡衣,毫无扩张和润滑就试图坐上去。一切发生得势如破竹,可怜赵迪还没来得及勃/起就被剥了个精光。他故作可怜地缩成一团,捂着自己尚未抖出威风的小弟弟,眨巴眨巴眼睛委屈地说:“怎么突然觉得你只是利用人家的肉`体。”宋文逸毫不配合赵迪的幽默感,几乎快要哭出来了:“赵迪,我要你!”赵迪听了这话也没心思演戏了,化身为狼扑倒娇娘。这一夜的宋文逸现象级的反常,似乎被即将到来的长途旅行撩起了兴致。 第二周赵迪屈尊回到宏达,硬件软件一切原封不动。小文秘们激动得眼睛都红了,敌占区人民盼红军似的挤到他面前嘘寒问暖,赵迪也格外温和耐心地跟她们一一道谢。小美女们都发现赵董这次变化很大,说不上来哪里变了,但是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好像平和了,也安稳了。有家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啊,羡慕嫉妒恨。 最后办公室终于只剩下赵迪和孙秘书的时候,两个人对看一眼,表情都有些沉重。孙秘书道:“您暂时离开期间董事长顶着巨大的压力维持我们部门保留原样,花钱养我们这帮人每天闲着不干事养了快一年。” 坐在特制的宽大办公桌前,赵迪摸了摸一尘不染的公文夹,没有说话。孙秘书也没有再紧逼,突然的沉默与之前的热闹鲜明对比。赵迪站起身,慢慢踱到落地窗前,双手**西装裤口袋看着外面,整个锦绣的北京城匍匐在他的脚下。孙秘书远远看着赵迪,看不见表情,可是他修长的身影与玻璃窗外的景色合为一体,像宣传画一样完美,完美的金龙跃起在完美的万里江山之前。 不知道赵迪到底在犹豫什么,这有什么可思考的呢?可就在他开口作最后争取之前赵迪已经做出了决定,声音非常沉稳:“孙秘书,民爆项目的完整文件准备好了吧。”那份文件早就在孙秘书的手里了,上周赵迪还在外地就给他打了电话,他想劝赵迪这样不妥,但赵迪丝毫没有给他劝戒的余地。他心猛地下沉,递出去的手有点抖,失口轻呼:“赵董!。。。”赵迪回过头来,冲他安抚地笑笑,走过来拥抱了他一下:“宏达虽然有点暮气,但是从来不错过人才。你这么能干,高层都看在眼里。”说完用力拍拍他的肩。 眼前明明是比自己小十岁的年轻人,但那种威严和沉稳却让孙秘书失去了辩解的力量。赵迪拿起那个厚厚的文件夹走出了办公室,步伐稳健得没有一丝迟疑。 说想做案例分析,要一份全套的收购文件,赵迪丝毫没有起疑,第二天就带回了文件,仔细地翻看了文件里的每一个字,宋文逸也稍微放点心了。的确如周卓所说,这个项目唯一的瑕疵就是并购决议通过内部审批流程后收购标的并没有立刻在交易所停牌,而且随后报给证监会的文件里故意隐瞒了这一点。这显然违反了交易所的上市公司管理规则,但事情说大不大,很多上市公司并购交易都或多或少涉及一点托市和内部交易的嫌疑,虽然严格说起来有心要追究责任的话,并购交易是可以被撤销的。也不知道周卓准备怎么运作,但不管如何赵迪是不会有什么个人责任的。 宋文逸松了口气,看起来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了,赵宏民的公司受点经济损失,赵迪遭受事业上的第一个挫折,既让他“报了仇”,但赵迪又不会伤筋动骨,一个绝妙的折中。对吧?但是把文件交给周卓之前宋文逸却前所未有的不安。这是一个**,他清楚地知道对赵迪来说他的所作所为不是可以用钱来衡量的,是伤了心,他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赵迪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一想到赵迪知道真相后会有多痛苦,宋文逸就手脚冰凉,他不害怕赵迪会恨他,他怕的是赵迪连恨他都舍不得,憋在心里自己受苦。 面对赵迪,有好几次他都忍不住要说出来了,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开不了口,怎么说?你撞死我叔叔我要报复,你能不能配合一下跟我一起坑你们家几个亿?我心里平衡了我们俩就可以好好过了。有时候他想要不就算了吧,十年前的事了,一个意外,叔叔婶婶在天上也希望自己能过得幸福吧?对着他们的遗像,他又觉得这样的想法真是无耻。 周卓已经催了他几次,他都下不了决心。犹犹豫豫间已经到了快要出发去英国的日子了,宋文逸整日失魂落魄连行李也没有收拾,回家看到宋文立在帮他整理行李箱。 毕竟年轻,手术后照顾的也仔细,宋文立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因为卧床了好几周,人反而胖了一些,她还笑着说要减肥了。但是宋文逸知道她的笑容都没有抵达眼睛,尽管她在笑,笑容里也是忧郁,没人注意的时候她就愣愣地对着一个方向发呆,好几个小时也不动一下。身上的伤口很好愈合,心里的伤痛却难以估量,那个无忧无虑的妹妹是一去不复返了。宋文逸心疼至极,如果猜测没错,宋文立如今这个际遇跟他多多少少脱不了关系,叔叔婶婶就留下这么一个独苗苗,他不仅没有照顾好,反而间接害了她。 一看宋文立还在帮他收拾东西,宋文逸赶紧过去拿过她手里的衣物:“你怎么弄起这些来了?阿姨呢?”宋文立不放手:“哥你真搞笑,我又不是磁人儿,这点活都不能干了么?阿姨买菜去了,就算在人家也不给你收拾行李啊。你周末就要走了,东西还一点没收拾呢。”宋文逸说:“就去一两周,也不用收拾什么。你刚恢复,要静养,没事就去休息。”宋文立笑:“我早就好了,憋在家里正难受呢,我想下周回去上班了。”宋文逸想了一下,说:“也行,老不上班也不是个事儿,你要是觉得身体能行我也没意见。” 两个人说着门铃就响了,宋文立边往门口走边说:“我去开门,阿姨买菜回来了。”宋文逸继续收拾行李,突然听门口发出一声惨叫,他冲出去一看,宋文立苍白着一张脸,死命抵着门要关上,不顾门已经紧紧地压着一条人腿。腿的主人在门外哀嚎:“立立,你开门!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开门让我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来不及哀叹不幸的假想变成现实,宋文逸慌忙上前拉开宋文立,不然腿真的要断了。程越涛顾不上腿疼,一步跨进来抓住宋文立,试图让她面对自己:“你怎么这么傻?有了孩子也不告诉我?为什么?!”宋文立根本不去看他,一面挣脱一面对宋文逸喊:“哥,你让他走!我不想看见他!”程越涛急了,也喊:“我他妈根本就不知道你怀孕了,你丫一声不吭把孩子打了然后就人间蒸发,要不是赵迪说起来我现在还蒙在鼓里呢,你还嚷嚷?!”宋文立回手就去捶打程越涛,声音都破了:“你滚!我 分卷阅读84 的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现在就滚,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两个人情绪都这么激动,话压着话对吼,门庭乱成一团,对面的邻居都打开门出来看究竟。宋文逸把门关上,站到中间隔开他们,努力让两个人都稍微冷静一点。程越涛气得直抖,狠狠扯开领带甩到地上,气势汹汹对着宋文立,但是看到宋文立成串往下掉的眼泪气势也去了一大半,深呼吸了几口才说:“我也没说不管你们啊,你干吗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宋文立从来没有提过具体的缘由,宋文逸也是隐约猜想程越涛可能是孩子的爸爸,现在听当事人这么问也是满脸不解地看宋文立,这件事总要说清楚。 宋文立闭着眼睛流泪,好半天才慢慢抬头看程越涛,出口的话却叫人摸不清状况:“你第一次看见我是在哪里?”程越涛莫名其妙地说:“你家呀,赵迪让我来照顾你啊。”宋文立凄凉地一笑:“你果然不记得了,果然都是我自作多情自己送上门去。”