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屯粮》 分卷阅读1 《末世屯粮》作者：齐氏孙泉 一句话简介： 【林谦：深挖坑，广积粮，末世来了心不慌。】 【何阳轩：全存我空间里。】 食用说明： 1.攻有空间 2.受重生 3.文风清爽不油腻，没有大鱼大肉，清粥小菜还望笑纳 4.作者易碎品，请温柔对待 内容标签： 随身空间 种田文 重生 末世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谦，何阳轩 作品简评 一朝重生，林谦不顾一切进入灾区带出前世了无音讯的何阳轩。何阳轩相信林谦的末世预言，家财散尽换购物资与林谦回村一块养爷爷过小日子。两个主角，一个重生，一个有空间，他们都是受老天爷眷顾的宠儿，面对绝望重重的末世，又会活的怎般精彩呢？ 作者十分擅长写生活向种田文，给人很强的代入感。文笔刁钻却不油腻，果断而又清爽。让人读下来身心畅快，如沐春风。本文开篇便是一大亮点，感人至深而又饱含希望，让人感觉得到，整篇文虽写了世界末日的绝望，又带着无限的希望，越是绝境，越是努力。是一篇包含正能量的好文。 第1章 我要救他 蚊虫绕耳，伴着炎热扰人清梦。 出租房的纱窗不知何时右下角破了个口子，只用一块纸箱撕下的纸板暂时挡着。显然，那没能挡住蚊子。 胳膊一疼，又被蚊子叮了一下。 “啪！”林谦挥手一拍，那蚊子刚吸饱了血，在林谦手上染红了一小片。 伸手拉开避光窗帘，让光洒进来，林谦看着手中的血迹，张张嘴没说出来话。 手机微信声音提示，林谦身子一颤，手摸了半天，才摸出那已经有些陌生的手机，点开锁屏，进了微信。 页面最上面，是刚刚由“文轩”发来的讯息，林谦反应一下才想起来，是何阳轩。 点开，是一条语音信息。 “你跑哪儿去了！电话你不接Q~Q也不回。听说你把Q~Q也给沈南成了是不是！我这刚回北京一个月不是说好了甭管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吗！怎么说走就走！我现在走不开，你赶快给我来北京，有什么事咱俩商量着来，那混蛋出什么损招总有解决的办法。” 听了一遍又一遍。 林谦躺在床上，满足的闭上眼睛。 这个梦，漫长而又满足。 人都说临死前记忆会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过一遍，可林谦现在，更像是回到了最想回到的时间，世界还没乱，人都在。 临死前，哪怕只是幻想，林谦也感谢老天爷的恩赐。 这时候，又来一条语音：“我知道你硬气，能把你气走肯定是那王八蛋干的不是人事。可他归他咱归咱，你也在这干了五六年了，他没资格轰你走。你来北京，我倒是要看看他还能给我作出什么幺蛾子来！” 这梦，是不是太长了些？ 林谦又听了一次，没有梦境的那种虚幻感，手机的触感，传递过来的声音，都跟真的一样。 林谦坐起身看看四周，是他住了六年的出租屋，走出卧室，到了客厅。那门口上方，放置的万年历上，时间正在一点点跳动。 2018年9月21日下午3点6分54秒。 看着屋内熟悉的杂乱，恍若隔世。 这好像不是梦！ 这想法一浮现，林谦身子一颤，抓住手机重新进入跟何阳轩的对话页面，手指颤抖着发出去条消息：“你在哪！” 很快一条语音过来：“睡傻了？我不是在北京忙吗？最近到B市办点事，明儿就回去。” B市？A省B市？林谦看看时间，再看看手机。 他想起来了，地震！这个时间是大地震的时间！ “别去！何阳轩！别去！回来！快回来！”看着发送的小圈不停的转，也没见成功发送，林谦又打开通讯录打他的电话，可听到的只有机械的忙音和提示网络信号忙。 一连几次都无法拨通，林谦身子发颤，狠狠盯着手机上的时间。 就算是梦也好，一定要救他！至少不留遗憾！ 林谦握着手机夺门而出。 楼下绿化带中有个凉亭，里头坐着几位老人纳凉。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林谦低头，瞧见自己穿着一身睡衣，正是秋暑，他却如同一盆冰水从头淋到脚。 这时候，A省已经地震了，他这副样子还能去哪里？ 又跑回楼上，五楼，一下一上，足以让不经常运动的林谦气喘吁吁。打开衣柜，只有几身工作装，他平时没有买衣服的习惯，一直穿着公司定制的西装，这显然不合适前往地震灾区。 没办法，先囫囵个换上一身，从床底杂物中翻出带着灰的拎包，装上手机钱包身份~证，直接冲出去。 林谦理智未失，此时此刻他反而冷静了许多，先 分卷阅读2 打了出租车直奔附近最大的一家户外用品店。要去灾区，必须先购买足够的装备物资。 看一下手机余额宝只有八万多。林谦这些年想存钱，又怕自己忍不住花了，所以每次攒够十万都会打回乡下爷爷手里帮忙攒着，手里的钱不多，尤其在这花钱如流水般的大城市里。 车上不停给何阳轩打电话，还是无法接通。 等到了户外用品店门口，手机支付的车费，进了户外用品店先挑了个大登山包。 老板很有良心，直接告诉他：“你平时应该很少活动吧，那不用买太大的，太大的装满了背不动也吃不消。60L的就挺好，90L的经常健身的都吃力，买了也不能多装东西。” 林谦哪里懂这个，直接开口道：“我要一套能在户外生活几天的东西，价钱不是问题，质量好就行！什么户外用的炉子，锅碗，能用得上的都要！” 开了这么多年店，类似的客人也遇到过，这样的人往往出手大方，是个好买卖。 “那我把可能用到的都给你拿出来看看，你觉得有用就买了。我们这刚进来一批户外套锅，质量也挺好的，有五件套的也有三件套的，你来看看。” 三件套的有一个小煎锅、一个小汤锅，和一个巴掌大的烧水壶，瞧着都算不上占地方，可林谦有经验，极端的环境下，多余的烹饪工具没用，一个就好。 “我要这个汤锅就行，酒精生火的炉具呢？越小越好的！” 老板想一想：“我明白了，你是想尽量在这方面少占地方是吧？那这个给你正好。”老板从柜台底下翻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上面左右一抽能立起来，盒子里面有一个小凹陷，瞧着放地上锅正好能放在上头。 “这个德国迷你折叠炉，巴掌大放口袋里也不占地方，里面还可以先放一块酒精，用的时候打开点火就着。这个不贵，还送六个酒精块，一块能燃烧十分钟左右吧，一两天煮点面条能够，再多的酒精块需要另买。” “酒精块沉吗？算了，等都买完了看看重量再说，就要这个了，再来两套结实的登山套装，手杖也要。”地震灾区，肯定道路崎岖，如果没有合适的交通工具，就只能依靠登山杖来降低体力的消耗。 最后，老板将可能用到的一一跟林谦说了，林谦根据轻重缓急和重量分布，买得直到将登山包装满为止。最后看看那包装精致的酒精块，林谦尝试背一下登山包，重量不轻，还在承受范围。 “来十块吧，不够的话那时候应该能找到干柴了。”要的十块是最大的那种，每块100克，能燃烧半小时到一个小时，这就是一公斤，也买了挡风的金属片，好在不算重。 结账这一身一万多，完全在承受的范围。 老板见他买了这些，直接送给他一个伸缩不锈钢的吊锅架，不算沉。买的东西每一样挑出来都不沉，可这些加在一块五十多斤。向来坐办公室的林谦背在身上还好，可若是长途奔走，那可就困难了。 可现在这样，物资必须足够，才能够两个人用。 林谦记得，地震后何阳轩没死，甚至地震后两天他们还通过一次电话。当时林谦因为被陷害开除而钻牛角尖，几天没合眼后一觉睡得天昏地暗，何阳轩打来电话时他还有些不耐烦。 只有简单的几句话，跟平时没什么两样，自那以后何阳轩彻底消失，那一通电话，竟是诀别。 林谦用网络支付后，将余额宝内所有钱全部提现，出门打车直奔火车站。 半路上林谦想起来，自己这一身装备恐怕过不了安检，干脆拜托司机直接开往邻县。 A省B市距离本地跨了两省。火车客运这样需要安检的不能坐，也就只剩下出租车、拼车、网约车这样的选择了。 林谦的钱不多，等到了那边，可能还有别的用处，所以不能一下子花掉，必须仔细打算！ 坐在出租车里，司机没事打开电台听着，随即听到一条插播新闻，新闻内容正是一小时前发生的地震。林谦当时正跟何阳轩微信聊天，对方忽然没了回应，电话打不通，此时此刻林谦真怕他出了什么事。 司机听着听着皱起眉头：“我的老天，又地震了，看样子还不小。” “我就是要去那里。”林谦看着窗外，目光带着几分焦急。 “去那干嘛？”司机不明白。 “我朋友在那里，那里都塌了，我得带他出来。” “难怪你带这么多东西。小伙子，看你年龄不大，我多嘴劝你一句，要是震得厉害了，那肯定是进不去的，就算进去了，那么大的地方也不容易找！而且万一余震怎么办？” 林谦道：“我买了不少东西，只要他还活着，我们就肯定能出来。” 司机开车的功夫空出一只手来伸出大拇哥：“说真的我佩服你！行，就冲你这义气，一会儿我给你打个折，你要去那边肯定得花不少钱。” 林谦道：“打折倒不用，坐车钱我还有。可我买了户外用具过不了安检，哥你能不能帮忙想个办法尽快到那边？” 分卷阅读3 /> 司机仔细想想说：“你挑什么车吗？” “这功夫哪管得上那个。” “要是直达速度还快的，那就只有货车了，尤其是生鲜水果类的运货车，那必须尽快到地方入库的，进A省不可能，不过要说是去那周围把你放到哪里，肯定没问题，至于进去以后怎么到你要去的地方就得你自己想办法了。” 这已经解决很大难题了。 “这足够了！您能给联系下吗？钱不是问题！” 第2章 救援行动！ 当司机的多少都有些人脉关系，林谦都这么说了，司机下了高速拿手机翻了一会儿打出去一通电话。 林谦坐旁边满眼期待的看着，等了一会儿司机道：“还真有，到那你可以装成运货工跟着一块走，不过人家也怕你有问题，得收你1000块钱。” 不敢过安检，弄不好是逃犯之类的，送人要担风险。 会这样想也正常，林谦能够理解。 “这个没问题，前面进城了吧？进城先找个银行取钱。”出户外用品店的时候林谦将钱提现，现在应该到账了。 “那就这么定了。”司机说完叹口气，“这年头像你这么重义气的人不多了。” 林谦捏着手机，看着依旧打不通的页面，没有回答。 如果说上辈子有什么遗憾，除了没能回去家，剩下的就是失去了何阳轩这个朋友。现在哪怕真是在梦里，林谦也要将他带出来。 看手机，还有百分之八十的电。这手机是今年最新款，电池有技术上的突破，不玩的话耗电很少。 身上还带着一个2万毫安的充电宝，虽说灾区内未必有信号，可就算不能用于求救，听个歌打打气也不错。 林谦将手机设定为了极度省电，将Q、Q和微信设定为可使用的软件，然后将手机收起，面带焦急的看着再度行驶的出租车驶向前路。 直到天擦黑，出租车才开到目的地，这时候的天也是黑的快。 等下了车，林谦数出说好的一千四给司机，司机只收一千。林谦坚持给，司机道：“你进灾区用钱的地方多，再说这四百你给我我家那败家娘们也得给捐出去，与其捐给机构不知道能被花哪去，还不如给你，好歹知道怎么用的。来这边走，给你介绍一下。” 司机带他到了一个仓库门口，门口几人正在抽着烟说话，瞧见他们来了都停下来，司机过去说两句话，那领头的一脸审视的看着“装备精良”的林谦。 “就是你想去灾区？” 林谦点头：“我哥们在里头，地震以后联系不上，我不放心，这不买了身装备就要进去嘛。” 那领头的将烟头扔地上踩灭：“你得知道，地震灾区里的余震比地震的时候危险得多，你现在进去危险不比里头的人小。” “我知道，所以买的全套装备。”林谦给他看看背上的背包。到现在还没背多久，但他知道，这个在里头是能救命的东西。 那人看看，倒像是去救援的。 “买绷带一类的了吗？” 这个林谦还真忘了：“我还真没想起来准备这个。哥，你再拉我去趟附近药店吧，买的时候光顾着买吃的和装备了。” 光有工具没有医药用品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那领头的有意提醒一下，林谦真的上心了，也证实了他不是目的不纯，点点头：“行了，上车吧，一会儿发车，路上有路过的药店，到时候等你一会儿。你这身看着也像干活的，等遇到交警注意点，听点话，等到了A省边上你就下车，进去以后就看你自己了。” 林谦连连点头。 货车出库，进了车厢，看着里面堆积成山的货物，林谦咽口口水，他还没吃饭呢。 灾区内，镇中心附近。 当地最大的一家公园人满为患。 哭声、哀叫混成一片，配上周围凌乱的废墟，好一幅人间惨状。 一颗倒下的大树，那来不及枯萎的枝叶还很精神。 一身西装的何阳轩坐在凌乱的树梢上，树梢坐上去感觉松软些，能让身体尽量放松。 对于周围人的狼狈，何阳轩还算齐整，脸上带着些汗水混合灰尘留下的污渍，目光扫视四周，心里头有些复杂。 好容易联系上林谦，结果半天收不到回复。本以为是信号出了问题，出门找信号，刚好地震来了，没被埋在废墟里。现在再看着周围都在不停尝试拨打电话的人，何阳轩明白，他是挤不进去的，干脆将手机设定成超级省电，待机放起来。 有个老太太抱着哭闹的孙女往僻静地方走。小孩子嗓子尖锐，哭起来在这种环境下很让人烦躁，也不知被撵了几次，面带狼狈，刚好走到了何阳轩这边。大树树梢这边人少，天色渐晚，老太太原以为没人，走近才瞧见何阳轩。 老太太已经没什么力气走了，只能继续哄着哭闹的小孙女，眼睛里带着绝望。 何阳轩手伸进西装裤口袋，再拿出来的时候，多了一 分卷阅读4 块巧克力，他伸手递给老太太：“这个给孩子吧。” 老太太看着巧克力，目光带着渴望，可想想这环境，咬咬牙还是摇头：“这往后还不知道有没有吃的，你留着吧。” “你这么大岁数还要照顾孩子，不吃东西肯定坚持不住。你若是抗不下去，这孩子这么小谁照顾？我这还有，你们俩吃了吧。” 听着小孙女已经没什么力气的哭声，老太太终是舍不得小孙女，颤着手接过巧克力，跟着小孙女一块藏进树杈里，打开包装喂小孙女。 尝到了甜食，小孙女情绪总算稳定下来，抽泣着停止哭声，伸出舌头小口小口的舔着甜甜的巧克力。 何阳轩一手摸着鼻子，手中忽然出现一枚巧克力球。这个姿势刚好挡住了，然后揉揉鼻子，趁机将巧克力球塞进嘴里。 嘴巴不动，含着巧克力让它在嘴里慢慢化开。 何阳轩有个秘密，他有个随身的空间，这是他妈那边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宝贝。 是一个以玉坠为载体的庞大空间，里面仿佛时间静止一般，可以永久储存很多东西。 何阳轩不缺钱，所以平时遇见什么觉得以后有用的东西，就会放进去。原以为这些东西会像老一辈准备的东西一样传下去，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只是这里人多眼杂，不能变出太多东西扎人眼，只能偷偷的吃些东西了。 天色渐晚，秋季白天的温度依然炎热，到了晚上就只有十几度了。 有的人已经觉得冷，开始寻找燃料点起篝火。 几名警、察穿梭人群中，维持着秩序。 燃料不是很多，有的人选择去坍塌得彻底的地方翻些家具木料或是衣服被褥之类的，或是燃烧或是穿上披上御寒。 废墟之上，有救人的，有搜寻物资的，也有站在曾经家的地方哭泣的。 何阳轩穿的还算暖和，眯着眼睛打算休息会儿，这时听见了天上有轰鸣声，抬头，不远处那还未倒塌的危楼另一边有光束射来，很快，一架直升飞机带着夜空中唯一的光芒飞来。 “直升飞机来了！”不知谁喊了句，所有人都站起来了。 “政、府来救我们了！” “终于有人来了！” “我们不用死了！” 好多人用力的挥舞着双手，仿佛那一架直升飞机，能够带走所有的人。有外面的人进来了，就代表着希望。这里是地震的震源地区，外面道路毁了大半，那些陆军只能从外面层层渗透，而这里只有空军能过来。 一架飞机飞来，后面紧跟着又出现一架。 四架直升飞机飞来，那一道道光束扫来，似乎注意到了这公园里的人，盘旋着飞下来。 整个公园都沸腾了，所有人都用力挥舞着双手。 其实直升机飞过来，不过是十几秒的功夫，对于众人来说，却漫长极了。到了人群上空，所有人都等待着飞机会降落。 出人意料的是，飞机停在半空中，过了几秒，一个个小降落伞在直升机下方绽放，夜空中，直升机灯光下，那一个个降落伞悠然落下。 有的人明白了：“是吃的！政、府给咱们送吃的来了！” 人群再度沸腾起来，纷纷准备着，一旦物资落地，便尽可能多抢一些！ 老太太也瞧见了生机，站起身想要过去，何阳轩却叫住了她：“你抢不过他们，你身子骨不好，推搡着容易出事。” 老太太看看小孙女：“可也不能饿肚子啊！” “放心吧，明天就好了。现在是黑夜，只能空投些物资，明天应该会有空降兵下来，到时候就会开始组织人群恢复秩序。那时候有物资会率先分配给老人和孩子，忍忍就好了。现在正乱，那些人又在崩溃的边缘，有几个没人性的正常，先躲着点就是了。” 何阳轩看得很透彻，说完了，便闭上眼睛继续养神。 老太太听他讲的有理，看看小花脸的孙女，将孩子抱紧了，也躺在树枝子里闭上眼睛休息。 虽说现在都没有饿肚子，可瞧见了物资还是一窝蜂的上去争抢。谁都怕以后就没有了，更怕再有余震就要当个饿死鬼，都拼了命得争抢物资。 物资里面，最多的还是方便面、瓶装水这样应急的，还有部分御寒的衣物、毯子和蜡烛、火种。 物资不少，可也架不住一窝蜂的哄抢，有的抢到食物的，还没等笑出来便被抢走了，有的人看出来吃的不容易抢，就主要去捡蜡烛火种一类的，漫漫长夜，有点光亮也是好的。 何阳轩听着哄闹的声音，皱了皱眉，他现在必须好好休息，这样才能在解放军到来的时候加入临时救援组织。无论是离开，还是留在这里救援被埋的人，有救援组织的安排，总好过现在一群人没头苍蝇似的乱窜。若是因为不懂救援程序，害了生还者性命反而不好。再说现在天黑，没有足够的装备，实在不适合救援。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真正情况政、府救援会快很多，至少08年地震的时候，救援 分卷阅读5 行动就比我文中描叙的快的多。我这样写纯粹是为了两个主角的剧情发展，所以给延后了…… 致敬所有的英雄 第3章 炸鸡男孩 深夜，林谦下了货车，站在直通灾区的高速公路上。 虽说是灾区边缘部分，也能看到路面瘆人的裂缝。 林谦看着那混乱的地方，心中更是忐忑。 林谦从来没有过野游的精力，更没有徒步爬山涉水过。现在的他，只有满腔的热血和那份生前的执念。 这时候，电话响起。林谦拿出手机一看，是他爷爷打来的。 林谦一顿，看着这两个字半晌，接通了电话。 “谦谦吗？还加班呢？下午时候就想给你打电话来着，又怕打扰你工作，现在咋样？” 林谦眼泪差点下来。 如果这是梦，那他由衷感谢老天爷让他能再听一次爷爷的声音。 “挺好的。”林谦压抑着翻涌的情绪，将眼角的眼泪抹下去。 “累坏了吧，要我说换个轻松点的吧，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些年也没少赚钱。赶快买房子娶个媳妇生孩子多好，找个轻松点的工作，赚钱少点能多陪陪孩子。” 这话林谦曾经烦得厉害，最是努力的时候，唯一的亲人那里却得不到支持。 末世两年走来，林谦知道，爷爷口中所描叙的，是最平淡，而又最简单的幸福。 “嗯。”一个字眼出去，林谦便哽咽的捂住手机，蹲在高速旁边。 “谦谦？谦谦？怎么了？” “没事，叫的外卖里头带辣根，呛到了。”林谦尽量让自己语气正常些。 “又叫外卖？你这孩子真是，一点不让人省心。说你多少回外卖都不干净，让你少吃，都多少年了……”爷爷刚想唠叨，又想起来林谦不乐意听这个，叹口气：“算了，说了你也不听。啥时候回来？爷给你做好吃的。” “想吃葱烧排骨了。” “就是长了张会吃的嘴！行，回来就给你做。啥时候回来？”爷爷脸上笑出了花，没有什么比孩子喜欢吃自己做的菜更幸福的事情。 “还不知道呢。”如果能回来的话。 “那你忙吧，有空给我打回来。我这眼睛看手机费劲，每次给你打电话都得翻半天。” 电话挂断，林谦擦干净脸，瞧见不远处车灯的亮光。一对、两对、三对……一排车灯连成一条线，自外面驶向灾区。 稍近些，林谦看见了，那是一辆辆运输卡车，军卡上的国旗迎风而动，这是送往灾区的物资。 林谦曾在电视上看过这样的画面，可当他现场看到的时候，他才真正感觉到那是何等震撼。 一条由车灯组成的长廊，仿佛一座生命之桥。 打头的那辆运输绿卡瞧见了他，不过没停下，直接开过去，副驾驶上的人用对讲机联系后面。 等一列车队驶过，最末尾的那一辆军卡停了下来，从里头下来位解放军：“同志，前面是地震灾区，很危险。现在回头走两里路有临时建立的基站，你可以在那里找车回家。” 林谦道：“我知道，可我朋友在里面。你看，我带着全套设备，不会添麻烦的。” “救援志愿队伍明天会统一招募，现在天黑太危险了，不如明天天亮了跟队伍一块进去。”解放军道。 这时候后面又跟上来一辆面包车，瞧见这边停着军卡，还有人在说话，立即停车下来两个记者，带着摄像机围了过来。 “我朋友人在震中心，我得带他出来！我带的东西很完善，也带了医疗用品。我不会浪费任何资源，等找到人后我会直接加入救援队，您不用管我，这里地震不是很严重，危险不多，一宿能走很多路，我真的担心我朋友的情况！”林谦看到摄像机过来，伸手挡了挡。 地震时，时间就是生命，一个参与救援的人可能换来好几个人的生还，前提是这个人不会变成拖累。 “地震核心地点白天已经有特种兵跳伞进入，也空投了大量救援物资，只要人没被埋进废墟下面就不会有危险。这样吧，你实在着急先上车，后面会有通往震源的队伍，到时候你跟着他们进去。这里随时可能发生余震，你心是好的，可也要注意安全。”解放军无奈道。 地震灾区是全国人民的牵挂，没理由阻碍任何一个人的救援之心，但也要尽可能保证每个人都安全。 军卡后门打开，林谦上去，发现里面物资不是很多，满满站着十几名士兵。 关上门，林谦看着他们很是拘谨。 一名解放军打开一个角落里放置的背包，取出一包即食军粮和一个马扎过来，将马扎放好，将军粮递给林谦。 “先吃些东西吧，进入灾区后工作量会很大。” 林谦连连摇头将吃的推回去：“我带吃的了！我特意去户外用品店，买的东西很全面！你们身体素质都比我好，你们吃比我吃有用的多。” 林谦说的是心里话。 分卷阅读6 这些士兵进入灾区，不知道代表了多少人的希望。林谦眼下要做的，就是别给他们增加负担。 那名解放军将吃的放回去，道：“这些基本也是要分发给群众的，我们身体结实，灾区还有很多老人孩子需要及时补充热量。” 平时军队都有炊事班，便携军粮基本是特训、外出任务的时候食用的高热量食品。 林谦看过地震救灾的纪录片，多少知道点，尽量平定情绪：“现在肯定全国军队都出动了吧？” 没人回答，林谦反应过来这话可能会涉及机密。 然后不再问，将自己的背包抱着，坐在马扎上，看着站得笔直的士兵们。 这些士兵，最小的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一个个都很结实，有的眼睛都红了，目光忐忑中又带着坚定。 林谦看了半晌，忍不住问了句：“你们害怕吗？” 年龄稍大的解放军道：“我们是人民子弟兵，不怕。” 军卡行驶了一个小时左右，忽然停下来。 军卡内部出现下车命令，一行解放军整齐划一背上背包打开车门齐齐跳下军卡。 林谦慌忙背上自己的登山包跳下车，下车入眼是一片砂石夹杂着倒下的树木。 看样子，公路旁边的山体滑坡造成了交通堵塞。 听了句命令，林谦甚至都没听清是什么命令，前面的几辆军卡也下来了不少解放军，只见他们抽出行军包上的兵工铲组合列队集体爬上滑坡泥土，靠人力将滑坡下来的泥沙挖开，用双手将树木搬离。 林谦跑上前，询问为什么不等推土机过来能更方便些？ 得到的答案是，必须尽快疏通道路，灾区情况等不得，且后面很快就会跟上医疗队伍，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尽快清除障碍！ 谁都知道推土机、挖掘机清理更快，可这种时候，时间是不等人的。 林谦背包里带了兵工铲，忙装上加入挖掘。 看着地上泥土翻飞，士兵们都带上了口罩，林谦呛得脸发红，有人发现了他，从背包里取出备用口罩递给他。 这是林谦从小到大距离解放军最近的一次，也是最心潮澎湃的一次。 震源附近，太阳当空。地震过去20个小时了，人群已经被附近组织起来的解放军接手安排。 解放军、退伍兵、武警消防兵临时组织集合,人群自愿参与救援，大批量集合在一起展开救援行动。 医生们以及懂得一些医护知识的人临时组织起医疗队，对受伤和刚刚被从废墟中救出的人员展开救治。 拢共分为三支梯队。第一梯队由解放军武警消防兵组成，率先前往最危险、被困人员最多的地方实施最高难度的救援。 第二梯队由退伍兵组成，主要负责难度相对较小的地方。如果不是人数少，太需要人来救援，这支队伍甚至不会被准许参与救援。而何阳轩就在这支梯队，大学毕业后他曾服过两年兵役。 而第三梯队就是由普通人自愿参与进去的人，他们主要负责现场运输和通讯传递，基本上不会涉足危险地方。 而医疗队一边在废墟上收集所需药品，一边救治伤员。 这场救援，已经持续几个小时了。 何阳轩趴在一个废墟口，能够通过楼房倒塌形成的一个小洞中听到里面虚弱的呼救声。 “别怕！我们很快就能救你出来了！你情况怎么样，说一下！”何阳轩带血的手指扒开洞口的碎块，尝试跟里面的孩子交流。 里面孩子哭着，看着唯一瞧见的一点光亮，绝望却带着星火希望，“我腿被压住了，爸爸被埋了，妈妈还没回家！叔叔，我是不是快死了？” “怎么可能！你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马上上面的东西就能搬开了，你别怕，你马上就出来了！” 何阳轩与旁边人合力，将上头一块水泥板掀开，为防止二次坍塌不能用机械，只能用手一点点将废墟搬离。 一边救援，一边还要时不时与幸存的孩子交流，让他保持清醒避免昏睡。 足足过去半小时，才挖开一半的距离。孩子看见那光芒越来越大，求生的希望也越来越大。 “叔叔，我是男子汉，我不该害怕。可我真的害怕！我想爸爸妈妈，我想吃肉了，我想奶奶了！” “谁都会害怕，这不丢人，叔叔也害怕。等一会儿，叔叔请你吃肉，咱们吃红烧肉怎么样？”何阳轩跟旁边人眼神交流，尝试着将一块板子搬离。 “我想吃肯德基。” “行！叔叔请你吃十顿，想吃多少吃多少！” 何阳轩正在跟同伴一块用力，忽然间天旋地转，再一次掀起了绝望的浪潮。 众人勉强稳住身体，面前的废墟，就在何阳轩的目光中轰然下陷。 “孩子！”何阳轩爬过去，却被同伴拉住向后退，那一片下陷了足足半米。 明明就快了，再有哪怕十分钟孩子都有可能救出来！ 老天爷再一次让何阳轩见识到了灾 分卷阅读7 难面前，生命是多么渺小！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刚开始写这个文的时候，设想是叫《末世救援》，攻受一个是特种兵，一个是医生，在末世重重天灾中四处救援。 可我将这个灵感跟编编说的时候才知道，因为和谐原因，主角不能是在役军人，就算是退伍兵也不能召回的那种。 没办法，只能把原本的设定拆吧拆吧，本本分分的写一个末世种田文。 写这段的时候，我一直在补四川地震的纪录片，每一次都是红着眼眶写下来的。 天佑中华，愿永远不再有类似的悲剧发生。 第4章 攻受相遇 余震过后，何阳轩坐在残砖上，看着那一片废墟。那个听得见孩子声音的小洞不在了，里面的人更是生死未卜。 愣了一下，何阳轩站起身，走过去，已经血肉模糊的手指一点点清理新碎的碎砖，周围人也赶过来，帮着一块清理。 半个小时以后，才靠着简单的工具和伤痕累累的手寻找到那个孩子。 身体还热的，孩子已经断气了。 是一个胖胖的小男孩，明明刚刚还在撒娇说想吃肯德基，差一点就能活下来了。 这是何阳轩见到的，第一个用尽全力，却还是离开人世的生命。 他抱起孩子，走出废墟。有群众围过来，伸手拍拍他，拿过来被单将孩子的尸身包住，在专门陈列尸体的地方放好，等待大部队到来，再行处理。 何阳轩看着他们抱走孩子，心里头不是滋味。 这时候，不知听谁喊了句：“解放军大队伍来了！” 何阳轩四处看看，那东边，一道军绿色显眼极了。 20个小时，历经重重险阻，直通地震重灾区的路，终于打通了！ 战士多了，代表救援面积广了，能活下去的更多了。 组织人群的警、察们拿着喇叭呼吁群众保持秩序不要乱，部队来了，会按需求分发物资。 个别不遵守秩序的，直接拎出来被两名持枪警官看守。 来的没有军卡，只有一队轻装而来的士兵。道路实在崎岖，为了缩短到达时间，战士们必须轻装上阵才能保证行军速度。 许多灾民发出一阵失望的声音，而战士们到达后马上集合，甚至来不及休息，一番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宣誓后，直接投入救援活动。 何阳轩所在的由退伍兵组建的第二梯队直接被替换下来，进入后勤。 何阳轩是真想继续救人，可他明白，他终究退役了好多年，经验、体力、反应都比不上在役士兵，只能退下来。 坐在临时搭建的敞开帐篷里，看着正在忙着做饭的人们，喘匀了两口气，走过去从一个女人手里拿过炒菜大勺：“我来吧。” 女人一愣：“这活我能干。” “炒这么多菜很容易吃不消，一会儿你把饭菜分好了送给外面人。” 菜都是从倒塌的菜市场里挖出来的。通过动员，除了少数抱着蔬菜不肯松手的，大部分人都将食物统一上缴，然后统一分配。 食物不多，看样子只能坚持一两天，而且缺少水源，菜洗的不是很干净。 但没有人嫌弃这个，只要有口吃的，就已经很满足了。 空投物资时的方便面调料包都留着，何阳轩炒菜的时候将调料一股脑的放进去，炒出来的菜香飘很远。 一份份饭菜分发出去，送去给正在实施救援的解放军战士，却没有一个人伸手接过去。 最后是民众一再动员，才让他们轮流过来吃两口热乎的。 最先过来吃的，是一开始组织起来的本地士兵。有个不足二十岁的士兵接过饭碗狼吞虎咽的刚吃了两口，忽然一口血混着稀饭喷出来，倒地生死不知。 医护人员忙展开急救，将人送进了手术室。 从昨晚到现在，这名战士已经投入救援一天一宿，中间没有休息一次，没吃一口饭，是活活累吐血的。 这样的人，在灾区并不罕见。 何阳轩刚喝了两口粥，看到这个，放下粥碗无言。 又过了两个小时，下午正是炎热的时候。指挥层正在讨论尸体的存放，这样炎热的气候，如果不及时处理尸体很快就会腐烂，到时候极有可能产生瘟疫。 何阳轩将自己剩下的粥给了伤员，自己偷偷含了块巧克力，继续进入忙碌。 就在这时，何阳轩好像听见有人叫自己。 他一愣，站起了身，分不清是真的有人叫他还是幻觉。 这时，他又听到一声。 何阳轩回头，林谦狼狈得对他笑。 那一刻，一切都凝固了。 “你怎么来了！”何阳轩咽下巧克力，几步跑过去。 林谦走到这里，完全是靠着一股子执念，让他忘记饥饿，忘记疲惫。他翻山越岭，一天半夜。在见到何阳轩的这一刻，身上的感官找了回来，全身细胞 分卷阅读8 都叫嚣着疲惫，让他身子一软，直接坐躺在何阳轩的怀里。 “总算找着你了……”林谦浑身脱力，说话也是有气无力。 “你来干什么！”何阳轩咬牙切齿。 “我怕你死在这。”还好林谦记得这边分公司的地址，他到这里，没怎么费力就见到了何阳轩。 何阳轩眼睛发红，抱紧了林谦恨不得把他揉进骨子里：“我看你是欠揍！不要命了！” 林谦被抱的生疼，笑得却特实在：“等我醒来再骂吧，我都困死了。昨晚上往这边走，可算是到了……” 林谦说话声音越来越低，闭上眼睛便要睡。 何阳轩差点把魂吓丢了，抱起林谦去临时建起的医疗站，检查后知道是疲劳过度昏睡过去，醒过来就没事了。 何阳轩检查了林谦的背包，里面的东西还真不少。他清楚林谦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天天坐办公室连下趟楼都算运动的，现在却靠着两条腿千里迢迢的过来找他。 若不是林谦昏睡瞧着心疼，何阳轩真想把这熊孩子扒裤子打一顿屁股。 背包上头绑着帐篷，眼下正是缺帐篷的时候。何阳轩也不好意思占用卫生站的床位，出门找个相对阴凉的地方将帐篷支好，铺好了从废墟里捡出来的棉被，将林谦抱进帐篷照顾。 林谦瞧见何阳轩人了，此时最是放松，别说这么折腾，扔个炮、弹下来他都未必能醒。 何阳轩把他衣服脱下来，里面穿着短袖，把短袖也脱了，往下拽的时候发现肩膀的位置发黏，林谦人也皱了下眉头。 何阳轩吓得手一哆嗦，蹲下、身一看，肩膀都快烂了。新衣服，再好的牌子也要有点磨合期，背着那么沉的背包走这么远，一个没锻炼过的人哪受得了这个？ 何阳轩差点没哭出来，又脱他鞋，鞋摘下来就闻到一股子臭味，正常这种登山鞋穿一天一宿走那么多路没有不臭的，只是这种臭味还掺杂着烂味。 何阳轩小心的将袜子一点点褪下来，血肉模糊还带着灰白色。这是磨出了血泡后一直闷在鞋里，血泡破了感染，加上天气炎热，这肉都烂了。 天知道林谦这是受了多大的罪。 何阳轩没忍住出了帐篷，坐帐篷口抹眼泪，有人瞧见，过来看看：“这怎么了？” “没事。”何阳轩把脸擦干净，可越想越心酸。 “这是感动了？也是，我要是有这么个人能在地震的时候进来救我，我现在被砸死也值了。”他坐何阳轩旁边，刚说完话鼻子用力嗅了嗅，“啥味这么臭？” “我朋友那脚。” “这臭味够特殊的。” “烂了……”何阳轩哭得更厉害了。 等哭够了，再回去，从林谦包里找出医疗工具，先给他伤口消毒，轻轻碰一下林谦都疼得在梦里叫唤，何阳轩实在下不去手。 有心去找专业的来吧，这种时候也不好耽搁人家医疗队的人，人家那是治病救人的。 左想右想，何阳轩想起来在卫生队帮忙的人里头有个兽医，虽说给人看病不在行吧，却也能帮忙消毒缠绷带。 何阳轩从空间里取出一块巧克力来，用这个把那个兽医请过来。 虽说是兽医，下手比何阳轩可专业多了，给林谦的肩膀和脚消了毒上了药，用绷带缠好了，告诉一下注意事项就回去了。 这种时候兽医也挺忙的。 瞧着林谦光着屁股盖着被子睡得正香，何阳轩松口气，想了想，再一次翻开背包，拿出来几块压缩饼干和一些药品，又从自己空间里拿出了些，用废墟里捡来的破布包起来，送去医疗队。 “这是我朋友带进来的，我们用不了那些，拿着也浪费，我们留了够用的，这些都是你们需要的，现在药品紧缺，虽说不多，但也能帮点忙。” 食物可以不要，可药品事关人命。 何阳轩观察了林谦一会儿确定没事，这才继续去协助救援。 林谦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朦胧之中几次尝试醒来，都被那沉沉的疲倦拉入更深的睡眠。 如此这般挣扎了几次，他才勉强醒过来。 他是谁？他在哪？ 林谦想起来了，他死了。末世之后苦苦求存，活活饿死的。 好像死前老天爷还圆了他一个愿望，让他梦中回到他最遗憾的时间，再见一次何阳轩。 这时候何阳轩还活着。 真好，可以放心死了。 死后是什么样的？ 听说是要投胎的，过奈何桥，喝孟婆汤。 咋还没人带他去走黄泉路？ 林谦终于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帐篷顶。他没饿死？这是被人救了？ 林谦刚睡醒满脑子的浆糊，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要坐起来肩膀刺疼得厉害，勉强坐起身，四处一看，瞧见了那登山包。 这个梦还没结束？还是说，这一切都是真的？ 何阳轩真的没死？他……还活着！ 作者有话 分卷阅读9 要说： 【小剧场】 路人：什么味这么臭 何阳轩：我朋友那脚 路人：那你哭啥 何阳轩：辣眼睛 第5章 告知末世 何阳轩跟同伴将一具刚挖出来的尸体抬到暂时的安放处，此时已经有记者在现场进行拍摄和报道。 通往这里的道路经过紧急清理已经通了，几辆运输军卡带着充足的物资过来，同时还配备了两辆医疗车，最高可同时进行四台手术。 资源条件、卫生条件都上去了，救援的展开也更加顺利了。 车队是天擦黑的时候过来的，现在天黑透了，大部分灾民，尤其是老人和孩子，都在新搭的帐篷里盖着干净的棉被睡下了。 用被单将尸体盖好，何阳轩跟同伴将担架放在路边坐一会儿。 指挥的人过来，瞧瞧何阳轩：“先去歇歇吧，这么连轴转身子骨吃不消。” 何阳轩现在主要是管运输伤员和尸体，这个算不上多累，可也够辛苦的。 不过这个不难，能干的人很多，轮番休息对整体救援行动也没什么影响。真正辛苦的是废墟中救援的战士，那是跟死神赛跑，根本无从松懈。 此时的何阳轩也是疲惫得厉害。 回安置地，有人叫他过去领饭。军卡带来了罐头，今晚可以吃得很丰盛。 何阳轩拒绝了，只说林谦带来吃的了，暂时二人还够吃。 此时林谦正坐在帐篷里头摆弄手机，脚烂了，动一下都疼，更别说站起来走了。 在见到何阳轩之前，林谦都没觉得什么，可现在鞋子脱下来消毒上药后，反而扎心得疼。 为了转移视线缓解疼痛，也只能玩个小游戏了。 好在带了充电宝，眼下至少三天不用担心手机的问题。 何阳轩进帐篷时林谦抬眼看见他，愣了愣，道：“回来了。” 何阳轩应了一声，在林谦旁边坐下，看看林谦的肩膀和腿，他没穿衣服，就小薄被盖在腰上。也是这时候天热，又是在帐篷里，没那些讲究。 “我给你带来一身登山装咋没见你穿上？”枉他辛苦背进来。 “我还以为是你留着换洗的。” “我哪能那么讲究？”林谦伸伸懒腰，“咱做点吃的吧，我背包里买了不少，应该够咱俩吃几天的了。” “我挑出来一部分送伙食队那边了。”何阳轩又打开林谦的背包，“不过救援物资到了，食物不会缺。过两天交通便利些，咱们一块回去。” “回去？不在这里救人？”林谦是真打算恢复一下加入进去的。 “说你笨你是一点聪明都找不着了！”何阳轩敲了下林谦脑袋，“还记得咱俩是干嘛的吗？” 林谦脸上有了些迷茫，跟何阳轩对视片刻，恍然大悟：“捐款！” “总算反应过来了。”何阳轩道：“我这两天一直等着通车，等方便了说明情况，出去以后组织捐款，这边需要大量资金救援和重建。同样的，北京那边的总公司也需要这样一次机会来挽回声誉，于公于私都很值得。到时候你跟我一块去北京吧，有你在能帮我不少忙。” 林谦犹豫片刻，还是摇摇头：“我回乡下。” “什么时候回来？” “不回来了。” 何阳轩差点站起来：“什么？！” 如果不是知道要末世了，这回肯定跟何阳轩去北京发展了。可眼瞅着世界末日了，就是去天边也没有守在小窝里安全。 林谦在为难，他要怎么告诉何阳轩这件事？正常人都不会相信这种话，只会认为是疯话。 其实林谦自己也宁愿自己是疯了。 “何阳轩，你信我吗？” 忽然这么正经八百的叫他名字，何阳轩有些意外，看着林谦那严肃的表情，心里头有些忐忑：“怎么了？” “先回答我，你相不相信我？” 何阳轩肯定的点点头：“真要说这世上我能信谁，除了你没别人。” 这句话的重量不是一般的重。 “那我现在非常认真地告诉你一件事，我很认真！”林谦开口，又怕被外面人听见，干脆又拿起手机，快速在上面打下一行字。 “两个月后就要世界末日了！” 何阳轩看清楚以后猛然抬头，对上林谦一双肯定的眸子。 对视的一瞬间，质疑的话被咽了回去。 “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林谦转而打开微信，点开跟何阳轩的通话，按下最后一条语音，开了低音量，贴在何阳轩耳边播放给何阳轩听。 林谦那紧张的嘶喊即便是用最低音量播放也足以听得出其中的焦急。 何阳轩拿过手机，看了下时间，是跟自己聊天那会儿，中间没有停顿。而那时候已经地震了，信号切断，没能即时传给何阳轩。 “你的意思是……”他在没报 分卷阅读10 道的时候就知道地震了！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林谦点头，手机打字道：“相信我，我不会骗你！” 何阳轩拿过手机，将林谦打的字删除，他又写出一行字：“什么样的世界末日？” “天灾，人祸。现在的体系会整体崩塌，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单我而言，建议你放弃公司，将所有能套现的资源全部换成钱然后购买以后用得着的物资，食物、生活用品，以及各种消耗品。” 何阳轩现在在总公司，手握的资源价值不可估量，未来前景亦是如此。 可这份价值，末世以后就没用了，瘟疫过后人口急速缩短，加上各种极端天气造成饥荒后，没了生产力支撑，什么样的公司都支撑不下去。 何阳轩一时无言，那么大的公司，说出手就出手？ 看看聊天记录里林谦的话，再看看林谦严肃极了的脸。 “说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何阳轩支起条腿，一只手搭膝盖上：“你知道我前段时间为什么那么忙吗？” “接手总公司，你爸以前的人肯定挤兑你吧？毕竟你爸疼沈南成。如果不是死的突然，肯定是培养沈南成来接手公司。”林谦想想沈南成在分公司各种挤兑他甚至设计陷害，牙根就发紧。 何阳轩摇头：“你错了，他们乐不得我早点到。我长期不在京城，跟总公司的往来也不多，正式接手的时候我才发现，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烂摊子。我爸，经营上面确实有些能力，可架不住他贪！尤其是死前的两年，大量侵吞公司资金不说，公司内部管理层的职位更是公开叫价。为了侵占更多流动资金，更是以次充好让公司声誉扫地。如此种种，我才会忙得连北都找不到。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得尽早把手上资源折现。” “总公司那边没问题，毕竟你股份在那里，分公司就可惜了。你应该听着了，打沈南成到开始，指手画脚不说，还各种排除异己，不光将你之前不太看好的几人都提拔了，对老员工尤其是你看好的员工各种找麻烦。我这边说我是商业间谍把我开了，有老员工联系我说也想辞职了。分公司这些年咱们付出多少心血？可现在人走茶散，什么价值都没了。” 当初何阳轩接手分公司的时候，分公司已经接近倒闭了，就是何阳轩他爸故意打击何阳轩，好提拔他的小儿子。奈何何阳轩争气，几年功夫将分公司经营得风生水起，现在单从业绩上看，已经仅次总公司了。 不然那何阳轩的后妈也不会同意沈南成来这边历练。 “可惜归可惜，收获也不小。等出去再做打算吧，我去做饭。” 将包拎出去，林谦带了一斤免洗大米，直接倒进锅里头添上水，再开一个肉罐头放进去，酒精块放在折叠炉里点燃将锅放上去，一会儿香味就飘出去好远。 其实大家今晚的伙食也不错，因为刚送来的物资丰富，明天还会有更多的物资送来，所以管伙食的开了不少罐头炒菜，所有人都吃饱了。 何阳轩做的还未必有大家伙吃的好，可话是这么说，现在闻到香气，都馋了。 尤其是几个孩子，就站在不远处直勾勾的看着。 何阳轩知道他们没饿着，自己的食物又不多，自然不会分给他们解馋。 等粥煮好了，进帐篷的时候偷着从空间里拿出来两包榨菜，碗只有一个，是个折叠的，不占地方。何阳轩盛出来一碗，剩下的连锅给了林谦。 “这菜是我之前参与救援的时候分的，我忘吃了，正好就着粥吃。”这是何阳轩对榨菜的解释。 林谦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接过饭碗一顿狼吞虎咽。 这是林谦吃得最香的一顿饭。 何阳轩也饿了，可刚吃两口，看着林谦的吃相，愣在那里忘记吃东西了。 林谦平时虽说有些不修边幅，可也没有过这么狼狈的吃相。 记得大学时候有一次缴费，林谦因为家里穷只有个年迈的爷爷，他不想让爷爷操心，愣是用自己饭钱交了费用，然后一天才吃一个馒头。 一个长身体的小伙子，一天就吃一个馒头。那时候林谦也没现在这样饿死鬼投胎似的。当然，被何阳轩撞见以后，就以让林谦帮忙准备资料为由，承包了那段时间林谦的伙食。 作者有话要说： 稍微交代了一下北京，何阳轩的后妈和后妈的儿子后面会有简单的笔墨交代，但不会太影响主线~ 第6章 回家不走了 看着林谦的吃相何阳轩只觉得心酸，这是吃了多少的苦，才让他这样不顾形象。 “慢点吃，不够再做。”何阳轩将随身的手帕给他。 林谦接过手帕直接放被子上，又喝了两大口：“你是没饿过。” 吃得猛了，打了个嗝，林谦享受着微烫的食物划过喉管，一脸满足。 何阳轩看得眼睛发红：“一路过来就没吃饭？” “没想起来。”何止是这一路上没吃东西，林谦上辈子就是活活饿死的，重生后一路跑到现在，路 分卷阅读11 上就咬了块饼干。 “你也是能耐，背这些吃的饿着肚子来找我。吃得再慢点，吃完了锅给我，我再给你做一锅。”何阳轩拿起被林谦随手放被子上的手帕，伸手擦擦林谦流到下巴上的米汤。 “我这一路上都以为我在做梦……”林谦一顿，又转移话题道：“你一会儿还去救人吗？” “救人是战士的“权利”，我退伍了，顶多帮忙搬个东西。后半夜会换班去，前半夜先睡一觉。” 林谦将最后一口粥喝干净，还舔了两下锅里残余的米汤：“那你先睡吧。我再等会儿出去走走。” “就你这烂脚丫子还能站起来？”何阳轩拍拍林谦的小腿。 “没事，结痂就好了，又不是没出过泡。”林谦打农村出来的，小时候村里就通一辆客车还是早上七点的，剩余时间想要去乡里全靠两条腿。打从九岁的时候林谦就一个人来回走，那时候脚不知道磨破多少回，后来有了茧子就没事了，等上了高中以后通车方便了，脚又养嫩了。 “养着吧，等两天咱就出去了。不过按你说的，你以后还是好好练练吧，不然这么弱鸡，真有那天准备再多也是给别人准备的。” 何阳轩这话半带玩笑，林谦是真往心里头去的。 “你说有啥办法两个月能整体提升身体素质的？而且我还得有不少时间用来准备东西的。” “一天俩小时的话，有个好教练能提升不少，等出去以后我帮你联系。”何阳轩看看那比脸干净的锅，把自己刚吃两口的粥碗递给林谦。 林谦摇头，他知道何阳轩干活了。 “你吃吧，我好歹这两天吃东西了，你多吃点。”何阳轩饿了可以随时从空间里拿东西吃。 说起空间，何阳轩开始纠结怎么告诉林谦，他怕把林谦吓着。 林谦还是不接。何阳轩气笑了：“你还嫌弃我？行了，我吃压缩饼干，你饿了一路了多吃点热乎的，我吃压缩饼干热量大好干活。” 说着何阳轩真的拿出来一块压缩饼干吃。 林谦这才把粥接过去，三口两口吃下去。他怎么可能嫌弃何阳轩？而且经历过饥荒，别说是别人剩下的，就是扔地上烂一半的林谦都能毫不犹豫捡起来吃。 屋里用的是林谦带来的宿营灯，巴掌大小，倒是很亮。 林谦恢复了一下，支使何阳轩把灯摘下来，转而点燃蜡烛。光源珍贵，能提供清晰照明的还是能省就省的好。 蜡烛虽说亮度不够，可基本的视线还是能保证的。蜡烛准备了四支，都是号称能点24小时的蜡烛，现在也不用心疼。 吃完了饭，二人都困了，挤在一个被窝里睡一觉，林谦一觉睡到大天亮，何阳轩半夜出去继续帮忙。 清晨起来，林谦打开纱布，看看脚上的伤口都硬了些，尝试按一按，还是疼，不过这种程度走路是没问题了。 总算出了帐篷，这是林谦来到这里头一回看到这里的样子。 四处残砖断壁，岂是一个惨字了得。林谦越看越心酸，跟人打听了一下去找何阳轩，瞧见何阳轩正顶着太阳汗流浃背得协助战士搬运现场可能对人造成二次伤害的杂物。 “何阳轩！”林谦走过去，脱下外套打算帮忙。 何阳轩跟同伴一块将东西放下，不放心道：“怎么出来了？” “又没多大的伤真当我不能动了？我过来帮帮忙。今天救出来多少人了？” 何阳轩擦擦脸上的汗：“我这边看着的救出了四个。” “这里恐怕至少没了一半的人。”林谦看着入眼处的一片片废墟，其中还不知埋着多少人。 “是至少十分之九，挖出来的，十个里头可能一个活着的都没有。他们大部分死于余震。其实不光是这里地震，国外很多位于板块交界处的地方都有大小不同程度的地震。我早上听见他们说，全世界至少消失了两亿人口。” 七十亿人口，两天之内没了两亿，这样的数字，可谓恐怖。 林谦知道的比何阳轩详细的多，他目光暗淡了些，轻声道：“以后还会更多……” 二人对视，何阳轩想起了他昨晚说的话，心里多了些想法。 “明天咱们就能出去了。我跟他们说了我的想法，明天就能安排咱们从灾区出去，到时候我会组织捐款，你也可以回去准备。” 林谦点头，二人都清楚这个“准备”是什么意思。 “你既然告诉我了，代表你信任我。我想，真的有那一天，我会跟你一块去乡下，你养我吗？”何阳轩问道。 这话听着有些别扭，林谦点头：“养养养，你都养我五六年了。” 之前林谦都是从何阳轩手里赚的钱。 “那是你工作的薪水。”何阳轩道，“我去北京把事情忙完可能需要些时间，所以我的那一份也得让你帮我准备，大规模囤货我来安排，但方便安全的住处还得需要你。” “我回去就把我家里房子扒了，盖个小楼。”林谦昨晚上想了不少。既然能再 分卷阅读12 活过来，手头又有些钱，那自然是要尽可能的多准备。 如果在准备周全的情况下，仍旧不能在末世活下去，那么就是老天爷不给活路了。 “我出去抽空会给你打钱，再不够也随时联系我。这方面我能想到的有限，咱俩搭伙，以后过得能好点。” “我家里还有个老头呢。”林谦笑道，“你来我家是咱们仨。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习惯农村的日子。话说回来，依你现在手里头的钱和领导能力，就算不进村，提前购买物资存起来，以后情况再恶劣也能过得很好吧？” 何阳轩笑道：“这不是舍不得你吗？” 林谦抬眼看他，何阳轩立马改口道：“开玩笑的，其实我挺想过过归隐田园的日子。真有那一天，城里未必有农村自在，再说了，就算到时候我想出来重新培养势力也不是难事。” 何阳轩说的是实话。他当过兵，经营过公司，无论是心理素质还是领导能力上都很拔尖。这样的人，什么环境下都不会过得太差。 “说的也是。” 那边有人叫，何阳轩以为又来活了，对林谦挥挥手，快步过去。 林谦刚要去找负责人加入进来，就瞧见何阳轩跟那人说了两句话，回过头招手让林谦过去。 林谦只觉得奇怪，快步走过去。 “怎么了？” “这边有卫星电话，参与救援的人都可以给家里打电话报个平安。我没有谁可打的，你家里有爷爷，你去吧。” 上辈子，何阳轩面对这样的机会，打给了林谦，现在林谦就在这里，何阳轩也没有什么想要联系的人了。 林谦想明白这个，心里头感动得发热。 “我还没帮忙呢，打电话不太好吧？” “咱俩属于一份，你打跟我打一样。”扯着林谦过去，拿过卫星电话递给林谦。 林谦能打给的，也就只有爷爷一人。 熟练的拨出爷爷的电话，按下了通话键。 过了几秒钟，电话通了。林谦嗓子眼堵得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谦谦吗？”爷爷先开口了。 “嗯，是我。”林谦看一眼何阳轩，何阳轩正对他笑。 “是不是又吃外卖了？你这孩子就是不听说。” 林谦听得眼睛又红了，道：“以后少吃。” “也是，地震灾区哪还能叫着外卖，没饿肚子吧？” 林谦一哆嗦：“你咋知道的！” “傻玩意，你都上电视了知不知道？”天知道老头刚跟孙子通完电话，然后看新闻就看见自己孙子进灾区的时候是什么感想！ “爷。”林谦心里头愧疚。当时脑子发热不顾一切的进来，若是他真出什么事了，外头的老爷子怎么办？ “行了，注意安全早点回来。能让你一股脑往灾区冲的肯定是因为你们关系到那里了，我大孙子重义气我这当爷爷的脸上也有光。早点回来，出来回趟家。” 林谦眼睛发红，重重点头：“嗯，我这回回家就不走了。” “是不是看着灾区有的念头？也是，咱爷孙俩在一块凡事有个照应，不过你那活干得不是挺好吗？一个月赚那么些钱呢。” “不干了，回家种地。”这是林谦心里话。 爷爷那边开口要训，何阳轩把电话拿过来了：“爷爷吗？我是谦儿朋友，他进来找我的，我也是他经理，我俩都不干了，我这边打算投资去您那边做点买卖，到时候我俩一块。” 听了这解释，爷爷明白过来：“你俩合伙是吧，那行那行！我说也是，在家里创业总比在外头打工强。回来吧啊，你跟谦谦一块回来，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何阳轩：爷爷~ 爷爷：我啥时候多个孙子 何阳轩：啥叫多一个，我以后就是您亲孙子 爷爷：谦谦呢？ 何阳轩：您孙媳妇 爷爷：滚 ———— hhhhhhhhh~ 爷爷打脸狂魔的属性出来啦~ 话说爷爷才是真腹黑，这里能看出来一点吧~ 第7章 深挖坑广积粮 通话时间是有时间限制的，等挂断了电话，林谦看着手机被传到下个人的手里，跟何阳轩对视一眼。 上午的时候二人一块投入救援，虽说只是搬个东西，运输资源，好歹也是帮了忙。抬眼瞧见那解放军在废墟中忙碌的身影，想想未来的日子，有这样一群人民子弟兵做后盾，发生什么心里都能带着一种底气。 第二天中午。 林谦跟何阳轩一块将帐篷收起来，背包收拾好了，没了食物、大半药品和几块酒精，重量轻了很多。 何阳轩说什么也不让林谦背登山包了，自己背身上，听着指引上了运输车。 同行的还有几位送出灾区救治的伤员。 分卷阅读13 车上很重的消毒水味，车上的几名伤员都是受伤程度相对较轻的伤员，虽说没办法下地走动，但意识都很清晰，意识清晰一般不会有生命危险。 那些需要紧急救治的，都已经早早用直升机运送到灾区附近的医院抢救了。 其中有个孩子，两根脚趾在坍塌中被重物砸碎紧急切除，不致命，却很疼。眼下止痛剂的药效过去了，需要出灾区后才能去医院打止痛针，孩子这一路只能受着。 孩子比不得大人的自控力，疼了就哭，本来车上的气氛就不是很好，孩子的哭声延绵不绝扰人清静，另外几个伤员皱着眉毛，却不能说什么。 孩子的父亲在孩子身边，手忙脚乱的安慰着，可显然经验不足，孩子的哭声一直没停下来。 林谦犯困，听着哭声睡不着，换了几个动作，心情有些烦躁。林谦低血糖，睡眠不足心情不好很正常。 何阳轩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粒巧克力球，孩子两天没吃到零食了，瞧见了哭声小了些。 “很疼是不是？”何阳轩声音很轻。 孩子点头，何阳轩又道，“也对，你是小孩子，小孩子就应该遇到什么事都哭。” 这话带着点挑衅，孩子声音更小了，抽泣着说：“我长大了，都说我长大了。” 何阳轩到：“那你看车里就你一个人哭，叔叔阿姨们都没哭，所以只有你是小孩子。” 孩子抹着眼泪，带着些倔强，可脚上的疼痛又让他湿了眼睛：“我才不是。” 何阳轩晃晃手里的巧克力：“这个巧克力是奖励给大人的。你想吃吗？” 孩子看着巧克力，有些眼馋，犹豫下道：“这是小孩子吃的。” “这话是错的，喜欢巧克力的人有很多。看到那边的哥哥没有？他说了好几次想要吃这颗巧克力，我都没给他。那我再问你，想不想要？” 孩子连连点头：“我是大人，想吃巧克力。” 何阳轩道：“那大人要学会偷偷的哭，疼也不能让人发现，等到医院了，再麻烦医院的叔叔阿姨帮忙止疼，你能做到吗？” 孩子疼固然可怜，可这一路上也不能让孩子哭一路，别的病人还需要休息。 孩子想起疼来眼睛又红了，泪眼汪汪的看着巧克力，咽口口水：“那我不哭了。” 何阳轩将包装打开，送到了孩子嘴唇边：“等咱们出去了，哥哥给你买好多巧克力，想吃多少都行。” “不许骗我。”孩子含着巧克力，眼睛又红了，“可还是疼。” 何阳轩揉着他脑袋：“长大是要学会坚强的，你不是小孩子了。” 孩子看向四周，周围的人看见了，连连附和，顺势还夸了两句孩子真坚强真棒。 如此，孩子更决定不哭了，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也坚持着不出声。 终于安静了，何阳轩回头看孩子的父亲。孩子父亲的脸上有些尴尬，对着何阳轩由衷道：“谢谢你了。” “想听两句实话吗？”何阳轩脸上严肃了些。 “您说。” “刚刚要不是看你对孩子确实贴心，我都要开始怀疑你是冒充的了，你也太不会哄孩子了。”但凡当爹的话说对了，孩子也不至于哭这么长时间。 孩子的父亲更加尴尬：“以前都是我妈和我媳妇带的。现在……我也是这两天才发现，孩子这么难带。” 母亲和媳妇都不在身边，多半是没了。何阳轩看着孩子父亲的眼睛红着，语气软了些：“那也要多些耐心。孩子疼哭了很正常，哄起来肯定要多废力气。其实你家孩子挺懂事的，以后多细心吧。” 如果一直是他一个人带孩子，那以后的路还长远着呢。真等着世界末日到了，日子怕是要难过了。 何阳轩坐回林谦身边，林谦眯着眼睛昏昏欲睡，低头道：“行啊，还私藏巧克力。” “想吃？” 林谦把眼睛闭上：“不想。” 何阳轩手伸进口袋里，掏出来一颗巧克力球，塞到林谦的嘴边。 林谦一张嘴把巧克力含进嘴里，抿抿嘴，享受着巧克力在唇舌间化开。 忽然，林谦眼睛猛然睁开，看了眼何阳轩。 何阳轩眨眨眼睛：“怎么了？” “没事。”林谦再度闭上眼睛，却睡意全无。 这件衣服，是林谦背进来的，这两天二人同吃同睡，他可不记得何阳轩什么时候在口袋里放过巧克力。 唇舌间巧克力的滋味很浓郁，衬托着林谦脑海中无法想明白的事情更加神秘。 也许是林谦多想了，也许每个人都有一个别人不得而知，或是让人难以置信的秘密。林谦的重生，不就是这样吗？ 路上，又发生了一次余震。这次余震比较剧烈，军卡不得不停下等余震过去。 地动山摇，林谦睁开眼睛四下看，看见了何阳轩，心里放松了些。 “大家别担心，这附近很宽阔，不会有事的。”有人开口安慰众人。 分卷阅读14 那个孩子又要哭，他父亲将他抱在怀里拍了拍，目光中还带着惊恐。 “没事的。”何阳轩道，“一会儿就好了。” 恐惧的时间过得总是那么缓慢，当耳边的嗡鸣声停下，大地不再颤动。有人打开了后面的门，过来询问众人的情况。 确定都没事后，车子再次启动，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这两天大小余震都不少，不知道带走了多少鲜活的生命。 车子开了不到十分钟，又停了下来。 车门再度打开，何阳轩询问怎么回事。原来余震震塌了前方桥梁，车子无法通过，绕远可能要变换路线，不知道还会碰到什么。眼下的解决办法，只能等总部那边利用卫星拍摄的地图来重新制定路程，或是直升机过来。 林谦打开手机地图，看了一下只有不到五十里的路就能到相对安全的灾区外围了。安全区域有临时救援的驻扎地，到了那边就能坐车彻底出去。 林谦跟何阳轩商量了下，决定下车徒步五十里路过去。 桥断了，车子没办法过去，但往西走两里路有人能通过的吊桥，这里是比较有名的风景区，何阳轩和林谦都知道。就算吊桥也断了，再往西也有能过去的地方。车子过不去，但人想要过去的难度并不大。 跟负责人说了一下，负责人很不放心，并不同意。奈何二人一再坚持，负责人给二人带了干粮，目送二人离开。 车子还不知到要延误多久，且余震不断，前方道路还不知道有多少坎坷。左右还有50里的路，两个健壮的年轻人徒步走过去并不麻烦。 林谦用充电宝给手机充上电，看着手机上提前下载下来的地图，随时跟何阳轩研究一下前方的路，目标灾区边缘，然后一同出灾区。 四下没人了，二人说起话来也没了顾忌。 “世界末日你还知道多少？”何阳轩拿出登山杖，分担双腿的负担。 “一句两句说不明白。这么跟你说吧，你抬头看看眼前都有什么？” 何阳轩放眼望去：“就是普通风景。” “虽说这里也受到了地震波及，但也是鸟语花香对吧？可未来不久，你现在目光瞧得见的地方，就有可能荒芜一片。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剩下的一点绿，基本都被饥荒的人吃干净了。一片小树林，所有的树皮都被扒了。花园小区里头的绿植都被拔干净，连草根都被挖走吃了。即便是这样，也饿死了很多人。” 何阳轩想起了小时候听姥爷说过的一些故事。比如上世纪某个年代的大、饥荒，描叙的场景跟林谦说的何等相似。 何阳轩没问他怎么知道的，看着林谦说这些话时，目光流露出的绝望，何阳轩就相信他说的一切。 “你打算怎么准备？”何阳轩问。 “深挖坑，广积粮。”也就这个时候，才知道这六个字是多么英明。 “你就不怕等以后太扎眼？” “不饿肚子就成，害怕什么扎眼不扎眼？”这句话是图个痛快，说完了，林谦也认真考虑了一下，“也不能因为怕人看着眼红就吃糠咽菜啊。” “你可以闷声发大财。”何阳轩道，“最好等到那个时候，让所有人都觉得你跟其他人家没什么两样。” “那不可能吧？别人都饿得皮包骨头，就你吃得油满肠肥的，说你家没粮食谁信啊？” 第8章 互诉过去 “起步跟别人一样，不代表以后。只要开始的时候让人觉得你家跟别人家没差，后面吃饱了是你自己的本事。”论对人心的研究，何阳轩可比林谦更明白，“你存款还有多少？” “我爷帮忙攒的，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是每攒十万块钱就打回去一次，这些年四五百万没有两百来万肯定有的。” 林谦业务能力强，业绩一直在公司前三，特殊时候还会身兼多职。何阳轩是个大方的老板，足够的辛苦能够换取等价的薪水。 “你老家附近有山外包吗？” “有倒是有，可那早就包出去了，再往出卖的可能不大。”感觉一座山经营好了光土特产就能卖的挺好，当然，林谦也不太了解这个。 “不见得，只要钱到位不是问题。你想办法租荒山种树，尽你可能让你村里人都相信你是千金散尽的创业投资。按你所说，未来极端天气大部分树都活不下去，到时候种在山上的树死个干净，你的起点不就跟别人一样了吗？” 林谦转过头看何阳轩，瞧他笑得一脸深意，沉默些许道：“真那么做的话就不是让别人相信，我那是真千金散尽了……” 包山、种树，从人工到运输，这人吃马嚼的一两百万哪够用啊？ “散的是我的财，你怕什么？” 何阳轩笑道：“那山我要着有大用，不过得用你的名字。到时候村里人都会觉得你是个穷光蛋，而我饥荒以后去你家，他们也只会觉得世道乱了，我的钱都没了，是去你家吃软饭的。” “软饭？” 何阳轩转过头一抹嘴，说漏嘴了，故作无知道：“ 分卷阅读15 怎么了？” “软饭可不是这么用的。”林谦只以为他语文不好，又乱用词语，“应该说是投奔我家吧？” “啊，对。这样咱俩的人设有了，其实招人眼红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所以尽量财不外露。不过你那二层小楼还是要盖的，地下室就别让人知道了，我给你找人去干。盖房子用防震材料，就以村里人不懂得为由，不让村里人介入也不会有人怀疑。正好你刚从灾区出来，受刺激了盖个防震的情有可原。” “我爷那老房子在边上，挺适合盖房子的。盖个小楼再盖两个大仓房和牲口圈。地下室够大的话也能放不少东西。牲畜不用养太多，够吃就成，再提前买些冻肉、腊肉放冰箱里够吃挺长时间。那冰箱得多买两个了，还有空调，夏天热起来要人命。” “那看你规划了，我盖房子你装修，反正二层小楼怎么装都够。显眼的东西可以放楼上或是地下室。你那边快递应该挺方便的，可以多在网上批发些东西。”何阳轩道。 “运太多东西好像也挺扎眼的，我到家应该买个车。越野车太贵买不起，其实普通的小面包也行，十万八万的就能买个不错的，还能装东西，买太好的在村里肯定有人借。” “我倒是想买个悍马，那车多帅。”何阳轩上个土堆，回头拉林谦。这一片坑坑洼洼的不少，距离不远，但道路崎岖，想要过去挺困难的。 “你不怕人眼红？”林谦笑道。 何阳轩：“我又不是村里人，怕什么？我还想着，以后进你村里再卖个惨。” 林谦：“说来听听。” 何阳轩走两步转过头来，笑道：“我本来不就挺惨的吗？当妈的死的早，当爹的不待见，后妈带个比我小一两岁的亲弟弟算计我口袋里那两个子儿。顶多是把结局换换，就说我是个亲爹死后被后妈扫地出门的可怜虫，除了一辆好车外一无所有。你听听，多惨？” 何阳轩是带着笑说的这些话，林谦听耳朵里只剩下说不清的心酸。何阳轩很小的时候妈就没了，没多久后妈登堂入室，还带个只小一两岁的亲弟弟。他爸仇视他妈，所以对何阳轩也并不好，很小就扔在寄宿学校不管不顾，甚至很多同学都以为他是孤儿。 能坚持到现在，还有这些成就，是何阳轩的能耐。 “你说把结局改改，怎么，要收拾人了？”林谦太清楚何阳轩的性格了。别看心地好，平时又笑嘻嘻的好说话，其实心狠着呢。 “有点想法了，之前是为了整理总公司的烂摊子，才暂且放过他们。既然要把公司脱手，那我还惯着他们做什么？” “啧，有点可怜他们。不过话说回来，也是他们自己作的。”这些年但凡对何阳轩有一点慈悲心，何阳轩都不会去计较长辈们的是非。想想何阳轩父亲去世后，他后妈的那份急不可耐，以及何阳轩那同父异母的弟弟沈南成到分公司后指手画脚的嘴脸。说真的，何阳轩怎么对他们都不为过。 何阳轩其实姓何阳，他爸原本是倒插门进的何阳轩母亲家里，何阳轩是跟母姓。小时候其实是叫何阳文轩。上幼儿园的时候也不知从哪里刮起来的妖风，一群兔崽子坚信四个字名字的都是日本人，看多了抗日神剧自诩小英雄“讨伐”何阳轩。 按理说这种时候幼儿园老师应该给孩子们科普，结果他们只搅合浑水，联系何阳轩父母把他名字改了。 上大学那会儿，俩人一块出去走走，遇到街边测评调查的时候看那调查的男人不容易挺辛苦，就去帮了个忙，写名字时候何阳轩写了“何阳文轩”，结果还没走两步就听到后面那大叔嘟囔：“什么破名字跟日本人似的。” 如此时间长了，为了避免此类脑残骚扰，何阳轩连姓都不对外说了，连公司里大部分人都以为何阳轩姓何。可笑的是，明明是自己祖宗留下的复姓，却被同胞“排外、歧视”。 “话说你家那老房子怎么弄？拿回来以后再卖掉？”现在他后妈住的还是何阳轩他妈家的老房子。 “房子是在我名下的，所以这个不用在意，回头卖了，新主就去收房了。我要做的是让她把之前吞进去的，全部给我吐出来。” 父亲死后，何阳轩进入总部，才从试图讨好他的人口中，得知了当年的事情种种，原以为只是他父亲薄情寡义加上自尊心作祟不肯承认他曾经入赘，没想到打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恶毒的阴谋。 回想起来，何阳轩咬牙切齿。 “左右快末世了，就看沈南成的秉性，末世里走不长远。”鼠目寸光，小肚鸡肠。只是因为讨厌何阳轩，便各种羞辱公司骨干精英，不看业绩，只靠“顺眼”来提拔员工。这样一个人，在末世之中又能有多少长进？ “未来是未来，该还的债一样都不能少。”何阳轩拿出水瓶喝口水，看看方向。二人两个多小时只走了十里路，再往前走走，应该能看到公路。就算公路被毁，大部分的地方都较平坦，走路能轻松些。 “歇会儿吧。”太阳当空最是毒辣，二人找树丛背阴的地方坐下来歇一会儿。 一人嚼着一 分卷阅读16 块压缩饼干，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其实想想回村里过日子也挺美的，除了我爷总催着我找对象，其他的都挺顺心。买个小车，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家里盖个小洋楼，有两晌来地，自给自足也挺享受的。”林谦往后一躺，也顾不上脏净。 “那你还出来混？”何阳轩挤兑道。 “为了争口气。”林谦看看湛蓝的天空。全国都一个来月未见雨水了，家里那边打种地到现在快收获了，都不见老天爷哭几回。 “我记得你说过，你小时候不少人都去你家劝爷爷让你休学回家帮忙种地。”何阳轩道。 “我就是因为当年的那口气坚持到大学毕业。”林谦回想当初，其实时间久了，当初的气愤留到现在也不剩什么了。“那年我爸刚没，我妈被姥姥家人接走了，就剩我爷一个老头带着还不懂事的我。当初几乎每天家里都来不少人，劝着我爷别太累自己，本来村里小小子十个里九个下学不念的，我这爹死娘嫁人的孩子不念书太正常了。” “多管闲事。”这是何阳轩的评价。 “确实，不过他们也是真好心。特别是我爷的妹子，也就是我姑奶，站屋里都快骂街了，差点把我爷气过去。那时候我爷就跟我讲，他们都说你念不长远，你就争点气念给他们看看，他们都说念书没用，你就让他们看看你念完了书能不能出息！” 林谦一口气说完，目光转向何阳轩，笑道：“其实回头想想，挺谢谢他们的。在那之前我上课都不乐意听课，被这么一刺激，后来两年里我年年考试年级第一，一路重点考上大学。要不是当初差了几分没得到保送清华的名额，还认识不了你呢。” “那你现在再回村呢？”何阳轩含笑道。 “回村咋了？我年年都回村。” “我是说当年劝你爷爷让你下学的那些人。” “我都没怎么见着他们。就算见着了也没啥，毕竟他们当年也是好心。那年头我们那封闭，初中基本是最高文凭了，哪比得上现在条件好。”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小时候想改个双姓，就是那种父母姓都加上那种，跟家里说完以后被家里人讽刺像日本人名。 然后我一气之下就用我妈的姓给自己取了个名字，相当长一段时间对外介绍都是我自己取得名字 直到现在，三次元还有人叫我那个名字。 只能说我现在两个名字通用，有时间真打算把身份证名字改了。 第一俗气，第二我的名字是我爸和我爷名字的结合，从他们名字里各取了一个字，总觉得很别扭 不过下一次我什么时候想起来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我爷咋给我去的名字 要多不走心有多不走心。 我爷已经同意了我改名字的想法 第9章 我养你 “不过你要是在家里呆超过一个月，估计念书没用的流言又得在村里兴起来。什么念书有个屁用，毕业了有个屁用，不还是回家种地了？” 林谦听着何阳轩捏着嗓子夸张的样子伸腿踢踢何阳轩屁股：“行了啊，没完没了。都啥年代了，我们村里现在大学生多着呢，咋我一个回去种地的就都不行了？” “那咱打个赌。” “赌什么？” “一顿海鲜。打你回家那天起，谁问你你就说回来种地了，看看有没有人说你。” “我又不是光种地，不是还得包山头吗？”林谦摆摆手。 “包山头用不上文凭，跟念不念书没关系。”何阳轩躺林谦身边，“其实我也是开个脑洞瞎想的，就是想吃顿海鲜。甭管谁赢了，吃顿海鲜是不吃亏的。” “你就馋吧。” 林谦翻出手机，已经充满电了，打开听音乐的软件，播放之前缓存的音乐。 何阳轩吐槽着林谦的品味，闭上眼睛眯了一觉。 六个小时后，二人终于到了地震边缘地区，这里的地面上会有些裂痕，但情况一片良好，也没瞧见什么坍塌的建筑。 二人等着终于能接收到信号了，眼泪差点下来。 联系了救援队提前提供的电话，一辆小面包过来将二人接去了临时驻扎地先检查一下身体状况。 一是为了保证身体健康，二也是避免从地震灾区带出什么流行性病菌。 灾区死尸遍地，很容易滋生细菌。 因为房间不多，二人被安排在了一个房间里，晚上睡一觉第二天自己找车回去就成了。 也就这时候林谦才有功夫给爷爷打个电话报平安。 爷爷那边这两天也是吃不香睡不着的。 “出来了！出来了好！这两天就回来了吧？提前半天说一声，爷这边给你们缓肉。”农村吃肉上头不可能现吃现买，都是提前买好些的肉冻冰箱里头，什么时候吃了拿出来缓一缓。 林谦看一眼何阳轩，何阳轩把手机拿过去了：“爷，我何阳轩，谦儿朋友。” 分卷阅读17 “哎，跟我家谦谦一道回来啊！”爷爷那边嘴都咧开了。 何阳轩笑道：“是想一道回去来着，可北京那边有事收拾，您再等个把月的。我听谦儿说了，您做饭特好吃，我都馋好些年了。” “谦谦还能说我好儿来？行啊，你俩一块玩吧。你下回回来告诉爷一声啊，想吃啥跟我说。” 何阳轩应了声，林谦又接过电话去说了一会儿话，挂断电话，二人躺在床上，一时无言。 “你这就回家了？”何阳轩先开口。 “得先回去准备。” “也是。你回去先把车买了，我邮东西过去你那边好接着。”何阳轩道，“真等有那日子，我在那儿都没啥人，也就你那边了。” “要不干脆对村里说我家卖你个房子不就得了，刚好我家俩房子。”林谦不像何阳轩想得那么麻烦。 何阳轩摇头：“不一样。我以后要想好好融进你们村，就不能是生硬的突然搬进去的，而是应该以你的亲人、朋友，住进你家，然后借用你们家在村里的人脉，逐渐被村里人所接受。” “听着有点怪，你又不认识他们，干嘛要让他们接受？没必要讨好他们吧？”林谦道。 他自幼在村里长大，大部分情况下都是点头之交，见面三分笑脸。许是因为小时候留下的不好印象，林谦并不注重跟村里人打好关系，自然就不存在让谁接受自己。 “人是很排外的，尤其是在世道乱了以后，这是件很可怕的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何阳轩干脆拍拍林谦肩膀：“按我说的做吧，以后你慢慢的就明白了。” 人心上头林谦永远是迟钝的，他更热衷于用得失来计较一个人的心地好坏。比如当初他跟爷爷二人，被一众亲戚“围剿”，不断施压想让林谦退学，却变相的成就了林谦，林谦反而从那穷山沟里走出来了。 所以，林谦相信他们当初的一再施压，是为了他跟爷爷好。 “听你的。”林谦整理一下被子要睡觉。 “你出去以后想吃什么？”何阳轩问道。 “麻辣烫。”林谦不假思索道。 “除了麻辣烫呢？” “麻辣香锅。” “就这么点出息？” “我倒是想吃鲍鱼龙虾，我也得吃得起！”林谦回过头揶揄道，“哪比得上何总？啊，何阳总。” 无论是公司内部，还是合作伙伴，基本上都叫何总。时间久了，何阳轩自己都习惯了。 “有什么想吃的，趁着世道没乱就多屯点，左右咱还不缺钱。”何阳轩粗略计算一下自己手上能有的资金，“我北京那边的事情弄好了，估计手里还能有个一两千万。全部买了物资，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林谦直接笑出了声：“傻啊，啥都有保质期，那么多钱全换成物资几年后都风化过期呢，那还有啥用啊？” “如果我能让它们永久保存呢？” 林谦脸上还在笑着，眼睛目光已经被惊愕取代，然后在何阳轩的目光中，林谦脸上的笑逐渐淡下来。 “你别开玩笑……”林谦道。 其实换做正常人，听了这话肯定是笑得更厉害，只当是玩笑话，而林谦这样的变化，反而证明了他对这上面有所猜想。 何阳轩多聪明，与林谦对视片刻，点下头：“你之前发现了？” 这件事可不比他重生小。林谦咽口口水，心激动得乱跳，目光有些躲闪：“那个巧克力。你身上衣服是我买的，咱俩一直在一块，没见你装巧克力。” 何阳轩没想到自己是暴露在一颗巧克力上头。 笑了笑，何阳轩开口道：“我还以为会吓到你。” “我吓大的。”林谦搓搓鼻子，又道，“这话你以后别说了，这么大的秘密，别人要是真相信了对付你咋办？” “我也就告诉你。”何阳轩无畏道。 “那要是被人发现了呢？就像你给我吃巧克力。” “我很少从里头拿东西。最多是小时候没人管我，我饿得厉害才会从空间里拿东西出来。”要不是因为这样，亲爹不待见他，后妈巴不得他赶快死了，何阳轩怎么可能好好的长这么大？ 何阳轩看看门口，确定没有什么动静，低声问了句：“你咋有的这玩意？” “祖传的。”何阳轩没瞒着他，“说来可笑，我爸跟那个女人算计了一辈子，自以为把我妈家的所有财产都骗走了，哪里知道我家真正值钱的是空间。” 何阳轩从胸口拿出来一个吊坠给林谦：“不过他们拿去也没有用，至少现在来讲，只有我能用它。” 这是一枚绿中带红的玉坠子，林谦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对他而言，珠宝店上万的玉跟两元店的绿色坠子没什么区别。可从何阳轩这里听到这些话以后，再看这枚玉佩，林谦看到了千万年的生命之重。 “想得到，它一定救了很多人。”林谦道。 “我爷就是靠着它从饥荒里熬过来的，也在八十年代那会儿保住了全部家当。 分卷阅读18 所以直到死前，他都在往里头屯东西。也幸亏这样，我小时候才不至于饿死。” 林谦的爷爷也是从饥荒熬过来的。他零星听过，当年爷爷全家逃荒，半路上走散了。也是老天爷心疼，辗转多次到了现在的老家，刚好遇到了被卖到这边当媳妇的亲妹妹。 从此以后，算是在村里生根了。 “现在安心了吧？”何阳轩将坠子放回去，笑道。 “安心什么？” “这两天总看你心神不宁的。现在能放心了吧？咱们不缺钱，能买足够的物资养活咱们一辈子，所以放心吧，我养你。” 这话太戳心窝子了。林谦听着心里有些别扭，转开目光，眨眨眼睛，道：“我又不缺钱，用你养活什么？” “那你养我。”何阳轩躺床上伸手去抱林谦。 这其实是很正常的玩闹，林谦不太适应，躲了一下：“你有那玩意，到哪都吃得饱。我家那边等山穷水尽的时候，可没劲着呢。” “你家饭香。” 何阳轩也不难为他，盖好了被子，长长舒了口气，总算把这个秘密告诉他了。 关灯，林谦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干脆打开购物app，开始翻找未来可能用得着的东西。 压缩食品，虽说以后只要自家能种东西，就不缺吃的，但这种东西在世道乱的时候可以充当货币使用，是硬通货。烟酒糖茶同理，所以这些屯得再多以后也不怕用不上。尤其是酒，这是永远不会过期且越陈越值钱的。 火种，不管是火柴、火机还是打火石，能长久储存的多少都不嫌多。就算用不完，参考压缩饼干，这玩意越困难的时候越不愁卖。 剩下的，就是日常消耗和生存用得着的东西，尤其是卫生用品。上辈子林谦死前，最折磨的除了饥饿，就是没办法每天洗漱，以及上厕所没有纸。 刚要下单，想起来老家那堪比垃圾场的院子，林谦犹豫了下，全都先放购物车里。 第10章 谁说话谁孙子 随后翻看几个灾难准备的帖子。刚好最近大地震，这上头的热度不小，很多网友脑洞大开，其中不少用得着的办法。 根据论坛种草，林谦购物车里多了好几个大件，有个太阳能的电动车很合林谦心意。看介绍，纯电驱动，阳光好的话，日常使用几乎不需要充电，价格一万到两万不等。 这种能源消耗降到最低的代步工具很让林谦心动，可这价格上让林谦犹豫了些。太阳能充电器也不知道能坚持几年，而电动车的使用时间也不长远。就算这两样都耐用，电池肯定是消耗品，再好的蓄电池只要使用都会有损耗。 林谦是有些存款，可其他上面也要准备的，太大件的东西确实要考虑着来。 林谦先放进购物车里，又去看太阳能发电机。末世之后电力资源紧缺，很长一段时间林谦都没能使用上手机。末世一年多以后，林谦饥饿之下，无奈用手上这没怎么用过的九成新手机，换了五个杂粮面馒头充饥。 那种时候，除了少数还能奢侈的无限制用电外，大部分人仅有的大一点电力资源也都用在了照明上面。而玩手机，那都是末世中还能身居高位的有本事的人。 所以，电力上头，不论花多少钱，都要能够保证四季全天候无障碍供应。最好到时候在停电的状态下还能供应家里全部电器的使用。 当然，完全靠太阳能、风力这样的发电也不现实，还要准备汽油发电这样的备用设备。 这上头肯定是一笔大花销，但是不能少。 如此，再细算一下，仔细斟酌，将物件全部放进购物车里，然后全选看一下价格。这些还只是林谦认为比较基础的东西，盖房子、装修、买车什么的都没准备的情况下，仅仅是这些，总价值就已经超过了十万。 更别提后续的存货什么的。 而且，如果考虑到发电机、电动车这样会有消耗问题，多买两个备用的话，价格还会更高。 末世前，林谦的存款放在大城市没什么，可在三四线的小城市里头绝对算得上富裕的。可要想买足够的东西在末世以后继续逍遥，这些钱却显得不够看了。 “还不睡？”何阳轩都睡一觉醒来了，一转头这边的手机还亮着。何阳轩眼睛都睁不开，伸手过来搭在林谦肩膀上，伸头过来眯着眼睛看。 “看看还有什么用得着的。” 何阳轩直接拿过手机，翻看一下，直接点了全选就要下单，幸亏林谦手快抢回来了：“你干嘛？！” “选好了结账不就完了。” “我钱都在我爷那里。而且我家那院子跟垃圾站似的，东西到了没处放。等回去收拾收拾，或者等房子盖起来再说。” “你不是说没多久了吗？”何阳轩道。 “也对。”林谦发愁的抓抓脑袋，“那先买一部分邮我家县里楼房里。我之前给我爷买个来着，有一百来平方，能装不少东西。”等买车以后慢慢往回运也来得及。 “你忘了， 分卷阅读19 可以放我这里，你买多少我都装得下。”何阳轩打个哈欠，下巴垫在林谦肩膀上，清醒了些，又拿过手机，翻看林谦购物车里的东西。 “想得挺全面的。”何阳轩按着减音键和关机键截图，然后选择滚动截图，将购物车里头的东西由上至下全都一张截去，找到微信，发到自己的微信上。 “还得买卫星电话。”何阳轩道，“这个我帮你挑了。到时候只要卫星还在就能随时联系，好在卫星使用寿命较长。” 林谦没跟他客气：“那我负责对讲机吧，好点的也不便宜。”对讲机耐用程度很高，买个质量好的，出门不远对话也方便。 何阳轩点点头：“反正还有点时间，慢慢想吧。” 何阳轩翻身，拉拢被子打个哈欠，又要睡。 林谦羡慕他这沾枕头就着的样子，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真的一点睡意都没有的。心里头压着这么大的事情，哪里睡得着？ 林谦继续摆弄着手机。何阳轩眯着眼睛，瞧他还没睡，叹口气道：“还不放心？” “就是睡不着。”林谦无奈道。 何阳轩伸手将他手机拿下来，关上放进自己那一边的枕头下面，伸手给林谦盖好被子，手也直接压在了林谦身子上头：“睡吧，有我呢。” 何阳轩也许只是随口一说，林谦听着却震动不小。他没说话，能清楚听到身边人的呼吸，林谦也闭上眼睛尝试睡过去。 这时候何阳轩又说话了，声音放得很低，不仔细听都听不到：“你说以后粮食会绝产，对吧？” 这是最要命的事情。林谦应了一声，叹气都带着一股子上火的热气。 何阳轩道：“我现在里头就有很多粮食。我爷爷当年差点饿死以后，就喜欢往里面装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没用多少，剩下的，也许咱俩以后用得着。所以甭担心，睡饱了才有力气干更多的活。以前你是坐办公室里头的白领，这往后，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与其去发愁会不会饿肚子，不如多储存些精力，以后更有力气干农活。” 何阳轩的话十分现实了，林谦张开眼睛眨巴眨巴，深觉有理：“还真是。不过话说回来，你以后去了我家，也是一样。而且你落差应该更大吧，农活能拿起来吗？” “谁说我下地干活了？”何阳轩又伸出一条腿搭在林谦身上，“哥哥我玩无土栽培，干净卫生，还不会太辛苦。” 林谦一听，是啊。要是弄个室内的无土栽培，就算主食不能解决，蔬菜什么的是完全没问题的。而且听说以现代的科技，主食上头如果有足够的地方也能够解决。 他咋就没想到呢？ “到底是人民币玩家，想得还真够周到的。” 何阳轩手拍拍他另一边肩膀，胳膊直接放他胸口：“人民币玩家现在要睡觉，咱俩谁再说话谁孙子。” 要知道等进了北京何阳轩就不知道下回睡个好觉是什么时候了，好容易能好好睡一会儿，现在精力全放在聊天上了。 