程越涛焦躁起来:“你到底在说什么?”宋文立不看他,对宋文逸说:“哥,你还记得春节送我去旅游吗?”宋文逸点点头,春节宋文立去旅游了十天,但是那跟这有什么关系? “在香港的时候团里安排了购物,我随便进了一家奢侈品店,也是手贱,抬手就摸人家挂着的衣服。BA是个香港人,看我土里土气的很瞧不起,走过来就说对不起,不买的商品请不要随便摸。我臊得恨不得有地缝儿钻进去,埋头就要出去。结果旁边一个男人拉住我,对BA说谁说不买,你把这件衣裳不同的颜色不同的号一样来一件,我们都要了。”宋文立说到这里哽咽了,那个曾经那么甜蜜的时刻现在想起来充满讽刺。 她到屋里把一打包装完好的衣服拿出来扔到发愣的程越涛脚下,直盯着他:“你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吧?”程越涛没有说话,他确实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对你来说就是钱多了烧得慌替大陆人争面子,转头就忘,是我不争气要爱上你。所以我不怪你,后来都是我倒贴,你从来没有想过要跟我认真吧?”房间里很安静,三个人各有心思,都不说话。宋文逸是心疼妹妹,但是这样听来,似乎也不能怪罪程越涛,只能说阴差阳错,爱上了不该爱上的人。程越涛终于缓过气来,上前扶着宋文立的胳膊:“就算我不记得了,也不影响什么啊。有了孩子就生呗,还能让你吃亏?” 宋文立冷漠地挥开程越涛的手,指着门说:“用不着。孩子也没有了,你现在就走。”程越涛铁着脸看着她,不说话也不动。 宋文逸还是传统观念作祟,觉得既然宋文立都跟程越涛有了夫妻之实,又对他有感情,现在看起来程越涛也不是不想负责任,还是劝和不劝离吧。想起来被自己作主拿掉的孩子也是一阵不忍,本来可能不用到那一步的,也就说:“是啊,立立,怎么什么都不跟哥说呢?大家总可以商量一下啊。”宋文立转过脸对着宋文逸:“商量?商量他婚礼我们随多少份子吗?”宋文逸脸色一下就变了,惊愕地看程越涛:“你要结婚了?!”程越涛那种二愣子的劲头丝毫不减当年,理所当然回答道:“对啊。”宋文立尖叫着冲过来把程越涛往大门外推,程越涛才明白整件事的点在哪里,睁大眼睛说:“我擦,你总不会不同意我结婚吧?”宋文逸从后面抱住宋文立,把她劝回屋里,程越涛听见宋文立在屋里吼:“让他滚,马上就滚!”宋文逸一边说哥知道,你在里面别出来一边带上门,没什么表情朝鞋柜走去。 程越涛以为宋文逸要换鞋跟他出去谈,揉着被宋文立抓红的手腕委屈地说:“你妹妹没事儿吧?还不让人结婚了!我跟万莹莹那是从小都定好了的,你去问,赵迪都知道。。。”话没说完头上就一阵剧痛,他下意识一抹头上的痛处,满手都是血,这才发现宋文逸手上拎着个锈迹斑斑年代久远的大铁伞架子,满脸杀气,正要来第二下。程越涛反应过来,缚住宋文逸双手把他抵在墙上:“文逸你疯了?!”宋文逸不说话,拼命挣扎着。程越涛这才想起来宋文逸跟赵迪的过往,他是宁愿散也不当傍家儿,为这个还跟赵迪分过,这姓宋的不会都是这个德**? 想到这里程越涛手也软了,不知不觉放开宋文逸。宋文逸借机狠狠地给了程越涛几下子,但是程越涛丝毫不反抗的样子宋文逸也施暴不下去了,把伞架子扔了哆哆嗦嗦打开门:“滚出去!”程越涛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慢慢走到门口,张张嘴唇想说什么,宋文逸彭的一声摔上了门。 平息了一下情绪,宋文逸推开卧室门,宋文立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听到开门声抬起头来,满脸都是泪。宋文逸坐过去摸摸她的头,想安慰却不知道说什么,还是宋文立先开口:“哥,放心,我会好起来的,我这些天都想明白了。香港那个BA说的对,买不起的东西不要随便摸。你。。。”她看着宋文逸,眼神里有很多东西,她说不出口但不代表她不担心,她哥陷得比她还深,而赵迪比程越涛的家世又显贵了不知道多少倍。她知道赵迪本性善良,对她哥也是真好,但是那不能保证幸福。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坏透的坏蛋,大部分时候是不好不坏的人在干着时好时坏的事。程越涛也不是全没良心,结果呢?宋文立轻轻说:“哥,如果还来得及,你。。。”宋文逸摇摇头,早就来不及了。宋文立叹口气,也不再说话了。 一晚上宋文逸心里都乱糟糟的,赵迪的电话来了好几个他都直直盯着屏幕就是不接,电话停了他又觉得空虚,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不可否认程越涛的所作所为多多少少让他想起来以前的赵迪,以及赵迪代表的那些公子哥儿。可他又不愿意承认自己迁怒于赵迪,这对赵迪太不公平。 正乱着门铃又响了,宋文逸惊得从沙发上一下子站起来,不会是赵迪打不通电话就跑过来了吧?他跑去门口开门,这段时间他对赵迪感觉有些复杂,当然爱,也夹杂些怨,甚至不是没想过就离开算了。但在那一瞬间他狂喜的心跳出卖了他,在这种时刻,他还是只想扑进赵迪的怀里紧紧抱着他。他的大脑可以有别的想法,他的心却永远无法否认他的感情。 开了门就如一盆冷水泼下来,周卓站在门外,宋文立不悦地皱起眉头:“你要干嘛?”周卓看看宋文逸满脸绯红的样子,不禁冷笑着哼哼:“以为是你家赵大公子吧。”宋文逸不愿意宋文立看见周卓,套上鞋站出来掩上门,还是那句话:“到底干嘛?”周卓表情也很冷:“你说我来干嘛?你的文件呢?不是变卦了吧?”他知道宋文逸犹豫,很讲究策略,不逼得太紧,是能拖就拖,现在也实在拖不过了,找上门来。果然宋文逸不说话,不拒绝也不配合,戳 分卷阅读85 在那里像个木头桩子。 周卓叹口气,掏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吸一口,靠在墙上吐出个烟圈,突然笑了一声:“我就是不知道我输在哪里,这几年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八年,整整八年,我图你什么?也捂不热你。赵迪明明是带着目的接近你,俩月你就被收的服服帖帖的。我就是不甘心,是,我结婚了,这是我对不起你。可他呢?他把你亲叔叔撞死了!他爸一个公道也不给你们,拿钱就打发了!他错的不比我过头?你倒好,对我不理不睬,对他情深义重,你让我怎么想得通?” 楼梯间死寂一般。 “赵迪到底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他们那种人玩鸭子玩姑娘都是专业的,他就是图新鲜,他的底儿你知道吗?他那帮红三团里没有一个好东西,多的是人法定婚龄还没到呢私生子都打酱油了。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反正你叔叔婶婶你也不在乎了,就顾着这点老婆孩子热炕头了。血海深仇的,让赵迪亏点钱你都不舍得!人命一条啊!。。。”宋文逸突然转身进屋了,出来时把一个文件夹扔到周卓面前:“你再也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大门关上的声音很响,周卓心也随之一颤。他保持靠墙抽烟的姿势没有动,直到烟蒂烧到他的手他才惊醒一般抖落半寸长的烟灰,慢慢弯腰捡起文件,看了看他踏进去过无数次的房门,冻着了似的竖起风衣领子,终于走了。 第44章 出发的日子转眼到了,赵迪兴致勃勃确认接机酒店这些琐事,不时拉着宋文逸给他看目的地的风景图片,激动得像个头次出远门的小朋友。宋文逸一点游山玩水的心思都没有,但不想太扫赵迪的兴强打精神假装有兴趣。在宋文逸的脑海里,英国就等同于大本钟和威斯敏斯特,但英伦之旅的第一站赵迪带他去的却不是久负盛名的伦敦而是剑桥。 “英国的精华都在村儿里,剑桥比伦敦好玩多了,老公在这里呆了四年还舍不得走呢。”宋文逸惊呆了:“你在英国读的是剑桥?!”他以为赵迪这种世家子,去海外留学也就是镀金,没想到会是这么顶级的学府,惊讶得合不拢嘴巴。 “那当然啦!我学习可认真了,可不是混日子!” 赵迪不高兴了,嚷嚷了一大通,毫不含蓄地持续自我表扬。 宋文逸越听嘴张得越大,剑桥啊,只在电视里听过的名字。他连赞叹都忘记了,愣头愣脑地一会儿看看赵迪,一会儿看看剑桥的绿草白云,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那你跟徐志摩是同学了?”赵迪满脸黑线:“拜托!谁跟他是同学!他就是旁听旁听好吧,我可是读的四年的数学学士学位呢,可难可难啦,第一名毕业的呢!”说完脸也有点红,因为自己浅薄的炫耀。说起来这些话他还从来没跟谁说过,连金主——帮他交学费老爸也不知道这笔投资收益率这么高。宋文逸歉意地吐吐舌头,捏了捏赵迪的手心,被赵迪抱起来转了一圈,逼问:“老公厉不厉害?”当然是换来宋文逸一阵拼命点头。 赵迪对剑桥确实熟悉,带着宋文逸走街串巷,引经据典,从三一学院大门上亨利八世手里的木棍,介绍到老鹰酒吧壁炉边画着DNA图谱的座椅,当然也不会放过据说当年砸到过牛顿的苹果树。宋文逸完全被迷住了,暂时抛开了现实的烦恼,像个秋游的小学生睁着求知的大眼睛对赵迪问东问西,发出阵阵真心愉快的笑声。赵迪兴致更高,还不忘趁宋文逸情绪好占占小便宜,吃吃老豆腐,两个人有说有笑,又亲又抱。 英国虽然有腐国美誉,但主腐基地还是在大城市,剑桥小镇民风相对保守,尤其是有不少带着小孩子来朝圣的游客,他们的举止自然是惹来不少注目。赵迪显然毫不在意,宋文逸居然也豁出去了,难得的在公众场所配合赵迪所有不合时宜的举动,温顺地接受爱意。 只有宋文逸自己心里明白,他是抱着一种几乎透支明天的幸福的决绝在度分如秒。风景再美他的注意力只在身边人,看着看着赵迪神采奕奕的脸庞时常就出神了。周卓承诺他幕后的事不会让赵迪知道,但是一来周卓的话现在宋文逸只当是放屁,二来就算赵迪不发现他也不想瞒着,事发后他打算原原本本都告诉赵迪。那赵迪会原谅他吗?以后这样把臂同游的场景是不是只能靠回忆了? 想着心里就一阵绞痛。 但也许赵迪气一阵子还是会谅解他吧?也许气一个月,也许气一年,但不论如何他最终都会回心转意吧?宋文逸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耻,难道他不就是押准了赵迪舍不得这份感情而在肆意妄为吗?他真希望生活可以像演电影一样,一秒钟就是十年后了,那时候一切尘埃落定,他就不用再提心吊胆,担惊受怕。 这些心思赵迪浑然不觉,每天打了鸡血似的安排两人的吃喝玩乐,从南英格兰一路北上到了他们期待已久的阿伯丁。可惜季节实在不对,没有流星出没,极光更是想也别想。但一切敌不过“来都来了”四个金光大字,赵迪还是专门租了帐篷和望远镜,把宋文逸抱在怀里给他掖上厚厚的睡袋,不无遗憾的感叹:“要是再晚俩月就好了,星空美得不得了,巨震撼!”宋文逸已经被震撼了,北京的污染一直比较重,早些年好些,但夜空也不能跟人烟罕至的欧洲小镇比。如今一片片又大又亮的星星挂在夜空,苍穹低垂,似乎触手可及一般,他不自觉推开望远镜,用肉眼抓取美景。天上是泛着寒气的星星,身后是透着暖意的爱人,赵迪低沉的嗓音围绕在耳边,说着熟悉又陌生的星座名字。 这是梦吧?不是梦就太不真实,是梦的话请千万不要让我醒来。他的眼里已经聚起了晶莹的泪珠,但他微抬起头睁大眼睛不让它落下,怕此情此景被一并带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居然就这样沉沉睡去,再醒来的时候人在赵迪背上。宋文逸一惊要下地,被赵迪紧紧按住大腿:“别动,一会就到酒店了。”宋文逸不好意思,小声说:“真是浪费机票,这么美怎么能睡着了。”可能因为负重在黑暗的乡间小路上走路让他有点累,赵迪过了很久才说:“媳妇儿这段时间累坏了,接着睡吧,老公在呢。”不知道是不是宋文逸的错觉,那个声音比平时更温暖,真的让人心安稳,宋文逸趴到赵迪背上,揽住他的脖子,亲亲他冰凉的耳朵尖儿,无声地偏过头去,不让眼泪掉到他的衣领里。 他们住的酒店并不奢华,是一个干净舒适的B&B,坐落在一处安静的花园小别墅里,是英国乡村常见的两层都铎式建筑,外观黑白相间,内部一色的原木装饰。赵迪和宋文逸的房间正对着后花园,阿伯丁纬度高,虽然只是秋季,花园里的花草已经败了,但是树木正是最好看的时候,金黄和暗绿 分卷阅读86 以渐变的格调出现在同一棵树冠上,宋文逸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欧洲会是油画的发源地。 卧室很大,床边的墙上有原装的壁炉,跟大多数城市里的壁炉不同,这一个不仅是装饰,而是真正可以取暖。现在它就盛着燃烧的木柴,火光照的人的脸色很好看。不止是脸,身上的皮肤也是,尤其是年轻紧致、泛着一层细密薄汗的东方男子象牙色的皮肤。宋文逸躺在壁炉边的兽皮上,眼神舍不得移开这美丽的景象,贪婪地看着在他身上缓缓起伏的赵迪,像天神一样俊美非凡。赵迪也看着他,两个人都不说话,过了一会无声激烈地接吻,房间里只有燃烧的壁炉偶尔发出的噼啪一声。 慢慢地宋文逸闭上眼睛,泪水不停地滚落出来,划入他的鬓际,转瞬就不见了,快得让赵迪不能确定那是不是他的幻觉。他的心揪起来,很疼很疼。赵迪停下动作,撑起身体从高处看宋文逸,抚摸着他的身体,膜拜地亲吻,用体表角质层最轻薄的皮肤感受爱人的温度和肌理,虔诚地一寸寸丈量他的王国。无法更轻缓地,他的阴/茎再次进入他的肛/肠,将他鲜活跳动的生命楔入他的体内。他们的灵魂离开身体,离开地面,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中追逐,交融。 “赵迪。”宋文逸闭着眼睛叫,仿佛名字的主人在时空的远处。不知道为什么赵迪从这一声中听到无尽的哀伤,他突然害怕起来,心脏上的血管都在紧缩。他不顾一切往更深的地方挺近,不切实际地希望用他的肉`体填满宋文逸精神的空洞,不要他悲伤,不要他退缩,不要他畏惧。宋文逸温热湿润的器官像一张大网,慢慢收紧,与他融合,骨血渗入他的皮肤,温柔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吸迫他阴/茎上的每一个毛孔,吮’吸着他的灵魂,呼唤它来到黑红的世界。 来,来和我一起。 来,来和我一体。 永不分离。 他无法抗拒,他不能退却,他不想抵抗,他只能投降,把他的爱和比爱更深刻的全部感情一股脑喷洒在梦田的最深处。 第45章 窗外下方出现一片好像**爆炸时升起的蘑菇云,宋文逸知道这是飞机已经进入北京了。“一会儿开舱门之前就戴上,今天PM2.5指数又爆表了。”赵迪拿出一早准备好的防霾口罩给宋文逸,“北京这空气算是完了,治理基本靠吹。”宋文逸不接口罩,却紧紧握住赵迪的手。 就要到家了,“家”现在是一个让他很害怕的概念,等同于“现实”,他在梦幻里飘了两周,都不敢去想象现实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离开北京的时候赵迪和他都把手机关了,在英国一直没有开机,赵迪说他要好好治治自己的手机成瘾症,宋文逸当然是求之不得,所以国内怎么翻天覆地他们也不得而知,缩到一个叫英国的乌龟壳子里偷了两周时间。不知道周卓是不是已经把材料交给监管机构了?宏达现在已经炸锅了吧?越想手握的越紧,正巧飞机着陆,一阵颠簸,宋文逸的心都要被抖出嗓子眼儿了,手用力的自己都觉得疼。 赵迪感受到他的异样,俯过来亲亲他毫无血色的脸颊,帮他把口罩戴上,轻轻嘱咐:“以后一定要小心,北京这雾霾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口罩随身带着,出门就罩上。