林谦不忍心再打扰何阳轩，也闭上眼睛。 身上被何阳轩一只胳膊一只腿压着，不太自在，却出奇的安心。 听着何阳轩均匀的呼吸声，林谦渐渐进入梦乡。 何阳轩本想跟林谦回去的，可是跟林谦打听了一下时间，发现时间真的不多了，所以只能回北京先将事情解决好。 第二天一早，出门竟然有记者围堵采访二人，大概是因为林谦进灾区找人的事情。二人慌忙挡住脸，借助兵哥们的保护坐着军队的卡车彻底离开灾区，在一县城的公交车站分别。 二人站在一处，各自用手机买了两个目的地的飞机票。这时候不是高峰期，购买起来并不难。 “我这边去C市坐飞机，你呢？”何阳轩问。 “我去D市。” 四目相对，轻轻一笑。何阳轩伸手拍拍林谦的肩膀，又不满足，伸手又抱了抱林谦，狠狠拍了拍林谦后背。 “等我回去。”何阳轩对林谦道。 “早点回来。”林谦受了感染，脸上笑容多了些。 二人转头，要打车去往两个目的地。 “对了。”林谦回头，“我知道你恨你后妈。不过就这两个月了，尽量别惹太大的事情耽误其他事。他们那小家子气，以后的日子不会好受的。” 林谦是怕何阳轩真的一气之下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这就得不偿失了。 何阳轩头也没回，应了一声：“放心。” 两辆出租车，两个不同的方向，却有着未来同样的目标。 林谦长长舒了口气，看着四周再度出现在眼前的现代化都市，那笑容直达心底。 “这是从灾区里头刚出来的吧？”司机看林谦那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多少猜出来点。 “嗯，这就回家。” “我最近接着不少这活的。你这一看就是福相，以后准错不了。” “那就借您吉言了。”林谦闭眼睛眯了会儿。 何阳轩先到的 分卷阅读20 北京。他想过了，两个月，算起来很短暂。所以，那些会将事情闹大的主意都不能用。 既然快末世了，那么以后什么集团、股份都会归零。既然如此，何阳轩还不如用它换取有用的东西。 这么多年了，何阳轩的后妈高慧珍一直在觊觎何阳轩手里的股份，期间不知道用了多少手段。 那么现在，如果何阳轩主动抛售出去，相信高慧珍会很感兴趣。 何阳轩到了北京，来不及休息，直接以代理董事长为名，召开临时股东会。 林谦下了飞机，正坐在回家乡县城的客车上，看着沿途逐渐熟悉起来的风景，林谦心里头久久的思乡之情，终于有了着落。 前世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没能实现的事情，这一世终于实现了。 他，回家了。 “喂，爷，嗯是我。我在车上了，一会儿就到县里了，到时候我打车回去。嗯，行，到时候再给你打电话。现在在车上打扰人家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不负责任的番外： 告白篇： 何阳轩：谦儿，我…… 林谦：谁说话谁孙子。 何阳轩：我稀罕你，奶奶。 第11章 宰客司机 挂了电话，林谦看看路两旁。从市里到县里的客车路过了大片大片的农田。这几年，旱地上种玉米赚的最多，也最放心、方便。所以这一带，几乎都是种玉米的。 放眼望去，倒是生机盎然。可看边缘不难瞧出来，那玉米杆又矮又细，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哪里是快收获时该有的样子？ 近几年连年干旱，产量一年比一年少。不过跳水并不严重，谁的心里都没在意。 林谦记得，上辈子回家路上被某个势力抓去干活，受尽了打骂，没日没夜的干活才能换来勉强支撑生命的食物。 林谦饿坏了，壮着胆子偷了一节玉米杆，留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吃了玉米杆的芯充饥。这是仅有的，带着一点甘甜的食物。 结果被那急着讨好那群人的混蛋告发了。林谦抱着一节玉米杆被一群人胖揍的样子，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重生回来，但既然老天爷给了这次机会，林谦就得好好抓住了。 饥饿的滋味，真不是人受的。 到了县里，林谦先去吃了份麻辣香锅，就着米饭吃得满嘴油光，一点没糟践。吃的尽兴了，又去了超市，在里面逛了一圈，看见什么都想买，但他清楚自己只有两只手，还没买车。在导购员奇怪的目光中，在超市每个食品货架前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挑了两罐罐装老人奶粉。 爷爷喜欢喝奶粉，这回回去就当做给他的礼物了。 出了超市，本想软件叫车，结果发现本地还没开通这一块的业务。林谦只能在街道旁伸手叫来一辆出租车。 上车后分别给何阳轩和爷爷打了电话，放下电话林谦看着道路两旁，照比上回过年时候回来时变化挺大的，路边多了好几座三四十层的高楼。不说发达，也算是先进，这样的地方竟然还没开发网约车？ 林谦无聊跟司机说了两句，司机嘿嘿一笑道：“软件打车这事其实之前要成了的，那不是不给我们活路吗？当时不少司机一块去市里告来着，可人家不听。结果你猜怎么着？前段时间刚好网约车杀人那事闹大了，那些叫嚣网约车入驻的人都闭嘴了，这事就没成。” 林谦眉毛皱了皱，坏的是人又不是职业。而且理论上讲网约车安全性和透明性应该更高才对。 林谦没说话，那司机还笑道：“要不说网上的事情就是不靠谱，哪有咱们实在，你说是不是？” 林谦听着司机的语气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没接话。不过听到靠谱，林谦才开口道：“差点忘问了，到地方多少钱？” 林谦掏出钱包，翻出来七十，等着司机说了递给他，结果司机嘿嘿一笑，直接将价格翻了一番：“看你不是外人，我也不多要你，140，也就赚个油钱。” 林谦跟司机说过两句，他是在大城市上班的，挺长时间没回来。这司机记住了，只以为林谦不懂这边的打车价格，直接翻了一番想要宰客。 “不是70吗？”林谦捏了捏手里的钱包，带着些隐忍，若是司机就这么完事就当没发生过。 “涨价了。”司机显然没听出来林谦的提醒。 “年初都没涨价，现在能涨一倍？停车！”林谦一拍车门。 若是个小姑娘，司机可能耍个滑直接开出县里了，反正要是不给钱扔外头，总不见得走几公里也不愿意掏钱。可林谦这么个大小伙子，司机还真怕他血气方刚地直接把车砸了。 “你看看你年轻人火气就是大。这发展多快啊，啥不都有涨价的时候，再说你从外头回家，咱是老乡还能骗你？这样吧，100，行不行？我真不赚你钱。”司机把车停了，嘴里的话倒是没停。 林谦从钱包里掏出来五块钱拍在前面，直接开门 分卷阅读21 下车了。 司机张张嘴，想要开骂，可是看看拍在那里的五块钱，有些说不出口。五块钱是县里的起步价，明显是知道价格的。 林谦又打辆车，先说好价格，上车闭目养神。这回司机是个话痨，打开车开始这一路上嘴就没停下。林谦这边还没说几句呢，司机那边自己就快把自家家底都嘚吧出来了。 林谦听得是哭笑不得，偏偏司机小哥兴趣上来了，林谦就是礼貌的应一声都能勾出来他好长的一段话。 林谦听他说，他有个上初中的女儿，结果亲戚们都过来劝他省着钱让女儿下学去找活干，赚了钱还能贴补家用。 司机想让孩子上学，结果亲戚们都去给他老婆甚至孩子去洗脑，那热情程度比自家孩子都上心。 许是跟何阳轩时间长了，林谦都带着点阴谋论的想法，瞧着司机说得这么开，也就少了顾忌： “我有个猜测，当然只是猜测。最使劲的是你兄弟那边的亲戚吧？或者是你父辈，尤其是家里有儿子的。” 司机不傻，听这话脸上多了些惊讶。林谦摆了摆手：“我没有挑拨的意思。只是咱们这边重男轻女挺严重的，有那种把没儿子的亲戚家的钱当成自己家的。要是劝两句情有可原，毕竟看不上小姑娘上学的在这边是常态，可这么执拗的逼着你家不让孩子上学的，说没所图也不太可能。” 这话点醒了司机，也同样点醒了林谦自己。给司机分析情况林谦才想起来自己小时候也有类似的情况。 只是林谦自己是个爹死娘嫁人的男孩，一下子好像想到了什么。 林谦记得很清楚，当年他姑奶是站在屋里头半骂街给爷爷洗脑不让他念书的。这么多年了，林谦一直觉得她是为爷爷着想，可现在回头看看，真的完全是因为这个？ 林谦心里头存疑，这时候车子进村了，竟然就这么听司机说了一路。 林谦掏出70块钱递给司机，给司机指了自家在哪一条街。 刚进街口，林谦一抬眼眼泪差点掉下来。他爷爷八十多的老头了，就站在街口往这边看。 车子停下了，爷爷快走两步到了车窗旁边，司机贴心的按下窗户，爷孙俩就这样四目相对。 林谦眼泪疙瘩当时就掉下来了。爷爷就这么带着好奇的伸脖子看过来，是他上辈子临死前都想看到的。 “哎？咋哭了？”林谦这一哭把爷爷吓够呛，忙伸手进车里给大孙子擦擦眼泪。 “我还以为我回不来了呢……”上辈子是真回不来了。 爷爷只当林谦是在灾区见多了死人吓着了，忙伸手拍林谦的后背，安慰着：“傻玩意，这不回来了吗？乖啊，这么大的人了还掉猫仔，不哭啊。” 打开车门，林谦从后备箱将那登山包拿出来，还有给爷爷买的两罐奶粉。 “又买这成罐的，不是说买袋装的一样吗？你这孩子口袋里就是不能揣钱，揣钱就乱花。”爷爷唠叨着，接过林谦手里东西。 别看人老了，其实算起来力气比林谦还大，林谦抢不回来，回头跟那司机打声招呼。司机没想到这么个大小伙子到家还能掉俩眼泪，看得还挺入神，听了话告了别，开车离开了。 林谦不是个爱哭的，只是情绪到了眼睛不听使唤。林谦把脸擦干净，这么大小伙子哭确实丢人。二人一块往家走，林谦一进院子就觉得脑袋疼。 不出所料，哪是人住的院子，收破烂人家的院子也没有这么乱的。 媒体曝出重大新闻，某集团董事长带头募捐，出手就是两千万的金额。不光如此，还发声明称要将手中全部股份出售，售出价格将会捐出一半的资金。 这位“一掷千金”的董事长自然就是何阳轩本人了。翻看着网上炸锅的新闻，何阳轩笑容加深，随后翻看微信上秘书给他发来的讯息。 何阳轩直接发语音过去：“告诉高慧珍，我是急着卖，可也不可能卖个白菜价，少八千万就免谈吧。我若是不急，再等半年公司状态调整好了，翻一番也不是难事。对我来说谁买都一样，她不急有人急。” 何阳轩转而打开供货网站，翻看后台的数据。其中有一部分已经入库了，找个时间过去全部收进空间里。 可惜他终究太过老实，连个弄热武器的渠道也没有，现在现联系多半都不靠谱。不过想想，进村里应该用不着那些。现在买了那么多物资就够夸张的了，就是一百个人吃一辈子也吃不完。 钱都花出去，再屯些金银方面的贵金属，就算以后不末世，也能随时翻身。如果末世，现在的准备足够过一辈子的好日子。 而另一头的高慧珍、沈南成母子俩都快吵起来了。高慧珍开始听了地震的消息，以为何阳轩死灾区了，急匆匆把沈南成叫回京城接手总公司，结果何阳轩好好回来了！ “你说他怎么就没震死！他死了什么都是我的，现在还特么让我花钱买股份！”沈南成咬着牙根恨不得咬何阳轩一口。 “谁知道他这么命大！还以为是老天爷帮咱们，他一到那边就地震了 分卷阅读22 ，结果出来了不说还发了疯的要捐款！一出手就是两千万！”高慧珍心疼啊，这么多钱，要是何阳轩没出来，那钱就是沈南成的！ 第12章 清理猪窝 母子二人啐了一会儿，可这件事不是骂两句就能解决的。 “不管怎样，他好歹是要卖了！只要他手里没股份了，那就跟公司没什么关系了！这往后整个公司都是你一个人的，赚钱的日子长远着呢！所以还是得买！” “买？拿什么买！咱们手里加上我爸死后留下来的钱加一块也没有8000万！总不见得咱们把自己股份卖了去买他的股份吧！”沈南成皱眉。 “别提你那死鬼爹！他要是死之前先立遗嘱把钱给你，哪能被那杂种分去一半！算了，钱总能攒出来。咱们住的别墅地段不错，应该能抵押贷款。我还有不少首饰，加上何阳轩那个死妈留下的东西，凑一凑也差不多了。实在不行，你还有那几辆车，全都卖了，咱们把股份握手里头，有钱的日子都在后头！” 沈南成向来听高慧珍的，就算对高慧珍的这个提议不满意，也只能点点头。 高慧珍这边砸锅卖铁得凑钱买何阳轩的股份，而何阳轩这边，已经开始开车四处收集物资了。他以跨界投资创业为由，购入了大批物资。而他自己则是进入仓库，将其中大半物资收入空间，然后装作无事，让输送人员再将剩余的物资搬到下个仓库，以此掩人耳目。 衣食住行上面都容易解决，空间里也有很多，何阳轩更注重生活的舒适度。 夏天天热，多购入空调和风扇。合作商有制冰厂，多订购些冰块放进空间里也不会融化。 怕天气冷了，除小太阳一类的制热电器外，还购入了许多煤炭、木炭、各种可用于燃烧的燃料。 他也及时联系了一家有丰富经验的施工队，购买最好的材料，约定好时间，半个月后到林谦老家那边盖一栋防震小楼。 而另一边跟林谦联系，提醒他养完伤尽快把要盖楼的房子拆了。 老房拆的这天，林谦站在院子里，身上部分结痂都脱落了，完全不影响活动了。 眼看着推土机一点点靠近房子，爷爷那边眼睛都红了，到底是老人家念旧：“这房子好好的还能住呢，咋就要推了？” “不是说好了再盖个楼吗？我这以后就在村里头住下了，咱这钱还不少，盖个楼您住着也气派不是？” 看着推土机将那泥砖墙推倒，灰尘漫天。爷爷埋怨道：“城里不是有楼吗？这房子还是我跟你奶结婚那年盖得，你奶可稀罕这房子了。” “我奶要是看她大孙子给她盖这么个楼肯定更喜欢。”看看那片已经成为废墟的地方，说真的，林谦也舍不得。 可想想末世以后的日子，这个地方是最适合建造一个能够在末世之中遮风避雨的地方。 农村盖房，是需要审批的。林谦忙碌了几日，等候审批下来，同时开始收拾现在住的猪窝院子。 其实林谦并不擅长收拾打理，甚至他以前的出租屋都是何阳轩帮忙整理的。林谦人随爷爷，懒得厉害，而何阳轩有洁癖，每次到林谦的出租房都忍不住先收拾一番，再谈别的事情。 许是老天爷报应，上辈子林谦面对末世的两年是将这辈子没干过的活都干过了，现在重生以后在家里干活，也算是得心应手了。至少在家里干活，不会有人手拿鞭子追着打。 爷爷：“哎？炕席是你出生那年新买的，还没坏呢，以后搭个猪圈什么的铺房顶多好啊。” 林谦：“都风化了，你还当好玩意。” 爷爷：“这沙发还是你爸结婚时候买的呢，以后盖房子搬进去不省着买了吗？” 林谦：“都被耗子掏空了。” 爷爷：“这表你就别扔了，就是没买电池，安上了还能走。” 林谦：“你看看它还有大针（分针）吗？” 将一个个垃圾全都装进三轮小推车里，送出村外倒进垃圾堆去，如此忙了一上午，这垃圾场院子总算有点样子了。 看着空了许多的院子，爷爷蹲在门口拿小棍画圈。林谦过来，爷爷抬头，又是埋怨，又是委屈：“你这还不如不回来呢，这败家的都给我扔了。” 林谦深吸口气，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道：“爷，我扔的那些东西，有一样算一样，但凡有一样能使唤的你给我找出来，我就把刚才扔的都拉回来再给你堆院子里。” 爷爷仔细想了想，好像真没有：“那也不能都扔了啊，实在不行都当柴火烧了也比扔了强。” “烧了我都嫌它们污染空气。行了，都扔了咱才好买新的。我可忙大半天了，爷，别告诉我你气得都没给我做饭？”林谦拉着爷爷站起来往屋里走。 “饿死你个小兔崽子！” 二人进屋，果然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饭菜香气。林谦深深吸一口，那份满足直达心底。 爷爷做得一手好饭。还记得小时候，爷爷一脸骄傲的拿着炒菜的铲子眉飞色舞道： 分卷阅读23 “我这手艺那可没的说，要不然当年你奶奶村里一枝花咋就看上我这穷光蛋了？小子你好好学，我这做菜的手艺都教你，以后你也早点给爷拐个大胖孙媳妇回来。” 从小到大，林谦吃过的最好吃的饭菜，就是爷爷给做的。好吃是真的，记忆最深处的回忆也是真的。 半个月后。 何阳轩坐在办公桌前，含笑看着高慧珍母子带着律师走过来。 高慧珍看着何阳轩那颇具深意的笑容，心里是恨得咬牙切齿，可此时面上却还要保持和善。其实从何阳轩小的时候，高慧珍就不太敢对他面对面的找麻烦。其实人就是这么奇怪，莫名其妙的会怕一个人。不过怕归怕，背后捅刀子的事情是不耽搁做的。 “这是股权转让合同，签下合同后资金会随后到账。”高慧珍将合同递过去。 何阳轩翻看着合同，略带讽刺道：“这几天辛苦你们东奔西走了。” 高慧珍有多少钱，何阳轩心里有数，半个月拿出8000万，也是辛苦他们了。 “你别得寸进尺！”沈南成皱眉道。 高慧珍拍拍沈南成，其实现在沈南成完全没必要跟何阳轩作对。今天以后，何阳轩没了公司的股份，就算手握高额资金又怎样？早晚有坐吃山空的那一天。而沈南成拥有了何阳轩的股权，加上他自己本身的，就算眼下手里没有现金，那身家也是过亿了。以后再发展几年，公司继续壮大，那前景不可估量，到那时何阳轩就一点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 “若是没问题还是赶快签了吧。咱们时间都很宝贵。” 何阳轩前后看了确定没什么问题，利落的拔出笔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一式三份，二人一人一份，还有一份放在律师那里作为公证。 高慧珍带着的秘书，也打开手机，通过网络将资金汇到了何阳轩的账户上。 何阳轩通过电脑查看转账讯息，满意的点点头。 合同正式生效，就此，何阳轩名下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正式属于沈南成，沈南成也一跃成为公司股份最高的人。相信很快，也会通过股份的优势，直接成为代理董事长。 看着合同上利落的签名，高慧珍的脸攀上了几分获胜的得意。 再看何阳轩，不禁腰杆直了许多，想想以后何阳轩再也不能跟她的儿子争了，忍不住开口讽刺了一句：“我知道你急着用钱，所以这八千万我一点没还价。毕竟我老公没了，就没人帮你收尾了。我到底还是你的妈妈，总要疼你。” 何阳轩歪头，脸上依旧是笑容，面容有些发冷：“你自然要疼我。设计了我爸勾引我妈，抢我爷爷家产的事情过去了那么长时间，你们不好好对我，我爷和我妈回来找你索命怎么办？” 高慧珍身子一颤，脸上有些发白，厉声回道：“你别胡说！” “开个玩笑。”何阳轩站起身，将电脑收起来放进电脑包，再将合同一起放进去，收拾好了拉上拉链，“我这两天就会离开北京。但愿，咱们还能活着见面。” 何阳轩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这话听着太瘆人了，高慧珍越想越觉得阴风阵阵。 沈南成没想那么多，不屑的冷笑一声，直接走到何阳轩刚刚的位置，看看那真皮的座椅，然后坐了上去。双手放在办公桌上，学着他爸活着时习惯的动作，享受的吸口气。从此以后，董事长的位置就是他的了。 何阳轩离开后，第一时间捐出了八千万的一半，也就是四千万。前后捐了六千万，丝毫不亚于任何一个顶尖企业捐出的数字，甚至更多。而何阳轩本人，在记者提出进行专访之后，直接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其实何阳轩没那么伟大。他之前捐出去的两千万，其实都是他父亲侵占公司流动资金的钱，且这些钱多半也是以次充好赚来的黑心钱。本来就不干净。而卖股份赚来的钱里，那其中四千万也是如此。 何阳轩的父亲意外猝死，没来得及立遗嘱，资产依法分成了三份，高慧珍母子跟何阳轩一人一份。何阳轩想过打官司揭发这六千万的事情，可打起官司来要个一年半载，何阳轩没那个时间，所以干脆一股脑全部捐了。 第13章 盖房子！ 剩下的钱基本上都是何阳轩原本应得的钱了。当年高慧珍家里支持何阳轩的父亲迷惑了何阳轩的母亲，里应外合侵吞了何阳轩母亲家的财产，气死了何阳轩的爷爷，害死了何阳轩的母亲，然后高慧珍带着私生子登堂入室。 至此，沈家崛起，反而显得何阳轩像是个外姓的累赘。何阳轩跟母姓，就等于是何阳轩父亲过去阴谋的证据，所以何阳轩自然不被待见。 这些故事，大部分都是父亲死后，何阳轩进入集团后才逐渐得知的。从前他许是对这个父亲还有所偏袒，只当他是受了后妈的蛊惑。现如今才明白，从始至终，他的父亲都是一头吃人的饿狼。 何阳轩没着急去找林谦，而是天南海北的四处走，一是收集物资，二也是为了趁着还有机会，再好好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 分卷阅读24 /> 他因为林谦的一句话，真的是倾家荡产的在储存着物资，他相信林谦的同时，也相信天道轮回。不论什么时候，饥荒都是有可能重蹈覆辙的。上天给了他这个家传的空间，足够让他在面对任何情况的时候，都能做到万无一失。 林谦这边开始看着施工队在自家院子里忙来忙去，完全搭不上手。 他们用的材料都是最新的科研成果，听他们介绍，防火防水防震防洪，先挖地基和下水道，然后用一些质地很轻的砖搭积木似的开始拼房子。如果不是其中夹杂大量的钢筋，林谦都要开始怀疑他们是在开玩笑。 一天的功夫二层小楼就拼出来了，爷爷蹲坐在大门口的砖头上，抱着膀子抬头瞅这一天盖好的小楼，笑道：“别说，你这房子盖得跟小孩玩似的，别告诉我你还真打算住进去，也不怕塌了？” “人家这是高科技，还没盖完呢。走走走，咱给人做饭去，这技术上的事咱帮不上忙。”林谦赶着爷爷回现在住的家。 村里人都好奇，都在传林家雇大城市的工程队盖房子，结果先拿泡沫板搭积木，一个个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思围观。 第二天，工程队又开始往“积木”里头灌水泥。这水泥说是叫水泥，其实跟传统意义上的水泥并不一样，他们说了林谦也不是很懂，反正看他们怎么弄了。楼房设计图提前说好了，剩下的就是看人家怎么操作。 水泥一灌，整个房子就是一个整体。现在，只需要等着水泥干透了，就可以进行内部装修了。 这回爷爷不说风凉话了，站在新房里头四处看看，伸手摸摸那像是泡沫板一样的东西：“这玩意不得一烧就化了？” 那工程队带头的笑着解释道：“这是新型材料，看着跟普通泡沫没什么区别，其实阻燃性极强，几乎不存在被点燃的可能，而且防水保温透气，是非常理想的建房材料。” 现在农村盖房也讲究用保温板，这个性质差不多，只是造价上更加昂贵。 “到底是时代不同了，我给人盖这么多年房子头一回见着这么盖房子的。”爷爷早年间也是远近闻名的瓦匠，谁家盖新房修缮房顶，都是爷爷去的。一开始看这么盖房子还觉得胡闹，现在算是开了眼界了。 爷爷又低声问道：“得不少钱吧？” “那能便宜吗？不过这房子也耐住，四五十年都不会有问题。”林谦胳膊碰碰爷爷，“所以掏钱吧。” 这些日子林谦是软磨硬泡才从爷爷手里拿回来一百万，想要去包山头还没谈妥，以后装修、安装发电机等设备都需要钱，加上囤积各种物资，一百万明显不够。 “你不有钱吗？”爷爷一听钱就开始躲。 “说的好像钱是你赚的似的。”林谦歪头瞄了老头一眼。 爷爷：“你让我帮你存着的！” 林谦：“我现在不用了。” “晚了。”爷爷撇着嘴走开两步，“要说这钱我要着啥用？土都快埋我胸口了死也带不走。还是那句话，你啥时候把大胖媳妇领家里来，这钱我啥时候给你。成家了你能定性，钱都攥你手里就学坏了。要不咋说小蛋子不能揣钱呢？” 林谦：“瞅你说的，我是不是大孙子？我不得随根随你吗？我还能坏哪儿去？” 爷爷：“就因为你是我孙子我还就信不过你。随我？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坏着呢，不就是娶了你奶才开始学好的吗？” 林谦哭笑不得：“那你钱给我，我就娶媳妇。” “娶完再说，等你给我娶了孙媳妇我直接把钱给她把着，小小子花钱太没流，而且数你最能花。”这房子看着稀罕是稀罕，可钱还是心疼的。 摊上这么个顽固的爷爷还能咋办？林谦看看还在忙碌的施工人员，笑得十分无奈。 房子轮廓盖出来了，因为没有房梁，所以上梁上面是回事。村里的规矩，是上梁那天办事情，村里餐厅摆上几十桌，亲戚朋友随礼吃饭，而且还要站房梁上撒糖，下面一群人捡糖，讨个好彩头。 框架都已经完成了，就是等风干的时候。林谦跟工程队商量一下，地下室还是要挖的，这就只能以后借着装修的机会继续挖。眼下上梁这一个环节不能跳过，同时，要用上梁的机会让村里人都进屋看看，确定屋子里没有地下室，那么以后再挖出来，就可以任意放东西进去了。 “上梁”这天，林谦就是爬上二楼房顶，等着吉时到点鞭炮撒糖。刚爬上去，就接到了何阳轩的电话。 林谦：“喂？” 何阳轩：“忙呢？” 林谦：“我这上梁呢，马上放炮撒糖了，你长话短说。” 何阳轩：“没什么大事，就是忽然想挖个游泳池，你看看院子里哪儿地方好给我留出来。” 林谦差点从房顶栽下去：“啥时候了你丫还想着游泳？够能享受的啊！” 何阳轩淡定道：“傻啊，没这个等以后你家有水怎么解释？还能放几条鱼进去。这水跟鱼都有了，免得以后咱家不缺说不过去。” 这想法妙啊， 分卷阅读25 林谦连连点头：“那以后等末世来了咱在上头扣个大棚，直接在水上种点什么，无土栽培来个水循环倒是不浪费了。” “这事我就不太懂了，好歹先把以后用水问题解决了。那你忙吧，我这边也往空间里头囤东西呢。差不多等咱们下回见面，咱就一块等着你说的那天了。” 两个脑袋一块想未来的事情，很多事情都能变得更加全面。林谦挂断了电话，笑容直达心底。 这时候鞭炮声响起，林谦慌忙收起手机，抓起糖果扔下去。 林家二十来年没办事情了，平时谁家有礼都去，所以这一次人来的特别多。村里餐厅总共十三桌，吃了两批了还剩不少人，后厨都在忙碌着准备第三回 。 林谦进餐厅看看有什么忙能帮，像是搬运碗盘子之类的重活，只有男的能干。 进餐厅去给每个桌子发碗，发到里头，站起来个五十来岁的大妈。她拉着林谦往角落里走，餐厅里人声鼎沸，角落里说话也能听清楚。 “咋了？”林谦只觉得莫名其妙。 “你还记得四姨姥不？”那大妈低声道。 林谦哪里记得，村里的人他都认不全：“记不清了。” “也是，你上回见我的时候还是个小不点。嗨，我是你妈四姨，你按辈分叫我四姨姥。”四姨姥叹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两张一百的。 “这是……”林谦不差这两百块钱，只是突然给他钱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这是你妈给你的。你也别怪她狠心，这些年也不回来看你，实在是你那后爹不是个东西，总打你妈不说，就连你妈没事跟你姥姥打电话多说两句话那都打。我每次去看你妈都不敢多待，都是待一会直接坐客车走了，每回去看你妈啊，那身上都有点青的紫的。” 自打林谦爸爸死后，妈妈被姥姥家接走，林谦就再也没听到过亲妈的音信。直到初中那会儿刚有手机了，收到过两个电话，接通后对面只有隐忍的抽泣声不说话，那时候有人帮着猜可能是林谦他妈打来的。 “那咋不离婚啊？” “哪儿敢离婚啊，你后爹那就是个楞种，啥事都干得出来！再说你妈本来就是二婚了，再离婚还能跟谁？而且你妈还给你生了个弟弟，小你八岁，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其实你妈啊，不让我告诉你，更不想让你去。你后爹脾气大，要是让他知道你妈跟你还有联系，对你妈又是一顿打。是我寻思的，你们好歹是兄弟。你要是有心，下个月跟我一块过去看看，我就说你是我老公兄弟家孩子，带我兄弟礼去写礼，认认人也好。” 从前的二十年，亲妈一直了无音讯，忽然有了消息，还多了个弟弟，换个人都接受不了。 林谦把钱推回去，道：“这钱你还回去吧，就当是我给那孩子结婚的礼钱了。之前一直是我爷把我养大的，这突然联系上我也不适应。” 想了想，林谦又道：“你回去跟她说，她要是有心离婚，来我这谁也动不了她，可要是再认一家人我做不到。我跟我爷过得挺好。” 第14章 游泳池 林谦这话听起来有些绝情，可也能理解。当年林谦的父亲打工时候出了意外没了，刚上小学的林谦没了爹，正是无助的时候。这时候他妈直接走了就此无影无踪，更是雪上加霜。 林谦最艰难的时候，没有母亲的痕迹，现在林谦足够强大了，自然也不需要什么母亲了。 四姨姥听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又说不出口，道：“也是。你那么小她就走了，你恨她也是情理。” “我不恨她。”林谦面色如常道，“人都得为自己活着，当初那种情况，换了谁都不想一个人养儿子和一个上了岁数的公公，我能理解。可同样的，这么多年了她没养活我一天，她也有孩子了，孩子都结婚了。保持现状挺好，以前没交集，以后也一样。” 其实小时候，不少长辈都给他灌输什么他妈不要他了，以后就得恨他妈。谁让他妈心那么狠，孩子才那么小就不要了。 林谦没有这样的想法，许是受到的教育多了，眼界开阔了，他甚至很支持他亲妈立即走的做法。毕竟那时候他妈还年轻，她不愿意受苦，实在没必要把她绑在这里。 可林谦不会再接受这个母亲也没有错，缺失了二十年的母爱，林谦不会重新接受。如果以后他妈想要离开火坑，过来找林谦，林谦帮她，甚至以后日子过不下去了来找他，他也会伸个手。 可以后继续像普通母子那样往来，林谦做不到。 林谦今年27，他妈再婚生的弟弟小他八岁，也就是19岁。不过想一想，在农村辍学的孩子早结婚是很正常的事情。 说完了话，林谦继续忙去了。 还要联系工程队，看他们会不会挖游泳池，还要跟爷爷商量，把那片地清出来。听说了要挖游泳池，爷爷一蹦多高，说什么也不让。游泳池占地面积大，有那么大的地方种上玉米一年能赚四五百块钱呢。而且现在院子都种满了玉米，要挖就得拔下来一大片，那玉米刚长成，再等个一 分卷阅读26 个月还能长出来几斤，那可都是钱啊。 林谦干脆自己选了片地方，直接下手先将玉米下棒然后砍去玉米杆刨去根。 可把爷爷气坏了，说啥都拦着不让，林谦干脆把何阳轩拉出来了： “这不是我要弄，是我老板让弄的，人家以后得长期在这边，咱们县里游泳池他嫌不干净，非得弄个私人的。咱们挖出来的这片地人家买下来了。” 爷爷将信将疑：“他给多少钱？” 林谦伸出五个手指头：“五万，够了吧！我老板过段时间就来了，人家得验收。就算人家以后不在这边干了，走了，游泳池咱们爱用用，不爱用当个养鱼池不挺好吗？卖鱼不比卖苞米赚钱？” 听林谦说的有模有样的，爷爷总算不拦着了。 这回院子里弄游泳池，更能够掩饰室内挖地下室了，泥土跟着挖游泳池的土一块扔出村外。 林谦爷爷的老房子这边，其实有个天然的优势。在院子的后面，是一个四米深的大沟，地下很窄，上面有四米多宽。林谦小时候那里还是一片沙质，露出不少树根。 沟只有十多米长。听爷爷说，那是林谦还不记事时候这里下过一场特大暴雨。这条沟就是那个时候冲出来的。现在经过了十年，里面长满了齐腰的杂草。 下水道的水完全可以排进这里，沙质的土壤很容易渗透。这样泳池、马桶和日常废水都有了去处，村里没有完善的下水道排污设施，这个可以说是天然的优势。 如此又忙了将近一个月，何阳轩这个大忙人才总算舍得露面了。 现在的他算是标准的空了钱包饱了仓库，当然，他的仓库是随身的。 地下室和游泳池的进度都接近尾声了，现在是开始楼上楼下的装修。窗户什么都完善了，接连几天林谦都在采购电器和发电设备，还买了个8万多的小面包。 地下室有了，车也有了，林谦留下来二十万用来包山，剩下的全部用于网购各种物资，而且全部是到县里他自己去取的。 花钱如流水已经不足以形容林谦的败家了，泼水节的流量都没有林谦这么大。 接到何阳轩要过来的电话，林谦还在跟爷爷争着存款的事情。林谦手里的钱根本不够囤货的，偏偏爷爷那边咬紧了不给。 何阳轩问爷爷喜欢什么他好带回去的时候，林谦咬牙切齿的告诉他道：“我爷啥都不稀罕，就稀罕钱！” 其实林谦知道爷爷没那个坏心思，可也架不住钱要不回来心里窝火。 听到林谦这火气，何阳轩笑着道：“吵起来了？啥事都往后放放，你现在准备得怎么样了？” 林谦看看眼巴巴看自己的爷爷，直接站起来往外走：“我就跟我爷要回来一百万，现在预留出来20万，剩下的快干净了。我这边列了个表，分轻重缓急购买物资，该买的都买了，就是牲口上还得想想。我想买两箱蜜蜂留着以后吃蜂蜜，可咱这准备太充足了，我怕以后会让人发现。” “这好办，就说想在山上办蜂蜜厂怕养不明白，先养两箱练练手。借口不怕找不到，而且咱们准备充足了，以后他们也能跟着沾光。话说要给你找教练这事一直都没落实，现在请还来得及吗？” “我看悬了。”林谦想想记忆中的时间，末世是从一场瘟疫开始的，距离现在真没多久了。 “算了，等以后我教你吧。”何阳轩当过两年兵，只是过去这么多年了，何阳轩也没有自信能不能教好林谦。更何况，何阳轩当年就是单纯的服兵役，正经的格斗学的还是不多。 “那也行，我再多买点训练器材和教材。” 挂了电话，林谦站在门口看看已经弥漫上阴云的天空，长长呼口气。这里偏僻，照比外面肯定安全不少。砸了那么多钱进去，相信以后的生活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网络销售平台上，真空包装保质期较长的食物买了不少，家里只囤了两袋米和两袋面，因此还被爷爷唠叨说浪费，因为眼瞅着要秋收了，那时候价钱能便宜不少。 家里没办法长久储存，时间长了只会影响口感和营养。何阳轩说他的空间可以永久储存，相信何阳轩此时空间里的食物不少了。 林谦囤物资的方向随着时间的推进开始往自保和消遣的方向发展。自保就是各类护具和武器，他比较看好的是一套进口的弓箭，最高配置里面给带了十一支箭，不够的话甚至可以买材料自己做。搜索一下资料，杀伤力还是很可观的。 而消遣时间的，也就是书籍、音频和视频一类的。林谦买了个电子书，还在路上没到，不过听客服说可以根据需要，他们给下载两千多本电子，基本上都是不需要版权的世界名著，还是双语版本的。 林谦的笔记本还是何阳轩路过林谦之前的出租房给打包邮回来的。林谦2T闪存的笔记本里都快下满了，都是各种视频、音频和单机游戏。 而林谦也在二手平台论斤买了大量的二手图书，留着以后使用。 林谦又一次开车进县里取一趟快递回家。进屋将一麻 分卷阅读27 袋一麻袋的东西搬进家里，然后拿着小刀一个个打开。没有体验过，真的难以说明那种爽快感，一个个包裹裁开，就像是砸彩蛋一样获取里面的礼物。 爷爷背着手看着，伸脖瞅着林谦一会儿，林谦习惯了爷爷靠近，也就没在意。 结果爷爷忽然冷不丁的来了句：“没少买啊。” “都是有用的东西。”林谦拆得正起劲，一边点头一边欢快的拆包裹。 爷爷站在林谦的身后，靠近林谦的耳朵，声音低了些：“这么多东西，以后发生啥都不怕了。” “那可不，有了这些害怕什么末……”林谦的声音猛然停下。刚刚爷爷靠近低声说的话，让林谦有一种脑海中自问自答的错觉，很自然的开口回应了，幸亏他反应快，不然全都给说出去了。 林谦手上刀子一扔，猛然起身回头，瞧见爷爷笑得一脸狡黠。 “我就知道，你小子心里头准藏着事。” 林谦秘密被发现了，有点慌乱，可一想也是，这件事不能瞒着爷爷，不然爷爷不知道，可能会坏了很多事。 跟爷爷对视了两秒，林谦拉了窗帘，低声把能招的都招了。 只不过主角换了个人，直接把事情都推到了何阳轩的身上。就说是何阳轩是大老板，得了机密的消息。 听完了这话，爷爷点了支烟，深深吸一口。 “这么说，你就是听你那个大老板的话所以才这么买东西的？你就这么信他？” “我们是过命的交情。”林谦没把空间的事情告诉爷爷，只说了何阳轩把几千万的股份都卖了。 爷爷：“所以你一个劲的跟我要钱就因为这个？” 林谦点头：“所以爷，你得相信我。现在不花出去，以后这钱真就不值钱了。” 第15章 攻受重逢 爷爷再仔细看看林谦的表情，把烟头一掐：“看你这出不像是闹笑话，你上过大学在外头打拼那么多年，你能相信的事多半就是真的。你长大了，得为你决定的事负责。这二年老天爷确实不对劲，要说以后会闹饥荒，我也信。你以后再花钱，我不拦着你了。” 爷爷活了很多年，见多识广，又是从饥荒里头走过来的，那时候什么场景，他比谁都清楚。 “那你把钱给我？” “你真要？”爷爷道，“你想好了，要是以后没像你说的那样，你那些钱花了就是真花了，回不来了。你要，我现在就给你，可你花了别后悔！” 林谦道：“我本事在那里，就算这些钱一个字儿不剩全都打水漂了，以后我想赚回来也容易。”林谦也希望末世永远不会到来，他宁愿钱都花出去，东西摆在家里一辈子也用不上，也不想真到了绝境，一点准备也没有。 爷爷站起身，往厨房走，厨房上面有个通着房梁的窗口，农村家家户户都有这个。具体是干什么的，林谦也说不明白，不过总看人都拿梯子通过这里将没地方放的杂物放在房梁里。 爷爷让林谦扶梯子，林谦看他这么大岁数不放心，想要代劳，结果被爷爷拍了一下拒绝了。 爷爷上半身在房梁上，也不知道翻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儿趴下来，手里拿个满是灰尘的铁盒子。 那铁盒子已经看不出原本是装什么的了，打开的时候还很涩，需要用力。 打开以后，里头是一张存卡和一个存折。之前每次林谦给存卡里打十万，爷爷都会把钱取出来存存折里。老人对存折的信任永远比存卡更高，毕竟存折里面能够看到存取详细。 “这些年你赚的钱都在这了，连本带利到现在还剩140来万。” 其实林谦自己也没想到还能有这么多钱，前后加一块240多万。 “我有这么多钱？”林谦捏着存折不敢相信道。 “你以为呢？也不看看你转多少钱了。你实习时候工资就四千多，今年两个月就能给我打回来十万块钱，还有什么年终奖。我一分没给你动，全在这里了，以后我也不给你攒着了，你爱怎么花怎么花吧。” 看着这些钱林谦的眼睛就有些发热，其实他打回来钱，有一方面也是想让爷爷想吃什么穿什么自己多买些。这么多年不怎么回家，林谦是愧疚的。 “爷，你不是喜欢喝奶吗？咱买两头奶牛怎么样？” 爷爷瞥了林谦一眼：“刚拿着钱就给我浪上了是吧？” 当天晚上天降暴雨，雷劈下来就跟在耳边炸响似的，震耳欲聋。林谦听得心脏直扑腾，实在不放心，去爷爷那屋把电闸扳了。 爷爷还没睡：“拉电闸干啥？” “这不是打雷了吗，我怕把屋里东西劈坏了。”林谦道，“这雨还真不小，都旱了这么长时间了，多下下雨挺好。” “好个屁啊，都快秋收了。这雨要是苗刚出来的时候还行，现在下雨弄不好还耽误事。你该睡睡去，明儿不是你老板要过来吗？” 林谦回屋，打开手机网购app，用流量继续翻找可能用得着的物资下单。 分卷阅读28 br /> 充电宝又买了两个，还买了一个18万毫安的笔记本充电宝。虽说有大型蓄电池，不过这类充电宝设计的更方便携带。 汽油上面林谦多花了些钱，托那些开客车的司机代购些汽油。正常人开车加油按规定只能加满车油箱，而客车是可以额外购买的。 如此家里现在囤了四百多升油。现在地下室已经可以使用了，可再从司机这里加油怕是会引起怀疑了。林谦想着看看能不能往远处开一次，开一段路将油箱里头的油抽出来一大半然后去下一个加油站加油以此囤积。这样的话挺浪费时间的，不过林谦这样什么背景都没有的，也就只能用笨办法了。不然末世以后汽油是珍贵物资，就算还能买到价格也很高。 到半夜，听着雨声林谦睡下了。第二天一早雨还下得不小，站在窗前能够看到院子里水冲下来的水流。 爷爷早起来了，还做好了饭。这下雨的天烟不容易出去，好在烟筒口放了抽烟风扇，插上电就能及时把烟抽出去。 “这雨下得真不小。”林谦看看天：“我是有几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雨了。” “你那老板啥时候能到？”爷爷问。 “等我联系一下。”林谦掏出手机，微信跟何阳轩说话。 消息刚发出去，很快就有了回复，“中午回去，我在县里这边买东西呢。你想吃啥？我给你带。” 林谦想吃的海了去了：“你人过来就行。我爷昨天就把菜买好了，就等你过来吃顿好的。” 何阳轩：“那我得把肚子留着了。咱吃饭是在新房还是在你之前的房子啊？” “在你那游泳池里。”林谦笑道。 何阳轩：“那感情好啊，一边游泳一边吃东西多浪漫。” “你也不怕菜掉水里，行了，我跟我爷一块等你。” 聊完了，林谦告诉了爷爷何阳轩到的时间。爷爷看了会儿电视，电视里报道的是全国降雨，部分地区特大暴雨有了小面积的洪水。好在只是财物损失，没有人员伤亡。 关了电视，爷爷想起林谦说过的那些话，有些发愁，开始叫上林谦帮忙，一块准备饭菜。 何阳轩这边看着GPS快到村口了，才将开的悍马停下来。人爬到后面想想，手伸进后备箱，将里面装上各种食品礼包，还有两桶汽油，又在后座上放了几箱饮料和酒。想了想又放了两个包装精致的纸包装袋，这才满意，又回到驾驶位上，开着装满了的悍马开进村里。 跟林谦这边位置共享，到了林谦家的那一条街。林谦看着红点到了家附近，这才出门去迎。 中午雨小了些，林谦打着伞，看着那辆悍马从街口开过来，林谦笑着挥挥手。 何阳轩目光没办法从这道身影上离开，将车子停到林谦的近前，放下车窗。 “院里没有停车地方，新楼那边盖了车库。”林谦走到副驾驶车门，开门坐进去。 车再度开动，何阳轩余光将林谦从上到下好好看一看：“想我没？” 林谦瞄了何阳轩一眼，没说话。何阳轩知道林谦不是个肉麻的人，他笑道：“我想你了。就这一个来月，变化太大了。大的我自己都快怀疑我是谁了，特想见见你。我现在就认识你了，看着你我才找得着我自己。” “你也不嫌肉麻？”林谦听了话转开目光，脸上笑意不减。 “坏了！我这还给咱爷买不少东西呢，这车就停新房车库，总不见得再拎回去吧？” 何阳轩作势要将车再开回去，林谦伸手拦了一下：“雨停再说吧。我爷喜欢喝奶，要是有奶制品拎回去就行。”完全没注意到何阳轩说的是咱爷。 “你说咱爷喜欢什么样的？会不会嫌弃城里孩子麻烦啊？”何阳轩开车的空档回个头。 “你当是孙媳妇见家长啊？”到地方了林谦打伞下车，打开车库门指挥何阳轩开车进去。 进了车库，何阳轩下车打开后面车厢，笑道：“那要真是见家长呢？” 林谦只当他是开玩笑：“那更没事了，就我这岁数，带回去的只要是个姑娘老头都乐得跟猴儿似的。” 何阳轩好笑道：“有这么说你爷的吗？” 林谦帮着何阳轩拎东西，安慰道：“所以说啊，你甭紧张，我爷也不是个事多的人。在我家待着不用看啥辈分。以前是以后也是，玩玩闹闹高兴就好。小时候就我跟我爷，我那小坏小子多淘啊，放严谨点的人家一天能打八遍，可你能说我就真对我爷不好了？怎么自在怎么来，我家就这么个氛围。” 二人打着一把伞一路往家走，路上遇见村里人，问是谁，林谦笑着说是自己哥们。 二人一共拎了一箱奶、一箱可乐和那两个包装精致的纸袋。 纸袋是何阳轩自己拎的，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看着还挺重的，爷爷站门口看了半晌才瞧见孙子带人回来，笑得尤为灿烂道：“快进屋，饭早做好了。路上累着了吧？先喝口热水，这下雨天寒气重。” “爷。”何阳轩开口叫的十分顺口，先将手中的纸袋递 分卷阅读29 了过去，“路上给您买了点东西。” “先进屋。”爷爷随手接过来，将俩孩子迎进屋里，“又不是外人，花这钱干啥？” “我这以后不是要一直在这住吗？也不好意思拎俩爪子过来。”何阳轩回头看看林谦，林谦眼神示意他跟着爷爷。 林谦笑道：“他那哪是买点东西？我可看了，那都装满一车了，都是给你的。这是车在车库，拎不过来，等下完雨咱们往那头搬，省着来回捣腾了。” 炕桌上放着一个折叠桌上掉下来的桌面，这是因为做得菜太多，扩展一下桌面的面积。 上面放着八道菜，荤的多素的少，那饭菜的香气满屋子都是，闻起来特别诱人。 第16章 爷爷高能 上了桌，林谦离电饭锅近，就把三人的饭盛出来了。 炒菜的味道上爷爷向来很有自信，一个劲的让何阳轩夹菜吃，连林谦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行啊，知道你做饭好吃，人家最近都没休息好，不能吃太急。” 爷爷连连点头，笑道：“最近忙坏了吧？我都听谦谦说了，你把家当都卖了？” 何阳轩跟林谦对视了一眼，何阳轩在县里的时候二人就通过网络串供好了，末世这事何阳轩背着，这往后一块生活爷爷能想着何阳轩的功劳。 “一点没剩，钱也花的差不多了。” “都花了！那么多钱得买多少东西啊？”林谦没告诉爷爷空间的事情。 何阳轩笑道：“所以才说要包山头。我这边明面上是在山上种树做生意，实际上是往里面藏物资。我叫您一声爷，就没打算瞒着您。这件事我不打算让其他任何人知道。现在告诉别人要出事，还是刚发生大地震以后，那是要被抓去判刑的。这以后也不能让人看出来咱们提前准备过，要不然那就是招人恨。所以能做的就是能藏则藏，甭管以后过什么日子，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 爷爷不是这个村子的人，所以牵挂不多。除了媳妇那边的亲戚外，也就一个亲妹妹，这些年也少来往了。 爷爷停下筷子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对啊，真等着闹饥荒的时候，谁帮得了谁啊？自己有碗饭给别人半口那都是活菩萨。” 林谦吃了口排骨，吃得满嘴流油，满足极了：“所以咱们准备的，就是让咱们以后不光吃饱，还能吃好。” “真等那时候，别人瘦的皮包骨就你油满肠肥的，那就是罪。你能存下多少东西不算本事，能不能守住才是考验人的。”爷爷是从饥荒走过来的，这种事情见过太多。哪怕现在岁数大了，很多事情依旧记得很清楚。 何阳轩点头：“我小时候听过不少我爷跟我说过的闹饥荒时候的事，以后的情况肯定差不多。所以我也买了不少护具和武器。咱们就是普通老百姓，能做的事情都有限。要是这样还保护不了自己，那也是老天不给活路。” “老天爷算个屁，要是真不给活路一个地震都给震死了。只要没到不能活的程度，那是死是活全靠你本事。我当年……”说到这爷爷声音戛然而止，顿了顿直接跳过去了，“想活下去不难，就看你脑筋活不活。兔子还有几个洞呢，打得过打，打不过跑不就完了，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二人都默契的没有问爷爷其掐去的部分。从那个时代过来的人，多少都会有些不愿提起的秘密。 林谦指指何阳轩：“他当过两年兵，我还打算让他教我点功夫呢。” “两年兵算个屁，跟没当一样。”爷爷嘴痛快完了，才想起来何阳轩还在饭桌上呢，伸手拍拍何阳轩肩膀，道，“我不是对你啊。真等闹饥荒的时候，打起来那对着的不是一群人，那是一群畜生！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畜生！正常训练出来的兵可没遇到过这个，尤其是一个两个兵，遇见那就傻了！” 林谦哭笑不得道：“那也不可能有两个特种兵在咱们家啊？” “特种兵算个……还别说，特种兵是真能耐，可也没说只有特种兵能活过饥荒。准备好了，只要不是毁天灭地，或是飞机坦克轰，那都不算事，就看你们想没想到！”爷爷吃了两颗花生豆，喝口啤酒解解渴。 何阳轩发现了，虽说爷爷的话说得嚣张，可合情合理，逻辑也很明确：“那爷您说，您是怎么想的？” 爷爷想了想，嘿嘿笑了：“我能有啥想法，老了！脑子没你们脑子活了！我顶多是把我以前看到的，都告诉给你们。你们看着准备，左右不着急，不是还有时间准备吗？” “准备时间还真不多了。”林谦记忆里，也就末世初期，秩序还能勉强稳定，金融上面还能支撑，可一年以后整体经济完全崩塌，加上土地绝产饥荒爆发。 所以说，就算半个月后钱还能买来东西，可再想囤积什么都会变得极其困难。 “对了，进屋就吃，忘给您看看了。”何阳轩将放炕上的纸袋递给爷爷，“这是送您的。” 包装是大红色的，老人也就是喜欢这种大红大绿的东西，接过来笑道：“刚才拎的时候就 分卷阅读30 感觉重量不轻，买的什么啊？” “您看看。” 爷爷从纸袋里拿出来一个锦盒，这锦盒光是看着就觉得里面的东西价值不菲，抬眼看看何阳轩，爷爷多少猜到点什么，打开一瞧，一道金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一尺长的盒子，整齐的放着四根金条。看着盒子的高度，像是双层，那就是八根。 “这……”就算见过世面活这么大岁数，一下子看见这些金子也被吓了一跳。 何阳轩笑道：“不管啥时候，这金子是一直保值的，是硬通货，以后肯定能用上。就算用不上，等饥荒过去了，咱留着这个再起家也方便。” 爷爷也算是见过好东西的，虽说看着金子稀罕，却也不贪心，忙推回去，“这是你的，你那么多钱都花出去了，以后要赚回来得有本钱。” “这是送您的，我这边还有。不光是这个，烟酒我也准备了不少。听谦儿说您喜欢喝二锅头，我专门买了很多放着，好多还是零几年产的，现在都十多年陈酒了，您肯定喜欢。” 林谦伸手拍了下何阳轩：“这边紧着给他戒酒，你还硬往起勾，没看只让喝啤酒吗？” 爷爷不乐意了：“人家是一片好心，就你这不领情。没事孩子，我是乐喝二锅头。” 林谦斜眼看了一眼何阳轩，何阳轩差点把牙龈笑出来。 雨一会儿大一会儿小没个停的时候。天黑下来爷爷想让何阳轩跟自己睡东面大屋，大屋地方大。何阳轩坚持想跟林谦睡一块，爷爷也没拦着。想想也是，两个年轻人更有共同话题。 刚回去没一会儿，忽然停电了。吃晚饭的时候还在看电视都没事，这天黑用电的时候停了。 林谦找出放在柜子里的台灯打开放窗台上，铺上两床被褥。这西屋大部分的地方都用于放杂物的，炕比较小，两个大小伙子躺上去有些挤。 “你说咱爷喜欢我吗？我看跟我聊得还挺好的。”何阳轩钻进被窝里握着手机。 “就我爷那脾气，要是不喜欢你早甩脸子了，叫你别多想。”林谦打开论坛，继续看网上生存狂开脑洞写的东西，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值得买。 “这些我都买了。”何阳轩伸头过去。 “那是你买的，以后不可能靠你养活。”林谦不是个好占便宜的人，就算何阳轩不在意，林谦也不可能所有东西都让何阳轩来拿。 “要不咋就说你这人见外，咱俩谁跟谁！”何阳轩从空间里掏出来颗巧克力球，扒了锡纸将巧克力塞进林谦的嘴里，再将包装的锡纸放回空间。 “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再说钱留着也没用。哎，你说这陷阱瞧着挺简单的，可操作性强吗？”林谦将手机拿给何阳轩看。 何阳轩仔细看看：“要是抓个兔子什么的没问题。” 林谦：“那要是抓人呢？” “还没直接挖坑管用。咋，还想在家周围布置陷阱？” “还真有这个意思。”林谦笑道，“就是院子周围，村里头防贼都是在墙上头插玻璃片，我觉得还不算保险。我想在院子里头也弄点陷阱，正常人谁翻墙啊？” “那就挖坑，不过也得加保护，别贼没抓着自己先掉里了。”何阳轩道。 “那就这么干。明天看看天气咋样，天气好咱俩一块去县里。快递又到了不少，我一趟拉不回来。再去牛市看看牲口，鸡鸭鹅村里买就行。另外你那养鱼池……现在还叫游泳池，咱们啥时候往里头放鱼？我怕放早了让人怀疑。” “可以先在楼上空个房间做个养鱼池。这个我查过资料，只要保证氧气供应和换水，室内养鱼没问题。等以后时间长了再放进去就说河里捞的也没人在乎，然后楼上的既能养鱼，也能存水。” “正好要弄无土栽培也是在二楼，楼上有水池子倒也省事。今天你也看一眼了，楼不小，楼上楼下十个屋子。楼上两个房子弄无土栽培，一个弄养鱼池，还有一个卧室和一个卫生间，楼下一个客厅两个卧室一个放杂物的还有一个厨房带锅炉房。” “一楼没卫生间？” “仓库边上有个只放马桶的小屋，我就没给算成屋子。别看楼上楼下总共二百多平方，这么一分配能用的地方也不小。而且一楼仓库后面有个门，以后可以在后面搭个小屋，还能多放东西。” “其实天台也能用，盖个仓房种点菜什么都成。”何阳轩道。 “能承重得了吗？” “你忘了？工程队还是我找的。那可是真材实料盖出来的房子，你就是再往上面盖几层楼都承重得起，更别说放几吨东西了。” 第17章 亲妈登场 “那敢情好。二楼楼顶上放东西也不怕贼偷了。要是在上头种东西，光照好，到了冬天扣个大棚，烟筒从里头走还省了加温了。”林谦笑道。 “那弄无土栽培更方便了，楼顶光照还好。”何阳轩附和。 林谦仔细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咱们也吃不了那么多啊，屋里种的应该 分卷阅读31 就够吃了。咱就三口人，还想着卖出去？不够扎眼的！” “种主食呗，梯形的无土栽培设备种水稻应该可行。不够吃的话可以换成玉米土豆地瓜一类的。我在网上看过视频，土豆地瓜有挺成熟的无土技术，就是玉米我没查过。” “苞米的话就算了，就算种出来了根不深扎也容易倒，而且我是真不喜欢苞米粥。咱多找找资料，跟我爷商量一下。咱早点睡吧，明儿看看天气，天儿好还得进城呢。” 何阳轩又跟林谦要了这里的地址，将自己购物app上的默认地址改成了这里，然后二人躺一个炕上各自开始了败家之旅。 第二天早上，林谦伸个懒腰起来，瞧见旁边空了，出小屋瞧见何阳轩正撸着袖子擦锅台呢。 “呦，保姆又上钟了。”林谦调侃道。 何阳轩这人有洁癖，昨天打进门开始林谦就瞧见他看屋里的表情不太对劲。林谦是个懒蛋，爷爷更不勤快，这屋里还是林谦收拾过一遍的，要不然更脏乱。 之前何阳轩总给林谦打扫出租屋，林谦总调侃他是保姆，何阳轩还加了句是给雇主开资的保姆。 “别闹，过来搭把手。”何阳轩用钢丝球擦着快看不出颜色的灶台瓷砖，爷爷站在门口伸脖子看，脸上倒是带着点不好意思。 林谦到窗前看看，外面雨小了：“这天儿咱们出去行了。来电了吗？” 爷爷答道：“没呢，我出去问来着，好像是乡里那边线路出问题了，全乡都没电，弄不好得停几天，晚上能给来电，白天修。” “这多耽误事啊，等天晴咱赶快把新房那边的发电机都装上，然后搬过去。前两天就该搬了，这就犯懒。”林谦拍拍何阳轩的肩膀：“行了，别收拾了，这都要搬了以后就不住人了，收拾也没用。改明儿去新房一块收拾了，咱吃饭，吃完饭去县里。” 昨天中午做得太丰盛了，今早还是昨天中午的剩菜，就是凉菜是新拌的，饭是新做的。 简单吃过了，二人往县里去。去各个快递点把东西都装上了，又去了趟县里买的房子。这房子买来后装修完了就没怎么住过，进屋一看全都新的。 “这房子应该卖了。”林谦道。 “不是说到那时候了吗？这么短时间卖得出去吗？”何阳轩道，“你们这边楼房差不多饱和了吧？房价又不贵，要卖早卖了。” “也是，这种时候了，卖给谁家都是害了人家，这就要不值钱了。算了，左右咱也不差那十万二十万的。”这里是好地段，在本地属于高档住宅区了。不过在这偏远地方，愿意买的人并不多，这一片建成七八年了，到现在还有没卖出去的毛坯呢。二手房只要不是太糟顶多比新房便宜几万，卖出去也需要很长时间。 歇了一会儿，下楼要走。去停车的地方要走一段路，迎面过来有说有笑的三人。一个中年妇女，两边站着年轻的一男一女。 男女二人都不大，瞧着二十顶天，那小姑娘笑起来挺甜的，一边走一边还说着：“这以后要说住一块肯定不成，现在不都讲究独立空间吗？不过以后您想我们了常来看我们挺好的。我做饭没您好吃，还等着您教我做饭呢。” “你俩好好过日子比啥都强，要分开其实我挺不放心的，可你们都大了，有主意了，想拦也拦不住不是？结了婚以后你们好好过，要是缺什么短什么随时打电话回……” 中年女人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林谦伞抬了抬，刚好四目相对。 “谦谦！” 两字入耳，林谦身子一顿。他原以为，这个女人的身影早在童年时候就早早抛弃在了记忆深处，没想到二十年过去了，仅面对面看了一眼，她的眉眼还是这般清晰。 中年女人快走两步，那打伞的男人紧跟上来。女人伸手就要抱住林谦，林谦往后躲了一下，眼睛有点红，面上却没什么表情。 “谦谦！不认识我了？你再看看我！”中年女人眼泪都掉下来了，一把抓住林谦。 林谦还没想好怎么去面对她，甚至他从来没想过以后还要见面，想要抽回手，奈何中年女人握得太紧了。 一开始何阳轩还怀疑是某个亲戚碰着了，可一看林谦的表情发现不对了，试图站在二人中间道：“阿姨您先冷静一下。” 中年女人哭着摇摇头，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林谦，林谦直接转开了目光。 “你不记得妈了吗？” 何阳轩终于明白了，这个女人就是林谦常说的“爹死娘嫁人”中的娘。 何阳轩没这方面的经历，却也感同身受，用了些力将二人分开，道：“抱歉，我们这边还急着回乡下，有事换个时间谈吧。” 何阳轩拉着林谦离开，径直走向不远处停车的地方。何阳轩将悍马车锁打开，将钥匙塞给林谦，送林谦坐上悍马驾驶位，然后伸手将林谦口袋里的面包车钥匙拿过来，关上车门去开面包车。 林谦不明白何阳轩什么意思，他本来心就够乱的。透过窗户，能看见中年女人往这边看，却没追过来，那个男人用伞给中年 分卷阅读32 女人挡雨，也往这边看，那个年轻的女人翻出纸巾给女人擦脸，嘴里还在安慰着。 中年女人是林谦的母亲，那个男人是林谦同母异父的弟弟，那个女孩应该就是新婚的弟妹了。 林谦心情复杂，启动车开出了小区，何阳轩开着面包在后面跟着。 那个男人看着两辆消失在小区口的车目光有些复杂，忍不住开口道：“悍马啊，便宜的也得80多万，看着还改装过。” 那女的听了话抬抬头：“那是你哥？” 男人也说不清，如果他妈没认错的话，应该是。 等开出了很远，才在路边停车区将车停下来。 何阳轩跟着停了，锁了车门，进了悍马坐在副驾驶上。 二人谁都没先说话，过了半晌，林谦才到：“我是不是太绝情了？” “怎么会？你们本来就算陌生人，打小就没养过你。” “也不算，她在我七岁那年走的，二十年没见了，还能一眼认出我来也是本事。”林谦叹口气，“我不怪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人都得为自己活着。只是我还没准备好怎么面对她。” “你没必要难为自己。不想认她，就不用去在意什么骨肉亲情。你说得对，人要为自己活着。所以她没错，你也没错，都没必要被某些事情绑架自己的意愿。” 林谦看一眼何阳轩，总算笑了：“人家都是劝和不劝分，你咋反过来了？” “因为我听多了。”何阳轩躺在座位上，“我妈刚死没多久，我爸就把高慧珍和沈南成带回家了。那时候所有人都在劝我应该体谅我爸，毕竟那是我亲爸，却对他把我扔进全托学校不管不顾闭口不谈。那些动不动就劝人大度的，都是自己身上不知道疼的，反正站在外人的角度上看事情，怎么指手画脚毛病都不会在自己身上。我是怕回头有人劝你大度，我先给你说点中和一下。” 二人算是同是天涯沦落人了。 “你刚才干嘛让我开你车啊，在他们面前装有钱有啥用？”林谦反应过来。 “你本来的财力也买得起这辆车。我就是想让她看看，你很优秀，但并不是她培养出来的。”何阳轩说完这话，又跟林谦确认了一下，“你到底想不想认她？” “为什么不认？我们又没到恩断义绝的程度，只是不可能跟正常母子那样。我之前就说过，赡养的钱要出我一分都不会少，可要是生活在一起或是经常往来，我做不到。过去那二十年里头我都没见过她，以后也用不着。咱回家吧。” 林谦要把车还给何阳轩，何阳轩嫌麻烦，他下车继续开面包，二人一块回家。 林谦犹豫了半晌，还是没将这事情告诉爷爷。两辆车都开进车库，车库较大，能容纳两辆车。而且盖的时候，车库、仓房、楼房之间都开了小门，人可以过去，所以能直接从车库里拿东西出来放小楼里，免去了在院子里搬东西被人看见。 爷爷也过来，帮着一块拆快递，然后何阳轩直接接手指挥的责任，决定东西都放在哪里。 下午的时候天总算放晴了，两趟车开始前后搬。为了不让人发现车库跟楼房互通，搬东西时候特意在新家院子里卸车。 村里有热心的想要帮个忙，林谦都给推了。左右东西不多，三个人搬起来并不费劲。 第18章 瘟疫来临 每隔一天，二人都要进趟城去收快递，不过再也没回过县里买的房子。村里人问起来，就说楼里头还有装修需要考虑，货比三家多看一看。旁人知道他们是钱多烧的，多看几家，当然，事实上也差不多。 带着爷爷一块去挑了牲口，爷爷抱着以后闹饥荒的心思，也没心疼钱，光牛就买了四头。两头成年的牛一公一母，两头牛犊子也是一公一母。猪挑了几窝买了八只猪崽子，之前的牲口圈盖得有些小，爷爷做主在院子里又砍倒一片玉米，现用砖砌出来一个养鸡鸭鹅的圈。 鸡鸭鹅直接从村里买来现成的，价格给的高，买来的都是好下蛋能连蛋的。林谦对外的说法是老板来了喜欢吃村里头家禽吃粮食下的蛋，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包山头好容易定下来过户了，何阳轩将手中于预留的现金都砸进去了。此时距离林谦知晓的末世时间已经很近了。 而当电视上第一次报道未知瘟疫蔓延的时候，山上的工程才进行了一半。 村里有人问包山头要做什么，林谦只道是用来种木耳，只是今年秋天了，只能做一下简单准备，明年正式入种。 瘟疫的源头还没给出确切的答案，治疗上面根本无从下手，能做的仅仅是保守治疗，感染上病毒的人都是发烧几日后就昏迷不醒。报道的时候，瘟疫重灾区已经整体隔离，家家户户发放消毒物品，每日街道高强度消毒。 林谦明白，能做到这种程度，肯定是因为有人因此丧命了，否则若是单纯的昏迷不醒，还不会达到这样大的力度。 然而这样的隔离力度还是没能阻止住瘟疫的蔓延。这是一场世界级别的瘟疫，没有哪个 分卷阅读33 地区能够幸免，区别仅仅是感染时间的先后罢了。 林谦这边准备了足够多的消毒物品，林谦打算开始给家中进行系统化消毒，被爷爷给拦下了。 “要是牲口圈，怕牲口新到这儿得病什么的消消毒有情可原，这无缘无故的屋里屋外的消毒，以后村里要是有人染上瘟疫就会有人往咱们身上赖。别忘了你跟小轩都是灾区里头出来的，给你们扣锅，你们也摘不下去。” 林谦皱眉道：“我都从灾区出来两个月了，而且瘟疫开始的地方不是灾区，赖不到咱们这边吧？” 何阳轩拍拍林谦的肩膀：“还不明白咱爷的意思？真有人因为这瘟疫死了，才没人去想这么多呢，只要抓住个沾边的人甩锅就行了。谁让咱家有钱，说不定还能讹点赔偿款。” “夸张了吧？！”林谦抽抽唇角，不太相信。 何阳轩跟爷爷对视一眼，笑得颇有深意。 林谦的这一份善念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 家里仅仅是给新买的牲口做了消毒，减少了出行，山上的工程也加快进程短时间内完工。其实只是做三个地下小仓库，用来当做以后空间内存货的掩盖。这样以后若是暴露了家里的东西，还能借口说是何阳轩家里面提前给屯的。 反正他们又不知道何阳轩背景究竟是什么。 半个月后，在各种高力度严防下，瘟疫还是蔓延到了北方这边。原本村里人还不太在意，直到第一个人昏迷不醒送医院被确诊为瘟疫后，全村人人自危。 政府那边分配了一批消毒、药品给村里的诊所，诊所这边用喇叭通知全村人去他家领一份免费的消毒用品。 此时，仍旧有一部分村里人觉得是危言耸听了，政府按人头分配下来的消毒、品，只送出了一半。 林谦去领了两份，何阳轩是外地人，所以没他的份。这回家里能正大光明得每日消毒了，伴随着消毒水味道在村中蔓延，林谦终于感受到了末日的接近。 玉米成熟了，还是要收割的。有的机器能直接出玉米粒，不过村里人还是喜欢那种会出带叶子的玉米棒的机器。因为玉米棒堆放在自家的粮仓里，等个两三个月再脱粒会比刚收割时候的淀粉含量更高，加上已经晒干了，卖的价钱更好些。 当然，也有选择当天脱粒卖了的。虽说还带着湿气的玉米粒卖不上价格，但价格稳定，不用承担后面价格调动的风险。 林谦家里选了前者，不过新房这边的粮仓早就扒了，只能等院子里的玉米都收割收拾干净以后，有那种走街串巷卖钢制粮仓的买了一个，放个通风的地方，将玉米棒带叶子扔进去。 这几天瘟疫伴随着农忙，最是辛苦的时候。俩小伙子心疼爷爷，只让他做饭，没让他干重活。 不过俩人本来都是坐办公室的，忽然开始这样高强度的干活，实在是吃不消。好在两三天后就忙完了。这时候二人手上脚上都磨出了水泡，脸也晒黑了不少。 “这玉米啥时候脱粒？” “等入冬吧，看看什么时候天气能好些。”林谦记得，后面的日子，也就年后正常些。 一连几日的艳阳天，后面又开始了连绵不绝的秋雨。下起雨来冷一场热一场的，一点都找不到“一场秋雨一场寒”的感觉，倒是因为这冷热交替，加上农忙疲惫，让不少人感冒了。 感冒的症状跟那瘟疫类似，好多人稍有症状就吃感冒药顶过去。有的吃了感冒药有所缓解，便觉得躲过了一劫。 谁知道，感冒药只是缓解或麻痹症状，瘟疫早期吃，确实有管用的错觉，然而随着时间发展，染上瘟疫的人，一个都躲不掉。 当村里瘟疫人数破十位数，且有人断气的时候，终于没人再去觉得这是危言耸听了。 空气中消毒水的气味愈发刺鼻，却充斥着满满的无力。 网络上一片骂声，发泄着不满，怒斥着无能。瘟疫这么长时间，不光没能有效救治，甚至连蔓延都无法解决。 骂得再厉害，其实都清楚，这是世界都没能攻克的难题，不能怪任何人。然而面对这样的恐惧，总要发泄，就总有人要背锅。 刚送走一家人，何阳轩直接拿一把二斤的锁头将大门锁上了。 林谦从楼上下来，坐在沙发上叹口气：“这今天第四个来借钱的了。” “要不说你死要面子活受罪，还得我过来挡着。”何阳轩掸掸身上的雨珠子，“也不想想这时候人情值几个子儿，弄不好借出个仇来。” “关键邻里乡亲的，人家在那开口总觉得不好意思摇头。”林谦到底是土生土长村里头长起来的。 何阳轩飞过去一个白眼：“真不知道你上班那会儿那份果断劲哪儿去了？” 一开始谁家染了瘟疫去治病，钱不够的四处借钱。有的未必是真没钱，甚至有的仅仅是舍不得存死期的利息，就先从亲朋手里拿。一开始林谦架不住面子，少的一二百的千八百就借了。 可后来何阳轩听说了有“治病借钱人死了不用还”的“潜规则”以后， 分卷阅读34 说什么也不让林谦再拿口袋里的钱去打水漂玩了。 林谦是村里人得守着村里的规矩，何阳轩不用。 其实林谦也早厌恶透了这种情况。可他是末世走过来的，在这种世界还没完全崩塌的时候，别人家的苦难是最戳人心的时候。林谦忍不住心软，又是认识的人，权当随礼了。 “其实这种事，一开始是好心。借钱给人家，人家家人死了觉得可怜，再让他们还钱是雪上加霜。本来是债主一时心善，结果发展到现在成了硬道理。人家只要死人了还不还钱要看人家想不想还，敢要就是不近人情。”林谦喝口茶。 “所以说暴力催债也是有可取之处的，尤其遇到理所应当的老赖。道德绑架呦。”何阳轩坐在林谦身边，颇为自然得拿起林谦刚用过的杯子也喝口茶。 “现在是下午。”林谦开口道。 何阳轩：“怎么了？” 林谦：“你不是咖啡、因敏感吗？” 何阳轩一愣，将杯子默默放了回去。 何阳轩是个过午不碰咖啡、因的人，什么可乐、茶、咖啡，甚至含有咖啡、因的感冒药临近傍晚吃晚上依旧睡不着。 茶的话，如果是第二泡或是第三泡咖啡、因含量会很低，而茶多酚会有很好的安神功效。不过话是这么说，何阳轩尝试的一个星期里也就三天能睡个好觉，后面干脆过了中午直接断绝了任何咖啡、因来源。 何阳轩就算加班时候也很少碰提神的东西，除非是真的打算通宵了。 “我新买的孵蛋机应该快到了，再往后买东西恐怕快递就断了。”林谦道。 “你不怕现在进城感染上瘟疫？” “戴口罩去，勤消毒应该没事。等快递到全了最后去一趟，再往后咱就关紧门窗少跟外面来往吧。” 村里头一连死了不少人，办丧事也很少有人愿意出去，生怕人多被传染。而政府那边也下了临时规定，瘟疫期间禁止大办白事。 所以谁家死人了，顶多是去送点钱表表心意。 死人的人家愁，没死人的人家更愁。尤其是亲戚家死人了，那都是要随礼的，压力何其大。 第19章 消毒防疫 外面的雨又下大了，气温降到了几度。要说是秋雨寒气，保不齐明天又变成蒸笼到三十几度。 气温不稳定，连每天穿什么都不能确定。不光如此，烧火都不敢烧太多。往往前一天天冷，晚上多烧点，没到半夜就被热醒了。可不烧火，晚上睡着的时候还热得淌汗，半夜硬生生冻醒去找棉被。 成年人还好，老人和孩子可受不住了。 村里的微信群里讨论得挺激烈的，不过林谦没加进去，当然不知道。有两个有他微信的年轻人截图给他看，问问他怎么看的。 村里有些人猜想天气的诡异可能跟瘟疫是一起的，加上网络里末世论的烘托，显得更加神秘而又恐怖。 林谦清楚这些都是真的，不过眼下也没人真的明了说，不管事实如何，现在只能当做玩笑，也只能是玩笑。 “爷，咱今晚就不烧锅炉了，炒菜用电磁炉就行。晚上把各屋空调都打开，空调能恒温，省着冷一下热一下的感冒了犯不上。”林谦怕爷爷晚上把火升起来，特意嘱咐了句。 “怪费电的。”爷爷挺舍不得。 林谦道：“电费是挺贵的，那成，咱就这么冷一天热一天的，没染上瘟疫是咱们命大，染上了咱埋一个坑里。” 这话戳到死穴了，爷爷再怎么节俭，也不可能在这节骨眼上。 “行啊，说不过你。”爷爷给自己倒杯茶。 “那你也别给我干出半夜起来关空调的事啊！”林谦添了句。 爷爷憋着嘴没说话，何阳轩笑道：“那我晚上跟谦儿睡一块，省一台空调的电钱。” “咋不说咱仨住一个屋呢？”林谦还是习惯一个人住。 “省点是点不是？”何阳轩坐林谦身边，笑道，“咱爷不是心疼电钱吗？” “话说这两天太阳不见，风也没多少，咱这太阳能和风能发电又没啥用了。”林谦看看窗外阴沉沉的天。 何阳轩那边忍不住笑了，甭看林谦怼爷爷过度节俭，他自己也给学了个七七八八。 “现在又没断电。等断电了也有汽油发电机，咱家电瓶也够，一回多充几个几天都够用了。” “我倒不是想那个。”林谦解释道，“这些都是有使用寿命的，勤着用才能延长寿命不是？而且咱家都买发电机了，不多用发电机的电总觉得亏得慌。” “或者咱有时间做个人力发电机？还能健身。”何阳轩提议道。 林谦：“怎么做？” “自行车发电机，网上能买。咱再买个自行车，代步出门出去一圈，回来晚上点台灯的电就有了，遇到天气不好的时候在屋里干摇脚蹬子也能冲会儿电。”这还是何阳轩昨晚上刚看到的，忘记跟林谦说了。 “不是有手摇手电和手摇充电器吗？” 分卷阅读35 何阳轩沉默些许：“有一个算一个，好歹多一条充电的路不是？” “也是，骑自行车还不费油，咱再买两辆自行车也挺方便。不过现在买还来得及吗？”上回去取快递，县里面的店面都关了一半了，剩下的也都带着一股子浓重的消毒水味道。快递现在就只有邮政继续派送，剩下的将仅存的货物送完后都暂时停业了。 “而且买太多好像也有感染瘟疫的危险。”何阳轩眼睛一转，“等瘟疫过去再说吧。咱爷有句话说得挺好，老天爷真不给活路可就直接天翻地覆了，既然没一次做得太绝，就肯定还留有余地。社会不会短时间内崩塌，瘟疫后也许会有经济膨胀，但钱应该还能买东西。” “我这还留了十五万，你呢？” “亏你还留着，我还以为你都借出去了。”何阳轩想了一下，“卡里钱都取出来了，不算金银这样的贵金属，还有四十多万。”他之前钱一分不剩的砸出去，但他还有其他收入渠道在定期汇款过来。 林谦点点头，反应了一下猛然回头：“你之前把股份卖了还剩多少？我记得还有几千万呢，现在就剩这么点了？” “要不是怕经济不会迅速崩塌，可能还有用，我连这点都不留。”而且就算一分没留，空间里还囤了不少金银，这些不论在什么时候都是货币最好的替代品，都是保值的东西。 爷爷抓住了重点：“都花了？都买什么了花这么多钱？” 二人对视一眼，何阳轩笑道：“不都在山上存着吗？” “山上？不是刚建出来吗？” 这方面明显何阳轩的心理素质更好，脸不红心不跳的开口道：“所以才那么着急建出来然后把东西都搬里面。那些东西以后用不上最好，要是真到困难的时候隔段时间去取一回。像是家里什么消耗用的东西，我都买了不少，所以以后用啥都不用心疼，要是用不完过期了反而可惜。” 爷爷又看一眼林谦，勉强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当天晚上何阳轩真就死皮赖脸的钻进了林谦的卧室里头。 好在床买得大，两个人睡也不会太拥挤。 “你说咱爷是不是开始怀疑了？”何阳轩道。 林谦总算找准一次重点：“那是我爷。” “都那么大岁数了，谁爷爷不都一样。”何阳轩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又道，“我是说真的。咱爷是不是太精明了点？就这么被他问两句话我都怕被他看破。” 林谦想想自己被诈出来的时候，在床上翘着二郎腿道：“你也不想想我爷多大岁数，是从什么年代过来的？能从那个时代好好的走过来活到现在，饥荒没饿死，肯定有他过人的地方。其实吧，我对我爷了解不算多。七岁以前跟爸妈在一起，后来跟爷爷没待几年就开始住校，假期补课，等上了大学以后假期勤工俭学，一直到现在。回家的次数挺少的，听他说以前的事的机会也少，所以我知道的也就是只言片语。” 何阳轩跟林谦不同，他是从小被爷爷带着的。人老了总喜欢念叨些以前的故事，也不管小时候的何阳轩喜不喜欢听，扯住了就要念叨一通。 其实算起来，何阳轩爷爷当年说的那些，也算是对何阳轩对人心防备的启蒙，让他能在爷爷、母亲死后，在父亲无视乃至打压下长这么大。所以也不怪何阳轩有时对人心过分揣测，实在是长大的环境造成的。 “我倒是开始考虑要不要干脆说实话。咱爷看样子是见过大世面的，应该能想得更全面。”何阳轩道。 林谦：“不一定吧。老头多大岁数了，别哪天跟人聊天说高兴了兜出去。” 何阳轩：“这么瞒着也挺累的，到底是一个屋檐底下过日子。咱爷指不定对未来日子多发愁呢。” 林谦看了他一眼：“你确定？咱们准备这么多，就按照我爷那思路，要是准备成这样还活不下去，那这世界上就没活人了。那么多人一块死，也没啥可怕的。早点睡吧，别想太多。” 何阳轩人往林谦旁边凑，伸手尝试去抓林谦的腰：“其实我挺害怕的。” 林谦要躲，听这话动作停下来：“怕什么？” “我怕死，更怕一个人活着。”何阳轩趁势将林谦抱在怀里，“所以咱们谁都别死行吗？我不想再被一个人孤零零扔这世上。我这人其实什么都不好（四声），没了什么都不心疼。可没人陪我，我睡都睡不着。” 难得听到何阳轩这么软声细语的说出要求，林谦本来就是个心软的人，瞧见这个汉子柔软的一面，就不忍心把他推开了。 “没事，别怕。咱不都住在一起了吗？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往后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其实这话说出来林谦自己都觉得酸得慌。 “这瘟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去？” “还有一个来月，坚持过去就好了。”林谦拿起手机，还在翻看一些灾难自救的帖子，遇到喜欢的通通复制进笔记软件里头，设好了列表没事的时候再回看。 何阳轩就这么抱着林谦，用软弱当借口正大光明揩油， 分卷阅读36 还时不时跟林谦说两句话。 过了一会儿林谦的圣父心总算散了点，试图将何阳轩推开，结果一低头瞧他呼吸均匀，好像睡过去了。 林谦犹豫了半晌。何阳轩有习惯性失眠，尤其是最近刚刚进入末世正是操心的时候，能好好睡一觉不容易。 闭了灯关了手机，林谦换了个舒服点的动作，闭上眼睛睡过去。 等林谦睡熟了，何阳轩手才松了些，慢慢上移穿过胳膊从腋窝底下将人抱住。机会只有一次啊，要是以后为了占便宜三天两头示弱就没用了。何阳轩没办法确认林谦对自己的感觉，又怕贸然说出心思让两人现在的关系都没办法维持。 所以也只能用这种近乎卑鄙的办法满足一下自己那点龌龊的心思。 能这么抱着他睡觉真好。 林谦早上醒来，床上就躺着他一个人。林谦懒得起来，在床上看了一会儿手机才下地。一打开房门一阵热浪扑面而来，屋子里的空调没关，所以温度很好，一开门这么热，估计二楼和一楼都没舍得开空调。 林谦下楼，一楼倒是比楼上好点，一盆冰放在茶几上，一台电风扇正对着冰块吹呢。 第20章 林谦怼极品 “天这么热怎么不开空调？”林谦皱眉道。 “这冰块也挺凉快的，还是小轩有办法。”爷爷坐在沙发上，感受着冰块融化传来的丝丝凉意，颇为满足。 林谦走到沙发前坐下，确实，冰块的周围一点热气都没有。何阳轩从厨房里走出来，拿着刚沏好茶的茶壶过来，倒上三杯茶水。 二人对视了一眼，何阳轩眨眨眼睛。 冰箱冻冰块一样费电，这么大的一块冰冻出来耗时耗电，加上搬来搬去费劲和用风扇吹着，还不如开着空调省事。奈何老人觉得这样省点，那就当是哄爷爷开心了。 “冷气往下沉，放茶几上冷气全在脚底下。真要达到空调一样的凉快还得放高的地方。或者咱在上头安上风扇，然后下面摆上冰块，打开一吹冷气下来才叫舒服。”林谦看一眼何阳轩，出了个馊主意。 “那为什么不买个空调扇呢？”何阳轩喝茶。 林谦被噎了一下：“忘了。” 其实林谦倒不是真的忘了，纯粹是装修的时候将空调扇移出选项了。因为麻烦，还会占用空间。家里买了空调和风扇，空调扇想要制冷需要手动加冰，很不方便所以就没买。哪想到现在爷爷宁愿用电风扇吹着冰块，也嫌弃空调费电。 “我倒是有，不过在山上。”何阳轩低头看了一眼，示意林谦是在空间里。其实何阳轩也没想到，奈何钱多，买的种类全。 “有时间上山取吧。”爷爷开心就好。正好空调吹出来的是机械风，老人常吹对身体不好。反正只是人工加冰，勤快点就好。 “空调扇是啥？”爷爷等他们说完了才问道。 林谦解释：“就是像空调的电风扇，往里头加冰能吹冷风，跟你这拿电风扇吹冰块一个原理。” “有这好东西你咋不早买？” 林谦无语，看看那半化的冰块，到底是老人呦。 村里已经因为瘟疫死了二十多人了。至此，再也没人敢出门了。人死了，只是用电话打过去报丧。有微信的，直接用微信将礼钱转过去，没有的只能打电话安慰一下家属，等着瘟疫过去后再出去。 家家户户闭紧了门窗，前几日还有喇叭声音彻夜响着，现在只剩下哭声传得很远很远。 林谦打算打开窗户透透气，听见了哭声又关上了。 一天三次室内室外、牲口圈喷洒消毒水，一开始牲口家禽们还很不适应的四处乱走，现在已经习以为常了。 捡了几颗蛋，把鸭蛋拿出来跟辣椒炒了吃了，林谦的脑海里还带着上辈子的记忆。现在再经历一次，又想起前世的种种，有些食不下咽。 碗里多了一块蛋，林谦回过头瞧见是何阳轩。 何阳轩吃的每一口饭都带着享受，看一眼林谦，笑道：“想太多没用。咱们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是幸运，何必找不痛快。” 昨天还是何阳轩丧到需要林谦抱着才睡得着，现在反过来安慰林谦。 林谦点点头，也给爷爷夹了块蛋。 晚上比下午热得更厉害了，爷爷还能受得住，林谦先受不住了，打开了空调驱散了热气。 看一下手机联网给出的数据，今天气温一下子升到四十度。林谦去牲口圈看看，牲口们都已经热得无精打采了，冰柜里有不少冰冻的水瓶子，林谦用一个盆装了七八个，放在牲口圈较高的地方，用个小充电风扇吹着，好歹牲口圈里的温度能好些。 家禽的圈里也这么放了一个。 何阳轩过来帮忙的时候，直接将水管拉进圈里头，打开水泵，用地下清凉的水冲洗圈里的水泥地，干净了的同时也能达到降温的作用。 尤其是小猪们，直接躺在地上撒欢，瞧着就喜感。 二人把牲口的降温问题解决后，正看 分卷阅读37 着猪崽子们有趣呢，就听到外面有动静，对视一眼，出去瞧瞧。 一出门就瞧见爷爷被一个老太太扯住了袖子，一边哭一边说话，带着哭腔的声音几乎听不见说什么。 林谦忙过去要将俩人拉开：“姑奶，咱先冷静点有话慢慢说。”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爷爷的亲妹妹林凤英，只比爷爷小几岁，今年也七十多了。 林凤英回头看看，看见了林谦，又看见了林谦后面的何阳轩，浑浊的眼睛里多了些神采，直接松开了爷爷往何阳轩这边扑。 · 何阳轩有洁癖，林凤英穿得也不算干净，加上大热天，长时间不洗澡，风一吹都能闻到一股味道，何阳轩一个侧步躲开了。林谦清楚何阳轩的脾气，忙拉住林凤英：“姑奶，咱先顺顺气，有啥话说明白不是？” 爷爷目光有些复杂，开口道：“你大壮叔病了，应该是那个病，医院根本挤不进去。她听说小轩是当大老板的，肯定有关系，想让小轩帮忙托托关系。” 林谦只觉得莫名其妙，心疼自家儿子是没问题，可何阳轩根本不是本地人，就算有关系，也顶多是在之前所在的城市，或者是在北京，怎么找关系都不应该找到这里。 “姑奶啊，你这不是难为人家吗？人家要是有关系早走远了，就是走不出去才困在咱们村的。要不然你也想想，城里卫生怎么也比这里强吧？” 林凤英停下来了，林谦说的有道理，站在那想了一下，回过头去继续抓爷爷。 “哥，我这可活不了了，你快救救你外甥吧！你可就这么一个外甥啊！” 爷爷声音有些冷静，皱眉道：“我知道你心疼我外甥，可你看看电视，到现在也没一个救回来的。你去医院也是折腾一圈，我外甥遭的罪更多，何必呢？” 林凤英连连摇头：“我儿子哪能是那病！肯定就是感冒严重了，去医院打个针就好了！哥啊，我就你这么一个哥，你可帮帮我吧！你不帮我我可就活不了了！” “我一不当官二没有钱的，哪有办法送他去医院啊？” 林凤英眼睛一睁，声音顿时提高了八度：“你有钱啊！你孙子那么出息，还赚了那么多钱！你也有钱啊！我听说了，只要有二十万，就能买通人把人送医院里治病！我求求你了，我给你跪下了我求求你救救你外甥吧！” 林凤英作势就要跪下，林谦忙将人拉起来，回头跟何阳轩对视一眼，心里头有了计较。或许林凤英打从一开始就不是冲着何阳轩来的，就是为了“借”这二十万块钱。 “我孙子就是再出息，他那钱现在也花干净了！你看看前两个月我孙子是怎么败家的？这么大个房子，那么大一个山，多少钱都进去了！再说，就算还剩下钱，那也是我孙子娶媳妇压箱底的钱。那病得了就没了，你不是没看电视，你不是不知道。难为我们爷孙俩，不就是欺负我家里人快死绝了吗！”爷爷突然跺着脚说出这番话，脸都气红了。 “你孙子那么能耐多少钱都能赚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林凤英破着嗓音喊完这句话，突然心一横，站在那里挥着手带着不容反驳，“我不管！我儿子不能这么没了！我得救他，你就这么一个外甥，借你钱又不是不还！你不能那么狠心看着你外甥死！” “我狠心！”