天气不好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尤其是红色警报的时候,一定不要去上班,就在家办公。进了屋就把空气净化器打开,但是不要靠的太近,那个也有微量辐射。多喝水多吃新鲜水果,果汁不要喝了,鲜榨的也不健康,都是糖和香精没有养分。人多的地方少去,给你请了司机,以后上下班就坐家里的车,临时出门必须打车,一定不要坐地铁,北京难保不是下一个恐怖袭击目标。。。” 宋文逸越听越不对劲,赵迪难得这么唠唠叨叨,说些远在天边的事情,通常都是他跟老妈子似的啰里啰唆让赵迪笑话。而且赵迪的声音和眼神都不对,带着宋文逸现在没有力气去辨认的东西。他直觉地就心慌,扯掉面罩急迫地打断赵迪:“你干吗呀,交代后事呢?”说完就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太晦气了!赵迪却只是笑笑,深深地看宋文逸,抬手摸他的脸庞:“别看你这么大个人,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让我现在就死我还真不放心呢,再撑个七八十年把你送走了我再咽气。”宋文逸不想再听了,戴上面罩站起来拿行李,他现在连面对赵迪都害怕。赵迪好像知道他的心思,安排了车在机场出口接他直接回家,自己却不上车。 “你不一起?”宋文逸坐进车里疑惑地看赵迪要帮他关上车门。“嗯,之前约好一个论坛,去应个卯。”赵迪看起来很平静,宋文逸仔细看他的表情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想想也离开两周了,赵迪身兼双职,工作爆了棚也很正常。他压下心头的不安点点头:“那我先回去,你也别太晚了,还有时差呢,身体受不了。” 刚关上车门,车还没有完全启动赵迪又追上来钻进车里,动作之迅猛,宋文逸还没有反应过来赵迪就一把把他抱进怀里狠狠地压过来吻住了。这是赵迪最猛烈最没有技巧的一个吻,想要用嘴唇把宋文逸碾碎一样。宋文逸惊异得连眼睛也忘了闭上,看着眼前放大的赵迪皱着眉凶狠的样子。赵迪终于放开了他,把脸埋在他的侧颈平息了一下呼吸才下车去让司机开走了。宋文逸伸手摸了摸脖子,果然是湿的。他惊惶地扭头从后车窗看赵迪,那个人影越来越小却始终没有动,直到完全看不见。那以后的很多年,一想起来那个场景宋文逸就心痛得连呼吸都疼,不管赵迪怎么安慰都不行,“这是我欠你的债,要还一辈子了。” 北京确实不是一个宜居的城市,不仅雾霾,还拥堵,等到宋文逸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他刚进家门手机就狂响起来,宋文逸被惊一下,掏出来一看是杜婷婷。他不太想接,整个人还沉浸在刚才机场离别的一幕中,现在没什么力气应付,可是杜婷婷很执着,不停地拨打,直到击溃对方防线。听到宋文逸没好气地一声喂,杜婷婷憋了半天的话就像弹珠一样噼里啪啦射出来:“在看电视吗?!开电视开电视开电视!经济2台经济2台经济2台!”果然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宋文逸被吼得脑仁儿疼,无奈开口:“大小姐,我刚下飞机刚到家,不想看电视。。。。”“我让你看电视!你们家赵迪现场直播!!”宋文逸愣一下,马上冲到沙发旁找到遥控器打开电视,果然看到赵迪在屏幕中央,对着一排话筒表情很严肃地在讲话。 画面的背景拉着横幅:首届中国青年企业家论坛,但赵迪讲话的内容却显然有点跑题。他严肃镇定地念着一张事先准备好的稿纸:“201X年X月,我利用因为并购交易掌握的会对上市 分卷阅读87 公司交易价格产生影响的非公开信息,通过个人帐户进行了二级市场交易,牟取了不当利益。此事与宏达集团毫无关系,完全是我个人行为。对此,我一直受到良知的谴责,两周前已向司法机关自首,目前此事已经正式立案。在此,我向公众深表歉意,将全力配合有关机构的调查工作,并愿意承担因此而产生的一切法律责任。” 一边说现场已经一阵阵哗然,记者争先恐后往上涌又被保安拦住,一片混乱。赵迪放下稿纸对着镜头鞠了一躬,马上有一个律师模样的人上来拉他离开,赵迪却甩开那个人,定定地看着镜头:“我只想说,我真的很抱歉。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会从一开始就做一个配得上现在这一切的人。。。”他的眼圈红了,低下头去。那种真诚的悔意流露,现场渐渐安静。赵迪深呼吸一口,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但是一切都还来得及,我们还有未来。这一切都会过去,我们一起去一个干净的未来。” 很久以后宏达太子的这段话还在江湖上流传,因为从后来的事情发展来看,赵迪莫名其妙的自首是地产界格局变化重新洗牌的一个**。尤其是据说陷害赵迪因此入狱三年的幕后黑手,丽腾的徐董事长和周总裁在赵迪定案后不久也陷入了旷日持久的经济案件调查,最后不仅刑期比赵迪长,还带累了一帮部级大员。只不过不管怎么洗,宏达都是最大的得益者。大家都说丽腾太不自量力了,她们的**跟赵将军比起来,就像爆发的煤老板跟赵宏民比一样,灭你像吹蜡烛一样轻松。对于这后面的故事,各种小道消息和阴谋论甚嚣尘上,但是赵迪再也没有做过任何解释。他想表白的那个人早就听懂了,于是剩下的人只能靠想象了。 丽腾倒霉有很多的原因,不能不说赵宏民使了吃奶的劲是一个主因。他总得找个地方出出气吧?三代独苗锒铛入狱让整个赵家都心疼的发了狂,偏偏赵迪自首的做法让他们捞都没办法往外捞,赵老爷子的一腔怒火都发泄到赵宏民身上,赵宏民的憋气却不知道向谁发泄。本来一切都照着他的剧本进行的好好的,没想到赵迪骑着火箭炮把自己往牢里送。 看守所的灯光很灰暗,椅子也冰凉冰凉的,赵宏民又心疼又气愤,风度完全顾不上了,对着儿子拍着桌子吼:“你个兔崽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捏造内部交易记录!你哪来的股票帐户?你骗骗别人可以,骗我你还嫩!牢也不是你想坐就能坐的,你爹我不答应!”面对他爹的狂风暴雨,赵迪坐在对面几乎没怎么动,等赵宏民吼累了停下来吭哧吭哧喘气的空隙,赵迪才开口:“爸,照片是你给宋文逸的吧?周卓也是你找人串通的吧?”赵宏民没有说话,坐下来狠狠瞪着赵迪。 “想劝宋文逸离开我,没得逞,就用这一招。逼宋文逸做手脚,挽个上吊绳让他钻。您本来是怎么打算的?民爆的项目不要了,花这几个亿让我看清宋文逸的’真面目‘,然后彻底死心离开他?”赵迪嘴角扯起笑容,一副吊儿郎当的德行:“食不厌精,哎不对,是兵不厌诈,没想到我也会将计就计吧。爸,其实您不用这么生气,要是我这么容易就上当了,那也就不配做您儿子了。”赵宏民气得站起来一把抓住赵迪的衣领:“你疯了是不是?!为了这么个不男不女的傻’逼你把自己往监狱里送?!” 赵迪笑容立马消失,推开失控的父亲,理了理凌乱的衣领,正色道:“爸,如果您再这样说他,这就是您最后一次听到我叫爸了。不管对您来说有多难以置信,宋文逸对我比什么狗屁前途重要一万倍,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放弃。”包括您。最后这三个字他没有说得出口,面前赵宏民那瞬间因为绝望而苍老的样子让他不忍心。 停顿很久他叹了口气,放软语气说:“爸爸,想想妈妈,想想您刚刚遇见她的时候,想想你们在白石桥的那间小破平房的时候。。。那个时候,您对妈妈总是爱的吧?我和宋文逸就是那样的。只不过,”赵迪站起来往看守所里走,“只不过我永远不会让妈妈的悲剧发生在他身上。” 从赵迪被拘留开始就不断有人来看他,好哥们儿铁青着脸大骂他傻’逼,七大姑八大姨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是最思念的那个人始终没有来。这基本上在赵迪的意料之中,他只是担心宋文逸关起门来内疚,把自己折磨坏了。事实清楚证据充分,案件很快就宣判了,赵迪被判了三年徒刑,就要从看守所转去监狱了。这段时间还是一点宋文逸的消息都没有,他终于忍不住问李勤和程越涛。 程越涛一听宋文逸这三个字眼圈就红了,赵迪奇怪,看李勤,李勤表示自己也是一头雾水:“谁知道他抽什么疯!你可是不知道,这小子动静儿可不比你小,宁愿断绝父子关系也把婚给悔了!他们家跟万家那都是多少年的交情啊,万莹莹那个大小姐那咽得下这口气,听说割脉了,程叔差点没给万伯伯跪下谢罪。丫倒好,家里祸害了又去祸害外面,前几天又去机场闹一顿被警察扣了。” 赵迪听了大吃一惊,仔细打量起程越涛,这才发现他看起来比自己还阴郁,瘦了不止20斤,整个人都有点脱形了。程越涛一开始拦着不让李勤说,后来就低着头不说话,鼻子不停抽抽。赵迪和李勤很少看见程越涛哭,主要是这人太没心没肺了,缺心眼儿那股劲儿变成罡气护体,百毒不侵。 李勤也不忍心再数落了,哀叹:“我他妈太不容易,看看我这从小都跟什么精神病团伙混一块儿!”踢踢程越涛:“洒什么猫尿,人家要吃牢饭的正主儿还没哭呢,用得着你嘛。”程越涛闷声闷气地说:“丫想得美!老子为自己带盐。”说着抬头看看赵迪,小声说:“宋文逸天天都跑到看守所来,就在外面呆着,不敢进来看你。。。”说实话赵迪并不是很意外,这却是像宋文逸能干出来的事。他看看谈话间的大门,对李勤和程越涛说:“你们去帮我把他劝进来,有些话我今天要跟他说。明天就转地方了,我不想他去监狱。”说完又补充:“他要是实在不愿意你们别勉强。”李勤都要吐了:“丫个大男人,你能不能别当阿拉土拨公主似的这么精心呵护啊?恶心!” 这个时候宋文逸的确就在看守所大门对面的阴影里。自从赵迪被拘捕接受调查后他就几乎天天都来,比上班还准时。可是他不敢进去,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程越涛说得对,他的心是不是铁打的,居然能对赵迪做出这样的事。 一次情殇以后宋文立迅速地长大了,褪去了稚气,变得独立、有主意,不声不响地申请了美国的学校。宋文逸很意外却也很高兴,妹妹确实应该换个环境。送去机场的时候兄妹俩都哭了,宋文立说:“哥,我先去看看 分卷阅读88 情况,站稳了脚跟就接你也去。”宋文逸摇头:“我哪也不去,我得在北京守着你嫂子。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以后离得远了哥哥也顾不上你了。”宋文立说:“哥,你比我幸运,你们一定要好好的,三年很快就过去了。” 告别的话说了一车,宋文逸连纽约有可能发生地震这种情况都想到了,嘱咐宋文立床不要靠近玻璃。宋文立挂着眼泪也忍不住笑了:“我嫂子品味真独特,怎么就看上您这么个老太太了。”依依不舍地宋文立排队过安检了,宋文逸正跟她挥手呢,就看斜刺里冲出来一只人形哈士奇扑住宋文立:“立立你要去哪里?!你怎么不跟我说就要出国?!”宋文立甩开程越涛:“你放开!我去哪儿管你什么事!”程越涛哪里肯放:“你别走,我不结婚了!真的,以后我就哈着你,谁都一边玩去!”宋文立柳眉倒竖拼命推开他:“爱结不结爱谁谁!” 机场反恐情势非常严格,这么一闹机场安保迅速靠拢,宋文逸生怕影响宋文立过关,赶紧上去拉开程越涛劝:“今天先让她登机,有话以后再说。”程越涛焦急地甩开宋文逸,喊:“什么以后!她去美国,山高水远,去了还有什么以后?!”转过去又求宋文立:“你想出国?我陪你!你去哪儿我都陪你!你等我办签证,办好了我们一起去!”宋文立冷哼一声:“你有多远离我多远,我想到跟你呼吸同一个地球的空气都作呕。” 安保迅速围上来了,他们可没有宋文逸那么温柔,伸手就按住程越涛,眼看宋文立就要过安检口了,程越涛不过脑子地大喊:“她带了炸弹登机!”这下机场炸了锅,宋文逸惊得目瞪口呆,宋文立气得浑身发抖,上来用足力气一巴掌扇到程越涛脸上:“程越涛你个王八蛋!”程越涛似乎不觉得疼,但眼里都是雾气,他不甘心地说:“我都不结婚了你还要怎么样?我们重新开始不行吗?你以前不也喜欢过我吗?你就再喜欢我一次吧!”宋文立反而冷静了:“以前喜欢你,你扔到地上踩。现在喜欢不起来了,踩碎了就再也没有了。” 那是宋文立跟程越涛说的最后一句话,机场查清这只是一个误会以后就放行了。因为行李已经托运,所以整个航班都被耽误,虽然乘客怨声载道,但宋文立还是坐着原航班走了。程越涛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他因为扰乱机场治安被扣留了24小时,最后他家人来把他保释走的。宋文逸不放心程越涛,一直在机场等着,直到他满脸疲惫地从安保办公室出来。 两人对面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呆呆地看着对方。最后程越涛被家人催促着离开,他疲倦地抹一把脸,对宋文逸苦笑:“行了,我服了,你们姓宋的个个都是狠角色,捅人不用刀杀人不见血。你们的心是不是铁打的?” 面对这样的问题宋文逸无言以对,程越涛暗指的另一个受害人让他顿时心脏收缩。他也知道程越涛为什么这么疯狂,没想到类似的故事会再次重演,这两个年轻人的未来又会如何呢?一切都这么乱了套。 现在看到程越涛和李勤向他走来他本能地就是躲闪,可是李勤毫不留情:“别躲了,早就看见了。”宋文逸只能红着脸站定。程越涛说:“你还能躲一辈子吗?”然后又是叹气,二哈现在天天长吁短叹,已经快被宋家兄妹变成小老头儿了:“这事你也别全往自己身上揽,就凭你还不至于让他到这步。赵迪主意大着呢,你这点智商算他零头,现在这结果都是他自己愿意的,谁也拦不住。你进去看看他吧,他有话跟你说。” 等到宋文逸进来的时候赵迪已经在探访室等了快一个小时了,两个工作人员小声抱怨:“看守所是他家开的吗?从早上探访到晚上,这一拨又一拨的,跟老年活动中心似的。”赵迪装没听见,事实上他也确实听不见别人说什么了,当宋文逸出现的时候那些都变成了背景杂音。他看宋文逸慢慢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眼里水光闪闪,嘴唇一直在颤抖。他伸出手握住宋文逸冰凉干枯的手:“怎么也不多穿点?” “赵迪!”宋文逸忍不住呼喊出声,一直隐忍的泪水夺眶而出。“我求求你了,你别对我这么好!你骂我打我吧,你杀了我我也不怪你!我怎么这么混。。。”说着宋文逸牵起赵迪的手拍砸在自己脸上。赵迪赶紧转到宋文逸身边把他抱住,宋文逸也紧紧回抱着赵迪呜呜呜地哭泣,很快赵迪灰色的看守服就湿了一大片。他眼睛也湿润了,嘴里却哄着老婆:“媳妇儿说什么呢,老公可舍不得。这都是我自愿的,跟宝贝儿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判刑是因为内部交易,跟你交给周卓的文件不相干,你给不给文件效果都一样,你自己就是律师,这点法律常识总有吧。” 宋文逸当然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故事,也就更愧对赵迪,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心存芥蒂,赵迪怎么会主动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而在他一边欺骗赵迪一边享受赵迪的柔情的时候,什么都知道了的赵迪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一边为自己铺牢路一边带着害人精游山玩水呢?每每想到这些宋文逸就觉得身体里所有的血管在同一个时间爆裂了,他怎么这么混蛋! “赵迪你别这么说,全都怪我。。。” “嘘。” 