爷爷这话咬着牙说的，完事深吸口气，直接气笑了，“那我跟你评评理，你明知道你儿子得那要命的传染病，你还特意往我家跑，你想过我家里还有三个大活人吗？你但凡有点心这时候都不能出门！你儿子得病了你跑过来让我出钱，我们要被传染了你能在哪？这时候想起我是你哥，之前你去哪儿了！” 最怕的就是两个老人吵起来，怕气坏了身体，又不敢下重手拉，要是有一个坐地上，那两头都是回事。 “我往你家跑还不是因为你是我哥我就信得过你！我怎么不往人家跑！年轻时候可从来没说过一个不字，怎么老了老了就这么小心眼了！当年要不是你不借钱给我，我儿子能上不了大学吗！当年要不是你死守着钱，我儿子早上大学出息了，早在城里坐办公室了，怎么可能在村里染上这倒霉病！” 林凤英边哭边说，也不管自己说的占不占理。 “行了！”林谦喊了一句，“爷你先回屋里，这事有我跟何阳轩，这么大人了置这气不值当。” 然后回头对着林凤英道：“姑奶您也甭用兄妹俩绑着我爷，这年头打小长起来的关系不好的都有的是，何况你们打小分开的，再说我爷当年留这里为啥你不是不知道。你也别翻旧账，我跟我爷这么多年了，你是过来给我送过一个馒头还是一个苹果？ 你说出来我当场掏钱！我大壮叔要是得个能治的病你们没钱我也给你拿，可现在得的是瘟疫，北京那边的大医院都没头绪你过来要钱不就是讹上我们家吗？您是长辈平时我也敬着你，可这种要命的时候你赖在我家我还怕你是故意过来传瘟疫来的！” 何阳轩拉着爷爷进屋，皱着眉毛看看爷爷被气得浑身发抖的样子，有了点别的想法。 分卷阅读38 />第21章 给老太太嘴消消毒 林谦这些话是真有分量，把林凤英气得浑身发抖。 本身她就是个不讲理的人，现在岁数大了愈发无法无天，伸手就往林谦的脸上招呼：“我打死你个小杂种！当老的没长心你这小的心也让狗给吃了！凭啥我儿子躺炕上你个畜生就好好的，你个兔崽子怎么就没死了！” 这话实在过分了，就算林谦是个软脾气的听了这话也怒火中烧，狠狠推了一下，一把将林凤英推地上了。 “你放尊重点！我叫你一声姑奶是看我爷面子上，不是让你仗着辈分上门欺负人的！” 林凤英也不站起来了，就坐地上拍着地嚎啕大哭：“杀人啦！快来人啊！可没天理了啊！我儿子那边都快没了，这就欺负我没依仗了啊！” 这恶人先告状，可真把林谦气坏了。林凤英这样其实是打算叫来人了再卖个可怜，到时候人一多指点起来，为了脸面怎么也得掏个三万五万先把事情过去。林谦爷爷是个好面子的人林凤英清楚，这钱先要过来了，以后再过来说个软话还能再要下来些。 其实真要是掏20万林凤英也有，关键那钱是留着小孙子娶媳妇买房子的，还不能动，所以才把主意打在刚盖了新房子的哥哥身上，哪成想林谦爷爷是真铁了心了。 林凤英算盘打起来了，可没打响。要是在平时的农村，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围过来一大帮人，可现在这时候，家家户户开窗户都不敢，生怕染上瘟疫，没人出来看戏，林凤英哭了几嗓子看没人，有些挂不住脸。 自己站起来要往屋里进，她知道跟林谦怎么闹都没用，眼下需要攻克的是林谦爷爷，只要林谦爷爷点头了，那林谦反对也没用。 林凤英往里走，林谦想要拦着又不敢太用力，生怕老太太破点皮就彻底赖上他们家了。 这三拉五拽的林凤英都快到门口了，结果门一开，何阳轩端着盆站在门口。 “躲开点！”何阳轩喊了一嗓子，林谦跟他共事这么多年太默契了，当即退后两步，何阳轩手一抬，一盆水直接泼在了林凤英身上。 “啊！”林凤英也傻了，她觉得自己就够不讲理的了，今天怎么遇到个更不讲理的？上来就是一盆水！ 泼完了水，何阳轩将盆往里头一扔，拍拍手直接倚着门框抱着手：“放心，这是消毒水，先给你嘴巴消消毒。” 嘴巴消毒一盆水把全身淋个遍？ 林凤英气得直发抖，伸手指着何阳轩的鼻子。 何阳轩抬着头鼻孔看人，道：“我可不是你哥，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说话之前想清楚了，钱我有的是，活活砸死你也绰绰有余。我家是拆迁发的家，你敢骂我一句，我一个电话就把你家拆了。 你以后上街给我小心点，我那车你看见过，买来到现在不知道撞、死多少人了。你往后要么别出门，要么就别怕死。我撞人从来不看岁数，死一个还是一串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也就是花钱多少的问题。我家里几个亿，撞死你够陪。” 何阳轩到底当了那么多年的领导，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活像真的一样。 林凤英见过什么世面？老一辈的思想还是觉得有钱能无法无天。况且她自打岁数大了以后，跟谁吵都怕她一个老太太有个好歹赔不起，多少都会让着她点，这一下子有人比她还横一点都不客气，还真让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林谦绕了两步，直接进了屋。 林谦进屋了，何阳轩轻蔑地看了一眼林凤英，狠狠摔上了门。 关门声让林凤英吓得一激灵，愣了一会儿，开口还想骂。结果突然门一开，何阳轩手里又端了一盆水，林凤英长教训了转身就跑。 泼她何阳轩都觉得浪费这消毒水。 何阳轩转过身将消毒水放凳子上，林谦关上门走过来拍拍何阳轩肩膀比了个大拇哥：“太强悍了！” “对付这种泼妇就得比她还泼。”何阳轩也痛快了，二人一起进里面客厅，“你咋有这么极品的亲戚？还管咱爷叫哥。” “那是我亲姑奶，我爷亲妹子。”以前虽说不亲近，好歹见面还能笑着说两句话，这回算是让林谦看清楚了。 进了客厅，爷爷正坐在沙发上喘粗气呢。 何阳轩看看爷爷，知道这时候不好提，最好先转移注意力。老头这么大岁数了，别气出毛病来。 何阳轩还没说话，爷爷先开口了：“屁，我哪来这么个倒霉妹子！” 林谦坐爷爷旁边给拍拍后背顺顺气：“行了行了，认清了以后别来往就是了。” 爷爷看看林谦，叹口气：“她小时候不这样的。” “谁能跟小时候一样。”林谦倒杯带枸杞子的热水递给爷爷，“现在这社会都能改变人，更何况是您那个年代？” 想想那个年代，爷爷思绪微动，叹了口气道：“我哪想得到。小时候家里穷，九岁我就被爹妈送小茶馆里当伙计干活，几个月才能回家一趟送钱。十岁那年回家看凤英就没了，给卖了。后来日本人打过来了，我就 分卷阅读39 再也没跟家里人联系上。要了几年饭，之后……过了好些年，我跑这边来，累瘫了就在村口坐一会儿，那块石头到现在还在那。就听见凤英跟个女人吵架。当时有人喊了句她名字，我过去一问，还真是当年给卖了的妹子。那时候可是快二十年没见了。” 爷爷很少说过去的事情，这回要不是真被林凤英伤着了，爷爷也不会主动去想以前的事。 “那近二十年的动乱年代也够把一个人彻底改变了。”何阳轩道。 爷爷微愣，还是点了头：“是啊，我想那个时候凤英应该就不一样了。可那个时候人都穷，凤英家里条件还不错，不然也不可能把她买下来。她婆婆走得又早，他丈夫听她的。我当时想带她走，她不干，觉得走了日子未必有当时自在，就留下来了。” 何阳轩不太理解：“那户人家可是买人的人家，买媳妇的能有好人？” “时代不一样。现在你要说谁家买个媳妇回家，别说你，我都看不上。可那个时代，买媳妇说好听点就是彩礼。现在的彩礼是留给小夫妻俩以后过日子用的启动金，那个时候就是合法的人口买卖。加上战乱、饥荒，能被买那是好的，更多的还是被活活饿死，肉都不知道被谁吃了。” 何阳轩想起来自己爷爷跟自己说的那些事，也点点头。那时候都是包办婚姻，是被爹妈卖给人当媳妇，还是被陌生人卖，其实区别都不大，最多是爹妈能把人卖进条件好的人家，还能打着“我为你好”的旗号。 “您就留下来了？” 爷爷点点头：“我没亲人，好容易找到一个我哪舍得走？当时也怕她夫家欺负她没人撑腰，又遇见林谦奶奶。” 谁又能想到，当初的妹妹成了现在这样子。 “到底是那么长时间过去了，人总是会变的。”林谦叹口气。爷爷就这么一个亲人，今天却说出那些糟心的话。 林凤英儿子要没了确实可怜，可那也没有把这份痛苦转嫁在他们身上的道理。 虽说在气头上说的话都不能算，可林谦清楚，发生这事以后，爷爷跟林凤英算是彻底不来往了。 爷爷这人重感情，可某种角度看也绝情。 “行了，别想了，想再多我姑奶人也那样了。”林谦停下这个话题。 爷爷想了想，站起来道：“你跟我去趟老房子。” 自从搬来这里，老房子的称呼就落在了之前住的地方。 “这时候少出门吧。”林谦不太放心。 何阳轩看出来爷爷有心事，站起来道：“带上口罩穿严实点应该没事。” 二人武装了一下，这时候临近傍晚了，温度照比中午好点，两人快步到了老房子那边。 一个来月没住人了，没烟火屋子很清凉。 爷爷搬梯子进厨房，直接打开通往房梁的“天窗”，上半身又钻进去了。上回还是拿林谦打回来的存款，总不见得还有没拿出来的吧？ 这回爷爷又拿下来一个锈迹斑斑的盒子，林谦也分辨不出到底是不是上回看到的那个。 爷爷伸手将上面的灰滑下去，放在锅台上，缓缓打开。 “你这都长大了，我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原本打算你结婚再给你的，现在看情况我还不知道活到啥时候呢，就先给你了。” 林谦伸脖子一看，是一个存折和一块花布包好的长方形东西，看样子像是书。 “这是……” 爷爷先将存折交给林谦：“这是你爸当年没的时候老板给的赔偿金。其实这些年就是靠着这些钱供你上学的。早年我怕你年龄小，知道有钱就学坏了一直没告诉你，现在你大了，里头还剩三十来万，你看看，要是钱真不值钱了，就赶紧花了吧。” 林谦拿过存折打开看看，不禁想起来大学时候为了几百块钱舍不得跟爷爷伸手啃了一个月冷馒头的事情。 第22章 家传医书 林谦心里头这个火啊，一抬头看看爷爷满脑袋白头发，这股子无名火又发不出来。 林谦深吸口气，才能做到平心静气的说到：“你从小瞒着我，弄得我以为咱家真穷。我上大学那会儿一分钱都舍不得花，一个冷馒头我能吃三顿。” “还有这事！”爷爷还是头一回听说，瞪俩眼睛看着林谦。 林谦转开目光，喘着气压着心火：“每次社团一块出去聚餐的时候都没我的份，后来他们都知道我没钱，硬拉着我过去他们AA只有我不用掏钱坐在那里啥感觉你知道吗？” 林谦不是个会诉苦的人，这些事也就是这时候才说得出来。看看存折上的数字，这些年他是被骗得多惨？ “你咋不跟爷说呢？”爷爷眉毛一皱，心疼坏了。 “我哪知道有这笔钱？我以为是你一个老头辛苦种地供我上学的，我舍得跟你伸手吗？我大学那会儿要不是何阳轩我什么时候饿死的都不知道，后来开始打工勤工俭学才强点。就算我小时候你怕我什么，大学时候我还不知道好歹？” 林谦很奇怪 分卷阅读40 爷爷的想法，他不是贪财的人，爷爷也不是。可这笔钱却一直瞒着林谦瞒得死死的。但凡林谦钻牛角尖一些，压力太大直接崩溃回家种地，都没有后面的越爬越高。 “人家不都说上大学都吸毒混社会学坏吗？我也是怕你不学好不是？”爷爷看林谦还带着怒气，扯扯林谦的袖子，道：“行了，我不对我认错，我也没想到你这么争气不是？再说这钱我也一分没滥花，全用你身上了。当年凤英费那么大劲我都没让她碰一分钱。” 林谦抓住了重点：“她想碰这钱来着？” “一听说你爸死后有赔偿款就过来要钱来了，说是借过去给你大壮叔上学用。当时你爸还没下葬呢，我哪有那个心思，就没同意。”要不是林凤英又过来“借钱”爷爷也想不起来把钱给林谦，还是林凤英自己提起二十年前没借钱给他们。 人还没下葬就开始打赔偿款的主意，林谦小时候还奇怪，爷爷怎么突然跟姑奶关系生分了，原来这里头还有这事。 林谦想起来小时候林凤英上门劝爷爷让林谦下学种地的事情，还站在家里头张牙舞爪的喊着，好像明白了什么：“我记得我小时候她过来劝你别供我上学来着，也是因为这个？” “要不是这个她哪能想出那么多借口逼着我让你下学？又是说你学习不好上学是浪费钱，又是孙子没有儿子亲，我把钱拿给她等她儿子出息了也孝敬我。还趁着我不注意让她姑娘带你玩，偷着跟你说念书是女人干的事，男子汉就应该早点回家种地不给家里添麻烦。你现在不记得了，当时你回家就跟我说了。” 林谦记忆里，一直以为林凤英是诚心为了爷爷好，心疼爷爷一个人供林谦上学才会这样，哪里想到这里头事情这么复杂。 “我记得她家条件一直挺好的，再说她五十了才养活这么一个小儿子，真要是上学不可能供不起。” 爷爷兄妹俩都是子女福气淡的人，都是生了好多孩子活下来的少。林凤英早年间生了七八个孩子，可要么病死要么意外夭折了，五十的时候就两个姑娘命大养活住了还都嫁人了。都计划生育以后了，又怀上了拼了命生下来，为了能养住取了个名字叫大壮，其实就比林谦大十几岁。 当年林谦七八岁，那时候人上学晚，要说那时候考大学也正常。 “她那哪是供不起，就是大壮学习上不去。当时她攀上关系了，说上头认识教育局的人，只要掏钱就能顶别人名字上好大学，钱越多上的大学越好。二十年前，有个百八十万清华北大都上的去。” 那个时候不比现在，信息不完善，冒名顶替上学的事情不少。 要说是孩子学习好，为了让孩子有钱念书不择手段的“借钱”，好歹是在情理之中，为了孩子好。可孩子根本不是念书的料还逼着亲哥把儿子用命换来的钱给她儿子去抢别人的人生，这是极品到什么程度了？！ 林谦气得头发都立起来了：“她还要不要点脸！” “所以这些年不是一直没来往吗？你考大学那会儿就听她满村说念书没用，好多考完大学找个活一个月才赚六百，还没要饭的赚得多。弄得那年高考的孩子压力都挺大，关键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你还记得你老刘家六叔不？他大姑娘跟你还是小学同学，就你说上课不敢请假上厕所然后尿裤子的小姑娘。” 林谦脸上一红，他小时候咋啥都跟爷爷说：“她不是跟我一年高考的吗？我记得她学习挺好，虽说高中不是一个学校的，高考时候是在一个考场的。” “她是考了，结果他爹就信了考大学不如要饭的，听说考个挺好的学校，通知书下来了死活不让她去念了，直接给她找了个厂子上班。前几年嫁去邻村了，去年又离婚了，夫家看不上她生个姑娘，她又不好意思怕在村里被人说道，一直自己带个孩子在外头打工，就今年过年时候回家待了两天。” 爷爷说这个感觉有点跑题，可是想想，有这个参照，自己当初坚持把林谦供上去真的是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至少林谦现在除了光棍外，各方面都挺完美的。 林谦听这话心里有点复杂。他还记得初中那会儿每回坐车回家对他笑的小姑娘，初中时候虽说不是同班，但俩人名字总能在学年榜上看见。印象里那是个话不多腼腆的甚至有些内向的姑娘，就是因为她爸的一念之差，整个人生都改变了。 “我记得那段时间这种说法确实很盛行，光那一年村里不念的都比前两年加一起多。我这姑奶本事还真不小。” 爷爷伸手敲了一下林谦的脑袋：“谁说是她闹的？她本意是冲着咱们来的。念书不如种地的说法一直到现在还有，就是那年刚好闹得大，她那边搬个板凳等着盼着你下学。” 一下子跟林谦说了这么多，爷爷又把那个花布包裹的书拿出来。一层层打开花布，递给林谦：“这个是咱家家传的，当年我闹饥荒要饭的时候都没舍得抄卖一份换口吃的。不过现在价值肯定没以前大了，你姑奶那败家玩意三天两头卖一次。咱家以后说不定也有要卖了它的时候。你拿着，往后没饭辙了他能换俩那个是，要是咱老林家真有人 分卷阅读41 学医了，这也是能留下去的孤本了。” 林谦有些发蒙，书是一本有些散碎发黄的线装书，上面还是楷书写下的繁体字，一看时间就很久远的古书。 “这是……医书？” “这是祖宗传下来的，我也记得不太清了。好像咱们林家祖上有干这个的，就传下来这么一本。早年间我找人看过了，上面记载的药方其实都挺偏门，治的都是疑难杂症，随便抄出去一张方子放现在都值个三万五万的。不卖方子，纯粹卖药，一副药三五百块钱也有的是人要。可惜你当年就是不肯上中医院，我就没把书给你。现在你存好了，这就是咱老林家子孙后辈的饭碗！” 爷爷眼睛有些发热。十岁开始，他打从他爹手里接过这本书，他就一直藏着，这七八十年了，才真正传下去。 林谦能够感觉到这本书的重量。小心翻开两页，林谦看字很是费劲，习惯了简体字，读繁体字比较吃力。 书页已经脆了，林谦合上直接看后面，发现后面是半张药方，这本医书不全。 “这后面还有？”林谦略带奇怪。 爷爷看着残缺的后面，叹了口气：“这怪我。传到我手里时候是一整本的。当年闹饥荒的时候，我饿昏过去了，被个小哥救了。我想报答他，他又着急走，我就把后面小半本撕给他了医书。我觉得天南海北以后总会再见着，到时候用这书对上了，再好好还之前的人情。可我哪想到这么多年了就再也没遇到过。这医书也少了小半本，怪我当时想得太少，一下子没了这么多。” “听这话我姑奶那不是也有吗？你抄了补回来不行？还是说她不让你抄？”林谦记得爷爷刚才还说林凤英总卖药方。 爷爷讽刺的笑了：“她的医书是我给的。旧社会这么重要的东西有儿子在，哪有闺女的份？再说凤英不大的时候就被卖了。” 想了想，爷爷继续道：“那是我刚过来那两年，总听她哭穷。其实她家里条件在村里算是挺不错的，还能隔三差五吃回大米。我心疼她这个妹妹，就找认字的把医书抄一份给她，告诉她以后要是真没辙了就卖药方，最好是让孩子以后学医，按照这个抓药能卖不少钱。我后来才知道她那是怕我站不稳脚跟，上她家打秋风。而且书到手后就隔三差五的卖药方，不然她家现在也没那些存款。” 第23章 打脸狂魔的爷爷 “你找人抄药方不怕被人偷过去？”林谦疑惑道。 爷爷：“那个时候有几个是真认字的？认识个百八十个字那就算做文化人了，只要能抄写就行。” “那你是咋知道我姑奶经常卖药方的？” “你还怕我抹黑她不成？”爷爷瞄了林谦一眼，恨铁不成钢道：“要不是她上门跟我要后面的药方我也不知道！我是告诉她没饭辙的时候再想着卖，要是没事这玩意留着是金饭碗，结果她四处找人上赶着去卖！那时候你爸还不大的时候，她就过来找我，说有人要花三万块钱买全本，跟我要后面的，她觉得我是跟她留心眼故意不给她正本！” “我爸还小，那时候三万块钱是不少了。”林谦想了一下那个时候的物价。 “屁！鼠目寸光！”爷爷啐了一口，“药有价方子无价！你看看新闻，有多少有药方传下来的家族，那都是人在方子在，一个字都不流出去的，到了林凤英那败家子手里上赶着卖出去！我算是明白老祖宗为啥定规矩就传给小子了，丫头个顶个的败家！” 那林凤英手里的方子还是爷爷亲手给的。 林谦将书用花布再次包好，爷爷直接拿过来再放进铁盒子里，扣上盖子递给林谦：“走了，回家。” 回去路上快走了两步，回了家。到家门口，林谦开门先让爷爷进屋。 “你这么多年就没想过给谁？”林谦才想起来问。 “咋没想过？我想给你大姑来着，你大姑当时正跟村里赤脚大夫学，学得有模有样的。有回你奶奶感冒了，就是你大姑给抓药治好的。当时我就想着，等你大姑出师了或是嫁人了，我就把书给她。哪成想你大姑命短，不到十六人就没了。”说着爷爷叹口气，眼圈都湿了。 爷爷两口子总共生了六个孩子，到现在一个都不剩，付出感情最多的还是第一个孩子，可惜就是注定了的没有孩子命，一个接一个走在前头了。 林谦一看又戳爷爷心窝了，忙笑着试图转移注意力：“你不说女的败家不能给女的吗？” “废话，你大姑能一样吗？她打小就懂事！” 进屋，屋里头凉爽散去了外面的酷热。 “就这天还不如下雨呢，这太阳烤的。” “前几天下雨还热你又不是没看见。这就是老天爷不让人好过，折腾人呢。” 林谦坐沙发上，边用纸巾擦着脸上汗边打开空调，眯着眼睛享受的吸口气。 何阳轩拿着消毒喷壶从楼上下来：“去这么半天？” “跟我爷聊了点我那姑奶的事。说真的我开始承认你说的是对的了。”林谦无奈笑道，“这人 分卷阅读42 心还真是隔肚皮。” “说说看。”何阳轩在冰箱里拿了三个老冰棍，三人一人一个分了。热天的时候，就是这种冰块状的解渴又解暑。 “我跟你说过，小时候我姑奶心疼我爷供我读书，站屋里脸红脖子粗的跟我爷说让我下学。我打小一直觉得她是真心疼我爷，结果呢？是为了要我爸当年没的时候给的赔偿款。想让我七八岁就不念书，钱给她让她儿子顶别人名上大学。” “想像的到。”何阳轩手撑着腿吃着冰棍：“我妈和我爷都没了以后，还有亲戚冒出来跟我亲近，顺着我的话挑拨我跟我爸。其实就是想低价收购我手里的股份。可惜的是按照我爷爷的遗嘱，我的股份在我成年之前动不了。等我成年以后早跑去外地上大学去了。” 这经历，可不就是大同小异了。 “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平衡多了。”林谦咬一口冰棍，冰得牙疼，抿起嘴唇先将冰含化，“不过说起来你上大学那会儿确实比现在闷多了，谁也不搭理还不乐意说话。我还记得有小姑娘背后叫你冰山美男。” “听你这一说我还挺迷人的是吧？”何阳轩摸摸下巴。 “我看你八成是装的，不到二年级你丫就撒丫子了。”林谦感受着空调的凉气带走身上的热度。 何阳轩笑而不语，他哪里会说，那时候正是他最封闭的时候。若不是林谦这道阳光照进来，何阳轩就此走歪路上也不是不可能。 话题一路转到了何阳轩“冰山美男”的人设上，爷爷听得是云山雾罩的。 “小轩这边也不容易啊！” “岂止是不容易啊，能长大是祖上积德。”林谦这说的是实话，要不是何阳轩家祖上传下来这么一个能储存东西的空间，何阳轩说不定饿死在哪里也没人在意。 “难怪这么懂事。”在爷爷的心里，何阳轩到他家能这么勤快肯定是小时候受挫太多坚强起来，所以才会这样什么活捡起来都能干，选择性忽略了何阳轩身价过亿。 何阳轩听这话耳朵动了动，心中暗喜，爷爷夸他了。 晚上做完饭，刚吃两筷头就听见几声闷响。这小楼的墙很厚，玻璃也比较隔音，屋子里能清晰听见的，那是很大的雷了。 林谦走到窗边，看窗外风驰电掣，一看就是暴风雨的前兆。 跟何阳轩和爷爷打声招呼让他们继续吃，林谦先去牲口圈布置一下，确定周围排水没问题不会灌进圈里头，又给牲口们足够的饲料和垫料，再去看看家禽，都没问题以后这才回来将照明的东西都准备出来，关了电闸用台灯吃饭。 如果是以前，打雷开着灯也不怕什么，就算真的一个雷劈下来电路混电保险丝断了，也能联系电工过来修。现在这种情况，有一点损伤都有可能很久以后才能修复。所以就算可能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被雷劈到，也不能怀侥幸心理。 “明天应该能凉快些。”爷爷听着发闷的雨点声。 “但愿吧，最近的天气一直挺反常的。”吃了饭天黑了。这种天气也看不了电视了，都进屋了。每个房间都有隔音层，是堪比ktv隔音效果的。主要是上辈子林谦受够了住在薄墙的屋子里听着外面的各种声音吵人清净。 本来林谦就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更何况是在那种绝望的环境下。 林谦刚打开笔记本，打算看里面下载好的电影，又听门被敲了三下，随后何阳轩直接进来了。 “今天晚上应该不会热了，不用开空调了吧？”林谦看他有些奇怪。 “万一冷了呢？就跟前几天似的。空调还得开着，要不然温度跨度太大人容易感冒。” “我又不是我爷，不心疼那点电。”林谦头也不抬的点开视频。 何阳轩直接爬上了林谦的床，贴着林谦去看笔记本：“看啥呢？” 林谦双击放大屏幕：“电影。” 何阳轩伸脖：“就没下点刺激的？” 林谦胳膊怼了一下何阳轩：“瞎说什么。” “都是成年人有啥避讳的。”何阳轩转过身看着天花板，“别告诉我你二十八年来一直清心寡欲的清修呢。” 林谦瞄了一眼何阳轩：“洗澡了吗？” “这不是打雷了吗？水也导电不安全。明早再洗。” “有浴缸。”林谦提醒道。 何阳轩瞧林谦摆上谱了，伸手往林谦睡衣里头探：“那我摸摸你洗没洗？” 腰上是林谦的痒痒肉，顿时笑得蜷缩起身子，几下没躲开连连求饶：“错了错了错了，先放开我。” 何阳轩手拿开，搓了搓手：“你倒继续装啊？” 林谦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抹着眼泪道：“我这不是犯愁吗？咱准备是挺充足的，可看着老天爷作妖心里也不好受。得了，咱俩看电影吧。” 电影是好莱坞大片，场景和特效都是极致享受。何阳轩觉得不过瘾，从空间里翻出了投影仪，跟电脑连接一下，直接投影在床顶上。这屋子灯光是安排在四周用一排led小灯，可以调整使用几颗来省 分卷阅读43 电。所以头顶是一片刷白的墙非常适合投影。 弄好了关灯，何阳轩枕好枕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眯着眼睛欣赏电影。 林谦侧过头瞧他的脸都不清晰，心里头不知道想些什么，抬头看电影。 第二天，微信里有同村人问林谦昨天发生什么了，虽说没人出来，但事情已经在网络传播里传开了。 林谦直接实话实说了。就昨天这事，谁听了都会觉得是林凤英把事情做得太过了。 同时林谦也知道了，这场瘟疫更严重了。 有政府派下来的医疗队过来，一开始只是带走没气的尸体，到后来连被确诊、还活着的人也一并带走。 绝望的哭声更多了，林谦连门也不愿意开了。 家里有制氧机，没事开着保证人氧气供应没问题。楼上的无土栽培已经长出来了，虽说不能吃，好歹能净化些空气。 瘟疫是传染的，基本上一个人得病家里的人也很容易被感染。有的命不好的人家，一个人传了一家人，这一家人就都没了。 朋友圈内各种丧报，还有好多人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朋友圈动态更新了。 气温开始持续走低，两三天的功夫到了零下。雨依旧在下，但地上已经结了一层冰。如此几日后，地上的冰已经有半米多高了，在零下十多度的情况下，天上依旧下着冰冷刺骨的雨。 作者有话要说： 爷爷：要不咋说传男不传女，丫头总坏事。 林谦：那这医书你打算给谁 爷爷：你大姑 林谦：您咋给我生个男大姑的。 第24章 深入末世 何阳轩跟林谦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套上雨衣去院子里将冰都凿碎顺着围墙倒外面去。 天湿地滑，两个小伙子不怕什么，就怕爷爷在院子站不稳摔一下，这种时候看病可困难了。 二人起早在院子里干活，爷爷开门喊了一嗓子吃饭。 二人包裹的严实，脸上还带着口罩，对视了一眼，将刚刨下来的冰块都铲框里倒出去。 然后收拾一下进屋。 雨衣里头穿的毛衣，干了这么一会儿活也出了不少汗。先拿毛巾把汗擦了，进了屋。 “今天好像不太对，我看见卫生队的人又来咱们村了，外面哭声更大了。”爷爷给他们分筷子，有些担心。 林谦打开手机，看看村里人的朋友圈，眉毛也皱起来了：“这是把染病的都带走了，说是进城里治病，如果治不好就直接火化送骨灰回来了。” “现在不是还没找到办法吗？那拉走不就见不着面了？”爷爷长长叹口气，也不知道死多少人了。 “年后就好了。”年后瘟疫彻底停止，活下来的人呢未必幸运，因为他们还要面对无尽的天灾人祸。 “你咋知道的？”爷爷其实就是随口一问。 林谦目光一顿，何阳轩那边已经将话接过去：“我说的。” 爷爷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了一眼，没继续问下去。 前几天死人还有重情义的坚持送葬，就算没有吹喇叭的，用个小音箱拎着也要送山上。随着这几天气温骤降，以及感染的人数持续增多，人断气后政府统一收上去火化后送回来。村民们收到骨灰盒后，要么匆匆去祖坟把人埋了，要么先供在家里，等瘟疫过去了再做打算。 其实林谦自己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忽然一天打开窗户，外面的哭声少了，也更加无力了。放眼看整座村子，忽然有一种一座死村空村的错觉。 最绝望的也许不是那些昏迷等死的人，而是那些战战兢兢生怕自己被感染的人呢。看着别人死去，无法确认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这种绝望的恐惧，才是最要人命的。 第一场雪是雨夹雪，此时外面地面上已经有六十多公分的深冰了，难以想象，这时候才有雪。 林谦坐在二楼卧室的沙发上，看着窗外雪花纷纷，思绪开始往上辈子飘。上辈子的林谦心里头窝了一口气，因为听了某些人的刺激，为了证明自己不是靠关系上位的，直接切断了跟何阳轩这边的所有联系去了另外一个一线城市从头开始打拼。 初入新环境自然没那么容易，每天加班到后半夜，作息极不规律，甚至瘟疫爆发的时候都没回过神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整座城市已经禁止出入了，他在城市中，靠着家里囤积的泡面换来可怜的煤炭勉强度过寒冬，后面的两年都没回得了家。 直到死前，林谦脑子里只有两个信念：一个是吃，什么都好，树皮草根、牲口饲料，只要能让他有一点力气多走两步，他都能塞进嘴里。另一个就是回家。 现在，他囤积了足够多的食物和种子，能够在室内种植，唯一的亲人在身边，最好的朋友在一块。如此，他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想什么呢？”耳边突然有了声音，林谦吓一跳，回过头一瞧是何阳轩。 “啥事？” “没意思找你说说话。”何阳轩 分卷阅读44 坐在林谦旁边，手里捧着热茶，现在还是上午，也就这时候他能过过瘾，“想什么呢？我进来你都没发现。” “我在想，我这些年究竟有什么意义？”林谦站起身看着窗外，那雪花落地成水又成冰，放眼望去，熟悉的村庄已经成了一个冰封的世界，“当年我是拼了命的要从这里出去，没日没夜的学习、拼命。可到头来，这里是我最好的避难所。总觉得，这灾难，让我过去的十多年变得没有意义了。” “本末倒置。”这是何阳轩的评价，“你当初从这里出去，可不光是为了出息两个字，更多的应该是开阔眼界，懂事明理，是为了更加立体的改变并塑造你的三观。走的路多了，看的书多了，才能登高望远。你觉得你回到了原点，可你再反过来想一想，如果你从一开始就没走出去过，末世来了你又会是什么样？真能坐在这里悲春伤秋？不见得，怕是还住在那杂乱的老房子里头，看着粮仓里的那点粮食和手里的钱犯愁。” 林谦愣了愣，回头笑道：“是我矫情了。” “倒不至于这么说，这种环境很难不多想。不过有得有失，什么样的环境下都会有些收获。比如我，虽说我失去了所有的收入来源，但我收获了你这么个……铁哥们。你的思想，和我的财力搭配在一起，未来什么环境都不用怕。同时，我也躲去了那些糟心的勾心斗角，不用策划算计，每天只是干点活，这日子不要太放松。” “你原本是怎么打算的？我就记得你去北京让沈南成过来替你的班，他妈咋就这么同意你进北京总部了？不是防你跟防贼似的吗？”上辈子记得何阳轩说过，不过上辈子两年，这辈子又忙了两个月，林谦不太记得了。 “为了给她儿子增长名望呗。” “分公司是你一手撑起来的，关他儿子什么事？”林谦嘟囔一句，忽然睁开眼睛，明白了，“抢功？” “若不是我爸死的突然，高慧珍也不会出此下策。说到底，她跟我爸都是精明算计的人，所以才会臭味相投。”何阳轩笑容带着些快意，“我爸一走，公司内部一团乱，众多烂摊子没人收拾，那种程度，根本不是沈南成驾驭的了的，而我贸然进入总部，高慧珍又怕我抢了她儿子的风头。所以我提议沈南成去分公司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 林谦将话接过来：“这样的话，你在分公司那边的成绩都会落在沈南成的身上，毕竟有你父亲生前的用心经营，你在总部那边的风评并不好。这样等你将总公司扶起来以后再想办法让你功成身退让沈南成回来，那么你两边的努力就都成沈南成的了。” “不是知道的很清楚吗？”何阳轩笑道。 “这不是你说我才想起来的吗？不过可惜，她的算盘被这世道打乱了。”林谦看看何阳轩。 何阳轩却道：“不见得，就算没有这末世，他们一样讨不了便宜。从前不跟他们一般见识，是我对人心还有一点幻想，他们从来没拿我当人看，我又何必给他们留一条活路。” “那你说他们现在情况怎么样？”林谦笑问。 “如果没有感染瘟疫，现在应该还算自在，公司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崩盘的，虽说进入亏损期，但他们想要利用股份弄些钱花也不难。不过像你所说，这种情况坚持下去，那么要不了多久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何阳轩这话不是诅咒他们，而是据实分析。那母子二人都是享受到大的人，没那么容易接受末世后的偏差，又带着过度自信，不相信倒霉的事情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这一点可以从他们毫不犹豫就掏出全部家当来买何阳轩的股权就可以看得出，换个深谋远虑的人都要想何阳轩突然变卖股份的原因，有没有可能是公司真的出现不可弥补的问题，所以才会这样干脆？ 而高慧珍母子不会这样想，他们只会觉得是何阳轩的父亲冥冥之中在保佑他们母子心想事成。当年的黑心计划是何阳轩的父亲跟高慧珍的父亲联合算计的，这个高慧珍，还一直是个事事如意的小公主。 这样的心里，怎么会在瘟疫后去做充足准备？只会为了尽快回本更多的钱，用拿得到手的钱去做各种投资，只觉得重大瘟疫后遍地是商机，而不会为自己铺一条后路。 这也是何阳轩能够对付那母子俩的自信所在。 “他们也是应该承受应有的报应了。”林谦道。 何阳轩抬抬眉毛：“你怎么知道是报应？” “你小时候过的那么惨，没你后妈在你爸耳边吹风，怎么可能往死里弄你？有后妈就有后爹，不是没有道理。”林谦道。 “不一定，毕竟我爸那心本来就是黑透了的。当年我爷死前立遗嘱财产全部归我的那一刻，他就恨透我了。不过我妈死的突然，她没来得及将她名下的遗产给我。按照法律遗产我跟我爸对半，而我的那一半，也就被他以监护人的名义侵吞了。而他趁着我年幼强制侵占财产以后还是觉得我这里有更值钱的，我不肯给，他就想方设法让我屈服。” 何阳轩越说越想笑，很小的时候他对父亲是抱有很大的希望的，可现在回头想 分卷阅读45 想，每一次见到的都是一副贪婪而又狰狞的嘴脸。 “你……是不是在怀疑你母亲的死跟他们有关？”何阳轩很少跟林谦提他家里的事情，本来林谦就是一个比较负能量的人，何阳轩不会主动给林谦添堵。 第25章 三合一长更 今天是话赶话说到这里，不然何阳轩也不会说那么多关于自己的事情。 如此，也能够理解何阳轩下意识揣测人心了。成长在这样一个环境中，又怎会习惯去想心性善良的一面呢？ “老天爷是公平的。他们获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总会在这上面付出代价。”林谦道。 何阳轩：“不见得。我爷和我妈又做错过什么？人命已经被他们害死了，他们有什么下场都不足以弥补他们所做的。” 林谦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他不是经历者，再怎么设身处地的想，也不可能有跟何阳轩一样的经历和想法。 “那还是少想他们吧。”林谦笑道，“咱们的日子美着呢，何必用别人的罪过惩罚自己，不提这个了。我在想，在屋里种个葡萄藤，就是怕老房子那边的树藤被冻死。来年咱们试试在屋里种，种活了好歹能有个水果。” “葡萄的话还是算了，或者说在室内种水果都不现实。只要是甜的水果都需要大量的光照才行。室内光照度都不行，要是外头还差不多，考虑到气候，可以用大棚种植，只要控制点灌水，不着急成品，味道还是不错的。” 林谦家里种的果树都是随缘长的，能给打点杀虫剂那都算勤快的，哪会想到什么光照？爷爷好几次都嫌弃挡阳光影响玉米生长，好几次想要砍了还是林谦拦着不让的。 “也对，可咱们弄大棚就为了吃水果是不是有点过分啊？”以后有人饭都吃不上。 何阳轩指了指头顶：“在房顶上啊，跟蜜蜂养在一起，种几棵矮树，再种些别的菜。至于地上想要弄更容易，咱们就算满院子都弄上温室，以后别人也只会说咱们是有先见之明。如果说是扎眼，只要咱们过得比别人好就有人眼红，这是没办法避免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强大到让别人不敢惹。” “你那是没看见背后扔石头子的。”林谦这么说一句，其实何阳轩的话说他心里头了。 “可未来恢复到能够买到矮树苗的时候怕是有点悬了。”林谦担心道。 何阳轩掏出胸口的玉坠子，晃了两下：“我有。” 林谦指了指门外：“我爷那边怎么解释？” “不解释。”何阳轩道：“我感觉得到，爷爷其实什么都懂，只是没明说罢了，就算咱们卖个大破绽给他，他也未必会掀开放明面上说，他在等咱们直接告诉他。” “你这意思是打算告诉他？”林谦有些惊愕。 “为什么不呢？”何阳轩笑道。 “这可是你家祖传的秘密……”林谦有些难以置信，这可是要命的秘密，就这么告诉他家人了？ “我相信能把你养大的人，肯定跟你一样能够信任。我信任你，当然也信任你唯一的亲人。”何阳轩的语气十分平淡，好像说的只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 林谦的感动自然是无以言喻的，能被这样信任，也是在这世上的一大成就。 “你就这么信任我？”林谦问。 “你连末世的事情都告诉我了，我当然也会跟你分享我的秘密。”何阳轩将玉佩放回衣服里，“我也相信我的眼光，如果相处了十年的朋友都靠不住，那么我死也是我自己蠢死的。” “放心吧，你的空间，不会有任何人发现的。”林谦的目光带着几分坚定。 四目相对，何阳轩笑得坦荡：“这个世界上，我也只能信任你一个人了。” 这话林谦听着没由来的别扭，跟何阳轩对视一眼，好像从何阳轩的目光中看到了什么。 林谦感觉是自己想多了，想了想道：“打大学开始，咱们不就是生死哥们了吗？” “是啊。”何阳轩笑道，“哥们。” 林谦总觉得这笑容有些苦涩，深觉是自己想多了的林谦站起身，往门口走：“快到饭点了吧，我去厨房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林谦走出屋子，何阳轩看着门关上，长长叹口气。站起身，直接扑在林谦的被子上，深深的吸口气。 心里头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感情说不出口，每天面对林谦，却只能以好朋友自居，这份苦又有几人懂？多少次何阳轩都有干脆说出来的冲动，可又怕说了以后朋友都做不了。 所以说干嘛要让他们有那么多年的交情？要是谁也不认识谁多好？告白完了不同意拍拍屁股走人，了无牵挂。 这不是屁话吗？要是不认识怎么可能会喜欢上？ 瘟疫爆发后何阳轩还真有直接摊牌的冲动，反正他现在手握大把物资，用满空间的物资去换林谦对他的“临幸”，何阳轩很乐得如此。可何阳轩干不出那么没谱的事，这也是对林谦的一种侮辱。 何阳轩抓住床单，他现在是吃个豆腐都跟 分卷阅读46 做贼似的，还要打着好哥们的旗号，好哥们你妹啊。 这时候门突然打开了，何阳轩猛然抬头，对上林谦有些惊讶的眼睛。 “咋了？” 何阳轩的心理素质到底是好，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作出一副笑得勉强的样子：“胃有点不舒服。” 林谦也不疑有他，本来何阳轩胃就有点毛病：“那吃药了吗？” “药吃多了也不好，我用电热宝烘烘就好了。”屋子里常备电热宝，插上电五分钟就能用上四小时，很方便。 “对了，我爷已经做完饭了，今晚上有汤。你要不坚持一下先喝点？喝汤也养胃。” 何阳轩点点头，坐起身，戏全的他还捂着胃的地方，眉毛微皱有模有样。 “你刚才跟我说话的时候是不是就难受了？你还真能耐，我刚才一点都没看出来。”所以刚才瞧见的苦涩不是感情流露，是真的难受。有了这个解释，林谦开始嘲笑自己想多了。 “没有，就是刚才才难受的。” 二人一块下楼吃饭，爷爷抬眼一眼就瞧见了何阳轩不对劲：“这是怎么了？” “何阳轩胃疼，老毛病了，我让他下来多喝点汤。”林谦解释道。 “嗯，胃疼是该吃点热乎的软乎的。多吃点蛋，辣的就先别吃了，晚上给你煮点粥。胃不好得好好养着，不能好一点就可劲祸害，不然老了就都找上来了。来，喝汤。” 爷爷嘴里唠叨着给何阳轩盛汤，何阳轩忙双手接过来，说了两声谢谢。从小时候失去爷爷和母亲以后，何阳轩几乎没有再受到这种来自长辈的温暖，何阳轩感恩而又满足。 晚上睡觉，何阳轩又钻进林谦这屋了。林谦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你不是有屋吗？” “着不是一个人睡没意思嘛。”何阳轩笑得无害。 “你以前不也一直一个人睡吗？”林谦无奈道。 “以前一天忙，睡觉的时间是挤出来的，当然沾枕头就睡，现在天睡我睡天醒我醒的太不适应了。还不如跟你一块看个电影什么的，看着看着困了也就睡了。”何阳轩钻进林谦的被窝里，脸不红心乱跳。 林谦是想看会儿的，何阳轩一来，还是要随着何阳轩的心思看电影。毕竟何阳轩胃疼是病号，总要随着他点。 打开电脑在下载的行列里看了一会儿，翻两页看不到想看的，干脆交给何阳轩。 何阳轩看了两圈也找不着想看的，直接在视频客户端上搜索“断背山”。 林谦脸上一僵：“你确定要看这个？” 何阳轩故作无知，眨眨眼睛道：“怎么了？” “没……”林谦决定闭嘴，何阳轩常年忙于公司的事情可以理解，其实林谦知道的也不多，最多是听办公室里的小姑娘们没事说几句。 何阳轩心满意足的将电脑连接上投影仪，点开播放，仰头观赏。 林谦躺在一旁一脸尴尬，抬头看着天花板的电影。 电影看到了结尾，二人都有些沉默。林谦一开始尴尬，看到最后只剩下了唏嘘。 他没着急发表言论，何阳轩已经忍不住开口了：“你说，这俩人要是在现代会怎么样？” “不知道，抛开农村不讲，当代社会城市对同性恋接受能力还是挺高的。”林谦能想到的只有这些。 何阳轩有些沉默，就在林谦以为何阳轩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何阳轩忽然问道：“你说男人跟男人接吻是什么感觉？” 林谦毛都快炸了。 “我哪知道！” 何阳轩侧过身子一手撑起身体，由上至下看着林谦：“我看他们亲得挺起劲的，而且风格跟那些偶像剧一点都不一样。是不是两个男的就跟一男一女不一样啊？” “你问我有啥用？我连姑娘手都没拉过。”虽说这话说出来挺让人脸红的，28岁了还是个处男。 何阳轩听了这话更加兴奋：“那咱们试试？” 林谦一愣，何阳轩已经压下来了。 林谦下意识一推，头转开了。 何阳轩目光中带着失落，随后是一片笑声传来：“哈哈哈，这就吓着了？” 林谦松口气，心底又觉得空落落的，伸手锤了一下何阳轩的胸口：“你丫有劲没劲，这玩笑也开？” “没劲我也躺你床上了。”何阳轩低着头，看着林谦，灯光昏暗，林谦瞧不清何阳轩的眼神，“说实话，你真没处过对象？” 这样的距离，林谦甚至能够感觉到何阳轩呼吸的气流。脸上有些发热，恼羞道：“我有那个时间？你自己反思一下你自己，这些年你怎么压榨我的？” 何阳轩想一下，噗呲乐了：“还真是。” “你躺你那边去，这边都够挤了，你还往这边凑。”林谦将何阳轩推那边去。 何阳轩躺在自己那边，看着天花板上电影的片尾人物名单，想开口又有些犹豫。 林谦道：“我也不是没想过找。说真的，我还下过两个相亲软件，可一直 分卷阅读47 找不到心动的，试试看的话又浪费时间。” 何阳轩心里乱跳，尽量让语气轻松些：“弄不好是喜欢男的。” “滚蛋。”林谦只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你说你要是真喜欢男的该怎么办？”何阳轩问。 林谦还真认真想了，毕竟刚刚看了这么一个电影，带入一下也就当是对电影做个评价。 “肯定会捂得死死的吧。我爷就不用说了，那么多孩子就我一个孙子辈的，等着盼着我结婚生孩子，怎么舍得让他失望？” 何阳轩心底被刺了一下，勉强笑着问道：“那你会按照你爷想的那样结婚生孩子吗？” “怎么可能？我要对自己这辈子负责。要是我真的只对男人有感觉，何必去耽误一个女人的一辈子？也是对孩子不负责。” “你这觉悟还挺高的。”何阳轩心直抽抽，吸口气都带着颤抖。 “你呢？”林谦自己这边代入完了，反问何阳轩。 当然是在喜欢的人身边死缠烂打直到对方喜欢自己。 以上是何阳轩心底的真实想法。 “认真来讲，我……如果，如果遇到了我喜欢到非他不行的那个人，我一定会凭着我自己的感情，去追求我想要的。” 林谦笑道：“也是，你的话，应该没有求而不得的东西。” 何阳轩换了个姿势，拍拍枕头：“你这枕头不科学，总睡不着。” “你空间里就没个你用得惯的枕头？”林谦关了笔记本和投影仪，有些犯困。 何阳轩一手拉过林谦的手，垫在脖子下面，头依旧枕着枕头：“这样舒服多了。” 林谦往回抽没抽回去，皱皱眉：“枕我手干啥？” “高度正好。没事，我脖子不沉。”何阳轩头蹭一蹭枕头，脖子触碰着林谦的胳膊，满足的闭上眼睛。 林谦无奈，闭上眼睛睡去。 是夜，林谦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在林间散步，空气清新怡人，很是舒服。这时候隐隐听人叫自己，回首间，那人就坐在树梢，对着他招手。 林谦快步走过去，抬头看他，却瞧见他纵身一跃跳下来，林谦躲闪不及，直接被压在地上，耳边厢听那人道：“等你好久了。” 然后身上衣服被一一褪去，就这样在林中坦然相对，就这么做起了没羞没臊的事情。 林谦猛然惊醒，右手动不了，回头就看见那还带着点胡茬的脸大剌剌对着他，他猛然抽回手起身。 何阳轩忽然没了垫着脖子的胳膊，不太适应的伸手摸一摸，眼睛微睁眯缝着：“怎么了？” “没事。”林谦有些心虚，下床穿衣服道，“看看外面下雨还是下雪，甭管下啥都得好好收拾收拾。” 何阳轩也坐起身：“那我陪你。” 林谦不敢看何阳轩，穿上衣服说了声我在外头等你，就出去了。 何阳轩精神了些，看着被关上的门有些莫名其妙，平时都是一块出去的。 老人觉少，林谦下楼的时候爷爷已经坐在沙发前看电视了。电视里还在放着早间新闻，新闻内容也就是围绕着瘟疫和诡异的天气，看着那给出的最新数据，死的人已经过亿了。而全球人口，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没了十亿多人口，部分卫生程度不达标的国家，死亡人数成倍增长。 林谦瞧着心酸，更怕老人多愁善感，过去道：“给你放点碟片吧？你不是喜欢看古装戏吗，我买了不少碟片，你挑一个。” 爷爷摇摇头：“没事，看这个挺好。” “这个多糟心啊。”林谦道。 “没事，又不是不看就没有。多看一看，才知道活着是多幸运，要懂得感恩啊。”爷爷叹口气。 “今天外面下雪了吗？”林谦问。 爷爷：“飘了点雪花，不当事。小轩醒了吗？” “穿衣服呢。”林谦开门出去看看，天上还飘着雪花，空气潮湿中夹杂着寒冷，冷得人骨头发寒。 这里是东北，按理说空气应该是干冷。干燥的寒冷并不难抵御，穿得厚实些让风打不透就好了，可湿冷不行。 林谦关上门去锅炉房，看着炉火中煤块烧得正红，又添了点煤。 越是这种天气，室内的供暖就越要给足。特别是这瘟疫肆虐的时候，不能给病菌一点可乘之机。 再去牲口圈看看，牲口圈里也点的炉子，一条长长的烟筒从东面横穿整个猪圈，直到西面才从上面的烟筒排出去，这样的设计只要点着火整个牲口圈都是暖和的。 牲畜那边差了些，因为盖得匆忙没有弄那些，只是点了个之前买来用于户外的无烟炉放在中央，圈里头弄好通风。同时炉子的四周也要用木板围上，上面也是用铁丝网盖了两层。 鸡鸭鹅这些是哪里暖和往哪里凑，有时候根本顾不了自身受不受得了。听老人说，早年间冬天冷的厉害，有人家心疼家里的鸡，怕冻死，就给弄到厨房了。厨房里烧炕灶里有火，忘记把烧火口挡上了。 分卷阅读48 /> 第二天到厨房见鸡一只都没有了，家里人还以为是闹鬼了。结果要烧火做饭的时候烧火棍往里一扫感觉到有东西，用烧火棍扒拉出来一看，是一只被烧熟了的鸡。然后直接将锅卸下来，那些鸡连大带小一个不剩都在锅底下，全都成烧鸡了。 为了暖和，直接钻烧着木头的炉灶里头取暖。 所以炉子周围特意围了一下。 虽说无烟炉提供的热量有限，不过家禽御寒能力较好，加上喜欢扎堆围在一起，相对不会太冷。 回屋客厅没人，进厨房，发现爷爷正跟何阳轩一块准备早餐。爷爷正在煎鸡蛋，何阳轩正在煮汤。 “爷你看这么大火行吗？”何阳轩一口一个爷爷叫得可亲了。 “行，煮一会儿就好了。你回屋看会儿电视，一会儿好了叫你。”爷爷也很喜欢这个勤快的年轻人。 “我这不是闲的没意思嘛，正好跟您学学做饭。以前上班忙，吃饭有时候都来不及，胃都熬坏了。这往后时间有的是，好好吃东西养养胃。” 这话爷爷爱听，连连点头：“像你这么大的年轻人能这么想的太少了。村里那群半大孩子，有的就十六七岁就要学什么减肥，懒得动就天天不吃饭。这可不像样子，对身体不好，得好好吃饭。要不然这一辈子还总要饿着自己，那死了多亏啊。” 何阳轩连连称是，转头瞧见看热闹的林谦，对他招招手：“过来做饭？” “屁大的地方还不够折腾的。”林谦拿了碗筷去客厅摆上，虽说厨房里头有餐桌，但都喜欢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就直接把饭菜摆茶几上，坐沙发上吃了。 坐在沙发上等饭好，林谦又想起了早上做的春、梦。梦里头没看清脸，可他潜意识就觉得那人是何阳轩。春、梦就算了，还是个男人，男人也就算了，还tm野战。 何阳轩先用抹布捧着汤碗过来，匆匆过来将汤碗放下，摸了摸耳朵。 “还真够烫的。” 早餐就是馒头、煎蛋和汤。其实农村的早餐多半瓷实，林谦跟何阳轩习惯了汤汤水水，爷爷吃几天感觉不错，也就跟着一块这么吃了。 吃过了早餐，院子里雪花还没到要扫的地步。林谦去二楼水池子里看看养鱼池。养鱼池里头一直是二十四小时供水，而且还是循环流动水，两三天换三分之一的水，所以养了两百尾鱼苗现在也就死了两三尾，剩下的都很有活力。 林谦抓着鱼食喂着，这群鱼习惯了这样的喂食，每次瞧见人影都会涌上来等吃的。 这时候何阳轩上来叫他，说卫生队的人又来了。 最近卫生队来人频繁，每次都检测一下是否感染，只是现在感染的人都会直接带走了。 下楼，看着全副武装的几人，林谦心里有些打怵。其实他知道，这些人都是英雄。在这种家家闭户人人自危的时候，四处走动只为了让瘟疫减少扩散的人是伟大的。 用采血针在指尖采集一滴血然后放入机器，机器会分析血液，如果感染病毒会显示出来。 三人的检测结果都是未感染。虽说知道没事，可得到安全消息的时候还是松了口气。 爷爷在手上贴了邦迪，开口问了句：“同志，现在村里还剩多少人？” 卫生队的人沉默些许，给了个笼统的答案：“不到一半。” 笼统而又残忍的回答。爷爷三人有些沉默，想一想，还是林谦先开口：“是不是有……没人的人家了？” 卫生队的人点点头，有些悲凉道：“有很多。基本上一人感染，亲近的人都有很大的几率感染。现在不出门是正确的决定，如果发现谁感染了，要做到迅速隔离充分消毒。这样的话我几乎每户人家都有说，可真正做到的人家不足一半。” 彻底消毒，指的是院子内部一切都要进行消毒，衣服被褥、地板家具乃至餐具都要进行完整消毒才对。可大部分人的认知里消毒仅仅是在屋子里撒一些消毒水，甚至在详细解说过后，还会因为各种原因不达标，增加感染的危险。 卫生队还要尽快去下一家，临走的时候给林谦家里留下了一些消毒工具。 村里的事情现在只能根据卫生队知道了，因为微信里同村人太少，所以所知甚少。 这一场瘟疫，持续了整整七个月。 第一场暴雪让人猝不及防，一觉醒来，院子里的雪已经没过膝盖。爷爷起得最早，已经清出一部分雪了。 林谦跟何阳轩醒来后，将爷爷请回小楼，二人推着手推车将雪一点点清理出去，然后又在院子里喷了一圈消毒水，怕雪化将病菌带入院子里。 推出去倒掉的时候，遇到了邻居也在清雪，林谦这边装备严实，嘴上带着冬用的一次性口罩，辨识度有些低。 对面的人确认了一下，才试探的问了句：“你是小谦？” 林谦点点头：“刘叔。” 林谦对他印象挺深的，小时候爹妈都在的时候，爷爷住在这边，他经常过来爷爷这里吃爷爷做的好吃的，那时候刘叔的儿子还小，常常 分卷阅读49 闻到了香味就趴着墙头往这边探，有时候爷爷高兴了，会招手让他过来一块吃。每到这时候，刘叔总会训上两声，倒也不会阻止。 “最近……挺好的吧？”刘叔人瘦了不少，看着全副武装的林谦还很壮实，不像是受苦的。 “这种时候哪有好不好的，呆家里不敢出来。好在煤炭买的多，冻不着就是了。” 打完招呼以后也不敢多说话，尽快回院子把雪清完。 漫天雪花还在飘着，等将雪清理完后，回头看最先清理的地方又囤积了一层雪。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林谦跟何阳轩干脆换班，各一个小时扫一次，将雪扫在一堆一块清出去。这雪一定要在没堆积起来的时候勤清理些，若是等成规模了，那就费力气了。 好在二人现在没事，权当打发时间了。 爷爷心疼俩人这么忙，想一想，决定杀只鸡给二人补补。 其实吧，家里一直不缺肉，屋里头楼上楼下两个冰箱冷冻柜里头装了不少肉，地下室里头还有两个冰柜冻了很多切好的肉，且还买了腊肉和腊肠。这一两年的吃肉都不是问题。 不过不管是多少存货，总觉得没有新鲜的更有营养，而且现杀现做的味道更好。 林谦小时候是见惯的，何阳轩没见过，又是好奇又是别扭，就站在林谦后面伸脖子看。 鸡是健康的大公鸡，鸡血一定要留着。爷爷一手抓住鸡翅膀和鸡头，一菜刀下去割开鸡喉咙，鸡在几下挣扎无果后，渐渐失去了生命。 林谦回头，瞧见何阳轩正用一脸又是嫌弃又是刺激的表情看着爷爷杀鸡。 “你这是啥表情？”林谦无语笑道。 “这不是没见过嘛。”何阳轩推推林谦，“咱爷叫你呢。” 林谦过去，将接鸡血的盆拿起来搅一搅。爷爷去厨房，用开水浇已经断气的鸡来褪毛，然后开膛破肚。 “不去帮忙？你不是挺勤快的吗？”林谦揶揄何阳轩。 “你饶了我吧，我现在能吃下去就不错了，让我去碰它？”何阳轩一脸嫌弃的退后两步。 林谦笑了，过去跟爷爷一块收拾。 村里大部分人杀鸡都是将鸡肠留下，爷爷却很喜欢吃鸡小肠，专门留下来，用清水和盐反复洗了，炖鸡的时候加进去，吃起来口感和味道都不错。 而林谦最喜欢吃鸡胗，每次家里杀鸡这都是属于林谦的。 忙活了半晌，鸡终于下锅了。爷爷炖鸡下重料，炖的时候满屋飘香，那滋味才叫一个诱人。 此时，光是闻到味道，就能把何阳轩心里头的那点恶心驱散大半。 “爷，你这鸡是怎么炖的？可真香。” 爷爷抱着膀子笑道：“还能咋炖，用锅炖呗。” 炖了一会儿，加了一把蘑菇，临出锅的十多分钟，又抓了一把粉条进去，出锅的时候屋里头香味那叫一个浓郁。 上了餐桌，林谦最先夹起一筷头粉条来，跟米饭和一下，连米饭带着粉条吃进去一大口。 没有啥比看着孙子吃自己做的菜吃得这么香更开心的事情了，爷爷心里都快乐出花来了。 “好吃吧！” 林谦猛点头。其实他不怎么喜欢吃鸡肉，他最喜欢吃炖鸡肉时爷爷往里头加的蘑菇和粉条。粉条是本地产的纯土豆粉条，蘑菇是跟村里人买的纯野生蘑菇，跟大米饭混在一起吃那叫一个香。 每个人炖鸡都有自己的喜好，各有各的好吃。爷爷做出来的，就是林谦记忆深处里最美好的滋味。 何阳轩夹一块蘑菇放进嘴里，佐料放的足，调味略重，但是很下饭。这些日子何阳轩已经适应了爷爷做饭的口味越吃越觉得离不开。 农村没有垃圾车，自然就没有垃圾桶。一般有什么垃圾，都是直接倒在大门口对面的水沟里，一般水沟的另一边，是前一趟街的人家，有时候流入人家院子里了，也没有办法。不过林谦家里这边算是占了地势优势，后面是一条深深的沟壑，什么垃圾、脏水都是倒进里头的。 自打上次林凤英离开后，就再也没见她上门。至于她的儿子大壮，多半是没了。 瘟疫的第三个月，是死亡人数升级的一个月，这一个月中每一天全球的死亡人数都在刷新着千亿条的记录。 而就在全世界的人都进入绝望的时候，忽然有一天死亡数据减少了一半。 这一场空前的大型灾难面前，全球各个国家放下成见资源共享，同时每个星期上传一次确诊人数和死亡人数。 在新一次统计中，新感染人数照比往常直线下降了很大的比例。 没有人知道其原因，但不管原因是什么，染病的少了，就代表会带走的人也少了。 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几乎每天都在各大电视台滚动播出。 又出现了各方面的预测，说要不了多久，这一场世纪灾难将会过去，人类将重获新生。 林谦听着电视里头这样说，轻轻松口气。其实他们说对了，当感染速度开始 分卷阅读50 下降的时候，确实代表这场瘟疫正式过去了。 当然，以后的日子，不见得就比这场瘟疫轻松。 鸡窝里有只母鸡精神萎靡，不下蛋，别的鸡下蛋了它就趴上去不动，显然是要趴窝孵蛋了。 爷爷尝试几次让它清醒些，毕竟这种时候孵蛋小鸡冻死的几率较大，奈何尝试了几次这母鸡想要当妈妈的心坚定极了。 最后爷爷瞧它可怜，就把它搬到了锅炉房，给它弄了个窝，放了二十个鸡蛋在里面，小母鸡心满意足的减少进食每天孵蛋。林谦好奇这个，每天过去摸蛋照它也不发火，显得挺温顺的。 如此，林谦跟何阳轩又有了新的工作，每天早晚去照一回蛋，几乎是眼见着鸡蛋里面的一小点渐渐长大，二十天的时候完全成型，甚至能够隐隐听见里面小鸡的叫声。 “你听你听，这个叫唤了！”何阳轩将一枚温热的鸡蛋放在林谦的耳边，二人对视一眼，都瞧见对方脸上的笑意。 这两天的母鸡也兴奋了些，时不时用嘴去挪动鸡蛋，似乎能够感觉到里面的宝宝正急迫的想要冲出蛋壳，来到这世界上。 爷爷开门进来，将蛋还给小母鸡，将俩人赶出去：“亏你俩快三十岁了，跟俩半大小子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你俩崽了。” 家里头有自动喂鸡的工具，这是囤货时期林谦买来的，还有小鸡专用的开口饲料，和一个月里喂的饲料。 现在村里其实也讲究给鸡仔喂饲料，尤其是前十天，让小鸡只吃饲料，后面会长得特别快，肉也多。往后喂点玉米，满园子放鸡自己去找虫子吃。 爷爷将喂鸡的工具里头装满鸡仔的饲料就放进锅炉房里，弄弄锅炉，又去忙别的。 第二天一早，何阳轩和林谦二人就直奔锅炉房看，一开门就听到几声此起彼伏的鸡仔叫声，那一瞬间激动的心情别提了。 林谦再走过去，母鸡就有点抗拒了，叫了两声，不过林谦伸手摸向它身子底下的时候也没阻止。林谦摸到了蛋壳，掏出来一只已经干了毛的小鸡仔，嫩黄嫩黄的小黄鸡是最好看的时候，林谦忙递给何阳轩，让他也好好看看。 第26章 火锅火锅火锅~ 何阳轩头一回看这个，二十一天前还是普通的鸡蛋，每一天在灯光前见证这些蛋的变化，到现在诞生这么一个小小的生命。 对于何阳轩来说，何其震撼。 “好看吧？”林谦问。 “好看。”何阳轩摸着小鸡的脑袋，那小鸡刚刚出生，在蛋里也听到过人的声音，所以并不怕生，歪着头看着何阳轩。 林谦将母鸡身子下头的小鸡仔一只只拿出来，一共有八只，剩下的还没出壳的，母鸡继续孵。 二人本意是想让小鸡仔尽快吃一口开口饲料，也是有意玩一玩。结果母鸡动一动身子，感觉不到身子下面的小鸡仔，伸脖子瞧见八个小不点正在地上啄饲料，扇了两下翅膀，直接从窝里跳出来，有频率的“咯咯咯”，几声过后小鸡仔都围过来了，然后母鸡去喝了几口水，小鸡仔们也跟着喝水，又去吃饲料，这一家九口别提多温馨了。 等等，鸡窝里还有十二个蛋没出来呢。 平时母鸡离窝一会儿就回去了，这咋跟鸡仔们玩嗨了？ 林谦几次尝试把母鸡抓回窝里，奈何母鸡一心只在已经出生了的小鸡仔身上，完全把那些还在蛋里的崽忘了。 但里头有的已经啄出缺口了，小小的小鸡嘴都能瞧见，正很努力的出来呢。 林谦跟何阳轩知道闯祸了，忙去找爷爷问清楚咋回事。 爷爷过来瞧一眼就明白怎么了，给俩“熊孩子”一人一个爆栗。 “你们俩多大了！还跟光屁股孩子似的淘是吧？你这把鸡仔拿出来让母鸡看见了这不是把母鸡刺激醒了吗？那它还能有心思孵蛋吗？” “不能拿啊？我们就是想让先出来的鸡仔吃点饲料……”林谦笑容略尴尬。 何阳轩往林谦前面挡了挡：“爷那这咋办啊？” 爷爷撩起衣服，将剩下的鸡蛋全部装进衣服里。 出门进了卧室，俩熊孩子跟后屁股看着。进了卧室，爷爷把电褥子铺上，上面多铺了两层被褥，又放上塑料布，将蛋一个个放上去，然后用一条薄毯盖上。 “这就行了？”林谦问。 “没那么复杂啊，这鸡仔都长毛了，少孵一会儿冻不死。现在暖和一点就行，等都出来了，趁着母鸡不注意再给母鸡就没事了。”爷爷点了支烟。 “母鸡还能要？”何阳轩还以为这群蛋成孤儿了。 “鸡鸭鹅没那么多小心眼，只认崽子不认数量。只要打小差不太多，把几窝混在一起给一个母鸡它也能带，它自己分不出来哪个是自己孵出来的。” 听这么一说，林谦二人的罪恶感小了些，时不时掀开毯子角看一看。 爷爷摸摸温度上来了，又把电热毯关了。 “这样不冷吗？”何阳轩还以为是爷爷舍不得用电。 分卷阅读51 > “没听爷说吗？鸡仔在蛋里已经长毛了，没那么怕冷，太热反而容易死。就这么保温等他们出来就行，对吧爷？”林谦瞧见里头一只鸡蛋一圈已经裂开了，里面的小鸡正在用力冲破束缚出来。 林谦要伸手去碰，被爷爷一下拍开了：“别碰！这时候鸡仔不吃劲，你一碰容易弄出残疾来。” 林谦听能这么严重，就把手收起来了。 最后这十二个蛋里，有四个没生出来，其中两个怀疑是前两天就因为什么原因死了，剩下两个纯粹是弱崽，没从蛋里挣扎出来，活活闷死了。 第二天早上又将新生出来的八个小鸡仔给小母鸡，果然跟爷爷说的那样，母鸡认崽不认数，十六个崽崽全都带着了。 然后何阳轩跟林谦又开始每天骚扰这一家十七口了，弄得小母鸡是不厌其烦。有一点倒是挺好，小鸡仔一点都不怕人，甚至还能跳到二人身上玩。 一般母鸡带着的小鸡都是怕人的，这俩人从孵蛋时候就围观着，所以跟小鸡们关系处得尤其亲。 晚上睡觉的时候，二人躺在床上，刚看完一个电影，还是没什么睡意，正打算再找个看看。何阳轩忽然问了句：“小鸡仔长大了是不是要吃肉？” “这不废话吗？”林谦选了个近些年出的喜剧。 “我舍不得。”何阳轩声音低了些。 林谦看了他一眼，挤兑的话说不出口。想了想道：“你到时候别浪费一口肉就是对它们的尊重。” 物竞天择，家禽本来就是养来吃的。对于食物最大的尊重，就是不要浪费。 何阳轩：“啧，早知道不看着玩了，都有感情了。” “养一群鸡儿子？”林谦摸摸何阳轩的头发，“大公鸡。” 很少有人喜欢别人摸自己头发，何阳轩把林谦的手抓下来，倒是没出口说什么。 “看电影。”林谦早已经过了心疼食物的时候。还记得小时候爷爷杀了一只他从小看到大的大公鸡，当时他哭了半天。 可坐饭桌上的时候，闻着那肉香，又忍不住想要吃。当时还是爷爷告诉他，对那只公鸡最大的尊重，就是一口肉都不要剩。 之后何阳轩就减少去看小鸡们了，防止以后吃肉的时候舍不得。 三个月的时间，买来的猪崽子长了不少。只是刚买回来一个月的时候喂了些猪饲料，剩下的都是用玉米麦麸一类的煮熟了喂，当然没有一直吃饲料的猪长得快，不过按照爷爷的话说，这样喂出来的猪肉香。 电视上呈现一片欣欣向荣，每一天死亡的人数都在减少，感染的人数也越来越少。按照这样的趋势，总有一天瘟疫成为过去。 医院宽松下来，其他科也逐渐恢复看诊。 人们终于敢出门看一看了。哪怕只是站在门口，跟左邻右舍说说话也好。 村里有两人彻底疯了，也有不少人因为失去至亲受到打击，精神有些恍惚。 直至现在，瘟疫的尾声，全村一千三百多口人，现在只剩下不到五百人了。二十几户人家绝户，六个老人失去了所有子孙。剩下的人看着空了许多的村子，不知是悲哀还是庆幸。 爷爷接到了一个电话，爷爷听了一会儿，有些沉默。 林谦跟何阳轩正在忙着准备火锅。这两天雪停了，瘟疫又快过去了，天气寒冷，最适合打个火锅。 末世前林谦买了削肉机，能将肉块片成很薄的薄片。 冰箱里还冻了些丸子和适合吃火锅的食材。 爷爷不得意这个，林谦还特意拿出了一袋速冻饺子，到时候下火锅的时候爷爷想吃了吃两口，不想吃了将饺子下了，爷爷得意吃饺子。 林谦还记得他小时候，爷爷就常念叨春晚赵丽蓉老师说过的话：“坐着不如倒着，好吃不如饺子。” 火锅吃的鸳鸯锅，一边红油滚滚，一边白汤清爽。 先将耐煮的下锅，然后按各自喜好往里头下东西。 何阳轩喜欢现吃现涮，在筷头上看着肉熟了，直接吃进嘴里，肉质鲜嫩口感极佳。林谦觉得这么吃肉没熟透，就喜欢将肉片一股脑下进去，等熟透了再夹起来吃。何阳轩吐槽林谦这么吃没有灵魂，林谦也不理会他。 吃得尽兴了，爷爷拿出了二锅头。林谦先抢过去，自己倒了二两，把着酒瓶子不给爷爷。 爷爷眼巴巴瞧着，说了几句好话，林谦才给他倒了小小的一酒盅，喝完了就没了。 爷爷喜欢喝二锅头，拐着林谦也跟着喜欢，甚至到了只喝二锅头的程度。 之前有次公司年会，何阳轩放血拿出来几瓶茅台，林谦都不知道享受，尝了一杯后继续喝自己的二锅头。 看着林谦小酌饮酒，何阳轩十分好奇。何阳轩烟酒不沾，就是在公司聚会上也就是喝两杯啤的了事。因为没多喝过，所以也不清楚酒量。今天就被林谦喝酒那一副享受的样子吸引了，忍不住拿过酒瓶子，给自己倒了一点。 小酌轻尝，何阳轩到底不是个会喝酒的人，尝过以后就放下去不动了。 分卷阅读52 林谦注意到他的动作，揶揄道：“怎么？也学着喝白的了？” “这么难喝的酒你也能喝的那么嗨？”何阳轩皱着眉毛，严重质疑林谦的品味。 “你那是不会喝！”林谦端起酒杯：“喝酒是为了怡情，是搭配菜来的，你当啤酒喝那么一口当然受不了。就用舌尖沾一点，少少的喝一口，配上菜吃，这才叫享受。” 林谦抿了一口酒，从锅里夹起来一片肉沾了蘸料吃进嘴里，脸上的享受快迷晕了何阳轩。 听着林谦的话，何阳轩也学着将一筷头烫好的肉放进蘸料碗里，舌尖沾了些二锅头砸砸嘴，再将肉放进嘴里，这么一吃果然别有一番滋味。 “好吃吧？”林谦带笑问。 “好吃。”何阳轩有些明白为啥林谦喜欢这玩意了。 爷爷的酒几口喝没了，看着眼前俩孙子你一口我一口的喝酒，那叫一个馋。 “谦谦，我有点事跟你说。”爷爷开口。 “喝酒免谈。”林谦又往锅里夹了些肉，肚子已经有些涨了，可是涮出来的肉片太好吃了，他觉得他还能吃进去一两盘子。 “今天白天你妈给我打电话来着。” 第27章 我破产了 林谦筷子一顿，将锅里头肉片散开，不动声色的收回筷子，故作若无其事道：“怎么了？” 爷爷叹口气：“她现在的男人死了，瘟疫。她后生的小子也开始发烧起不来了，怀疑也是那个病。” 上回在县里，林谦见过面，有些印象。其实算下来，林谦的妈也是苦命了。她嫁给林谦爸爸的时候，其实条件并不好，林谦八岁那年刚有起色的时候，林谦爸爸突然死了。她改嫁后新丈夫虐待她，让她吃了许多苦，现在好容易把丈夫熬死了，儿子又出了这档子事。 如果小儿子就这么没了，说实话，就以后末世的环境，如果没有另嫁，单凭一个孤苦的寡妇，会被挤兑的活不下去。老人言踢寡妇门、刨绝户坟并不是一句笑谈，而是真真切切常见的，越是穷苦的时候，这种事情就越严重。若是再嫁，一连死了两个丈夫，怕是克夫的流言也传得很远了。 “要钱？”林谦问了两个字。 “她是这么说。不过当年你爸留下的钱，按理应该有你妈一份。当年你妈虽说走得急，可这钱是一分没动全留给你了。”爷爷不知道林谦是怎么想的，毕竟这么多年了爷孙俩还没正经说一次林谦他妈的事情。 “有她一份就给她呗，再说又不是给别人用，只有她跟新生的儿子。不过要是她那个儿子真没了，她手里有多少钱也迟早是别人的。”林谦这话不是气话，而是实话。 爷爷比林谦清楚，毕竟他是真的从穷苦日子里走过来的：“那谦谦你跟我说实话，如果你妈回来了你让吗？” “不可能。”林谦将熟了的肉片夹进蘸料碗里，“要是缺吃少穿了，我不会吝啬。打我七八岁就没再见过她，以后也没必要见面。” 林谦说这话，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了。 “那你啥时候把钱给她送过去？”爷爷清楚林谦是什么样的人，这么说以后就不会改了，直接问送钱的事。 “跟她要个账户汇过去就行了，有手机哪还用得着直接送钱过去。”林谦将肉片塞进嘴里，因为蘸料多了，有点咸。 何阳轩没开口。如果只是跟林谦一块谈论这件事，他会开口说说自己的想法，可爷爷在这呢，他说太多好像说不过去。 “我这还以为你多恨你妈，这些年你也从来没跟我说过。”爷爷松了口气。 “你不也没跟我说过？”林谦成熟挺早的，自打父亲死后母亲离开，他听了不少或是同情或是好奇的言论，尤其是那些闲着没事喜欢东家长李家短的，瞧见他总免不了提他妈两句。 林谦对这种事情不厌其烦，到后来反而习惯了，遇见那群见面就提他爸妈的人绕着走。这世上从来不会缺少这种打着好心的旗号戳人伤口的人，不去理会，时间一长就没人自讨没趣了。 那种喜欢抱着所谓同情心的人反复提别人伤口的人，其实不过是想要看看那人被撕开伤口后的表现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然后不痛不痒的说两句安慰话，就可以用“善良有同情心”来标榜自己了。 “我那不是怕你跟我要妈吗？那时候你才多大，还没缸高。一开始不敢跟你提，后来你长大了也没跟我说过，我就一直没说。既然你没寻思恨她，那就把她那份钱给她吧，左右咱现在是不缺钱了。现在这世道，她一个女人也不容易。” 这个话题就此告一段落，第二天爷爷给了林谦一个账号，林谦直接用支付宝打过去了三十万。 何阳轩几次想要开口问两句，都想不出问些什么，干脆作罢，问问林谦手里还有多少钱，干脆将自己剩余的存款也转给林谦。林谦能将这些钱转化成更有价值的东西，何阳轩相信他。 半个月后，电视上滚动播出，瘟疫彻底过去，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发现最新感染者。村里人并没有因此放 分卷阅读53 松警惕，还是闭门不出。而随后不久，卫生队的人来彻底认证了这一问题，至此全国歌舞升平，庆祝自己还活着。 国家也举办了大型纪念活动，世界上也将这一日设定了一个纪念日，就像是几世纪前的黑死病一样，人类再一次从这灭族般的瘟疫中，活了下来。 瘟疫没有来处，更没有去处，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操控着这一切，莫名其妙的让全世界失去了超过一半的人，然后走的悄无声息。 这场瘟疫，最终给了一个世界通用的名字——“黑洞瘟疫”，国外又被称为“审判瘟疫”。就如同圣经中那个灭世后上帝开始最终审判一般，好像谁都逃不掉。 瘟疫过后，所有国家都受到了重创，不论是生产力上，还是经济上。 明面上，死了那么多人，全世界三十多亿的人口享受七十亿人口的资源，好像会人人富裕一般。但随着生产力的下降，人均资产的增大，此时此刻迅速进入全球大规模的通货膨胀，像是金融体系较为成熟的大国还好，有几个金融上本来就存在问题的国家直接经济崩溃，只能求助国外被迫同意诸多条件。 当然，这些事情跟林谦是没有关系的。 大队那边开会，一是要说一些国家那边下达的重要讲话，二也是让相互看看，都有谁活下来了。 说来挺悲凉的，进入冬天以后，第一次出门，村里已经少了一多半的人。 何阳轩是外来人，不过这种时候特殊，勉强算作是本地人，一块过去。 林谦一家三口在家里裹得像是三颗粽子，到了大队好多人都没认出来。 大队的房子不大，都进去也进不去，所以去的是村里头吃席用的餐厅。全村人过去，老人、辈分高说得上话的人都在屋里头，剩下的在外头放了音响，也听得见。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站在外面也不会太冷。站了一会儿，林谦把口罩摘下来，一会儿，就有人过来认人，其实都是村里人，确定对方还活着，相互打声招呼。 林谦虽说不常回村里，但村里人基本上都还记得林谦。 “这不是老林家孩子吗？你是不是姓林？”说话的人裹得也挺厚实，瞧着五十来岁的大叔。农村人下地干活显老的居多，所以林谦也说不准他具体年龄。 “我是。”林谦看他只能说是眼熟，实在想不起来是谁。 “还记不记得我了？”那大叔忙笑着问道。 林谦是真烦透了这句话，偏偏谁都喜欢问。小时候的事情谁还记得那么清楚？ “有点印象。” 一听说有印象，那大叔笑得更高兴了，忙道：“你得管我叫四叔，以前总去你家跟你爸喝酒，那时候你还没凳子高，可招人稀罕了。” 林谦笑容有些尴尬，还是礼貌的说道：“那都多长时间的事情了。” “这瘟疫过去了，你是不是还得回城里头？现在这时候机会多出路广，赚钱的地方肯定多吧？你好大学出来的，出去闯一闯弄不好能自己开个公司赚大钱。”那大叔说这话带着点目标性。 林谦皱了皱眉，道：“说不准的事。” 那大叔听林谦这话是往后躲，当即又开口道：“你这么出息哪能一直在村里待下去。咱爷俩商量商量，你啥时候再回城里把我家你小弟也带出去呗。以前你小弟初中下来就出去干活，学了好几样手艺都学不进去，也赚不了几个钱。你出息，这时候死那么多人，肯定对学历没那么严了，你到时候也给他找个像样点的好活呗。咱也不是外人，你多带带他。” 往年林谦是真听过不少让他帮忙找工作的话，这种直接不看学历找活的还是头一次。 某种情况下来讲，现在确实是个翻身的好时候，说是百业待兴也不为过。可有一点要清楚，咸鱼翻身本身在于这条咸鱼就是条龙，所以才翻得了身。本身就是条混吃等死的咸鱼，就算真翻身了那也是熟透被端上餐桌的时候。 “说啥呢？”何阳轩伸头过来。 林谦对村里人不太好意思开口，直接把何阳轩往这边一拉，伸手指何阳轩：“这是我老板，你可以问问他。” 村里都在传林谦一年能赚个一百来万，那他的老板肯定更厉害。那大叔眼前一亮，忙伸手握手。 “您好您好，您这是打算什么时候回城里啊？这么回事，我是想我家那儿子挺勤快的，您要是不嫌弃带着干点什么。” 这目标转的倒是快。 何阳轩直截了当道：“我破产了。” 那大叔唇角一僵。 何阳轩继续道：“我也不打算出村了，这里环境比城里好多了。” 何阳轩这一句比林谦说十句都管用。那大叔脸僵了一会儿，这才做出一副关心的模样道：“那哪行啊，你还这么年轻，又有那么大的本事，就这么待在村里不可惜了（liao）了吗？再说现在这时候你也看见了，不正是赚钱的好时候吗？” 第28章 【十连爆更第一更】 “没用。”何阳轩一手 分卷阅读54 撑在林谦的肩膀上：“还得等多久？” “应该快了。”以前上班开会都没这么等的，林谦刚要说何阳轩实在没耐心的话就先回家，这时候音响有声音了。 音响里传过来的，都是一些国家领导人的重要讲话。类似尽快恢复生产，国家那边会大力扶植，这一点可以放心。 瘟疫的那段时间，靠的就是国家下发的消毒用品来支撑微小的希望，此时此刻自然无条件信任。现在国家这边扶持，人口虽说少了，但相对压力也少了，顾虑少了很多，想要恢复瘟疫前并不难。 所有人听得都是满心欢喜。一些人心里头还想着趁着这功夫出去做生意，有了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经验，都清楚这种时候是最容易出人头地的好机会。 听完了讲话，大部分人都开始往回走。人们走走停停，遇见人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说着话，说起谁没了，总要悲春伤秋一会。 林谦跟何阳轩一道往回走，其实林谦心里头有些纠结的。因为上辈子他一直在外地，对这边的情况并不熟。末世的第一年是相对轻松的一年，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多做一些准备。可又怕做得多了引人怀疑，就算不引人怀疑，太过于扎眼也不是他想要的。 毕竟现在的一家三口，还没能力去守护住太大的金山。 这边走着，忽然被人拉了一下，回头一瞧是个大妈，还挺眼熟的。 “想啥的这么入神？叫你好几声都没搭理。”大妈一脸乐呵呵的，瞧着很面善。 “婶儿啊，还能想点啥，现在瘟疫才过去，看看粮食啥时候卖。”说起谎话林谦也是张口就来。 这人是村东面刘婶儿，为人热情心善，村里谁都认识，见面也都有几分笑脸。村里头东家长李家短，谁家有点是非都喜欢上门去劝一劝，出了名的和事佬。林谦小时候就有耳闻，村里头要是没了她，那好几对夫妻都得离婚。 就这么个人，实心实意的好心，又是谁家有事都能伸手插一手的个性。 “倒是好些年没见你了，上回你家办事情我去吃饭瞧你忙都没说上话。”刘婶儿伸手拍了一下林谦的后背，力气还不小。 “嗯。”林谦人其实有些内向，不太习惯跟人这样亲近。 刘婶儿说完这个，又低头说了句：“我听说你妈跟你有联系来着？” 爷爷都很少跟林谦提，林谦更不适应跟旁人说起，可人家没什么恶意，只能尴尬的应了声。 “我也听说了，她给你后生的弟弟一染上那病了，你还给人家打过去30万。到底是上过大学的，就是明事理。说到底那都是你妈，真出事还能不管她？” 林谦是真的不痛快了，他家的事情别人有什么立场说三道四？ 何阳轩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村里的人们总有自己的一条关系网，刘婶儿笑道：“微信啊，这几个月就靠着微信跟人聊天了。我朋友圈有你妈那边村子的人。”解释完了，又扯着林谦袖口，“说真的，要是你那兄弟真没了，你能不能把你妈接过来？我看你对你妈挺好的，这肯定不会反对吧？” 林谦要开口，可是想想自家事没必要跟外人说，就没开口。 何阳轩拉着林谦往回走，林谦对刘婶儿摆摆手。 “哎？别走啊，这不说的好好的吗？” 走远了，何阳轩才皱眉道：“真够多管闲事的。” “习惯就好。这人就是喜欢四处给人当家，遇着啥事都是开口劝。”以前听别人说，其实没觉得什么，就是觉得这人心眼好，可落在自己身上真想拿个胶带把她嘴封上。这种不由分说就让人大度各种劝的人是真够恶心的。 “我不是说了吗？总会有人劝你大度。”之前在县里，何阳轩还提前给林谦“中和”过。 提起那次，林谦笑了，道：“还是你说的准，这事还没闹开，就有人听了信儿过来劝我。若是我妈那个儿子真没了，真想回来，只怕家里能围上一群人说和的。” 也说不准是好是坏，也分不清究竟是真的热心肠还是看戏的不怕事大。遇到那种确实需要台阶下的人家，这左邻右舍过来一顿劝是个帮助，若是真有什么难言之隐，遇到这种不分青红皂白说和的人，那是真让人抓狂。 “不过这个问题你还真是要面对。”何阳轩道：“如果她真的只剩下一个人了，法律上你是要赡养的。若是她真的过来了，你有想过怎么解决吗？” “她不会。”这一点林谦说的非常肯定。 “何以见得？”何阳轩问。 “她能忍着人渣打她这么多年都没回来一次，不可能因为家里没人了就过来。之前要钱是因为她儿子快没命了，若是儿子一走，顶多到时候再嫁。虽说我对她印象不多，但我感觉，我们俩一样，都是不肯回头的人。” 林谦说出这番话，何阳轩不再问了。二人并肩回家，到家没瞧见爷爷，才想起来爷爷还没回来。林谦怕外面地滑，不放心老头一个人，让何阳轩看家出门去找。 刚出门口就看见爷爷正快步 分卷阅读55 走过来，身后还有一个人紧跟着，嘴里头还不闲着。 “你别走！咱俩好好说清楚，你怎么就看着你侄子死，那钱给你那死鬼儿媳妇去了！你咋就这么狠心啊，连个远近亲疏都不懂！你别走，咱说明白了！” 那刺耳的声音离老远就听见了，正是林凤英。 本以为自从上次被何阳轩泼了盆水以后就再也没交集了，哪想得到这么快又纠缠上来了，还这么一副讨债的模样。 林谦现在是真觉得，这人就是我爷上辈子欠了的，这么大岁数了还不放过他。 快步上前两步，拦了下，让爷爷赶快回去。 “你怎么又来了？”林谦冷着脸看她。他是个记仇的人，上回林凤英骂他骂得可狠着呢。 “谦谦啊。”林凤英楞了一下，就跟忘了之前的矛盾似的，一把手拉过林谦，脸上换上一副关心的表情，“你还不知道吧，你爷把你的钱都给你那狠心的妈了。你看看你爷多狠心，之前看着你大壮叔那么没了，转眼把钱给外人了。那可都是你的钱！” 林凤英只听说了这边把钱给林谦的妈了，就按照自己的理解想了一下，觉得林谦脾气这么大不可能接受他妈，钱肯定是爷爷这个烂好人自己给的。 林谦是真气笑了，直截了当道：“钱是我给的，你找我爷问钱干什么？” 林凤英一愣，她是真没想到林谦能把钱给他妈。 “你给她干啥？她那么狠心你那么小就不要你了！”林凤英说这话还觉得自己在理上。 “不给她给你？我好歹吃了我妈七八年的奶，你给我一口汤了吗？”林谦这话说的利落，转身往大门走就要关大门。 “那也不能便宜她啊！咱们才是自己家人啊。哥你别走！你回来把话说清楚，你咋就把钱便宜外人了！” 林谦进门，铁栅栏样子的大门被林谦绑了一层铁丝网，从外头能瞧见里头。 林凤英想挤进来，奈何林谦速度快，把她关门外了，林谦正用二斤多的锁头锁门。 “别锁门啊！谦谦啊，你还生姑奶气呢，你这脾气咋这么大呢？咱一家人红个脸说过去不就过去了？咱啥时候都是一家人，你妈那是媳妇，还都另嫁了，你把钱给她不就糟践了吗？我孙子还管你叫一声哥呢，这钱留着让你弟弟城里找个活也好啊。” 林谦算是明白她来的目的了。将门锁上，讽刺的看了她一眼：“我妈生的姓林，你生的姓王，哪辈子的一家人？” 媳妇是外人。这句话永远不过时，总会有人为了各种目的将其拎出来当挡箭牌。 尤其是这种当婆婆的，明明自己也是个媳妇，遇到利益纠纷，或是压榨儿媳妇的时候，就总喜欢拿出来说理，让自己侵犯别人的利益时看上去合理。 “那钱可是你爸命换来的，给她让她跟别的野男人过日子你爸地下能合上眼吗！”林凤英看林谦要转头，是真着急了，拍着大腿说到。 不说还好，一说林谦就想起来他爸没下葬林凤英就过来要钱的事：“他能不能看到钱往哪走我不知道，但他肯定受不了他还没下葬就有人算计他卖命的钱。再说那赔偿款法律上本来就有我妈一份，当年是她自己不要，现在给她也是理所当然，关你家什么事！” 林凤英眉毛一横：“那自古也没有把赔偿款给媳妇拿走的啊！哪有那个规矩啊！” “自古还没有把药方给姑娘的，我爷不也给你了？”林谦头也不回的回屋了。 这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你跟他说法律，他跟你讲人情；你跟他讲人情，他跟你说传统；等你跟他说传统了，他又会跟你讲法律。