赵迪把食指竖到宋文逸嘴唇上阻止他进一步自我检讨,“媳妇儿什么都别说了,老公都知道,老公都知道。可这都不怪媳妇儿。”赵迪双臂用力,把宋文逸更紧地抱在怀里。“尽管是意外,可是叔叔总是因为我没的,然后又让你们一家吃了这么多年苦。你的心情我都理解,要是我是你,下手可比你狠多了。我知道我爸找你以后就很担心,怕你过不去这个坎儿放弃我们。最高兴的就是,”赵迪把宋文逸脸捧起来亲一口,“你没有一声不响就跑掉,你还是用你的方式在为我们争取未来。尽管这个方式,嘿嘿,笨了点。” 感觉宋文逸哭泣的更厉害了,赵迪故意笑着说:“看媳妇儿用劲儿用不到点子上老公着急呀,自己就上手了。”然后赵迪收起嬉皮笑脸,认真地说:”媳妇儿心里有根刺,是我亲手插的,现在就要我亲手拔。三年而已,三年换你放下这个包袱我觉得很值,我也应该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呀对不对?不然我也没脸面对你面对妹妹,以后怎么陪你去给叔叔婶婶扫墓呢,你说是不是?你老公我小鲜肉一块,三年以后还是青年才俊,出去该干嘛干嘛,什么也不耽误。不过出事那个时候我还小,还不到承担刑事责任的年龄,所以咱就不以命抵命了哈。死罪可免,活罪不逃,这三年老公一定好好改造,洗心革面!啊不不不,只革面不洗心,心里装着宝贝媳妇儿呢,可舍不得洗了!好好,不哭了哈,我在牢墙里,你在牢墙外,一片蓝天下,共建社会主义 分卷阅读89 精神文明!嗯,好不好?”说着说着又开始逗贫了。 宋文逸已经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伏在赵迪胸膛上呜咽不止。赵迪顺他的背,等他略略平复抬起他的下巴轻轻拭去他的眼泪和鼻涕,调笑:“小鼻涕虫,趁机都把鼻涕眼泪糊老公衣服上。”宋文逸用力地擦已经红成兔子的眼睛,哭得说不出话来,不时抽抽一下,让赵迪很心疼,不住地哄:“好了好了,都说开了就不准难过了。乖,媳妇儿不哭,你要是不哭了老公给你一个好东西。” 宋文逸并不想哭,他只是止不住,听这话他很努力地并住呼吸希望治好每隔五秒发生一次的抽泣,可惜收效甚微。赵迪笑,亲亲他的左脸又亲亲他的右脸,然后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微笑着看着他。宋文逸突然感到手心有个硬硬的小环,已经被捂得热热的了。他一下就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赵迪。赵迪还是那么微笑着,深不见底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令人目眩神迷。 他松开紧握的手,把那枚汗津津亮晶晶的戒指拿起来用右手的拇食和食指托住,缓缓地单膝跪到地上,明亮闪烁的眼睛深情地望着宋文逸:“嫁给我,好吗?”宋文逸冰冻了十几秒,猛地扑向赵迪,不管不顾地吻他,拼命点头:“好!好!好!”然后突然放声大哭,猛地摇头:“不好不好!我不配!赵迪,我不配嫁给你!”赵迪堵住宋文逸的嘴,喃喃道:“你多说一次不好我就多求一次婚,求到你同意为止,等到我们七老八十了我还会继续求。。。”后面的话又被宋文逸吞进去了,两人就这样交替主动地亲吻拥抱。还好赵迪说第一句老公媳妇儿的时候两个工作人员就受不了满身爆起的鸡皮疙瘩离开了,不然现在真能活活恶心死。 等情绪稍微稳点儿赵迪才说:“本来在英国的时候我就想求婚来着,但是那时候你还不知道国内的事,我也不想在那种时候让你压力更大。后来回国了我又想等我出狱了再求婚,这里实在太不浪漫了,配不上我媳妇儿。可是我等不了了,万一这三年没名没分的给人抢走了怎么办?现在媳妇儿学乖了,周卓那样儿的是肯定看不上眼了,可是宝贝儿这么好,少不了跟老公一样貌比潘安文羞太白的张迪李迪往上扑啊,可得看牢了。”赵迪笑嘻嘻地说着,把戒指小心翼翼无比珍爱地缓缓推到宋文逸右手无名指的底端,两个人都注视那枚反着银光的圆环,一滴滴泪珠滴到上面。 赵迪情不自禁低头吻宋文逸戴着戒指的细长手指,“我的那枚暂时放在家里了,监狱里不让戴首饰,但是媳妇儿你知道的,”他把宋文逸的手按到自己胸口,那里咚咚地跳动着。 “这里,早就已经为你戴上戒指了,一生不变。” 全文完 第46章 番外-上:宝宝你好 平静的日子过起来反而快,一转眼赵迪出狱都两年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出来要是再跟宋文逸争只能输得更彻底,这几年赵宏民对宋文逸态度缓和了不少,比如每年春节都主动邀请宋文逸去赵家过年。赵家人都知道赵迪为什么入狱,对宋文逸不嫌恶是不可能的,尤其是一看到宋文逸这副尊容,又老又丑,站在玉树临风的赵迪边上怎么看怎么不般配,更是替赵迪不值。但是儿媳妇在婆家的地位,说到底是儿子的地位和儿子对老婆的态度的综合反应,赵迪在赵家那就是小祖宗,加上受了牢狱之灾,一家人更心疼他。而赵迪对宋文逸的在乎就是瞎子也看见了,第一次看见赵迪蹲下去给宋文逸系鞋带的时候一家大小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就连夹菜都要吹冷了才递给他怕烫着。所以赵家心里再腹诽,表面上对宋文逸也不敢不客客气气的。 那宋文逸这可算是多年媳妇熬成婆了,可以作威作福了吧?可是不管赵迪怎么纠正,宋文逸自卑的心理也是扭转不了了,对赵家的礼遇不仅不是甘之如饴,反而有点受宠若惊。每次回家大包小包不说,还跟保姆和警卫员抢着干活,过个什么重阳中秋的老年节还不忘了给赵家老人买礼物。无敌狗腿气质把赵迪气得要死,私下对他说你能不能有点长孙媳的气派?个包子样儿! 赵迪对赵宏民背后下刀子的做法一直耿耿于怀,处于以后提出要让赵宏民正式给宋文逸道歉,不然决不回家过年。宋文逸坚决不同意:“他是长辈,给小辈道歉不是打脸么?他已经用实际行动道歉了,你在里面的时候他就挺照顾我的,还给天时介绍业务呢!你说这是不是说明他已经完全接受我了?”赵迪翻个白眼儿,“你醒醒,现在是他怕你不接受他好不好!” 宋文逸呵呵一笑,充耳不闻,不但依然故我,还想尽一切办法劝赵迪接受赵宏民的女朋友,天天念叨什么少时夫妻老来伴,你爸爸身边需要人照顾,金阿姨也跟你爸爸这么多年了。。。。 什么什么?赵迪跳起来,你连人家姓什么都知道了?可以呀宋文逸,背着我跟我妈情敌打的火热呀! 宋文逸脸腾一下就红了,没有没有!我就觉得吧,他们都年纪大了,挺不容易的,你爸爸这么多年都没有多要个小孩呢,就怕跟你更疏远,金阿姨也不容易。。。。 哼,就你心眼儿好,管他们的!赵迪还在记仇,你忘了他怎么对你的啦? 那是他心疼你。宋文逸淡淡地说。赵迪接不上话了,这就是宋文逸啊,永远只记得别人的好,永远帮别人考虑,永远是受人滴水之恩尽当涌泉相报。他不是就是爱宋文逸这么善良么?那这份善良的副作用他也只能接受了。 最后赵迪被磨得没脾气,其实这么多年赵宏民的事他也多多少少放下了,特别是现在温馨稳定的家庭生活让人心胸开阔了不少。他哼哼一声,随便!宋文逸惊喜坏了,说那你就是同意他们正式结婚了?赵迪撇撇嘴,我有什么同不同意的,反正又不是嫁给我,他们爱结结呗。说着抱起宋文逸来细碎地吻他,我只要有你就行了,别的破事我不管。 很快这个软绵绵的同意意见就被转达给了赵宏民,于是以后过年的时候赵家餐桌上又多了一幅碗筷。赵宏民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是明显对宋文逸更加不一样了。 今年宋文逸又新添了一个毛病,从春节以后就不断催赵迪找代/孕要孩子,赵迪知道是春节回去团年的时候一家子话里话外给宋文逸压力了。 跟家人的关系现在大体满意,唯独对赵家人这一点赵迪很反感,他们还是把宋文逸能跟自己在一起当成是对他多大的恩惠似的,知不知道这个宝贝媳妇儿是自己命都不要了才追回来的。媳妇儿娶回家就是疼的,外人瞎掺和什么。偏偏宋文逸心善又老实,还真当一回事了,说了几次见赵迪没什么积极性,就自己研究起代/孕广告 分卷阅读90 来了,赵迪暗暗叫苦。 赵迪心知肚明,宋文逸这种居家型的,要是搞个小破崽子出来,绝对是24孝绝世好奶爸,到时候肯定天天围着孩子转,哪儿还顾得上自己。现在家里就两个人他还嫌跟宋文逸亲热不够呢,再捣鼓出来个生活不能自理的跟他分享宋文逸的关注?做梦! 为了转移宋文逸的注意力赵迪想尽一切办法,最近的一招是装病,骗宋文逸说自己长期伏案颈椎轻度钙化。果然把宋文逸吓着了,天天晚上给他按摩,白天每隔一个小时给他发条短信提醒他起来走走。赵迪又感动又内疚,对着手机亲了一口:“这辈子最对的就是没有放你走。” 今天下班回家气氛特别好,宋文逸难得做了西餐还弄了蜡烛,赵迪简直受宠若惊了,夫夫日常过惯了温馨是温馨,可是爱人偶尔舍出心思搞搞浪漫绝对是大杀器。餐桌上他就心猿意马了,看宋文逸的眼睛带钩子,牛排再好吃也不如宝贝媳妇儿鲜美可口。 吃完饭宋文逸洗碗,赵迪在旁边擦干碗放到橱柜里。以前赵迪就算只有一个勺子也要用洗碗机,现在宋文逸全是手动,说是怕洗碗机洗不干净。赵迪知道他心疼水电费,也懒得说他了,说了也没用,宋文逸说了:“我这辈子就是穷命”。再说吃完饭两个人一起凑在厨房里说说话也很好。橱柜很高,赵迪也要仰头才可以看到。宋文逸在一边看他伸着脖子一只碗一只碗放上去,走过来从后面抱着他的腰,语气有点埋怨:“为了不要孩子你什么谎都撒,装病骗我我多担心。”赵迪一滞,转过身来捧起宋文逸的脸,心疼的看到他眼圈红了。 赵迪认真的说:“媳妇儿,骗你是我不对,可是我不想你为难。要不要孩子是我们两口子的事,别人没有资格说三道四,长辈也不行。”宋文逸轻轻把头靠在他肩上:“可是他们说的对,你这么优秀,没有孩子太可惜了。”赵迪抬起他的头吻他:“我有你就够了。” 宋文逸害羞地笑了:“可是我不够,我真的喜欢孩子,我从小就想有个完整的家庭,有了孩子家更像家。”说着期盼地看着赵迪,眼睛像星星一样明亮。 他是真的想要亲手养大赵迪的孩子,一个像赵迪一样的宝宝,会有赵迪的眼睛赵迪的鼻子赵迪的嘴唇么?一定会的,会像赵迪一样好看、健康、聪明,多么奇妙啊!宋文逸有时候想想一个缩小版的赵迪张着双手叫自己爸爸都会笑出来。 在这样的目光下赵迪从来说不出半个不字,宋文逸现在要月亮他也会搭凳子去摘。他吻吻宋文逸,温柔地说:“你要是真的想要就要吧,用你的精/子。”宋文逸直起头惊讶地看赵迪,赵迪也看他,眼里都是宠溺。宋文逸猛地吻上赵迪,很罕见地激烈地把舌头送进去纠缠,一个深深的吻结束后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宋文逸蹭着赵迪的下巴说:“用你的,你的基因好。”赵迪笑了,一下一下地亲宋文逸:“要是像我这脾气能把咱俩都气死,我小时候就特淘气,天天上房揭瓦,这种小魔王可不能要。还是像你好,温柔,善良,正直,坚强,一定是全世界最完美的宝宝。”说着他自己也好奇起来,迫不及待地要迎接这个宝宝的降临。 宋文逸还是摇摇头,刚要说话就被赵迪堵住了嘴:“你想要就得听我的,谁的精/子不是一回事吗?难道我的精/子生出来的孩子你就不亲了?反过来你的对我来说也是一样。你小时候受了那么多苦,我们生个宝宝把那些都补偿给他好不好?再说又不是只能生一个,以后机会合适了再弄一个我的就是了,先用你的精`子做实验,就这么定了!”宋文逸再拒绝不出来,他哽咽着伏在赵迪胸口说了声谢谢,回应他的是赵迪带着惩罚性质的热吻。 拿出一贯的雷厉风行,赵迪很快选定了代/孕母亲,两周以后医院通知受/精/卵成功着床了。赵迪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宋文逸,两个人都激动地红了眼圈,靠在一起憧憬新生命的降临。 晚上两口子特别投入,刚吃完饭洗着洗着碗就开始了,一点点火苗瞬间熊熊燃烧,从厨房做到客厅,又从客厅做到卧室。尤其宋文逸反常地主动,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软成一滩水贴在赵迪怀里没完没了要,每次赵迪快到了都双腿缠着赵迪的腰撒着娇要他射在里面。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内/射过了,内/射的快/感完全来自心理,完完全全占有一个人的满足,而他们早已经不需要这么幼稚的行为来证明什么了。可是今天宋文逸疯了,不仅非要赵迪射在里面,射了也不让拔出去,就着插入的姿势歇够了又来下一轮,最后肠/道里都是乳白的精/液,顺着鲜红的肛/口流出来淌的满大腿根都是。赵迪被勾’引得眼睛都红了,出气一声粗过一声,嘴里骂着妖精掰着宋文逸的臀瓣儿一下深过一下的顶/弄,把宋文逸干的像哭泣一样的呻/吟求饶,啊,老公,不要了,要坏了,媳妇儿受不了了。。。炙热的种子撒在他的肠壁,他叫喊出声,产生出一种体内有生命生根发芽的错觉。 第47章 番外-下:奶爸好忙 一出安检口赵迪就看到宋文逸抱着兜兜来接他。兜兜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找爹地,看到赵迪出来伸着肉嘟嘟粉`嫩嫩的小胳膊大喊daddy,跌跌撞撞地朝赵迪扑过去,被赵迪一把抱起狠狠亲一口又举高高,兴奋得咯咯咯地笑。 宋文逸赶紧过来把孩子接过去:“兜兜不要daddy抱,daddy坐了两天飞机很累的。”赵迪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不累,今晚上五次没问题!”宋文逸知道自己一时口快闯了祸,看都不敢看赵迪。 代孕妈妈生了一个健康漂亮的男孩,小名叫兜兜。虽然是宋文逸的DNA,但奇异地像赵迪,尤其是眼睛,又圆又大。现在孩子两岁半了,连神态都开始神似,满脸的古灵精怪顽皮可爱。宋文逸疼的不得了,赵迪说了好几次后来都有点发脾气了才在兜兜两岁生日以后分房睡了。 刚分房的时候兜兜每晚都哭,不肯睡觉,他一哭宋文逸也跟着掉眼泪。赵迪不准宋文逸哄,把宋文逸关在主卧里自己做兜兜的工作。他既不哄孩子,也不训孩子,只给兜兜讲道理,不管兜兜怎么哭闹他也不急,但也不妥协。兜兜前几夜都闹到半夜,赵迪就强打精神陪到半夜,不到一周兜兜也就习惯了。赵迪对宋文逸说,孩子不能太宠,要让他学会独立,尤其是男孩子,不能让他觉得可以拿眼泪当武器。 每当这种时候宋文逸就觉得赵迪真的是一家之主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娇纵的少年,岁月把他打磨成了一个成熟稳重,有家庭责任感的男人。他的确是像妻子一样依赖着赵迪,当然不仅是在床上。他曾经觉得他对赵迪的爱到顶 分卷阅读91 了,再也不可能多爱一丁点儿了,可现在才发现不是的,每多过一天爱又会滋长一分。 兜兜出生以后赵迪很少出差,实在避不掉也是快去快回,这次一个项目在海外做了快两个月,他都快得相思病了。想的厉害的时候磨着宋文逸电话里做了一次,宋文逸都射了半天了他还是出不来。这些年赵迪口味被养的很刁,习惯了媳妇儿温热的喉舌和紧致的肠/道,他对自己的右手非常不满。宋文逸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他难受:“还出不来?” ”嗯!” ”那怎么办?” ”媳妇儿你再叫的骚一点。” ”。。。。。。” 后来宋文逸叫的基本上像一只误食**的野猫了,赵迪才射出来了。出来以后也不好受,皮都磨破了一层火辣辣地疼。宋文逸在电话那头偷笑,把赵迪气的骂:“你还笑!欠操是吧?!”宋文逸的嗓音因为长时间学猫叫而有点沙哑:“是啊,就是欠操,你现在就来**吧。”听到这句话赵迪几乎立马又硬了,这个老男人,越来越妖了! 这笔账他记着呢,在机场看到宋文逸非常直白的用眼神说了出来,宋文逸毫无招架之力。两个月没见赵迪了,他也想,看着赵迪雄姿英发的出现在安检口的时候他的腿就有点软了,坐在车里赵迪有意无意地挨蹭到他,宋文逸几乎半勃了。