说到底，都是什么对他有益说什么。 林谦当然懂得这个道理，所以这种人不必纠缠。 林凤英被一个孙子辈的这么挤兑，那里受得了？张嘴又要开骂，一抬头吓一激灵，何阳轩就站在二楼窗口看着她。 第29章 【十连爆更第二更】】 怕一个人，有的时候不需要太多理由。比如林凤英，自打上次被泼了一身的消毒水回去以后，再想起何阳轩就浑身发冷。甭管背后骂的有多狠，真见了面的时候真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林谦回屋，瞧见爷爷在屋子里坐着，道：“人走了。再以后遇见了别理，我来打发。” 爷爷想了想，才道：“以后你再遇见她别客气，真过分了就报警吧。” “这么大老太太报警也没用。”对于这种老太太，林谦也是实在没办法。 也只能嘴皮子上讨个便宜，甭管对方说的再怎么过分也不能动手。而且就算林凤英先动手了，甭管把林谦打成什么样，到时候报警都得看她是八十岁老太太，要么不罚，要么不疼不痒罚点钱。 相反的，林谦要是跟她动手那就没完没了了。 法不责老、倚老卖老。不能以面概全，但确实是这种人放肆的后盾。多少人这辈子就等着老了，老了以后就能为所欲为了。 “那我去！我就不信了，我这当哥哥的打不了她！”爷爷冷 分卷阅读56 哼一声。 “省省你那两下子吧，为这种人置气没必要。话说这村里传信儿还真够快的。这瘟疫才过去，村里人都知道我打钱给我妈的事了。”林谦转开话题。 “他们想知道啥办法没有。今天有人也跟你提了？”爷爷问。 “就是那个刘婶儿，咱家还没出事呢，提前劝我好好孝敬我妈，等我妈要是没人管那天让我一定得管。” “手倒是挺长的，自己家那点破事不够她操心的。”爷爷冷哼一声，“你甭理会，外人不是你，说啥都是痛快嘴。你咋想的你就咋办，别想太多。” 林谦心里就是这么想的，爷爷这么说对于林谦来说还是挺窝心的。 “我要是在乎那么多早疯了。对了，快过年了吧？”林谦拿出手机：“好像还有一个来月。” “今年得好好过，这糟心的瘟疫总算过去了。”最近几年年味一年比一年淡，不过今年经历了这么大的一场瘟疫，能活下来不容易，今年的年一定要过得更好些。 “咱家倒是不用办年货了，提前买了那么多。”林谦笑道。 “那也得买，过年哪有不买年货的，买上对联和鞭炮。咱家这是新房头一年住，再在窗户上多贴点窗花。我记得你小时候可喜欢看那礼花了，今年咱也买了放。” 这几年的年味越来越淡的原因之一，就是过年的烟花少了。先不说污染的问题，小时候的林谦最喜欢的就是在天黑以后站在家门口看着村里人放烟花。 偶尔会有有钱的人家放大烟花，那是半个天空都被那光芒覆盖，漂亮极了。 可是近两年，看到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大型的礼花顶多是在结婚的时候有，可那都是白天，根本看不见。 “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开始办年货，往年这时候应该有卖年货的集了吧？也不知道集啥时候能恢复？明儿我跟何阳轩进趟县里看看。” “顺便再加两回汽油。不是说往后越来越困难吗？汽油这东西也不怕坏。”爷爷道。 何阳轩从楼上下来，打了个哈欠。 林谦抬头，二人相视一笑。 “剩下的钱咱们能花就都花了吧。就算货币没有迅速崩塌，也要不了多久。以后要想以物易物也不难。”何阳轩坐到爷爷身边，“爷，汽油的话甭担心，我存了不少，够咱们使的了。不过过年了有卖炮仗的一类的多买点也行，这个也就过年的时候多，能屯起来。万一后几年连炮都做不出来了，咱们多留点过年听个响也挺好。” 爷爷知道何阳轩以前有钱，又把钱都花出去了，所以他囤下什么爷爷都不会惊讶：“那你们看着买吧，再留个几万应急。” 经历了瘟疫，爷爷对二人的话算得上是深信不疑了。 第二天本想进城里，可一早上起来，外面竟然下雨了。雨下得还不小，掉下来落雪上很快就冻上了。 等中午的时候雨小下来，尝试出去。院子里还好，街上有的还没收拾的地方，那到脖子深的雪上头又有了十厘米厚的冰。 有的人尝试爬上去踩一踩，还挺结实的。 如果是初冬的时候下几场雨还有情可原，现在都过了元旦临近过年了，在冬月里头按理说是最冷的，这时候竟然又下雨了。 林谦努力回想上辈子的事情，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上辈子林谦这时候还在南方那边，那边就是冬天极冷，倒是没有过下雨的情况。 如此，林谦是真上火了。 下雨后路面湿滑，政府那边出资解决，会有机器过来将路上的冰打碎，省着影响交通。 本来已经够困难了，眼下只能尽可能的让生活更方便一些。否则压力太大，人真的会疯的。 林谦跟何阳轩后面两天就没急着进城里。不过也幸亏没进城里，否则只是浪费油钱罢了。现在城里那边，不管是大型超市还是街边小店，一旦进货几乎都是分分钟卖光的。原本关门的几家店，看着生意这么火爆，也都接连开店了。现在几乎不存在囤货卖不出去的情况，无论什么货物，哪怕是小儿玩具都是被一群人一扫而空。 现在全球人都少了那么多，生产力上不去，都怕以后一段时间就买不到了，就要过上世纪七十年代的日子，所有人都怕了，所以都是尽可能的多屯些物资。 几天后，天总算又晴了，也正式进入了腊月。 林谦这边找人找机器，把粮仓里头的玉米都打出来，用袋子装好了，还特意放进去些防潮剂包。 将仓房下面垫了一层灰，又铺上一层泡沫板，再将打出来的玉米粒摞在上面。做了这些所为的就是防潮。 甚至四角还放了不少生石灰。门窗都是可以关严实的，就算下雨什么的都不怕。 如果能够保证不会潮湿，玉米其实能储存几年的。只是储存的年头越久，营养流失就越多，最好在一两年内吃完。家里养了这些牲口，全部吃下去的问题不大。 一天忙下来，给了机器和人工的钱。人都走了以后，林谦就站在仓房里头，手伸进玉米粒里搅动，感受 分卷阅读57 着玉米粒摩擦着指尖，林谦思绪飞出去好远。 “想什么呢？” 林谦一回头，是何阳轩。 “我在想下次能种出这个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上辈子林谦被抓去当过很长时间的黑工，干过不少农活。最绝望的并不是每天被鞭子催着种地，而是忙碌了半年，最终颗粒无收，只能将勉强长出来的杆子磨成粉充饥度日。 “咱们饿不着肚子就好，想那么多咱也改变不了什么。”何阳轩跟着林谦的手一块伸进玉米里面，眉毛一挑笑道：“不过这么确实挺好玩的。” 捧起来一捧玉米，搓着手掌看着玉米落下来。一点粉尘在空中扩散，二人都躲开了些。 “饥荒以后，你愿意拿你的粮食去救那些快饿死的人吗？”林谦开口问。 “不会。”何阳轩简单明了。 林谦有些惊讶：“之前地震你捐款都是大手大脚的，怎么现在末世了反而不伸手了？” “天灾跟末世是两个概念。”何阳轩道，“我很有自知之明，更不是圣母。地震很快就会重建，捐款可以帮他们度过这段时间，后面他们会自己自力更生。末世饥荒后，饿死的都是没本事养活自己的。你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甚至你救他一次，他会彻底赖上你让你养活，而其他吃不到饭的难民也会来祈求你的好心。等你没有力气再去喂饱他们的时候，你就是他们最大的敌人，罪不可恕的那种。” 其实林谦这么问是想给何阳轩上一课，没想到何阳轩说的头头是道，完全不用林谦多言。 “确实。真到那时候，就算善心也不是无休止的付出。真的有好心的话，应该是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喂人一口饭，不如教给人吃饭的本事。” 何阳轩看林谦一眼，明白他想什么了。 “你想的很清楚。” 林谦当然清楚，因为他就是从那个绝望的时代回来的，眼下又要再经历一次。 “必须清楚。以后的世道不好，头脑不清楚会死得很难看。” 林谦说的太深刻了，深刻到何阳轩有些陌生。看着林谦那颇具深意的目光，何阳轩犹豫些许，还是没问出口。从一开始，他对林谦知道末世这一点就带着百分百的好奇。 只是林谦一直有所保留，何阳轩便不问了。 瘟疫过后，粮食价格翻了一倍。虽说人口变少了，可这一次的瘟疫也让所有人心里蒙上了阴影。加上诡异的天气，一些惜命的人更是恨不得多多的存下粮食。那从本世纪初一直不定时流行的话再度成了热门话题。 “宁可一生不用，不可一时没有。” 食物是采购的修罗场，各种求生装备更是供不应求。虽说是在瘟疫后重新恢复生产，部分求生设备的生产厂家还是高薪招聘流水线工人，用最短的时间生产出更多的产品。同时，快递行业也开始翻倍招人。 第30章 【十连爆更第三更】 腊月中旬，村里不少人进城，买回来的东西都少的可怜，这还是去城里大半天的情况下，勉强抢购到的。 眼看着过年了，今年能过去不容易，所有人都有心重视这个年。可过年没有年货，总觉得少了什么。 村里头还有两户人家养猪，眼瞅着过年了，分别杀了几头猪。城里头年货不好买，集市还没恢复，卖货郎又不过来，这也只能买猪肉充当年货了。 虽说猪肉卖的很贵，但村里人都有囤肉的习惯，这眼瞅着要过年了，买个上百斤的肉，家里人多的，几个月也吃得了。反正家家户户都有冰箱冰柜，冬天放外面，夏天放冷冻里冻上，随时吃随时取。 眼瞧着高价销量依旧很高，养猪户每天都在忙碌着杀猪。如果说全村最有临近过年气氛的，也就是养猪户了。 林谦也趁这功夫买了一头猪的肉。林谦是有心为以后打掩护，现在家里一下子买了这么多，后面一两年家里再吃肉都能解释得通了。 买猪肉这天，三人一块忙了半晌，将两扇猪肉分切成平均每份一斤上下的小块，然后用自封袋装好码进冰柜里面冻好。外面天气不稳定，林谦信不过，所以宁愿多用些电。 “谦谦，把生抽递给我。”爷爷翻炒着锅中的肉块。今天买了新鲜的猪肉，爷爷挑了块最好的五花肉做红烧肉吃。 生抽跟老抽用的次数不多，放的地方距离锅较远。林谦将两瓶一块递过去，闻了闻空气中的香味：“明儿我还是跟何阳轩进趟城吧。这么些日子了，城里那边应该好多了，怎么说也应该能买些东西了。” 手头现在还有钱，虽说不能一下子花完，那也要定期花出去一部分，只等着货币不再流动，那时候也没有什么需要购买的了。 “都这前儿了出去干啥？放心吧，咱们着急买年货，就肯定有人看中这机会赚这个钱。要是在平时，那么大的瘟疫过后肯定谁都舍不得花钱，可现在不一样。要过年了，再抠门的人也得买点东西，这时候不论卖什么都不愁卖。放心，再等等，肯定有来村里卖货的。” 分卷阅读58 第二天，卖货郎没来，卖煤的倒是来了。挨家挨户的询问买不买，要买多少。这边做好了记录，回头拉煤过来一手交钱一手交煤。 之前就是因为进口煤卖得比国产煤便宜，大部分人都热衷于买进口煤炭以至于很多国内煤矿濒临倒闭，经过了这回的瘟疫加极端的寒冷双面夹击，再也没有人考虑价格了，而且进口煤炭也买不到了，再抠门的人家，都会买上一两吨堆在家里，如此看着心里头也安心。 林谦一家三口商量一下，其实之前买了不少了，何阳轩的空间里也囤了不少，就算不买，一辈子的都够了。 不过还是为了打掩护，在后院子收拾了一片地方，买了二十吨的煤，用塑料布盖上。因为后面是一条深沟，没人会经过，也就是左邻右舍看见了那小山一样的煤堆。 林谦对此的解释是，家里的牲口也在烧着。爷爷的岁数大了，更加不能冷了，所以家里平时煤炭烧的多，消耗的就多。一下子多买些，也省着以后再买麻烦。 这时候正是煤炭贵的时候，接近以前的四倍价格，林谦却这样大手笔的买。也不怪村里人都笑话他人傻钱多，至少在普通人的心里头，这时候实在不是花钱的时候。 林谦开始跟何阳轩研究，这些煤炭后面往哪里装。现在家里的仓房、地下室都堆得满满的。现在冬天不觉得什么，堆在后院也丢不了，可等到下雨的时候，尤其是暴雨的时候，肯定会有损失的。这院子后面是深沟，到时候煤直接冲进沟里就没了。 何阳轩建议堆进游泳池里，左右游泳池够大装得下，可林谦舍不得。那游泳池里面用的材料都是真材实料，本身价值都够买几十吨的煤炭了。若是装煤炭以后让里面的东西损坏了，以后还用不用养鱼了？ 之所以建游泳池，以后有用和存水是一码事，养鱼才是重点。这游泳池里面安装了过滤净水系统和循环系统，以后用处大着呢。 想了几次都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干脆就不想了。 爷爷这边又接到了电话，是林谦妈。眼瞅着要过年了，这一年里头经历了这么多事，林谦的母亲是真的想跟林谦好好见一面了。 爷爷先挂断电话，找到林谦问他的意思。 林谦接过爷爷的手机，犹豫了一下，将电话拨了过去。 “喂。”电话接通，林谦先开口。 “谦谦吗？”林谦的母亲非常激动，先确认一下。 “是我。”这是这么多年，林谦第一次正经八百的跟他妈对话。 “哎哎！真是谦谦！谦谦你知道吗？妈天天都在想你啊，做梦都想再看看你。这么多年了，你都长大了。” 林谦没应声，林谦的母亲一连串说了许多，听不见回应，也冷静了下来。 重新整理一下心情，有些苦涩道：“你是不是特恨我？” “没有。”这是林谦的真实想法。 林谦这样说，他妈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如果怨恨，就代表着在乎，就是这样不恨又不肯联系的，才代表着真的一点感情也没有了。 “啊，对了，你弟弟不是得那个病，他好了。”林谦妈想起自己这个命大的小儿子，脸上有了些笑容，随即又有些发苦，道，“不过你弟弟是没事了，可媳妇也跑了。这就是报应吧？当初我从老林家走了另嫁，现在这又生的儿子也遇见这事了。” 事情不落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林谦妈当初自己走不觉得有什么，虽说有愧疚，可人终究是为了自己而活的。可现在事情落到自己的头上，就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了。自家儿子还没断气，那都已经结婚了的媳妇就跑了。怎么想都是又急又气，又是无可奈何。 “人各有命，事情都是有好坏两面的。”这件事情上，林谦是个外人，不清楚其中的原委。不过想想以后的世道，没有媳妇也算是一件好事。若是未来末世深入，再有个孩子，那才是要人命的。 “谦谦，你今年也28了吧？听说你之前一直在城里赚钱，有没有对象呢？什么时候结婚啊？” 林谦不喜欢这个问题，直接糊弄过去：“我还不着急。” “这哪能不着急啊，你都老大不小的。现在你也回村了，钱也赚够了，是时候找个媳妇成家生孩子了。你爷也肯定等急了。”林谦妈开口唠叨两句。 “没别的事先挂了。”林谦作势要挂电话。 林谦妈忙开口阻止，想了半晌，才重重叹口气。 “说来也是，这些年我都没管过你，说这个你哪能听？那以后你还回城里吗？” “看看吧。”林谦模糊着道。 “都说现在是创业的好时候，我看也是。小伙子总要在外面多闯一闯。”林谦妈又怕说多了唠叨，换一话题道，“那你啥时候能过来看看妈？或者我回村去看看你。妈真想你了，哪怕咱一块吃顿饭也好。” “以后再说吧，现在外面太冷了。”打电话说两句已经是林谦的极限了，更多的就不可能了。 能说这么多话，已经很奢侈了。林谦妈好歹养了林谦七年，他清楚林谦 分卷阅读59 的脾气。 林谦妈摸了两下眼泪，又嘱咐了两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林谦下楼将手机还给爷爷，爷爷让他坐沙发上，跟他说说话。 “你咋想的？”爷爷问。 “能咋想？”林谦拿起茶几上的杯子，“聊聊天挺好。” “你妈现在也挺不容易的。”爷爷道。 “嗯。”死了丈夫跑了儿媳妇，跟一个儿子相依为命，确实不容易。虽说丈夫是个人渣，可放在农村，一个女人有没有丈夫，那结果是天差地别的。 “你想没想过跟你那兄弟认认？好歹是你亲弟弟。咱家里亲戚少，你姑奶不是个物，你父辈又死干净了。往后你总要有亲近的人来往。”爷爷活了这么多年，太清楚亲戚相处的重要性了。 别的地方爷爷不清楚，至少这里，那亲戚关系就是一根根绳子，出了事不说倾囊相助，就是一人扯一下绳子也能轻松将一个人拉起来。而那些不合群孤立无援的人，一人戳一下手指头都能将人活活戳死。 “没想过，我跟何阳轩就挺好。我知道你看重血缘关系，可有时候真没朋友好使。就何阳轩那兄弟，也是亲的，不还是一天到晚算计他什么时候死吗？有时候有血缘有仇的那就是血仇。我不看重这个，也不打算相处。” 从始至终，林谦对亲妈和亲弟弟就不抱有任何的幻想。他没有父母疼爱，并不觉得缺失什么，因为爷爷对他的好完美的弥补了父母上面的缺失。他也不需要什么亲兄弟，何阳轩在他眼里，就是比亲兄弟还要亲的存在。 第31章 【十连爆更第四更】 爷爷看林谦的态度认真，清楚林谦不是个轻易改变想法的人。 “你有你的看法。也是，哪有谁的想法都一样的呢。小轩也是个好孩子，你俩以后把日子撑下去也挺好。”爷爷想了想，又道，“那你们以后要是成家了咋办？要是亲兄弟，结婚以后住在一块不觉得什么，小轩到底是外村人，以后你们要是成家了还在一块住，说出去好说也不好听。” “要是听别人说话过日子，那这世上也没几户人家过得好，这个爷你比我清楚。再说了，以后世道不好，成家生孩子不是啥好事，自己吃饭都费劲，再把孩子连累进来，那不是罪过吗？”重生的那一刻开始，林谦就做好了一个人一辈子的打算。 本来他重生一次，就是老天爷的恩赐，如果不复活，他直接就没了。现在重生而来，他满心想的就是给爷爷养老，看着何阳轩活着，然后心无遗憾的走完这一生。至少眼前的规划中，还没有妻子和孩子的位置，他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你这叫什么话？日子苦就不生孩子了，那人早灭绝了。就因为日子苦，人少，才应该多生孩子！生一串才好！人多干活多，以后的日子就能越来越好。” 爷爷说教着，林谦没说话，就盯着爷爷看。爷爷被看得莫名，问道：“你看我干啥？” “你真觉得多子多福？”林谦皱着眉毛，听这话觉得好笑。 “那怎么的？老话传下来那是有原因的。你看看咱村老林家，光林老三就生了七个，现在他家光地就七个人份的，不干活光包出去就够吃了。”爷爷坚持道。 “咱家有那个多子多福的血统吗？”林谦一句话直接戳在了点子上。 爷爷少年时期刚好战乱，又逢饥荒。成家后生了一串孩子，到现在一个都不剩，就这么一个孙子，爷孙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日子才好起来。 被林谦这话噎了一下，爷爷一时想不起来什么怼回去的话。 林谦继续道：“越是不好的世道，越生孩子就越不容易养活。我小时候听过一句话，以前养孩子跟狗崽子似的，连着串的生，孩子说死就死。十个孩子里头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有两个糟践的，正经能养活长成的，也就一半上下，那也是生出来继续过苦日子。” 爷爷不知道怎么怼回去，可这话听着就觉得不对。思来想去，爷爷重重叹口气：“得得得，我说不过你。也不明白了，你个奔三的大小伙子了，没个女人在身边你就不知道想？睡觉连个暖被窝的都没有，你还真就想这么过一辈子了？” 这话有点露骨了，林谦看看自家老不正经的爷爷，笑道：“暖被窝就不用操心了，现在跟何阳轩睡一张床上也挺好。大小伙子经拉经踹的，要是换个大姑娘动一下都怕把人伤着。” 爷爷伸手拍了一下林谦：“虎啊，你兄弟跟媳妇一样吗？” “谁让你给我生了一对瞎眼睛。行了，这事甭提了。你知道我什么样，我不是凑合的人。实在不行我掏钱给你说个老伴，省着你没事总糟践我。”林谦说完话直接笑着站起来躲开。 爷爷直接把鞋脱下来对着林谦比划一下：“小兔崽子，给你胆了是吧？这话也敢乱说！” 林谦快步上楼，一转弯就瞧见何阳轩站在楼梯口。 林谦吓了一跳：“你咋站这了？” 何阳轩没回答，开口道：“又因为你结婚的事儿？” “习惯就好 分卷阅读60 ，反正我不着急。”林谦回屋，寻思着看会儿电视剧。 二人进屋，何阳轩将门关上了，道：“万一爷以后非逼着你结婚呢？” “我爷干不出那事，顶多是唠叨了点。”爷孙俩一样的固执，不过倒也没有强迫人做什么的习惯。 “我是说万一。农村不是讲究孝道吗？万一你爷真逼着你呢？”何阳轩又问。 “别人家我不知道，我家没那个讲究。打小我爷教我的时候，就没教过我什么是孝顺，更没教过我以后孝敬他。我对我爷好，纯粹是因为我稀罕他，而不是血缘上的什么破辈分。他对我好，养我小，我也对他好，我养他老。说真的，要说打小他跟我说什么，因为我是当孙子的，就必须孝顺他，就必须给他养老听他的话，可能现在我们爷俩处不了这么亲。” 就像跟亲妈一样，林谦妈在林谦七岁的时候就离开了，之后一点联系都没有。这种情况下，全世界都跟林谦说他应该孝顺母亲，林谦也不会去听。 一户人家有一户人家的规矩，林谦家的规矩就是这样。爱是不讲究回报的，如果只是因为为了孝顺听话而养活一个孩子，那就是一场不公平的交易，那跟养条狗有什么区别？ 何阳轩听这话，有些羡慕。因为从小到大，这是他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话。幼年跟在爷爷身边，不过爷爷在战争期前就是书香门第，孔孟之家，最是重规矩的人家。 而爷爷走后，他父亲给他灌输的，也就是“我是你老子，你的命我给的，所以你必须听我的。”这类的思想。好在那时何阳轩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从来不听这些。 何阳轩没说话，坐床上拿起手机，却不知道打开哪个软件。 林谦反问何阳轩：“你呢？咱俩一边大，你现在也不忙了，没想找个对象？别说你找不着配得上你的。” “我也没想过。结婚这事太复杂，我躲还躲不及。”被亲爹和后妈从小折磨到大，何阳轩对婚姻能有好印象就怪了。 “不过说起来，你要是想成家生孩子还真挺适合的。你有那么多东西存着，养几百个孩子都养活的起。到时候孩子生出来不怕吃苦，比谁家都适合生孩子。”林谦想想上辈子见过的，那些自己都瘦骨嶙峋的还要坚持生孩子的人，何阳轩的条件不要太好。 何阳轩听这话没由来的烦躁，看了林谦一眼，没说话，随便打开一个软件，躺床上自顾自玩手机。 这么被何阳轩给无视了，林谦有些莫名其妙，可看何阳轩不打算理他，也就不烦他了。想想也是，个人有个人的想法，林谦哪有立场给别人指手画脚。 林谦找个了电视剧看，打发时间，看得起劲，总觉得手边少点什么。这时候刚好身边递过来一包东西，林谦接过来听见塑料声音，低头一看是一包薯片。 回头瞧见何阳轩人已经转过另一边不看他，这包薯片显然是他递过来的。 林谦只觉得哭笑不得，这何阳轩是一脸闹别扭表现却又伸手过来给他送薯片。 “啥时候买的，这么长时间都没舍得吃？”林谦问。 话问出来没听见回应，就在林谦以为何阳轩不会回答的时候，才听那边道：“批发了些，之前忘了。” “啧，你还有啥好吃的？”林谦有心缓解尴尬，暂停了视频，伸头过去推推何阳轩。 何阳轩也不回头看他，声音有些发闷：“什么都有。” “那还有别的不？”林谦笑嘻嘻道：“你知道我嘴馋，这一冬光上火了，一点零嘴都没吃上。” 何阳轩：“想吃什么？” “大龙虾。”林谦笑道，“你忘了，你还欠我一顿海鲜呢。” “我啥时候欠你了？”何阳轩翻身转过来。 “你忘了？回家之前不是说了吗？村里要是有人说我‘念书没用，还是回村待着’，就是你赢了，我请你吃海鲜，没人就你请我。这么长时间了我也没听见，可不就是你欠我一顿海鲜。别说你空间里头没有。” “谁说我输了？”何阳轩瞄了林谦一眼，道，“别的不说，至少你那个姑奶肯定没少说。” “你咋知道？”要说林凤英确实是这样的人呢，可何阳轩怎么看出来的？ “当你面都能骂那么难听，何况是背后。”何阳轩说。 林谦直接耍赖道：“我没听见就当没有。我的海鲜呢？我可等着呢。” 何阳轩眼睛一转，笑道：“真想吃？” 林谦哪里是贪心的人？不过是想要跟何阳轩缓和气氛罢了。 “你以为呢？” 何阳轩伸出手，在林谦眼前动动手指，随即手上一闪，多了一小袋海带。何阳轩递过去：“喏。” 林谦看一眼就明白了何阳轩的用意，直接伸手去抓何阳轩的腰：“兔崽子，玩我是吧！” 何阳轩怕痒，躲了几下躲不开，干脆伸手抓住林谦的手翻身将林谦压住。 “海带咋就不算海鲜了？挑食只吃肉可不长个。”何阳轩压着林谦，眉眼都带着笑。 分卷阅读61 “你丫……下去！”二人气氛是缓和了，可林谦感觉更别扭了。 何阳轩又要开口，瞧见林谦脸上带点红，一瞬间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动作。 其实兄弟之间玩闹这么压着也不觉得什么，可何阳轩本来就对林谦图谋不轨，这样的动作在他眼里就显得暧昧了。 “你……怎么看我的？” 第32章 【十连爆更第五更】 林谦听这话只觉得莫名其妙：“什么怎么看你？” “随便说说，说了我就下去。”何阳轩难得耍赖。 林谦看着何阳轩，想了想：“能咋看你？你这人挺好的呗。” “怎么个好法？”何阳轩哪能让他这么糊弄过去？ “能咋好？你这人够义气，性格也挺好的，能力也强。”林谦数出来几个好的地方。 “就这些？” “你还想听啥？”林谦哭笑不得。 何阳轩张张嘴，不知道说啥，只这么盯着林谦看。就这么下去舍不得，真让他干点什么，有贼心没贼胆。这世界上应该没有什么比喜欢上一个直男更苦逼的事情了吧？如果有，那就是一个男人喜欢上一个直男。 就这么僵持着，那边门一开，爷爷头探进来瞧见二人一愣，开口道：“你俩搞对象呢？” 二人吓了一跳，林谦伸手将何阳轩推开，道：“哎哎哎，老头你能不能学点好话？再说我不是教过你进屋敲门吗？” “咋？有啥不能让我看的？你小时候尿片子都是我给换的。行了，别闹了，下楼吃饭。二楼你们种的那些青菜不少都能吃了，我摘了点，咱吃蘸酱菜。”其实爷爷也没多想，刚刚那句话只是纯粹吐槽。他也年轻过，也有跟哥们闹起来满地打滚的时候，自然不会往歪处想。 林谦将手机退到桌面上，看了眼何阳轩，示意他一块下楼吃饭。 何阳轩下楼，林谦先去锅炉房给炉子添煤，又去牲口圈喂喂牲口，也确定一下牲口们的供暖怎么样。 等弄好了，这才换鞋洗手吃饭。家里头做饭是爷爷的事，二人顶多打打下手，剩下的活基本都是二人分工干了。 何阳轩别看是城里长大的，在农村这边一点都不含糊，除了一开始的时候，对脏实在受不了，到现在什么脏活累活都能干好。不光如此，还弄得特干净，连带着也把林谦爷孙二人调、教的勤快起来，从那以后再也没见过“垃圾场”，家里一直是干净利落的。 今天三个菜都是素的，肉少。林谦重生前其实不怎么馋肉，更倾向于吃素，可是经历了末世的洗礼，哪还有心嫌弃肉了？有肉那是好东西，有一口饭，哪怕就是一个窝头，能吃上那都是幸运。 林谦给自己塞了几大口饭，木耳炒肉连木耳带肉一起塞进嘴里，略咸的食物跟米饭嚼在一起，满足得让人想叹气。 爷爷有些奇怪：“你不是不吃木耳吗？” 林谦一愣，看看盘子里的木耳，想一想笑道：“我自己都忘了，还是爷你做的好吃。” 其实林谦也不算是不吃木耳，纯粹是挑食。五六岁父母双全那会儿，家里来客人非要给林谦喂菜，夹着一块木耳给他。林谦看他一口大黄牙犯恶心，就随口扯谎说不喜欢吃木耳。 哪成想全家人都记住了，从那以后就避开做木耳，实在想吃了，也会把木耳放得离他最远，省着影响他食欲。小孩子脸皮薄，也不好意思解释什么，加上后来家里一有人，父母就会跟外人说自家小孩不吃木耳。 小小的孩子还不懂事，听了家长们这么说就觉得这是一件很特别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就开始有意强调自己不吃木耳。后来时间长了，长大了，就真的不吃木耳了。走出家门进入社会，吃饭点菜也会习惯性避开木耳。 “也真不知道你在城里都咋了？自打回来以后那么能吃，看你都胖了。”爷爷从木耳里挑一块肉放进林谦的碗里，“这也行，多吃点身体壮实。” 林谦笑容有些无奈。如果不是经历过末世，哪里会想到原来吃饭是一件这样奢侈的事情。 何阳轩想一想，开口道：“可能是之前在办公室上班忙，所以就吃得多。现在回家了，每天干活也不少，肯定是比小时候吃得多。” “也是。大学毕业以后他就没在家里待超过七天。”爷爷看着林谦的吃相，笑道，“现在好了，一直呆在家里，我也能常见到了。” 家里有这么一个人盼着回家，其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何阳轩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感受着他们爷孙俩的这份温情，总有种自己也在其中的感觉。这种感觉真的特幸福，何阳轩真的特羡慕林谦。 刚吃两口，听见外头久违的喇叭声。不是村里的播音大喇叭，而是货郎走街串巷放的那种录音喇叭声音。 爷爷直接站起来了，本想顺窗户往外看，奈何外墙盖得高瞧不见。 “你们先吃，我出去看看。”过年了总要买些年货，哪怕家里什么都不缺，也要图个气氛。 林谦也站起来：“我也看看去，也 分卷阅读62 好几天没出门了。” 何阳轩不可能一个人吃饭，也就跟着一块出去看看。来这几个月了，还没见过卖货郎什么样。 说是卖货郎，瞧着好像多旧社会似的，其实卖货郎也是与时俱进的，就开着一辆小货车，后面车厢两侧都打开，里面坐着人守着秤卖货。 车上卖鞭炮、对联一类的年货，同样也卖蔬菜和水果。 村里的小卖店在瘟疫过后又开了，不过卖的基本都是能放住的食物和日用品，蔬菜、水果这类的，因为缺少供货渠道，加上就算上了卖价高也没人买，所以干脆就不往店里进了。 林谦看见水果都快走不动道了，哪怕只有苹果和梨子，林谦也馋得不行。 家里只有一些果干，水果自打瘟疫后就淡出他的生活了。 “水果怎么卖？”林谦问价。左邻右舍都出来看看，此时正争先恐后的问价呢。 货郎那边听有人问水果价格，忙先回了句：“苹果一百，梨一百二。” 声音一出，就听见身边两个人都说这是抢钱，这价格可比以前贵五六十倍了。 货郎心里苦笑，他本以为眼瞅着过年了，进点水果哪怕是贵了也不愁卖，哪成想这几天了就卖出去几个。那还是家里有小孩哭着闹着要吃才勉强买一个，有的甚至几户人家才买一个分着吃。眼瞅着几天过去了，这水果都快坏了。 “这么贵。”林谦掏出钱包，抽出来几张红票递过去：“一样给我来二斤吧。” 其实林谦是个勤俭的人，不过这钱眼瞅着就快没用了，留再多也没用。 货郎面上一喜，当即其他人问价也顾不上了，拿起塑料袋一个一个的装。 旁边有女人伸手推一推林谦：“咋买那么多，这多贵啊。来年等恢复好的，果子也就便宜回去了，说不定更便宜。现在人少，那果树还在呢。” 这人就住在林谦家前面，姓刘，早年死了丈夫，自己养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瘟疫的时候儿子没了，就剩母女俩，倒还能过。 她家没弄围墙，就是用木头围了一圈栅栏，后面留了门，也方便来后面。 “今年这么冷，来年果树剩多少还不知道呢，左右快过年了，解解馋挺好。”从货郎手里接过装好的水果，看看女人，想一想掏出来一个苹果递过去，“听说妍妍回家了，我挺长时间没见了，这苹果是给妍妍的，嫂子你帮我带回去。” 按照辈分，林谦叫她嫂子，其实也不熟，毕竟这边之前十多年没住人了。 “这哪行，这苹果一百一斤呢。”虽说馋，可这东西现在金贵，仨瓜俩枣的收了就收了，这么贵的东西哪能说要就要。 “一个苹果能咋得，就是一万一斤那也是往肚子里吃的。来拿好，别让冷风吹了就冻着了，跟我客气啥？” 林谦都这么说了，刘嫂叹口气接过来了：“要是往常，这种苹果扔出去两箱子都不心疼，现在这一个就值好几十。” “就这世道。” 爷爷那边挑着年货，看见林谦送人一个苹果也没说啥，挑两个春联，让林谦看看哪个好。 刘嫂买了点菜，又买了几联鞭炮和春联。好在这鞭炮和春联都是囤积品，虽说现在物价上涨了，但一般人家也都消费得起。 刘嫂一走，林谦就听见一声说不清是什么态度的话：“呦，就给你刘嫂子啊，也不知道给姨一个？” 林谦回头看了一眼，他分不清她是什么态度，找事还是纯属调侃。 林谦只是笑道：“人家妍妍小时候给过我糖吃，你又没给我。” 林谦对那孩子没啥印象，现在应该才二十出头。就记得小时候那孩子刚会走的时候，路上遇见了。林谦见她手里拿糖，开玩笑的问她能不能给他一块。林谦当然不是真的要跟孩子要糖吃，可那妍妍自己记住了，后来好几次见到林谦都递糖给他。 “呦，那还真是缘分啊。”那女人笑了两声，瞧着也就是开玩笑的模样，林谦却听得很不是滋味，总觉得像是话里有话。 林谦抬头看一眼爷爷，爷爷还在挑呲花炮（烟花），抬头看了一眼，轻飘飘来一句：“也是，那孩子比你小十岁，小时候一见面就抱你大腿不动，现在小十年没见了，还没正经见一面。好歹也是当小叔的，回头拎点菜过去看看。” 第33章 【十连爆更第六章】 林谦抬眼看了眼那个女人，没说话，回头跟何阳轩道：“你有没有啥想买的？” 何阳轩看个新鲜，根本不缺什么：“你们看着买吧，我啥都行。” 那女人讨了个没趣，买了二斤便宜的叶菜，又挑了一连鞭炮就走了。 林谦爷孙俩买了不少，那货郎对他们尤其热情，什么问题都先回他俩的。 最后三个人都拎着满满的东西回去，花出去的钱也小一千了。 进屋林谦就迫不及待的进厨房洗果子，看着水池子里头的果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何阳轩也进厨房，看着林谦洗水果，凑过去 分卷阅读63 低声道：“我空间里头有。” 林谦早就猜到了，别的可能不准备，吃的上头何阳轩肯定准备很多：“那不是你的吗？再说也不能让爷发现不是。” 林谦很清醒的记得空间是何阳轩的，不是他自己的。何阳轩告诉他，是因为何阳轩讲义气，可林谦知道这事就必须把嘴闭严实了，不然多说一个字都有可能给何阳轩招来杀身之祸。 “要不咱告诉咱爷吧？好歹住一个屋里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能舍得咱俩吃好的躲着咱爷一个人？”何阳轩掏出胸口的玉坠子。 林谦有些犹豫：“我爷到底岁数大了，再精明也保不准有说漏嘴的时候。这是你的宝贝，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也没想着靠这个空间多点什么便利，就是以后要真的家里粮食都没了以后，有你那空间能不饿死。可那是最后的底牌，得捂住了不能让人知道，不然没等吃不上饭那天，你就可能被人害死了。” “这一点我比你清楚。”何阳轩道，“不过我觉得咱爷精着呢，应该能守住这个秘密。” “那你自己想想吧，我是不建议。这种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林谦将洗干净的苹果塞进何阳轩的嘴里。 自来水早早的被冻上了。本来村里的自来水管道埋得就浅，入冬以后基本距离水房远的人家都吃不上水了。而今年更冷，现在村里能吃上水的，就水房附近的几户人家。 林谦家里用的，是地下水的水井。在楼顶上盖了个水房，平时用水，都是先用水泵将水抽上去，然后消毒过滤之后，顺着楼里头专用的水管分到厨房和卫生间。后面还有一条单独的管道，以后要是干旱了，可以用这边的管子灌溉菜园子。 爷爷也同意了在楼顶扣个大棚，不论是种菜还是放置杂物都挺好的，材料都买的差不多了，只是天气问题，一直弄不上。 何阳轩的意思是，可以在楼顶再弄个大一些的水房，多存些水。保不齐以后地下水都干了，或者水位下降抽不到了，多存些水总是好的。 不过具体还是要看来年的情况。林谦前世没回来过，还不清楚这边来年的气候是什么样的。不过何阳轩有一点说的没错，水这种东西，是越多越好的。 转眼的功夫，临近过年了。难得露出太阳来，又来了两次货郎，卖的东西越来越少了，就是要趁着年前赶快卖一卖，像是生肖的年画，卖不出去来年更卖不出去了。 爷爷在院子里挂上了红红的大红灯笼。现在的灯笼都是点灯，就是瞧个气氛。 村里已经有人家开始点上了小彩灯，站在村口高处放眼望去，斑斓点点的彩色，还是很有气氛的。 只可惜，有几户人家再也亮不起灯了。村里少了大半的人，村里头三分之一的房子彻底空下来了。 年三十这天一早，二人是被鞭炮声叫醒的。林谦穿上衣服下楼，爷爷刚放完鞭炮从外面出来。 “这才几点，放这么早？”林谦打了个哈欠。 “大过年还睡懒觉。过来咱杀鹅。”爷爷钻进家禽圈里头，拎膀子抓出来一只大鹅，那鹅的叫声传得很远。 瘟疫过后，不少人家都怕家禽也传染瘟疫，大部分都杀了赶紧吃了。少数人家冰箱里还冻着冷冻的，这一过年没了鸡鸭鹅肉，总感觉少了什么。 何阳轩下楼的时候，瞧见林谦正在搅着鹅血，而爷爷正按着还在挣扎的鹅头。 这场面何阳轩看着有些刺激，下楼时候都有些腿软。 “愣着干啥，去厨房看看水开没，开了端过来给鹅褪毛。”爷爷指挥着何阳轩。 三口人坐在桌子上，用镊子拔鹅毛，爷爷嘴里还不闲着：“这鸡鸭鹅里头，就鹅最干净，不吃肉，纯吃素，多吃点好。” “那要是吃的草上带虫呢？”何阳轩来一句。 爷爷拿起一边的筷子敲了何阳轩头一下：“就你杠。这不是说鹅不喜欢吃肉吗？然后牲口里牛最干净，都是得意吃草的。” 何阳轩头一次听这说法：“我知道猪吃肉，那羊不也是吃草的吗？” “有的羊吃肉。我小时候家里穷给人放羊，结果那羊偷吃雇主家鸡崽子。因为这我被雇主打了好几次，就觉得是被我给偷了，后来亲眼让雇主瞧见羊吃肉这才让他信我。” 林谦不懂得那些讲究，薅出来一根鹅毛，笑道：“这肉还分三六九等啊？” “差不多吧。我打小听人念叨，两条腿的比四条腿的好，没有腿的比两条腿的好。就说这四条腿的，也有富人吃羊，穷人吃猪的说法。老一辈传下来的总有他的道理。” 这种话没有爷爷念叨，林谦跟何阳轩也不可能知道。本来他们的生活就不可能跟家畜有任何关联，自然不会去了解。很多时候还是要多听听老人的。 “那爷，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家在哪里吗？”林谦还没听爷爷说过。甚至打小很少听爷爷说过去的事情。父亲死前很少跟爷爷在一块，父亲死后林谦基本都在专心学习，爷孙俩聊天的机会不多。 “那上哪儿知道去。我离开家的时候才12。后来…… 分卷阅读64 ”说到这里爷爷好像想起什么，声音一停，没说下去。 “后来咋了？”林谦追问。 “人不大话不少。后来我上哪儿知道去，也就是去过几个地方以后在这边定居了。我倒是记得大概方向，再细就记不清了。”爷爷说完，将毛摘得差不多的鹅拿起来放案板上开膛破肚，将内脏一点点拿出来，然后将能吃的部分捡出来。 “那爷您这手艺跟谁学的啊？”何阳轩问。 “人教得呗。”爷爷这么说显然是不打算说明白。 林谦把手洗干净，出门喂牲口，就听见外面有孩子玩闹的声音。 一场瘟疫，村里孩子没了大半，这仅剩的孩子更是宝贝，这过年了自然是撒了欢的玩。 林谦不知道这些孩子以后能有多少长大的，至少眼下，他们是村里的希望。 喂完了猪，林谦又去抱牛饲料，就是把玉米秸秆粉碎了，再拌上些稻糠一类的拌一拌，都是用桶拎着，然后倒进牛棚。 刚从装牲口饲料的仓房里面出来，就听见外面孩子说话。 “王楠楠，听说你奶昨天死了？”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带着笑问。 林谦还在怪这个熊孩子这么问人家孩子，人家亲人刚没也不知道避讳些。 又听那叫王楠楠的小姑娘嗯了一声，那声音很是冷静，甚至透着一股子淡漠。 那小男孩立刻笑道：“哈哈，傻了吧，以后你家三年都不能放炮了，你也不能放呲花（烟花）了。” “不放就不放呗。”王楠楠道。 “那你明年过年来我家，我家里能放炮，你来我家看。” 随后几声炮响，几个孩子都带着一路笑声跑了。 林谦听着心里有些复杂，也不知道该说熊孩子熊还是暖心，也不知道说王楠楠淡漠还是不懂事。家里老人没了，还能跟别人玩得这么疯。 不过也能变相看出来，这王楠楠跟奶奶一点也不亲。林谦多少年没回村里了，对村里的事情也不了解。 当天晚上，一家人围在一起包饺子，爷爷擀皮，何阳轩跟林谦包饺子，打开电视，里面都是春晚前的一些相关采访，也透露些今天晚上的节目。 其实林谦还是挺期待今年的春晚的，毕竟今年多灾多难，也想多看看春晚上的鼓励。 眼瞅着要八点了，春晚要开始了。爷爷催着林谦去放烟花，他那边去煮饺子，等饺子上桌，再把鞭炮点上。 爷爷在锅里加些盐，将饺子下进去，然后就出门一块看烟花。 今年家里头准备了特别好的大烟花，绽放在空中能点亮半个天空，极其绚丽。 烟花放完，爷爷回屋饺子也快煮熟了，林谦站在院子里抬头，皱着眉毛看着什么。 何阳轩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怎么了？” “天上一个星星都没有。” “这不正常吗，之前一两个月都没见太阳。”何阳轩也没在意。 “是我想多了吧。”林谦正要跟何阳轩一块回屋，就听见空中一道炸雷照亮了大地。 二人耳朵一阵嗡鸣对视了一眼，何阳轩忙进屋去找蜡烛和充电灯，并将电闸全部拉下来。 林谦去找爷爷，爷爷还提醒他先去把鞭炮放了，一会儿要是下雨就来不及了。 第34章 【十连爆更第七章】 林谦出去放鞭炮的功夫，又听见几声炸雷，在冬天干净的空气中传得极远。 屋里头门窗紧闭，窗户隔音较好，纵使外面的声音再大，屋子里的声音都很小。屋里头点亮两个充电的照明灯，光照度还是不错的。 “看不了春晚了。”林谦颇为可惜道。 “有亮就挺好。”何阳轩拿出一瓶二锅头，“咱一边聊天一边喝酒其实更有年味。” 分别给三人都倒满小酒盅，爷爷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二人一直给老爷子戒酒，一个月只给喝一两次，这好容易过年了，爷爷可不能放过这么个喝酒的机会。 何阳轩是跟林谦学的，就这么一小杯，一顿饭刚好够。 一家三口，就着外面的电闪雷鸣，过了这末世的第一个年头。三人心里头各有想法，不过此时此刻一家人都在，那么未来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用怕。 没电，看不了电视，三口人聊着天吃完饭，其实也才十点出头，各回各屋睡觉守岁。爷爷其实没那些讲究，好些日子没喝酒了，这回只喝了一酒盅就有些醉了，回屋倒头就睡了。 林谦和何阳轩二人刚回屋，何阳轩就觉得窗外的声音不太对，打开窗帘往外看一眼，屋里头微弱的灯光照出去，隐约能看见外面的情况。 “谦儿，你过来看看。”何阳轩指指外头。 “又下雹子了。” 屋子里贴了隔音板，所有声音都是从隔音玻璃传过来的一点微弱声音，所以一般不容易听出来。 刚刚吃饭的时候就下雨了，不过今年气候反常，下雨并不觉得奇怪，现在又下起了雹子，大过 分卷阅读65 年的其实挺扫兴的。 “这倒霉天气啊。”林谦躺床上，“好歹现在是冬天，夏天指不定什么日子呢。” “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肯定热得够呛。”何阳轩笑道。其实如果是单纯的热反倒不用担心什么，家里有发电机和空调，单纯的热只要在屋子里就什么都不怕了。 “要只是热就好了，就是怕天气反复无常。还有各种天灾，什么蝗灾鼠灾的。地里要是长不出庄稼，不到二年就会闹饥荒。眼下四分之一的人享受原本十四亿人的资源，短期没有问题，可时间一长原本的食物因为多变的天气开始发霉，新的庄稼又长不出来，那才是要命的。” 林谦开始犯愁，何阳轩躺在林谦身边，一手压在林谦的肚子上，还拍了拍：“放宽心吧，啥情况咱都得受着。咱不是有那么多好东西吗？死不了的。” “我知道，就是想起来害怕。” “放心吧，有我。”何阳轩拉过林谦的一只手枕着，想一想又道：“反正不论以后日子咋样，我都陪着你。” 这话说得人心里暖洋洋的。林谦没回应，眯上眼睛打算睡了。 何阳轩抬头，瞧见林谦睫毛微动，刚好扫进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谦儿。” “嗯？”林谦是真有点困了。 “咱俩就这么一辈子是不是挺好的？” “挺好……”林谦一愣，睁开眼睛，看向何阳轩，发现何阳轩正直勾勾的看着他。 心里某处被击了一下，一时找不出什么话来回复。 “咱俩都没有结婚的打算，就这么一辈子吧？” “别闹……”林谦下意识躲避。 何阳轩自己也不知怎么了，就是忽然心急得厉害，迫不及待的想要听到林谦的答案。 “我是说真的！咱俩岁数也不小了，至少在农村是这样。那以后咱俩都别找媳妇了，你我俩男人生活上也方便，咱俩一起给爷爷养老，一起过这一辈子。” 何阳轩虽说话没有明说，可其中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林谦沉默些许，才道：“我还有我爷爷，我不能让他失望。” “你要听你爷爷安排，结婚生孩子？跟一个不熟悉的女人？”何阳轩忙问。 “怎么可能？”林谦不是一个不讲究的人，随便跟一个女人结婚，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女方的不负责。 “那不就得了。以后咱俩一起给咱爷养老，我当他是亲爷爷。” “可亲孙子就我一个。” 气氛有些凝滞。这话一出口，二人可以说只剩下一层窗户纸了。 再多说，这层窗户纸就没了。 “说到底你还是放不下你爷。”何阳轩目光黯淡了些，“明天我跟他说。” “你也不怕把我爷气出个好歹来？”林谦往后退了些，盖上被子又合上眼睛，“先这么着吧。” 何阳轩还算是个情商高的人，这语气不像是坚决拒绝，那就是还有可能。 何阳轩这会儿脸皮厚起来，扯着林谦的被子，要跟林谦睡一个被窝，林谦按紧了被子。 “太冷了，咱哥俩挤一块暖和暖和。”何阳轩找了个好借口。 “你自己有被。”林谦此时心情复杂着呢，奈何何阳轩脸皮厚。 “我的被没你的厚，再说咱俩一块暖和。”何阳轩往林谦腰上抓了两下，林谦怕痒手松了些，何阳轩顺势掀开被窝往里一钻，进了被窝才开始脱衣服。 林谦只觉得脸上臊得慌：“你不是有你自己屋吗！” “没你这屋暖和。”何阳轩脱得只剩一条内裤，也不难为林谦，转过身后背靠着林谦，闭上眼睛美美的睡觉。 林谦的态度略有暧昧，这给了何阳轩极大的鼓舞。他相信，只要给他时间，二人在一起只是时间的问题。 林谦是受到过高等教育的人，为人思想也开放，对同性、恋并不排斥，而他对何阳轩这样的态度，也表明了他对何阳轩不是没有感觉。 现在唯一的阻碍就是爷爷了。 也许，让爷爷接受他以后，林谦这边就完全不用担心了。 有了目标，何阳轩心算是安下来一半。这大过年最大的安慰，莫过于感情上面有进展和目标了。 也就是在末世这种环境，何阳轩才能鼓起勇气追自己兄弟。 何阳轩那边睡得香甜，林谦开始失眠了。 何阳轩的心思，其实林谦早有察觉。只是他这人习惯了躲避，现在根本想不出该怎么回复。 若是答应了，不知道怎么面对爷爷，若是拒绝了，又不知道怎么面对何阳轩。 林谦从来都不是一个果断的人，至少在感情上是这样。 何阳轩一觉睡得神清气爽，林谦起来顶着一双黑眼圈。一般人熬夜的黑眼圈都不会明显，而有黑眼圈往往是因为被什么事情扰乱了心神，这一宿没得到休息又想了那么多事情，可比不睡觉辛苦多了。 早上林谦实在不想起来，何阳轩下 分卷阅读66 楼去看看，一开门爷爷正在拿着凿子凿开院子里的冰。昨天晚上，连雨带冰雹的，冰雹落地上在这寒冬里头并没有融化，而是混合着雨水都结成冰了，现在院子里的冰深度都过小腿了，连小推车都给冻上了，此时爷爷正在努力把小推车弄出来。 “您回屋歇着吧，这体力活我弄就成。”何阳轩忙过去将凿子接过来。 “这活又不累。”爷爷看着何阳轩勤快的干活，瞧着也顺眼，“谦谦呢？” “还没醒呢，昨晚上守岁睡得晚，我让他多睡一会儿。”何阳轩狠狠凿了两下冰块，震得虎口发麻。 爷爷忙递给他手套：“多大个人了还睡懒觉？” “这两天谦儿也是累了，大过年的就多睡一会儿吧。爷你先回屋吧，这天这么冷别着凉。”何阳轩这边还在努力把小推车弄出来。 林谦躺床上辗转反侧，还在犹豫要不要起来。看看手机，已经不早了，何阳轩也出去一会儿了。 这时候门敲了两下，爷爷直接打开门伸头往里头看一眼：“还不起来？” “马上。”林谦坐起身打了个哈欠。 “就你偷懒，人家小轩都在院子里干活了。院子里冰那么厚，赶紧先把牲口圈门口的冰清出去，也不知道里头牲口咋样了？” “应该没淹进去。”林谦一边穿衣服一边道。 牲口圈是跟房子一块盖的，用的好料子，门槛高，门也很严实，应该不会进去水。不过家禽圈是过后另盖的，有些糊弄。不过圈里头上面弄了个架子，只要聪明点爬上去，水进去了也不怕的。 林谦穿上薄棉袄，翻出凿子出门瞧见何阳轩正蹲地上，跟小推车下面最后一点冰块作斗争，听见声音抬头对林谦笑。 “醒了？” 林谦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下意识躲开目光，先跑去家禽圈门口，用力凿了两下冰，听见里面鸡鸭鹅叫唤的声音，也松了口气。 何阳轩这边将小推车弄出来，推出来先将刚刚凿出来的冰铲进推车里，想要推出大门，奈何大门也被冻住了。 只能先跟林谦一块去将家禽圈门口的冰凿出来，再去管后面的事情。 爷爷那边做完了早饭，出门叫他们，这时候二人刚把家禽圈的门口弄出来。 林谦一开门，就有几根鸡毛飞出来，用手电筒往里头一照，大部分的家禽都在架子上，只有少数的在地上，有两只脚还冻在冰里，而里头的冰比较浑浊，也不知道冰里头还有没有冻上的。 第35章 【十连爆更第八更】 “吃饭了。”爷爷开门叫二人。 “牲口圈还没弄开呢，等一会儿。爷，你先把饲料拿过来先喂上吧。对了，这有脚冻上的，怎么弄啊？”林谦问。 “凿开呗，放锅炉房里看两天，不行就剁了吃肉。”锅炉房里还有一窝鸡崽，正好作伴。 爷爷进屋拿了饲料去喂，何阳轩跟林谦又去把牲口圈的门口的冰都凿开。等回屋吃饭的时候菜都有些冷了。 早上干了活，这早餐也要吃的瓷实一些，就是馒头就着肉菜吃。爷爷蒸的馒头味道很好，是用老面发酵的，虽说没有那么蓬松，但胜在味道好。 “这天气还真够邪门的。过年了按理说天气确实该回暖了，可也没有一下子下雨下冰雹的道理。不过今年一直挺邪门的，也不知道夏天什么样？” “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吧。不过这大过年的确实够扫兴的。也不知村里其他人家怎么样了？不是谁家都有凿子。”林谦吃口肉道。 “咱先把自己家院子清理干净吧，别人家没有肯定得出来借。”爷爷多给林谦夹两块肉，也给何阳轩夹两块，“多吃点，你们俩干活了，多吃肉才有力气。” 二人吃完饭休息一会儿，又去凿大门。好容易将大门凿开了，在门口弄了个斜坡，让小推车能顺着斜坡上去，出了院子将冰运出去。 何阳轩继续凿，林谦一车一车的往外送。后沟之前倒雪就差不多满了，现在也只能往外头倒。对面堆满了，就往村口那边送。反正家里住在村子边缘部分，送出村子也省力气。 来来回回也能遇到熟人，相互聊两句。今年气候诡异，相互走动都很少，这回大年初一按理说都应该窝在家里，可遇见这种事情也只能赶快清理，免得影响正常生活。 “这不是老林家孩子吗？” 背后有声音，林谦推着推车回头，看着眼熟，想不起来叫什么。也不怪林谦，对于他来说，村里人大部分都眼熟，真让他一个个叫过去谁都不认识。 “是我。”林谦有些尴尬的点点头。 “不认识我了？我，王海。小时候你来过我家，你忘了？” 这么一说林谦想起来了，恍然大悟：“大哥啊，这么多年老不回村，这变化大得都叫不出来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那个死了奶奶的小姑娘的爸爸王海，他还有个弟弟叫王河。林谦小时候不止一次好奇，再有个弟弟会不会叫王溪？论辈分呢，林谦 分卷阅读67 叫他一声大哥，其实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 “你这出去见多少人啊，肯定记不清了。回家呆着还习惯啊？”王海多问了两句。 “挺好的。”林谦点头。 “之前那病刚没有的时候不少人都要跑出去闯荡，不少人都说要跟着你跟你家那个老板。现在看还是你们聪明啊，好几个出去的人现在还没回来。今年这老天爷实在摸不透，现在还不知道生死呢。”王海叹了两声。 林谦挺不喜欢谈论这个话题的，想想问道：“听说昨天老太太没了？” 王海一愣，目光有些伤感，笑得有些勉强：“前晚上没的，倒是没遭什么罪。现在这天也不可能送葬，只能先等通车了送城里火化了。现在家里连个棺材板也没有，我家倒是有个旧衣柜，先让老太太在里头委屈一下了，总得有个放的地方。” “去年这老天爷就不给好脸，今年指不定多困难，能走的痛快也是福气。”村里风俗就是这样，老人走的时候不痛苦是福气，是喜事。 “就是在这天儿没的，送葬困难了。”王海叹口气。 老太太岁数大了，早就做好送走的准备了，伤感是有的，要说是多伤心是没多少。 林谦放下推车，掏出口袋里的钱包，抽出来三张红票：“这天肯定是办不了席的，这礼钱你先收着。”林谦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话了，只能按照村里习俗送钱。 丧礼是没有补礼钱的，不过现在老太太刚走不到三天，这时候给也不晚。 王海连连推拒：“都这前儿谁家都不容易，哪还能让人写礼了？再说了，我要是收礼了，我兄弟肯定上门来要钱，到时候让人家笑话。心意我领了，钱我不能收。” “不是你给送的终吗？”按照村里习俗，谁给送终谁收礼钱，闺女送终就是闺女收礼，儿子送终就是儿子收礼，其他的兄弟姐妹都插不了手。 “可老太太在的时候疼我兄弟，加上我家都是丫头，我兄弟有儿子。老太太疼孙子，分家的时候就把家底都给我兄弟了，直到没之前，手里头有点钱都往我兄弟那里送。上次办寿都是我出钱，收到的礼钱给我兄弟。这老太太一走，这礼钱我兄弟也得过来争一份，谁让我这是绝户。” 林谦好像明白王楠楠为什么对她奶奶的死那么淡然了，就是看这个名字就看得出来，他家是多盼着男孩。毕竟农村这边文化普遍不高，不懂得那些寓意。取名字除了好听以外，就是带着些个人期盼。 比如秀啊，真啊，玲啊，美啊。还有一种颇具特色的就是能够暗示男孩的字，什么招娣、来娣、楠楠、亚楠一类的，在农村用这种名字的，十有八九是想要儿子的家庭。 王海家两个姑娘，王楠楠是小女儿，取了这个名字却又没再生，就能猜得出这名字是老太太取得。 在农村，儿子的分量是相当重，林谦虽说不赞同，却也不会多说什么，左右别人家事情自己插不进手。可这种将对儿子的期盼强加在女儿的名字上还让她带一辈子，是林谦十分不齿的事情。 “以后闺女争气了就好了。”林谦道。 “我倒是想她们争气，可这家里穷得叮当响，哪供得起两个人上学。楠楠学习挺好的，妍妍眼瞅着上高中了，还寻思着让妍妍下来打工一块供她小妹。”王海家里穷是真的穷。夫妻俩之前上面养老母亲，下面养俩闺女，分家一分钱没得着，还总被老母亲拿钱去给兄弟家。 林谦真想不明白，王海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给这样一个吸血的母亲养老送终的，至少换做林谦是绝对做不到的。 “也不见得非要一个下学，那是最笨的办法。其实村里有句话说的是没错的，现在确实是一个很适合发展的时候。现在大的不说，在家里扣个大棚卖菜都能卖上挺好的价格。之前死了那么多人，什么都断了，你看看年前卖菜卖果子多贵？这时候赚点能挺好几年。这么大的瘟疫过去了，国家肯定也会有新政策，挺过去就好了。” 换个人林谦不会多说什么，不过今天跟王海说这些，心里头也是可怜他过得不容易。 至于孩子上学，至少在林谦知道的后面的两年里，孩子是上不了学的，眼下还不如先弄个大棚，以后末世了在大棚里头种点吃的，好歹不会饿死。 林谦刚醒过来的时候，只想着多多的存食物。因为他上辈子是被饿死的，直到死前想的都是吃东西，以及偷偷存下更多的粮食，让他一直饿不着。 其实储存这种事情只是权宜之计，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能够在末世中继续生产，能够源源不断的提供新的事物，才是活下去的根本。 这样的主意，林谦这个从末世回来的人，竟然是在何阳轩的提醒下才想起来的。 听林谦这么一说，王海微愣，恍然大悟：“说的是啊，今年趁着刚化冻就把大棚扣上先种菜，等长出来能卖的时候人家才刚种，肯定能卖上挺好的价钱。” “最好是弄结实的，塑料布可能一场雹子就不行了。以后年年都能用，还不如多花几万弄个钢化玻璃的，透光、恒温都比塑料布的好 分卷阅读68 。”虽说现在买的塑料布也有很多坚称是防雹的，一般的雹子能防住，可要是拳头大的呢？西瓜大的呢？总有坚持不了的，而且只能用几年，末世以后资源紧缺，可未必有机会弄第二次了。 “我回家跟我那口子商量一下。” 林谦推着推车到家门口了，就跟王海打招呼回屋了。 回去何阳轩那边已经攒了不少冰了：“咋去那么长时间？” “遇见村里人多说了两句。”林谦也忘了二人的尴尬，直接将王海家的事情告诉他了。 “这种事以后还是少掺和的好。人家要是做的好了也未必谢谢你，倒是倒霉了错都在你是身上，得不偿失。”何阳轩对这种烂事兴趣缺缺。老太太活着的时候拿王海的钱给王河，那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王海自己心软肯掏这个钱，也就别怪当兄弟的就真把钱揣口袋里。 就算是村里最讲人情世故，老太太家产谁养老给谁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哪有老大的给养老钱都给老二的道理？ 就算是平分，也比这种吸一个人的血去给另一个人好得多。 “小时候不觉得，在这村里当姑娘的真比小子难活的多。” 第36章 【十连爆更第九更】 “哪里是村里，城市里也一样。”何阳轩见得比林谦多得多。林谦在公司，基本上把自己业务上的一亩三分地处理明白就成了，何阳轩这个当总经理的，还要随时注意员工的状态。 公司里的姑娘们表面光鲜，其实真正无忧无虑的没有几个。其中大部分的根源，或多或少都是来自家庭或是社会上的歧视。见多了，反而不觉得奇怪了。 “好歹在城里头没有村里头这么束手束脚的，能走更多的路。可惜就咱们村里，走出去的还是少，最多是出门打工几年，然后回来听安排结婚。自己找对象的都不多。” 车里基本装满冰了，何阳轩忽然问了句：“你说你要是个女的，你能走出去吗？” 当初那种情况，林谦一个小小子，都要受到各方面的高压，让他险些上不了大学走不出去，如果是个女孩，这种压力差不多是加倍的。 “能，我爷跟他们不一样。这么跟你说吧，村里头谁家要是说让家里孩子下学，甭管男的女的都能过去劝两句。别看他大字不识几个，但一直都坚信念书是最好出路，出息不分男女。”就拿医书说，爷爷曾说过，若不是他大闺女福薄死的早，这家传的医书就给大闺女了。 “那我还真得谢谢你爷爷这份心了，不然都认识不了你。”何阳轩是书香门第出身，懂得读书知礼的重要性很正常，爷爷这样农村里头待这么多年还不认什么字的老人懂得这一点，真的很难得。 林谦想起来二人之间的尴尬，目光有些躲闪：“哪不也是我自己争气能考上去吗？” 小推车装满了，林谦再把冰运出去。 前院忙完了，还有后院，游泳池就在后院。爷爷突发奇想，准备将游泳池清理出来，然后在清理冰的时候，将那些干净些的冰块都留出来，放锅炉房里用炉子化了倒游泳池里头。雪里面脏东西多不容易发现，所以只用的冰块。 按照爷爷的意思，要是来年还旱，游泳池里的水刚好浇地，还省功夫。要不然就算抽地下水也要用电的。 林谦这样囤积癖严重的自然不用说，何阳轩觉得麻烦，没必要，因为他空间里头存了大量装满水的容器，等化雪之后找个时间将水放游泳池里头就好，哪用得着那么费力？ “这游泳池能装至少四百吨水，爷，您确定？”何阳轩指指游泳池的方向，现在被冰雪覆盖，还瞧不见。 四百吨水什么概念？一桶桶的倒进去弄不好要上千桶水，这要弄到何年何月？ 爷爷却坚持：“就当锻炼身体了，你俩大小伙子这些日子也闲得厉害，听话，动作快点。” 然后爷爷赶着这俩倒霉孩子去把游泳池清理出来，然后监督他们一点点往游泳池里头倒水。 这个工程有点大，这一天下来，也只弄了半个游泳池的水，当然，很快就结冰了。 第二天一早，爷爷就催着俩人继续干活。俩人都是腰酸腿疼的，爷爷自己闲来无事跑去村里溜达去了。 爷爷走了，何阳轩拉着林谦偷会儿懒，进屋喝口可乐。 “我爷还真会给咱俩找活。”林谦活动一下筋骨，给自己灌一口清凉的可乐。 “总感觉咱爷有别的算计。”何阳轩一直觉得爷爷不简单，自然不会真得小看爷爷。 “这不重要，咱们受累是肯定的。”林谦可不管那些，总之他清楚爷爷不会害他们就是了。 只是这一桶桶的往游泳池里头灌水，任谁都有些崩溃。 “话说回来，你觉不觉得，爷爷一直有意隐瞒些事情？”何阳轩道。 “这也正常，那个时代过来的人，肯定多少都有点不为人知的秘密，能活下来，啥事都不重要。”林谦对爷爷的过去并不好奇，因为那有可能是爷爷内心深处最痛苦的伤 分卷阅读69 痕，林谦不会去掀爷爷的伤疤。 “我不觉得那是什么不好的回忆。”何阳轩道，“我总觉得，爷爷有意避开的是个大事，这个大事未必是坏事。” “要真是好事怎么可能只字不提？要是功勋尾巴更能翘天上去。村里老李家，有个人论辈分我叫三爷，当了几年兵打过仗负伤退役，到现在出门进来都是一身军装，有一点便宜没占上就拄着拐棍去县政府院子里站着去，牛逼成什么样了！” 不光牛逼，有的时候甚至持功自傲，不可一世，在村里横着走也不为过。可即便是再蛮横霸道不讲理，人家当年也是为了百姓流过血的，单凭这一点，就足以抵消他带给村民们的麻烦。 “就算不是当兵的，也有可能是别的事情。咱爷瞧着一身正气，怎么也不像是个心里有愧的人。”何阳轩看人还是很准的。 “得了吧，属这老头贼。”林谦这话是带着玩笑成分的。 趁着爷爷没回来，二人休息了一会儿，继续回后院干活。 爷爷直接去找两个老头一块打扑克去了。往日爷爷鲜少出门，现在村里人少了，老人更少了，能凑够三个老头不容易，这一打就是一上午。 这边聊边玩好不快活，直到中午爷爷才想起来家里头还有俩孩子饿着呢，这才回家把饭做上。 中午吃饭的时候，俩孩子饿得跟狼似的，在饭桌上风卷残云，爷爷瞧着直乐呵，将肉菜都放在他俩面前。 “我去后院看了，都弄满一半了。不着急慢慢来，弄满了冻上了咱用塑料布扣上，这水存的可比天台上的水箱多多了。” 林谦颇为无奈，道：“咱不缺水啊，用得着一桶一桶水的拎吗？” 爷爷给他夹了个鸡腿：“弄你的得了。下午接着干，这回可不能偷懒了。” 二人对视一眼，眨眨眼睛。 下午二人继续忙着，弄得何阳轩都有种直接从空间里取水灌满算了的想法。奈何爷爷时不时过来瞅一眼，眼下还没把空间的事情告诉爷爷，既然要瞒，还是瞒得彻底些。 直到下午两点多，二人进屋喝口水，一进屋就听见了一阵吵闹的声音。 林谦还以为是他那个倒霉姑奶又来了，几个快步进屋，结果发现屋里坐了一堆大妈。 林谦给自己倒杯水，脸上笑容有些僵硬。 “累了吧，过来坐会儿。”爷爷对他招招手。 林谦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摇摇头，回头看何阳轩没过来，对他招手让他过来喝水。 何阳轩扫了一眼，走过去拿过林谦的水杯喝了一口。 爷爷这边可跟这群大妈聊得热闹，二人都要出门的时候，忽然听到不知道哪位突然来了句“谦谦对象”，林谦猛然回头，何阳轩一把将林谦拉了出去。 “你拉我干嘛！”林谦瞧见何阳轩把门关上了，皱眉道。 他结婚这件事，一直是爷爷的一块心病。林谦还在想爷爷最近怎么忽然不闻不问了，合着是憋着在家里开相亲大会。 “那你还想进屋说咱爷一顿？等人走再说。”何阳轩拉着他继续去凿冰。 “你就不怕他真的做主给我塞个媳妇？”林谦奇怪的看着何阳轩。怎么何阳轩一点都不着急？ 前天何阳轩刚暗示想要跟他过一辈子，这才两天。 “你是急糊涂了。”何阳轩敲了林谦额头一下：“你好好想想，咱爷爷是那种人吗？” 林谦微愣，爷爷什么人林谦应该是最清楚的那个，若真是个包办婚姻的人，林谦怎么可能28了还打光棍。 “那你说爷是啥意思？”林谦也是关心则乱，末世当头，他真没精力分精神去应付爷爷给他娶媳妇。 “我又不是咱爷肚子里的蛔虫。刚刚我想通了一件事，咱爷不傻，虽说节俭的过分，可我洗衣会洗那么多遍，他也只嘟囔两句，也没说让我少洗几次。看得出来，他不是真的节省到要命的人，为啥就让咱俩一桶水一桶水的往游泳池里倒水？” 何阳轩这么一分析，林谦也觉得奇怪了。他比何阳轩更了解爷爷，经何阳轩这么一提点，略带迟疑开口：“可能是为了以后打算？” “也就这么一个可能了，不然咋解释从来不出门的老爷子一下出门打一上午扑克，从来不怎么接触老太太的一下子找了一屋子？”何阳轩再聪明也猜不透不熟悉人的心事。 而林谦在家的时间也少的可怜，对爷爷的认知最多还是小时候的那些印象：“可这么做为了啥呢？等以后干旱证明咱家有水？可咱家不是有水房吗？就在楼顶上想瞒也瞒不住。加上咱家有发电机，停水停电的时候咱家有水有电也很正常。” “算了，咱爷不说咱们就不问。咱们不也有事瞒着咱爷吗，反正不会对咱们不好就是了，等着吧。” 二人继续忙碌，等到下午傍晚的时候，游泳池已经灌满了一大半，差不多明天一个上午就能灌满了。 晚上炖的排骨，林谦喜欢这口，一个人就吃了半盘子。 吃完饭二人都没什么精力干别 分卷阅读70 的，躺床上玩会儿手机都睡下了。 第37章 【十连爆更第十更】 二人起来，洗漱好了刚出房门就听见楼下有说话声。 林谦快走了两步，下楼瞧见屋里站着两个人。爷爷听见声音回头看看，眼睛还是红着的。 “谦谦啊，过来。” “怎么了？”林谦好多年没瞧见爷爷这样了。 “你贵福哥没了。你奶奶兄弟就这么一条根，没了。”爷爷亲戚不多，唯一的妹妹是个极品，村里头正经亲戚的也就是媳妇家的了。 林谦奶奶就姐弟俩两个人，早年倒是有多的，可早年医学条件差，基本上死干净了。早年爷爷跟奶奶两口子日子不好过，奶奶弟弟没少帮衬。现如今剩的根都没了，也难怪爷爷难过。 “咋没的？”林谦走到爷爷身边，扶着点爷爷。 屋里头来人道：“起夜下地没站住摔炕沿上摔死的，应该是睡迷糊了。都这么大的孩子了，就这么没了。” 过来给信的是贵福家旁边的邻居。 贵福，这个名字虽说土了些，可也看得出来家里大人在他身上的祝愿。 “我小婶呢？”林谦又问。 “人都傻了，现在还坐炕上不动弹，谁说话都不搭理。这么多年她对贵福都跟亲儿子似的，打六岁就开始拉扯他，这一下子没了，哪能受得住？” 林谦的奶奶叫李果，弟弟叫李清山。李清山就一个儿子活到现在，叫李广田，这李贵福是他唯一的儿子。 林谦口中的小婶张小雨是李广田后娶的媳妇，早前的媳妇离婚走了。张小雨嫁过来才22岁，李贵福也6岁了，二人才差十六岁。 当时村里头都说差这么小，肯定照顾不了孩子。谁都没想到，这母子俩相处的跟亲生的似的，甚至这么些年张小雨都没生过孩子，就照顾这么一个孩子。后来李广田得病没了，张小雨也没再嫁，一个人农忙种地，农闲出去打工，一心供着李贵福念书。 这李贵福今年21了，刚上大三，眼瞅着再有一年半载的毕业了赚钱了张小雨就轻松了，谁能想到就这么没了。 林谦听了也觉得张小雨可怜，询问了一下爷爷的意思，爷孙俩一块过去看看，给送点钱。这往后张小雨除非再嫁人，要不然这才37岁就一个人过的寡妇，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何阳轩看家，爷俩穿好了衣服，商量一下数出来两千。 奶奶那边就这么点血缘亲戚了。张小雨这些年养孩子不容易，多掏点钱多买点东西，以后的日子困难，好歹是个帮衬。 一路上遇到几个人一块去。现在村里人少了，去年死了那么多人，大半到现在还没葬。这一个大小伙子熬过了瘟疫，却死在了起夜，也着实让人唏嘘。 没结婚死的，甭管多大都属于孩子，没有那些规矩，现在也没法子买棺材。来帮忙的人，就用被子给孩子裹两层放在炕上，也没烧火。眼下没法子入葬，还要等张小雨那边回过神来再决定怎么办。 林谦扶着爷爷进门的时候，张小雨就在东屋坐着。东屋是主屋，一般都是主人家或是长辈住的。 张小雨神情呆滞，一看就是受了刺激的。 爷爷喊了两声“广田媳妇”，她也没应，旁边人提醒两声，张小雨也没理，也不知在想什么，就那么呆愣愣的，看着都心酸。 她是没了两个孩子啊。 林谦将准备好的两千块钱拿出来，走过去就放在张小雨坐着的褥子下面。今天来人会很多，这褥子应该是过来帮忙的女人铺上的。 这张小雨都这样了，也不好多说什么，看一看也就过去了。 二人出了院子，才瞧见几人走过来。林谦瞧着面熟，等走远了才问爷爷他们是谁。 “还能是谁，广田媳妇娘家人呢。这人都死两个来小时了，咱都知道了，她这娘家人才过来。”爷爷这话是带着几分怒气的。 林谦知道的不多，可也知道她家嫌贫爱富，活生生拆散了张小雨跟心上人不说，连大学也不让上了，就看着彩礼钱不顾她反对把她嫁给了二婚的李广田。 光凭这一点，林谦这辈子都不会正眼瞧他们。 “我小婶现在都那样了，这时候也就得娘家人过来主事了。” 李贵福本家人绝户了，虽说张小雨是后妈，可亲姥姥家早不来往，也就是后姥姥家了。 “鬼知道是怎么个主事的？就他们家的揍性（通德行，贬义词），今天直接把李家搬空也干得出来。” “那我过去看着点？”林谦问。 “你去干啥？还不够窜闲话的。人家要是真往死里作践自家姑娘，咱手也没办法伸人家家里。要是广田媳妇留在李家不走了，那就还是你小婶，到时候再去帮还情有可原。若是人家领回家再找人，你过去掺和人家说你居心不良你也得受着。” 爷爷多大岁数了？没成精也快了。村里头那点破事，他比谁都通透，只是大部分时间都喜欢闭嘴，遇到是非躲得远远的 分卷阅读71 。 听了爷爷的话，林谦知道有道理。他虽是个心软的人，可也不是个善心泛滥的人，伸手帮人的前提是自己不会受影响。 这里到底是村里头，一些乱七八糟的流言，虽说不疼不痒，可对生活上的影响，还是不少的。 “我小时候听说我小婶是被逼着嫁给我广田叔的，是吗？”大人的事情林谦知道的不多，其实爷爷也属于不问他就不会说的那种。林谦所知的，基本都是小时候去乡里上学在村口小卖店等车时候听那帮人说道的。只是时间太久了，记不清了。 “可不就是被逼的！你小婶当年自己找对象了，连孩子都有了。她娘家人就是嫌弃对方穷。当时你小婶还上大学了，刚出月子就给接回来了，没两个月就嫁给你广田叔了。结婚那时候我还记得，瘦得跟麻杆似的。” “我广田叔不知道这事？” “哪能不知道？可结婚那会儿你小婶也确实同意了，贵福又缺个妈。你小婶条件不错，好歹上过大学，能多教教孩子，事情也就这么定下来了。别说以前，就是现在，村里结婚那档子事也就是两家人说好了就给子女安排了，十几年前更厉害。” 其实这婚事当初爷爷是不看好的。可他终究不是人家本家人。媳妇都死了，人家老李家的事情，他一个人外姓人不好掺和。 叹口气又道：“说起来也挺讽刺的。后天有消息传过来，当初他们不看好那个穷小子，后来出息了，一个人带孩子去法国上班，孩子也在那边上学。当时村里都在传，以后等那孩子打了能不能回来认妈。可前两年有人说那孩子因为意外死了，这信儿是真是假不知道，不过打哪以后，你小婶就一门心思供贵福哥一个了。” “能让姑娘上大学，那思想应该挺开放的啊？再说，当年对方也是大学生，有眼界让女孩上大学，不应该看不出来那时候的大学生也值钱啊。”一直到现在还有不少人觉得闺女上大学没用的，很多小学下来就给找活打工了。 “你真觉得纯粹是为了让闺女从这穷山沟里走出去？要是当初真有这想法，也不可能大学没念完就给弄回来找人家嫁了。”爷爷看了林谦一眼，他是真瞧出来林谦想事情简单的。 这是他的优点也是缺点。城里头的是非跟村里头不一样。这么些年林谦一直在外头，也许是家乡的光环加持，回到村里头凡事都喜欢往好的地方想。如果是长期在外头定居，这个没什么不好，可是在村里头常住，这种思想可是要吃亏的。 “你说让她上大学就打别的算盘？”林谦被这么一提点也想到了。 “到底是我孙子，跟我年轻那会儿傻一块去了。”爷爷叹口气，道，“那时候各行各业刚刚兴起来。其实你小婶爸妈看得挺远的，至少比村里人看得远。你小婶还小的时候，别说考大学，那会儿孩子上学的都少。村里头小学老师定期跟村干部挨家挨户劝孩子家长送孩子上学。那时候就算供孩子上学，大部分都只供儿子上学。你小婶家里头三个儿子，就供你小婶一个人。” 爷爷把话说到了这里，就算林谦真是个傻子，这时候也看出什么来了。 “您的意思是想要把我小婶培养出来养他们仨儿子？”吸女儿的血养儿子，这在这边很常见，甚至成了一种风气。不过他们家在张小雨小时候就算计好这些，这想法也是够超前的。 “也就是这样了。”一抬头到家了，二人进屋将羽绒服脱下来。何阳轩正坐在沙发上嗑瓜子，瞧见二人回来了站起来拍拍手。 “回来了。” 爷爷坐在何阳轩旁边，拉着何阳轩坐他旁边。 林谦想听爷爷把话说完，抓一把茶几上的瓜子，继续问：“那他们为啥不供儿子上去？” “能为啥？儿子不认学呗。而且那时候念过书的闺女值钱，嫁人彩礼都能翻好几倍。他们觉得，就算用那么多钱把儿子供上去了，也未必真能出息，总要自己闯荡有风险。但闺女不一样，那时候有钱人家娶媳妇清一色的女大学生。把你小婶供上去了，彩礼要是真能要个十万二十万的，能抵上仨儿子少奋斗十年都不止。” 以那时侯的物价，别说上十万，就是几万那都是大数字。 “那要真这样干嘛领回去……对了，她自己找人来着。”林谦叹口气。其实说起来，张小雨的眼光是没错的。有句老话说的好，莫欺少年穷。张家人嫌弃人家穷，宁可逼着张小雨嫁给一个二婚的，也不肯成全他们俩，结果弄丢了真正的金龟婿。 第38章 说服爷爷 “当初其实村里人都劝他们家就这样吧，毕竟人家是大学生，而且孩子都生出来了。谁能保证以后一直穷下去？万一以后人家真出息了，还怕补不上彩礼钱？可人家不那么想，说什么也把她领回来了。那年你十五，应该有点印象吧？那年村里有个姑娘跳河，就是她。可张家人铁了心了，就把她关屋里一个多月，直到她点头。” 何阳轩听着猜到点什么，也没直接开口问，反正过后林谦会告诉他。 “说句实话，就算不同意跟那个男 分卷阅读72 的，就这么匆忙嫁给我广田叔也不合理吧？就算按他们想法，这么做不是赔本的买卖吗？”就算李广田是林谦叔，林谦也是真心觉得，李广田配不上张小雨。 何阳轩开口道：“多半是觉得没结婚就生孩子的女人不值钱了。遇见个彩礼出的高的，就乐不得把赔钱货送出去了，好歹能看见钱。” 林谦跟何阳轩中间隔着个爷爷，二人对视了一眼，林谦道：“真不知道该说这是目光放得远还是鼠目寸光。” 林谦是爷爷唯一的孙子，没有姐妹对比，加上爷爷本来就不是个太传统的人，所以林谦接触到的这种事情少之又少。 “甭管怎么说，弄不好我小婶还离不开她家里人控制。要是真见钱眼开再把她嫁哪儿去，就看以前那些事，我小婶弄不好啥事都听了。” 娘家人对出嫁的闺女影响较少，可对死了丈夫的闺女那基本上恨不得攥手里摆弄。当然，这些都是指吸闺女血的人家。 算起来，林谦的亲妈也属于这种。不然，就算林谦妈真的不想负责任离开，也不可能在那么短时间内就再嫁，还是嫁给一个动不动就家暴的人渣且二十年都跳不出那个火坑。 没有娘家的干预，说给谁谁都不信。 “那也是人家事。咱家了解，以后出门说话别说着忌讳就成。我知道的事情不多，那是因为以前你在外地，我一个人在家里能不出门也就不出门了。这往后日子困难，咱仨过日子，这村里你不想掺和也得多了解了解。没瞧见我最近跟那帮老头老太太往一块混吗？那些烂事听就听了，就当看戏。没事多点心眼，遇见是非躲着点，遇见谁困难能伸手伸手，村里也就是这么回事。” 这是爷爷终其一生总结出来的人生经验，算不得多精辟，却也足够在这村里舒服的生活下去。 与其关起门来过死门，其实在村里人脉还是关键。否则任凭你一身的本事，人家联起手来孤立你一个，你除非搬离，不然日子肯定不好过。 林谦懂得了这些，这往后就算爷爷没了，他也能在村里好好待下去。 林谦点点头，要他选，自然是在办公室里头坐着自在，谈谈客户，写写计划案。每天吃饭睡觉工作 三点一线的生活，没事跟何阳轩放飞自我出去浪一圈，不要太美。 可末世的日子里，怕是找不出比村里头更自在的去处了。 爷爷解释了最近反常的原因，只能说他的目光看得比二人更加长远。岁月带给他的痕迹不光是脸上的皱纹，还有丰富的阅历。 中午的时候爷爷从二楼的养鱼池子里头抓出来两条一斤多的鲫鱼，晚上用茄子炖了。家里的温室还没扣上，毕竟之前的准备到底是时间有限，林谦跟何阳轩忙的脚不沾地，也没时间弄这个。 二楼倒是种了些新鲜的蔬菜，不过都是生长周期短的，像是茄子这样生长周期长的根本没考虑。 用的茄子是去年夏秋晒干的茄子，这是老一辈传下来的冬藏的老习惯。茄子蒸熟切开晒干，留到冬天吃，别有一番滋味。 只是最近二十来年，冬天吃新鲜蔬菜愈发容易，即便是农村也很少有人晾晒茄子干了，也就是像爷爷这样的老人还保留着藏冬菜的习惯。 “爷，这茄子是咋炖的？太好吃了！”何阳轩就着茄子吃了一大口饭。 之前炖鱼吃了几回，家里留下的大的鲫鱼、鲤鱼不多，更多的还是鱼苗，所以一直省着吃。爷爷手艺好，这干茄子炖鱼头一回做就勾住了何阳轩的味蕾。 “咋，还想学？”这一手好菜从来都是爷爷引以为傲的资本，被这么一说心里头也是美滋滋的。 “是想学了。”何阳轩嘿嘿一笑。 爷爷夹了片凉拌干黄瓜，干黄瓜泡过水以后凉拌，口感略劲道，滋味刚好。 “做饭其实不难，尤其是家常菜。你俩这往后是要学着做菜了，要是真等哪天我蹬腿了，你俩不得饿肚子？” 岁数越大的人，越喜欢将生死挂在嘴边。一开始听了，还会开口反驳，可时间长了，听得多了，也就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结了，尽量转移话题就是了。 “那爷，您这手艺是啥时候学的？”林谦笑问道。 爷爷微愣，似乎时间太久了，一时想不起来。 “差不多是我小时候给人当伙计时候学的。当时总进出厨房，时间长了厨子忙不过来还会帮忙炒两个。后来时间一长，也就记住了。” 那时候的小饭馆对手艺的要求并不高，价格也低。所以当时胆子大的爷爷就时常拿自己手艺去给客人，倒是从来没听过谁说不好吃的。 “那时候还是民国吧？”何阳轩笑道。 “当然是民国了。其实细算起来，解放战争前都说是民国也说得通。”爷爷扒口饭道。他这人年轻时候就养成了刷牙的好习惯，所以这么大岁数了，牙口依旧好着，基本上什么都能吃。 “听我爷说，那时候特乱。闹饥荒之前，就有不少人活不下去了。”何阳轩带着些试探。 爷爷抬头瞧他一眼， 分卷阅读73 道：“那是肯定的。说书的都怎么说的？狼烟滚滚、刀兵四起，军、阀混战。你上过大学，你去看看历史上怎么写的。但凡打仗的时候，百姓没有过好的时候。其实那个时候死还真不是太吓人的事情，长时间饿肚子挨不住的，一根上吊绳也是解脱。就怕活不成死不了，却没胆子找死的。” 何阳轩目光微暗，道：“我听我爷爷说过，人多一点的城市，往边上林子里走，就能遇见一两个上吊的。命好的当地有善人捐银子、大洋专门给这些人下葬，命不好的一直挂到烂也不少。” 这种事情爷爷没怎么说过，毕竟这事情实在是太悲凉了。 “你这意思是，以后还有可能这样？”爷爷话少想得多，他想起来末世的消息是何阳轩说出来的，那么何阳轩这么说肯定是有别的意思。 何阳轩看一眼林谦，转过头又看着爷爷：“我也不清楚，这是个未知数。当然，很有可能成真。以后的日子里谁都说不准。万一真的不给活路，咱现在就是活一天赚一天。所以爷，您什么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还能怕啥？还不如往前看。总觉得自己要走了，总操心身后事，这眼下的好事儿可都错过了。” 爷爷微愣，随后想起来了。现在是什么时候？末世！ 最是人心惶惶的时候。就算家里准备了那么多，孩子们自幼无忧无虑的，对未知的恐惧可比他这个见多识广的老头子大多了。 爷爷对生死看得淡了，本来活这么大岁数了，哪天眼睛一闭没了也不觉得什么。可这种环境下，总把这种话放嘴边，孩子听了难免不舒服甚至害怕。 爷爷笑了笑，点头道：“你倒是会拐弯，那么多话就说这个，我也是，好好的说什么活了死了的。我大孙子好容易回来不走了，我怎么也要活到我重孙子长大成人。来，多吃点。” 爷爷给俩孙子夹菜，林谦瞧一眼何阳轩，带着点感激。他是没少想法子让爷爷别总把死活的事情放嘴边上，听着丧气，可怎么劝也没用。倒是何阳轩说了一通，直接让爷爷断了以后再说的想法。 可何阳轩就糟心了。他费劲巴拉的劝导爷爷，结果往自己脚丫子上砸了一石头。 若是爷爷真将大孙子结婚的事情提上进程，他上哪儿哭去？ 何阳轩又想开口让爷爷将结婚的事情往后放一放，可一开口又怕说多了爷爷一瞧重孙子无望了又开始要死要活了。 林谦这边一顿饭吃的挺好的，就是感觉到身边的气压越来越低了。 夹了一块鱼肉放进何阳轩的碗里，林谦没说话继续吃饭。他感情上有些迟钝，不知道何阳轩因为什么不高兴，也许是因为怕经历像过去饥荒那样的尸横遍野，不过员工对老板的情绪感觉还是很准的。 甭管怎样，这以后同在一个屋檐下，相互扶持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看着碗里头的鱼肉，何阳轩心情好了些。将肉吃进嘴里，开始盘算着，要不就别攻克爷爷了，先把这磨人精拿下来。要不然这大孝孙子真哪天脑子短路了结婚娶媳妇了，那他是真人色两空了。 爷爷瞧着何阳轩吃那块鱼肉，没由来的委屈，他咋吃的那么香，嚼半天也不往下咽？谦谦都没给他夹菜，到底是平辈亲，兄弟都比爷爷亲。 第39章 何阳轩心疼 转眼间小半个月过去了。一家三口都不怎么爱出去，没事的时候楼上楼下的活不少，也挺充实的。 因为不出门，张小雨那事的后续就不清楚了。元宵节那天也不知道因为啥断电了，原本还盼着看元宵晚会的。 家里头冰箱里冻了两袋元宵，爷爷煮了一袋，三个人一人吃上几个尝尝。这玩意就是个点心，不适合多吃，否则腻得慌。 这元宵节过的简单，晚上吃了元宵，就各自回屋了。最近爷爷喜欢用碟片看古装剧，天天晚上都要看上两集。 何阳轩一直赖在林谦的屋子里不走，林谦又找不出什么适当的借口赶人。本来兄弟俩住一块不觉得什么，可自从何阳轩各种明示暗示的告白以后，林谦就有点躲着他。 “好几天都是大晴天的，还真有点不习惯。”何阳轩站在窗前借着屋里的灯光看着被收拾干净的院子。 何阳轩爱干净，来到这个家以后，也拐着林谦爷孙俩一起勤快起来。现在这家里的环境，跟刚来的时候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有你习惯的时候。”林谦看看能瞧见星星的天空，也不知道这样的晴朗能坚持几天，“你说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林谦上辈子这时候已经被抓起来了，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头消磨意志。林谦只记得那是一个有组织的一帮人，抓到了人并不是急着赶去干活，而是关起来，这一关就是一两个月，每天都反复问一样的问题，一样的答案，并定量吃不饱又不会饿死的食物。 这样一两个月过去了，人的意识就被消磨的差不多了，也习惯了这种被掌控，如此再去干活，就很少有要逃出去了。 也就是林谦，天生就是个拧的人，什么苦都熬过去了，就是为了回家 分卷阅读74 。 “城里应该比这边更好。”何阳轩肯定道。 “城里人那么多，又没有土地和屯粮，日子能好？”林谦不太相信。他当初从那个地狱逃出来的时候，城市里面已经很少有人了，有人的基本都是政府建立的各种基地，人口多同时也启用了足够多的室内种植。 可眼下还没到那个程度。 “话是这么说。城市里头家家户户屯粮不多，现吃现买的也有。咱们清楚，政府更清楚。不过城市人口密集，这是优点也是缺点。现在咱们国家不缺粮食，至少一二年里头是不缺吃的。如果我没猜错，现在城里头每天都有定量的补助，吃的喝的用的，可能会有些少，但都不缺。南方不清楚，北方的供暖不会停下来。咱们村里还要自己取暖，有的柴火堆在外头，被下雨泡了的，生火都是问题。你算算，哪边压力更小？” 听何阳轩这么一分析，还真是这个道理。 现在大冬天也会下雨，落在地上又很快成冰，农村大部分人家都有将柴火堆在外头的习惯，顶多是盖一层塑料布挡雨。可现在这种冬天雨水的下法，村里的柴火垛基本都不能用了。 好在村里家家户户都有囤玉米芯的习惯。那些屯得多的人家是不怕的，那些屯得少的就要省着烧，甚至随时有烧煤的情况。 这样的情况，又与外面隔绝，也就是村里人相互扶持过去。 就这么相互一比较，当然还是城里最舒服，至少人口众多，供暖上不会含糊。 “说的也是。不过今年过去以后，村里的准备就充分了。就算咱们国家有粮食，也不知道受得了几次绝收。”即便是瘟疫死去了那么多人，国内的人口依旧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这就用不着咱们操心了。”何阳轩心大着呢。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人在身边，各色的美味在空间里头。人生至此，哪还管得了这世界什么样？ “北京那边没有问题了吧？”林谦忽然问。 何阳轩眨眨眼睛，笑道：“有问题我也不会回来。股份卖了，不动产也卖了，包括当时沈慧珍他们俩住的别墅。” “我记得那是你爷爷留给你的祖产。”林谦道。 “哪儿啊，我爷到北京才多少年？”何阳轩笑道：“那是七几年我爷买的第一个房子。当时是个四合院，后来改革开放以后才新建起了别墅。地段其实不怎么样，不过环境幽静，本来就是我爷留着养老的。” “地方不好他们还占着？自己买一个新的也买得起吧？” 虽说公司不是很大，何阳轩亲爹活着的时候身价也有两个亿了，二环三环的别墅舍不得买，四环好地段的是绰绰有余的。 何阳轩想想，笑得略讽刺：“谁让他们长了颗贵族的心。” 林谦没听懂，看着何阳轩等他说下去。 何阳轩道：“你知道吗，我爸也是村里头出去的。当年进我家门，哪里知道我爷住那边是为了僻静，就觉得正经有身份的人家都不屑去热闹地方。后来侵吞了我妈所有的钱，也都投资出去了，直到死前都在跟我打那别墅的主意。高慧珍其实家里条件不错，不过可能是教育出了问题，没见过什么好东西，正好跟我爸凑成一对。” “他们那么轻易的就能从别墅里头搬出去？”林谦虽然不认识高慧珍，可从何阳轩父亲死后，高慧珍的作风中不难看出，这人虽不聪明，但是满腹的算计。既然打从一开始就算计别墅，又怎么甘心别墅就这么没了？ “那就由不得他们了。别墅我是通过法院拍卖的，钱我早就到手了。高慧珍倒是试图告我弃养，毕竟法律上她是我妈，我有赡养义务。不过你也看见了，那场瘟疫过后，就算她还活着，也没人会理会她这么个乱七八糟的是非。我在村里隔绝出不去，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何阳轩打从一开始打算跟林谦一块在农村过日子的时候就算计好了，高慧珍不是个好对付的，别的不说，辈分上高慧珍就占了上风。如果真对峙起来，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工夫。 所以何阳轩才干脆利落，他手中的股份，说真的就是一个亿也卖得出去，可他只要八千万，让高慧珍刚好能在短时间内筹集。 在她眼里，有了股份就有了钱，也是一个公司的命脉。同时何阳轩拿着房产证去法院申请拍卖价钱最终以四千万成交，那别墅地方算不得好，不太方便，只适合养老，四千万的价格已经很高了。 如此，何阳轩走后，法院和房屋新主会有办法赶走高慧珍母子。而末世以后，通货迅速膨胀。若是他们及时发觉危险抛售股份换取物资，未来还有可能自在下去，若是真愚蠢的觉得灾难过去以后能够握着股份翻身，那么末世以后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变成普通人，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没有钱，他们的生活方面很是问题。 走之前，何阳轩已经将这些事想的明明白白。离开北京以后，北京乱七八糟的事情，就跟他再也没有关系了。 林谦清楚的记得沈南成在分公司时的嘴脸，以及为了将自己排挤走，将拍他马屁的人拉上来而陷害林谦为商业间谍。 分卷阅读75 离职的当天，他在卫生间听到隔间的两人说着：“可真是物是人非了，还都以为何总回北京能提拔林谦当总经理呢，哪成想换了个人。啧，前两天还指手画脚呢，今儿就卷铺盖滚蛋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呗。这何总一走，沈总来了肯定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林谦不知道顺着还非得呛着。虽说我平时看不上那些拍马屁的，可人家新来乍到又吃这个，也不知道夹着尾巴做人。” “嚣张惯了呗，也不看何总在的时候就差让他在总经理位置上坐一坐了。你说何总还能不能回来？要真回来了林谦还能回来？” “说不准的事。要是何总真舍不得就把人叫北京去了，要是真想不起来以后回来了也没用。风水轮流转了，你看看以前林谦多风光，现在不还是滚蛋了？这做人还是不能太嚣张，老天爷指不定啥时候就来个反转。” 当时的林谦在马桶上坐了好久，隔间趁着工作时间在卫生间偷懒聊天的两位，做梦都想不到他们吐槽的这位林谦就坐在隔壁。 那时候的林谦想了很多，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他在公司确实硬气，那是因为大部分时候他做出的决定都是对的。他给公司带来了极高的创收，绝对的眼光，也就造就了他在职务上的步步高升。何阳轩是个商人，并不是一个将私人感情带入工作的人。 所以即便是最巅峰时期的林谦也可以挺起胸膛说一声，他是凭努力和本事换来的职位和收入，他问心无愧。 “想什么呢？”何阳轩话说完，就瞧见林谦愣在那里。 “公司那点事儿。”能让林谦两辈子都记住，足以见得当时的震怒。 不提还好，提起来何阳轩的火不比林谦小。 “当初我走的时候就应该把你调过去。当时我怕北京公司太乱影响你，现在想想你在北京我放心不说，你还能帮我好好梳理梳理那乱摊子。” 第40章 化雪洪灾 当时的何阳轩是怕北京那边的烂摊子伤害到林谦，毕竟若是那边真的排外，何阳轩过去顶着总经理兼代理董事长的身份不怕什么，可带来的亲信想要为难还是很容易的。 所以，即便是一个人顶着压力，何阳轩也没想过将林谦带过去一块坚持。他哪里想到，就是因为将林谦留下了，才给了沈南成“报复”的机会。别看沈南成工作不怎么样，折腾起人来可是跟他妈一脉相承的。 “所以说风水轮流转。我刚离职的时候，听到有人说我这事，说我是嚣张过了的报应。其实想想也在理，我当时离职是因为这个。高慧珍他们，也迟早会因为自己的嚣张付出代价，这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说完这些，林谦无奈笑了笑：“你说我提这个干嘛，都离得这么远了，他们是死是活咱们管那个。” “打发时间呗。咱们吃得饱穿得暖，闲出屁来才会想那些有的没的。” 何阳轩倒是不介意说一说这些事情，总比躺在床上无聊的看视频、的好。至少开发想象力，多活跃思维。 林谦脑袋里忽然想起来“饱暖思淫欲”五个字，脸上一臊，回过头钻被窝里拿出手机。 何阳轩看看窗外的星星，拉上窗帘回头躺床上，将屋里大灯关了，点上台灯。 倒不是为了省电，因为屋内的小灯的亮度是可以调节的。只是台灯的灯光相对柔和，逐渐昏暗的环境有助于睡眠。 “元宵节快乐。”何阳轩开口道。 林谦耳朵微热，应了一声没说话。 何阳轩想多说些什么，想要聊点风花雪月的事情谈情说爱。可就看着这么个头发微长的后脑勺，又有点舍不得开口了。 何阳轩自己也清楚，他就是个怂货。不然林谦这么多年都没找人，他这个当老板的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不要太容易，偏偏各种优柔寡断让二人耽搁到现在。 现在末世了，二人走的近，可以说老天爷都在帮着他俩的好事。 何阳轩这个气啊，气自己不争气，也有点气林谦干嘛这么吸引人。一会儿瞧不见人就想的厉害，离不开，又不敢捅破窗户纸。 林谦看了一会儿，困了就睡过去了。 何阳轩等了半天，确定呼吸声音平稳了，才伸手往那边探一探。确定林谦是真的睡着了，身子骨往那边蹭了蹭，手搭在林谦的腰上。 暗恋也是一种享受，更何况这样可以时不时的吃些嫩豆腐。 若是真的逼着林谦给他一个回答，也许二人连现状都保持不了。 何阳轩是一个很懂得惜福的人，林谦畏首畏尾，其实这样倒是给了何阳轩一些空子。 他就趁着现在林谦进退两难的时候，一再渗透进他的心里，让林谦心里再装不下任何人，到时，林谦就是他一个人的。 林谦半夜醒来，动了动身上有束缚感，伸手一摸是何阳轩的胳膊。 眼睛还没睁开，顺着胳膊往何阳轩那边摸去，按到那人胸膛上刚好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规律的心跳。 林谦眼睛微 分卷阅读76 睁，愣了愣，猛然清醒收回了手。 还睡着的何阳轩感觉到动作，皱皱眉毛有些不满，无意识的伸手将林谦往自己怀里拉。 林谦想挣扎，又怕把他吵醒二人相对尴尬，就这么犹豫的功夫，人已经被何阳轩拉进了怀里。 何阳轩此时睡得正酣，动作完全是潜意识支配。将人抱在怀里还嘟囔了句什么，林谦听不清，可听着他呼吸声，一时也想不起要伸手将人推开。 就这么的，被他抱了一宿。林谦自己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睡的，醒来的时候旁边没人了。 稀里糊涂被一个男人占便宜了，林谦在床上打两个滚怎么想事情都不太对。 烦躁之际拿出手机翻看两个笑话平平心气，刚看两个，浴室门打开，何阳轩擦着头发抬眼睛正好跟林谦看了个对眼。 盖房子的时候卫生间跟浴室是隔开的，也是为了避免有什么异味。楼里头卫生间只有二楼一个，也是为了方便冲水，防止反味。而浴室是楼上楼下各一个，楼上连的是房顶的太阳能热水器，楼下的是用电的热水器。 之前阴云密布的时候太阳能没有热水，二人都是在楼下洗完澡然后上楼的，最近几天有太阳了，这才免得麻烦。 “早上洗啥澡？”一般都是忙了一天，晚上睡前洗净一天的灰尘然后上床睡觉。 “元宵节都过去了，过完了年总得好好洗洗。”何阳轩找出床头柜里头放着的吹风机，坐在镜子前头将头发吹干。 吹风机一直放在卧室，虽说浴室里头用的插头防水做得很好，但安全起见，吹头发一直是在室内。左右头发短，也不怕把卧室弄潮。 林谦看着何阳轩给自己吹头发，吹得半干以后将手抬得老高举着吹风机将头发吹出型。 二人刚开始接触的时候，林谦连吹头发都懒得吹，一般洗完澡擦吧擦吧就躺下了，然后就趴在床沿上瞧着何阳轩将头发吹出型来才躺下睡觉。说实话，当时的林谦挺看不惯的，这都要睡觉了，哪还管得了造型不造型。 等着在一块混熟了，变成何阳轩嫌弃林谦了。每天将头发吹得像个鸡窝倒头就睡，早上起来更乱得像丛杂草，那时何阳轩对此的评价是鸡蹲上去都嫌扎得慌。 等何阳轩吹完头发，手抓一抓头发，还挺满意的，回过头林谦正看着他，笑道：“瞅啥？” “瞅你长得好看。”林谦脱口而出爷爷的口头禅，随后又道，“你啥时候学会吹头发的？” “高中时候吧，那时候都臭美。刚好我这人打小就不喜欢乱糟糟的头发，就开始学着打理，弄来弄去吹头发最方便。高三那会儿我还用发蜡呢，大学那会儿就跟你学懒的。”何阳轩看看林谦的头发，“你这头发是真长了，该剪剪了。” 林谦翻了个身：“正月理发死舅舅。” 说白了还是懒。 “你还用在乎舅舅死活？”何阳轩凑过去摸摸林谦的头发，“其实你再留长点也挺好看的，要是到肩膀了扎起来。” “那我当大姑娘了。”男的都不太喜欢被人摸头，林谦躲了一下，“再说你给我剪？我可信不过你。” 这些年林谦头发都是一两个月去一次出租房楼下的理发店剪的，价格便宜，剪出来的头发瞧着也清爽。 “那你还想找谁？现在你也找不着理发店吧。”何阳轩笑道。 “村里学过美发的不少，虽说都是半吊子，总比啥也不会的强。实在不行全剃了，左右在村里也没人看。” 小时候林谦就是剃的秃子，那时候小男孩都是这发型，讲究点的剃个平头，林谦还是挺喜欢的。只是走出去以后进城里人家都瞧不上这发型，久而久之林谦就“同流合污”了。 何阳轩是真不想吐槽林谦的审美。看看林谦那五官，忍不住伸手将林谦刘海都弄上去，瞧着有两颗痘的脑门，头一歪，其实还挺好看的。 林谦眼瞧着他靠近，脸上一热，又看看他胳膊：“你不吃饭？” 何阳轩也感觉到这动作有些暧昧，却没着急把手拿开，而是手肘一弯，压在林谦脑袋下面的枕头上，身子往前压道：“你这头发还挺好的，剃了怪可惜的。” 此时林谦是顾不得什么脸面了，伸手推了推何阳轩：“起来！” “我给你剪剪？我看过不少弄头发的视频，说不定能剪好。”何阳轩道。 “你给我弄得跟狗啃似的我咋见人？”何阳轩的呼吸就打在林谦的脸上，让他很不自在，却又忍不住心脏乱跳。生怕身上有什么生理反应，又伸手推了一下，“别闹了，我去洗漱吃饭，都饿死了。” 这话比说什么都管用。何阳轩一翻身从林谦身上下来，将拖鞋一甩躺在床上看着林谦进浴室，眯着眼还在回味刚刚的对话，猛然想起什么坐起身，想要下地显然来不及了。 林谦进浴室，就听见换气扇的声音，顺手就给关了。 “这洗澡还用换气扇，也不嫌冷。” 何阳轩有些发蒙，好在他心理素质过硬，反应也快，干笑着道：“洗完澡突 分卷阅读77 然出来冷，就先擦干用换气扇降温适应一下。” 屋里头换气扇通外面，空气进入屋内肯定是较凉的。 这借口很完美，林谦也没多想，关起门来洗漱，然后下楼去吃早餐。 何阳轩把脑袋埋进枕头里，几个深呼吸平稳下情绪，再整理一下自己，确定瞧不出什么来，这才下楼。 又过了两天，一连几日的晴空结束，天上又下起了雨。期初是朦胧细雨，持续两天后成了瓢泼大雨。 村里人几天没出门，却也能透过窗户看得出来，外面的冰雪开始融化了。 漫漫寒冬的降水量是一个恐怖的数字，仿佛将之前二三年的量都集中到了一起。下雨下雪的时候就足够头疼了，现在化雪更加有了洪涝的危险。 好在本村地势较高，只要排水做的好，基本上没有这方面的担心。 第41章 受难村民 暴雨连续下了两天，偶尔几声春雷，预示着春季的到来。 唯一的好处，是气温确实渐渐回暖了。有道是下雪不冷化雪冷，原理是雪化的时候会吸收大量的热量。然而今年与以往不同，化雪的时候都能真真切切的感觉到温暖，还是在阴云密布的时候。 按理说，即便是夏季，在阴雨连绵的时候也会觉得清凉。 多么怪异。 门都出不去，好在家里头的干柴多，也不用为此担心。可村里头其他人就难办了。外面暴雨连绵，装柴火的仓房普遍破旧，很多都是破漏的，水顺着风挂进去，很多人家的柴火都潮了，甚至有的人家柴火已经告急，不够用了。 其实林谦家也有不小的损失，后院还堆了不少煤，就算铺了塑料布，也抵不过水流。那水流顺着坡度流入后面的深沟里，一路上都带着黑色的煤泥痕迹。 爷爷嘟囔了两天当初就不该买那么多，不过烧火的时候也更加痛快了，多烧点，省着屋里头返潮。 林谦穿着雨衣，进牲口圈把牲口们都喂了。湿润的天气，牲口圈的味道更大了，林谦带着口罩都觉得熏得慌。打扫一下后又消了一遍毒。臭味多半来自细菌，消毒品杀菌所以有很好的驱味效果。 喂完了往回走的时候，特意去墙角看一眼。墙角的冰都化得差不多了，只有零星的一点冰碴。 由此可见，冬天是真的过去了。 林谦努力回想上辈子这时候的情况，当初他还被关着，而且就算想起来了，他当时的地方距离这里还很远，未必就是一样的。 看这天气怎么看怎么反常，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雨逐渐减小，一天比一天小，可还在下着。这一连十多天的雨，别说是暴雨，小雨也受不了。 后来听见几声炮响，听爷爷说这是散云炮，雨下的太多了，泛滥成灾了，不得已只能打散乌云。 其实这散云炮早就应该打了，可全国下雨的地方太多了，排着队来才排到这边而已。 而云散的时候，这一片真的说得上是泛滥成灾了。 林谦住的长兴村还好，地势较高，轻微的洪涝除了河水上升把土地淹了外几乎没什么损失。毕竟是刚化雪，地里还没种粮食，这会儿淹了反而对播种好。 可地势较低的村庄就没那么幸运了。光是林谦住的村子下方位置，就有三个村子遭到了洪水的光顾，最严重的一个村子，全村三百户人家，有三十多户房顶都瞧不见了，就更别说损失的人了。 全国战士在前几年表明和平决心，有了几次退伍季，这全国性质的洪灾，对于救援来说无疑是登天般的困难。 林谦这边的乡里，总共才分配出来二十名士兵，全乡十多个村子，一个村子派去两人都不够。 好在村民们自发组织，配合解放军向相对安全的地方转移，而被淹没地区的物资，能抢救尽量抢救，抢救不了的也只能放下了。 全乡总共就三个村庄完好无损，乡里临时决定，将受灾的群众暂时安置在这些没受到洪灾影响的村庄。将灾民们平均分配给每家每户，时间大概是一个月，等洪水退去，灾民们的家收拾好再搬回去。 其他村子不清楚，至少长兴村对于这件事不满的声音挺高的。不过再怎么不满也没用，这种特殊时期，这也是事情最好的解决办法。 林谦家里头两套房子，林谦主动将空下来的老房子拿出来给受灾的人用，可是想要跟村里头好好的谈谈，家里新盖的小楼是真的不喜欢外人进去。 结果讨论来讨论去，老房子那边是肯定用的，人家安排了两家人住进去，而林谦这边也要安排人，因为受灾人太多了，刚好林谦家的小楼房间多。 如此一再争辩，最后林谦放下了底线，小楼只能一楼空出来一间卧室给受灾的村民，而且必须要保证不能上二楼去。问理由，只是说二楼值钱的东西多，心里头不放心。 这突然接收陌生人进家里，有防备心理很正常。虽说是一个乡里的，可除了少数有亲戚关系的外，大部分人家相互都不认识，谁又能知道会不会进 分卷阅读78 门几个歪心思的？ 林谦跟爷爷俩人一块又去了趟老房子，好好收拾一番，将仅存的一点有用的东西搬回家，至于小楼里的一楼卧室是何阳轩收拾的。 小楼里一共就三个卧室，原本是三个人一人一间。楼上一间楼下两间。何阳轩一直在楼上赖着，这楼下的卧室本来就闲着，放置着一些何阳轩的私人用品。 何阳轩将比较重要的东西搬进空间，剩下的意思意思的搬一些东西到林谦的房间里，再放上一些生活用品，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盖房子的时候其实一楼是有一个小卫生间的，不过住进来以后怕一楼冲水不好容易反味，所以就一直没用，平时也没当一楼有卫生间。 只是为了不让来人上二楼，也只能腾出来了，怕反味多用些驱味的东西，左右何阳轩空间里面东西全面，放些净化空气的，加上换气扇，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味道。 准备了一个下午，当天夜里人给送来了。 也不能怪人家挑休息的时间送人过来，实在是这时候才空出时间了。 人先送到大队，由村里随机安排，林谦家里就林谦去了。地上还湿着，好在修过的路没什么水洼，穿个短雨靴就成。 “谦谦也过来了。”刚到大队有人打招呼，林谦抬眼瞧是隔壁刘叔。 “刘叔。”林谦这小半年了都不怎么出门，其实跟村里人还挺生分的。 “比去年看着壮实了。”刘叔伸手拍拍林谦的肩膀，脸上带着几分喜色。 “瞧着有什么喜事啊？”林谦察言观色的本事是有的。刘叔在去年的瘟疫中，失去了唯一的小孙子，打那以后，林谦见过他几次面，几乎都是无精打采的。 “被你瞧出来了？”刘叔面带红光道：“我家小英又怀上了。前几天恶心还以为凉着了，现在基本妥了。到底是年轻人，这说要生才两三个月，这就怀上了。” 小英是刘叔的儿媳妇。刘叔就养活了一个儿子，前几年儿子结婚的时候，爷爷还专门打电话给林谦商量礼钱去写礼。后来林谦回村头一次瞧见的时候，小孙子都满地走了。 现如今儿媳妇又有了孩子，好歹是个安慰，更是希望。 “我家母牛瞧着像是怀上了，等下崽以后我嫂子月份应该也大了。到时候我多挤些奶送过去，刚好给嫂子补补。” 不论什么条件，在农村，奶和蛋永远都是补身子的好东西，加上现如今接连灾难，什么都买不上了，这牛奶就更显珍贵了。 “到底是你心眼好，现在这世道不好，也不知道今年啥情况。”刘叔叹了口气。这半年来，生活上可谓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好在雪也化了，雨也停了，只等着洪灾退去一切回归原样，相信很快就能回复原本的日子了。 林谦还要说话，结果音响那边有动静了。 村里大队有个发电机，虽然此时电力还没有修好，但农村还有汽油储备。有汽油作为燃料给发电机，这点用电就不是问题。 先是解放军说了两句话，随后村长也简单讲了两句，然后就按照名单公布受灾村民的分配情况。 念到了谁家，谁家就领着人往回走。 林谦家住在紧把头（最里面第一个），按照户口上地址的排号，等了一个来小时才等到自己。 林谦快走两步到前面，结果瞧见面前的一家人微愣。一家人是一家人，可这一家人足足五口人。两个大人，三个孩子。两个丫头瞧着至少十六七了，都是大姑娘了，一个小小子瞧着七八岁的模样。 那小男孩躲在父亲后面有些胆怯，那两个姑娘也有些好奇打量他，至于那对夫妻俩则是有些不好意思。 林谦瞧了一眼村长，村长有些心虚的转开目光，开始说下一户人家。 林谦费了许多口舌，才给了一个只接受一户人家的底线，现在这一户人家顶得上别人家两户，可不就是钻空子了？ “走吧。”林谦瞧了村长一眼没说话，带着五人回家。 要说理解，也可以理解，毕竟是乡里头分配过来的受灾人，村长需要将这些人全部塞进村子里。虽说村里大半人家都盖了砖瓦房，可多一户人家还是非常拥挤的。安排来安排去，总会有几个多出来的。 没办法，也只能挑房子大的人家安排进人口多的人家。若不是林谦这边一再坚持，安排过来十个八个人的都有可能。 快到家了，林谦才开口道：“你们应该听说了，我家里有个二层小楼，但卧室只有三间，家里头俩小伙子一个老爷子，一人一间。我没想到你家人多，只空出来一个卧室，你们五个住显然住不下。一楼有个放杂物的屋子可以收拾出来，用几个木箱子能搭出来个床，也只能这样了。” 第42章 先小人后君子 没等进门林谦就先把话说明白。他们受灾确实可怜，可责任不在林谦的身上。林谦将人留在家里是情分，不是义务，说起话来自然不用顾忌什么。 男人笑一笑，话语中满是客气。 “也是我们 分卷阅读79 家人多，难为你了。你放心，有个住的地方就行，我家孩子都听话，不淘气的。” 听这态度不像是麻烦的人，林谦点点头，到大门前将门打开。爷爷在屋里头瞧见了，开门走出来，瞧见五个人微愣，倒是没说什么。 “人多了点，咱们收拾出来的屋子肯定不够住的。一楼咱还有个杂物间，就是没有窗户，收拾出来搭个床住也行。” 林谦跟爷爷说完了，开门进屋，何阳轩刚把瓜子盘放桌子上，里头还有几颗糖果。 现在这世道不好，用这个待客已经算是奢侈了。当然，这是相较于村里人来说。 一家五口落座，好在沙发买得大，八个人坐也不会太拥挤。 那女人四处看了看，偷偷跟自家丈夫耳边说了句：“他家真干净。” 男人也低声回了句：“一看就是新盖的，肯定干净。” 林谦看了眼爷爷，瞧他没有开口的意思，这才将跟何阳轩二人一块商量好的话说出来。 “你们家这些人确实出乎我们意料，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安心住着，什么时候自己家那边弄好了再走也不着急。我家里粮食挺多的，吃饭什么的我们都供。不过家里要是有个活忙起来的时候也希望你们帮个忙，毕竟住进来了咱们就是一个集体。你们别拿自己当客人，咱们相互尊重相互体谅。现在老天爷不给好日子过，咱们谁一时困难相互扶一把也是为了过得好点。” 林谦话说到这里，是给足了客气的。 男人连连点头，道：“我们这也是没法子，不然谁都不想从家里头走出来。以后家里有啥活尽管开口，我们在自己家活该干也是干，来这也闲不住。今年化雪早，种地啥的也早，我家里头人多，帮忙干的也快。” 林谦点点头，话锋一转，道：“既然往后要住一段时间，咱们就先把话说明白，有道是先小人后君子，咱先把话说在前头，也省着往后有什么事。” 林谦目光扫了一眼客厅四处：“你们应该也看出来了，我家里干净，或者说过分干净了。我哥们有洁癖，有他在教得我和我爷也爱干净，住在干净环境里挺好的，人也舒服，所以我也希望你们跟着一块保持。再有就是二楼，这一点我要严肃说一句，二楼是我们一家三口的私人地方，不希望任何人打扰。这话不是单单对着你们一家，全村任谁来了也一样。不客气点说，如果有人未经准许就上楼的话，我会直接去找村长来让你们换一家。” 林谦这个恶人把话说完了，何阳轩这个唱红脸的才开口道：“你们也别误会，我们真不是欺负人，以后相处起来就明白了。家里的东西只要放在明眼处的，你们尽管用不用客气。家里要是有个零嘴好吃的，也不会藏着掖着，住在一块这些日子就当是一家人。只是我们也需要一点自己的空间，现在我们三口人都在二楼住着，休息时候相互不打搅。” 这把话说明白了，那一家五口都有些拘谨了。 其实若是换做出门打工，话说到这样是肯定要考虑不干了，毕竟一来就不客气。可眼下家被水淹了，一家五口寄人篱下，人家多说两句也得受着。 林谦也有自己的想法。人家初来乍到，好话赖话都先说明白了。省着过度客气人家真不拿自己当外人，或是以后有什么冲突了怪提前没有讲好。 话说完了，林谦将瓜子盘推给他们道：“话说的是有点多。你们也别觉得我们有多刻薄。其实谁都是过日子的人，谁还能比谁好哪儿去？这往后还不知道老天爷给安排啥日子呢，咱八个人以后相互照顾点也能好过些。来吃瓜子，现在也买不着水果，也就是瓜子和糖能放住。” 爷爷伸手给仨孩子一人抓一把带糖的瓜子，说的话不多，目光倒是从三个孩子里来回的转。 让他们休息一会儿，然后将人带到了卧室，随后让他们先适应一下，林谦跟何阳轩一块去将杂物间收拾出来。 屋子里堆放的东西还不少，二人忙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将东西都搬楼上。 然后林谦才空出时间来，带他们熟悉一下。 也是这时候，林谦才跟他们打听清楚。这户人家姓赵，男人叫赵立国，媳妇姓高，也没问名字。农村很少叫结了婚的女人名字，基本都是叫她丈夫名字后面带个媳妇，叫她立国媳妇她自己也习惯。 两个女孩大的叫赵婷婷，20岁。念到高一下来，原本要打工的，去年刚被叫回来，打算找婆家嫁人了。小的刚念高中，才十六岁。小男孩叫赵家新，十岁，上学晚一年，所以才上三年级。 “我家里头浴室跟卫生间是分开的。楼下的卫生间原本是不用的，这是昨天特意收拾出来的，有点小，不过方便是够用的。浴室的洗手池上头的柜子可以放洗漱用品。我们准备了新的洗漱用品，像是牙具毛巾都有，都是新的，方便你们随时用。楼上浴室用的是太阳能，遇到天气不好没热水会下楼来洗澡，所以楼下的沐浴露是通用的。如果你们介意的话可以分开来用。” 林谦介绍的很详细，准备的也很贴心。 这也让一家人从一开始的 分卷阅读80 紧张中走出来些，也瞧得出林谦确实不是个刻薄的人。但凡是个小心眼的，也不会准备的这么多，给个住的地方就不错了。 两个丫头一直在小声嘀咕着什么，等都介绍完了，一家人也开始自己收拾了。 卫生间太小，直接拿给他们用的洗衣机只能先放原本放杂物的屋子里，现在杂物间是两个女孩住的地方，好在杂物间地方不小，两个女孩住也够，洗衣服的时候再把洗衣机搬进浴室。 当天晚上，一家五口就先将衣服都洗了。屋子里晾不下了，还放院子里晾了不少。 一场洪水，衣服多半都给泡了，都脏了，身上穿的衣服都穿三天了。这两天忙起来总出汗，身上都有味道了。 林谦家里有新的睡衣也不好拿出来，毕竟三个人一起住准备的太多引人怀疑，只是拿出来两包一次性内裤，还有三条被单，出浴室的时候有个围着的东西。 今天晚上先凑合，等明天衣服都干了就好了。 等安顿好了，时间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 折腾一天都困了，等他们这边瞧着差不多了，林谦一家人就回楼上睡下了。 平心而论，林谦并不喜欢外人住进来，哪怕是捐款捐粮他也认了。 可现在的情况，也没办法拒绝。左右顶多一两个月，过去就好了。 其实瘟疫过后，全国人数都大大缩水，上头是有意向合并村子的。毕竟所有的村子都有很大一部分绝户空了，偌大的村子人少了总会占用更多的资源。 只是现在各村各屯基本团结在一块，想要相互融合其实并不简单。 躺床上，林谦身子骨乏得慌，何阳轩拖着他起来让他去洗澡，他懒懒散散的磨蹭着。 这时候听见两声敲门声，爷爷开门探头进来。 “睡了没？” “下回等我们给动静再进屋行不行？”林谦躺床上一手被何阳轩拎着，歪着头看爷爷。 “你这不是没结婚么，还有啥怕看的。咋了这是？”爷爷走进去。 何阳轩松开手，无奈道：“我让林谦洗完澡再睡觉，这么躺着床单都脏了。” “衣服穿挺厚的，一天不洗澡能脏哪儿去？”爷爷进屋坐床上，伸手拍拍林谦的小腿，“那俩姑娘你注意没有？” 何阳轩和林谦同时一愣，林谦扯着唇角无奈道：“别告诉我你让我拐人家小姑娘，人家都是孩子。” 爷爷拍了一下林谦大腿：“大的那个都二十了，人家自己也打算找婆家了。” 林谦过完年都29了，也怪不得爷爷着急。 “那也太小了。我比人家大九岁，招惹人家不是祸害人吗？”林谦算是明白为啥爷爷总盯着人家闺女看了。 “大怕啥，你这不是条件好么？有房有车的，还有本事赚钱。你之前不是还攒了二百多万吗？这么好的条件娶小九岁的姑娘太够了。我还比你奶大七岁呢，不也过一辈子了吗？” “你可饶了我吧，我现在日子过的不是挺好吗？实在不行我给你找个老太太，省着您一天闲着没事干。” “你个小兔崽子，再说一个？”爷爷抬手要揍。 林谦躲了一下，笑道：“您就别操心了，老话讲儿孙自有儿孙福。现在这世道本来就不好，顾好自己就不错了。真要是娶了个我姑奶那样的媳妇到咱们家，还能不能安生了？结婚这种事得随缘，不能是个女的就往家里塞不是？” 第43章 在一起在一起【日万】 瞧着林谦一点意思也没有，爷爷清楚这事强求不得。只是他心里再着急抱重孙子，也没有赶鸭子配种的道理。 爷爷抬起身子凑过去弹了林谦一个脑瓜崩：“你这一天就是个活愁。” 林谦揉揉脑门：“没孩子没崽这一辈子不也能过吗？” “甭给我扯这些没用的。我可告诉你，你要是一直不给我领个孙媳妇回来，我就去抱个孩子回来不要你了。”爷爷站起来还顺手把被子上的褶皱抻开了。 何阳轩揉着鼻子笑，孙媳妇是不可能了，这辈子也没有孙媳妇了，他这个孙儿婿早就上门了。 爷爷走了，林谦回过头继续看手机。何阳轩坐在林谦身边，伸头看他脸上表情：“你咋想的？” 林谦抬眼瞧他一眼：“你觉得呢？” “那俩姑娘挺俊的。”何阳轩酸溜溜说道。 林谦想了想，点头道：“是挺俊的。” 何阳轩牙根都快咬出来了：“咱爷要是真想撮合你跟人家小姑娘你咋办？” “我爷不是那种人。” “一两年你不怕，真坚持个十年八年呢？”这事情不发生，何阳轩还能闭着眼睛骗自己，可爷爷杵在那里，就是一道坎，早晚都要面对。 林谦看了何阳轩几秒，瞧见何阳轩眼眶都红了，道：“是有道理。那我是不是赶紧找个人糊弄过去？” “你丫……”这话太戳何阳轩心了，开口想骂什么又说不出口，然后重重喘口气。 分卷阅读81 /> 何阳轩要起身，林谦扯了一下何阳轩衣角，何阳轩身子微僵，转过头皱眉道：“干嘛？” “你拿我当什么了？”林谦依旧淡定，“为了讨我爷欢心就拿假的骗人的糊涂蛋？还是为了传宗接代骗人家小姑娘的王八蛋？” 何阳轩一愣，与林谦对视一眼，身子骨软下来：“你不是不知道我咋想的。” 林谦一脚蹬何阳轩腰眼上：“数你花花肠子最多。” 何阳轩转过头直接扑上去，林谦一躲没躲开，被何阳轩隔着被子按在床上：“起来。” “那你说说，你怎么看我的？”何阳轩两个手肘压在林谦的两侧。 “你别闹。”林谦也不挣扎，无奈的看着何阳轩。 何阳轩没有安全感，林谦自己也在矛盾。林谦对何阳轩是有感觉的，可他同样爱自己的爷爷。 但是他没办法想象，若是他真的踏出了这个安全线，被爷爷知道了，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林谦并不在意世俗的眼光，可他在意爷爷的心情。 何阳轩看见了林谦目光中的挣扎。那一刻，何阳轩好像明白了他心中所有的想法。 “那我问你一件事，”何阳轩将两手手肘收拢，禁锢了林谦的活动范围，“你讨厌我这么靠近你吗？” 二人之仅隔着一层被子，林谦能清晰的感受到何阳轩身上的温度，靠近之下，林谦听得见何阳轩的呼吸声，瞧得见他眼睛上的每一根睫毛。 林谦张张嘴巴，还是没办法撒谎。 “不讨厌。”林谦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那……这样呢？” 何阳轩低下头，林谦猛然闭上眼睛，睫毛微颤，有些慌张，等来的却是鼻尖轻轻一碰。 林谦眯开眼睛，刚好跟何阳轩的眼睛对在一处。 何阳轩的额头贴在林谦的额头上，嘴唇微动，一声叹息夹杂着热流冲刷着林谦的嘴唇。 林谦只觉得口干舌燥。 “我想亲你，”何阳轩道，“可我不敢。” 这样近的距离，甚至说话的时候嘴嘟起来一点，四片嘴唇都能撞在一起。 他的声音还带着些颤抖，有些可怜。 林谦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骨，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何阳轩这样近距离的感觉到林谦的存在，对于他来说，其实是一个奢侈到近乎恩赐的美好。 若是没有那些顾虑该多好。或者，哪怕这么一辈子贴在一起，他也甘之如饴。 “说实话，我做梦都想这么贴着你。哪怕什么都不做，就这样感觉你的存在，听着你的呼吸。我从大学到现在，每天都在想你。我以为当兵两年就把你忘了，可我退伍以后更想你了。我以为世界末日了，我住进你家，是老天爷给我的机会，可我每天跟你住在一块，看着你都快疯了。” 何阳轩鼻尖蹭着林谦，也许是因为爷爷的话受了刺激，他将这些以为一辈子都说不出口的话一股脑都说出来了。 “其实我现在特幸福，真的，我不是个贪心的人，可我开始害怕了。” 何阳轩头抬起来些，让他能看清林谦的整张脸。 其实这张脸算不上太帅，五官挺好看的，奈何皮肤不注意保养，28岁了，皮肤的状态并不好，甚至可以说粗糙。 可就是这样，依旧让他看得入迷。 目光停在林谦那僵硬的两片嘴唇上。那有些起皮的干涩唇瓣，好像味道很好。 何阳轩缓缓低下头，目的很明确。 林谦愣在那里，已经忘记了动作，或者说完全忘记了反应。 嘴就停在林谦嘴唇上方的一毫米处，甚至都能感觉到那两片柔软的温度。 鼻尖上的绒毛相互触碰，有些痒，林谦目光有些湿润，看着何阳轩，不知是紧张还是期待。 就这么足足停了几秒钟，何阳轩突然脖子一侧，直接将脑袋砸在林谦脑袋旁边的枕头里，一声低吟传出来，带着十足的挫败。 哪怕多那么一丢丢的胆子，甚至胳膊再软一些，身子压一点就亲到了。 可何阳轩还是怂了，怂得无可救药。 林谦忽然觉得好笑，压着他的是他，说了一堆骚话的是他，要亲他的是他，现在压在他身上埋起头当乌龟的也是他。 “你还想咋样？”林谦手从被子里折腾出来，拍拍何阳轩的后背。 “让我抱一会儿……”何阳轩声音瓮声瓮气的。 林谦听声音好像不对劲，伸手扯扯何阳轩的胳膊：“咋了？” “没事。” 林谦太了解何阳轩了，手脚挣脱了何阳轩的束缚，翻过身去拉何阳轩。 “是不是胃疼了？”林谦伸手去扳何阳轩脑袋，何阳轩头不动，手拉过林谦，一条腿钻进林谦的两腿中间向上一抬，林谦就这么又被送进了他怀里。 何阳轩顺着这个姿势，又将头埋进了林谦的胸前。 “就抱一会，以后我再也不提了。” 分卷阅读82 林谦身子一僵，他好像明白何阳轩的意思了。 他，放弃了？ 林谦没由来的心慌，手摸摸何阳轩的头发，触感柔软，软得不像话。 “你……”林谦顺着头发往下摸，顺到耳后摸到了一片湿润，一愣，“哭了？” 难怪头埋的这么深，林谦伸手把何阳轩的头往起抬，何阳轩却跟他较着劲：“没有！” “那你把头抬起来。” “懒得看你。” 林谦一再坚持，何阳轩挫败的抬头，入眼的是一对被染湿的睫毛。 林谦这辈子都忘不掉，何阳轩抬头的那一刻，自己瞧见的一对水汪汪的眼睛。 心疼了。 林谦伸手过去，想要给何阳轩擦擦，何阳轩却躲开了。他松开手，撑起了身子，看着躺在身边有些发蒙的林谦，何阳轩也不知怎么，开口道： “我说真的。” 何阳轩笑了，很复杂，像是在绝望中松了口气。 “我不应该让你为难。”何阳轩话说得越来越冷静，冷静得带动着林谦也严肃下来。 何阳轩继续道：“咱……你爷把你从小养活大，你不想他失望很正常。确实，老一辈的思想，怕是孩子一辈子一个人，也比跟一个男人鬼混在一起来得强，是我太自私，我一早就应该设身处地想的。” “你别想太多……”林谦试图安慰。 “我想得很明白。”何阳轩转过身坐在床边，背对着林谦，“今天是我太冲动了，没有多为你想想。我是我你是你，我连你喜不喜欢我都不知道，就这么逼着你，不是太可笑了吗？其实这样挺好的，你权当我刚才在发疯，或者什么都没听到，明儿一早，咱就当没发生过。” 何阳轩站起来，抬腿要走。 “你干嘛去？”林谦也坐起身，看着他背影，心里头还在挣扎。 “我去客厅睡。要不然听了我那些话，你还能看着我睡你旁边吗？”说到后面语气有些松懈，好像在笑。 “你还说你没逼我！”林谦咬着牙根道。 “逼你干啥，是我脑袋抽风了。”何阳轩缓缓向门口走去，语气跟步伐一样平静。 林谦感觉得到，他是认真的。 他有预感，如果现在，何阳轩真的从门口走出去了，那他真的放下了。 从此以后，他不会再提这件事情。 两个人，也只是朋友，永远的哥们。 林谦望着那背影，眼瞧着那纤长的手指落在那门把手上。 那一刻，他脑袋一片空白。 等他清醒的时候，他站在地上，何阳轩半倒在床上，错愕的看着他，那目光深处，是难以掩盖的狂喜。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代表什么？”何阳轩哑着嗓子，有些激动。 “我不知道……”这是林谦的下意识反应。 同样是无意识的反应，林谦低下头，张嘴咬了下去。 十分钟后。 二人躺在床上，都有些发愣。 何阳轩是傻笑，林谦则完全没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何阳轩选择放手，本应该是两全其美的结果，左右二人一直在一起，保不齐哪天林谦醒悟了。 可何阳轩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决定放下这些不该有的心思，反而刺激了林谦。 何阳轩头一次感觉到，原来一个吻可以这般醉人。 “你得对我负责！”何阳轩的手搭在林谦的腰上，并顺势向上摸。 “我想这是个误会……”林谦生无可恋。 何阳轩动作一停，转而手抬起，指尖点一点林谦的腰眼，轻轻滑动：“确定？” 林谦腰间是痒痒肉，要躲躲不开，看一眼何阳轩，认命的叹口气：“睡吧，还嫌没折腾够？” 林谦伸手去拉被子，被何阳轩挡了一下。 何阳轩一用力贴近了二人的距离，林谦以为他要做什么，慌忙阻止：“再不睡天亮了，明天不干活了？” 何阳轩笑了：“想哪儿去了？我就是想跟你睡一个被窝。” 何阳轩把林谦放躺下，伸手帮他把外衣脱下来换上睡衣。其实一点不轨的动作都没有，倒是弄得林谦紧张兮兮的。 等弄好了，何阳轩也躺进被窝，盖好了被子关灯，手自然的搭在林谦的腰上，开始调整呼吸准备睡觉。 林谦看了半晌，心有所想，又不好意思问出来。 刚刚他失控亲了何阳轩，当意识回笼的那一刻，只觉得这剧情收不住了。没想到何阳轩惊愕之后，只剩下了傻笑，然后就像现在这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林谦发愣一会儿，闭上眼睛也要睡的时候，对面终于传来了声音。 “你是不是特奇怪，我为啥还这么安安生生的躺在这里？”何阳轩的声音轻轻传来。 林谦还没回应，何阳轩压抑地笑声就传了过来：“其实我快疯了！我做梦都想不到，你能对我表示你的感情，我从来 分卷阅读83 没有像现在这么兴奋过！” 没有了灯光，对方传过来的声音是那般清晰。 林谦听得见自己的心跳，乱得厉害。 何阳轩探头过去，摸黑亲了两下，正好亲到了林谦的鼻尖：“我贪心，可也知足，你给我的态度，足够了。你给我回应了，我就不怕你跟人跑了。只要你不是跟别人在一起，哪怕就这么坚持一辈子，我也乐意。” 何阳轩的声音很轻，轻的如羽毛落入水面，却足够荡起涟漪。 林谦忽然发现，原来何阳轩视若珍宝的爱着他。 林谦沉默，何阳轩也不说话。此时此刻，何阳轩嗅着林谦身上的味道，满足的动不起丝毫邪念。 林谦想了很多，诸多思绪在脑海中描绘出何阳轩的脸，忍不住笑了：“你说咱俩是不是在矫情？” “难得矫情。”话说完，何阳轩是真准备睡了。 林谦终于选择将一些事放下。未来的末世中，两个人能够在一块就是幸福，管那么多做什么。 第二天二人都起晚了，本来就是后半夜睡的，早上爷爷没舍得叫人，二人又没设闹钟，就这么一觉睡到上午九点。 林谦在床上翻身，手拍到旁边的人，异物感让原本有了清醒迹象的林谦砸砸嘴，意识愈发清晰，缓缓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张满是笑意的脸。 “早。”何阳轩笑道。 林谦略带迷茫的看着何阳轩，想了又想，终于将昨天晚上的事情想起来了，脸上一烧，忙坐起身道：“几点了？” “快九点半了。”何阳轩道。 林谦忙穿衣服：“都这个点了？” “昨晚睡得晚，要是还困多睡会儿吧。”何阳轩建议道。 “家里活谁干？总不至于让我爷那么大岁数包圆了吧？我秋裤呢？”这两天阴晴不定的，把秋裤穿上防止突然降温。 “你昨天不是扔衣筐里了吗？”何阳轩也坐起身穿衣服。 林谦忙去衣柜里找干净的拿出来，套上去以后再套上裤子，秋裤用的是薄款，看上去也没什么不对。 穿好了衣服，回头见何阳轩刚把裤子提上正在系腰带。不知道为啥，就这么个简单的动作，瞧着还挺帅的。 进洗漱间，正刷牙呢，林谦忽然听见何阳轩模糊的叫他一声，他一回头，何阳轩带着沫子的嘴唇亲了一下林谦。 泡沫交融，林谦嘴唇痒得厉害。 “早安吻。”何阳轩跟没事人一般继续刷牙。 洗漱完了下楼，本以为没有早饭了，没想到爷爷给他们留了。 “都饿了吧？来先吃饭。昨晚上一直忙到后半夜都累坏了。” 爷爷心疼自己俩大孙子，忙招手让他们过去吃饭。 农村早餐很少有汤汤水水的，都实诚。楼上养的蒜薹（tai）能吃了，爷爷早上特意做了蒜薹炒肉。林谦喜好这口，除了早上给那一家五口吃的外，现在二人吃的是提前留出来的。 “他们呢？”林谦看客厅没人。 爷爷笑道：“我让他们去村里走走，熟悉熟悉。好歹也要住些日子，得先熟悉路，左右现在也没啥活。我想着，过几天看看温度上去了，一块下地种地去。” “不是有机器吗？哪用得着那么麻烦。”而且就算种地，也未必长得出来。 当然，后面的话林谦不会说出来。 “那万一以后机器不好使了呢？你俩啊，以后要是想在农村过下去这都得学。这一年四季，啥时候种什么东西，那是有它自己一套规律。别看你俩大学生，真上手种地，一二年都未必学得会。” 爷爷看事情永远比他们二人更加长远，他们想的是屯够了足够多的物资逍遥下去，而爷爷想的是让他们学会得到自然的馈赠，然后靠自己的双手，去索取源源不断的资源。 爷爷说的有道理，二人吃饭速度加快了，乖乖的听爷爷跟他们讲怎么种地。 十点半了，那赵家一家五口也回来了。 赵立国一进屋就打了声招呼，脸上还带着些愁容。家里被水淹了，养的牲口家禽什么都不剩了，粮食什么也都被泡了。眼下倒是全家人都没事，钱也都在，可忽然来到这么个陌生的环境里寄人篱下，不愁是不可能的。 “回来了。”爷爷笑着对他们招手，“我这还教他们种地呢，先跟他们说啥时候种啥。这都一直在城里头呆着，泥啥色儿都忘了。” 立国媳妇听了精神了些：“之前一直在城里头啊？” 爷爷一直以自己的大孙子为傲，有人问自然笑着道：“大学生，在城里头上班的。这回回家不走了，以后也守着家里地吃饭。” “怪可惜的，现在这世道去城里创业多好啊。”立国媳妇目光在二人身上扫一扫，瞧着确实跟村里普通小伙不一样，长得也白净，虽说看着大了些，但都挺像样的。 “谁说非得去城里，这不是包了个山吗？以后就捣腾山货，方便，风险还小。” 山上基本规划好了，就等着稍微恢复一下 分卷阅读84 秩序，就开始大张旗鼓的上山种树，最后向村里人证明一下他们“破产”，以此让所有人相信他们的经济条件只剩下房和车，剩下的跟村里差不多。 立国媳妇嘴有些碎，不过人勤快，基本上屋里屋外随时都给收拾。知道这边好干净，干起活来也仔细。 家里有什么重活，赵立国也过来帮忙。家里吃得好，赵立国一家也明白了这是遇见好人家了，也不好意思白占便宜，基本上什么活看见了都会做。 家里忽然多了五个人，没办法不吵。林谦跟何阳轩都是安静惯了的人，平时除了干活都在楼上，或是玩电脑，或是健身。现在二人都在看着教学视频来进行训练，经过一冬的练习，还是有些进步的。何阳轩的进步大一些，他本来就有基础，这再捡起来也容易。 立国媳妇听说了这俩人都没结婚，乐得合不拢嘴，没事总喜欢跟爷爷多说两句，话里话外总少不了些小辈的事情。 若是林谦那边没意见，爷爷也是乐不得有姑娘家人主动上前攀谈，可现在林谦是明确表态不愿意的，爷爷也不能强求。 “其实时间长了，也就想明白了，孩子有自己的想法，逼得太紧也不好。万一真结婚了日子过不好，光折腾起来就够短寿的。他们自己看着来吧，我也是懒得操那心了。”这话是爷爷的半个真心话。林谦婚事上，他不是不想插手，只是无从插手。 林谦是个孝顺的孩子，但涉及原则上的问题，他比爷爷拧得多。 爷爷了解他，所以平时也只是多唠叨两句，若是听不进去，爷爷也没什么办法。 “现在不是还没定性吗？结了婚以后就把心放下了。现在是自在了，万一以后岁数大了娶不上媳妇了，弄不好得怪你，还不如现在给安排明白了。再说您老就这么一个孙子，可不得抓紧点了。” 其实爷爷心里真有这想法，可回头再想一想，还是摇摇头。 “我还能多活几年？活着时候安安生生挺好。就算我是死了以后被他指着坟头骂，也不能活着这几年跟他闹得太僵。谦谦孝敬我，我不能仗着他对我好非让他怎么地。” 若是换个人，此时立国媳妇肯定会说自私，就为了不跟孙子闹僵，连孙子以后幸福都不管了。可转念一想自己还在人家寄人篱下，林谦瞧着不像个好惹的主，思来想去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了。 左右还会住些日子，再多看看。这家人条件实在难得，虽说岁数大了些，可有本事赚大钱，自家嫩葱似的大闺女嫁过来，也不算高攀。 即便是现代社会，农村很多人家的婚事依旧是保持着这种习惯。到了适婚年龄，四处找人说亲。找个满意的人家，先是家长把对方的条件打听个底儿掉，若是看对眼了，再开始孩子双方认识。这期间免不了各种洗脑和劝说，并且都以说服那些没有想法的年轻人同意结婚为荣，还以此当做与人谈笑炫耀的资本。 当然，城市也不乏此类。 爷爷没事的时候，瞧见两个年轻俏丽的丫头在屋子里说说笑笑，其实心里头也是抓心挠肺。偏偏林谦这么个榆木脑袋，看都不多看一眼，倒是跟何阳轩这个混小子插科打诨玩得起劲。 林谦感觉到了立国媳妇的想法，立国媳妇也总见缝插针的要拉着他说话，为此平时都躲着他们。 不过除了立国媳妇总想着推销自家姑娘外，其实这一家人都不错。俩丫头白天会在一块讨论明星，看漫画看，算不得吵，清亮的笑声给小楼带来不少活力。小的男孩总是自己在那看动画片，有时候会跟姐姐们一块跳皮筋、打扑克，平时有点调皮，但也不过格。 至于赵立国夫妻俩，住进来以后人也勤快，烧火做饭收拾屋子喂牲口一类的都能伸手帮忙，这让原本分工明确的一家三口都闲了下来。 刚晴了几天的天空又滚起了几团乌云，赵家人就是雨中眼瞧着洪水淹没了自己的家，此时瞧见乌云都打哆嗦。 林谦站在二楼窗口，不知为什么，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许是重活一世，原有的经验让他比大部分人都多了些预警。 刚将楼下装柴火的杂物间装满，外面听了几声雷，刮了几道大风，不到半个小时，竟然乌云散去，撒下了阳光。 慌忙准备了半晌，竟是虚惊一场。 林谦下楼，俩丫头正在跟立国媳妇说笑着什么。立国媳妇瞧见林谦下来了，热情的招手让他过去一块说两句话。 林谦摇头称自己出去一趟，随后出门打开车库。 车库跟室内相通这件事只有自己家三个人知道，平时那小门都是用冰箱挡住的，赵家人也不知道。 现在电力恢复了，手机信号也恢复了。此时何阳轩正在楼上屋里打电话，联系树苗供应和建造温室的团队。 何阳轩生意做了这么多年，各行各业的联系方式多少都有一些，虽说天灾重重，好在这些关系网还留下来些。 何阳轩电话里安排好了事情，又微信联系林谦，再次确定用不用他去。 现在宽带还没有恢复，不过手机流量可以使用了，只 分卷阅读85 是常常断线，让人有些抓狂。 林谦开着自己的小面包车，放了一冬的面包车撒欢儿似的在路上驰骋，卷起一阵刚刚飘下来的灰尘。 这几天云聚云散，好几次乌云滚滚很吓人的样子，结果半滴雨都不下。这时间久了，就像是狼来了的预言一般，没有人再去紧张兮兮的了。 现在，天上的乌云再一次挡住了太阳，那逐渐浓郁的云彩，很像是酝酿了什么大的暴风雨。 林谦也说不准哪片云彩下有雨，不过这里距离县里不远，县里又有房子，即便下雨了也不怕的。 刚开进县里，林谦就接到了何阳轩的电话，问他怎么样。 “哥，我今年29。” “那怎么了？”何阳轩不明所以。 “不是92，不用拿我当智障。”林谦直接把电话挂了。 自从那次林谦忍不住把何阳轩给亲了，到现在其实除了平日亲两下外没有什么进展，只是何阳轩这粘人的劲头是越来越明目张胆了。 平日在楼里总找机会贴着他就算了，这出门也用电话追着。 城市中店铺相继开店，不过也有大半的店面贴上了招商告示，去年的瘟疫死了太多的人，一冬天又带走了许多人。活下来的幸运儿，很多也已经破产，或无精力经营店铺了。 林谦一路开过去，去年还是欣欣向荣，一片发达景象的县里，此时已经有了破败的迹象。街头车跟人都少了，公交车恢复了运行，只是等车的很少了。 林谦一路往里，从繁华路段一路到了边缘地区的某处仓库。这是提前约好的地址，树苗供货方提供两颗一米高树苗，让林谦验验货，如果没问题，十天后他们会将提前预定好的树苗一道送过来。 “是李老板吗？”林谦下车瞧见有人蹲在那边抽烟，叫了一声。 那人站起身，瞧见林谦笑着点头：“您是林老板？” 林谦对这个称呼还不适应，只是笑着点点头：“我过来看树苗。” “早准备了。说真的，去年是真冷，树苗冻死了不少。不过你放心，我这都挑活的树苗给你的，今年虽说发大水了，但现在太阳漏出来了，之前下的雨反而能让树苗成活率提上去。”李老板一边说着话，一边将准备好的袋子拿出来打开给林谦看。 里面的树苗都是秃的，现在才刚化雪没多久，除了松树，其他的树要带叶子的都不现实。 林谦好歹是村里头长大的，树苗上头还是懂得些的。挑出来两个看看根，再看看枝干，确定都是活的。 “死那么多苗，能够我要的树苗吗？”林谦随口问道。 “要说我家的确是不够。不过我们那边山多，做树苗生意的不少，凑一凑是够的。这一年是把前头几年赚的都赔进去了，这会儿树苗能卖出去一个是一个，不少人家都打算把山都卖了以后不干的，确实赔惨了。” 单凭现在的世道，除了丧葬业几乎没有不赔的生意。不过也是百业待兴的时候，如果以后不会再有什么灾难，这时候是创业的最好时机。 当然，林谦清楚，以后的几年，都看不到什么好的时机了。 “现在啥也不容易。我这去年刚包的山头，前几年上班攒了百八十万，正好打算回乡包山投资创业，结果这一个冬天下来山里树就冻死一半。不过也挺好，因为树都冻死了，审批栽别的树还挺容易的，剩下的就看往后情况了。”林谦这话半真半假，反正树苗买了种进去，甭管活不活，末世以后这是一个遮掩。 将树苗都放后备箱装上了，又简单说了两句，林谦开车出了仓库，转了大半个县，这才将车停在了一家饭店门口。 原本是想定在咖啡厅的，可县里仅有的几家咖啡厅都是关门的，也就定在这里简单吃顿饭，顺便把温室的事情谈拢。 林谦跟何阳轩手里剩下的钱不多了，不过还有个二三十万。何阳轩那边当初买了不少东西，部分东西是分期支付的。一直到现在，何阳轩每个月都会收到一笔不小的资金，用来弄几个温室，足够了。 经过了去年的事情，其实今年弄大棚温室的也不少，只不过温室的少，大棚的多，一下子弄几个，即便是这个时候，也是一单大生意。 所以来了两个人，带足了资料过来的。 林谦去年的时候就查了不少的资料，只是时间太短来不及整理。过来的一路上林谦整理了一下腹稿，见面的时候很多事情就容易的多。 将自己跟何阳轩忙了一下午估算的面积提供给对方，说了一下具体要求。 “这个温室最好是适合那种随时可以改为无土栽培的温室，就是那种两用的。土地能用，也可以在里面建架子种无土。另一点就是要结实，最好是能使用二三十年的，价格不是问题，只要耐用就好。我们这边希望的是四周先用砖砌出来一米高的轮廓，然后在上面弄这个温室。采光上面不用担心，因为我想要结合太阳能和风力发电，给每个温室都弄好一个完整的照明设备。” 林谦对整个温室的设计和质量上的要求很高 分卷阅读86 ，不过价钱也到位，所以一切都不是问题。 将事情谈拢，确定好计划图，林谦支付了定金，谈好了时间，简单吃了两口以后直接开车准备回家。 车还没开出县里外面就下雨了，天上阴云滚滚，很快就下大了。 暴雨的天气林谦不想冒险回家，就先把车开到了城里的家里，先上楼待一会儿。 楼上还是很舒适的，因为没怎么住人，有些潮湿，林谦给床上换了个床单，躺上去玩一会儿手机，又接到了何阳轩打来的电话。 “喂。” “下雨了，先别回来了，找地方躲躲雨。”何阳轩关切的声音传过来。 林谦知道何阳轩在乎自己，听这话心里头也暖和。 “我在楼里呢。外面雨下得大，我等雨小点的。” 何阳轩嗯了一声：“树苗和温室的事儿都妥了？” “妥了，等过两天人就来了。你说我也是倒霉，这都好几天光见云彩不见雨的，就今天出个门雨还来了。”林谦忍不住吐槽两句。 “我说陪你一块吧，现在你一个人在楼上多没意思。”何阳轩站在窗口，望着县里的方向。 “下个雨能咋的？一会儿雨小了就回去了。”林谦不以为意。 “可我想你了。”何阳轩声音低了些。 话一出，林谦身子一顿，有些不好意思，可那唇角却又止不住的往上勾。 “我才出来多一会儿？”脸上笑着，说起话来还是嘴硬的。 “咱俩这半年也没这么分开过啊。再说了……”何阳轩嘿嘿一笑，“咱俩这刚在一块，正是黏糊的时候。” “谁跟你在一块！”林谦下意识反驳。 何阳轩啧啧嘴，笑道：“到底是提了裤子不认人了，谁亲我来着？” 林谦想起那晚上的失控，有些不好意思，却也不肯服软，嘴硬道：“老子亲过的多了去了，你是哪个来着？” 这一句话刺得何阳轩一蹦多高：“你丫都亲谁了？” 林谦直接把电话挂了。 何阳轩那边抓耳挠腮半晌，想要再打过去，却又觉得这么做掉价。林谦这小王八蛋这么干就是为了刺激他，何阳轩不是笨蛋听得出来。 可知道归知道，听喜欢的人说这么一句还是忍不住在意。 二人是大学同学，两人光棍这么多年了，这一点何阳轩心知肚明。可没女朋友是真的，但谁知道这小子背后会不会跟追他的妹子来两口？就算林谦不是那样人，现在小姑娘一个个跟母老虎似的，真喜欢极了上去亲一口也有可能。 林谦咬咬嘴唇，其实有点忘记接吻是啥感觉了。当时是脑袋一热啃上一口，后面就是何阳轩偷袭般的蜻蜓点水一吻。 接吻到底啥感觉来着？ 外面从大雨到暴雨，只用了半个小时。林谦看着外面几乎瞧不见对面楼的水帘，开始着急了。 一直到下午，爷爷那边来了电话，问问情况，林谦只说没事，看着天快黑了，若是天黑了雨还没停，就先在城里头住一天。反正自家的房子，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天擦黑，雨小下来了。不过也是中雨，跟林谦刚来的时候差不多。 也许是这里排水不好，又或者是雨实在太大，站在楼上瞧着外面的地面，水流湍急覆盖道路，瞧不出多深，却很吓人，这肯定没办法回去了。 路上是一个人都没有了，倒是有不少扒窗户往外看的脑袋。 林谦饿了，可惜这边都收拾干净了，没有吃的。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肚子开始叫了，林谦才真的后悔没带何阳轩过来了。何阳轩有空间，带着他就不怕饿肚子了。 第44章 二人世界【日万】 林谦正躺在床上捂着胃百无聊赖的看，便收到一条微信。 “饿了吧？” 不是何阳轩还能是谁？ 林谦也硬气，回了句：“不饿。” 等了好一会儿，才收到回复，是一张照片。就现在的网速，能传来一张照片，也难怪这么长时间。 照片背景就是二人的床上，上面放着两包薯片和一桶泡面，很简单，甚至倒退几个月林谦都不会多看一眼。 那泡面的包装还打开着，漏出来一点调料包，能够想像到，将包装拆开，倒入热水加入调料后是什么滋味。 林谦这个气啊。 “馋我是吧？”林谦回了四个字。 “那你告诉我，你都亲谁了？”何阳轩回道。 林谦此时满脑子都是那半打开的泡面，哪还有心情跟他扯那些？ “等我数数。”随后打下一行省略号，等了几秒又发一条，“五十六加二十三等于多少来着？初中和高中算一下总和，你数学比我好。” 何阳轩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等了半晌才回了一句：“今晚咱爷炖排骨来着，加了不少蒜，倍儿香，我一口气吃了一大半，赵家那小子也吃了好几块，刚吃 分卷阅读87 完饭下桌的时候我看就剩两块了。” 林谦喜欢吃排骨，家里虽说不是经常做，但每每林谦辛苦的时候，爷爷心疼林谦，都会炖点排骨犒劳。今天林谦进城办事，爷爷炖排骨也正常。 可惜林谦被雨挡在了城里，回不去了。 林谦哭丧着脸回道：“我爷能不给我留？” “留了，可我说胃难受，咱爷可疼我了，一个劲让我多吃。这会儿正做汤呢，紫菜蛋花汤，咱爷说胃不舒服喝这个舒坦。” 林谦恶狠狠盯着屏幕，肚子更饿了。 好死不死，何阳轩又一连发了好几条：“咱爷说明儿早做蒜薹炒肉，还有柿子炒蛋。柿子还是去年冬冻的，我还没吃过呢。不过你早上起来开车回来应该赶不上了，县里还有饭店开门，你在县里解决完再回来啊。” 林谦开始考虑要不要把这货拉黑了。他这边还饿着呢，故意馋他是吧！ “你丫再说！” “想没想我？”何阳轩回道。 “想个屁！”林谦以前没少在网上看小姑娘吐槽男朋友不懂得体贴，让人抓狂，这会儿他算是体会到了。 若说是别的林谦也不在意，这俩人确定关系才几天，他在城里饿肚子，这货不心疼不说还调侃。 处对象，处个屁！ 林谦把手机一扣，脑袋埋枕头里打算一睡解千愁，结果又听见手机微信提示。 手指在手机上头犹豫两秒，终于决定落下，将手机拿起来，心里还在给自己找借口：“万一是别人急着找我呢？” 解锁手机，入眼的还是跟何阳轩对话的页面，而最底部的最新消息，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开门。” 心脏被重重一锤，林谦发蒙的坐起身看向门口。 下地光着脚出卧室开房门，开门是一张傻笑的脸，还有香喷喷的排骨香气。 “饿坏了吧？” 那傻子头发湿漉漉的，一身衣服却干爽整洁，林谦感动又奇怪：“头发怎么了？” “我本来想干了再敲门的，结果我好像玩脱了。”何阳轩晃晃手机，“还不是你自己说你亲过多少人，我就想气气你，哪舍得你饿肚子。” 林谦眼睛发红：“你来干嘛？外面那么大雨，水还那么急！” “你不也地震跑灾区找我去了吗？”何阳轩进屋脱鞋，穿上拖鞋拉着林谦往里屋走。 走两步发现林谦还光着脚丫子，砸砸嘴，将手里头拎着的饭让林谦拿着，从鞋柜里找出一双新拖鞋。 “你趟水过来的？”就算车开进了县里，也只能停隔一栋楼外面的停车场里。那辆车是改装过的，如果说在水里能开，说得通，可不可能开到楼下。 现在这个小区水流湍急，已经被水淹了不知多少，这种时候危险的很，这王八蛋就这么过来了。 “现在水位小下去了，我穿雨靴过来的。我有空间，想要啥没有？”饭是在家里打好了放进空间里的，所以现在还是烫的。 “那你头发咋湿的？”林谦没那么好糊弄。 二人走到厨房餐桌边，何阳轩找出盘子，要用水冲发现停水了，就从空间里拿出来一瓶矿泉水倒进盘子里。 林谦怕他从空间里拿东西被对面楼看见，忙将厨房窗户的拉帘拉下来挡住，追问道：“别告诉我你空间没伞被雨淋了，外面也没刮风。” 何阳轩空间里的东西那是祖祖辈辈囤积下来的，要说当代高科技，何阳轩没想起来那有情可原，这遮阳挡雨的东西怎么可能少了。 何阳轩讪笑着不肯回答，他哪肯承认他是摔水里头了。进楼道以后躲着监控擦干身子换上干衣服，可头发没办法吹干。蹲在门口等着头发干的功夫实在没意思调戏林谦，哪成想脑子一浪直接把人惹毛了。 这种糗事何阳轩不想让林谦知道，太破坏他伟岸的形象了。 林谦不傻，光看着何阳轩的样子，一会儿的功夫就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一时心里头说不清的滋味，感动，可也生气。有道是水火无情，他就是在城里头住一宿，饿一顿又死不了人，这货要是真路上出什么危险，那…… 林谦不说话了，何阳轩抬头看他一眼有些心虚，嘿嘿笑着将菜倒进洗好的盘子里，然后才想起来空间里头有干净的餐具，拍了下脑袋暗骂自己笨，这才拿出来两幅碗筷，盛好了饭将筷子递给林谦。 “这个是咱爷做的，我带过来一半，我知道你喜欢这个。我空间还有不少做好的饭，你想吃啥？我给你找找。” 林谦不想开口说什么，开口骂人的，好像他多不知好歹，毕竟人家是过来看他的。可就为了一顿饭冒险送过来，林谦真想拎他耳朵看看能不能把他脑子里的水倒出来。 “咋还生气了？”何阳轩伸手揉揉林谦的脑袋，笑道，“先把饭吃了，还是说你想我喂你？” 说罢何阳轩装模作样的拿起筷子夹起一筷子饭，往林谦嘴边送。 林谦这才拿起筷子，给自己塞了两口米饭，也不急着吃菜。 分卷阅读88 br /> 何阳轩又从空间里头挑出来两样爽口的小菜，省得光吃排骨腻得慌。 何阳轩自己也拿起碗筷，夹起排骨咬一口，笑着眯起眼睛：“还得是爷爷的手艺。” 林谦手指捏紧了筷子，心里正想着什么，一块排骨被夹进碗里。 抬头，何阳轩对他笑，没说话，林谦就感觉得到，自己是栽在这人手里了。 “下不为例。”林谦没办法想他是怎么过来的。那么湍急的水流，倒下了很可能就意味着呛水窒息直至死亡。这不是危言耸听，哪年暴雨没淹死过人？ 听这话，何阳轩就知道林谦气消了，撑着下巴看林谦吃饭：“你还没告诉我你都亲过谁呢？” 林谦不过是随口一提，主要是为了气何阳轩，结果何阳轩在意，一而再再而三的问。 林谦也不直接说，吃口饭在嘴里，不咸不淡道：“很重要？” “你告诉我就没事，不告诉我的就重要。” 其实何阳轩自己也说不清自己在意什么，可这么一句话总想刨根问底。若非要个什么理由，那多半一个是在吃醋，另一个就是想知道，有哪些王八蛋比他幸运。 林谦摇摇头，继续吃自己的饭。 何阳轩也不再问了。他能够感觉到林谦身上散出来的这股子温柔劲，这会子当然要好好的保持气氛，趁着这工夫继续攻略这冤家，他又不傻。 吃过了饭，何阳轩被林谦按进了卫生间洗澡。卫生间不小，里面有个浴缸，勉强能用，何阳轩在浴缸里放满了来自空间的温水。 刚进去水声响起来不到五分钟，林谦这边正收拾二人吃剩下来的饭呢，就听卫生间那边水声停了，何阳轩叫他。 林谦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道： “谦儿？我后背有点脏我洗不到，你帮我伸把手呗。” 林谦转身就走，也不听后面又叫的几声。 等林谦躺床上玩一会儿手机了，何阳轩才进屋从空间里拿出吹风机，找到插座插上：“你不去洗？” “一会儿的。”林谦是真提不起力气来，吃饱了最想的就是躺在床上趴着不动。 何阳轩那边吹头发，等吹干了人也清爽了。 从空间里拿出来一床双人被，挥手直接将林谦整个人包住，何阳轩把浴巾打开钻进被子里，先是打个哆嗦，随后往林谦那边靠。 “冷。” 林谦还没脱衣服呢，一转头瞧见何阳轩眨着眼睛看他，不解风情道：“把睡衣穿上。” 何阳轩多了解林谦？整个一个标准的钢铁直男。 “外面可冷了，雨水特冷。”何阳轩往林谦身边蹭。他不是个只做好事不求回报的人，特别是在这种时候，多提一提能让他多占点便宜。 “我让你来的？”林谦嘴里这么说，却也不阻止何阳轩靠近了。 何阳轩蹭过去，一手压在林谦的身上：“我这不是想跟你二人世界吗？ ” 林谦感觉到胸口隔着衣服的胳膊，温度有些凉，也难怪他说冷。 “我澡没洗衣服没脱，你还往身上靠？”林谦可记得，刚认识那会儿，别说没洗澡，就是穿衣服坐床上何阳轩都嫌弃。 何阳轩此时哪有往那边想的心思？嘿嘿一笑，伸手去解林谦的衣服：“那是热了？来，咱都脱了。” 林谦挡了一下，翻个身，穿着衣服确实不舒服，回头问何阳轩：“有没有睡衣？” “不穿衣服多舒服。”何阳轩打个哈欠，从空间里取出来一套睡衣，道，“没跟你一块住之前我一直裸睡，特解乏。” “那你现在咋不穿？”林谦可瞧见他钻被窝里时光溜溜一片。 何阳轩眼睛一转，伸手抓着林谦手往自己下面一按：“我穿内裤了。” 林谦猛然抽回手，何阳轩只顾笑道：“都是男人怕啥？” 林谦反唇相讥：“我怕扎手。” 如果是别的尚且还好，这么大剌剌的嘲笑一个男人的尺寸，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你丫嘴够毒的，来让我看看，是不是晚上蒜吃多了？”何阳轩直接压在了林谦身上，这姿势林谦熟，膝盖往上一掂直奔何阳轩命根子，何阳轩伸手挡了一下。 四目相对，林谦一晃神的功夫，嘴唇已经被捕捉到。 何阳轩触碰到心念半晌的嘴唇，满心满眼都是这个不省心的人。 唇舌间的酥麻，让林谦一道颤栗自腰眼向上攀爬，很快，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林谦忍不住想起，这个糊涂蛋大老远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他吃一口饭，担心之余，感动占了更多。 何阳轩说喜欢他，先是各种暗示，后是一哭二闹刺激他承认自己的感情。一直以来，林谦多少有些忽略何阳轩的感情，更多的还是纠结于自己要怎么处理这段感情。 这一次，林谦清楚的感觉到，原来何阳轩的感情这么浓烈。 林谦没有拒绝，这给了何阳轩莫大的勇气。 手指忍不住探进林谦的衣 分卷阅读89 服里，唇舌撬开林谦的牙齿，向更深处探索。 林谦没有任何相关的经验，更何况是面对一个男人。睁开眼睛，瞧见何阳轩正闭着眼睛享受，手上侵略的动作却丝毫未减，大有趁着林谦不反抗的功夫，一举攻下。 身体颤栗着叫嚣着渴望，林谦无法直视自己心底的渴求，牙齿合上了些，表示拒绝。 何阳轩此时脑袋一片浆糊，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手往上一抬，直接将林谦的上衣脱下来，裸露的肌肤在空气中有些颤抖，何阳轩放过林谦的嘴，抬起身子，顺着锁骨往下看。 林谦吞口口水，看着何阳轩那因为口水泛着光的嘴唇。 何阳轩的目光很快到了还没解放的裤子，目光火热的看着，直到林谦意识回炉，伸手挡住了重要部分。虽说用手挡住了，可被何阳轩看着还是不自在。 “谦儿，行吗？” 林谦猛地摇头，他并不抗拒跟何阳轩的亲近，也并不反感跟何阳轩做更亲密的事情。 只是如果情况真的控制不住了，二人要怎么做？男人跟男人…… 林谦清楚何阳轩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也不是被压的性格。有了这么个隔阂，林谦干脆直接拒绝更深一步的亲近。 何阳轩哪里知道林谦心里戏这么多。被拒绝了，也不纠缠于此，低下头，鼻尖轻轻的蹭着林谦的鼻尖，细碎的吻不断落下，一样的满足。 林谦直觉得嘴唇发痒，直接张嘴咬住了作怪的两片肉，又是一番唇舌的纠缠。 林谦只是一个摇头，何阳轩就真的止乎于唇舌间的纠缠，再没有任何过分举动，弄得林谦自己也说不清是松口气还是失望。 房子放了几年了，隔音效果到底是不比刚买的时候，外面的雨声关了窗户依旧能够听见。二人习惯了安静的入眠，好在最熟悉的人还在身边，二人在这个略感陌生的家里伴着雨声相拥而眠。 第二天早晨，林谦是被爷爷的电话叫醒的，眼睛还没睁开，接通以后听见熟悉的声音，睡意更浓了。 “谦谦？还没醒呢？” “嗯……今天看看天儿，行的话就回去。”林谦的声音懒散，此时放下电话他就能继续睡过去。 “小轩没事吧？昨晚电话打不通，后来寻思你们得睡了。昨晚雨下得不小，那孩子也是的，都说了你在城里没事，非要开车去找你。”爷爷语气里包含着关心，到底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对何阳轩也是当孙子疼的。 “没事，昨晚一块睡的，你也不拦着点，县里这边都被泡上了。咱家里没事吧？”林谦清醒了些，看向窗外，还能听到些雨声。 “咱这地势高倒是不怕，就是河水又冒出来了，村长正带着年轻人用沙袋堵呢。也就你跟小轩没在家，要不然你们也得去，你赵叔就去了。” “这地也不知道啥时候能种上？”林谦打个哈欠。 “不下雨现在也不是种地的时候，往年这时候天儿刚暖和，还没化雪呢。现在天儿是暖和了，可下雨不比下雪强。冬天下再多好歹清理出去就那么放着了，这下雨管不了就发洪水，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把散云炮打上。听说水库都满了，这雨继续下，水库那边收不住，下面村淹得更厉害。” 本来就是要等洪水退了收拾干净了，就让来村子避难的受灾村民们回去，可眼下天上继续暴雨，这事情就要无限期延后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是说这是全国受灾吗？要救也要一个一个来，咱们这边本来就偏远，也只能等等了。反正咱们有二楼也不怕淹。”林谦翻个身，下巴枕着枕头，一摸旁边才想起屋里少个人。 “瞅你这话说的。要是咱们村也给淹了，人还能往哪儿搬？城里楼高，可也挤不下这么多人，到时候吃什么用什么？听说今年咱们县就淹死了一百多人，那还是因为咱们县地势比较高。那些地势低的地方，城里都有死人的。”说完，爷爷叹了口气。 一生漂泊，又是老来丧子。本以为老了老了，孙子出息了，能享几年清福，哪成想又遇到了这种事情。 “别想太多，现在还没到那份上。”林谦这边安慰爷爷，听见卫生间开门声音。 何阳轩进屋瞧见林谦打电话，也猜到是爷爷了，就坐在林谦身边，等林谦电话打完。 林谦看见他就想起来昨晚上的那些破事，目光躲了下，又跟爷爷说了两句，挂了电话。 “饿了吧，想吃啥？”现在就俩人，可以肆无忌惮的从空间里拿东西吃。 这选择一多了，林谦反而不知道吃什么好了。 “随便吧，想不出来。”林谦说的随便是真的随便，他吃饭从来不挑，嘴馋归嘴馋，可也不挑食，很好养活。 何阳轩在坠子空间里找了一圈，选择走营养路线，进入厨房，直接从空间里拿出餐具来，在盘子上摆上茶叶蛋、一根肠和一杯温牛奶，特意在两杯牛奶里头都加了些蜂蜜，滋味还不错。 林谦那边慢腾腾的穿好衣服去卫生间洗漱，何阳轩这边还在考虑餐后的点心和水果吃什么。 分卷阅读90 /> 二人吃完了早餐，林谦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葡萄，何阳轩那边捧着刚切好的西瓜放在林谦面前。 这时候刚好听见了窗外响起的散云炮声。 “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林谦叹道。 “治标不治本。”何阳轩给林谦塞一块西瓜，“我之前看过相关资料。所谓人工消雨，要么是利用风向将乌云转移，要么是利用化学成分，让雨水停在乌云里别形成水滴，可这两种办法都是一时奏效。现在全国都在下雨，管得了一头管不了另一头。” 林谦从来没了解过这个，不过雨能止住就是好事，至少俩人能回家了。 “快了，这场雨季快过去了。”现在的雨水下得越多，后面的日子里就越旱。 现在那些咒骂这场洪水的人们的愿望很快就能实现，到时候滴水未下，不知他们更喜欢哪一种。 林谦说得太肯定了，仿佛看见了一般。何阳轩忍下了问个明白的冲动，叼起一颗葡萄拉过林谦堵了上去。 昨晚以后，二人的亲密动作明显多了。林谦不适应，却也享受这种专属于两个人的亲昵。 两个小时以后，雨水渐小。二人将楼上收拾好，将这两天二人弄出来的垃圾装进袋子里面带出去扔进外面的垃圾桶里。 外面水位明显下去了，部分地势的地区还有水流，不过已经不湍急了，基本没什么危险。 林谦的小面包还不太适合在这种多水的环境中行驶，怕回去的路上有较深的水洼，保险起见先将小面包留在车库里，反正车库是买下来的，旁人没有钥匙也进不去，二人一块坐何阳轩的越野车回去。 这辆车何阳轩是下了血本的，性能没得说。即便昨晚受了一宿的雨水浸泡摧残，二人穿着雨靴趟水过去上车后依旧能够发动。 林谦坐在副驾驶位上，四下看着。有不少地方被水淹了，不过好在都不是很严重，以路边花坛为参考，最深的地方也不过小腿位置，大部分的水都没有囤积，都排出去了。 也就是雨下的时间短，现在停下来了，有了缓和的机会。 路上瞧不见行人，连车也没有。明明是上午，本该是最拥挤的时候。 这时候一眼望去很是萧瑟。昨日好歹还能瞧见些人，现在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末世的孤独感。 林谦忽然想起早上跟爷爷的对话。 如果所有人都淹死了，只剩他们一家，那会是多么寂寞。 也许还不如跟着所有人一块去了。 上辈子，林谦拼了命的往回赶，结果客死他乡。这一世他回到家守在爷爷身边，重要的何阳轩在身边，此时却又多想了。 如果按照上辈子的情况，林谦没了，爷爷跟何阳轩会怎么样？ “想什么呢？”何阳轩目光看着路，也在用余光注意着林谦。 “我在想，如果一开始我不知道末世，也没有去找你，你怎么办？” “从灾区出来，去找你。”何阳轩简单明了。 “找不到我就末世了呢？就像现在这样，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天灾人祸，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 “你忘了我是你老板？”何阳轩笑道，“当初你入职的时候，资料里面有身份证的复印件。就算我忘记了具体地址，大概的位置我还找得到，到时候我会找过来。我这人没有家人，这种时候，能想到的只有你。” 林谦看着路边被湍急的水流冲倒的垃圾桶。 “如果我根本没回家呢？”林谦又道。 “等你回家。”贸然出去找只是大海捞针，“爷爷在家里。你那么疼咱爷，怎么舍得他在这种世道里一个人？” “如果我死路上了呢？” 车子猛然刹车。 本来因为路上没有车，车开得极快。若不是林谦有系安全带的习惯，此时人都飞出去了。 “干什么？”林谦一回头，吓了一跳。 何阳轩瞪着他，目光颇凶狠：“胡说什么！” 林谦清楚，他是太在乎了，所以听不得太晦气的话，就好像林谦听不得爷爷总把死活放嘴边。 “哪有人不死的？”林谦瞧见何阳轩皱起来的眉头，“我不说话了还不行？就是个假设……” “假设也不行！好好的大活人你没活够我还没看够呢！” 重新发动车子，这回开得更快了。 林谦看他依旧冷着张脸，心里头却暖透了。 自从二人说开了关系，何阳轩不再掩饰自己的感情，这种有一说一的模样，让林谦清晰的感觉到来自他的爱。 原来，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在乎他。 林谦又想，上辈子的事情，这辈子都不要告诉他吧。 何阳轩将自己祖传空间的事情毫无保留的告诉林谦，林谦却没办法跟他分享这个秘密。 回家，爷爷早早的穿着雨靴打着伞站在门口，打开了车库，探着脑袋看着路口。 爷爷也不知等了多久，瞧见只有一辆越野车自路口开来 分卷阅读91 ，还有些奇怪。 车开到近前，林谦打开车窗，露出一双眼睛：“我车放县里车库里了，等水位退了再说。县里不少地方都被淹了，我那车开水里弄不好得熄火。” 爷爷点头表示理解。将车开进车库，二人下车出来关上车库门。家里还住着五个外人，不能让他们知道车库跟里屋相通，这时候也只能再打着伞从院子里进屋。 进屋，赵莹莹正跟赵家新闹着。赵莹莹仗着比赵家新大了十岁，此时正将赵家新按在沙发上抓他的痒痒。赵婷婷也懒得管，坐在边上玩手机，听见声音了放下手机站起来，对着二人点点头。 爷爷是爱极了这份孩子的玩闹，本来子孙福薄，就这么一个大孙子还不结婚生娃。现在他别说瞧见孩子了，瞧见猫崽子狗崽子都走不动道。 “我们用不用去弄沙袋堵河堤啊？”林谦脱下雨靴。 “雨都快停了还去啥？活都基本干完了。”爷爷让俩人先坐下歇会儿，“早上没吃饭吧？” “吃了，现在还不饿，中午一块吃吧。”林谦看看屋子，还是这边住得习惯。 这会儿立国媳妇从厨房里过来，身上还穿着围裙。 爷爷笑道：“人家立国媳妇把饭菜都热上了，就凑和吃两口吧。小轩才带过去多少饭？哪够俩人吃饱的？” 二人无奈，去厨房吃了两口。就吃饭的功夫外面刮起了风，还越刮越大。 赵家四口担心了半晌才见赵立国浑身湿透的回来。外面连风带雨的，伞都没办法打。 林谦跟何阳轩吃完了饭就回楼上了。楼上的隔音极好，站在窗前听到的声音也很小。 林谦看着拍在窗户上的雨点，看着天上灰蒙蒙的一片，不知为何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可究竟因为什么，却想不明白。 雨大了一阵，又小了下来，只是风越吹越大。可惜外面的墙建的略高，只能看见远方，太近的瞧不见，只能通过那些飞上天的一些较大的东西，分辨出这场大风的力量。 风太大了，完全出不去门，赵莹莹那边提议，正好一共八个人，家里有扑克和麻将，在家里玩一会儿打发时间。 最后也不知怎么分配的，爷爷跟赵立国夫妇还有那七八岁的赵家新凑在一块搓麻将。小屁孩懂得不多，不过陪着玩玩还好。赵婷婷和赵莹莹俩丫头满是活力，此时早迫不及待的准备好扑克开始商量玩什么。 何阳轩是防备的，坚持着坐林谦身边。林谦看看他，笑道：“咋，还想当我对手？” 何阳轩一脸奇怪，林谦看出来他的疑惑，不太相信道：“别告诉我你不会玩扑克。” 何阳轩摇摇头。他小时候跟爷爷下棋，倒是会一点麻将，扑克只是看人玩过，自己没接触过。 何阳轩动作一出，不用说话那俩丫头就笑了。 林谦扯着何阳轩跟他科普了一通，好在二人该有的默契还在，玩了两把就基本明白了。 四人玩的是当地比较流行的玩法，五十k，拿出大小王，一共五十二张四人平分，对家为一伙，最先出去的就是胜。不过如果一伙的双方，一个最先出去，一个最后出去，那就是平局。 其实还有计分玩法，按照最后积分确定输赢。不过照顾何阳轩这个萌新，所以玩法相对简化了。 抓了牌，瞧瞧手里头，牌不算赖，也不算太好。瞧瞧何阳轩，何阳轩只对他挑眉，也瞧不出好坏。 先出是林谦下家赵婷婷。掌握先手的总会更多便利，一个顺子就出去了六张。总共就十三张，这一下子只剩七张牌了。 林谦看向何阳轩，何阳轩收到林谦的眼神，点点头，三个六就给结下了。 林谦松口气，结果转眼他上家赵莹莹三个八结下。 林谦手里有个两张牌相同的五十k，按照本地的规则，花样相通的是一级，两个相同的是二级，全部不同的是三级，一级管一级。 他手里除了这个也就两个二算是大的，剩下的都是杂牌，不出去那就是被抓到命。 咬咬牙狠狠心，将五十k丢出去，结果旁边赵婷婷一个同花样的五十k让林谦怀疑人生。 抬头，那丫头比了个耶。 后面的接近两个小时，林谦感觉他是在跟两条锦鲤打牌。 这俩货的手气太好了。不论是谁洗牌，也不论怎么洗，她俩总能抓到好牌。一手臭牌再高明的打法想要赢也很困难，直到结束，林谦也仅仅是保住了百分之二十的胜率。 至于何阳轩，几乎每把都抓他一个人呢。 等到中午吃饭了，那俩丫头迫不及待的去吃饭了，林谦才一脸幽怨的看着何阳轩：“咱俩说好的默契呢？” “挺有默契的啊，你看咱俩输的多有默契。” 林谦气得一拍额头，无力吐槽。 何阳轩伸手揉揉林谦的头发：“行了，又不是真输赢什么，就是个玩。