赵迪一定看出来了,眼神内容丰富,宋文逸臊得一路看着窗外, 40的人了,还在这方面这么没有自制力! 两岁多的孩子正是最好玩的时候,开始学着用完整的句子表达童真的观点,在路上兜兜就缠着赵迪说话,daddy不在的时候又交了什么好朋友啦,又吃了什么好吃的啦,哇啦哇啦的,宋文逸又坐在旁边含情脉脉的。赵迪心里那个暖,老婆孩子热炕头,齐了! 一晚上兜兜都兴奋的不行,早就过了睡觉时间还赖在赵迪和宋文逸床上不肯回去。赵迪威逼利诱都不好使,实在不行只能动粗,抱起孩子就要强行让保姆带去睡觉。兜兜死命搂着赵迪的脖子不撒手,两截儿嫩藕似的小腿儿来回蹬:“daddy不要赶我走,我想daddy了!daddy好久都不回家了。。。”说着小眼泪就滴下来,也不扭了,靠在赵迪脖子上抽抽噎噎地哭。别说赵迪,保姆都不忍心了,宋文逸说:“你不在的时候天天daddy长daddy短的,什么好吃的都要给你留一块儿。今天要不就让他跟我们睡吧。”说着看看赵迪,脸有点红,低声说:“孩子睡得沉。” 赵迪看孩子哭了心也化了,拿手指点着兜兜的鼻尖说:“既然爸爸都说了,今天就跟daddy睡,只有今天一天哦。”兜兜脸上还挂着眼泪呢,马上就欢呼起来。躺在床上也不消停,让赵迪把腿曲起来他坐在赵迪的肚子上“骑马马”,把在宋文逸新教的几首儿歌都唱了一遍,并确认赵迪学会了才实在熬不住不情不愿地睡着了。 赵迪轻手轻脚地把兜兜抱起来送回他自己的房间,回来卧室宋文逸正好洗澡出来,看床上空空的问:“兜兜抱过去了?一会儿醒了不见你又该闹了。”赵迪一把把宋文逸打横抱起来往床上送,把宋文逸的耳郭都含到嘴里情/色地吮‘吸,啧啧作响的声音直接撞击他的耳膜,格外刺激:“他再不走他爹地该闹了。” 宋文逸搂着赵迪的脖子,把他也拉到床上,点水蜻蜓般轻吻他的嘴唇,含水的眼睛露骨的望着他,眉梢眼角的每一根皱纹都在笑,像只发/情的狐狸精。赵迪心跳快得像擂鼓,哼了一声找死就饿狼一样狠狠吻住宋文逸满口腔扫荡,一手探下去握住老男人已经站立的阴/茎不轻不重地套/弄。 宋文逸厄的一声,很快失去了专心接吻的能力,拧着眉自顾张着嘴喘息。赵迪爱死他这个样子了,低下去,从他的膝盖开始慢慢亲吻,轻咬他娇嫩敏感的大腿内侧,就是不碰该碰的地方。宋文逸知道赵迪使坏,憋了一会实在不行了,胡乱扭着腰肢哼唧,语不成句地哀求:“赵迪,我要,给我。。。” 赵迪终于满意了,一口含住宋文逸流着泪的柱体,被那种熟悉的微腥的味道激得一抖,贪恋地舔吸,嘴里发出啧啧的水声,好像真的要把那一根吃下去。 龟/头被舌头舔吸的快/感太强烈,双头聚会刺激的宋文逸像虾米一样难耐地扭动,缠在赵迪肩头的双腿不住磨蹭,绞住赵迪的脖子把东西更深地往他嘴里送,喘/息渐渐变成叫喊。赵迪被勾得要爆了,可还是忍着完全**的阴/茎不管,专心至志的伺候老婆。 宋文逸到底还是心疼男人,神志不清了也不忘了赵迪的性/福,闭着眼睛凭感觉伸手摸索,一下就找准位置握住了赵迪轻微搏动的东西。宋文逸轻轻地抚摸,触感像丝绸包裹着热铁。他爱不释手,心里的喜欢关不住地溢出来,弯过身体去吃到嘴里,贪得无厌的往里吞,用反射性收缩的深/喉夹击赵迪的龟/头。 赵迪一下脱力,侧倒到床上,6/9的姿势最方便以牙还牙,他报复似的发狠攻击宋文逸的脆弱,不甘示弱地一记接一记的深/喉,把宋文逸加诸给他的十倍奉还。 过了一会儿宋文逸就顶不住了,他一边把赵迪吐出来一边拉他的胳膊催促:“快,快进去。”快十年的相知相爱,现在宋文逸对于性/事早已不再羞涩,想要什么会直白的要求,引发赵迪的疾风暴雨。不过这次赵迪直起身体没动。 两个月没有亲近,他当然想进去想疯了,但是夫夫生活里承受的一方用的器官毕竟不是常规用途,太激烈太频繁的话以后年纪大了难免有后遗症。宋文逸40了,这些年赵迪非常注意,每月最多一两次做全套,其他时候都是体外解决。今天小别胜新婚,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次打住,想着先口出来一次,不要上来就胡吃海喝把媳妇儿弄坏了。 宋文逸知道他在想什么,似乎对赵迪这种时候还保留着理智很不满,这是在挑战他的魅力。他微微撅起嘴,伸手抚弄赵迪的乳/头,嘟囔:“老公快进来**,媳妇儿里面好痒。” 赵迪有三件顶不住的事,一个最喜欢的人和一项最钟情的运动。三件事是宋文逸叫他老公、宋文逸自称媳妇儿和宋文逸撒娇,一个人不用说了,运动当然是正在进行的室内运动。现在最喜欢的人用他最顶不住的三种手段邀请他共进最钟情的运动,赵迪倒吸一口气,什么理智都抛到九霄云外。一手一边把住宋文逸的膝弯推起他的双腿,让那个美妙的洞穴完全暴露,下一秒就杀将进去,舒服的长叹一声,回家的感觉,真好。 开始冲刺,赵迪顶/弄的很猛,一边顶一边喘着气问:“小骚媳妇儿,还痒吗?”宋文逸被顶的根本说不出来话来,神智都飞到九天外了,只能张着 分卷阅读92 嘴啊啊啊的叫。赵迪俯下去在他脸上亲一口,调戏他:“宝贝儿想老公了?好多水。下面的小嘴咬的真紧,老公要被夹出来了。放松点,让老公多操会儿心肝儿的小骚/穴,让宝贝儿多舒服会儿。” 宋文逸知道赵迪故意说这些淫词浪语,但是他根本顾不上还嘴了,舒服的脑浆子都要出来了,本能地把双腿紧紧地缠到赵迪腰上,无声的索要更多。这种要求赵迪自然照单全收,把宋文逸操干的肛/口一堆ky摩擦出的白沫子,淫/靡的不像话。宋文逸正在爽,突然整个人被抱起,就着交/合的姿势坐到赵迪的大腿上,赵迪**的幅度和力度都加大,后/穴里的东西一下进的更深,好像要顶破胃横膜冲出来了。宋文逸尖叫一声,拼命抱住赵迪,用舌头模拟抽/插动作在赵迪口里快速进出,你**下面,我**上面,上面下面都交换着体/液。 弄了一会儿赵迪还是不解渴,又双手托着宋文逸的屁股抱起来,在卧室里一边走一边干,凭着惊人的腰力任性地施展火车便当这种现象级体位。宋文逸失去平衡,像大海里的一叶扁舟在欲/望的潮汐里漂荡,又紧张又兴奋,直肠狠狠收缩,血液直冲大脑,两个人都激烈地呻/吟,说着最淫/荡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宋文逸喊着老公操/死我,赵迪不干,操/死老婆我可舍不得,**就行了。 这两年的赵迪在床上很少这么生猛了,大部分时候都是春风化雨体贴温柔的。今天实在是想得狠了,他又不愿意再插/入第二回,就这么一次也就不管不顾由着性子来了。宋文逸其实更喜欢这样的赵迪,绝对的霸道,绝对的掌控力,绝对的强悍。他喜欢被赵迪粗暴的拥有,激烈的动作后面是温暖的爱意。 既然做到这份上,赵迪也横了心了。他把宋文逸放到宽大的露天窗台上,如果对面的居民向这个方向看一定能看到一场活春/宫。心疼他的身体,也不分因为赵迪的独占欲,这种半野/战宋文逸从来没有试过,刺激程度不是别的场合能比的。赵迪整个身体压到宋文逸身上,紧贴着宋文逸的身躯顶送。大面积的皮肤接触,火热的摩擦,是比做/爱更让人心驰神往的事情,宋文逸叫都叫不出来了,无声地张着嘴浑身乱抖,咬着赵迪的肩膀抽搐着高/潮了。赵迪怕媳妇儿难受也不再坚持,紧接着到了巅峰。赵迪**射的,跟宋文逸的精/液混在一起,几乎射到了他脸上。射完了马上把木偶一样的宋文逸抱回床上盖好被子,老婆大人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宋文逸体会着高/潮的余韵,每到这种时候他脸上总是一种委屈的神态,激发赵迪的保护欲。赵迪朝着他的心肝宝贝躺好,舔他汗湿的鬓角。半晌宋文逸才回过神来,转头亲吻出工又出力的亲老公。赵迪顺杆爬,瘪瘪嘴伸出手跟老婆撒娇:“媳妇儿抱。” 话音没落卧室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了,一个清稚的童声哭喊着说:“daddy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