走了，吃饭。” “咱们才吃多久？”现在是中午，二人再吃那就是第三顿了。 分卷阅读92 “那也吃两口，要不然咱爷该不放心了。”何阳轩收拾好扑克装好了，拉着林谦去吃饭。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时常能够听见外面什么东西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好在家里头的玻璃已经达到了防弹的标准，所以并不用为此担心。 窗户根本不敢打开，此时此刻，能做的也就是在屋子里百无聊赖的打发时间。 网和电都停了，风力发电和太阳能两种发电机也都及时收起来了，防止被风摧毁。 人只道水火无情，事实上，风的破坏力，并不比前两种少。 好在发电机配置的蓄电池都是满电的，楼上也有几个充电宝和笔记本充电宝，所以暂时不用因为电力担心。 炒菜也不用电了，直接在锅炉房点炉子，在上面坐上炒锅。提供八个人的饭菜确实吃力了些，但勉强够用。 大风刮了整整两天两宿，第二天下午，雨又大了起来，还下起了冰雹。 林谦站在二楼窗口看着外面，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龙眼大的冰雹落地，隔着窗户都能听见那声音。有的随着风打在玻璃上，很是瘆人。 这时候林谦的电话响起来。一连停电两三天了，这还是头一次有电话打进来。 接通以后，发现是提供树苗的卖家，问树苗都准备好了，是不是等天一晴就送过来。 听他的语气有些急，林谦不是个傻子，略微沉吟道：“现在的天气您也看见了，树苗运回来就要赶快种下去。现在又是刮风又是下雹子的，我这边损失也不少。” 那边忙道：“这能理解，这情况谁家都不容易。我这边也是提前把树苗挖出来了，卖不出去我们这放着也不好。这样吧，我让三成利，等天儿好了给送您家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种时候了，活着的树苗何其珍贵，冬天寒冷不知冻死了多少树苗，现在又是洪灾又是冰雹还伴随着至少八九级的大风。这种情况下，每一棵成活的树苗价值都不可估量。 林谦在商场混迹了这么多年，哪里不懂这些道理。 回头跟何阳轩对视一眼，回了句：“五成。我们手头也就这些资金能用了。还得雇人上山种地，谁都不容易。” 就算这些树苗有问题，或者是别的其他。哪怕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坑，林谦也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原因无他，现在的他，需要一个正大光明“破产”的机会，被坑了反而是好事。 末世人心，会发展得人所想象不到的歹毒，林谦回村这小半年里足够吸引眼球了，再不破产，真等没粮食那一天就等着被抢吧。 对方犹豫了片刻，还是同意了，这也进一步证实了林谦想的。 挂了电话，林谦把话都说了，何阳轩点点头：“左右咱留着钱也没用。等天晴以后咱再多往城里跑几趟，把温室赶快弄好，最好再做出一副贷款创业的模样。正经让别人相信咱们负资产以后，就不用怕了。” 林谦道：“不过咱们住这么个房子里，还有你那辆好车。总会有人觉得，连房子车都没卖，家里肯定还有钱。” “那就随他们想了，该有的戏咱都做足了。再说，咱们又不是真的要装成穷光蛋，现在说成没钱就行了。其实如果你愿意的话，‘破产’以后，可以跟咱爷一块挨家挨户的去借钱，那些慷慨出手的，以后咱们再起来照顾点他们很正常，那些没借钱的，以后咱们袖手旁观也是理所应当。反正咱们有山，再装作翻身也容易。” 何阳轩想的这些林谦还真没想过，笑道：“都这时候了，谁家还能有钱？” “这就不是咱们考虑的了。雪中送炭远比锦上添花少得多。困难时候愿意搭把手，以后人家有事咱们去帮是理所应当的。咱们困难的时候他们独善其身，也就别怪咱们不帮忙了。” 第45章 跟爷爷出柜【日万】 何阳轩说的有道理。林谦又想了想，搓搓手道：“可真要是四处借钱，也挺拉不下脸的吧？本来跟村里就不亲近，甚至村里人我都没认全，我爷爷又那么大岁数了。” 跟人借钱免不了白眼。这种白眼，还是明明家里没困难到那程度，仅仅是为了测验人心的。 “我就是个提议。至少对我来说，我是拉不下脸来四处求人的，所以你也不用往心里去。咱们要的是独善其身，又不是左右逢源的四处接济，天天算计谁家对自己好谁家对自己不好也挺累的。”何阳轩话说完，伸手拉着林谦往自己怀里扯。 林谦顺着他的拉扯，直接倒下枕在何阳轩的肚子上，心里头还在想着什么。 下午，太阳西斜，还有一两个小时就要天黑了。 林谦下楼，瞧见楼下六个人都趴在窗口看着什么。 “咋了？”林谦瞧他们看得入神，也忍不住探头去瞧。 爷爷按住林谦肩膀，道：“你眼神好仔细看看，这冰雹里头是不是有东西？” 林谦听这话更奇怪了，也找了个位置透过窗户往外看，外面的雨还在下着，冰雹也在下着，地面几 分卷阅读93 乎瞧不见原本的颜色，被冰雹所覆盖。 林谦低下身子仔细去看，发现有些冰雹里面有阴影，只是本身冰雹就不大，又隔着有水的窗户，这么远的距离根本看不清。 赵莹莹年龄稍小，视力也更好些。她看了半晌，不太确定道：“我好像看见虾了……” 立国媳妇敲了一下赵莹莹的脑袋：“我看你像个虾！馋了直接说。” 赵莹莹揉揉脑袋，吐吐舌头，其实她也不能确定。不过回头想来也确实不可能，就算像电视里那样，风把河水、湖水吹过来所以下鱼虾雨，东北这边的虾子也确实少见。尤其是野生的，虾子的生长环境比较苛刻，因为农药残留问题，几乎绝迹了。 而人工养殖的本地不多见，吃的都是海虾。 林谦这边倒是拿不准了。常理上说不可能，可末世之中，什么事是符合常理的？ 随后两家人各忙各的，就是赵莹莹还执拗的带着弟弟趴窗户在那里看，晚饭都做好了要上桌吃饭了，赵莹莹忽然惊呼一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 “有鱼！下鱼了！” 林谦几个快步过去，透过窗户一看，冰雹已经停了，那雨水中混杂着些阴影，有的落在地上还在动。 这些大部分都是一条条银色的小鱼，还有一些细小的虾，瞧着最大的也没有指甲大。 林谦回头对大家伙招招手。 何阳轩凑过来，探头一看：“这是海里头的东西。” 林谦难以置信道：“咱们这可是东北啊！” 最近的海距离这里还要隔一个县啊，这是多大的妖风能把海里的东西吹这边来？ “确实稀奇，不过这都掉地上了。”何阳轩听着窗外的声音：“风还是挺大的，不过雨小了。要不咱出去捡几个回来看看？” 外面的冰雹还是挺深的，这时候出去也不太好。 林谦摇摇头，道：“明儿去看一样，万一出去的功夫再掉下来两个砸脑袋了得不偿失。走，咱吃饭吧。” 何阳轩被林谦拉着往餐厅走，还忍不住回头，道：“我还欠你一顿海鲜呢。” 海鲜一直在何阳轩的空间里头，只是吃的选择太多，何阳轩想不起来了。 当天晚上，风小了许多，雨还在哩哩啦啦下着。 还是赵立国忍不住，穿着雨靴、雨衣，打着手电出去看看，在那还没化开的冰里面仔细扒拉，回来的时候攥了一把鱼虾。 此时鱼虾都死了，个头也都不大，虾较多，小银鱼也不少，左右都是轻飘飘的。 若说是台风太大，吹到这边了，虽说难以置信，但还说得通。 林谦下来看一看，捏着一条还凉着的小海鱼，好像想起来什么，却又抓不住。 赵家新小孩子嘴比较馋，垫着脚问：“这能吃吗？” 爷爷想想道：“瞧着刚掉下来时候还蹦跶呢，应该能吃。再说海里的东西除了没有毒的，应该都能吃。” 林谦猛然站起身，他们二人的话刚好提醒了林谦，看着手里渐渐暖和起来的小海鱼，放在嘴唇边伸舌头舔了一下。 “这生的！”爷爷伸手把林谦手拉下来。 林谦却是脑袋嗡的一声。 “完了……” “咋了？”爷爷没听懂。 林谦面色发白，将小海鱼递给爷爷：“咸的。” “咸的咋了？”爷爷还没反应过来。 何阳轩在楼上半晌也不见林谦回来，无聊的下楼看看，就瞧见林谦那一脸崩溃的站在那里。 何阳轩从来没见过林谦这样的模样，吓了一跳，几个快步下楼到了林谦身边：“怎么了？” 林谦将小海鱼递到何阳轩的嘴边：“你舔舔。” 何阳轩伸出舌头舔一下，砸砸嘴：“咸的。” “是咸的。”林谦话语中透出浓浓的无力感。 何阳轩太熟悉林谦了，看看那小海鱼，也明白过来。 “这是海鱼，那下过来的很有可能是海水！”盐水浇地，即便是再没有常识的人也清楚。 就好像淡水鱼无法适应咸水一样，这陆地上的植物，同样很难适应盐水。 这就代表着，来年的绝收。 爷爷也反应过来：“这下的雨是咸的！” 绝望的感觉，仿佛瘟疫一般席卷屋内的所有人。 他们都不是科学种植的人呢，不懂得那些农业的知识，也不懂得盐水灌溉植物无法生存的原因，只知道，这一场咸雨落地，是更加促进了饥荒。 林谦直接走到门口打开门，就在门口蹲下身子捡起来两颗还没化开的冰雹，伸舌头舔一下，咸的舌头发麻。 如果所有的冰雹都是这种浓度的咸，甚至下的就是盐，那今后该怎么办！ 回过头，满屋的慌张。赵家新还带着一脸稚嫩的无知，却也知道，这时候不适合问得详细。 爷爷重重的叹口气，何阳轩将人拉回来，将那冰雹扔出去，把门关上。 分卷阅读94 r /> “没事，之前不是说有能在海水里种的水稻吗？国家肯定不会不管这事，咱别想太多。” 何阳轩的话有理，而且事情到了这个程度，也只能这样了。 林谦看着指尖渐渐干下去的水渍，搓一搓还有细细的盐粒。 两年遭灾，中国这么大，国家要管，又能管多少？又能管到什么程度？ 何阳轩拉着林谦上楼，瞧着林谦目光还在不停的往窗外瞅。何阳轩拉上窗帘，从空间里取出来一颗巧克力球，叼在嘴里拉着林谦嘴对嘴喂过去。 巧克力有一定的安抚作用，林谦含着巧克力默不作声。 何阳轩道：“想那么多干啥，咱家又不缺粮食。” “我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我只记得夏天酷热，寸草不生，本以为东北条件会好很多，没想到，这一开春就来这一出。” “这又不是你的错。你能提前预知那么多，准备那么多，就已经很好了。咱们先所有人一步，存下了足够多的粮食，就算几十年绝收，咱们也饿不了肚子。”何阳轩轻声安慰。 “可别人呢？”林谦只觉得愁得慌。而且人尚且好说，牲口怎么办？万一因为盐度太高连杂草都不长，人都快吃不上饭了，牲口吃什么？ 人要活命离不开肉类的摄入。因为去年的灾难，家家户户的牲口已经少了很多，部分养牲口的专业户也相继关闭。就算后面没有末世，让肉类生产力回到之前的条件也需要几年的缓冲，更何况是现在。 何阳轩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林谦的脸，林谦皱起眉毛，一脸奇怪地看着何阳轩。 “还是爷爷的那句话，老天爷要是真要人死，你愁也没用。而且你也别小看了土地的净化能力，还有植物的适应能力。尤其是杂草，农药那么烈的毒性，几年不换杂草也会进化出耐药性，更何况只是些盐？就算一开始长不出来，相信没多久就会有能够适应盐碱地的变异。我看过纪录片，别小看生物的适应能力。” 何阳轩话说得头头是道，林谦越听越觉得有道理。 听了这么一番话，林谦心也放宽了些。 “不过甭管怎么样，咱们温室待尽快了，现在地上的泥土被海水泡了，那普通的土就珍贵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买到干净的土？还有无土栽培的营养液。若是以后几年土地都恢复不了，咱就只能靠着无土栽培吃菜了，说不定还要研究用无土栽培种水稻。” “无土栽培的设备和营养液我空间里囤了不少，肯定够用了。干净的土的话……椰土行吗？砖头那么大，能泡出来一大盆土，配合肥料种些吃的是没问题的。”何阳轩将自己脖子上的吊坠拿出来，在林谦面前晃了晃。 这枚玉佩是他们一家人最后的底线，基本上只要这枚玉佩在，他们一家就不用为生活有任何的担心。 林谦抬头看着玉佩，点点头：“我还真想知道里面有啥是你没有的？” 何阳轩想了想，笑道：“没有你。” 被这么撩了一下，林谦转开目光，唇角却扯得很开。 何阳轩摸摸枕在自己肚子上的林谦，嘴唇顺着耳朵一路滑到鼻尖，又去触碰嘴唇。 林谦的嘴唇偏薄，老话说嘴唇薄的人薄情，在何阳轩看来，这句话太尼玛对了，这小没良心的，他废了多大力气才追到手。 林谦伸手把手指拉下来，何阳轩却借势与他十指相扣。 林谦嘴里还残留着些许巧克力的滋味，咂咂嘴：“还有巧克力吗？” 何阳轩直接伸手将人拉到跟自己对视，林谦也跟条虫子似的，一拱一拱的枕到枕头。 何阳轩拉着林谦看他，二人四目相对，何阳轩满脸的玩味：“我能理解为你在邀请我吗？” 林谦这才想起来，上一颗巧克力是何阳轩渡过来的。还没等林谦解释，何阳轩的嘴已经贴上来了。 半晌过后被何阳轩生啃半天的林谦反应过来，说好的巧克力呢？ 第二天一早，全村都发现了下海水的事情，一边愁于今年的庄稼，另一边又拖家带口的四处捡掉下来的海鲜。 对于普通的农村人来说，海鲜虽说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却也很少吃，有的老人更是一辈子都没瞧见过。本来就是天上掉下来的东西，不捡白不捡。 爷爷也不能免俗，拿了几个塑料袋，出门捡鱼去了。 林谦跟何阳轩坐在沙发上吃着瓜子。赵家一家都去捡鱼了，村里捡完了就去附近山上，特别有干劲。本来因为天气原因家被淹了，粮食也没抢救出来多少，正是压抑的时候，这时候多捡些海鲜，对于他们来说心里头也是些安慰。 “我咋忘了，”林谦忽然笑道，“咱们县里不是还有套房子吗？” “要卖？”何阳轩塞林谦嘴里一颗葡萄。 林谦嚼着葡萄，道：“卖啥卖，这时候了也卖不出去。我的意思是那房子也不小，让老赵家住那边不是挺好的吗？咱们给准备些吃的用的，省着咱们这还得防着他们上楼。” 家里的秘密太多，住进来人本来就 分卷阅读95 是迫不得已。虽说这家人还不错，可也没有到分享秘密的程度。 现在天晴了，只等着水位再降一降，开车送他们进城里也挺好。而且城里头地方更大，也省着他们一家五口在一楼憋憋屈屈了。 何阳轩太同意林谦的想法了。人家到底有两个大姑娘，他相信林谦可不相信爷爷了。 就爷爷那样，想重孙子想得眼睛都绿了，差不多是个女的他都想娶进门当孙媳妇，现在是不逼着林谦了，万一哪天瞧哪个姑娘太顺眼了直接过门怎么办？ 然后二人开始商量都准备什么物资。城里头停水停电挺多的，太阳能充电宝给准备一个，三箱矿泉水应该够应急了。楼上有个备用水箱，如果不洗衣服不洗澡，不来水日常冲马桶也够用。 然后就是食物和燃料，如果停电了就需要用燃料来煮饭了。食物还好说，燃料上就麻烦了。 虽说家里各色燃料很多，种类也很齐全，可这个没法解释。总不见得说提前知道要世界末日了，所以囤积了一大堆吧。 何阳轩想了想，干脆指指自己道：“可以拿我老家说事。我是北京人，就说我喜欢吃涮羊肉，所以来的时候买了不少打火锅的东西，就包括木炭和酒精，这样给他们一些也不觉得奇怪。” 煤炭太重，带去楼里不现实，木炭轻很多，好的木炭只要开着窗户点燃就没问题。至于酒精，只要使用得当，也十分的方便。加上有现成的酒精炉，城里头在没有电的情况下做饭并不困难。 如此，二人还要提前去一趟县里，把那边收拾一下，放一些生活用品，就说是之前放进去的，免得人家怀疑。 二人这么商量好了，直到中午爷爷跟赵家一家人才回来，个个都是收获颇丰。 爷爷有整整两个塑料袋，还捡到两个小螃蟹，还是活的。 捡回来的都洗干净了，爷爷撸胳膊挽袖子，直接炒了一大盘。 林谦跟何阳轩还是不放心的，先从鸡窝里抓出来一只鸡给它喂几条鱼虾，等一两个小时确定没问题了，一家人这才上桌吃饭。 吃饭的时候林谦一直有些犹豫，等都吃饱了，俩丫头跟小小子去一边玩了，林谦才放下筷子。 他这明显是有话要说了，赵立国夫妻俩也把筷子放下，看看林谦想说什么。 爷爷一脸奇怪，林谦道：“是这么回事。咱家县里不是还有个楼吗？那楼有一百多平方，地方挺大，又是新装修，几乎没怎么住过人，还是新房。赵叔一家五口住两个屋子确实挤得慌，咱这楼上楼下的也不太方便。所以我刚才跟何阳轩商量了一下，正好现在雨停了，干脆多准备点酒精、木炭一类的，送赵叔一家去县里。县里比咱们农村干净，又是在五楼，下多大雨也不怕。” 家里头秘密多，若是不下雨了，还要农忙、种树还有建温室。这一忙起来，被人发现个什么也很容易。 爷爷明白这个道理。虽说家里难得热闹他喜欢，可眼下到这时候了，也只能这样了。 赵家一家五口有些尴尬，这样总觉得像是把人往外赶。 何阳轩在人心上头，比林谦周全的多，开口道：“你们也别多想，其实搬去城里比这边更自在些，你们一家五口也方便，不然我跟谦儿两根光棍，你家还有两个大姑娘。村里不比城里，城里一栋楼里住多少人也不怕什么，可村里头楼上楼下住着，村里免不了说闲话，好说不好听。再说你们一家五口住两个屋子也确实太挤了，县里的房子是两室一厅，床跟沙发都很大，再多五个人也住得下。” 这么一说，免了不少尴尬。其实这几天立国媳妇一直念叨着，这俩人条件都这么好，自家俩姑娘，赵莹莹是小了些，不过赵婷婷刚20正合适，从里面挑一个当女婿正好。若是成了亲家，这住在一块也就不怕说道了。 可这么长时间，从爷爷到林谦、何阳轩一点意思都没有，这事也只能放下了。 这么一来，搬出去确实是好主意。到时候一家五口单独住着，也免了寄人篱下的尴尬。到时候只当租人家的房子，给房租就是了。 “可城里停水停电怎么办？”立国媳妇是个过日子的人，想得更多一点。 林谦将跟何阳轩商量好的话又说了一遍：“楼里有个不小的水箱，就算停水，如果不洗衣服和洗澡，够坚持挺长时间的。冰箱里头也放了两箱多的矿泉水，我这边还有两箱，也都给你们拿去，做饭不是问题。我朋友是北京人，最喜欢吃涮羊肉，所以家里有锅，是木炭酒精双用的。这东西我家不少，去年冬天都没想起来用，就一并给你们拿过去。一家五口用个一两个月没问题，再说也不是一直停水停电。” 将问题回答清楚了，林谦又道：“东西我们准备的都挺齐全的，当然也不是白用的。你们也知道我家里头有山，如果不下雨了天晴了，我想赵叔过来帮两个月忙。这两个月的工资，就当是送你家的那些东西的钱了，房租就不要了，反正不住人，你们不过去也是放着，对我家没影响。” 林谦不是个让人白占便宜的人，现在这世道不好，也不适合去 分卷阅读96 无条件的接济别人。 留下他们一家五口，是国家政策，也是现在情况的无奈之举，林谦帮他们忙，也是在自身不会有什么损失为前提的。 这么说好了，赵家一家人就开始收拾东西了。去住楼房，就是完全独立的隐私空间，其实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不过住进楼房，现在这情况应该也不能随意走动了。不过若继续下雨，城里比村里安全，那五楼的高度，基本上不会有问题。 而且林谦买的是新楼盘，价格虽高，质量还是对得起价格的，一般地震都不会有什么麻烦。 赵家收拾东西，爷爷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林谦就是扫过去一眼，偏偏从爷爷身上瞧出了几分落寞。 林谦走过去坐在爷爷身边，笑道：“咋了？” “能咋的？”爷爷快进电视上的节目，其实注意力根本没放在上头。风停了，将风力发电又装上了，加上蓄电池里本来有电，这才能看一会儿碟片。 “喜欢孩子？”林谦笑问。 爷爷瞥眼看了他一眼：“你倒是给我生啊。” 林谦低头看看自己肚子：“我倒是想给你生个十个八个重孙子，我也没那零件啊。” 一句话把爷爷逗笑了，爷爷瞪了一眼林谦，笑骂道：“多大个人了，这话也乱说。” “我是说真的。爷，你要是真喜欢孩子，咱领养个吧，丫头小子看你喜欢。反正咱家条件好，领养个也不费力气，到时候再雇个保姆，省着这楼上楼下的还得咱们仨收拾。” “不是说不招外人进家门吗？”爷爷道。 “白天过来上班晚上住咱家老房子呗，又不远。受灾的人不可能在这边住一辈子，总有回家的时候。”就算是并村，也不应该是现在。现在国家粮食充足，虽说人死的多，但平均人口掌握的土地变多了，土地还是原本的土地，人少了，就等于粮食多了。 国家怎么会想到今年会绝收，只是单纯看眼下的情况，不并村要比并村好太多。所以即便每个村子都至少少了一半的人，也是原来的人面对空了许多的村子。 “钱烧的。”爷爷向后一靠，也没说同不同意。 林谦想一想，拿遥控器将视频一关，拉着爷爷上楼。 爷爷被他扯着上楼，知道他要说些不能让赵家人听见的话。等到了楼上，林谦把门关起来以后才道： “我记得爷你当初跟我说我姑奶的事情，说那个年代，人能被卖是好事，饿死的人更多，对吧？” 爷爷点头，林谦又道：“就是这个道理了。外面下的咸雨，后面二年就算有收成也不会太多。试想一下，持续几年以后是什么光景？” 爷爷比林谦更加清楚饥荒的残酷。林谦虽说经历了末世两年，爷爷却是在战火动乱中经历饥饿，他是体验过什么叫做尸横遍野的。 爷爷没说话，面色已经沉下来了。 “爷，咱们不缺粮食，有的是人缺粮食。咱们用多出来的粮食换取方便，不也挺好的吗？而且看以后的情况，孤儿肯定也会多起来。爷你喜欢孩子，咱们领养一两个也不费劲。你想要重孙子，我不给你娶孙媳妇，领养不是正好吗？” “好个屁。那跟亲的能一样吗？”爷爷眉毛一横，靠在沙发上，并不同意林谦的提议。 林谦坐爷爷身边，爷爷却在闹脾气不理他，林谦苦笑道：“可要是没有亲的呢？” 爷爷没看林谦，自然不知道他的表情，只是道：“反正你在家里不走了，还怕瞧不见喜欢的姑娘！咱家条件这么好，怎么样的娶不着？” “可我不喜欢女的！”林谦几乎脱口而出。 话说出口，两个人都是一愣，爷爷反应过来猛然回头，林谦已经站起来退后两步。 林谦有些心虚，可话已经说出口了，就没有收回的道理。他能说出来这些，就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 “您没听错，我不喜欢女的。” “放什么屁！不喜欢女的喜欢谁？喜欢那……那个混小子！”爷爷想说何阳轩，又一时想不出他全名叫什么，干脆就用那小子代替了。 林谦慌忙否认，目光一转，又道：“爷，您说就我从小到大，怎么可能喜欢女的？” 爷爷一愣，林谦从小到大，一直跟爷爷生活在一块，打从七岁以后就很少跟女的接触了。对女人的印象，要么是亲妈那样人一死就改嫁，要么是姑奶那样的张牙舞爪。 他的成长中，就缺少了一个女性角色，尤其是母亲。 其实这个原因，只是林谦对女生没感觉的原因之一，只是眼下也只有这个借口能拿的出口，也最能让爷爷接受的了。 “那你也……”爷爷上了岁数，想要说什么脑袋又不太灵光，握紧拳头锤了两下大腿，转开目光不去看林谦。 林谦鼻子发酸，蹲在爷爷身边，伸手去抓爷爷的手，被爷爷甩开了。 林谦搜肠刮肚的想着劝说的话，还是忍不住对爷爷的歉疚。 “爷，我知道您疼我，从小到大，没有谁比你对我更好 分卷阅读97 ，所以我不想瞒你。我不喜欢女人，我不是为了生孩子就骗女人结婚的人。我随你，我知道您肯定也不想这样。我喜欢何阳轩，我想跟他过一辈子。以后的日子不容易，咱们一家三口在一块无牵无挂的多好。您实在喜欢孩子，咱家粮食多，领养十个八个的也行。我不想您为难，可我……这种事情上，也只能自私了。” 爷爷转过头，瞧着林谦眼睛都红了。他的大孙子，其实已经奔三十了，五官已经硬朗，身子骨也已经成熟。 古人云三十而立。这么大的岁数了，懂得为自己说的每一句话负责。 林谦是认真的。 爷爷不是一个迂腐的人，更不是一个古板的人。可亲孙子不喜欢女人，以后就要断子绝孙，这种事情对于一个老人来说，打击何其大。 爷爷不说话，林谦先慌了：“爷，你别生气，我……” “什么时候的事？”爷爷打断林谦的话。 林谦小心翼翼开口道：“前几天……我不想瞒着您。” 在那之前，林谦一直在犹豫，当做下决定跟何阳轩在一起以后，林谦就没打算瞒着爷爷。 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告诉了，总好过未来一次又一次的给林谦找人。 “你就这么喜欢那个混小子？”爷爷立着眉毛，一脸的不耐。 林谦酝酿了一下，想要说很多，可张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得轻轻点头，无奈而又无力。 看着林谦这样的表现，爷爷实在是恨铁不成钢。自己好好的大孙子，喜欢谁不好，偏偏要喜欢一个男人。 如果说之前还对何阳轩这般那般的好，现在只觉得那个混蛋面目可憎。自己就这么一个大孙子，打从他成年那天起就在盼望着重孙子，现如今直接一刀切，孙子喜欢男人。 打一顿？爷爷从来就没打过孩子。骂两句？孩子都这样了怎么骂也改变不了。 终究是自家的孩子，摊上了这么个孩子，不认命还能怎么着？ 爷爷脸上是冷着的，心里头早已转了几十个圈。林谦打小懂事，不是个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 思来想去心里憋屈的慌，干脆站起身出去。 林谦小心的跟在后面拉着，略带愧疚的叫了声爷。 “你都这么大了，我哪儿管得了你？”爷爷自己也说不清是气林谦不争气，还是气自己没教好。 爷爷出去了，林谦站在屋里有些无措。这时候告诉爷爷，也许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可林谦并不后悔，事情跟爷爷说清楚了以后能够避免很多麻烦。 此时的何阳轩刚喂完牲口，进屋的时候闻闻身上，总觉得带着牲口味，进屋打算去楼上卫生间里换身衣服，刚好瞧见爷爷下楼。 “爷。”何阳轩叫了声人，爷爷却当没瞧见他一般，直接擦身走过去了。 何阳轩可谓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几步上楼去找林谦。 “咱爷是咋了，咋不理我了？”何阳轩进屋先将外套脱下挂在架子上，又褪下裤子，坐在沙发上从空间里拿出一套衣服。 林谦还站在那里，说不出的复杂：“我把咱俩的事告诉我爷了。” “咱俩能有啥事……”何阳轩猛然抬头，“什么？！” “我把咱俩在一起的事情告诉我爷了。我爷竟然没揍你？”林谦苦笑，“出乎意料。” 何阳轩光着两条腿几步到了林谦近前，捧着脸确定林谦没挨打：“爷咋说？没打你吧？” “我爷从来不打我。就是我觉得对不起我爷，老头都这么大岁数了，我还这么不省心。”苦心养大的孙子喜欢男人，任何一个老人都不容易接受。 “咋不等我一起？”何阳轩拉着林谦坐回沙发上。 “我怕我爷打死你。”其实说出来了，林谦也是重重的松了口气。都说清楚了，总好过瞒着。 何阳轩笑道：“你不是说咱爷不打孩子吗？” 林谦瞥了他一眼：“那是对我，我是他大孙子。” “我也是他大孙子。” “你是装孙子。” 何阳轩直接伸手抱住林谦，嘴唇贴着林谦的耳朵蹭着：“谢谢你。” “谢我干嘛？”林谦怕痒，想要躲开奈何何阳轩抱得太紧。 “你这么做不就是为了让我安心吗？” “你想多了，我是不想让我爷白费力气给我找媳妇。”林谦颇绝情的把何阳轩往外推。 “那还不是一样，以后爷爷就不给你找对象了，我也不用操心了。”何阳轩顿了顿又道，“是不是应该把空间的事情告诉咱爷了？” “那不是你祖传的吗？你还真逮谁告诉谁了？”这件事总是多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特别是在末世的时候。 “咱爷不是外人。再说就算祖传的，我以后也没孩子，我死后指不定落谁手里了。告诉咱爷，咱爷心里有数了，以后再有什么情况也都不怕了。要不然上了岁数，真因为绝产一类的事情上火，那才是要命的。”何阳轩知道林谦在意 分卷阅读98 爷爷，所以他也真心实意的想要爷爷多活几年。 上了岁数别的都不怕，就怕着急上火，这一上火什么病都找来了。爷爷今年八十多了，最该有的就是一个良好的心态。 林谦看他一眼，心里头说不出的感动。 他不再阻止何阳轩的意思，身子向后一靠，倚在沙发上：“你更应该祈祷，我爷快点接受你。他对我没说什么，不代表对你就客气了。我喜欢男人这一点他改变不了，但他要是讨厌你，那理由也没毛病，说不定明儿一早你就被赶出去了。” “不能吧？”何阳轩道，“刚才我上楼跟咱爷走了个对脸看，咱爷虽说没理我吧，但也瞧不见多少怒气。” “但愿吧。”林谦想想，又笑了，“其实说出来感觉好多了。我不想骗我爷，这种事情，早说早好。” 何阳轩直接翻身压在林谦身上，额头抵着额头，笑道：“往后咱俩就光明正大在一块了。” “我爷还没同意呢。”林谦泼了瓢冷水。 “咱爷不是那么封建的人，怎么可能左右小辈的选择？”何阳轩亲一亲林谦的嘴唇，笑的甜得发腻，“喜欢你真好。” 其实林谦真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本来两个人在一块告知家长是理所应当的，让家长及时知道他的性向也是应该的。 反倒是林谦觉得，自己对何阳轩的感情，真的远没有何阳轩对自己来得更深。 不过既然选择在一起了，林谦就会给予何阳轩足够的安全感。 两个人在一起给予伴侣绝对的安全感，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既然决定在一起了，林谦就要拿出自己的诚意。 天降海鲜的事情在村里掀起了不小的水花。在天降海鲜的第三天，许久不见的太阳终于又一次露出来了。 同样是这一天，林谦开车，将一家五口送去县里楼上。 何阳轩特意留下来跟爷爷共处。林谦是真不放心，可经何阳轩一再保证，也只能选择相信何阳轩。 瞧着那越野车消失在路口，爷爷看也不看何阳轩，转过头进屋。 何阳轩跟着爷爷脚前脚后的进屋，爷爷都没给他留门，而是直接重重摔上门，冷着脸进屋。 何阳轩重新开门进去，爷爷已经开始上楼了。 何阳轩跟着上楼，爷爷进屋又把门关上，这回何阳轩伸手拦了一下：“爷。” “谁是你爷！”爷爷皱起眉毛，满脸的不耐烦。 其实爷爷这幅样子，跟生气时的林谦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何阳轩耐心极了，软声细语的恳求道：“咱爷俩能谈谈吗？” 何阳轩直接让林谦开着他的车去县里，爷爷就猜到何阳轩有话跟他说。 爷爷转身就走，不过门没关，也就默认何阳轩进来了。 何阳轩走进屋子里，此时说不紧张是骗人的。这时候的他，比第一次进入公司主持局面还要紧张。眼前这个人是他爱人生命中最重视的人，他也要拿出同样的重视来。 “爷。”何阳轩开口。 “我说了，我不是你爷。”爷爷冷哼一声。 “您看看我。” “看你糟心。”爷爷坐沙发上。 何阳轩直接在手上变出来一个海碗装好的一份爆炒腰花。 那香味太浓郁了，四散开来的味道很快引起了爷爷的注意。 爷爷还疑惑香味哪里来的，一回头，瞧见何阳轩手里托着的海碗，不禁一愣。 刚刚何阳轩手里可是什么都没有。 何阳轩没开口，只是看向手里的海碗，转眼的功夫，那碗又没了。 东西没了，可那香味还在。 爷爷从沙发上站起来，满脸的惊愕。 第46章 鼠患 何阳轩表演过后，笑道：“我想说的就是这个。” 爷爷盯着何阳轩的手，没说话，目光带着几分锐利。 何阳轩走上前几步，再次伸手，这回手中躺着几颗葡萄。 “我有一个随身的空间，里面装满了物资。这是我的秘密，现在为止，除了林谦，我只告诉了您。”这是何阳轩的诚意，当然，同样是为了让爷爷安心。 “哪里来的？”爷爷开口，声音冷静的有些吓人。 “祖传的，”何阳轩从领口拿出玉坠给爷爷看，“我们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 爷爷走近了两步，看着那玉坠，目光深邃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既然是你家祖传的，你就应该传下去，而不是跟一个男人鬼混在一起断子绝孙。” 虽说想过爷爷会说这样的话，可真听耳朵里还是忍不住会失望。 何阳轩苦笑道：“我又有什么办法？打从大学的时候开始，我就喜欢谦儿。打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再也没想过结婚，更别提子不子孙不孙。我想跟他在一起，爷，我把我的底牌都亮给您了，您还看不到我的诚意吗？” “你有这个玩意，娶十个八个的老婆都不是问题，以后 分卷阅读99 连年大难，你随便在一个地方当土皇帝都不难，干嘛来为难我家这根独苗？”爷爷转开目光，也不知在想什么，说出来的话还是十足十的绝情。 何阳轩心里凉了半截，可也没灰心，只是道：“我若真有那个心思，打从一开始就不会过来。我跟谦儿认识十多年了，也喜欢他十多年了。跟您说句实话，我近两个月才有胆子把自己心思说出来。我这人特怂，情愿天天傻看着，也舍不得一下子说出来让两个人尴尬。我不知道谦儿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可在答应我之前，他唯一一个拒绝我的理由就是放不下您，他不想让您失望。” 提起自己孙子，爷爷眼神更复杂了，叹口气道：“我就这么一个孙子。” “我知道，所以我真的觉得对不起您。但凡我们有另一个选择，我们都不想让您失望，可是没办法，我们就是真的抱着过一辈子的心在一块的。我爷没得早，在我心里您就是我亲爷。不论您能不能接受我，我都会一直尊敬您。我知道，林谦一直以来最在乎的都是您，这个我抢不走的，孙子还是您的孙子，我只是想陪他过一辈子。” 这是何阳轩的真心话。 打从大学进宿舍的第一天开始，就注定了何阳轩一生的沦陷。 何阳轩心里头不好受，略带苦涩的开口道：“我很清楚，如果爷您真的咬准了不让我们在一块，以谦儿对您的重视程度，真的会跟我分开随您心愿。可这样的谦儿，您真觉得，娶了媳妇，儿孙满堂了，他就真的幸福了吗？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不一样，咱们都想谦儿好，不是吗？” 何阳轩说的动容，眼眶有些发红。本来他就是一个比较感性的人，现在的谈话，关乎了他跟林谦未来的幸福，他没办法不重视。 何阳轩这番掏心掏肺的话，爷爷听了其实心里头也有感触。他不是个死板的人，他更爱自己这唯一的孙子。他这一辈子孩子不少，眼瞅着至亲至爱的人一个个离他而去，这最后的一个，自然是心尖上最软的那一块肉。 他太想林谦好了。断子绝孙暂且不论，跟一个男人在一起，这往后被人发现了，那要怎么过？ 爷爷心软了些，开口道：“那你有没有想过，这往后你们俩的事情要是被村里人发现了，你们怎么过？戳脊梁骨不说，咱们关起门来什么都容易，可你也别小看了村子里的排外。与众不同的就是异类，就是给别人光明正大挤兑你、占你便宜的原因。你自己乐意受这些，我心疼我孙子。” 其实爷爷这话，看上去绝情，实际上已经有了退步。换句话说，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爷爷不会再拦着他们。 何阳轩松口气，笑道：“这个从来都不是问题。我这人天生就不是个受人挤兑的，占我便宜，更是不可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要是真拿我的不同当做欺负我的资本，那就别怕被我咬下一块肉来！都是第一次活着，凭什么被人骑脖子上！” 如果何阳轩是个好欺负的，就不会把那个半死不活的公司经营得风生水起了，更不可能保住爷爷跟母亲留给他的家产，并在离开之前把自己的东西全都拿走。 何阳轩不是个隐忍的人，更不是因为顾忌就委屈自己的人。 何阳轩话已经说到这里了，其实爷爷心里头是认同的。可是看看他，再想想自己孙子，无奈摇摇头。 “爷？”何阳轩有些忐忑的叫了一声。 “行了，都说这么多了。”爷爷回过头又坐沙发上，靠着沙发，身子有些发软。 何阳轩不太确定的确认道：“这么说是不是您同意我跟谦儿了？” “我没说过。”爷爷矢口否认，又道，“我姑且当你们俩兔崽子年龄小胡闹，你什么时候腻了就趁早滚蛋，别耽误我孙子。” 这话要是再听不懂何阳轩就是傻子了。 屁颠颠跑到爷爷身边，噗通就跪下了，正经八百的喊了声：“爷！” 这把爷爷给嫌弃的。 “我们家只跪死人。” “我只跪我自己亲爷。”何阳轩站起来给爷爷一个拥抱，爷爷按着他脸往外推，可把他给烦的。 何阳轩是真兴奋过头了。他现在不是无限接近幸福，此时此刻的他就是站在了幸福的最高峰。 他跟林谦在一块了，唯一的阻碍爷爷这一关也通过了。 而且爷爷这别扭的模样真的太像林谦了，像得何阳轩差点上去亲一口。 “爷您想吃啥？我空间啥都有。” “没胃口。” “那您想要啥，我都有。” “要你滚远点。” “别啊爷，我这不是想孝敬您吗？” “少来这套，我大孙子没在家甭给我装。” 林谦那边把一家五口送到县里楼上，一路上都是在担心家里那边。爷爷这人脾气扭，万一真惹恼了爷爷咋办？万一爷爷真拎棍子揍何阳轩一顿怎么办？ 越是想林谦越是后悔没把人带过来。 楼上的东西都提前放好了，日常生活的东西都够用。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分配着 分卷阅读100 住所，然后安放行李。立国媳妇想要多跟林谦说一会儿话，可惜林谦此时此刻满心都在家里那边，说话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的。 等安排妥了，林谦走一段路坐回车里，忍不住拿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可惜没信号打不通，林谦就有点上火了。 发动车往家里赶。 路上遇见不少背着行李走的人，看着方向，像是进县里的，多半是投奔城里亲戚的了。现在洪水那么严重，城里头楼上要安全好多。 林谦油门踩到底，一路飞驰回家。 刚路过乡里，瞧见路上有人背着包一瘸一拐的走着，瞧着方向是他们村的方向。 林谦有些奇怪，车子开过去在他身边停下车：“哥们，是去长兴村吗？” 要是顺路，林谦不介意带一路，左右没什么损失。 那人转过头，脸上有点脏，不过五官还挺硬朗的。 “你……是不是姓林？” 林谦一看对方认识自己，直接从车上下来了：“我是林谦，你是……” “我姓薛。”那人脸上多了些笑意。 村里头姓薛的只有一户人家，林谦恍然：“你是薛大夫儿子！难怪，这都多少年没见了，都没认出来。上车，我送你回去。” 这人叫薛辛夷，小林谦五岁，还在医学院读研究生。林谦这回回来虽说没见过，可也没少听说。他爷爷以前就是村里的赤脚大夫，林谦的大姑就是跟他爷爷学的医。当时还有不少人传大姑能嫁给他爷爷的儿子，也就是薛辛夷的父亲。 可惜林谦大姑早早没了，林谦小时候还带着薛辛夷玩过，后来上学忙了，这十多年几乎没见过面，也难怪没认出来。 薛辛夷也没客气，一路走过来脚都磨烂了，此时累的够呛。 上车，林谦开车直奔村里，忍不住开口道：“这些日子去哪儿了，学校应该停课了吧？” 薛辛夷也没瞒着：“就算开课这时候也是暑假。去年闹流感，我爸没了，我回来料理刚好政府那边招医学方面志愿者我就去了。后来流感没了，我拿了一笔分下来的补助金要回来，路上出点事耽搁了，就被暴雪堵住了。这几个月一直在省里医院帮忙，化雪往回赶，车只送我到市里，这不走回来的嘛。” 这原本还是个学生，读研读的好好的，除了学习几乎不为什么操心。结果这两年的天灾过后，一看就是没少吃苦。 “回来就行，家里怎么说也比外面强，正好村里也没个大夫，你在村里能好不少。”二人算是旧相识，林谦这话也是好话，未来的日子怎么也比外面强很多。 薛辛夷应了一声，声音有些闷。林谦只道他是路上累坏了，油门踩到底，开车进村，先开到薛辛夷家门口。他家一冬天没主人了，此时院子里瞧着有些萧瑟，薛辛夷道了谢，下车对林谦点点头。 林谦也没说进去帮忙收拾，本来二人顶多算是点头之交，送到家就不错了。 薛辛夷又跟他道了谢，转身开大门锁。 林谦再开车回家，心情多少好了些。人平安回来了，又是个西医研究生，家里是祖传的中医。这往后小病小灾的就不用自己关起门来瞎治了，有个懂得的，总比自己瞎吃药的强。 开车回家，到门口瞧见了何阳轩，何阳轩正对着他笑。 瞧他样子，显然爷爷没有难为他，林谦松了口气，开着到近前停下来，打开车窗：“看着后槽牙了。” 何阳轩伸手用力揉了揉林谦的头发：“咱爷同意了。” 林谦并不奇怪，爷爷疼他，希望他好。既然是他的选择，爷爷再怎么不乐意也不会多做阻拦。 “我还把玉坠的事情告诉他了。”外面怕隔墙有耳，何阳轩只说了玉坠。 林谦有些惊愕，何阳轩却笑得一脸轻松，“往后咱们就能放开了吃好东西了，省着咱俩偷吃你心疼咱爷。” 空间是救命的宝贝，可也是要命的宝贝。若是被糟了心的知道了，那对于何阳轩来说就是致命的。何阳轩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林谦和爷爷，可见是多么信任。 林谦没说话，开车进车库，二人直接从车库进了屋，爷爷站在楼梯口瞧见俩孙子进屋了，也没说话转头又上楼了。 二人对视一眼，略显无奈。 此时还是中午，林谦跟何阳轩二人准备饭。奈何厨艺水准都上不了层面，干脆从何阳轩空间里头拿现成的。 之前念叨了许久的海鲜，这回就是一顿海鲜宴。 有做好的也有鲜活的。何阳轩的空间里放不了活物，那些生的海鲜都是等着刚死就放进去的，拿出来现做跟活的差不多。 两只二斤多的海鲜，直接放锅里蒸了，熟了以后直接蘸料吃就成。 二人忙了一会，弄了一大桌子。林谦上楼去叫爷爷吃饭，去敲爷爷门，爷爷也不应声。林谦开门，爷爷正站在窗口往外看天呢。 林谦轻手轻脚的走过去，道：“爷，吃饭了。” “你跟那小子什么时候认识的？”爷爷忽然问道。 分卷阅读101 /> 林谦也不瞒着：“大学时候。大学毕业以后他去服兵役，我上班，分开两年，后来他退伍了经营公司，我就跳槽到他公司里了。” “真是欠他们的。”爷爷没由来的嘟囔一句，转过身出门下楼吃饭。 “爷。”摆放碗筷的何阳轩对着爷爷笑得热情。爷爷瞧他心烦，也没应声，直到落座才看见饭桌上的食物。 林谦先开口：“这是何阳轩准备的，咱家还没一块吃过海鲜呢，这可都挺贵的。” 爷爷不是没吃过，林谦这些年赚的钱多，没少带爷爷去县里吃好吃的。不过花样这么多还是头一回，毕竟一共才三口人，这么一大桌子实在奢侈。 爷爷没说话，俩孙子怎么伺候，他怎么吃，没拒绝，也没少吃。 吃完了饭，二人开始收拾屋子，爷爷却坐在那里没动。没吃完的用打包盒包一下，何阳轩收回空间了，以后不论什么时候吃，拿出来还都新鲜。 收拾好了，爷爷忽然开口叫住了何阳轩。 “小轩，我问你，你空间里是不是有一本小半本的书？只是后半本。” 问题一出，二人都是一愣，林谦看向何阳轩，何阳轩一脸疑惑。 林谦脑袋一转，猛然想起来：“爷你是说咱家医书的后半本？怎么能在他那？” 何阳轩真在空间里找了一番。空间里东西不少，但是身为主人的他找个东西还是相当容易的。 等了一会儿，何阳轩伸出手，手中多了小半本线装书，书页发黄，不过瞧着比爷爷给林谦的上半本更好些。可能是因为放在空间里一直没动，这几十年来保持原样。不论怎么样，即便是林谦这个没怎么观察过医书的人都能瞧得出这是一整本。 “你等我一下。”林谦转身上楼，去楼上房间打开保险柜拿出来那装好的上半本医书下楼。 从何阳轩手里拿过来，就从断开的页面往中间一合，林谦看繁体字有些吃力，但还是认得出，这就是一个整本！ 何阳轩此时比他更懵，二人带着疑惑看向爷爷。 爷爷伸手，林谦将一整本医书递给爷爷，爷爷颤着手将医书拿过来，两个半本严丝合缝的放在一起。上下本的重逢，相隔了整整半个多世纪。 爷爷眼睛微红，他以为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这一整本书了，没想到老了老了，大半个身子埋土里了，这一整本又回来了。 现在拿回这本书的人，又拐走了他唯一的孙子。 这本书完整了，却也再也不会传下去了。 爷爷叹气的声音都带着颤抖，无奈的摇摇头。 林谦感觉得到此时爷爷的心情，这是祖上一代代传下来的医书，现在终于回归完整，对于爷爷来讲，也是不愧对老祖宗了。 爷爷这边感慨完了，这才抬头看向两个一脸奇怪的年轻人。 “这医书后面的小半本，就是当年我撕给小轩爷爷的。” 林谦转头看何阳轩，满脸的难以置信：“您是说……当初救您的就是何阳轩爷爷？” 何阳轩比林谦还懵，如果这些都是真的，这未免也太巧了。 爷爷道：“老天爷太能捉弄人，我是看小轩的那玉坠认出来的。当年救我那人长什么模样我忘了，可这枚玉我到死都忘不了。当初我就怀疑那是个法器能装东西，只是他不说，我也不问。我能感觉到，明明他手边什么也没有，转眼就能拿出来各种用得着的东西。只是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俩能遇到一块。” 当初爷爷一心报恩，便将自己家传的宝贝撕下来一小本送过去。本着以后再见面的心思，等以后条件好了，再拿回来好好报恩，结果一别这么多年。 何阳轩看向林谦，林谦将何阳轩没听到过的部分补上：“早年闹饥荒，我爷差点饿死。那时候被人救了，我爷就把我家家传的医书撕下来一小半送给他。现在看来，就是你爷，当年你爷救了我爷，把这小半本放进空间里。后来俩人再也没见过面，空间传给你了，现在又被你带回来了。” 缘分往往就是这么奇妙。 何阳轩将坠子从衣服里拿出来，摸着那墨绿的玉身，心里也是啧啧称奇。 想了想，何阳轩才道：“也许就是冥冥之中天注定吧。当初我爷救了爷，然后爷才有了谦儿，所以我才能认识你，老天爷都在撮合咱们的缘分。” 如果当初不是何阳轩爷爷一念之仁，救下了林谦的爷爷，爷爷早在那场饥荒中饿死，就不会结婚生子，更不会有林谦。 看着一切都是巧合，谁又知道，会不会是冥冥之中命运安排好的？ 看似毫不相关的一件事情，往往决定了后面的结果。 “所以说这是欠你们家的。”爷爷将医书递给林谦，站起身转身上楼。 何阳轩几步跟上去，颇为殷勤：“爷，您还记得我爷什么事吗？我不大的时候我爷就没了，记得的都是他怎么吹牛皮了，还不知道别人眼里他什么样呢。” “这么多年的事我上哪儿知道去。”爷爷也不等他，继 分卷阅读102 续上楼。 何阳轩倒是挺坚持：“总有点印象吧？我对我爷的印象都快模糊了。” 爷爷刚好到了二楼，回头瞅了他一眼：“跟你一个样。” 何阳轩继续纠缠，爷爷那边爱答不理的。林谦捧着这本医书，头一次这么仔细的看着它的每一个细节。 缘分这东西，还真挺妙的。 自从医书整本归位，爷爷对何阳轩的态度就转变了不少，虽说还没像以前一样吧，可也不至于冷言冷语了。 何阳轩变着花样的从空间里拿好东西逗爷爷高兴，一家三口也是越来越和谐了。 太阳出来以后，那些被洪水淹没的地方渐渐退去了水位。很多人家粮食、柴火都被泡了，柴火晒干了还能用，粮食是肯定不能吃了。 政府那边一边要撒药驱疫，一边检查受损房屋，策划修复情况，还要解决各种如果村民回村后要面对的问题。这是一场全国性的灾难，也免不了手忙脚乱。 这天林谦家是忙坏了，树苗送过来了，虽说有些蔫了。不过说实话，就是送来死的林谦也不太在乎。 对方还慷慨的送了一吨多的肥料，用于种树的时候给树施肥的。 林谦反应过来了，他们当时打电话着急送货，没多久就下起了那场海鲜雨。 这是不是可以猜测，打电话的时候他们那边已经下起来了？他们知道，下过海水的土地植物很难生长，生怕林谦发现以后不要这批树苗了，他们就彻底赔惨了。 这么一想，林谦对他们也就没什么好印象了。 将树苗都清点出来了，将尾款付清。交易清楚了，树苗卖家就开车离开了。 林谦这边立刻安排人上山种树。林谦这边开价足足三百一天，即便是物价提升的现在，这样的工资放在农村同样十分诱人。 林谦在招人的时候，不止一次当着众人发牢骚，让人感觉他很上火，又很着急种树。只求这下的海水不多，别太影响，只要山上的树都活了，哪怕钱都花光了，也不怕全打水漂。好歹到时候把山卖了，还能回来点。若是树都不活，这山是真卖不了几个钱的。 林谦演技逼真，不少人帮着传林谦不容易，好好一个小伙子偏偏生不逢时。 随后提前预定好的温室也开工了。因为林谦订单大，价钱给的高，所以建温室的工程方也将林谦这边的安排到了前面。 林谦跟何阳轩一人负责一边，虽说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却也井井有条。 村里人瞧着他家里温室慢慢建起来，山上的树一棵棵种下去，是真的相信林谦是投入了全部的钱创业了。 不少人都打算入伙，想着现在这世道创业要站起来容易，林谦又有年入百万的经验，跟着他一块干，出头的几率也大。 林谦这时候哪能轻易拉人入伙？以后“破产”那还不得被人挤兑死。 谁家有这心思，林谦直接将人叫到一起，一块澄清道：“这不是我多抠门防着谁，纯粹是我也头一次弄拿不准。你们把钱给我，万一赔进去我这也说不过去。要不这么的吧，你们要是真有心呢，就跟我家一样弄个大棚温室什么的，以后我要是经营起来了，跟你们合作，不管是种蘑菇还是育苗啥的，订单应该都不小。要是我赔了，你们也没有损失，有个大棚以后种点菜卖也赔不了。” 林谦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而且林谦自己家就在开始弄温室，也都同意了林谦的这一番话。 有的人家为了图方便，自己去买塑料布做大棚。有的人家想起来这小半年来的冰雹，纵使现在的塑料布都说是防雹的材料，也不放心做温室。 今年初春下的海水，万一地上真不长粮食了，以后有温室在里头种些东西，甭管老天爷下什么都不怕，还会带来一笔收入。 如此一连好几家的村里人都选择弄温室或是大棚，倒是成了一个流行趋势。 游泳池上面也建了一个温室，这个温室做得最大，将整个游泳池包在了里头。两边铺上了一层砖，上面放置无土栽培的工具。 这个游泳池，如果想还能当做游泳池来用，如果不想用了，这就是现成的无土栽培的水源，甚至还可以在上头种些什么。当然如果干旱了，这里头是绝对少不了水的。 等家里的东西都弄好了，这一家三口也彻底穷光蛋了。 自从那阴云退去，天上连云彩都很少了，气温倒是一天比一天的炎热，化雪的一个月都没到，气温已经飙升到了三十多度。 不到一个月，就从棉袄变成了短袖短裤。这样还有不少人热的不想出屋，窝在家里吹电风扇。 唯一的好处是电力供应上了，电费因为有国家补助，跟之前价格差不多，也都用得起。 等林谦这边温室竣工，山上树都种完以后，那些因为洪水而受灾的村民们也都回村了。那些因为洪水造成的一些永久性损伤，政府那边给修补的差不多了，基本上住人生活是没问题的。 而柴火上头，国家也分发了些煤炭和压缩成砖的秸秆，这些都是以往囤积的 分卷阅读103 。吃饭上的问题，因为挨家挨户的补助消耗太大，只能暂时回归大锅饭的时期，每天在大队那里开饭，村民们自带餐具，过去打饭，一天三顿，甚至还有些肉吃。虽说自己家里没有粮食，可也饿不着。 赵家一家五口回家了，走之前还把屋子给收拾好了。倒是林谦村里的老房子，林谦去收房的时候发现乱得很，甚至院子里用来晾衣服的两根木头杆子不知道被哪家倒霉的砍了烧了。 素质这种事情，确实是一家一个样。 没过多久，县里头那边有政府派遣下来的助农团队，对于春季那一场下海雨的事情，进行了初步的解决。虽说那一场海雨，让地表形成了一个岩层，但要解决也不难。现在的土地为盐碱地，但国家对于盐碱地改良上头的技术还是很成熟的。 分发了盐碱地改良剂，后面需要的就是多做灌溉，将土地中的盐分尽量排出去，如此用不了一二年，盐分就会完全排出。不过今年的发芽率跟收成肯定是有影响的。 而且国家补助下来的到底有限，想要更多的，就只能自己买了。 等地里头拌好了改良剂，村里头大部分村民都迫不及待的种上了庄稼。 本来今年开化的早，村民们有自己的一番算计。如果今年入冬跟往年一样的话，那么今年种的早了，就有可能种两季收两季。那么即便是减产，收成也会比往年多。 这会儿村里大半的人家都把地种好了。原本初春洪灾，现在干了是连天的大日头，以后只要保持有足够的雨水灌溉，村里人都觉得今年注定是个丰收年。洪水虽说带来了灾难，可也给地带来了足够的水分。种下种子后，水分能让种子快速发芽，阳光能让小苗快快的长。前期长得越好，那收成就越多。 可这份欢喜，在连续一个月的暴晒又滴雨未降的时候，缩减了许多。 林谦在种过地以后就再也没去过地里，一家三口每天都在温室里面忙碌着。 建造温室的施工方，念着林谦这边大生意，又鼓动了村里不少人都在他这里建温室，送给了林谦大量的赠品，其中营养液占大部分，还送了些无土栽培技术的视频。这个是他们总结出来最有用的，比林谦在网上找来的靠谱很多。 而楼上养鱼池里养的鱼也转移了大部分进泳池里。泳池有完整的清洁系统，平时打开来，随时随地都能保持鱼们生存环境的干净，剩下的就是想法子繁殖了。 网上资料一大堆，可实际操作起来还是看人品的。 何阳轩从空间里拿出来不少椰土。温室里面一半用的椰土种植，一半用的纯营养液的无土栽培。 等温室里面开始发芽长到两寸的时候，村长上门了。 村里的村长姓刘，刘在长兴村是个大姓，要是寻根，相互之间的亲戚关系不大。 村长来的时候，就爷爷在屋里头做饭，听见动静迎出来发现是村长，让他进屋坐，然后叫何阳轩和林谦回屋。 何阳轩去厨房泡茶，林谦跟爷爷坐在沙发上，等着村长说明来意。 现在这种时候，村长也是很忙的，轻易不会到谁家闲溜达，更何况两家根本不熟。 当初安排的时候，村长一口气给林谦家安排了三家人，其中一家足足有五口人。村长自己也清楚这是过分了，可那又有什么办法？上头安排下来了，事情也必须解决。 “其实我来是有好消息说的。之前不是给每家人都安排人住吗？其实这不是白住的，国家那边有补助。按人头算，一个人国家给补助二十斤米、十斤面和五斤种子，你一家就有11个人，是村里最多的，所以我先过来跟你们说一声。人在的时候，你们也是供吃供住的，补助的虽然不多，不过算下来也没太多损失，好歹是个补偿。” 林谦其实是没想过要什么补偿的，不过既然人家给了，也没有往外推的道理。 爷爷点头道：“那是好事，今年洪灾那么多，损失了不少粮食。现在粮食金贵，能补助这么多确实不容易。” 更何况以后就要闹饥荒了，现在一粒粮食都是珍贵的。 村长瞧着一家人脸色好很多，心里也松了口气。 “能这么想就好。现在国家也不容易，受灾的那么多人呢，能全都安排好就够费力气的。真要是当时全都由政府安排，一边救人一边养活那么多人，就算物资够人手也不够，也只能就近先安排妥了，然后一个个慢慢来。我也知道那一个来月村里头怨气不少，可也得相互体谅不是？”村长确实是个肥差，可不代表不办事。 同是乡里乡亲的，村长也是要为村里人着想的。洪灾的事情，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见的，遇到了总要解决。 林谦点点头：“这都可以理解。再说后面我把他们一家人又送去县里了，我家也不缺那些钱，帮衬这点也没啥损失。” 何阳轩端着茶过来，笑道：“可往后就缺钱了。这回又是山上又是温室的，钱花差不多了，还想着去银行申请贷款呢。可申请的太多了，也是没办法。” 村长想想道：“我这边听说啊，也不能 分卷阅读104 太肯定。有人传给我消息，国家那边有心扶植些企业生产，尤其是养殖方面。国家那边会出台些相关政策，到时候有可能每个村都有几个推荐名额。我这边给你们留一份，真要是政策下来了，先想着你们。” 林谦家里收留了十一个人呢，也确实帮着村长解决了一大麻烦。至于名额上面，对于村长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林谦点点头，表示了感谢。 其实林谦并不看中什么推荐名额，反正未来几年什么事情都不容易干成。之所以要这个承诺，还是那句话，戏要做足。 就是要让全村人都相信，他家里确实没钱到开始贷款了。 送走了村长，何阳轩站在林谦身边：“咋想的？” “能咋想，过日子呗。”林谦将大门锁上，回过头套上干活用的套袖。 何阳轩道：“你说咱到底用不用去借钱？” “别了，戏现在演的够多了。到时候真有人伸手过来帮一把，咱们以后记人家的好，要是没有，咱也不用在意太多，自己过自己的，日子还长着。” “惨点总没错。多挨点白眼，也能认清楚更多的人。就你这脾气，以后人家惨起来你一心软，不得把家都败光了？” 林谦斜眼看他一眼：“我又不是傻子。” “你以为呢，我就没见过比你更傻的。”何阳轩说完快走了两步，先一步钻进温室里头。 温室的整体设计，是建立在结实耐用为基础的。所以相对的，采光和透气会相对差一些，不过安装了补光灯和换气扇，这个问题也不算是问题。而且上头安装了太阳能发电机，晚上也会有一定的补光，相较于别人家采光好的温室长势更好。 地里头的庄稼都开始冒头了，虽说出芽率不是很高，但这样已经证明了海水带来的影响并不是特别大。可因为没有雨，一个个都是蔫巴巴的，不能及时将盐分排出去，到底还是个问题。此时水田的稻苗刚刚育好，正是插秧的时节。林谦家里头也有水田，稻苗也准备了，只是等着机器排号。现在这边的插秧，都是机器代劳，然后人工补苗。 一年里头看着时节打药追肥，等到秋收再用机器收割，省心省力。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真的去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下地干活了。 可还没等轮到林谦家呢，又有事情发生了。 这回不是老天爷不给面子，而是地面上闹了怪事。 毫无预兆的，几乎几天的功夫，村里的老鼠多了三倍不止。 春秋时节老鼠最多。春季是因为老鼠饿了一冬，春暖花开出来找吃的。秋天秋收，更是老鼠们的狂欢。 可从来也没有像今年这般疯狂的，几乎出个门，都能看见几只老鼠从路上一闪而过。 而带来的后果，便是地里嫩苗被啃，很多人家的家里也遭了老鼠过境，家具乃至电器都有被咬的。 因为电线被咬破，村里再一次失去了电源，而村里的一抬插秧机器，也被老鼠啃坏了零件，刚送去县里维修。 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在开始下药，可如此非但没有解决问题，老鼠好像反而越来越多了。 第47章 最后一个日万 林谦家里房子是新盖的，材料良心，并不害怕什么，温室这边建的时候因为担心土地的盐分不能用，地面也覆盖了一层砖，并不怕老鼠的入侵。 只是露在外头的院子和地里头的庄稼苗就遭殃了，林谦这边本来就对外面种的东西不抱有什么希望，可村里头的人就上火了。 每天都有人拿着锄头去地里，回来的时候多少都带着点血。本着补种的心思去，可瞧见那四处乱串的老鼠，自然是忍不住拿起锄头瞧见一个砍一个。 乡里刚刚恢复营业的农用品店刚刚开张老鼠药就被哄抢一空，现如今进货不方便，老鼠却更加的猖狂。 林谦家也在院子周围下了一圈药，可老鼠越来越多，那点药药得了十只八只老鼠，却药不了千八百个。 村里这边家家户户都在上火，就林谦家里过的自在。 何阳轩每天变着花样给爷爷拿好东西，爷爷有时候被逗得开心了，还会把俩孙子叫一块教些东西，像是什么为人处世，耕地种田，左右是些琐事，都是在农村里过日子要学会的。 没事的时候爷爷也会在村里头多走动，加入了村口老年人的队伍，没事打个扑克闲聊天儿，倒是听说了不少村里头的事情。回来的时候跟俩孙子讲一通，对其中乐趣愈发热衷，弄得俩孙子不厌其烦。 出去听八卦的本意是多知道点村里的事情，省着以后跟人说话开口的时候戳人忌讳上。特别是经历了去年的瘟疫，村里死了那么多人，总要弄清楚了谁家都没了谁，省着开口说到人家已故的人，这不是戳人伤口吗？ 可现在事情的发展明显不太对了。 林谦跟何阳轩这边还在商量着，看看爷爷这边到底到什么程度，若是真跟那些人似的以谣传谣，那就要赶快想法子制止了。 结果这俩人还没 分卷阅读105 商量出个什么呢，爷爷那边带来了个消息。 村里头有喜事，有人家娶媳妇。家里的礼账上有礼，爷爷的意思是让俩人一道去，也让何阳轩多跟村里人熟悉熟悉。 至于何阳轩的身份，已经从林谦的老板，转成了爷爷救命恩人的孙子。这本来就是事实，又是带有戏剧性，说出去都会说这是命运安排的奇迹，对何阳轩这个人的接受度也更高了。 结婚的这家人姓高。其实婚事原本是打算去年深秋办的，结果撞上了瘟疫，这婚事就一直往后拖。一直到现在，天气都很好，虽说鼠患闹人，但结婚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耽搁的。 现在农村条件一年比一年好，结婚的事情上是一年比一年铺张的。近几年，结个婚二三十个豪车迎亲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眼下，就算有钱，也没那个条件铺张。即便女方想要一个尽善尽美的条件，就以现在的情况，三五年内是没什么办法的。 农村这边，基本上20出头就要忙于婚事，超过24岁的，尤其是女孩，就觉得不值钱了。 所以即便女孩不愿意，女方家里也要开始着急了。这种想法相当一部分的地区都根深蒂固，除非远离，不然鲜少有人能跳出这种畸形的束缚。可现在的情况，轻易出了熟悉的环境，又怎么生存？ 当然，所有的事情，都不能完全悲观的去考虑。两个人组建一个新的家庭，也是一个幸福的开始。 林谦对村里是真不熟，走出了门除了小时候去过的人家，基本只能找到小卖部了。 好在他不用去新婚的人家里凑热闹，去餐厅随了份子吃个饭就好了，要应付的还是同坐在一张桌子上的人。 在餐厅找了位置，林谦让何阳轩坐好了，过去写礼。 随份子这种事吧，就是个长久的债，偏偏处处少不了。若是真狠下心来，谁家都不去随份子，那也是彻底脱离群众了。 餐厅此时已经是人声鼎沸，耳朵边上嗡嗡的，一句完整的话都听不清。 林谦好容易排队到了记礼账的桌子前头，将两百块钱递过去。 “林谦。” 村里头姓林的就他们一家，写礼账的人抬抬头，瞧见他人，将他名字写上了。 瞧见名字和钱数都写了，林谦转头就走，结果有人拍了他一下。林谦回头一看，熟人。 “你家也有礼？”林谦笑道。 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刚回村的薛辛夷。 此时薛辛夷收拾妥当，脸洗干净了，胡子也刮了，穿着白衬衫，人瞧着阳光又帅气。 他本来长得就高，这一收拾放在村里头，也是数一数二的模样了。 “这哪是礼啊，就是欠的饥荒，总得还。你等等我啊，我先把礼写一下。”薛辛夷上前两步，先把自己的名字写上。 回村以后，母亲早亡，父亲也因为瘟疫没了。眼下学校那边还没恢复，薛辛夷也只能在村里头呆着。 林谦等了他一下，一块回餐厅里头，到了何阳轩坐着的位置。此时桌上又坐了三人，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林谦只是看个眼熟，也叫不出来什么。 “你现在吃喝上头还行吧？我家里还有些粮食和矿泉水，一会儿拿去你先用着。”林谦开口询问。 最近林谦也是忙坏了，有时候想起来他，可很快又忙忘了。相互的关系也就剩下童年的时候那点玩伴之情，能提起来关心一下，已经是很不错了。 薛辛夷道：“我倒是没什么问题。之前我不在家里，洪水的时候我家房子被安排了两家人住进来。现在我回来了，国家给的补助也给我了。加上去年脑流感的时候我参加卫生队了，现在我一个人的话够吃。喝水还有两缸水，应该能坚持到水管修上。” 去年冬天，就把自来水水管冻裂了，这才修好了大半个月，又被老鼠咬坏了。好在村里头都有水缸存水的习惯，人多的人家自然坚持不了几天，可像薛辛夷这样的，平时不洗漱只吃喝用的话，能坚持很长时间。 而薛辛夷家里是诊所，清洁方面的东西不少，水上面紧缺，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太狼狈。 “我这边寻思打个以前那种压的水井或是用桶往上拎的井。要不然现在一天停水一天停电的，吃不上水怪憋屈的。”林谦坐在提前留好的位置上。 很多人家都有水泵的水井。因为村里头的自来水供应并不足，村边缘的村民们经常吃不上水。 加上有的时候天上旱，地里头的不好灌溉，院子里的菜总要浇水的。前几年又开始抓自来水浇地的要罚款，村里头自家打井的也越来越多。 林谦这边跟薛辛夷说话，同桌上有人听了，就忍不住接口道：“打个水泵井就得小几千，真要是往下挖，再用砖头砌上，不得上万啊，总不见得就自己家忙吧？” 常人眼里，这份花销完全是没必要，毕竟政府不可能放任这种情况持续下去。人要吃水，总要解决的。 其实林谦也不太懂挖井，不过爷爷应该懂得，年龄在那里，有那个阅历。此时林谦不懂得，也怕多说多错 分卷阅读106 ，只是笑笑道：“再贵不也得看用不用得上嘛。我家挺费水的，打个水井方便点也挺好。” 那人林谦看着眼熟，林谦只是记得他应该姓刘，什么辈分就说不清了。 他不赞同的摇头道：“那哪成？人不能浪费水，你爷没跟你说过？人活着时候费那些水以后到地底下是得喝下去的。要不洗衣服做饭那活咋都得女人干？人走了，男的烧马女的烧牛。到地底下男的骑马在黄泉路上往西天赶，然后牛喝脏水，替女人把用掉的水都喝下去。所以说男人澡都别勤洗，到时候还得喝回去。” 林谦头一回听到这种说法，有些好笑。浪费水跟清洁是两个概念，也许这个传说之初是为了让人珍惜水源。可在日常正常用水中，只要不是刻意的消耗，都算不得浪费。再说家里又不是用一次的水就不要了，基本上洗菜的水都会留着拖地，然后冲马桶，如此循环利用，也算是环保了。 林谦不赞同，可也不会当时开口否定，转过头瞧见何阳轩看他，问他咋了？ 何阳轩看向薛辛夷，林谦这才想起来忘给何阳轩引荐了。 “这是薛辛夷，小时候一块玩过，比我小五岁，医学院在读研究生，咱村最高学历，可厉害着了。”林谦含笑介绍。 薛辛夷对何阳轩笑着点头。 林谦又对薛辛夷介绍：“这是我哥们何阳轩。他姓何阳，我原本老板。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就几十年前，我爷年轻时候遇见饥荒差点饿死，被人救了，后来分开一直没见着，结果救我爷爷那人就是他爷爷！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林谦声音高些，不光是同桌的，邻桌都能听见。 薛辛夷眉毛一挑，没想到能有这事，跟何阳轩站起来握握手，对他点点头。 “确实是缘分。”二人落座，薛辛夷略有所思，却没多说。 何阳轩刚要开口，结果同桌的一个中年人忽然一脸好奇的看向林谦：“真有这事儿啊！那真是缘分啊。要不咋看你们俩处那么好，这都在这住一冬了。” 林谦听这话总觉得酸得慌，回道：“没这层关系也是哥们，住一辈子又咋了？又不是没地方。” “瞅你这话说的，这不得娶媳妇吗？这往后要是找对象呢？” 薛辛夷先开口了：“这还早着呢。再说人家当老板的总不见得没地方住，住在一块就是关系处得近。不然随便在村里买个房子盖个几层楼那都轻松，咱这边地皮又不值钱。” 薛辛夷说的有道理，也是实话。 那人噎了一下，也不在意，继续低头过去跟林谦说道：“有对象没有？” 林谦摇头，那人笑道：“看别人结婚你就不着急？快三十了吧？” 有的时候，你不结婚就好像是天大的过错，或者是有难以启齿的疑难杂症，基本上岁数大的见了都要问一问。若是没结婚，总要听一番说教或是揶揄，都是没恶意，可听多了总有不耐烦的。 林谦这边还没说话，何阳轩先开口了：“他眼界高，一般的瞧不上。他上班那会儿，在我公司里就是钻石王老五，好几个姑娘对他都有意思，个个都是年薪十万以上的。他要是想结婚孩子现在都抱俩了。” 潜台词是人家眼界高，一般的姑娘瞧不上。这话并不是歧视，只是用来噎这种事不关己瞎催婚的人十分管用。 这话说出来，那人确实老实了些，结果憋了一会儿，又开口来了句：“那不是城里小姑娘都不正经吗？现在那些成功人士就喜欢村里头小姑娘，干净老实还勤快，愿生孩子。” 听这话别说何阳轩，林谦跟薛辛夷都气笑了。那人还觉得他们是同意他的话，继续道：“再说了，眼界高，挑的姑娘对方眼界也得高。女的往上嫁多方便啊，人家看中的都是集团老总，还不如趁着现在有钱娶个老实媳妇多生几个孩子。现在人死那么多，国家肯定也支持多生，说不定还能让多娶媳妇呢。” 很多时候，穷不是没有原因的。眼界窄可以开阔，可这种眼界窄还以此为荣的就没救了。 林谦根本不打算理他，何阳轩却怕他继续自说自话，回头再直接把姑娘送上门麻烦，开口道： “您是不是忘了，我是他老板？全公司都我管着，咋十多年我公司里小姑娘都好好的，到你这里嘴一张都成不正经的了？人家好好的小姑娘起早贪黑天天加班一个月赚好几万，你说说哪一分不是干净的？村里小姑娘就没有出去干不正当生意的？再说，我公司里的小姑娘也有一半是村里走出去的，都是爸妈花钱供出来的，怎么进城就不干净了？” 何阳轩不认识他们，更不是村里人，说话自然不客气。这么一番话说出来，几乎是将那人讲的话全盘否定了。 可想而知那人的脸色，偏偏何阳轩这话在理，若是继续杠下去，也找不出太好的话来反驳。 其实吧，越是喜欢贬低一种东西来衬托另一种东西的人，这种人的心里越是自卑。就是觉得比不过，所以才会拎起来一方的优点，然后往死里挤兑另一方，仿佛对方这一点做的没有这边好，就是天理不容。 分卷阅读107 /> 就是觉得村里头不念书的姑娘比不上在城里上班的姑娘，就编出来一套自己都相信的说辞，什么成功人士都喜欢听话、孝顺、做家务、愿意为了生男孩能一直生的，城里小姑娘都娇贵，所以不讨喜。如此时间长了，就真觉得全世界都这样了。 这套说辞不论男女，甚至不分年龄、地点的广为流传。乡村不用说，一些边缘城市依旧盛行这套说法。 农村的“瞧不起”城里姑娘，三四线城市“瞧不起”一二线姑娘。若真说个什么原因，大概是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吧。 “考博士的女人都是怪物，都嫁不出去”的这种言论，也是来源于这种。 林谦胳膊碰碰何阳轩：“行了啊，开句玩笑你还当真了。”林谦亲自打圆场，这话题就算过去了。 随后碗呈上来了，有人拿了啤酒，挨个倒一点涮一涮。这时候啤酒算是稀罕的东西了，也就是婚宴舍得多买拿出来招待人。 有人已经等不及打开一瓶先喝上了，天知道这半年来，酒虫们离开酒过的是什么日子。 林谦问何阳轩喝不喝酒，何阳轩摇摇头。他酒量不好，林谦清楚，给自己倒了一碗，也不急着喝，就放那里。 菜品相继呈上来，其实这种时候能买到的材料有限，肉类尤其珍贵。今天结婚，男方家里也只买了一头猪。以往结婚，虽说也是杀一头猪，但还会买一些猪肘猪耳朵一类的，每个桌子上都能放一个。现如今基本上所有桌子上的肉类都是来自这一头猪，而猪头肉下水这些，是娘家来的人才享受得到的。 菜品一上来，就有人忍不住下筷子开吃了。别说肉，新鲜的蔬菜这时候也是稀罕的玩意，一些原本就爱占小便宜的人，此时更加甩开腮帮子生怕少吃一口就吃亏了。 说实话，就凭现在肉和蔬菜的价值，一桌子人随的份子都未必有桌子上的菜值钱。 林谦吃了两口，没什么胃口，旁边何阳轩直接拿起林谦的酒碗喝了两口，没动筷子。 林谦瞧着坐上来不吃东西好像显得多娇气似的，夹了两个丸子到何阳轩的碗里：“尝尝，这是村里师傅做的，听说是用大米粥做的，挺好吃的。” 何阳轩有些可惜不是直接送进嘴里的，用筷子夹起来吃一口，滋味确实不错。而且这东西花的钱也不高，家里也能做。 “咱学学？”何阳轩笑道。 “我爷会做，不过嫌麻烦，咱要学咱爷也能教。”林谦转过头看薛辛夷，瞧见薛辛夷也在看他。 对他笑了笑，林谦继续吃自己的饭，一顿饭下来也没吃两口。 桌子上的其他人都挺有战斗力的，平时聊天的尽头都放在吃上了。 这也是许久没看见油水了。林谦之前盖房子办过席，那吃饭的人，尤其是男人，一批里头总有几桌人一直聊天到其他人都走干净了也不停，一边吃饭一边吹牛，甚至有的从第一批吃到最后一批，酒瓶子攒了一堆，然后摇摇晃晃相互扶着出去。 现在说话的力气，都用在吃上了。 林谦来得比较晚，婚礼已经完成了，没什么热闹可看，吃差不多了就站起来离开了。 带着何阳轩还没从餐厅里走出去，袖子就被拉了一下，一回头，是邻居刘叔。 “吃饱了吗？”刘叔乐呵呵问。 最近儿媳妇肚子开始显怀了，这一家又有了希望，刘叔瞧着也愈发开朗。 “吃饱了。”林谦笑着答道。 每个地方都有好人坏人，也有讨人喜欢的和不讨喜的。刘叔就是林谦在村里为数不多能合得来的，主要还是刘叔太老实，挺合林谦脾气的。 “这才开席多大一会儿，要不等我一下一块回去？” “不了，我爷还在家等着呢。”林谦也知道他是客气。 刘叔笑道：“还真孝顺。这前儿像你这么孝顺的孩子是不多见了，还是你爷教得好。” 林谦笑着点点头，转头带着何阳轩一块离开。 出了餐厅，林谦抬眼往远处眺望，瞧见了自家包的山头，上面的绿色零星，显得有些死气。那么大的一座山，被海水浇过后，土地的表面含有极高的盐分，花钱用改良剂的成本太高，也只能任由它自生自灭。此时此刻，倒是有了“破产”的迹象。 林谦自嘲的笑一笑，放眼全国，等着盼着自己破产应该也只有自己一家吧。 “想啥呢？”何阳轩问。 “快破产了。”林谦低声道。 “着啥急。” 二人并肩回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该有的戏还是要做。林谦每隔一天都要去一趟山里，然后回村的时候特意在有人的时候做出一副上火难受的模样，如此时间一长，村里头传出了林谦花钱包山结果赔惨了的消息。 有人上门打听，得到了准消息，为此都深觉可惜，说了一大堆安慰的话，转过头来逢人便要提两句，一时间村里头的“传奇”，一下子成了茶余饭后的笑料。 一般人就是瞧个热闹，不过也有恨不 分卷阅读108 得放两联鞭炮庆祝一番的，比如林凤英。 打去年开始，林凤英就恨林谦恨得牙根直痒，眼下总算倒霉了，在她眼里就是老天爷都看不下他家薄情寡义下天谴了。 她不敢直接上门嘲讽，丢人一方面，另一方面她也怕何阳轩，在她眼里这种有钱人家的大少爷，都是不拿人命当命的主。 虽说不敢上门当面嘲讽，可不代表不会路过。每每出门，总要抓个人陪她一边走一边说话，然后故意路过林谦家门口，高声扯脖子说林谦家里倒霉就是因为他们家的报应。 每次弄得跟她走一起的人都尴尬极了，时间长了见了她都躲着点。虽说别人有时候也会拿这事说说，可那纯粹是打发时间，哪有这种当活干倒搭钱都上赶着去的主？ 林谦何阳轩这边忙活着如何破产，北京那边的某些人此时正在为了翻身忙坏了。 高慧珍母子俩。 当初何阳轩拍拍屁股走人，他们屁颠颠召开股东大会，以股份优势成功将沈南成推上代理董事长。结果这屁股还没坐热，房子就被人收走了。 此时此刻沈南成才刚刚上位，需要经营一个好名声，尤其是在他父亲声名狼藉的时候，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从家里搬出来。因为手中钱不多，只能租个小里小气的房子，结果又遇上了瘟疫。 一场瘟疫公司死了近一半的人，大量股东死于这场瘟疫。而股份的继承权成了很大的问题，整个公司的高层一团乱麻，更别提其下的各种产业。 现在一个寒冬过后，金融急速膨胀，即便是在政府极力维护下，一些原本就不太平的公司还是坚持不下去了，比如现在沈南成手中的公司。 公司金融的迅速崩盘，又缺乏大量流动资金的支撑，很快迫于无奈，高慧珍母子宣布退出，迅速将手中股份转手，远远的躲起来。 可惜出手的速度还是太晚，抱着仅有的一点资金在通货膨胀的北京生活艰难，无奈去投奔娘家。奈何此时娘家人也是泥菩萨过河，在娘家日子没少受白眼，连钱也被娘家以各种借口骗去，彻底成了寄人篱下的可怜人。 现在娘家也濒临破产，可又不甘心，正在想尽各种办法四处贷款筹钱打算最后一搏，赌经济回暖然后一跃成为国内顶级集团。 所谓乱世出英雄，这种情况下成功的案例有很多。可人往往只看到那些成功的，却忘记了那些在经济浪潮中倒下的拼搏者。 一冬天受尽白眼，高慧珍受得了，沈南成受不了，瞧着日渐消瘦的儿子，高慧珍先心疼了。最终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离不开娘家，想要在娘家立足，就必须先证明自己有用。 高慧珍开始奔走于各大银行、放贷人之间，用那三寸不烂之舌游说贷款以及投资。一开始当然作用不大，就在她失望之余，尝试将何阳轩搬出来。半年前，何阳轩曾大手笔捐赠六千万来用于抗震救灾，那信用度自然不用多言。 出乎高慧珍的意料，原本觉得毫无希望的事情，在提起何阳轩后，竟然有了转机的苗头。 许是之前的大量捐款，获得了较高的舆论优势，加上现如今确实需要推出一些先驱公司来一场贸易翻身。特殊国情特殊批准，高慧珍娘家的公司，竟然真的因为高慧珍的一番话，获得了大量的贷款和少量的投资。 如此，真的有了翻身的资金，只等着经营下去。 一下子，高慧珍这个原本家中的“米虫”成了功臣，连带着儿子的位置也水涨船高。高慧珍更是趁热打铁将儿子安排进了娘家的公司，想要借此进入公司后，一鼓作气登上高层。 如此，眼下的高慧珍过得还算自在。 只不过她自己没有介入公司，并不清楚家中公司的情况，只觉得资金既然已经到位了，成功只是时间的问题。 林谦这边又接到了亲妈的电话。自从之前联系上以后，林谦亲妈每个星期至少打来一次电话，林谦对此兴趣缺缺，每次打电话都说不了几句话，可亲妈依旧很执着。 “谦谦啊，听说你最近……山上情况不太好。”亲妈也不好说赔钱，只能说得婉转些。 “今年天气不好，树死了不少。不过也有活下来的，适应住盐碱地了。” 动物对环境的适应都很强，会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植物也是一样，山上因为那一场海雨导致死伤无数，却也有坚强的，在那对于植物来说处于极端的环境中适应下来。 对此林谦还是比较乐观的，有几颗果树活下来，以后就有果子吃了。 林谦说的是实话，可听进亲妈的耳朵里，这就是故作坚强。 亲妈沉默些许，才道：“当初你给我拿三十万，现在还剩二十万。我这边留十万给你弟以后娶媳妇，剩下给你拿去应应急吧，你现在创业不容易，用钱的地方肯定多。” 林谦愣了愣，直接拒绝了：“没事，没困难到那程度。你放心吧，我都挺好的。” 林谦不会告诉她自己的“破产”是故意的，自然不会接受她送回来的钱。 时间又过去一个月，村里人很快便不 分卷阅读109 再热衷于谈论林谦家的那点事儿了，因为他们自己已经困难缠身了。 又是一个月的干旱，气温稳步提升，已经到了四十多度。 往年也出现过类似的酷热，但往往都是大暑的时候，过去最炎热的几天，随后便会日渐凉爽。 可眼下空中万里无云，日头给人的感觉却是一天比一天的大。 林谦已经停止了上山，天天窝在家里吹着空调吃着冰棍不要太自在。 一开始爷爷还心疼电要省着点用，可每每瞧着俩孙子那优哉游哉的模样，也渐渐跟着沦落了。 现在的太阳，旁人家恨得咬牙切齿，林谦却爱极了。因为足够的太阳，让太阳能发挥到了极致，现在蓄电池里几乎时时刻刻都是满的，用完以后，一两天就能再度充满。而温室内部，白天强光照着，同时太阳能收集阳光，到了晚上用补光灯继续照着，那植物生长的速度比一般种植的加快了1.5倍，不要太痛快。 家里这边已经开始吃上新种的蔬菜了，村里那边也开始灌溉地了。 鼠患依旧严重，不过好在没有一个月前那么邪乎了。国家那边特批薛辛夷为临时诊所医师，暂时接替他父亲的工作，在村里提供医疗服务。很多国家那边下发的有关医疗政策都是放在他这里，现在连老鼠药也是通过薛辛夷来发放的。 据说这是科学家最新研发出来的药品，对小型哺乳动物有很强的传染性。有限的实验中，人类的免疫力能够成功抵抗，但对于老鼠来说是致命的。相对的，对猫狗一类的也会有影响，所以建议家中有哺乳类宠物的不要外出，至少等上一两个月尘埃落定后再说。 其实后面的声明基本上没什么用，末世之前农村养宠物的就越来越少了，去年到今年又是多灾多难，牲口家禽都很少了，更何况是宠物。 林谦家里还想养两条狗呢，到现在还没找着谁家要送养或是送狗崽子的。 与此同时，国家对于乡村企业的扶植计划也落实到这边了。 林谦这种大学生回村包山的情况太符合国家扶植的条件了，甚至有意着重培养，增加资金投入。 林谦不敢多要，跟村长几经商量，只决定申请二百万的投资，并签约任何农副产品交易，国企优先选择交易。 又是几天的忙碌，林谦带着考察团上山几次实地考察，整个人晒得跟黑泥球似的，还是何阳轩先看不过，天天按着他给他涂防晒霜。 自从获得了爷爷的认可，二人的关系愈见亲近，相处起来也愈发大胆。几乎除了最后一步，俩没羞没臊的都做得差不多了。 随着肌肤亲近的更多，何阳轩这边胆子也越来越大了。从一开始追求时的百般顺从，到后面快要翻身做主人了。 比如不洗澡不能上床，再比如穿裤子不能坐床上，甚至连用电动牙刷刷牙的时间都要监控一下。 明明刚住进来的时候能迁就的都迁就了。 林谦一再抗议，奈何何阳轩的口才忒好，一番话说出来，直接让林谦什么话都憋回去了。 “现在是夏天，跟冬天比不了。让你天天睡前洗澡，一是及时把汗洗下去，第二也是减少床单更换频率，而且对预防皮肤病的效果很好。至于刷牙，不说细菌吃进去容易生病，就说如果牙出现问题，去哪里看牙医？现在状态相对好些，还能去看牙，往后饥荒严重了怎么办？这叫未雨绸缪，老实听着吧。” 如此，林谦再也没有立场去反驳何阳轩的话。 不光林谦，连爷爷那边也沦陷了。本来就挺邋遢的老头，这么一弄天天干干净净的，其实自己看着也舒服，硬生生被何阳轩监督出了好习惯。 邻居家刘叔的儿媳妇肚子越来越大了，爷爷这边没事去他家做客，手里都会拿点东西，一把蔬菜或是几个鸡蛋，现在时候不好，好东西都吃不着，好在刘叔家里条件还不错，孕妇瞧着气色挺好的。 中午时分村里喇叭响了，大概的意思是有闺女和小孩的人家注意着点，最近这一带有拐卖妇女儿童的人出现，或者说不是拐，是明目张胆的抢。一辆面包车开进村里，路上看着一个车一停开车把人拉车里直接走了。 能严重到村里喇叭来喊可见事情的严重性。 林谦家里一没孩子二没适婚的女孩，自然不用在意。爷爷听完了站在窗前呆了半晌，林谦走到近前，爷爷感觉到他过来了，却没回头，只是轻轻叹口气。 “贩卖人口猖獗，可不就是乱世的前兆了。”爷爷道。 “有卖的，是因为有市场，有人买。去年一场瘟疫闹得不知道多少人家没了孩子，不知多少人为了要个孩子，或是要个能生孩子的女人不择手段，加上局势混乱，这是没办法避免的。” 电视里那些保护野生动物的视频常说：“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这种事情放在人口买卖上同样在理。只是之前的打击力度较大，很少有这么猖獗的情况。现在国家回归起点，奋力翻身，对这种事情上明显力不从心。 “你倒是明白了。”爷爷转身回到沙发上坐下，“其实以 分卷阅读110 前咱们这村，媳妇十个里就有两三个是买来的。说是从媒婆那里聘过来的，其实谁都不知道媒婆手里的姑娘从哪儿来的，比如你姑奶。谁心里都心知肚明，可为了娶个媳妇，这种事情也没人去管。后来还是法律健全了，提倡自由恋爱，才慢慢的变成现在这样。” 虽说现在也有父母包办婚姻的情况，却也没有那么明码标价的卖人了。 “就没人跑？”听爷爷说这个，林谦打心眼里的厌恶。 “跑？你以为是现在这社会？现在女孩都念过书，知道啥是对错，以前那姑娘都是爹妈教什么是什么，三从四德，出嫁从夫。甭管是怎么嫁出去的，到了婆家就必须顺从，不然被婆家人打死了，也没处告去。当年你奶奶，就是差点被村里头一个老光棍拐去当媳妇。那个时候啊，要是姑娘真被人抢去怎么样了，那就是人家的了。不然名声没了，嫁给别人也不要，就是那么个吃人的社会。”爷爷说到这里，摇摇头，还是不太喜欢回忆过去。 “那您咋娶上我奶奶的？”林谦笑问。 “你奶那会儿好看着呢。”想起已故许久的老伴，爷爷目光温柔了些，“她年轻那会儿可傻了，我说啥她信啥。我说要娶她，她不顾爹娘反对自己收拾行李就搬过来跟我住了，我家里穷得叮当响，她住进来就不走了，这一住就是一辈子。” 那时候在黑暗中走过，留下的爱情也是最真挚的。 “彩礼都没过？那咋不说是你拐走我奶的？” “拐个屁！是你奶奶跟我后屁股赖上的。”爷爷转过头不去看林谦，拿起遥控器继续看他的视频。 抢妇女儿童这种事情，没经历在自己身上，永远都是一时的谈资，没什么人会放在心上，尤其是家里没有什么可能会是受害人的人家。 只是林谦没想到，当天傍晚就出事了。 晚上爷爷正在做饭，何阳轩在那边打下手。林谦正在打扫客厅，听见外面有人敲大门，出门去看看，是刘叔的媳妇。林谦也管她叫刘婶儿，不过跟那个长舌头好挑事非的不是一个人。 “谦谦啊！你嫂子出事了！婶儿求你帮个忙，帮我把你嫂子送去县医院！这都见血了！” 第48章 恶人拐子 “这是咋了？”林谦吓了一跳。他清楚刘家对这一胎的重视程度，平时都是小心护着的，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紧着孕妇吃，怎么会出事？ 刘婶儿吓得都哭了，手还在发颤：“遇见拐子了……都说拐小姑娘，哪想连孕妇都不放过啊。你哥陪着她去路口溜达，你哥就去上厕所的功夫你嫂子就差点被拉走！幸亏你哥回来及时，差一点就被拉走了！” 林谦听明白了，忙打开门将人迎进去，进了屋换衣服，让何阳轩给沏茶压压惊，林谦去车库开车。 何阳轩将车钥匙扔给林谦，林谦的小面包还在城里，而且何阳轩的越野车速度更快。 刘婶儿此时被吓得六神无主，显然不适合跟着去，刘叔跟他儿子刘冬生带着孕妇王英上了车，车子一路飞尘直奔县里。 保险起见，车子开去县医院，直接进入急诊室。 刘冬生坐在座位上，手还在颤抖，林谦瞧着事情差不多了，拿出手机报警。 这时候问刘冬生关于拐子和车型、车牌号等讯息，他早已忘得差不多了，满脑子都是媳妇跟那刚刚成型的孩子。林谦皱着眉毛，将已知的信息整理一下，这件事情，查出来的可能性不大。 长兴村比较偏远，只有小卖店才有不算清晰的监控，现在又是停电，被小卖店拍到的可能不大。就算有备用电源给监控用上了电，那个监控顶多拍下车型，拍不到拐子，而且也未必拍得清楚车牌。 既然那群人能选择在这里下手，那就是吃准了下手不会被抓到尾巴。 所以这种事情，只能不了了之了。保护住人是幸运，没保护住那人就找不回来了。 一个怀孕的孕妇，真被得手了，大可找个地方关起来，孩子流了就直接埋了，若是孩子生出来，那就是卖两个人的钱。现在这社会，人越来越少，不知多少光棍苦于娶媳妇，生过孩子的可能市场更好，毕竟某些人结婚就是为了生孩子。 林谦分析了一下那群拐子的心理，对孕妇下手的原因也就出来了。 这群畜生，能想的这么周全，不知道得手了多少次，可眼下却对他们没有办法。 有警官过来做了一下笔录，然后去村里调查情况。林谦清楚，事情发生在村里，能够获取的线索太少了。 值得庆幸的是孕妇的问题不大，打了保胎针，住院观察两天就基本没问题了。 如此刘家父子才彻底放下心来。刘叔有心请林谦吃饭，林谦婉拒了，给家里打个电话，今晚看情况，若是没问题他先回家，若是孕妇情况不稳定，他还是要帮忙弄一下的。毕竟是邻居，遇见了这事不能不管。 再说现在没电，他们家父子的手机都用不了，现在叫车又麻烦，林谦走了再有事情不好处理。 一直到下午，刘叔在病 分卷阅读111 房里瞧着儿媳妇没事了，下午查房也没什么问题，心安了，对林谦道：“你家里活儿也不少，先回家忙吧，过两三天等小英稳定了再接我们回去。今天这事儿实在麻烦你了，幸亏你动作快送来得及时，这两百块钱你拿着。” 说完刘叔就要给林谦塞两张红票，林谦哪里肯收，连连推辞：“我也正好去县里的家看看，顺带的事儿。这钱留着给我嫂子多买点好吃的吧，她这吓得不轻。那我先回去了，医院里头有电话，有事儿随时打给我，我给你们留一下我电话。” 林谦跟护士要了张纸，写了电话号塞给刘叔人就走了。 林谦开车出了医院，想了想回头又进了医院打算买些药。可惜医院规定必须医生开的药才能购买，且除非特殊病情，大部分的药物都是限购的。 现在生产力上不去，很多时候都是在消耗过去的库存。 林谦明了，这才开车离开。 径直回村。 刚进村里，就瞧见自家那一条路的路口有几个人站在路中间说着话。林谦停下车，他们纷纷避让，林谦开过去的时候，余光瞧见一个女人抱着孩子，身上有些邋遢，显然是刚回来，而且是步行回来的，很是狼狈。 村里陆陆续续有人回来。林谦回忆，如果上辈子这时候的自己不是被那群人渣控制起来了，这时候也早早回村跟爷爷一块奔日子了。 可惜上辈子终是错过了。当他逃出那个魔窟的时候，人间已经是一片地狱。 等到了家，爷爷先问孕妇怎么样了。林谦把话说明白了，爷爷跺着脚啐了两口，骂拐子不是个东西，林谦又把回来时候瞧见的事儿说了。 “一个女人带个孩子，真要是走回来，那一路上没被拐了也是幸运了。现在这拐子多猖狂，直接强拽人。咱们这一条路上的……那不是你同学吗？” 听爷爷一说，林谦还没反应过来：“我同学？” 爷爷道：“你忘了？就是之前跟你说过，考上大学她爹不让去，让她去打工，后来嫁人又离婚那个！初中时候听你说她在大榜上总压你一头！” 说的大榜就是年级榜。这个林谦印象深刻，恍然大悟：“是她？我根本没认出来。” 与其说是认不出来，不如说根本没往那边想。林谦在城里头待得太久，瞧见的同龄人基本都是保养极好的，看着显年轻的。尤其是女人，化了妆几乎瞧不出年龄。 而农村缺乏保养风吹日晒的皮肤当然不一样。林谦来年就三十的人了，跟他同龄的女人说白了胶原蛋白流失严重，林谦几乎不会往同龄的方向想。 就是余光瞧那么一眼，林谦潜意识的就觉得那是比自己至少大五六岁的人。 “这么多年了认不出来也正常。再说那丫头命苦，这些年吃了不少苦，自己带个姑娘不说还得赚钱打回家里。你有空过去看看，反正是同学，联系一下也不怕什么。” 何阳轩从厨房洗水果出来，当然都是从空间里头拿出来的。 “同学？”何阳轩带着些疑问。 林谦有些可惜的道：“我以前的同学。高考的时候还考上个挺好的大学，录取通知书都下来了。可当时村里头女孩念书没用的说法挺兴盛的，她爸就信了，硬是不让她读大学，随便找了个工厂让她上班。后来嫁人又离婚了，带了个姑娘。近几年听说一边打工一边养闺女，还得给家里寄钱。回来路上我看见了，跟咱们是一条街，我都没认出来。” 这种事情其实并不罕见，可是不论听多少次，心里头都忍不住有些唏嘘。 “这也是一念之差。”何阳轩给林谦塞颗葡萄，又将果盘放到爷爷面前。 爷爷道：“当初不念我还过去劝过两句，可人家爹妈铁了心不想闺女念书也没办法。我前些日子听说，当初有学习不好的姑娘，爹妈铁了心砸钱让她上了三本大学，毕业后找了个挺好的活，现在在婆家都挺好。她这学习好的倒是因为爹妈不同意成了这样。现在她爸去年还因为瘟疫走了，家里就剩她妈还有病。一个女人伺候妈还带个孩子，家里没个男人以后日子不好过。” 爷爷这意思，就是有意让林谦多过去帮帮忙。 林谦点头同意，想一想又道：“这回不怕有流言了？” 瘟疫过后，虽说女人死得比男人多，可也有不少女人成了寡妇。少数在这半年里头又找人了，大部分还没找到合适的或是不想找了。有时候爷爷会提醒他少跟她们说话，村里头唾沫能吃人。可怜人多了，想帮也帮不过来。 “这不是你同学吗？再说你脸皮厚还怕人说？” 有时候爷爷的话是真的分人的。以前是怕被人说道不好，在村里事情越少过得越安生，这回又说林谦脸皮厚不在乎。 林谦看一眼何阳轩，哭笑不得。 何阳轩转移话题道：“爷，咱晚上吃啥？” 爷爷当然清楚他的用意，瞧他一眼，不咸不淡道：“面条。吃点过水面，这大热天的吃别的积食。” 其实屋里头空调开得凉爽，吃什么都不耽搁，不过过水 分卷阅读112 面拌上调料吃着也爽口。林谦二人得了信儿，又聊一会儿天，爷爷去做饭，林谦去喂家畜，何阳轩再去温室里头看看，顺手给游泳池的鱼撒两把鱼食。 第二天上午，林谦才带着两把自家温室里出的青菜去看一看老同学。 这个女同学也姓刘，算起来跟自家隔壁的刘叔有点亲戚，人叫刘志凤。说来可笑，这么有寓意的一个名字，结果却因为父亲的一念之差，与大学失之交臂，就此改变了人生。 林谦站在大门口敲了两下门，此时刘志凤正在收拾屋子。身子骨有些纤瘦的她瞧着像是使不上力气，七八岁的女儿在一旁帮忙，也没多大帮助。 听见外面大门的声音，刘志凤透过窗户瞧见是个男人，心里头有些奇怪，让闺女在屋里待好，擦擦手出门。 “是刘志凤吗？”林谦确定一下道。 “我是。”刘志凤走近看清楚了，带着不确定道，“你是……林谦？” “是我，昨儿就听说你回来了，可有事耽搁了。咱是老同学怎么也得来看看，昨儿忙了一天，刚抽出空来。你刚回来肯定要多忙一阵，我就不打搅了。这菜是我爷让我送过来给你家我婶儿的，我这就回去了。” 林谦连院子都没打算进。不说村里的流言，此时刘志凤刚回村，刚刚安定下来，家里祖孙三代三个女人，两个都是没什么劳动力的，就靠刘志凤一个人撑着。这种状态是最容易被欺负的人家，尤其是男人。 此时也是她们一家最没有安全感的时候，林谦不是个给人找麻烦的人，所以很懂得分寸。 刘志凤瞧他态度松了口气，笑道：“我也知道现在这菜值钱，这耗子还闹着，谁家菜都不多，我哪好意思要。” 刘志凤将小门打开，林谦将袋子递过去，笑道：“我家弄了温室，这些都是温室里头种的，耗子进不去。我家里头还有事，就先走了。” 刘志凤将菜接过去，眼瞧着林谦走了，捏着袋子听到塑料袋的声音，心里头滋味有些复杂。 林谦近些日子干活是黑了，可照比村里其他人还是白很多，皮肤瞧着也细腻，一看这些年日子过的就好，吃好东西，人养的也好。 刘志凤的闺女刘子萱跑出来，到妈妈身边看刘志凤手里的袋子。 刘志凤苦笑一声，摸摸刘子萱的头，进屋先把菜洗出来。已经有些日子没吃到新鲜的蔬菜了，家院子里的菜还不大，不少都被耗子吃了。刘志凤昨天回来，愣是没舍得摘。 放进盆里，瞧着水分十足的菜叶子，刘志凤心里头更心酸了。 林谦回去的路上特意往阴凉地方走，回头瞧瞧刘志凤的家里，心里头同样的唏嘘。昨天只是余光看了一眼，刚才是清清楚楚瞧见了。 人很瘦，瞧着也是近些日子迅速瘦下来的，所以皮肤有些松弛，眼角有很明显的鱼尾纹，法令纹也出来了，瞧着像四十出头的人。 本来就缺乏保养，眼下又经历了灾难，一个人撑起一个家，还带个刚刚长起来的姑娘，这么大的压力下，也难怪这么显老。 未来的日子，也不知道她们一家怎么坚持。 不过如果没有外人干涉或是找事，一家人相互扶持想要活下去也不难。难就难在，那些欺软怕硬专踢寡妇门的混蛋上门欺负。 又过了两天，林谦开车去县医院，王英的情况已经很稳定了，不需要住院了。林谦开车将他们接回来，这回是何阳轩开车，林谦去县里家的车库里把小面包开回家。 这种时候，蔬菜从来不愁销量。村里头大棚多，已经有人直接下乡过来收购蔬菜了。 林谦等的就是这时候，只等着卖菜“翻身”了。前头破产的戏做足了，现如今翻身也要翻得漂亮。 他家里四个温室，想怎么翻身都容易。 全村数林谦家的温室多，所以订单也最多。预付款林谦拒绝用现金，只想换购些生活用品以及药品，价钱方面都好说。 别人问起来就说家里好干净，消耗挺大的，以后生产恢复起来需要时间，家里先囤些。 村里人听了都觉得有道理，其他有温室的人家多少都学着换一些用得着的东西，不过钱还是要的。 这时候可就瞧见有温室的好处了，村里头也都纷纷有了心思，也打算弄大棚或是温室。 而林谦这边已经开始忙着打井了。 爷爷选择的方法，就是最老的土方法，靠人力去一点点往下挖。爷爷说他年轻时候挖过不少井，反正家里不是急着用，慢慢来也不怕。两个年轻人就用两把铁锹，看好地势，就在一个温室里头开始挖井。 爷爷会看地里，能够分辨出哪里能出水，二人就这么被爷爷指挥着，天天弄得跟泥蛋似的挖水井。 林谦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随着力气活的增加，虽说疲惫，但胳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来了，开始长肌肉了，人也越来越结实了。 因为蔬菜缺乏，村里又开始流行去山上挖野菜。现在虽说山上的地都被海水浇过，可也有不少顽强的野菜活了下来。虽说比较 分卷阅读113 少，可苍蝇再小也是肉。 村里林谦这边有个山，他倒是没阻止那些上山挖野菜的人，这时候其实没什么好野菜，不过是打发无聊的同时，给家里饭桌上多些绿色。 又过去半个多月，井已经往下挖十四米了，还没见水。爷爷的意思是继续往下挖，什么时候见到水了什么时候算。时不时的还会指挥一下二人往下挖的方式，怎么挖才能避免井口塌陷，井挖的有些大，往下还特意多挖出个空间来，为的是以后能用来存些东西。虽说家里有地下室，不过井口里头因为出水的原因，温度刚好是天然的冰箱，很适合储存一些耐放的食物，比如土豆地瓜萝卜白菜一类的。 早些年人们就是这么储藏冬菜的。现如今冬天吃菜不是难事了，加上自来水的普及，农村就很少有人这么干了。 这天中午爷爷给两人做的小鸡炖蘑菇。因为天天都要干体力活，爷爷是变着花样给俩人做好吃的，肉菜居多，味道又好。每每二人吃得饱饱的，干起活来也更有力气。 林谦给自己碗里夹了一大筷子的蘑菇，然后一点点就饭吃，吃得满嘴油光。 何阳轩吃两口饭，瞧见林谦下巴都弄上油了，从纸抽里抽出张纸巾给林谦擦干净。 这么大个人了哪还用别人擦嘴，林谦伸手把纸巾拿过来，自己胡乱擦一下。 何阳轩转头发现爷爷在看自己，对着爷爷笑一笑，低头吃自己的。 二人相处的氛围，从一开始的如胶似漆，到现在少了些腻歪，更多的还是默契。原本二人的默契就挺好，现在完全是跟一个人似的。往往一个人说了上半句，另一个人就知道了下半句。 就今天早上林谦在楼下说了句：“帮我把那个拿下来。” 爷爷这个养了他这么多年的亲爷爷都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何阳轩从楼梯口扔过来一串钥匙，林谦刚好拿着钥匙去仓房抱些柴火进锅炉房，锅炉房里的柴火用差不多了。 虽说现在天气炎热，但家里还是隔三差五的烧一次暖气。一是为了保养暖气，二也是为了防止屋子里返潮。毕竟屋子里一直吹着空调和空调扇，有的时候湿气会有些重。 这样的默契让爷爷有些嫉妒。可想想孙子有这么一个高度契合的人在一起，也是一件好事。 爷爷想的很明白。他跟林谦处的再怎么亲，终究会有走的那一天，他比林谦年长将近六十岁，他没了以后林谦还有很漫长的路要走。 何阳轩这个人，说是全能的全才也不为过，除了不会生孩子，比任何一个女人都贴心。更大的优势是一个男人的生产力至少能顶一个半的女人，两个男人过日子，可比普通夫妻俩，乃至一家三口要过得轻松许多。 想想以后林谦一辈子都没什么压力痛痛快快的过下去，其实也正好是爷爷所希望的。 就是老了没人送终，万一哪个先走了，留下的那个得多孤独？ 不过这个也不是爷爷该去操心的了，那个时候爷爷指不定托生到哪儿去了，也管不上了。 爷爷这边还想着，就听见外头有雷声。爷爷放下筷子起身去窗户旁看看外面的天上，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天上已经布满了乌云，云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翻滚着越积越厚，瞧着好像囤了许多的雨。 “要下雨了！”爷爷面露喜色。 连续三个月的干旱，已经快让人绝望了。本来就是盐碱地，现在没有足够的雨水冲刷，加上老鼠的祸害，很多人家基本绝收了。此时若是来一场痛快淋漓的大雨，虽说晚了，却也有用。 林谦也放下筷子擦擦嘴，到了窗边看着天空，他显然没有爷爷那么乐观。以他的经验看，末世中，每一次天空的变化都没那么简单。 林谦回过神，对着何阳轩拍拍肩膀，然后去门口穿上外套。此时外面已经刮起了风，气温难得降下来。 何阳轩还没吃饱，瞧着他的动作，虽说不明白，却也相信林谦，也放下筷子跟着他去穿衣服。 “你们干嘛去？”爷爷不太明白。 “把太阳能板和发电机收回来，再把温室防护罩弄上。”说的防护罩，就是挡板，买的是钢制的挡板，价格颇高不过质量上也很过硬。 爷爷听明白了，疑惑道：“这天儿这么热，不能下雹子吧？”一般下雹子都是秋天，夏天尤其是三伏天很少下雹子的。 “有备无患。”林谦一边穿鞋一边道，“现在的天气都邪门，先弄上再说。” 二人动作加快，先将太阳能板都收起来，就近放进温室里或是放屋里，然后去盖挡板。四个温室刚盖到第三个，就听到不远处的雹子声音。 何阳轩的脸色一变，拉着林谦就往屋里跑，林谦眼睛还盯着那个刚弄一半的温室，何阳轩已经将人拉进了屋里。 刚进屋里，就听见外头乒乒乓乓的雹子声音。那雹子打在那个钢板上尤其响，真的人心都跟着颤。 第49章 被讹上【已捉虫】 隔着门，都能听见外面雹子砸下来的声音，林谦面色发白，脱下鞋子 分卷阅读114 几步跑到窗边，看着外面的一切承受冰雹的摧残。 看这冰雹的势头，今年仅存的那一点农作物，也保不住了。 又是绝产的一年。 也不知，村里人还有多少存粮。 何阳轩拿着鞋子过来，蹲下身子给林谦穿上，怕他脚着凉。 林谦回过半个身子，何阳轩站起来，林谦伸手握住何阳轩的袖子：“还是来了，今年老天爷真的是一点收成也不给了。” “也许来年也不会给。”何阳轩这话说得颇残忍，却也现实。 林谦瞧见这场冰雹，有些发蒙，听了这话，却无奈地笑了。 “是啊，那我还在意什么？末世末世，好日子哪能叫末世？吃饭吧。” 林谦回过头重新坐在饭桌上，看着饭桌上的饭菜，咽口口水，听着外面隔着隔音玻璃依旧能听见的冰雹声，将食物送进自己的嘴里。 爷爷看一眼何阳轩，何阳轩只是点点头。何阳轩清楚，林谦不是个脆弱的人，有时候也许会多愁善感些，但从来不会因为这些情绪而左右他的决定。 人无完人，林谦属于那种，接近完美，却又小瑕疵不断的人。 这样的人，其实更适合在末世生存。心存善念，但不会被这份善念绊住脚。 这才是何阳轩认识的林谦。 一家人仿佛没瞧见这场冰雹，同样忽略了那拳头大的雹子。一家人围在一张桌子上，吃得饱饱的。 林谦还在为村里面的冰雹唏嘘，却不想这一场冰雹，也给他带来了麻烦事。 这场冰雹足足持续了两个小时，直到外面来不及化掉的雹子到了小腿深。等雹子下完了，天空放晴，林谦就跟何阳轩穿上了保暖雨靴，出门去清理院子里的冰雹。 将清理出来的冰雹尽数倒进后沟里面，等刚将前院的冰雹清理出来，那毒辣的阳光再一次洒下，照在人身上火辣辣的疼。 二人连忙回屋，将窗帘都拉下来了，点上灯，林谦看自己腕子上裸露的一块皮肤，已经开始发红了。 何阳轩从空间里拿出芦荟胶给林谦涂上，有些怨念道：“雹子也就算了，怎么太阳也这么邪门了？” 爷爷探头过来看看，道：“跟被火烤了似的。” “我就说这天不对劲吧，”芦荟胶涂手腕上，感觉舒缓了很多，林谦也不是娇贵的人，何阳轩给涂上了，他就空出手去干别的事情了。 爷爷想了想，坐沙发上带着几分迟疑道：“你说……今天能不能有人上山挖菜啊？” 林谦一愣，前几天天天有人上山，今天若是真有人中午吃饭都舍不得回家还在山上挖菜，这一场冰雹下来…… “会不会有人出事啊？”林谦皱起眉毛。 何阳轩也反应过来，有不少人都是在林谦租下来的山上摘野菜，若是真有人在山上出事…… 何阳轩道：“要是真有人在山上出事……谦儿，咱会不会被讹上？” 不是何阳轩不关心可能出事的人，只是别人家怎么样终究是别人家的事情。如果别人家出了事关起门来伤心，何阳轩也会有怜悯之心，送些东西表示安慰，可要是牵连了自己，就别怪何阳轩想得绝情了。 “真有可能。”爷爷提起这事的时候就想到这一点了。 “不能吧？”林谦眉毛皱得更深了，“山是他们自己上的，真出事也扯不到咱们吧？” 要说是雇他们在山上干活，出了事算工伤，自己上山采野菜，这关林谦这个租山的什么事？ 事情还没有发生，这时候说太多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何阳轩不再多说，爷爷那边却犯愁了。 山上若是没事当然好，若是真出了事，不论人家是否找上门来，对于家里来说都是个事。人家找上来的麻烦自然不用多说，就是不找，在自家山上出了事，这边作为包山的人也必须有些表示。 这是村里为人处世的潜规则，让人有些无可奈何。 林谦没那么心大，他们不说了，他心里倒是开始想些什么了。 事情到底是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这一天，村里死了足足六个人，五个都是在山上。其中两个，就是在林谦的山上。 一个是村东头的周家五十多岁的媳妇，一个是住在林谦家前面两条街的高家的十六岁的小儿子。 而林谦知道这件事，是高家那个小儿子的奶奶闹上门来。 太阳西斜，阳光已经温和许多，林谦正在跟何阳轩一块检查温室。那钢板上都被冰雹砸的坑坑洼洼，更别提那些钢化玻璃。好在钢化玻璃的质量还是过硬的，即便布满了蜘蛛网状的裂痕，但整体还很完整，并不耽搁使用。 林谦这边刚爬上温室顶上，检查上面的玻璃，就听到门口一阵哭天抢地的声音传过来，很快，一群人围了过来，有的人在拉着那个哭声惨烈走不稳的老太太。 林谦心里咯噔一下，隐约猜到了来因。 离老远林谦都能听见那老太太一口一个孙子，哭得好不伤心。 分卷阅读115 人家小孙子没了，林谦也很同情，可不代表能让人闹到自己家里头来。 林谦从温室顶上跳下来，站稳身子走过去，面容严谨开口问：“怎么了？” 那老太太瞧见人，眼睛都红了，几步上前抓住大门狠狠的摇了两下。 这大门是全村统一安装的铁栏杆门，能正常开也能左右拉的那种，这么一晃声音不小。 “你还我孙子命来！你还我孙子！” 林谦看向老太太身后的人，离老太太最近的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人，有些不敢看林谦，只是不停的拍着老太太的后背，还是旁边人开口道：“他小孙子在山上被雹子砸死了。” 林谦恍然，道：“人没了就赶快安排，怎么闹我家里了？” 那三十岁出头的女人提醒道：“这不是死你家山上了吗？” 林谦一双眸子带着几分锐利，看向她：“那关我什么事？我是包山的又不是下雹子的，这场雹子大家都看见了，你们自己上山采我山里野菜我可一句话都没说，一分钱也没要，怎么人没了却过来找我？” 林谦先拿住话头，话说的有道理，可他还是小看了老太太不讲理的程度，伸手就要去抓林谦：“我孙子就是死你山上的！不找你找谁！你还我孙子！你不让人上山挖菜，我孙子能去吗！我就说别去别去！到底是死了！我就是找你要孙子，你还我孙子！” 林谦气得头皮发麻，也顾不得对方是个刚失去孙子的老人，开口便道：“你怎么不说山是我租的？全中国山都是政府的，你咋不去林业局、政府大厅要人去？我让你们上山挖菜还挖出错了是吧！明儿我就把山封了，我看谁特么再敢给我上去一个！” 何阳轩感觉到了林谦的情绪，伸手拉了一下林谦，让林谦冷静一下，他开口道：“你若是真觉得有我们的责任，那就去告！到时候判下来多少算多少！若是再闹下去，我就报警了。” 提起报警，老人身后的人都有些躲闪。可这种时候，看的可不是谁在理上，而是谁更可怜，谁更不讲理。 那老太太嗓子再度嚎起来，直接压过了二人的声音，反反复复那几句说辞，最后眼睛一翻直接倒下去。 林谦也不管是真是假，转身就走。 何阳轩冷眼瞧他们，不着急走，只是那么看着。 村里人对何阳轩还是不了解的，只是知道他有一辆特别值钱的车，以前是当大老板的，瞧着又那么年轻，一看就很不好惹。 从人群后面出来个男人，接住倒下的老太太，气急败坏道：“人都倒了！赶快开门先把人弄进屋里缓缓啊！” 何阳轩不是什么烂好人，更不可能把麻烦往屋里头迎，开口便道：“人又没昏我院子里。怎么？山上讹完了开始抓着我家门口不放了？” 何阳轩是一脸脸面都不给留的，也不知从哪儿又找出了个十多斤的锁头，当着一众人的面锁在门上，结结实实。 何阳轩回屋的时候，林谦正坐在那里喘着气。何阳轩过去刚要开口劝，林谦先开口了：“我想过了，其实被讹上也没什么不好。” 何阳轩差点以为他气傻了：“这怎么说？” 林谦与何阳轩对视，目光中还带着斑斓火光：“也许，这就是一个现成的躲麻烦的机会！” 爷爷从楼上下来，刚刚他在楼上开窗户听得很清楚，也看见了俩大孙子的表现，此时气归气，对俩孙子的决定是肯定的。 林谦看看爷爷道：“我想过了，给他们讹！咱们闲钱还有，都给他们！但这以后，谁都别想轻易上山！他们仗着人在我山上没了，所以要把气撒我头上。我正瞅着怕冬天得罪人，眼下他们正好送上门来。” 这话何阳轩听着都有些懵，更何况是爷爷。 “你说明白点。”何阳轩道。 林谦看看门口，声音低了些，道：“今天这场冰雹，到秋时地里别说庄稼，一点柴火都收不回来。去年不少柴火都泡烂了，好柴火也都烧的差不多了。除了政府可能补助些煤炭，他们冬天怎么过？” “上山砍柴？”何阳轩在村里住这么长时间，这些还是想得到的。 林谦点头：“没错，就是上山砍柴！” 爷爷最了解村里，道：“往年上山砍柴，都是跟包山的人打声招呼，直接上山砍那些矮树枝或是枯萎的树。咱们山上冻死不少，今年柴火太少，若是都上山砍木头，咱家山估计都秃了。” 林谦点头道：“秃不要紧，现在这情况没有谁家山是不秃的。可是人家今年上山砍够了柴火回家里烧，来年再没柴火还是找咱们。咱们包山不是为了给大家伙弄柴火的，可冷不丁的要收费也不现实。” 说到这里，何阳轩也明白了，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你以后要是真不让村里人上山砍柴了容易招恨，可现在有人讹上你了，你放开了让他们讹，然后再因为这个封山，以后卖柴火他们也只会怪讹咱们的人。行啊，这么快想这么多。” 由此可见，跟何阳轩呆时间长了，林谦的心是越来越“黑 分卷阅读116 ”了。 “中午你跟我爷说这个事的时候我就想到这个了。刚才瞧着他家是真有心讹上咱们，反正现在钱不值钱了，他们要咱们给他们。然后往后咱们用柴火直接换粮食，然后再用粮食跟那些货郎换有用的东西，那咱家往后过得好也情有可原。” 听了林谦的想法，何阳轩深感欣慰，总觉得教出来的徒弟出师了。 一家人就这么商量好了，不过戏还是要做足的。 林谦总觉得，再这么演下去，一家人都要成影帝了。 那一家人匆忙扶着老太太离开，结果没走多远老太太自己缓过来了，转过头来又要去林家闹。 老太太跌跌撞撞的要回去，结果林谦家里门一开，林谦自己出来了。无视所有人的目光，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老太太要去抓林谦，可林谦走得快追不上。她家里人要帮忙拦着，林谦先开口：“你们也别跟我说，去大队让村里主持，你们继续闹我报警对你们没有好处。” 瞧着要去村里解决，而不是报警，其实这户人家反而松了口气。他们也清楚这种事情根本站不住脚，就算警方来了也只是调解，或是所谓的人道主义赔偿。若是林谦真铁了心一分不掏，他们也没有办法。 要是去法院，那更不靠谱，成不成功尚且不论，请律师的钱都未必能有赔偿的钱多。 反倒是去村里他们最占优势。要知道，大部分的村里讲的都是人情，很多事情看的未必是谁占理，看的就是谁惨。 现在世道不好，地里绝产了，又死个孙子在山上。此时此刻，最好是能从林谦这边要来些“赔偿金”，这才能把另一个也给养好了。 他们自己也清楚这事情不太厚道，可人没都没了，总要自私些才能在这种世道过好了。 林谦当然清楚让村里介入是什么结果，不过这个结果也是他自己想要的。 进了大队，匆匆找来村长。村长了解了一下事情的始末，愁得直嘬牙花子。这种事长眼睛的人都知道不关林谦家的事情，明明是自己嘴馋非要上山去挖野菜，中午了都舍不得回家还在山上泡着，自己赶上了冰雹砸死了那是自己倒霉，关林谦这个山主什么事？ 若非说人死在林谦山上了林谦就得负责，那医院一年得赔多少钱？ 村长想去高家劝，可还没说两句那高家老太太就已经要死要活的了。老太太岁数大了，若是真就这么过去，这责任谁担待得起？ 这边闹着不肯完，那就只能从另一边下手。 林谦被安排在会计的办公室里头，此时正看着手机，门打开，村长脑袋先进来，林谦放下手机，面无表情：“出结果了？” 村长面露难色。本来这就不是他自己家的事情，掺和进来就是给自己找罪受。可偏偏他是村长，这种事情必须尽快解决。 “那老太太你也知道，是村里出了名的不讲理。平时就疼她小孙子，现在人没了，她伤心也可以理解。” “我可以理解。”林谦点头。 村长松口气，又道：“这种事吧，本来就是谁摊上谁倒霉。就说我妹子家吧，就是开个小饭馆，平时也赚不了几个钱，仨瓜俩枣的够个营生。就前年，有人饭桌上因为几毛钱的事情打起来了，一个把另一个捅死了。你说关我妹子啥事？她店里死人还晦气呢！结果怎么着，还是赔了人家小十万，店也关了小半年，再开张人气更淡了。” 林谦自己就是个谈业务的，这种说话技巧当然明白。村长说这么多，不过是想让林谦自认倒霉。也确实，这种事情，谁摊上了谁倒霉。 可此时林谦也不能答应的那么痛快。 “别说我是开饭店的，也别说跟我多大的关系。那孩子就是拿我五块钱上山给我挖两颗婆婆丁来给我因为这个没的，我也认了。可他上山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一点没有，甚至他上山都没经过我同意！怎么？瞧见老虎吃人公园赔钱了，就想让我当倒霉蛋了？孩子死了是可怜，养这么大了不容易，可倒霉不能往我身上扣吧！就因为我花钱包个山就活该倒霉了？” 林谦说的更有道理，村长更加为难了。 叹口气道：“话是这个道理，可摊自己身上不认倒霉还能怎么着？人家要是一家大小伙子这没事，说破天你这也没关系。可人家一个老太太，要是真气急眼了死你家门口了，那能怎么办？现在就是这么个社会，摊上了想平就免不了破财免灾。要不这么的吧，你少掏点，我多劝劝他们，咱们两边各退一步。这过日子不就是要个太平吗？” 说各退一步，其实就是林谦单方面的让着他们。 只因为人家人死了，上门讹人的又是一个老太太，这种事情就是活该倒霉。 林谦冷哼一声，目光中带着几分寒意。不过林谦心里清楚，事情到了这里，戏就基本唱完了。林谦站起身，不容反驳道：“五万块钱，多一分我都不会掏。再闹的话也没关系，打官司的钱我不缺。以后别让我看见他们家人，要再给我添堵，我也不是给人白欺负的！” 林谦直接做了决定 分卷阅读117 ，村长却松了口气。林谦这边松口了，那这事情基本就平了。 能给五万就不错了，再闹下去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村长那边继续做高家的工作，这事情就算这么过去了。 林谦这边钱还没拿呢，他同意赔人家五万块钱的事情就传遍村里了。按照吃瓜路人的心思想，林谦就是纯粹的被人拿了二虎（俗语，傻子）。这种事情哪能真的掏钱？更何况还是现在这种困难的时候。 村里人都在说这件事，同样死在林谦家山上的另一户人家也听见了。 原本他们是没有打算要什么“赔偿”，可一瞧见高家成功要下来五万块钱，周家人也有些心动了。 人已经没了，老天爷下的冰雹砸死的，按理说只能自认倒霉，可若是能有个什么赔偿，那自然是好事。 林谦这边还打算拖两天，做足了气愤的样子，再经过村里把钱给高家。结果村长又找上门来，周家那边也想要讨说法了。 他们没闹，只是递过来一个消息。可如果林谦只给一家不给另一家，就说不过去了。 林谦说考虑两天，先让村长回去了。傍晚趁着太阳还没完全落山，太阳不毒的时候，林谦直接去了周家。 村里姓周的总共有两家，是兄弟。林谦来的这户人家，两个儿子三个孙子一个孙女去年瘟疫的时候死了，只剩一个儿子一个孙子，现在被冰雹砸死的人就是家主的媳妇。 人叫什么名不知道，村里都叫周老大，林谦也叫他周大叔。从来都不熟，甚至可以说，这是林谦头一次踏进他家门。 院子里供着灵棚，一口棺材在里头，小辈们还在给守灵。 周老大看着棺材，心里头正复杂着。林谦就站在灵棚外头，对着棺材手合十，算是给死者一份尊重。 周老大瞧见了，其实心里发虚。可瞧瞧家里剩的不多的孩子，又狠了狠心，走出灵棚，故作冷漠的开口：“你咋来了？” “我还以为你觉得我是给你送钱来的。”林谦略带讽刺道。 周老大眼睛动了动，想要说狠话，却又说不出口，半晌憋出来一句：“你给高家了。” “所以你觉得没给你们家就是亏得慌了？”林谦看他一眼，“周大叔，你比我大二十多岁，您会不懂有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道理？” 周老大不太明白，瞧着他目光带着疑惑。 林谦也不多费口舌，只是道：“我过来就是想跟你说明白，你可想好了，这钱你要不要？钱我不缺，你开口我给你。可钱拿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拿了就还不回来了。” 第50章 一念之差【已捉虫】 这话太有深意了，周老大本来就是个心虚的，听这话有些犹豫。 林谦看他不说话，心里头失望，却也不多说什么：“既然真这么差钱，那我也不多说了，这钱我掏了。村长说得对，人死我山上我就该自认倒霉。叔，但愿这钱你花得安生。” 林谦又瞧他一眼，转身走了。林谦对他家不熟悉，可印象中这也是个厚道人家。 现如今干出这事来，也许真的是自己人傻钱多的人设弄得太过了。 不过不论怎么样，一念之差，既然是自己选择的，那就必须承担后果。 回家的路上恰巧看见林凤英跟着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走过来，林谦瞧见她也不应声，全当没看见。林凤英瞧着他都不正眼看自己，心里头火着，瞧见林谦身边又没有何阳轩，最近又惹上了倒霉事，心里又痛快不少。 开口叫住人：“这不是谦谦吗？又去山上干活了？以后还是少去山上吧，那山怪晦气的，都死两个人了。” 林谦此时心里头窝火，也不管这人是自己长辈，反唇相讥：“难怪从来不见您给谁上坟，原来嫌弃坟圈子里都是死人。” 林谦处在倒霉的时候，不帮衬没什么可说，这夹枪带棒的讥讽就过分了。自打知道了当初自己父亲刚死还没下葬林凤英就张牙舞爪的算计林谦父亲留下来的赔偿金，林谦就对这人厌恶透了。 更何况，林凤英自己家里那点破事还没弄明白呢。 林凤英丈夫好些年前就没了，一直跟儿子儿媳住在一起。林凤英本来就不是善茬，又对自家儿子蜜汁自信，所以平时就多方瞧不上儿媳妇。儿子活着的时候夫妻俩就闹了几次离婚，这人一没自然起身就走。原本儿媳妇是想带着孙子一块走，可林凤英死活不让。 更何况孙子已经成年了，林凤英从小溺爱孙子，也让孙子习惯了奶奶对他的有求必应，就留在奶奶这边了。 现在她一个人带着孙子，不好好过日子，就因为记恨自家亲哥哥，抓到机会就四处落井下石窜闲话。 林谦心情不好，可脑袋转得快着呢，见他又要走，林凤英气得又道：“我看你还能厉害到什么时候！你自己家糟了心窝子，自己亲戚都不管，你活该倒霉！” 林谦步子停下来，回过半个身子，目光盯着林凤英，毫不客气道：“你可以骂得再狠些，甚至堵在我门头天 分卷阅读118 天当上班似得骂。你放心，您是我长辈，我一下也不会动你。可你别忘了，你是长辈你孙子不是。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一个脏字儿出来，你就甭想要你孙子！你孙子敢出门，我就敢把他拖山上砸死当雹子砸的。反正两家都赔了，再给你五万也不影响我。” 林谦说痛快了，转身大步流星的走开了。人都有在乎的，林凤英就是在乎自己孙子在乎得快疯了的人。儿子没了，对她打击就够重的，习惯性将责任推给她哥哥，就像当初儿子没考上大学也怪哥哥不给掏钱一样。 看林谦的样子，就是一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要是真把人惹急了，不说惹怒林谦，林谦回去告诉何阳轩了，何阳轩用车撞也够人受的！ 人上了年纪本来想的就多，也容易把事情想大了，她这越想越是冒冷汗，倒是把身边陪着她的人吓了一跳。 “王婶儿？怎么了？” 旁边人碰碰林凤英。林凤英嫁的丈夫姓王，村里头除非特殊，要不叫女人都是叫夫家姓。长辈的叫丈夫姓加上称呼，小辈或是平辈的，就叫丈夫名字后面加个媳妇。 一直到现在，很多上了年纪的女人问她姓什么，她都会先说丈夫的姓，然后再强调一下娘家姓。这个习惯，也许是继承了以前的类似张王氏一类的称呼，总之还是封建糟粕。 “没事……”林凤英等瞧不见林谦了，这才低声骂了句，“这才多大心就这么狠，指不定啥时候就真杀人了。弄不好他那朋友就是杀人犯躲过来的，迟早全家蹲笆篱子【坐牢】去。” 听见她骂得这么恶毒，旁边的女人脸上也不太好。若不是邻居，林凤英非拉着她一块出来，她也不乐意出来。甭管什么样的深仇大恨，那也是自己亲哥哥家，人家这时候正倒霉呢，她这边还骂得这么痛快。 林谦从林凤英那里出了一通气，回家的时候心情好多了。林谦进屋，身上出了不少汗，刚一进屋一块毛巾就飞了过来，林谦接过来好好擦擦，走向沙发坐下。 “咋样了？”何阳轩问。 “掏钱吧。现在都啥世道了，还这么贪财。啧。”林谦有些讽刺，靠在沙发上抬着头瞧着站在旁边的何阳轩。 何阳轩坐在林谦身边，从空间里拿了一盘坚果放茶几上，拿起一颗榛子一边剥一边道：“一直到现在也没几个人相信是世界末日，都觉得过两年就恢复了。虽说钱现在购买力不足，可在他们眼里这依旧是好东西。” “你那边联系好了吗？”林谦保持着仰头姿势，转过头看他。 何阳轩将剥好的一颗榛子塞进林谦的嘴里：“联系好了，明天差不多就能到这边来施工。不过现在白天太阳太毒，建议他们晚上施工，咱们得管饭。” “管饭麻烦点了吧？给他们吃的和水让他们自己做吧。工钱咱不能短了，不过咱俩好像没钱了。”林谦抬起头，看着何阳轩。 何阳轩又剥好一颗榛子，送到林谦嘴边，林谦张嘴去接，何阳轩却将榛子扔进自己嘴里：“你这就别管了，我总有来钱的地方。就算没有，还有那么些金砖，卖两块怎么也够了。” “我回来遇见林凤英了。”林谦道。 “打起来了？”何阳轩带着些笑意。他明白，林谦话说得这么平淡，就代表没被对方占到便宜。 “她是真恨透咱们家了，一点好都不想看见。” “我看她是实在没人搭理她了，自己给自己找事干。我还以为她脸皮能再厚点，趁这功夫上门来缓和关系，毕竟她孙子也快到娶媳妇的年龄了，咱家有山有温室的，少不了钱。” “她这是憋着等我彻底破产呢。”林谦皱眉道，“真够麻烦的，自己过自己的不好？非要没事找事。” 二人剥着坚果吃，爷爷下楼，瞧见二人吃东西，笑道：“行啊，你俩偷吃好东西还躲着我。” 林谦吃一颗杏仁儿：“这不是怕您咬不动吗？别把牙崩掉了。” 爷爷走过去，虚晃着打一下林谦，坐边上道：“事儿都弄明白了？” “明白了。要钱呗，都拿咱家当傻大头。不过也好，两家讹上，比一家讹上好。”一家讹上就封山，多少有些不近人情。现在两家一块讹上门，那就别怪林谦彻底失望把事情做绝了。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觉得林谦有情可原，而埋怨，全落在此时讹钱的人家身上。 他们自己一念之贪非要那五万块钱，殊不知末世之中，这点汇聚众人的怨气，是真的要倒大霉的。 别人家被讹上都要气出个好歹，偏偏林谦这边有说有笑的完全不在乎。 塞翁失马，吃亏是福，也许就是形容眼下的情况。 爷爷伸手拍一下林谦的脑袋：“就你明白。” 家里母鸡新孵了小鸡，白天外面不适合呆着，晚上见不着阳光。 最后想了想，将家禽全都赶进了一个被冰雹砸裂玻璃的温室里面。将里头原本的东西搬一半，直接将这个温室当做牲口圈。一半种草，一半养牲口，隔一两个月，等草长起来了就把家禽赶到另一边。不光是地上会种草，还 分卷阅读119 会放几个无土栽培的设备，种上些性价比高的牧草，专门用来喂它们。 现在只是用家禽做实验，如果没问题，等到了天冷的时候再将牲口赶进来。温室里面保温效果特别好，钢板长期扣着，而用于补光的灯带有一定的取暖作用，再配合上换气扇，比那牲口圈可舒服多了。 末世之中肉比蔬菜金贵多了，所以两者衡量之下，这个原本为种菜准备的温室养牲口也就不觉得奢侈了。 林谦这边的钱还没到位，那原本预定蔬菜的人先上门了。 因为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冰雹，别说是那些塑料大棚，就是那些造价较低的温室都被这场冰雹毁了，现在林谦家里完好的大棚里头的蔬菜，价值翻倍了五倍不止。 定菜一方主动要求涨价，并且提前预付了未来半年的定金。看的出来，现在新鲜的蔬菜是一天比一天的金贵了。 林谦签好了合同，说明了只有一半换成等价的物资，剩下的暂且用现金也行。不过未来，林谦随时有可能改变计划，只接受各类物资或是贵金属支付，对现金已经不信任了。 这种想法完全可以理解，签合同的时候，林谦对合同进行了二次完善。他本身就是接触这个的，这方面糊弄不了他。 签完了合同，手里就有现钱了。不光被讹的钱出来了，山上施工的钱也出来了。 林谦那边又去林业局进行了申请。这种时候，关于林业方面的效率倒是比末世前的效率快多了，两天的功夫审批下来了，其实这边山上已经开始施工了。 白天休息晚上施工，村里人基本都不知道林谦家山里的情况。此时此刻，他们还在热络的谈着最近林谦被讹上的事情。毕竟一下子被讹走十万，那些因为冰雹而损失惨重的人们，听了林谦的倒霉事，都觉得自家损失也没那么大了。 所以说一切还是要看衬托。 其实温室里面的蔬菜大部分还是提供给政府那边扶植的或是国企更多，这边签约出去的蔬菜还不算多。林谦将所有蔬菜分配的很好，也不怕乱套。眼下林谦忙的还是手里头家禽、牲口的繁殖，若是能有个小规模，卖崽子都比卖蔬菜赚钱。 山上的施工，晚上林谦和何阳轩会轮流过去看一看，待一个小时。主要的工程，就是在山的周围围上电网，并安上监控。电网的用电来源，基本上来自隔一段路一站的发电机。电压不会太高，可电疼人是足够的。一般人被电一下，都没胆子碰第二下，自然就不知道它真正的威力了。 发电机大部分都是风力发电和太阳能发电。平时发的电存在蓄电池里，然后连接电网控制终端，初步测试是完全可行的。 也就是在这么个功夫，一头羊要下崽子了。还是爷爷有经验，瞧出了不对劲，让林谦二人别顾着去监工，晚上轮班看着羊。 羊买回来的时候就能瞧出来肚子挺大了，不过生得这么快还是让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林谦二人没什么经验，也只能看着些，让爷爷先去睡。什么时候羊开始生了，再叫爷爷过来帮忙。 这是这家里第一个出生的牲口，林谦可是十足的重视。 何阳轩眼瞧着那羊坐立不安，还是挺好奇的，探头去看。 “你先回去睡吧，有你换班的时候。这羊要是一宿不生，弄不好得折腾一宿。”林谦打个哈欠。 “晚上得降温，多穿点。”何阳轩从空间里拿出外套来给林谦披上。 “回去睡吧。”林谦推一推何阳轩。 “我就这么回去？” 林谦回头，对上何阳轩那一双闪着光的眸子，笑得颇无奈：“你不回去在这？咱俩一块熬一宿？” “给我装是吧？”何阳轩低下头，狠狠地在他嘴唇上亲一下，“连个晚安吻都不给我，我能睡得着吗？” 这脱口而出的情话，让林谦笑得更加无奈：“亲也亲了，睡觉去。” 母羊折腾了大半宿，小羊羔才总算呼吸到这世界上第一口空气。 爷爷指挥着二人帮母羊剪下脐带，给小羊羔擦干净身体喝上第一口奶。 羊羔出生就基本发育完全，一两个小时就能够站起来走路。 眼瞧着出生时候一小团，很快战战栗栗的在牲口圈里走动，林谦跟何阳轩第一次看见这个，瞅着那小羊羔半晌移不开眼睛。 爷爷这边都困了，瞧这俩傻子盯着人家母子俩不动，开口刺了句：“看啥？真想要自己生个去。” 林谦一听一愣，一时想不出啥回应的，感觉怎么回应都是在刺激爷爷。 何阳轩却没有林谦那么多顾忌，搂着林谦腰往上贴，嬉笑道：“听咱爷说啥了？咱现在就回屋生孩子去。” 林谦脸上发热，伸手推他脸：“你给我长点脸啊。” 何阳轩躲开了，拉着林谦出温室：“咋就没脸了？这是咱爷说的。走走走，生孩子去。” “去你丫的，你生！你给我下个崽出来！” “我一个人不是生不了吗？得咱俩一块捣鼓才行。” 二 分卷阅读120 人打闹着回去，爷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回头瞧着那已经硬朗起来的小羊羔和正在舔舐小羊背毛的母羊，叹了口气，回屋睡觉去了。 二人纠缠着回屋，刚一关门何阳轩就把林谦按门板上了。 林谦推着何阳轩道：“别闹，身上还一股味儿呢，先去洗澡。” “啧？还说你不着急，这就急着洗鸳鸯浴了？”何阳轩戏谑道。 这话说的林谦都想给他两下，挣扎两下未果，何阳轩给出底线：“一起洗。” 俩人在某些事情上一向很有默契，一个追另一个象征性的躲一下，往往都是顺风顺水的水到渠成。 因为雹子和山上施工的事情，让一家人都忙碌好一阵，挖井的事情就先放下了。 现在事情基本都尘埃落定了，讹人的给钱了，山上的施工也快了。林谦跟何阳轩俩人白天睡觉，晚上除了去山上监工外，都是在家里挖水井。 爷爷也要跟着一块日夜颠倒，被俩孙子给阻止了。俩人还年轻，这么日夜颠倒的影响不大，爷爷岁数那么大了，生物钟也形成那么多年了，贸然改了弄不好会影响健康。 林谦还想老头多陪他几年呢。 又过了三天，林谦感觉得到，土里面的水分越来越多。爷爷白天的时候下井看一看，确定了一下，等林谦二人醒来的时候告诉他们，差不多能出水了。 为了尽快出水，二人也没着急将井底挖的太大，原来井下头直径也就两米，现在二人在最中心画了个半米的直径，开始向下挖，挖个半米往下放一个水泥管，等土的水分越来越多以后，水泥管也越来越细，等到最后一铲子下去，水从那口子涌出，这水井算是挖出来了。 然后二人将蓄水的地方整理好了，用大水泥管子圈出来一块特定的位置存水。到时候在洞口弄个轴，就能像以前的那种老水井，摇着木桶上下打水。 而下方，可以配合着砖头和水泥向四周挖出一个空间，并进行加固，这就是一个极好的储藏室。 等二人睡去以后，醒来的爷爷下井好好看了看，怎么看怎么满意，然后动手将不太牢固的地方好好弄一弄，就开始做打水的工具。 爷爷好多年没出手做木匠活了，忙了一天才把东西弄好。其实也不用多费劲，就弄两个结实的带叉的木头插在那，弄一个中空的粗木头安上摇把，然后将麻绳绑上水桶捆在上头就好了。 爷爷尝试半晌，调整木桶的角度，终于成功打上来第一桶水。将水倒进旁边的水桶里，爷爷坐在井边上，看着水井也不知想起了什么。 等林谦何阳轩二人醒过来的时候，爷爷这边刚做好了二人一天的饭，带着二人来到温室里的水井看个清楚。 有了这个水井，吃水用水的问题完全解决了，同时，也为以后干旱而家里有水有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这样一来，一家人爱干净一直干干净净的，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林谦上辈子忍饥挨饿的时候，如果说有什么最想要的，除了温饱的食物外，就是源源不断的水了。 林谦坐在水井边，笑着看自己爷爷跟何阳轩。 爷爷笑道：“在或许是咱村里唯一一个在用的老水井了。” “我记得有人家里还有井。”林谦道。 “所以说就这么一个还在用。别的井要么填了，要么荒废了，最多有人还在当地窖用的，咱家这是唯一一个用的。可惜了咱家水缸少，再多弄两个大水缸放在井边上，那旱成啥样都不怕。” “那要是地下水也干了呢？”何阳轩冷不丁来一句。 此话一出，林谦跟爷爷都楞了一下。 何阳轩忙笑道：“别紧张啊，我这不是有空间吗？我囤了不少水，咱们几辈子也用不完。” “现在太阳这么毒，又不下雨。总这么抽地下水上来用，没有下雨往地底下渗，弄不好真有一天，村里头的几口井都抽不上水了。”林谦道。 地下水不可能完全干枯，但水位会下降。村里头最深的井是自来水水房里面的井，一二百米的样子。若是水位下降到了这个深度以下，对于地上的人来说，就是干枯了。 “你也甭为别人操心，咱自己水够用。”爷爷拍拍孙子肩膀，“就算在意也不用多想。要知道政府不会看着老百姓渴死。真没水了，国家有能力打深水井，现代科技这么发达，还怕人喝不着水了？” 如果说是沙漠荒漠，吃水可能是个问题，现在这种情况，就是天天给各村送水，其实也能送的。 天渐渐黑了，爷爷去休息了，二人开始忙碌起来。 那羊羔已经结实的四处跑了。刚刚降生在这个世界上，对所有的一切都抱有极高的好奇，所以活泼极了。 许是被人接生出来的，对人熟悉，也不躲人。林谦跟何阳轩每天都能过来跟羊羔玩一会儿，眼瞧着小羊羔一天天长起来，都觉得有趣极了。 山上弄电网的施工人员的伙食，是靠林谦二人每天上山送一次食材。为了避免怀疑，只有少量的 分卷阅读121 腊肉和新鲜蔬菜，剩下的都是晒干的菜干和咸菜。 这样的伙食其实在这种时候已经非常不错了，现在新鲜的蔬菜紧俏，肉类更少，林谦家给出的这些已经很大方了。 第51章 查看物价【已捉虫】 太阳依旧毒辣，地里头的庄稼已经没救了，也没人会去想着补救，白天基本上都不出门。之前没有冰雹的事情，村里人还会闲不住的去山上挖野菜，虽说山上树木多枯死，但还是能遮挡许多阳光。 山上施工选择晚上施工，一是因为白天太热，二是因为山周围树不是很多，所以晚上更加保险。 一连半个月的施工，所有地方都弄好了。也是这时候，村里面有那些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又开始三五成伙的上山挖野菜。 也不能怪他们，一场冰雹，不光让地里头绝产了，很多人家院子里也没有菜了。除了葱、韭菜一类生命力顽强的还能存活，剩下的豆角茄子根本没得吃了。 人总是要活命，少不了吃菜，野菜是最好的菜品来源。虽说这时候的野菜都不好吃，而且能在盐碱地里长出来的野菜味道都不好，可好歹是一口菜，总有没有的强。 上山挖菜又渐渐时兴起来，也是这时候村里人发现，林谦家的山封山了。 外面围了网，网外面有一圈木质的栏杆。栏杆做的很简单，很薄很不结实，小孩子都能轻易翻过去，可里面的那一层网，几乎每隔五米都会放一个“有电误入”的牌子。 两天的功夫，全村都知道，林谦把山封了，而且人不知鬼不觉的，将他包下的整座山周围都围上了电网。 林谦家山上种下许多果树，虽说大部分都死了，可还有一小部分活了下来。一些大一些的树苗，今年开花了，结了小小的果子。哪怕还是青的，没有成熟，一些嘴馋的上山挖野菜的人还是会摘下来一些尝尝，尤其是没了零食的孩子们。 可现在山不止不让进了，还防止人偷着进去设了电网。 可没有人会上门来说情进去，因为村里绝大部分人跟林谦家都算不得亲密，因为他们家人虽厚道，但也深居简出，很少跟人来往，少数来往的人家，基本都是同样厚道的人家。厚道些的人家都清楚，人家山上的任何产品，在这种世道都是可以卖钱讨生存的，自然就不会上门来说情进去了。 晚上，有时候林谦跟何阳轩会拿着手电上山去看一看。整座山的四周平时几乎无死角通电网的，包括进山的大门。不过大门上的电是可以在外面输入密码断电的，这个密码只有林谦跟何阳轩两个人知道。倒是告诉爷爷了，只是爷爷岁数大了，总记不住，又不好设定太简单的密码，干脆如果爷爷要上山，就让人带着点。 林谦摘下来两颗青杏儿，果子比拇指还要小些，酸脆微涩，用来当零嘴还是不错的。 用手擦一擦，塞给何阳轩一颗。没洗过，何阳轩是嫌弃的，可偏偏是林谦喂过来的，何阳轩嘴一张吃进嘴里，点点头：“好吃。” “该打药了，要不然虫子起来果子就都完了，本来就没活几颗树苗，长果子的更少。” 温室里倒是有几棵盆栽的果树，就说结的果子也挺好吃的。不过那个终究不是规模种植的，连自己家都不够吃。想要吃水果，还得靠着山上。 只是这山上活下来的树苗不多，这剩下的也不知道能在末世坚持几年。 “你会打药？”何阳轩拨开树叶子，瞧见眼前已经干枯的可怜树苗，伸脚一踢给踢断了。 “我爷会，让我爷教呗。这山上活着的树不多，只打结果的树就成。可惜松树也死了不少，若是松树还在，能挡住些阳光，现在太阳这么毒，少晒点总比多晒的强。” “不过现在禁伐令没那么严格了，你要是看中了哪根木头当木材也不用审批了。” 之前砍枯木的时候已经有了批准下来，几乎后面几年砍山上的树都不会有人关注。从前那么严厉是为了保护资源，现在人少了，相对的，对自然的消耗也少了。 “基本用不着吧。木头家里堆了不少，能当木材的也有些。烧火的话树枝子和松树针就完全够用。话说回来，现在钱越来越不值钱，可咱们卖东西只收粮食好像不太现实，咱们也吃不了。收钱吧，就跟收白纸没啥两样。” 何阳轩想一想，道：“不尽然，现在粮食还没到紧俏的时候，再等个一二年，用粮食代替货币完全可行。咱们算上那两辆电动车，一共四辆车，就是拉着粮食出门买东西也不难。或者干脆跟政府换购东西，无论普通人缺少什么东西，政府那边不会少。政府需要粮食养活更多的人，咱们需要乱七八糟能让自己过得好的东西。其实要我想，我想换一些热武器。” 林谦微愣，看着何阳轩有些新奇。 在手电下，何阳轩能瞧清楚林谦的表情，伸手推一下林谦的眉心：“这世道拿来自保不行吗？” “你会用吗？我知道你服过两年兵役，可那时候你一共摸枪几次？就算那时候练出来了，现在也过去小十年了，你还记得吗？”那 分卷阅读122 种东西就是双刃剑，拿着虽说就等于拥有了绝对的自保能力，可同样也会带来危险。 热武器不懂得的情况下，即便是近距离也很难打中要害，若是再被人夺走了，那反而是致命的。 所以打从一开始，林谦对这方面就没想太多。 “可以不用，但咱不能没有。枪法是可以练出来的，咱不但有座山，山里头还有仓库。在仓库练枪的话，村里那边怎么也听不着的。热武器是最后的底线，其实我也希望一辈子都用不上。” 正常人，对热武器都是抱有一定幻想的，可真正要去触摸，没有多少人是真敢的。这不是怂，那是人命！ 正常人生气了，顶多拿起手边的东西给对方来一下。这往往不致命，有后悔的余地。可若是一怒之下给对方来一枪，且不说法律上的责任，就算活下去，这一辈子都会有这个杀人的阴影罩着。 很少有人是真的大奸大恶，对生命都会有所尊重。 “咱说这么多也没用，官方能不能松口还是两回事，就算给松口了，那价格肯定也高得离谱。咱们买不买得起还是两说，先攒粮食吧。” 二人大半夜在山里转了两三个小时，回家以后喝上一杯热奶茶，浑身都透着一股子舒服。 这奶茶用的羊奶，正是家里刚下崽的母羊产的。小羊吃的不多，等小羊吃饱了，剩下的都便宜家里这群人了。 不光一家三口都能吃上一口，林谦还会送一点给隔壁刘叔家的儿媳妇。 自打上回差点被拐子拉走，足足住院观察三天，刘家一家人更是将孕妇宝贝得跟什么似的，现在每天晚上要出门溜达，都是至少两个人跟着，再也不敢让她在任何时候落单了。 第二天傍晚，正是二人跟爷爷交班的时候，大门有响声，林谦让爷爷上楼休息，他出去开门，正是邻居刘叔。 刘叔手里头还拎着两个筐，一个长筐有两米来长，一个是小圆筐。里面都是空的，不过筐瞧着还挺好看的，至少对于林谦的审美来讲。 “您这是……” “我这不是新编了几个筐嘛，给你送过来两个。这几天我家儿媳妇总喝你家羊奶，总不能白要不是？”说着，刘叔进了院子，跟着林谦一块往屋里走。 “就一点羊奶，哪用得着这么客气？你这编筐怪费力气的。” 现在懂得编筐手艺的确实不多了，林谦从他手里接过筐，把手摸着一点也不扎手，手感很好，筐瞧着也结实，一看就是能用上很久的那种。 “现在这世道跟以前不一样了，就说这全村也就你家有羊奶，你家又养着老人，能给我我总不能白要不是？这筐是我自己编的，材料漫山都是，反正我闲着没事，编两个送过来你家也用得上。” 开门进屋，林谦将筐放角落里，从茶几下面拿出瓜子招待。 “这手工活也值钱啊，至少搁我是编不出来这么好。我嫂子再有两个月足月了吧？”林谦随口问一句。 刘叔点点头：“是快了，就是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站住。” “话不能这么说，孩子还没生下来呢。”对于新生命，林谦永远是期待的。 刘叔眼里有些复杂，又是期待，又是担忧：“谁知道，小英之前因为人贩子那事吓得够呛。大夫也说了，具体对孩子有没有影响，还得看后面产检。可现在这世道，还检查个啥了？” 这方面林谦不了解，他接触的女性都很少，更何况是生孩子这类的事情：“那要不我开车送嫂子去县里好好查查？” 刘叔摇摇头：“不查了，我家也没几个子儿折腾了。这孩子要是放在以前，就是有毛病也生下来，花多少钱我拉饥荒也给他治。可这二年我看明白了，老天爷不给好日子过，地里头绝产，太阳又那么厉害。要是孩子生下来是个病秧子养不住，没了也是他没这命。我也是苦日子挨过来的，这世道咋养活孩子我清楚。左右我儿子他两口子还年轻，不差这一胎。” 多少人都想着来年就好了，能抱着往后好不了的心情想事情的还真挺少的。 不过这种想法林谦还是认同的。若是太平年，产检、筛查都要按时，若是真生下了弱孩子，也总有办法去治，现在倒是要考验孩子的适应力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好歹现在还能检查，检查一下没问题，生出来就基本没啥事儿了。明后儿我空出点时间来，去医院就检查这么一回，心里也有个底。” 刘叔想了想，点点头：“你要送也行，我给你钱你可不能不要，上回你就没收钱，现在汽油限购那么严，你这加油也不容易。” 现在油价虽然没涨多少，可每天卖出的油都是限量的，每天基本半个来小时，就把一天的量销售一空了。 因此甚至还有了专门倒卖汽油的黄牛，最高的时候一升汽油被炒到了二百多块。 “那行。”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直到天黑透了，刘叔才回去。 何阳轩去温室里头忙了，林谦送走了刘叔才去温室里找何阳轩。 “都说 分卷阅读123 啥了？”听见脚步声，何阳轩就知道林谦过来了。 “刘叔给送来两个筐。自己编的，还挺结实的，往后咱们摘菜有东西装了。” 这边是新房，老家里用的东西基本都扔了。家里有个小筐，是用来捡蛋的，平时摘菜基本上都是用塑料袋装着，方便卖也方便放冰箱里随吃随取。 “自己编的？” “其实现在村里会这个的也不多见了。我爷好像也会编，就是时间太久记不清了，咱家也很少用上了。刘叔人老实，他儿媳妇喝咱家羊奶，他那边实在想不出送过来啥，就编两个筐送来了，心意挺好的。” 何阳轩听了也点点头：“总比那些穷占便宜的强。” “其实我看中的是他家要有孩子了。也不知道为啥，有新生命了，总觉得这末世也没那么恐怖了。” 有了孩子就有希望，人类这个种族不论到了什么样的绝境，只要还能够孕育后代，就都不算太糟糕。 何阳轩想起来爷爷对重孙子的态度，带点酸味道：“你又生不了。” 林谦瞄一眼何阳轩，笑道：“你倒是给我生啊？” 何阳轩把手里活放下，伸手按住林谦：“你丫让我碰吗，你就让我生？我可没听说过哪家一个人生孩子的。” “我也没见过俩男人能生孩子的。”林谦挣开了何阳轩的束缚。 何阳轩想了想，笑得有些玩味：“万一你能生呢？要不咱一会儿试试？” 林谦脸上一热，曲膝盖问候何阳轩的小兄弟：“你在嘚瑟一个？” 何阳轩忙按住林谦腿，笑着求饶道：“行了，不让我吃肉还不让我嘴上占点便宜？” “少吃了？”二人没羞没臊的事情没少做。 何阳轩往林谦下面瞄一下：“我想吃肥肉。” 林谦生怕这混蛋再从嘴里说出什么来，忙道：“行了，我稀罕别人家生孩子又没说自己要生。再说了，孩子哪有那么好养活的，还不够操心的，白给我我也不要。” “不开玩笑，若是咱爷真想养个大重孙子，你给养吗？” “为啥不养？”林谦颇为坦然，“孩子不光是陪老人开心的，咱们一辈子攒下来的东西，总要有人继承，不然人一走什么猫猫狗狗的都会上门来抢，你忍心？不说别的。” 林谦瞄了一眼何阳轩的胸口：“你这祖传的玉佩，总不能你一走就跟你埋地底下了？总要找个品格好的传下去。这是你祖辈留给你的一线生机，你也要留给别人。” 林谦还是挺信命的，所以这种事情颇为在意。 何阳轩想过几次，可想又想不出什么解决的办法，干脆就不想了。 “随缘吧，若是真遇到个想养活的孩子就养活。等咱们死那天，谁得着算谁的。反正咱们腿一蹬人就没了，哪管得了那么多。” 二人从未想过有自己血脉关系的孩子，早在决定在一起的那一刻，这就是一个相伴一生的约定。 至于二人财产的问题，那还很遥远。二人还不到三十岁，以后的日子还很远很远。 人类的传承以及未来，说这些还为时尚早，至少这不是二人所要想的问题。眼下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两天后的傍晚，林谦开着自己的小面包带着邻居夫妇去县里做产检，刘叔夫妇没跟着去，站在门口，目送着面包车离开，满眼的期待。 何阳轩闲来无事，也跟着一块了，二人顺便看看城里有什么可买的。手里头还剩些现金，总之就是不想留着。 王英摸着大起来的肚子，此时胎动已经十分清晰了，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孩子在她肚子里的小调皮。 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眼下，这个孩子就是她的希望。 人与人的想法是不同的。这世上，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觉得孩子才是全部。甚至连身边的伴侣都不会太在意，只是想要孩子，然后今后的人生，都以这个孩子为中心。 何阳轩不太懂，不过回头瞧一眼孕妇，还是多嘴说了一句：“这是怀的双胞胎吗？” 因为这肚子确实挺大了，现在不过是七个月，瞧着比足月的还大。何阳轩瞧见的不多，不过去医院检查的时候总能瞧见些孕妇产检，所以肚子大小还能看出来些。 刘冬生叹口气道：“这不就是操心这个吗？之前住院的时候检查出来是一个了，现在肚子又这么大，之前一直觉得可能是吓着了的原因，现在也只能去好好看看了。” 原本甚至都没打算去看，交通不方便，家里也确实拮据了。若是这孩子真带着病，那还不如自生自灭的好。不是狠心，只是这世道不好，如果不是个健康的孩子，生下来也是遭罪。 何阳轩看一眼林谦，林谦对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懂得，专心开车，也没回应。 将人送到医院，林谦二人先出去自己忙去。 林谦出了县里，打开提前下载好的导航，看了一下电子地图。 “去哪儿？”何阳轩问。 “粮油店。”先确定一下现在粮食 分卷阅读124 的价值，掌握好市场资料，毕竟以后还要卖菜呢。 一路开往粮油店，附近有一条街，那一整条街都是粮油店。林谦刚开到路口，就瞧见有一个牌子上头写着政府售粮处。这一条街上有不少人，各个店家进进出出都有人，唯独这一家没有人。 二人都觉得奇怪，何阳轩笑道：“难不成是这里卖的太贵了，所以都不过来买？” “不应该吧，按理这种情况国家应该控制粮价才对，就算控制不了，这种打着政府旗号的也应该是较低的价格来带头啊。”林谦觉得奇怪，停了车拔下车钥匙，也不急着进去问，而是拦下个路人问清楚。 “你们是乡下过来的吧？这里早上三四点的时候最热闹。一开始政府下来人要求粮油不能卖的太贵，可谁家都是价格表上写着以前的价格，付账的时候都是翻了几番。管不住了，这边就开了一个跟以前价格一样的粮油店。只不过每天限量，凌晨三点开始，各种米面啥的都限量卖，一个人也不能买太多。不过价格便宜，一般开门半个来小时就卖完了。这买不着的还要吃饭的，就只能买那些贵的了。” 这边盛产大米，即便是城里也很少有现买现吃的，基本家家户户都会有一袋两袋米的存粮。至于煮饭问题，政府总会想办法解决，不论是投放燃料，还是恢复天然气、供电，都要比偏远农村方便得多。 这么急着买米买油，多半都是为了给家里多囤积些粮食。 县里大部分的人家在农村都有家，很多人留在城里的理由，都是在城里有机会多买些物资，生怕以后买不到了。 前后一想，二人都想明白了。随便走入一家粮油店，此时店里面有两三个人。有个五十来岁的大妈，正在跟老板讨价还价。 以前的粮油店都是从进门摆放到里面一排提供挑选的，现在全部放在了柜台里面。谁买说一声，他们现称现卖。因为卖价高，很少有人成袋成桶的买。 林谦也不多问，因为旁边给了一张价目表，上面写得都是现在的价格。 林谦粗略看一眼，回头跟何阳轩对视一眼。 现在钱还真是越来越不值钱了。以前两三块钱一斤的大米，现在已经涨价到五十块一斤了，食用油也是论斤卖，就看那货架上，甚至还能瞧见一些装好了的一斤装的豆油。 最后那大妈挑挑拣拣的买了三斤大米和两斤豆油，颇有些不甘心的离开了。 另外两个人也开始说自己要买啥。林谦跟何阳轩看好了价格，也不多呆，转身出去了。 “咱往后卖东西就收粮食吧，现在也挺值钱的。只要不发霉不贬值，这往后两三年里都值钱。” 二人心知肚明，粮食只要存在了何阳轩的空间里头，就完全不怕变质。 第52章 胎儿变化【已捉虫】 二人又去城里楼房看一看，发现这边居住的人竟然挺多的，就是夜晚，小区的路灯还亮着。入口有门卫，林谦核实一下业主身份才能进去，大门打开开车进去，先将车开进车库。 刚刚卡车进入小区的时候打眼瞄到那边小广场上有不少人，二人将车库锁了步行去广场，就听见音响声音，音响的声音不算太大，但围过去的所有人都能听清楚。 说话的内容不外乎是些振奋人心的鼓励话，瞧这样子，像是政府官方的。 瞧着周围人的表情，这场眼见着应该有些时候了。在场能有四五百人，相互说话的声音很低，即便如此，这么多人，嗡嗡的声音传进耳朵里还是有些吵。 二人只在外围听着，听了半晌正要离开的时候，瞧见十多名身穿军装的人扛着几个麻袋，进入了人群站成一排。 然后所有人自发排队，听着指挥在领取着什么，那几名军人也在分发东西。 人太多，林谦二人也不想去跟他们抢，只等有人领完了，过去问一问都给了什么。 刚好有个年轻男人领了东西往这边走。瞧见二人向他走来，脸上还颇警惕，皱着眉问：“有事吗？” “抱歉打扰一下，我们刚回来，就想问一下都给发啥了？”林谦笑道。 听到这么说，那男人放松了些，道：“政府每隔两天过来发一次东西，一人半斤米两瓶水和一套煮大米饭的东西，就这个。” 那男人将米和水都放进包里，拉锁拉上，把两个有个塑料膜包着的一袋白色东西递给林谦，里面是一个小布包，不大，还很扁，林谦一时还想不起来是什么。 “发热包？”何阳轩先开口。 那男人点点头：“把袋撕开加水就能热，这么大一包烧煮点米能煮熟，做饭挺方便的。” “为啥不给酒精一类的燃料？”林谦有些奇怪。 这个东西就是很普遍的那种自热食品的发热包，林谦想起来了，不过显然酒精更方便点。 “好像是因为酒精容易点着火。这城里一家着起来整栋楼都悬，现在水又不方便，自来水三天两头的被耗子咬断。最近也是奇了怪了，以前也有耗子，也没见咬坏啥东西，今年打 分卷阅读125 从化雪，耗子都跟成精了似的，防都防不住。” 林谦二人对视一眼，将发热包还给他，并肩回楼上。 “你说咱咋没想到这个？有水就能做饭。” “不算太方便，只能加热一回，煮个半个小时就熟的东西还行，不能炖也不能炒，也就应应急。现在这状况，确实比酒精方便。” “早知道我也买点了，现在买东西也困难了。”如果是出门在外，来不及回家，简单吃两口，用这个比酒精锅方便，还方便携带不占地方。 “我空间里有。不算多，应该够用。还有一整套的自热的吃的，什么自热火锅自热米饭。” 上了楼，将门反锁，开灯发现停电了，何阳轩从空间里拿出来两个充电的台灯，放在茶几上。 屋子里有些潮，不过待一会儿是不怕的。 林谦拉开窗帘往对面看一眼，瞧见了十多家有光的，不过都十分昏暗，看亮度应该是烛光。 “咱们小区人比之前多了。”林谦道。 “城里头有政府发放物资，又能挡住太阳，相对凉快，这大热的天，可比村里好多了。” 在楼里面，就算没有空调，也比村里凉爽许多，农村绝大部分人家都舍不得安装空调，就算有，也时常断电。家里的耕地都已经没救了，如此倒是真不如城里头自在。隔一天领一次政府的救济物资，虽说不够正常吃的，但也减少了自己家的消耗，做饭有电的时候用电，没电的时候用加热包，不要太自在。 “也是。”林谦拉上窗帘，坐在何阳轩的身边，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将体内的浊气吐出来，感觉精神许多。 “不过对于咱家来说，还是村里头更好。咱自己有发电机，用电上没啥问题，吃的更不用担心。” 老鼠成患，其实林谦家里也被咬坏了不少东西。不过有何阳轩这个百宝袋，什么坏了直接换个新的。现在老鼠少了，多下陷阱和老鼠药，咬坏的东西也越来越少了。现在家里角落里基本都放着老鼠陷阱，每隔两三天就换一种，没等老鼠们摸透机关就变了花样，因此灭了不少鼠。 “如果咱家没有存那些东西，估计也是在城里躲着吧？不过也没有那些如果，咱家准备的多，自然有好日子过。” 何阳轩看看林谦，想了又想，还是把心里话问了出来：“你咋知道这么多的？” 林谦一愣，转头看何阳轩。 何阳轩忙笑道：“我就是问问，你不想回答也没事。甭管怎样你提前知道都是好事，咱都提前准备好了，比全国大部分人过得都自在。” 林谦张张嘴，想说又说不出口，挣扎一下，还是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其实我不想瞒着你的，可就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林谦自己也在刻意的回避那个过去，自然不会主动提起。那个回忆太沉重了，林谦自己都不愿想起来，更不想拉着何阳轩一块难受。 何阳轩拉过林谦，轻轻亲了一下，笑得温柔：“那就别说了，你不想说，肯定是因为那不是什么好事，既然不是好事，这辈子都别提了吧。咱俩以后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其实一想到以后的一辈子，都能跟你在一块，其实啥日子对我来说都是好日子，比以前的日子还好。” 如果不是末世，就何阳轩这熊样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跟林谦开口说出自己的心意。所以这个末世，反而成就了他。 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对于何阳轩来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只要林谦在，只要能跟林谦在一起。 如此，林谦彻底把这个秘密咽进肚子里了。他相信，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一段难以回首的过往会变成一个真正的梦境。这是老天爷的恩赐，让他先所有人一步，知道这一场空前的灾难，让他能够跟自己爱的人、在意的人度过余生，他十分感恩。 何阳轩细碎的亲吻再度寻了过来，林谦回抱住何阳轩，相互感知着对方的温柔。 不过二人还算理智，知道不能多呆，腻歪了一会儿，下楼去车库开车离开回了医院。 此时刘家夫妻俩已经得到了产检的结果，坐在医院门口等候的座位上，神情有些低迷。 林谦进了医院，目光一扫就瞧见了他们，走过去问：“结果出来了？” 刘冬生叹口气，站起来道：“出来了，说是孩子太大，现在就比正常生出来的孩子都要大。不过听大夫说，今年怀孕的都有这毛病，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都这样，不代表就正常。现在孩子已经比普通的足月胎儿更大了，那么如果等足月以后，岂不是会更大？ 过大的胎儿不光是孩子健康的问题，孕妇同样会面临难产的危险。即便是现代科学，孕妇生产还是要承担一定的生命危险，这胎儿过大，就等于提高了孩子的早产率。 林谦不太懂这些，想了想道：“那就等孩子足月以后剖腹产？” 刘冬生道：“大夫说不少孕妇都是七月份左右孩子跟差不多足月大的时候就选择剖了。我跟我媳妇也在商量，要不今晚就剖了。虽说还 分卷阅读126 差两个月，但生下来还能活，总好过足月的时候危险。” “那就剖吧，要是钱没带够我给垫上，明儿回去再把我刘叔刘婶接过来。” 孕妇王英摸着已经鼓起来的肚子，咬咬嘴唇道：“我还是想等足月的。” 刘冬生皱眉道：“现在都这么大了，等足月更生不下来了。” 王英道：“那就剖呗。其他怀孕的也是这个情况，那就不是个例，说不定还有其他什么原因。早产的孩子多少体质都弱。爸不是说过，现在世道不好，孩子要是有什么毛病也不好治。” 林谦看看何阳轩，何阳轩哪里懂这个，摇摇头。 夫妻俩交涉了一会儿，到底是孕妇更有话语权，还是决定再等一等，等过两个月孩子足月了以后再来县里生。 夫妻俩收拾了一下产检的资料，四个人一块坐车回家了。 因为是晚上，车子开得并不快，一路上的路灯亮度不大，所以林谦车子的大灯尤其显眼。 路上车程到了一半，刚要进一个村子，忽然路上出现了一根横木挡在路中间，林谦踩下刹车，眉毛皱起来，之前可从来都没有路障的。 这时候有人从道边上出来，身上衣服有些脏，有些邋遢，过来敲敲车窗：“五十块钱或者半斤米。” 林谦明白了，这是私自设障要钱的。 何阳轩皱眉道：“怎么要上钱了？” 那人笑得还算客气：“过日子不容易，咱们相互体谅吧。” 话说的客气，可随后那人身后出来了几个人，个个手里都拿着棍子，威胁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林谦皱眉，知道这是明目张胆的抢了。 车上还有孕妇，不能生事，遇见这种情况只能自认倒霉。 从口袋里掏出钱来，正在找五十的，后面已经有一张五十的伸了过来，直接递给窗外的那人。那人接过钱，揉了揉看看真假，笑容加深，示意身后头的人将路障移开。 车子直接开过去，直到出村，刘冬生才道：“现在都有自己弄路障收钱的了，以后弄不好会更多。这还咋出门了？” “不见得。”何阳轩肯定道，“且不说警方管不管，现在还能开车的，多少家里都有家底，有权有势的更不在少数。他们应该是刚尝到甜头，还没遇上铁板。若是真给他们撞上了不好惹的，就有他们好瞧的了。” 现在这种天气，谁都有些心浮气躁，更何况本来就是民风有些彪悍的北方。他们不惹事，给钱算完，总有钻牛角尖的撸袖子打一场，他们就知道什么叫不义之财不好赚了。 林谦想了想，道：“这个确实不长远，可已经有人想到了拦路要钱。这些壮汉容易挨打，可要是换上老人或者孩子呢？那可就难办了。” 若是个瘦弱的老人拦在路中央要钱，且不说是道德绑架还是为老不尊，这还能开车过去或是把老人打一顿？若是真好解决，末世前也就没那么多碰瓷的了。 何阳轩略沉默，想想又道：“现在还没到饿肚子的时候，真等青黄不接的时候，拦路要粮那就是要人命，真到那时候，老人孩子也不管用，撞死都未必有人管。” 真到了那时候，全世界都会十分混乱，发生一两起车祸，能够派过来处理的人手应该不多。 王英想了想，重重叹口气：“这什么世道？” 刘冬生将媳妇抱在怀里，拍了拍：“行啊，好歹还没饿肚子。咱们好日子也过两天了，以后饿肚子国家也不会看着不管。但愿过两年就好起来，要不然咱儿子生出来也是遭罪。” 车开进村了，车子先停在刘家门口，刘家人听见了车声音，忙出门来迎。今天是玄月，不是很亮，但出门不打手电也能看见。 刘叔老两口子忙迎过来问怎么样，刘冬生简单将话说明白，二老都沉默了。林谦跟何阳轩开车回家，他们一家准备怎么样就不关他的事情了。 到了家，爷爷还没睡。无论孩子多大，在孩子出门的时候，当家长的总是不放心。瞧见俩孙子进屋了，爷爷一颗心也放下了。 “咋样？” 林谦把事情跟爷爷说了，又道：“听大夫说今年怀孕的都有这种情况，孩子都特别大。” 何阳轩想了想：“应该是进化吧。” 祖孙俩都看过去，何阳轩笑道：“人到现在不也是一步步适应环境进化成这样的吗？现在末世了，气候恶劣了，也许人正在往适应环境的方向进化。不过就算是这样，这进化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林谦道：“与其说是进化，不如说是变异？” 上辈子的林谦也只在末世经历了两年，且一直在最底层挣扎，很多事情上都不熟悉。不过隐约记得，好像未来的孩子跟现在确实不同。总共他只过了两年，现在就过去了大半年，孩子具体的变化还不太清楚，也只是有个印象。 新生的孩子跟以前的不太一样，他们更容易适应艰难的末世。 “也许是好事，”爷爷想想道，“老天爷不会赶尽杀绝。不过想那么多也没用， 分卷阅读127 咱家又不生孩子。要是牲畜崽子变异了反而是好事，多点肉咱能多吃两口。” 何阳轩听这话一愣，笑道：“也许动物已经变异了。耗子不就是吗？以前也没见那么多耗子，而且以前的耗子也没那么乐意咬东西，不然也不至于村里三天两头的停电。” 这么一说，好像真是这样。 “那要是都变异了，可就真热闹了。” 人不知道能变异成什么样，可大千世界生物何其多，如果都变异了，那人的危险系数可就直线上升了。 至少对于没能变异的这一茬人来说，生存的难度会提升许多。 “往好处想吧，总会有解决办法。”何阳轩结束了这个话题，“爷，都这么晚了，回去睡吧，我跟谦儿一会儿上山看看。” 爷爷点点头，转过身来上楼。 爷爷上楼去睡了，林谦还在想孩子的事情。 二人换一身登山装，开车去山里，山里没人，所以进入山里以后，二人说话也没了顾忌。 “孩子应该不全是这样的。”林谦道，“我没记错的话，未来孩子要么是更壮实些，要么怀孕时间更长，不过说话的时间也早。” 林谦只在末世生存了两年，末世后最早出生的一批孩子也就一岁出头，知道的当然少。 “这么说进化是分两个方向，一个是体质，一个是脑袋。一边是更强壮更有力气，一边是更聪明，这正好，都适合在以后日子里更好活下去。”何阳轩没问他怎么知道，话已经问过一次了，林谦不想回答，何阳轩就不会再提了。 “应该也有没进化的普通孩子。可更长远了看，进化这两个方向也确实挺好的。” “我以前听过一个说法。”何阳轩想想道，“说孩子打生下来，要么先会走，要么先会说话。先会说话的更聪明，先会走的更壮实。也许这个进化就是放大了这两个特点。” 这种说法也只是民间的说法，有没有科学依据还不清楚。 “那你还记得你是先学的说话还是走路吗？”林谦笑问。 “谁知道，应该是先会说话。”对于自己的智商，何阳轩还是有些自信的。 “不见得，你就够四肢发达的了。” 四肢发达的下一句，自然是头脑简单。 “皮紧了是吧？来，爷给你好好松松！”何阳轩撸胳膊去追，林谦躲了两步，奈何山上跑起来不方便，被何阳轩给抓到了。 何阳轩将人抱怀里，张嘴啃了两下：“你再皮一个。” 二人有说有笑的，想说话的时候总能找到聊不完的话题。山上转了一圈，看了果子的长势，回家里去温室转两圈，没事了也就休息了。 鱼养的还不错，一条条都挺大的。不过繁殖上头难住二人了，倒是买了些工具书，也有些视频，可到底是门外汉，自己研究多少都有些欠缺。 二人每天空出来一段时间研究怎么繁殖鱼，研究来研究去，最终的结果是鱼还没完全成熟，还要再养一年才能有发情期产卵。 所以说，这些鱼今年是不可能繁殖了，要好生养着来年才能繁殖。换句话说，平时不能多吃鱼了，再吃下去鱼没了就真绝种了。 好在何阳轩空间里还有好多处理好的鱼，可惜大部分都是冷冻的，即便少量现杀的，从空间里拿出来也是死鱼。对于爷爷来说，最好吃的鱼要活鱼下锅，才能做出最好的口感和滋味。 不过这世道，有的吃就不错了，哪里还要在意那么多？ 林谦这边封山，上不去了，一开始还会有人不信邪想法子，结果有两个人被电了，长了教训了，村里人也就习惯了，不再往林谦家山的方向去了。 不过村里头那两个讹了钱的人家，在村里多少都受了些埋怨，毕竟如果不是他们讹钱，林谦也不会宁可用电网把山围起来也不让人再上山了。 虽说有埋怨，不过也没有几个人会明面说出来。现在不能上林谦家的山，其他的山还能上去，顶多是少一点野菜，现在还没到靠着野菜过日子的时候，所以对于他们的影响不大。 所以这两家人，虽说因为他们才有这事有些过意不去，但对他们自己的生活没什么影响，也就没太往心里去。 时间一直到了八月份，整整五个月，期间只有一场砸死了人还砸塌了几间破房的冰雹落地，多一滴雨都没有。大地干裂，只有路边的一些野草还在顽强的生存着。 国家发下来两次补助，一开始还会有一些辅助种田的东西，到后面就是单纯的米面了。 河水的水位已经降得很可怜了，水利局明文禁止使用河水灌溉旱田，一经发现是重罚，几次以后也就没人愿意冒险了。 有几个种粮大户，实在受不了地里面颗粒无收，开始花钱在地里打井，用地下水灌溉，补种些生长周期短的蔬菜，比如白菜一类的。若是能长好，也能赚一笔钱，好歹弥补损失。可太阳毒辣，往往灌溉两天不到又晒干了，周而复始身心俱疲，那发出来的嫩芽又死了大半，剩下的都瘦瘦小小的，一副营养不良 分卷阅读128 的样子。 今年可以说是对所有以地为生的农民们的一场打击。从前，哪怕天公不作美收成不好，也不至于赔得太狠，独独今年，颗粒无收。 全国产出的粮食都没有多少，养活全国剩下的几亿人，靠的全是国库里面的屯粮。 国家还在大批量的分发粮食养活所有人，只是这样的情况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 粮食是有保质期的，如果以后一直是这种天气，就必须要尽快找出一年能够产出足够全国人吃的粮食的方法才行。 第53章 熊熊烈焰【已捉虫】 国家那边要烦恼的事情，自然影响不到普通人。 作为普通人，看得见眼前的粮食，饿不死、累不死，其实就是一种满足。 有人说过，贪心，是因为自己拥有。贪财的是因为口袋里还有钱，贪权的，是因为已经踏上了这条路。而眼下面临洗牌的人类，面对生存的危机，想要的仅仅是活下去罢了。 新鲜的蔬菜成熟了一批，大部分卖给政府方的收购商，小部分卖给私下联系他的商家。剩下的除了自家吃，还剩下一些。爷爷入手腌了一小部分，余下的，除了给位数不多有些关系的、生活不易的可怜人家的，剩下的林谦挂牌往外卖了。 卖的也不算贵，像是菠菜这样生长周期短的，只要两斤粮食一斤，比卖给商家的价格足足便宜了一半，即便是这样，村里头舍得买的人仍旧屈指可数，愿意买的，多半都是家里有什么好事的。 若是上半年，村子里的气氛还是相对轻松的。因为粮食的紧俏，对于农民来说是好事，粮价涨得越是凶狠，对于农民来说越是财神爷的照拂。可这一切的前提是，地里头能收上来庄稼。 如果地里面没有了收成，那么面对此时的窘境，他们的日子不比城里好，甚至更差。 好几次村民们分摊柴油，坐拖拉机进城买粮食，可每人带回来的粮食都不多。县里头的粮食价格涨疯了，这对于或是拮据或是勤俭的人来说，实在太过于奢侈了。 去年很多人家都卖了粮食，习惯了温饱，即便是农村人也有很多不再屯粮了，家里哪怕人多，也最多留两袋米，一袋面，吃完了去乡里的粮油店就能买，剩下的全部换成钱存起来吃利息。现在钱不值钱了，粮食却越来越少了。 有的人家已经开始吃起了玉米，大队有发电机，将发电机拿去村里的磨米机器那边，一回磨上几袋子的玉米，放回家里，多少能涨些底气，至于汽油，自然是大家平均分摊的。 林谦跟何阳轩，平时都是早上五六点钟睡下，差不多到了下午两三点就醒了。其余时间就是二人的休息时间，看看电影看看书，陶冶情操，又打发时间。 这时间段爷爷基本不会过来，顶多晚上做好了饭叫人下来吃饭，算是个交班，然后爷爷上楼去睡觉。 二人才刚醒，正躺床上没羞没臊的腻歪着，听见爷爷敲门声。 爷爷这敲门的好习惯，还是何阳轩给养成的。从前爷爷进屋从不敲门，直到有一回何阳轩提醒爷爷，二人现在是正儿八经的两口子，万一哪回推门进来瞧见俩人干什么好事儿，是不是有点太刺激老爷子了？ 如此，有这么句话放着，比十句百句的都管用，打那以后就再也没见爷爷推门就进了。 “怎么了？”林谦推着何阳轩的脸。 “南面那边挺亮的，瞧着像是着火了。我不太放心，你们起来了吗？起来了出来看看。” 二人对视一眼，手忙脚乱的开始穿衣服。 林谦动作快点，过去把门打开。爷爷瞧瞧后面还在穿衣服的何阳轩，目光有些复杂，道：“出来看看吧，我看了半晌，南边亮光越来越大，外面也起风了，瞧着像是往咱们这边吹。我有点拿不准，可别烧着咱们山上。” 水火无情，这可不是小事。 林谦下楼，出了院子，往西面走了几步，上了个坡。这边本来就属于角落，地势又高，站在这边刚好能望的最远。 南边山中一片火红的光，即便是几十里的距离，仍旧能够看出那边的火光冲天之势。这附近的山，是一座连着一座的，瞧着现在的风向，爷爷担心的不无道理。 何阳轩随后跟上来，站在林谦的身边，看看天空，此时外面阳光依旧毒辣，即便二人站在树荫下，依旧能够感觉到空气的炙热。 “这么热的天，火着起来也难怪。” “你说，这火能不能着到这边来？”林谦问。 “悬。话说十多天没刮风了，今天的风向正好往咱们这边刮。若火势控制不了，真有可能着过来。”何阳轩又没从事过林业方面的工作，这个只能靠自己猜测。 “我看也悬，不能干呆着，咱得做点准备。” 林谦下了坡往家走。 “砍防火带？”何阳轩问。 “笨是笨了点，不过这个也保险。”砍防火带，是最简单且实用的森林防火措施，那边火已经着起来了，无论能不能着到这边来，都必须尽快 分卷阅读129 准备了。 爷爷站在门口开门将俩孙子迎进来。门口到大门口的这段路，都支起架子放上了遮阳网，平时走过不会被太阳灼到，所以白天走过来也没事。 “爷，村里人我认识不多，您一会儿去帮我找二十个人，一块上山砍树割草。来的人一人给十斤大米，争取两个小时以内砍出一条防火带来。” 爷爷也清楚防火的做法，听这话明白了，点点头道：“那我去叫人，你先跟小轩上山准备下。” 何阳轩的空间能搬不少东西，还节省体力，所以二人一定要先到山上将东西放好，防止人怀疑。 林谦点头，给爷爷戴上能遮阳的大帽子，同时将伞支上递给他：“外面太阳还挺厉害的，爷你小心点，我先跟文轩上山了。” 文轩这个称呼，还是何阳轩觉得林谦喊他名字太疏远了，于是便将从前的名字捡起来，让林谦来叫。 爷爷出门了，二人简单商议一下，去将越野车开出来，一路直奔山上。 车里刚开出村，林谦犹豫了下，让何阳轩掉头，先去自家山隔壁的那家山的主人家里一趟。如果火着了过来，就是先过他家山，所以要准备，最好两家都准备一下。 之前包山的时候，相互了解了一下，林谦只来过他家一次，还不熟，顶多是认过门。 林谦打着伞，站在门口要敲门，结果一碰门被烫了一下。被太阳晒过，没有门不烫的，在家的时候白天开门都是用袖子，现在一着急忘了。 还是屋里头有人听见声音，就打着伞出门来看看。 “怎么了？”出来的是他家媳妇。 “南边山着火了，现在刮风了，我怕烧咱们这边来。我打算在山上砍防火带，以防万一。你们家也一块吧，要是火势控制不住，真能着过来！”林谦把住伞，这天刮着风，伞还真不容易支撑。 那人听清楚了，目光向南方眺望，这边地势不是特别高，也只能瞧见一些红光。 “谢谢啊，我跟我家那口子说说，麻烦你了啊。” 林谦也没进去，话带到了，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林谦回头上车，胳膊刚刚被晒了一下，摸一摸有些红。何阳轩从空间里拿出来芦荟胶递过去，林谦涂上又想想一会儿干活的时候可能还会被晒到，干脆将裸露出来的皮肤都擦一遍，然后又擦一遍防晒霜。 何阳轩开着车空不出手，也就林谦代劳了。 二人准备好了，一路上山。 这山以前是退耕还林的时候种的，所以并不杂乱，越野车开上去也不难。开进两座山的交界线，两座山中间隔了一道，站在中间像是一条缝，相互距离也就十多米，若是隔壁着火了，这边确实有一块着起来的风险。 这十多米的空地也要清出来，争取一根杂草也不要有，然后差不多自己这边再砍出来四十米宽的防火带，就完全没问题了。 林谦跟何阳轩一块配合，用尺子在山上量出距离，划出一片地。随后何阳轩从空间里拿出来三个电锯和几把镰刀，又放了防晒霜、芦荟胶以及一些食物和冰水在车上，先开始用镰刀划出一片区域，开始割草。 林家一家在村里的人缘其实并不算好。若是换个人缘好的人家，可能根本不需要提什么报酬，喊一声就能来不少人不计酬劳的帮忙。不过林谦也不在乎这个，甚至对于他来说，没有感情纠葛，每次按价付款反而更划算，毕竟这世界上，人情永远是最难还的。 林谦给出的价格，在这种时候，是绝对的高价，特别是那些大米即将吃光甚至已经吃光的人家，挑了二十个壮汉，一块上山了。 又雇了两辆拖拉机，将人拉上车，能少耽误一些时间就少耽误一些。 林谦二人这边刚将一圈防火带划出来，人就来了，忙安排活，该伐树的伐树，该割草的割草，要求的是地面土都露出来，一点烂草都不留，等一会儿树砍完了，将树拖走后，争取这一片除了树桩外，什么都不要留。 虽说工程量大，可加上林谦二人，一共二十二个大汉，干起来也不是太费力气，唯一的困难就是天气太热，林谦给众人每人分了一瓶冻了一半的冰水，实在太热了就喝两口降降温。 现在村里三天两头的停电，很多人家的冰箱就失去作用了，这时候能喝上一口冰凉的水也十分难得。 这边忙碌着，山上的树其实之前经过一次大面积的砍伐，砍掉的都是一些枯死的树木，同时也是留地方种树苗。现在山上很多地方都秃了，除了那些留着没砍的死树外，剩下的活着的大树并不多，而这边要砍的树也不是很多。现在麻烦的是将这些砍倒的树在短时间内收拾干净并运走，单纯的砍倒并没有什么作用。 林谦跟何阳轩有些日子没有这么高强度的干活了，加上气温炎热都是大汗淋漓。林谦给自己灌了两口水，这边是山里，也瞧不见南面的情况，也不知道烧到哪里了。 与此同时，村里的另一家包山的人家，此时夫妻俩还在商量着要不要找人去砍防火带。毕竟这天气这风向，还真说不准。 分卷阅读130 r /> “不用费那劲。森林火灾是大事，肯定抢先控制火情。再说就算烧过来了，咱们前头那边的山肯定砍防火带了，咱就不用操那心了。” 那人媳妇听了，也觉得有道理。再说这种天气，谁也不愿意出门，硬拉着人家去帮忙砍防火带好像也不地道，也容易落得埋怨。 干脆就不想这些了。 大部分情况下，事情没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永远都不会认为自己会那么不幸。 林谦跟何阳轩将电网断电拆下来放在稍里一些，然后等这边开始收尾工作的时候，才开始进里面重新测量长度，将电网装置再次安装，也是为了避免以后的麻烦。 安装设备都是现成的，之前的施工人员已经将装置弄好，拆卸都很方便。 等二人忙完了，回到防火带，已经处理得很不错了。 林谦跟何阳轩又指挥着众人将地面的杂草再铲一铲扫干净，整个防火带一片叶子都很难见到，足足接近五十米的防火带距离，相信再大的火也传不到这边来。 结束了一切，前后加一块足足将近两个小时，终于将这防火带准备完成。 车子开进村里，先到林谦家里，爷爷将包装好的大米给每个人分好了。这种给酬劳的，跟纯粹帮忙的是两回事。纯粹帮忙的，是人家求到了，而这种给酬劳的，就是老板，相互之间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比如现在，所有人拿到了薪水，心情都写在脸上，对林谦的好感也提升了不少。 林谦跟何阳轩给每个人分了一支芦荟胶。这东西不仅仅是化妆品，对晒伤、烫伤等都有一定的治疗效果。芦荟本身就是一种药用价值很高的植物，在这种气候下还是很有用的。 这二十人自己都带了伞，林谦二人还是开车将二十人逐一送回了家。还在送人的路上，就透过车窗发现，那烈焰真的烧过来了。 此时林谦家隔壁山的承包人连太阳晒都管不了了，慌忙跑出屋子上了自家车一脚油门往自家山跑去。此时火焰还没烧到他家的山，可看这蔓延速度，最多半个小时。可此时准备已经来不及了。 林谦二人将人都送回家，再度开车上山，二人一人提着一个灭火器，守在刚收拾出来的防火带边上。若是大火烧过来，万一风吹过来什么燃烧中的东西，也能及时用灭火器熄灭。 一场大火，连绵了几座山，不知道其中包含着多少绝望。 今年的柴火已经不多了，这一场大火…… 也许对于今年暂时来看，所有人都是受益的。大火不可能烧干净所有东西，总会剩下一些表面碳化的木料。这些木头一两户人家用不了，林业局也不太可能插手，那么就是就近给村里人分了。 可来年呢？若是来年，地里还是颗粒无收呢？ 后一年呢？ 往后呢？ 林谦看看自己的山上，活下来的最多的树还是松树，这种树适应能力很强。如果没有火灾等硬性问题，相信等个十年二十年，又能恢复以往的郁郁葱葱。 可这种树也是最怕火的。尤其是这边山上种的松树品种，是一种含油量极高的松树，一旦引燃，扑灭的可能性就很低了。而且森林中一棵松树点燃后，很快周围的松树也会点燃起来。 所以一定要看好，绝对不能让任何火星飞过来。 二人等了一个小时，那滚滚的浓烟已经十分明显了。 看着那浓烟的距离，就能推断出，相邻的这座山，已经烧一半了。 林谦光看着那浓烟，就能感觉到承包者心里头的绝望。 大部分包山的人，都不是为了山里的这些用于做木材的树，而是利用森林发展副业。比如养殖牲畜，或是培育菌类。坐拥黑土地这片宝地，只要脑袋活络，什么时候都是不愁吃不愁赚的。这样的一把火下来，损失的也许是全家人的希望。 何阳轩感觉到身边人在轻轻颤抖，一手拎着灭火器，何阳轩用另一只手抱住林谦：“有我呢。” “这火真大。”林谦语气颇镇定。何阳轩清楚，这种状态下能够这样说话，这恰恰证明，林谦的心情正在高度的紧张着。 “咱们该准备的都准备了，想那么多也没用。咱们不怕烧，就是都烧光了，咱们也没什么损失。” 本来这里是为了掩饰何阳轩空间内物资的，就算没有这座山，没了掩饰，被发现了，家里还有地下室，到时候说出来一样能糊弄过去。 只是没了山上的这片土地，没办法种植水果。以后家里吃果子，就没有掩饰的了。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那浓烟愈来愈近，直到瞧见了那火光。 一阵消防车的声音传过来，没过多久，一辆消防车颠簸着过来。林谦还没反应过来，一众消防官兵已经下车，飞快准备好装备，提起水枪预备好，听到指挥齐齐打开，眼瞧着那水源源不断的洒在林谦家这边的山上。 林谦这时才反应过来，这是救火的来了。 这片土地淋湿后，调转方向，水线直对着烧过来的火苗，但面对 分卷阅读131 那熊熊火势，显然杯水车薪。 二人手里拎着灭火器，相视一眼，将灭火器往旁边一扔，这种时候这破玩意也不管用了。 天空传来飞机的声音，林谦抬头，很快两架直升飞机飞来，飞到上方，两条绳索下来，几名消防官兵从飞机上滑下来。 何阳轩问身边的一位消防员：“这火救多久了？” 消防员此时全凭着意识撑着，道：“一开始就在救，可现在的气候条件实在太差，火势蔓延实在不可控。前面已经尝试过挖防火沟，可在这风势下还是困难。现在风力小了，天也暗下来了，虽说灭火难度提升了，但阻止扩散的容易程度提高了。这是你们家山吧？挺有常识的，这么快防火带就弄出来了。” 此时二人也是无比庆幸。 直升机上的消防人员落地后，绳子收回，那飞机在火灾上空盘旋两圈，开始喷洒灭火剂。两架直升机，围绕着火焰从外向内喷洒，一时间滚滚黑烟与白雾混在一起，热闹极了。 森林大火，尤其是松树占多数的情况下，这样的火势扑灭的可能性很小，只能尽可能让它不要再扩散，然后再想更多的办法。 十几分钟后，直升机离开，几声炮响传来，林谦跟何阳轩不明白，又不好去问怕影响消防员。 火焰还在扩张，正在往这边烧着，消防队那边得到消息，提醒林谦二人先回车里。 二人十分配合，回到车里看着消防官兵忙碌着，此时的他们帮不上什么忙，不给添麻烦就是最正确的动作。 “咋让咱们进车里了？”回到车里，林谦小声问何阳轩。 “应该是人工降雨，没听见刚才炮声吗？”何阳轩自己也是猜测，不过现在看情况，他猜得八九不离十。 “之前干旱咋不人工降雨？”林谦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倒不是埋怨，只是觉得这是个办法。 “人工降雨也不是说下就下的，需要一定的条件。我记得我以前看过一个网页，好像是说，森林着火上空是满足下雨条件的，只是没达到临界点。这时候人工降雨刚好可以，也是一种灭火的手段。” “这么说咱这边应该没问题了。”林谦看着那滚滚浓烟，“如果消防队都没办法，那也是老天爷的意思了。” 尽人事，听天命。水火从来无情，但人也没有因此灭绝过。 久违的雨水终于到了，瓢泼大雨很快停止了大火延绵的势头，终于在众多人的注视中小了下去。 灭火一时半会儿还不可能，火焰还会着许久。但眼下不再蔓延了，那么就代表周围的山，乃至山边的居民都安全了。 林谦松了口气，瘫在座位上，回过头看一眼何阳轩。 虽说明知道不会伤及性命，可还是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幸运感。二人相视一笑，何阳轩偏过身子，拉着林谦交换了一个吻。 “老天爷还真心疼咱们。”何阳轩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难以压抑的愉悦。 “也是咱们做的救了咱们。” 火焰已经蔓延到边缘了，如果不是这场雨，可能一阵风吹过，火星就会将火灾带过来。这个防火带也没有白挖，而自家森林的保全，更跟消防员锲而不舍的坚持有着莫大的关系。 第54章 上门说和【已捉虫】 火焰停止了扩散，剩下已经点燃的部分扑灭的可能性不大，接下来就是进入扑火的阶段。 这场雨并没有下多久，虽大，但只坚持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火焰虽说小了许多，但并没有停下来。 当天晚上，林谦二人回村里休息了，虽说跟平时的作息时间不一样，但因为忙了一个下午精神高度紧张，晚上十点多钟二人回家洗漱过后倒床上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林谦赶紧先拉开窗帘往外看。虽说墙高，但远处的山还能看见，那滚滚的浓烟下，依旧能够看到火红色。整整一个晚上，火焰还在燃烧着，不过看得出来，并没有蔓延到自己家这边。 二人昨晚是本着晚上火焰就能熄灭的心情回来休息的，要是知道这场大火这么顽强，也不会心大到回家睡觉。 何阳轩还没醒，林谦过去摇醒他。何阳轩睡意朦胧的坐起身，林谦那边正坐在床边穿裤子。 “咋了？” “再去山那边看看，火还没灭呢。” “这都半天一宿了。”何阳轩清醒了些，也开始穿衣服。 二人简单洗漱一下，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直接开车过去。路上能够看见自家山确实没事，二人直接开车到了更远些的火灾区。 开到近前，还能看见几辆消防车，有消防员扯着水枪管子在里面灭火。 干旱季节，就近取水的难度很大，河水多半干枯，就只能用地下井水来为消防车提供水源。 此时太阳还不算毒辣，山边围了些看热闹的人，其中还有林谦村里的。林谦先探手出去，阳光打在身上还算可以，并不刺痛，便跟何阳轩下了车，到人群中心打听一下情况。 “这样大的火 分卷阅读132 根本没法灭，只能等火着完了去灭火星子。”人群中有个岁数较大的人开口道。 “也不知道怎么着起来的，弄不好就是谁上山挖菜扔烟头弄的。” “除了这也没别的了，这种时候也没人上坟。这场大火可真够瞧的了，十年二十年也恢复不了。” “那也得有树苗栽。开春下的咸雨，大树还能坚持，小树苗根本养不活。这一场火烧死那么多，我看悬。” 二人站在后面听了一会儿，瞧见有人从另一边走过来，不是旁人，正是这座山的承包人。他主要是在山上利用天然气候种段木耳，就是人工种植、野生生长的木耳。顺便还会养些蜜蜂，这几年下来没少赚钱。今年虽说气候不好，可好歹还有些收成，所以今年地里头颗粒无收，其实他们算不上太急。可眼下，一场大火，都没了。 “白干了！这么多年全白干了！”那女人走在男人身边，有些发呆的看着那滚滚浓烟。 这一年来，夫妻俩是每天都在费尽心思的给木耳挡太阳、补充水分，只等着到了秋天，粮食再度翻倍的时候，能够卖个更好的价钱。现如今养殖基地烧毁了，那蜜蜂蜂箱恐怕也烧没了。 就算家里还有木耳囤货，眼下却断了以后的收成。 那男人深深叹口气，抬头瞧见了林谦，心情有些复杂。他哪里是后悔，简直肠子都悔青了。 “都烧了……”这是男人对林谦说的第一句话。 林谦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其实本来村里头只有一家包山的，就是林谦包的那个，以前是个养鸡的，在山上养溜达鸡。后来闹鸡瘟，赔不起就都卖了，原本打算再弄些菌类养活营生的，刚好林谦回村，就转让给林谦了。 这男人家包的山，以前一直是别村包的，所以当初何阳轩问他的时候，林谦才会说村附近就一座山能包。 他家以前，就是自家扣个大棚种那种菌包木耳的。卖了几年，赚了些钱，听说段木耳销路更好，从前年刚开始弄，包了这个山，结果一年下来赚的钱比往年多一半。去年刚开始扩大规模，为了节省开支和保留精力，将原本菌包木耳都停下来，一再扩大段木耳的养殖面积。 本以为，今年一年就能把投资收回来大半，哪想到赔得血本无归。 “谁也想不到火能着得这么大。”林谦也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瞧见他们夫妻俩这样，心里也跟着酸得慌。 那女人瞧见了林谦，有些崩溃，哭道：“真就该听你的啊！早把防火带砍出来，也未必烧的过来！前后三个多小时，两个防火带也砍出来了！怎么就那么懒还觉得火烧不过来！” 女人抹着眼泪，回手拍了丈夫两下：“你说我怎么就听你了！你非说火烧不过来，还说前头的山自己能砍！你不是能说吗！这火哪来的！” 男人开口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出话来，重重的叹口气，没再说别的。 “火都已经过来了，说那么多也没用。你们两口子好歹是一家人，该商量商量以后咋弄。”林谦道，“烧是烧了，可不见得这山就没用了，想想办法以后养别的，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男人嘴上都起了燎泡，看看山，再看看林谦，面带为难道：“我知道你是大学生，知道不少东西，能不能帮我想想，这山上还能有啥用？” 这个把林谦难住了，想想道：“我了解的也不多，不过政府肯定有这方面的人才。这边这么大的火，你们可以申请政府、林业局帮忙。这山本来就是国家的，国家不可能不管。对了，山葡萄！山葡萄耐盐碱挺强的，山葡萄酿葡萄酒有名，啥时候都不愁销量。当然我也就这么一说，你们听着也算是个想法。” 林谦自家山上就种了些山葡萄，何阳轩空间里也放了些酿酒的工具。他自己是真有酿各种酒卖的想法。毕竟烟草、酒精，不论在什么时候，都是硬通货。 听这话，男人精神了些：“也是，火都着起来了，总得想法子。” 日子总要过下去，以前的优势没有了，眼下要尽快想辙了。 火焰一直到下午一点多才正式扑灭，开始有大批消防人员行走于燃烧过的森林中，拿着灭火器，瞧见火星立刻扑灭防止死灰复燃。 这样还会坚持个两天，直到彻底确定山上再也没有一个火星。 林谦是幸运的，火焰刚好烧到他们山边上停止蔓延，这也跟他们砍出防火带有着莫大的关系。此事也着实让村里人对林谦高看一眼，他的眼光确实长远。 毕竟他发现火灾的时候，那着火的山距离他们家山还有好远，换个人都不会觉得火势能烧过来。 而林谦却有魄力花大价钱雇了二十个人用两个小时砍出一条防火带来未雨绸缪。 对比另一家山的山主，林谦的远见就被很好的衬托出来了。 本来林谦就有大学生的光环，只是后来“破产”，一度成为村里人的笑谈，而现在，这种想法再一度转变了。 之后的几天里家里都有不少来客，东拉西扯的说一堆，到了后面，再度回到一个裹脚布般的话题——林 分卷阅读133 谦的婚事。 别说林谦，爷爷都开始烦了。但凡林谦喜欢女的，此时爷爷都是屁颠屁颠的选闺女跟林谦见面试试，可前提是林谦喜欢带把的，纵使说亲的把人家姑娘说得跟天仙似的在林谦这里也没用啊！何阳轩这边醋吃得直冒泡，林谦瞧着爷爷帮自己挡着，就不往心里去了，结果何阳轩瞧见林谦根本不在意，醋味更浓了。 这说亲的感觉也是奇了怪了。旁人家小伙子快三十了没结婚都急得跟什么似的，怎么就他老林家就躲得这么远？ 就算是不愿意，换个人家听他们这三说五说的，也会将就着让两方见见面了解一下，只要一见面说不准就能看对眼了。 可就林家，说破了嘴皮子也不松口，人家主角好不容易下一回楼，一问那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这哪里是给小伙子说亲啊，整个一个古代给员外郎家大姑娘说亲，一般条件看不上的说什么都没用，那大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结果林谦之前“破产”的话题刚结束没几个月，这婚事上的事儿又成了谈资。 今年绝产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不用农忙了，也不用外出打工。这电开始限量供应，一天只有晚上才会供电，这娱乐也就剩下相互之间闲聊天了。 这林谦结婚的事情，可谓是众说纷纭。有人说这么大了不结婚就是有病。可回头想想，真有病的应该更怕被人说道，加上条件那么好肯定早早娶个媳妇，有钱就算有病也会有姑娘愿意嫁过去。 又有人说林谦是眼界高看不上村里姑娘，可人家之前在城里上班也没听说跟谁处过对象。 这三说五说的，总算有人觉得林谦是不是个兔子喜欢男人，有人说就有人信，慢慢的村里满天飞的都是说林谦喜欢男人。虽说大部分人都当作开玩笑，毕竟很多上门说亲的都吃了闭门羹，说这话有点出气的意思，可传开了，也就没人再上门说亲了。 （兔子：原指男妓，后为男同的蔑称） 对此林谦一家也是松了口气。 不过话说回来，去年和今年确实死了太多的人。 许多人都失去了孩子、伴侣。加上地里头绝产了，生活更加困难了，这丧偶的人们也开始急着找人搭伙过日子了。最近来林谦家说亲的多了，来人东拉西扯说的也多。 爷爷也是从他们口里得知，原来村里头又成了五六对新人，虽说都是二婚，不过日子都起来了。 瘟疫中女人死得多，所以村里头别说是适婚的女孩，寡妇都变得紧俏起来。 “今儿总算没人上门说亲了。”傍晚，何阳轩趴在窗口，酸溜溜的来了句。 林谦飘过去一眼，笑道：“咋？还等着给你也找个？” “什么叫也？” 林谦哈哈一笑，走过去用膝盖顶了下他屁股：“要给我说亲的多了去了，就你，腌醋缸里也酸不过来。行了，下楼干点活，晚点咱还得上山看看呢。” 自从火灾以后，二人又恢复了跟爷爷差不多的作息，只是晚上会上山两个小时，回来再洗漱睡觉。差不多每天都是十一点左右睡的，早上起来稍晚些。 “咱们这边村里说亲都这么厉害吗？”何阳轩说出了这几天一直绕在心里的话。 “不止咱村，其实全国都这样。再怎么说发展，其实咱们国家大部分人都把结婚这事看得太重。别说是民众，电视上演的电视剧乃至春晚，都会给人一种这辈子不结婚不生孩子人生就不完整的印象。大环境就是这样，也别怪他们这么操心结婚的事儿。” 林谦很理解，但也不会迁就。这种好好说话上门说亲的自然是以礼相待，毕竟人家给说亲，好歹在人家眼里自己并不糟。可若是真有咄咄逼人的，林谦也不会客气。 还是那句老话，林谦自己乐意的事儿，关别人鸟事。 何阳轩想想，身子往后一靠，直接倚着林谦，笑道：“这话也不是完全错。至少我这辈子要是没娶了你，人生也不完整了。” 林谦直接一手勒住何阳轩的脖子：“娶谁？娶谁了你？丫得都住进我家了还敢说娶？” “入赘，入赘还不成吗？”何阳轩扯着林谦的胳膊保护脖子。 “你丫？”林谦收紧胳膊，膝盖往上抬狠顶了他几下，“都嫁进我家门儿了还跟我耍贫嘴？” 何阳轩连连求饶，林谦总算把手松开了，何阳轩回过头，看着林谦笑道：“你说咱俩大男人纠结这干嘛？” “管你男女，进我家门就是嫁进来的！”林谦瞟了他一眼，嘴硬道。 “啧啧，说得好像你真把我明媒正娶聘过门的似的，咱俩结婚了吗？” 何阳轩话一出，二人都有些沉默了。因为他们清楚，对于二人来说，婚礼这种东西，这辈子都没什么可能。 瞧见气氛有点凝滞，何阳轩忙笑道：“没话说了吧？我咋就跟了你这么个小没良心儿的？无名无分的跟了你吧，你还天天挤兑我！”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怨妇，林谦是真笑了：“行了啊，皮起来没完了是吧？走走走下楼，这时候了弄不 分卷阅读134 好爷爷饭都做好了。” 扯着何阳轩下楼，到门口何阳轩忽然把人往回一拉，上去就啃了一口。 就这么恶狠狠的一吻，一点都不纠缠，亲一下就结束了。 “我说的实话。”何阳轩道，“跟你在一块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人都说，男人把喜欢的人追到手了，深情会随着时间的流失越来越淡。有的会因为失去新鲜感而分手或是出轨，而有的人会将这份激情转为亲情相守一生。 何阳轩是个画风清奇的，在一起时间长了，那情话倒是跟不要钱似的越说越多。 从喜欢的人嘴里听到这样的话，林谦怎么可能不心动，转开目光，思绪转了两圈，林谦回过头看着何阳轩：“我也是。” 何阳轩的笑意自眼角绽放，都不知道要怎么稀罕林谦才过瘾，又亲了两下，林谦提醒他下楼，一出门，何阳轩把那下流的表情一收，一本正经的跟林谦下楼。 弄得林谦有些心虚了。 “饿了吧？锅里炖着呢，再等个十几分钟就能吃了。”爷爷正在楼下用影碟机看视频。老人家眼神不是很好，不能像林谦他们那样看笔记本，还是看大电视过瘾。 二人还真不饿，林谦坐爷爷身边，看着电视里演的康熙王朝，抓一把茶几上的瓜子。 何阳轩从空间里拿出个空果盘，然后依次在上面放好洗好的水果。 林谦拿起一个橘子剥开，刚剥完何阳轩脑袋伸过来张着嘴，林谦喂给他一瓣橘子，爷爷那边轻轻咳了声。 林谦又送了片橘子到爷爷嘴边，爷爷却头一偏，根本不吃。 林谦回头看何阳轩，何阳轩都不看林谦，倚着沙发享受嘴里的橘子。 林谦橘子伸过去，何阳轩嫌弃这不是要给他的。 林谦瞅瞅橘子瓣，看它怪可怜的：“都不要你，你成狗不理了。” 然后林谦享受到了爷孙俩的双打待遇。 又过去半个多月，林谦去隔壁刘家两趟，去送点羊奶，顺便也看看王英的情况。 现在王英肚子确实大的有些吓人，胎动也很活跃，王英本人情绪倒是挺好的，就是她丈夫和公婆紧张得厉害。 林谦这边打听好预产期，也是打算将那几天空出来，送孕妇去县里生产。 家里安生了半个月没人说亲，这口气还没松下来多久，家里又来人了。 这回来的是比较陌生的亲戚，前头有一面之缘的四姨姥。 上回过来，还是林谦家里盖房子办席的时候，也是她给林谦带过来的关于林谦亲妈那边的消息。 林谦下楼的时候，瞧见她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看着她想了一下。 “您是……” “谦谦！你忘了？我是你四姨姥。”她先站起来了，瞧着林谦，笑得很热情。 “啊，我想起来了。咋想着过来了？”让林谦忽然这么叫她，林谦还真有点开不了口。 “还能啥事？”四姨姥笑笑，也不急着开口。 其实不开口，来意也很明显了。这么多年了都没有什么交集，忽然上门来，其目的除了为了林谦亲妈，也不会因为旁的。 可若真的是为了林谦亲妈来的，倒也奇怪，林谦亲妈那儿有林谦的联系方式，即便是这种时候，只要手机信号通着，林谦亲妈都会保持定期打一次电话过来，这会儿怎么四姨姥上门了？ 林谦走过去，坐在四姨姥隔两个人的地方，四姨姥感觉得到他身上的疏离，不过也不奇怪，毕竟俩人不熟。 不过有的话，也就是不熟才说得出口，因为熟的人说了伤感情。 这世上，也多了去仗着不熟，对方不好意思怎么样而占便宜的。 “瞧着比去年壮实了，要不咋说农村这边养人。城里头是方便，可平时都不活动、不锻炼，还得是村里活干多了，身子骨才结实。” 她说话亲昵，林谦更觉得她过来不是什么好事，开门见山道：“平时也没见您过来，这回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四姨姥见林谦说话这么直接，一时倒有些不知道从哪里开口的好，整理下思绪，这才道： “我不知道你听说没有，你那糟心烂肺的后爹没了。” “我早知道了。”光这么一句话，林谦就分辨出来了，这人不知道林谦常跟亲妈联系。 想想也正常。大部分人都觉得，才七岁就离开了不管不问，换个人肯定恨不得这辈子再也看不见。因为不论孩子怎么想的，母亲离开那一刻，孩子的家人，乃至周边人都会给他灌输类似“你妈不要你了”“你妈狠心扔下你跟人跑了”类似的言论，导致孩子很小就种下仇恨的种子，长大可能有人提起来都不乐意听，更别提联系了。 知道了这个，林谦的耐心更少了些。 四姨姥不知道林谦肚子里的弯弯绕，又道：“那你知道你那兄弟媳妇也跟人跑了吗？” 这话说得难听。人家是以为丈夫活不成了，怕被连累走的，从四姨姥嘴里说出来，就跟出轨 分卷阅读135 的一样。 大难临头各自飞跟出轨，在农村是完全两个层次的事情。前者很多人都会理解，因为生活所迫，即便觉得薄情，也不会说什么。而后者绝对是千夫所指，人人唾弃。 林谦亲妈这个婆婆连怪罪的话都没说，倒是四姨姥这个外人嘴里说的难听极了。 林谦不说话，四姨姥只当他在仔细听着，这才声音压低了些：“你妈跟你兄弟是真不容易。自打去年闹那瘟疫到今年，活得也确实不像个样。我去过两回，吃饭还是吃苞米茬（玉米粥）呢！所以我就寻思吧，那好歹是你亲妈，你弟弟也是你亲兄弟。你有本事，盖了这么大一个楼，要养活你妈也就多双筷子的事儿。到时候你妈伺候你们爷孙俩，你兄弟也长大了，以后能一块分担着点。这日子要是不好过了，一家人也能挺过去不是？” 林谦彻底明白了，身子向后一靠，目光中多了些嘲讽：“我妈让你来的？” 第55章 婴儿变异【已捉虫】 四姨姥愣了愣，有点拿不准林谦怎么想的。 可话都说到这里了，不说下去也不现实。 “这不是你妈开不了这个口吗？” 听这回答，林谦只是笑道：“那我妈娘家人怎么想的？” 说的是娘家人，而不是姥姥家，基本就很说明问题了。可四姨姥这边还以为林谦是恨他妈一走多少年也不回来，可跟姥姥家不应该有仇。有道是隔辈亲，就算是不乐意，也不会奔着姥姥家使性子。 “还能咋想？想你都想坏了，可是……咳，你们是实在亲戚，也该多走动走动。以往呢是条件不好，你又一直忙，这往后多来往来往，也是好事。多门亲戚多条路不是？现在世道不好，跟谁都比不了一家亲不是？” 林谦话都听明白了，其实越听越懒得理会了，她这人自说自话的本事倒是挺厉害的。 “你说是我妈让你过来的？我也奇怪，我跟我妈没少联系，什么话电话里都说了。她从来没跟我开这个口，怎么突然叫您过来了？我从小到大见您一只手数的过来，论关系没关系，要说交情也谈不上。您说我妈娘家人想我，不说来不来看我的事儿，我打七岁到现在一直活着呢，也没出过国，想了见不着打个电话、送点吃的还做不到？” 刚刚林谦虽说瞧着不伤心，可好歹说话还客气，这一下子说了一串儿话，明显是怼着人来的。 四姨姥脸上有些发僵，还解释道：“前头不是说你妈开不了口吗？我之前过来一回，好歹认识。” “那就更不可能了。我自己妈我自己了解，她不是那种走都走了还死皮赖脸回来的人。她又生的儿子也长大了，现在没有老婆孩子养活，怎么可能连自己亲妈都养不了？你说话我也听出来了，是我妈娘家让你过来的吧？你回去说吧，我妈生了我，所以我们俩的事情关起门来自己解决，跟他们没关系。我妈怎么对我，我好歹在她肚皮里待过，他们打从七岁就没管过我一天，二十多年了，我也没打算当亲戚处。” 林谦是个是非分明的人。当初如果不是他们坚持，林谦亲妈也不会走的那么干脆，当然，亲妈自己乐意走从此不联系，也是亲妈的选择。 可从那以后，林谦的姥姥家就再也没出现在林谦的面前了，那么以后也没必要再见面了。 从四姨姥的嘴里听得出来，林谦的姥姥家并不知道林谦曾经给他妈打了三十万的事情，不然，四姨姥过来为了让林谦心软，也不会有那一套说辞。 今年绝产了，不代表往年的粮食都没了。国家的粮仓应对雪灾洪水一类的天灾还是没什么问题的。眼下只是粮食价格飞涨，不是吃不起。 林谦亲妈就是再节省也没有顿顿吃粗粮充饥的地步。 不过林谦也没打算直接点破。既然不是林谦亲妈的意思，那么不难推理出，这件事是林谦姥姥家的意思。 林谦对姥姥家的印象真的是不多，小的时候林谦亲妈也只带他去过几次，记忆早就模糊了。不过从他妈没把那三十万的事情告诉娘家来看，她现在跟娘家的关系并不好。 既然关系不好，又为什么尝试撮合，让林谦把亲妈和同母异父的弟弟接过来同住呢？ 说没有算计，鬼都不信。 “你这孩子……咋倔脾气还上来了？” “我快三十了，”林谦道，“您别拿我当孩子，更别拿我当傻子。我跟我妈有联系，什么情况还用我多说吗？我不清楚您过来一趟是为了什么，可您也不用自诩长辈对我说教。我对您用尊称不是拿你当长辈，是因为不认识跟您客气客气。可您真要架着长辈的身份教育我点什么，您也别怪我脾气不好翻脸。得了，天儿不早了，天黑了不好赶路，趁着现在还有点亮先回吧。” 四姨奶一愣，当即站起来了。这都开始撵人了，显然是一点说和的余地都没有了。 可四姨姥不能就这么回去啊。她是打村里面包车过来的，现在汽油紧俏，车费也翻了六倍，以前过来也就五十块钱，现在翻涨到了三百。 上回她 分卷阅读136 过来觉得林谦是个挺随和的人，还以为今儿把话说了今晚就能住着，然后客气客气能顺便把面包车车钱给付了。哪成想林谦这人是表面随和，之前话说的好好的，这一扭脸就开始撵人了。 “这咋回事？话说的好好的咋一扭脸就不乐意了？是不是我话说冲了？谦谦啊，你也说你大了，咱就别耍小孩子脾气，甭管啥时候还得一家人处的亲，真有个大事小情的不都得一家人拉一把不是？” 林谦也站起来了，走到门边上将门打开，道：“有钱的时候是一家人，以前我跟我爷吃糠咽菜的时候咋没见你们顺墙角扔进来一个馒头？现在日子不好过了，想起来还有我这个大户能吃，以前想什么去了？走人。” 林谦没给好脸，话说的也硬气，这是一点回旋余地也没有的了。 四姨姥也不是个撒泼耍混的人，她本以为林谦是个脸皮薄好说话的，结果现在最下不来台的是她。 将手包拿起来，有些下不来脸，想要骂两句，又觉得得给以后留一线。现在要是一下子真给说绝了，那以后是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了。林谦家里条件好，以后指不定赚多少钱，这种事儿不是一两天能弄明白的，眼下还是少惹着为好。 四姨姥也是个明白人，其实若说心肠，也说不上是坏。至少当初帮着林谦妈联系林谦是真出于好心。 也就是太好心了，这回又帮着林谦姥姥家说和。她自己心里是觉得一家人什么时候都是一家人，甭管做了什么都免不了一家人亲近，所以在她眼里过来说和是做了件好事。林谦轴不过来，那就是年纪还小不懂事，以后慢慢想通就好了。 世上也从来不缺这种，死心眼的觉得不跟自己想法一样的人是死心眼，并因此乐此不疲的以自己的想法去帮助那些跟自己想法不一样的人。 四姨姥走了，林谦这边还是气的，可回头再想想也不值当，这种人脑袋自己秀逗了，在意太多反倒成全人家了。 转过头，何阳轩站在楼梯口，何阳轩下巴往旁边偏一偏，示意爷爷也在。 二人的默契是不用说了，林谦点点头，几步上了楼梯，转角瞧见爷爷。 “您还记得她吗？”林谦问。 “看见能认出来。以前要是你爸妈吵起来，她得着信儿准过来说情。”如果说以前，印象还是不错的，毕竟儿子儿媳妇吵起来能过来说情，也是为了这个家着想。 可现在纯粹是瞎掺和，也够让人头疼的。 “上回咱家办席的时候见着她来着，就是她告诉我我妈的事儿的，这事我没跟你说，没想到又过来帮那家人说情来了。”林谦三人一块进林谦的卧室，爷爷坐沙发上，林谦坐旁边，本来沙发就不大，这么一坐显得拥挤了。 何阳轩穿着裤子怕弄脏床单，自己从空间里拿出个凳子坐在沙发旁边。 “我对我姥家一点印象都没有。”林谦道。 这话是真话，自打当初父亲死后，林谦唯一一次见他们，是他们把林谦他妈带走，这一走就是二十多年。 “那以后也别联系了。”爷爷也没打算多说，就这么一句话，基本也能理解出那家人什么人品。 “那我是不是应该跟我妈说一说了？我这头不行，弄不好就去我妈那边入手了。” “不用那么麻烦。这事不是你妈亲自联系你，那就代表着他们清楚你不点头光从你妈那边入手是没戏的。你妈那孩子我清楚，一走这么些年是狠心了点，可也不是仗着生了你就跑过来让你养她的人。你跟你妈、你兄弟该处处，离你姥姥家远点就行了。至少我印象里他们全家都是见钱眼开的主，你妈没把你给她钱的事情告诉娘家，那也是防备他们惦记。他们这边要是真看你没戏了，弄不好又会算计给你妈找婆家。真有那天，你该帮还得帮。” 好歹也当过爷爷的儿媳妇，爷爷再怎么怪她，也是想看她好。至少现在看得出来，她是想摆脱娘家控制的，林谦这个当儿子的，该帮忙还是要帮忙的。 林谦是爷爷教出来的，想法上自然是高度一致的。 林谦点点头，想想又道：“要是真见钱眼开的主……你说会不会以后直接找上门来让我养活他们？至少法律上，姥姥姥爷我还有赡养义务。” 林谦这话是半开玩笑，毕竟根本不熟悉，突然出现在话题里，也是开个脑洞想一想。 何阳轩笑道：“就你这脾气，不拿扫把扫出去算你心情好。” 爷爷伸手点了点林谦的脑袋：“想那么多屁事有啥用，谁家是没儿孙了才让别人家孩子养活。你们不是一个姓的，谁养老也轮不着你。” 至少对于农村来讲，不是一个姓的，就永远不是一家人，媳妇除外。在多数人的心里，女儿嫁出去，就只是亲戚。 比如有些有手艺的人家，或是家里有什么祖传的宝贝，有个说法叫传子不传女，传媳不传婿。女儿女婿是外人，传给他们就等于流落别人家了，儿子儿媳才是自家人。 爷爷这边虽然没有这种说法，可是在农村，这点破事也改变不了。 但凡 分卷阅读137 这些年，林谦姥姥家对林谦有那么一点亲人该有的温情，爷爷这样的老好人也不会让林谦跟他们断绝来往。究其根本，还是他们自己当年就没留下退路，现在也别怪林谦绝情。 村里又多了七个孕妇。不论什么条件，什么样的环境，在某些人眼中，生育繁衍依旧是头等大事，所以即便是今年这样算得上艰难的情况下，依旧在为了人类繁衍做着贡献。 当然，为了生孩子是一码事，另一方面一个月里至少有七天晚上没电用，夫妻俩闲来无事，也就那么点事打发时间了。 只是条件不好了，本来村里头愿意去产检的就少，以前一个孕妇去县里检查个两三次就顶天了，现如今家家户户钱都缩水了，加上地里减产了，也都舍不得花钱去做什么检查了。 甚至有的人还言之凿凿的说，以前没那么多检查孩子照样生下来了，怎么现在孩子就娇贵了？ 同理，放在养孩子、教育孩子上头也行得通，选择性忽略了以前生产的死亡率和幼儿的夭折率。 邻居刘家王英的肚子是一天比一天大，距离预产期也越来越近了。 王英甚至已经没有合适的衣服穿了，还是刘婶手巧，家里还有几尺布，给王英量身做了两件合身的衣服。即便如此，那盖在衣服下的大肚子仍旧够吓人的，别说双胞胎，就是三胞胎也有人信。 距离预产期还有十天，刘冬生先忍不住了，说什么也要带着王英去县里剖了。 家里头存款不剩几万了，眼下这种时候顶不了什么用。好在家里头还有些粮食，又找到林谦，雇着林谦去县里一趟，将家里钱都带上，还在后备箱放了两麻袋的玉米碴，若是钱不够了，就拿玉米碴顶。钱没了往后再赚，总要让王英母子平安的把孩子生下来。 何阳轩也跟着去一趟县里，这回刘婶跟上了，就留着刘叔一个人在家看家。刘婶有伺候月子的经验，跟上总好过刘冬生一个人手忙脚乱。 五个人乘车一路往县里。何阳轩之前预料的不错，这回一路上畅行无阻，早前私设路障要钱的早就没了踪影。 也不知道是警方知道了给处理了，还是遇到硬茬子挨打了。 进了医院，剖腹产比正常生产省心的多，缴医药费的时候才知道，国家出台了最新政策，妇产科这方面国家报销百分之九十的费用，还补助两罐150克装的婴幼儿奶粉。 而正常看病，对于农村户口来说，还是跟以前一样，按照农村合作医疗来报销，只是报销的条件降低了些。而所有公立医院的药价也在坚持跟以前一样，尽可能让普通人不会被看病问题所困扰。 人家生孩子，林谦跟何阳轩俩人是没有半点关系的，他们这辈子跟这个也无缘。开车四处转转，瞧瞧没过来的日子里县里都有啥变化。 街边的商店又开张了不少，有的还挂着甩卖的招牌，瞧着价格也开始逐渐降低了。 往小区里头钻，好多楼层窗户上都贴着卖楼，看那些小广告，有的楼三万五万的就卖了。 现在人太少了，什么价格都在涨，就是房子越来越不值钱了。相对应的还有车子，现在汽油买不起了，车子又多，很多人家的车子就是个摆设，平时舍不得开，若是从黄牛手里买汽油，开上一个月油钱比车钱都贵。 这回车子往远处开了些，开到了以前的老街里。这县里的发展是波动的，县中心也变了三回。以前最西面是中心，最先发展起来的，可九几年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换了地方，变成了以城东面为发展中心，大量投资都跑到了那边，现在老街里瞧着比乡里好不了多少。 末世的前几年，县中心又要改成北面，不过这个改变还没到一半，末世来了，计划也就夭折了。 林谦零几年上高中是在这边，可现在中学都迁走了，这边人更少了，平房比楼房还多。 林谦过来纯粹是想看看高中时期的母校，结果到这边却瞧见了灯火通明，比现在的老街里还亮堂。 林谦开近些才瞧清楚，那是一个个施工队在作业，打眼瞧过去，应该是在建温室。 很快有人将车拦下来，开车的是林谦，林谦踩下刹车，按下了车窗。 “干嘛的？”林谦开的是何阳轩的越野，一看就不是施工队的车。 “我闲溜达。以前在这边上高中，本想过来看看。这是……咋了？” 好多平房都拆了，那些老楼房还留着，只是现在光线昏暗，也瞧不太清。不过有的楼层有亮光，看来是有人住的。 “这边不是你闲溜达的地方，赶紧走，以后别过来了。” “这边是谁包下来了吗？以后种东西？”林谦好奇又打听一句。 “管着管不着，问那么多有啥用？这是政府工程，以后就知道了。走走走。” 林谦也不是不知趣的人，倒车就离开了。 开出来一会儿林谦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基地吗？ 何阳轩也在想，转头瞧见林谦笑得一脸了然。 “你知道咋回事了？” 分卷阅读138 “这是打算把人集中在一块养活，小面积吃大锅饭。到时候在温室里头种地不比零散着好管理多了？” 对于国家来讲，如果真的面临连年的天灾，真的没有比吃大锅饭更好的办法了。 而且对于吃大锅饭来讲，中国实在太有经验了。 林谦前世往家赶，一路上遇见了几个大大小小的基地，都是将小面积的人集中起来一边种东西一边解决人们温饱问题的地方。 不过这样的地方并不是强制性的，不愿意去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生存基地？” “嗯。咱们国家还是挺有远见的，这会儿已经准备上了。” 按理说，一年的天灾，一般人都不会想得太长远，只觉得把眼前坚持过去了就没事了。 这样未雨绸缪，当年就开始往长远的准备，其实对于普通人来说，真的是十足十的安全感。 “如果是温室的话，人口饮食应该能很快解决吧？”何阳轩道。 “不一定，还是要看规模。不过咱们这边是小地方，应该不会太大，也不可能把全县的人都装进去。到时候宣传一下，也不见得所有人都愿意去。进入基地就等于资产公有化，至少粮食上面是这样，需要把粮食都交上去，然后等着分配什么就吃什么。享受惯了私有制，但凡家里粮食多点的都不会愿意去。不过创收是肯定的，基地内的粮食自给自足的问题不大。” “咱们是肯定不需要的。不过那些没粮食没饭辙的人，那里好歹能活下去。”何阳轩点点头。 最可怕的并不是什么末世天灾，而是饥荒。真到了没有粮食的时代，那才是人吃人的地狱。 “想想也是，咱们这边可是黑土，占着这么肥沃的土地，只要脑子活也不容易饿死。” 世上最肥沃的土地称号，不是白给的。林谦前世是钻了要回家的牛角尖，不然选择一个基地，每天干特定的工作吃大锅饭，也不见得能活活饿死。 当然，饿不死的也仅仅是在基地内，在基地之外，或是远离基地的地方，人吃人还真有存在过的，至少林谦是真的见过。 那些有劣迹的人，或者干脆就是基地内逐出来的人，还有那些本着来年会更好的心情，咬着牙坚持的人，在边远地区饿着肚子咬牙坚持的时候，真不见得能干出什么来。 林谦深深记得，曾经的他饥饿难耐，想要去一个树林子里挖点草根充饥，结果走进林子里，别说草根，树皮、树根都挖的差不多了。大部分的树都早已被砍了当柴火烧，只剩地下一些皮都被剥干净的树孤零零站那里，不知道死多久了。 那种萧瑟与绝望，林谦现在想起来还齿根发寒。 又在城里逛了两圈，开车回医院，此时孩子已经出生了。 孩子出生先被送去保温室观察，也只有刘冬生这个当爸爸的在孩子抱出来的时候看了一眼。 林谦跟何阳轩回来的时候，刘冬生自己也分不清是喜还是忧。 “孩子十六斤四两。” 这样的重量，抵得上正常婴儿二三个。母子平安固然是好事，可这样的婴儿，让人很难不担心。 “问过大夫了吗？”林谦问。 “大夫说，最近生出来的孩子四个里有三个这样。不过体格特别好，检查一下身体发育状况赶得上以前一周岁的样子了。孩子身体没问题，我媳妇也没问题，基本上不用担心。” 这个基本上很笼统，现在没问题，不代表以后没问题。 第56章 地震来袭【已捉虫】 “那就不用担心了。要是就咱这么一个孩子这样那是有问题，要是其他孩子都这样那就把心放肚子里了。”林谦笑着安慰道，“这二年怪事挺多的，说不定是老天爷看咱们日子过得苦，让以后生的孩子壮实点，以后剖腹产就好了。” 大部分的产妇都挺适合剖腹产的，少数不适合的人家就是要生也拦不住。 林谦这话说的有道理，刘冬生听了心情也好点了，笑道：“也有道理。怎么说孩子壮实也比病恹恹的强，都说壮实的孩子不容易得病。 这么安慰好自己，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聊天。也就十几分钟，王英那边伤口缝合好了，转病房里去了。 刘冬生过去陪着，林谦去看一眼，就跟着何阳轩去看看孩子。 听护士说，孩子先放保温箱观察两个小时，记录一下情况，就会放回产妇的身边。 本身孩子就是足月的，要观察也是因为现在孩子跟以往不同了，妇产科和儿科也需要掌握一下新的资料。 保温箱这边有两个孩子，都很大。刘冬生家的孩子头发都有一寸多了，在保温箱里待着。林谦过去的时候，瞧见那孩子还在伸胳膊踢腿，瞧着那手脚就有劲，前后不到五分钟，那孩子又一动不动的睡过去了。 林谦趴在那儿看了一会儿，转头对何阳轩道：“这孩子一出生就这么大，这往后长大得多壮实？” 对于新生命人总会多些温柔，何阳轩看小鸡仔小 分卷阅读139 羊羔都温柔得不行不行的，更何况是个孩子：“壮实好，这往后的日子好过。不过听刚才他说，孩子不完全是这样的，也有跟以前一样的。” “这也正常，不可能一下子都有变化。甭管什么变化吧，这有新生儿的诞生，人类就完不了。别看咱们怎么努力怎么适应，以后这世界还是年轻一辈的。”林谦瞧瞧那熟睡中的孩子，笑道。 何阳轩瞧林谦一眼，伸手推推林谦：“行了，才多大就这么老气横秋的。” 二人看了一会儿，就不打扰小家伙了。二人一走，值班的护士松了口气。 现在可是非常时期，每个孩子都金贵着呢。去年瘟疫全国死了那么些的人，眼下就指着新生一代的孩子了。就最近几个月偷孩子的越来越多，这俩人呆着这边不走了，差点让护士以为这俩要偷孩子。 当天晚上二人没回家，也先用电话跟爷爷联系好了。二人回了城里的楼房，上楼睡一觉。 因为回家的时候已经午夜了，小区灯都基本关了。早上起来的时候因为窗户没关，二人是被吵醒的。 何阳轩醒的时候，林谦正皱着眉毛打滚呢。林谦有些起床气，尤其是被吵醒的，气性更大。 何阳轩拍了两下，林谦眉毛舒展了些，何阳轩去把窗户关上。 关上窗，何阳轩眼睛往下看，瞧见楼下人来人往还真热闹，都在往右面的小公园走。上了年岁的居多，也有大人带着孩子的。 何阳轩瞧不明白，想要下去看看，回过头又怕林谦醒来看不见自己会着急。想一想，从空间里拿出来两份早餐，写了个便签贴在旁边，一会儿回来。 何阳轩换上衣服下楼。 下楼瞧见那小公园还真热闹，两队人都拿着餐具排着队一点点往前走。 何阳轩走到最里面，瞧见两个解放军面前各放几个不锈钢的大桶，里面还冒着热气。两个解放军手里拿着勺子给每个拿餐具的人盛饭。老人盛两勺，孩子盛一勺。 大人没有，大人过来基本都是陪同。 后面还站着几名维护秩序的解放军，也都背着枪。 何阳轩走过去，有人伸手拦了一下。 “抱歉，我昨晚刚回来的。这是咋回事啊？”何阳轩跟一解放军询问。 一见是刚回来的，不明白也正常。解放军打量一下何阳轩，瞧他红光满面一看就不是挨饿的人，也不太可能是过来抢食物的。 “上面给的政策，提供老人和孩子早餐，成年人没有。不过隔一天有粮食和水的补助，明儿晚上有。” “那个我知道，前两个月我回来过这。”何阳轩看看那边正在分粮食的战士，和排队领早餐的老人孩子，皱皱眉毛。 又道：“这个好像不太好吧？” “怎么说？”那解放军看何阳轩感觉不像是普通人，左右本身就有给人解说情况的职责，也就多说两句。 “您想啊，每个人给的粮食肯定不够一个成年人两天吃的，可早餐补助每天都有。这么一弄说不准有那些糟心的就不让老人孩子在家里吃了，天天等着早上吃一顿挺一天，然后他们领的吃的给家里成年人。这种情况肯定能有，这世上不是人的多了。再说就算没有成年人这么干的，老人疼孩子肯定也有自己饿肚子的。” 这话说的有道理。这种补助的模式瞧着是合理，也对相对弱势的老人和孩子有一定的帮助，保证吃饱了。可把老人孩子跟大人区分开，就肯定有何阳轩说的那种情况。 解放军一听也皱皱眉毛，是听进去了，点点头：“这个我会向上头反应，您想的倒是挺全面的。” 何阳轩没往下说下去，说多了也怕多说多错。也是怪他自己喜欢把人往坏处想，所以才说这么几句。 事情了解了，回上楼林谦还睡着。 何阳轩就这么蹲床边看了一会儿，咋看也看不够。 林谦又翻了个身，正好跟何阳轩面对面，林谦砸砸嘴，睡得还挺香的。 何阳轩看饿了，就林谦这睡着的模样，太让何阳轩想尝一口了。 看了能有五分钟，何阳轩没忍住起身凑过去亲了一下。结果发现亲这一下不过瘾，舔舔唇瓣，开始加深这个入侵。 林谦愣是被何阳轩亲醒的，鼻尖是熟悉的味道，耳边还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林谦气归气，可一点反感都升不起来，睁开眼睛，咬了咬何阳轩的舌尖。何阳轩起来，看着睡眼惺忪的林谦，笑道：“呦，睡美人被我亲醒了？” 林谦在床上抻了懒腰，长长的打了个哈欠，这才算清醒了些，抬头看看天花板，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停了两秒，想起来这是在县里了。 “咱今天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咱可以先去医院看看，人家要住几天院，咱没事先回家陪咱爷也行。” 林谦手伸给何阳轩，让何阳轩拉着他起来，坐在床边，摇摇头醒醒神：“还是回家吧，这一天不干点活还真不适应。” 自从家里弄了温室，就没有 分卷阅读140 一天闲着的。这人忙惯了，就闲不下来了。 “去洗洗吃饭了。”何阳轩拉着林大少爷进卫生间收拾一下。 吃过了早饭，二人下楼的时候早餐都分完了。太阳出来了，路上就基本没什么行人了，偶尔会有两个打着伞急匆匆一路躲着太阳走过去。 现在这楼里头入住率已经很高了，甚至一些之前没卖出去的房子也都卖出去了。 林谦在门卫那儿了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不是所有的小区都有这待遇的，只是特定几个新盖的楼盘。 倒不是区别对待，而是政府打算将人集中在这些小区里面统一管理。全县供应的难度确实有些大，政府是有粮食，可也要省着用，以后路还长着呢。至少在来年收获前，这些家里没存粮的还需要靠政府过活。 所以这小区渐渐的人就开始多起来，其他小区的人知道这边的情况，也都搬过来。不仅仅是买房子，哪怕在这边租个房子，粮食的补助依旧有。 林谦家里的房子一直挂着名字的，一不打算卖，二不打算租，所以平时一直都是空的。 出了小区，先去医院。此时一家三口都在一起，忽略那过大的新生儿，正是一家子其乐融融的时候。刘婶儿这个当奶奶的去楼下置办些婴儿用品。这生产花不了多少钱，家里钱还有剩余，可以一回多买点婴儿用得着的东西，省着以后交通不方便，来不了县里买新的。 林谦给放了五百块钱红包，这是按本地的风俗，属于“下奶钱”。 一开始有这个，应该是因为孩子刚生出来，这钱给产妇买点补品补补身子，同时多吃点好的奶水足，好养活孩子。 刘冬生这边道完了谢，林谦就跟他说好了时间，然后先回家去，家里还有个老头一个人在家呢。老人不放心俩孙子，其实林谦也不放心爷爷一个人在家。 要是以前，家里还住老房子里，林谦其实是不担心的，一年回来一两趟看看挺好。可今年不一样，这世道乱了，家里没两个壮劳力光一个老人，家里还有些家底，保不齐有人一时贪念上门找事。 分别了刘家一家，二人开车刚出了医院没多远，林谦电话响起来了，县里头信号比在村里好得多。 林谦拿起手机，一瞧是他妈。前后有小半个月没联系了，林谦直接把电话接起来。这回是何阳轩在开车，所以并不影响。 “喂？”林谦先应声。 “谦谦，你四姨姥是不是去找你了？”林谦妈也是刚听到的消息。 “嗯。是您娘家那帮人让她过来的。不过似乎打着您旗号，她以为咱俩没联系，所以她说什么我信什么。”林谦根本没称呼姥姥家，很明显没把他们当自己人呢。 林谦妈也听出来了，叹口气道：“我早该给你打预防针的。以后弄不好你姥姥姥爷得过去，你要是不待见也不用客气。之前他们又要给我找婆家，他们多不靠谱我也记住了，怕他们再给我找个不像样的，就没同意。他们又打算说服你弟来着，好在你弟知道好赖，这算盘又打你身上了。你现在出息了，他们看着也眼红。” 当初林谦妈离开，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娘家。那时候刚结婚才七八年，丈夫又刚死，一下子没了主心骨也就没了主意，娘家怎么安排就怎么听了。 结果嫁给那死鬼丈夫，就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本来林谦妈认命了，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现如今丈夫死了，娘家又要掺和进来。现在林谦妈也不是当初年轻的时候了，加上两个儿子都大了，腰杆子也硬气了，自然不会听之任之了。 “我没拿他们当回事。他们要是实在逼着你，我县里还有套房他们应该找不着，跟您新房子一个小区的。你以后住我那他们也想不到。”林谦这话是出于真心的。 他一点都没想过跟亲妈生活在一起，但不代表不会赡养。该有的、该给的，林谦一样都不会少，只是他不想再让他们进入自己的人生罢了。 这是林谦的重情重义，同时也是他绝情的地方。 林谦妈其实也是把林谦脾气摸透了，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就不错了。 叹口气，道：“那行，你也注意点。现在你这有温室有山的，保不齐有眼红的，没事多注意点。对了，最近遇见喜欢的姑娘了吗？” 又问上这个事了，林谦下意识看何阳轩一眼，道：“没有，也不打算找。” “这孩子，你都快三十了。” “就是五十了不想找不也一样？您别操心了，我这在回家路上，先挂了。” 二人结束了通话，林谦挂了电话收起手机，靠着座位看着前面。 他一点跟亲妈出柜的打算都没有。且不说亲妈知道以后会不会掺和，就算不掺和，林谦也没打算让她知道自己太多的事情。 俩人就是当普通亲戚处着，他会赡养她，但不会让她知道自己太多的事情。这种距离保持着，也许，在林谦心里，还能多留一份这个母亲的好。 距离，有时候未必是坏事，至少对于他们母子二人来说，这种相处方式刚刚好。 分卷阅读141 /> 从前的事情一页掀去，这往后的日子也不可能太过亲近。 至于林谦姥姥那边，权当没有这些人。本来，他们就没怎么在林谦的生命中出现过。 从林谦妈的嘴里不难得知，林谦的姥姥家没什么好人。 “又被催婚了？”何阳轩调侃。 林谦瞄了他一眼，心情不太好，就刺了一句：“要不是你这媳妇带不出去我至于藏着掖着吗？” 何阳轩这里林谦什么玩笑都开得，笑道：“嘿你个没良心的，穿上裤子就不认人了。我要知道你这么不靠谱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得到我。” 林谦打个哆嗦，这货嘴里是真没个把门的。 “你让我睡过几回？”林谦闭目养神不理他了，何阳轩也不会自讨没趣，专心开自己的车。 车子刚过了乡里，距离村不远了，何阳轩这边一脚油门，打算开快点，突然天旋地转，一阵有些熟悉的感觉传过来，猛然踩了刹车。 幸亏林谦有系安全带的好习惯，不然能直接飞出去。 坐稳了转头带着点火气：“咋回事！” 何阳轩面色有些发白：“地震了！” 林谦一愣，眼瞧着前面树剧烈晃动，那噩梦般的记忆回炉。 他们都是从地震灾区里走过一圈的人，太明白地震代表着什么了。 何阳轩再度发动车子，油门踩到底直奔村子，刚过一个路段，身后忽然裂开，随着震动裂缝越来越大。林谦从倒车镜里看的是清清楚楚，不禁冷汗下来了，慢一点车就堵另一边了。 此时村子里也乱了，这时也顾不上外面太阳毒辣了，一个个都跑出来找空地。 这边不是地震带，一百年里遇不着一两回地震，这突然来一下还震得这么厉害，难怪都吓成这样。 二人躲着人直奔家里，此时爷爷也站在门口的空地上，撑着伞瞧见车回来了就笑了。 二人下车，何阳轩从空间里取出伞来，给林谦支着点。 “出来干嘛，回屋里！”林谦拉着爷爷往回走。 “不是地震了吗？外面安全。”爷爷没少看电视科普。 “安全个屁，别树倒了砸着。咱家能抗住八级地震，屋里比外头安全。”就算扛不住陷下去，整体结构也不会太散，还能形成绝对保护，外面还有可能有个地裂什么的，屋里头是整个浇灌出来的，除非裂缝比房子都大。 这么一说也是，爷仨连车子都来不及开车库里，把大门打开，把车停院子里，匆匆忙忙回屋了。 地震还在持续，三人都有些站不稳，扶持着躲在客厅的桌子下面。 屋里头东西都有过加固，整体质量也不错，几乎不用担心什么。当初林谦装修的时候就想到了地震，所以这方面是有所准备的。 一家三口，在地震中相互感受着对方的存在，相互保护着。 这一场的震动持续了十分钟，比预料中小得多。 等地震停下来，林谦的脑子还是嗡嗡的。他只经历过余震，虽说余震的威力不小于地震，但直接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经历这个，还是足以心惊胆战。 他看向何阳轩，何阳轩曾经经历过，那是亲身的感觉到，面前的建筑一个个倒塌，刚刚见过的人死在废墟下的场景。那样的绝望又是如何承受？ 亲眼瞧着身边人一下子死很多，跟在末世中，眼瞧着挣扎的人们逐一死去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对心理的折磨也是不同的。 林谦呼吸有些发颤，握紧了何阳轩的手。 爷爷看看房子，入眼的地方一个裂缝都没有，不禁感叹一声现代科技就是好，这么大的地震一点痕迹都没有。 其实他也不清楚有多大。 地震停下来了，林谦二人让爷爷在屋里头歇一会儿，二人出门去看一看。 出门，院子里没什么不一样，出了院子，路上有一些小裂缝，不过都不严重。 林谦站在高处，放眼看村里，有几个老房子塌了，大部分的房子都是好好的。 瞧着这状态，破坏性不大，地震级数应该也不大。 二人去大队，大队有个比较空旷的空地，之前一直是一些中老年人跳广场舞，现在成了紧急情况的避难所。 大队现场有些混乱，各种交谈声混在一起，根本听不出什么来。 有人瞧着地震结束了，就回去了，也有人等着，怕一会儿再震起来。 这边也看不出什么来，二人打着伞，继续去别人家看看。一路走过去，瞧见一小部分的房子是有些裂缝的，不过大部分的都挺好。 一路走过去到了薛辛夷家里，有些日子没见了，这回地震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敲敲大门，薛辛夷从边上的彩钢房里出来。 薛辛夷家里，正房基本上是用来给人看病的，边上有个彩钢房，是近几年刚盖的，用来休息和放杂物。其实彩钢房弊端也有些，不过造价便宜性价比比一般的房子更划算。 以前薛大夫在世的时候 分卷阅读142 是因为仓房实在破得不像样了，就弄了个彩钢房，结果弄完了发现住进去还挺不错的，就干脆搬到这边住了。 薛辛夷回来以后也习惯了在彩钢房里住。这彩钢房比一般的房子更好得防御地震，也不怕什么损坏，即便是损坏了，自己家也能修理。 “刚才地震来着，没啥事吧？”薛辛夷问。 “一点事没有，这地震不大。我刚刚和文轩在村里转一圈，塌了几个房子，有几个有裂缝的。你这一个人住，我过来看看你。” “我没事，这彩钢房倒是不怎么怕。进屋坐？”薛辛夷看看站在林谦身后的何阳轩，点点头。 “不了，我们先回家。今天弄不好你得忙起来，可能会有人受伤。” “那行。” 离开了薛辛夷那儿，林谦这边也就没啥可在意的了。回到家，爷爷那边把压惊的茶都泡好了。 林谦把村里情况跟爷爷说了，爷爷点点头，也放下心了。 今年的气候一直很古怪，这一下子又来了场地震。 虽说没有太大的损失，可吓人就够要人命的了。 眼瞅着怪事连连，这末世的概念愈发深入人心。 其实今年年初，网络刚修复的时候就有人提出了这种猜想，可没什么人认同。后来闹大了，还上了一些媒体网站的热搜，结局是删除处理，这种时候传出来也确实有传谣言的嫌疑。 现如今，不用人多说，人们心里自己就有了这种猜测了。 第57章 毒蛇出现【已捉虫】 确定村里没啥大问题了，一家三口也开始收拾一下屋子。刚刚地震桌子上有的杯子摔碎了，要好好收拾收拾，就听见有人敲大门。 林谦开门探出头去，不是别人，正是邻居刘叔。 瞧见人，林谦就知道他的来意了，也理解。地震了，全家人就他一个在家里，肯定不放心。 “刘叔。”伞就在门边上，林谦拿起伞打上，现在还没到中午，太阳也够人受的。 刘叔想要开口，又有些不好意思。林谦走过去先开口道：“不放心我刘婶他们吧？没事，城里头差了哪儿也不可能差了医院，什么地方都没有医院条件好。再说地震也不大，不用担心。嫂子刚生完孩子，剖腹产这会儿去了也不能接回来。” 听这话刘叔心宽了些，想想又道：“那我这能不能雇你车去一趟县里？” 这刚地震，忙着去县里确实挺为难的，哪怕是付钱的。 “不是我这不帮忙，我跟文轩回来的时候村口那边裂了一道缝，当时从倒车镜里看裂的还挺大的，后来又震了挺长时间，我也不知道什么样了，过车肯定危险。今晚上我们再过去看看，要是能过车我就带你去一趟，不行就再等等。县政府、乡政府那边肯定得管。” 那条裂缝林谦回想起来依旧心有余悸，当时若不是二人快了一步，最好的结局也是车轱辘掉在裂缝里头无法前进，若是那裂缝真的大起来了，那车掉进去也不是不可能。 林谦没有必要说谎，而且林谦是个厚道人，刘叔清楚。 刘叔叹口气，还是道谢道：“那也是麻烦你们了，最近没少给你们添麻烦。” “这说的哪里话，乡里乡亲的。刚地震完，我家里也挺乱的，就不留您进屋坐了，先回吧。” 刘叔回去了，林谦往回走，还没等到家，就听见前面有女人尖叫声。 随即呼救声传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林谦回头看一眼，何阳轩开门探头看过来，林谦对他摆摆手，示意自己出去看一看。 出了门，听着声音的来源，是前面斜对面的一户人家。他家没后门，边上刘嫂子家有后门，只不过被链子锁着。 本来就孤儿寡母的，后院有门其实不太安全，因为被思想束缚，总觉得找人过来干活帮忙把门封上或是盖个砖墙惹人闲话，所以只用锁把门锁上了。 林谦着急过去看看，拍拍后门。 “刘嫂子在家吗？” 喊了两声，刘嫂子才打着伞出来。村里姓刘的人不少，不过她是外面嫁过来的，就是姓刘，也是村里头少数没以丈夫姓名称呼的，根本原因还是她丈夫死的早，一些年轻人都不记得她丈夫是谁了。 “是林家孩子，咋了？” 林谦指了指她家隔壁：“我听见有人喊救命，她家墙高我翻不过去，从胡同过又绕远，借你家路过去看看，别出了什么事。” 一听是这个，刘嫂子也听清楚了呼救的声音，知道这事要紧，用手里攥的钥匙把锁头打开，林谦进了院子，几个大步穿过后院，过了前院从大门出去，转过头去刘嫂子家隔壁，就瞧见一个男人抱着女人跑出来，甚至连打伞都来不及，急得脸都憋红了。 “怎么了？”林谦开口问。 此时也有几个人围了过来。本来就有人相互走动看看邻居、亲戚怎么样，受没受伤情况咋样，这会儿一听见动静也都过来看看了。 任何地方都有 分卷阅读143 好坏，村里头也是如此。平时可能相互三五一伙的说坏话，谁家倒霉了拍大腿乐，可真出了什么事也都担心。 “蛇！有蛇！那蛇脑袋三角形的，肯定是毒蛇，我媳妇刚才被咬了一下！” 这可不是小事，边上有岁数大点的人眉毛一皱：“咱这附近也没有毒蛇啊，也就土球子有点毒性也不能进村啊？” （土球子：学名乌苏里蝮，蝮蛇类，毒性较小，东北常见蛇。） “土球子我认识！就是因为这蛇不认识所以才吓人啊，我媳妇站都站不起来了，谁家有车帮帮忙送医院啊！” 所有人相互看看，目光最后都落在林谦身上了。林谦过去把伞撑一下：“真要是剧毒这么老远也够要命的了，先送去诊所给收拾一下吧，我去提车。” 这回别说有地裂，就是有道河要过也得过，这是人命关天的事。 那人听了总算找着主心骨了，连忙点头：“你说的对，我这就去找薛大夫。” “这蛇毒一般村里没那个治疗条件，能处理什么样是什么样。蛇在哪儿遇见的？说一下我们去把那蛇打死，一会儿一块去医院，知道是什么蛇咬的，医院好知道怎么治。” 医院治疗毒蛇咬的患者第一要确定的就是什么毒蛇，然后再去调血清，设定治疗计划。若是没有，光是排查是什么蛇的蛇毒就需要一段时间。 林谦大学时候踏青学校里遇到过这事，记得很清楚。 遇到林谦这样明白事儿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林谦把伞给他，让他赶快去薛辛夷那边，林谦找根棍子，问清楚是在后院看见的蛇，棍子探路去找。 林谦带头，几个胆大的人也都找来东西一块帮忙找，后院有阴凉，没有阳光的折磨，寻找的难度不大。人怕太阳，蛇更怕，所以只能躲在阴凉潮湿的地方。刚刚又咬了人，此时蛇也是受了惊吓，应该还在躲着。 最后是一个中年男人最先发现，用棍子狠打了两下，那蛇要跑，眼瞅着就要跑没了，林谦刚好手边有个铁锹，顺手拿起来往那边一扔。 其实林谦自己也没什么感觉，就是下意识一个动作不想让蛇跑了，没想到就这么一下正中蛇身，那铁锹还是新的，尖上还泛着光，此时插进土里，正好将那蛇切成两截。 两端身子，此时正扭曲着，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都别靠近！”林谦喊了一嗓子让他们退后，“谁去找个瓶子，最好是带个盖子的！” 听了林谦的话，有人回头去找。其实并不是别人不知道这些事情，只是情况紧急，一时没想到那边去，就算想到了，一着急也说不出口。 林谦以前是干嘛的？部门经理，临场指挥这种事在行，遇见这种事先几句话安排上了。 别人去取瓶子，林谦这边用棍子压住蛇头怕它跑了，然后跟旁边人又要了一个棍子，两根棍子将蛇上半身夹住了。很快有人跑着回来拿来一个罐头瓶，林谦让他把瓶子打开放地上以后，他忍着恶心把半条蛇夹起来放进罐头里，然后两根棍子堵着罐头瓶口，将盖子盖上。 拧好了不放心，又把外套脱下来将瓶子包上，用两条袖子系了两个死扣。 蛇就这么抓到了。 在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林谦脸上多了几分笑，这蛇抓到了，基本就不用怕什么了。 这时候，林谦才发现自己手抖得厉害，身上也有些虚脱了。 怕吗？说不怕那是骗人的。从小到大，若是说林谦怕什么，蛇能排上第一第二。 又怕又膈应。 弄完了，有人拍他肩膀，林谦回头，是个村里男人，瞅着眼熟，要是说叫啥林谦叫不出来。 那人给林谦比了个大拇哥。 “是个男人！” 林谦打到这儿，从给惊慌失措的本家人指了路外，又指挥着几个人一块把这蛇抓到了，还有刚刚那一铁锹，让人不佩服都难。 夸奖的话谁都乐意听，林谦也不例外。 “我先回家提车，一会儿去趟薛大夫那。” 林谦转过头要回去，可瞧见那没被阴影罩住的地方有些犹豫。他把伞给这家人了，眼下他回去可就免不了褪一层皮了。 有人瞧出来难处了，就要把伞给他，刚巧后面又走过来人，林谦打眼望去，是何阳轩刚好打伞过来。 “这是咋了？”何阳轩刚过来，还不明白怎么回事。 “有蛇。”林谦把地上包好的衣服包拿起来了，“把半截抓起来了。这家人媳妇被蛇咬了，这把蛇抓起来去医院好知道是什么蛇。” 那衣服是林谦的，何阳轩一眼就看出来，用林谦的衣服包着，这就证明这蛇是林谦抓的。 何阳轩脸色一变，几步过去抓住林谦胳膊：“你怎么样！” 林谦指指地上后半截蛇：“瞧瞧，我用锹切开的。啥事没有，这里头是个罐头瓶，蛇装罐头瓶里了。” 这可是蛇，能抓着其实林谦心里还挺有成就感的。 他是有成就感了，可把何阳轩吓得够呛 分卷阅读144 。 “你一点准备都没有就敢抓蛇？被咬一口咋办？！”何阳轩眉毛都拧一起了。 “这不是人多吗？手快了咬不着。”林谦扯扯何阳轩，这么多人呢好歹给他留点面子，他刚耍完帅不能媳妇一来拎耳朵骂啊，够丢面儿的。 何阳轩肚里头憋一口火。瞧见蛇先是担心，确定人没事以后就只剩下愤怒了。这小王八蛋一点自觉都没有，这是没咬到，咬到了他找谁哭去！ “真长本事，平时给你张蛇照片你也没胆子瞧。”火不是这时候发的，何阳轩也只能开口刺一句。 林谦胳膊碰碰他：“行了，我一会儿再去趟县里。你在家里陪我爷，这刚地震，老头肯定吓着了。” 瞧着林谦又给自己身上揽活，何阳轩瞪他一眼，没多言，扯着林谦到伞底下一块回家。 在场人瞧着俩人相处模式有些奇怪，可这样说哪里奇怪又说不出来。 只能说俩人太好了，跟亲哥俩似的。 俩人往回走，车刚进车库。现在这路况，林谦要开小面包何阳轩也不放心，把车钥匙塞给林谦，冷着脸去开车库门。 “你都不说我多管闲事？”林谦问。 何阳轩的脾气其实挺独僻的，基本上除了自己在乎的人，别人也不会插手。当然，遇见可怜的也会接济点，但一般不会麻烦自己。 “咱爷说的有道理。”何阳轩叹口气，道，“你得融入这个村里。你在村里没啥亲戚，又常年不在村里，对村里人来说跟外人没什么两样。你又不善交际，村里没什么朋友，要是出事很容易被孤立。现在挺好的，我刚刚看他们表情，对你挺佩服的。这是个好机会，你多表现表现，让村里多了解了解你，咱要在村里呆一辈子的。” 何阳轩当然想门关得死死的，两耳不闻窗外事，可不现实。 到什么时候，人类都是人情社会。以前坐在办公室里，这一个公司的人都是自己人，身为领导层，只要指挥不出错，逢人有个笑脸，在这个公司就是站在主导位置，不用担心什么。 可回了村，一切打回原形，想要融入进来，就要费些力气。 何阳轩说这话，林谦忍不住伸手揉揉他头发：“好歹是条人命，总不能干看着。遇见了伸个手，其实能救人一回也是福气。我走了，顺便去叫一下刘叔，一块拉去县里。” “话别说的太满，能不能送到还是两说。这才刚地震，万一路上有地缝怎么办？” “有地缝该过也得过，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我走了。”车库车门打开了，林谦要上车。 何阳轩拉过林谦亲了一口：“路上小心点。” “到了给你打电话，跟我爷说一声，我看看，今晚要是回不来就明天回来，不用担心。” 林谦坐上车，何阳轩又不放心，走到副驾驶，打开小抽屉，在里面放了些吃的和应急用品，又放了一件外套披在驾驶位上，又拿了两把遮阳伞在副驾驶位上，这才关上门。 平时也就算了，这回是地震以后。刚刚经历了胆战心惊，何阳轩的心也更细腻些。 “那我走了。” “早去早回。” 林谦开车出去，何阳轩看着那车出车库，心里头有点不是滋味。他是真想一块去，要是有什么情况也能帮个忙。可是这种情况，爷爷比林谦更需要人陪。 何阳轩要照顾好爷爷，林谦才不会担心。 林谦先是开车到刘叔家门口，先让他上车，然后去薛辛夷那边的路上简单几句话跟他说清楚了。 到了薛辛夷那边，林谦让刘叔在车上等着，他下车进了诊所，薛辛夷正在给伤口做处理。被咬的地方是脚踝，林谦将那半截蛇拿出来，打开衣服包，罐头瓶盖子拧着，里头蛇还没死，还在里面动着。 林谦其实都不敢看，又忍不住去瞄。之前高度紧张肾上腺素分泌，胆子大不少，此时瞧一眼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薛辛夷手停下来，仔细看一眼蛇，有些不太确定：“好像是黑眉蝮蛇，我也说不准，一会儿去县里拿给县里大夫看吧。” 薛辛夷是在读硕士，说白了还是处于纸上谈兵的阶段，参与的实践教学都不多。眼下在村里给看个小病处理个小伤口还好，真要是治这些要命的伤情根本上不了手。 伤口简单处理了，防止毒性扩散。用止血带绑着大腿，告诉女人丈夫，半个小时就要解开一会儿，然后再绑上，争取在一个小时内就去医院，尽可能让毒性扩散降到最低。这蛇毒致命程度还不知道，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林谦又将蛇用衣服包上，引着夫妻俩一块上车直奔县里。 那女人吓坏了，一路上胡言乱语说了不少话，也不知道是因为蛇毒，还是纯粹惊吓过度。 林谦脚踩油门，出村里就遇上那裂缝了。 停下车，那裂缝足足一米多宽，车子直接开过去肯定不现实。 林谦看看车两边，两边有地，这条裂缝延伸了二三十米，但地往里走能绕过去，或者裂缝窄一些。可路边种着 分卷阅读145 树，哪怕是枯死的，那间距也很窄。而且就算没有树，这个下去的斜坡也有些吓人。 林谦皱眉，有些难办。 那女人丈夫有些着急，探头看：“这是怎么了？” 刘叔帮忙解释：“有裂缝，应该是地震震出来的，过不去。” 刘叔也理解林谦之前不送他去县里，这样的裂缝任谁看了都没胆子过去。除非是轮子较大的挖掘机、推土机一类的，否则这么宽的裂缝，一般拖拉机都没办法过去。 林谦皱起眉毛，想一想，道：“回村，找几个木板带过来。” 这是最简单也最实用的办法，有裂缝，那就搭个桥过去。 不过一般的木板也怕没办法承重这么多，需要挑选好的厚的宽的，这个还真不容易找。 再度回村，直接去大队找村长。大队这边有个木材堆在一起的堆，村长了解情况，就让林谦自己挑合适的。可这村里头的要么是切好的薄片，要么是圆滚滚的木料，都不太合适。 时间不等人，林谦想想，选了几片薄木片，到时候叠在一起承重应该就高了。 将木板绑在车顶上，再度开出村，到了裂缝前，让车里人都下去，将木板铺好了。被蛇咬的女人被丈夫抱着站在边上，林谦跟刘叔将木板铺好了，让刘叔指挥看着点木板，车子上去的时候车轱辘可能会推到木板，让刘叔看着推着点。只要车子上得了木板，基本就没事了。 事实证明，这辆越野车的抓地能力还是很可观的，上了木头，林谦缓慢开过去，成功到了对面。 木板不能就放着，前面指不定还会有裂缝，将木板收回又绑回车顶，四个人继续往县里去。 这一路上事情也不少，不是有裂缝，就是树倒了。刚出了乡里就遇见两棵倒在路上的树，好在都是死树，三个男人齐心合力都给移走了，可时间却是耽搁了。 等到了县里，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两个小时了。 人进入了抢救室，林谦将那半条蛇给大夫，大夫那边分辨是什么蛇去调取血清，剩下的也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这边安顿好了，刘叔迫不及待的去了自家儿媳妇的病房，好好去看看这来之不易的小孙女。 林谦说的没错，地震中，别的地方可能不安全，只有医院是最安全的。因为医院不光是有患者，还有珍贵的医生资源。一旦出事，医院是第一时间受到保护的地方。 地震中刘家一家确实吓得够呛，可地震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新生儿地震的时候哭得厉害，等震动停了，抱在王英这个亲妈的怀里，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人送到医院，林谦也是松了口气。这一天就是早上吃了两口，现在下午一点多了，加上精神高度紧张后刚松懈下来，此时饿得厉害。跟刘家一家道了别，回车里先吃点垫垫肚子，打个电话回家报个平安。 此时家里头的何阳轩跟爷爷也是松了口气。 爷爷嘱咐林谦回城里楼上，要是今晚上有余震，那是新房子，更保险些。 林谦称是，挂断了电话，车子开到阴影地方，锁了车眯着眼睛睡一会。 夏天闷热，车子里开着空调还算凉爽。林谦已经很久没午睡了，今天实在是精神紧绷的厉害。 今早刚回去，现在又回来了。 世事难料。今年这又是洪灾又是烈日炎炎，又是森林大火，现在又来了个地震。 林谦眯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昏昏欲睡的脑袋猛然清醒。 这么炙热的天气，就算附近山上还有蛇，也不应该这时候进村啊？毕竟路上杂草稀少，正是燥热的时候。 如果说是地震震出来的，那就证明这种毒蛇是附近山上的。 这么说，山上还是有毒蛇的，很有可能有绝对的数量。 这么一想，林谦一激灵，后背直冒冷汗。 要知道，他前不久还经常跟何阳轩上山看树呢。仅仅用着手电，但凡倒霉时候惹着蛇咬一口…… 而且这蛇就只有这一条吗？ 万一跟老鼠一样多起来…… 林谦不敢想下去，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 林谦立马拿起电话，给何阳轩拨过去。 这刚挂电话没多久又打过来，吓了何阳轩一跳，几乎是秒接，生怕林谦出什么事。 “喂！怎么了？” “你有没有驱蛇药？”林谦开口问。 何阳轩购买户外装备的时候买了些，因为钱多，还买了不少。 “有，怎么了？” “你满院子都撒上，多撒点！还有院子周围也撒上！可能是地震把毒蛇震出来了。这有一条咬人的，保不齐还有更多，咱多点准备。”林谦有些庆幸自己听了呼救声跑过去，要不然万一有第二条就有可能是自家倒霉。 第58章 准备回家【已捉虫】 跟何阳轩说明白了，林谦放下心，开车出去，利用车里下载好的地图，找几个地方。 先去书店，这时候 分卷阅读146 书店还有开着的，不过价格都不高。毕竟吃饭都是问题的时候，更没什么人看书了，印数的也少了。书店里头旧书比新书多，旧书价格卖得低，相对的比新书更好卖。 林谦去的时候才下午，正是太阳毒辣没人愿意出门的时候。 进屋那老板还睡着呢，屋里头闷热舍不得开空调，也没想过这时候还会有人买书。 其实林谦家里有不少书了，各种各样的都有，可像样的急救方面的书还是少，还有关于蛇的书，有了这回的教训，林谦觉得有必要多了解一下，免得下回再慌手慌脚的。 加上今年灾难那么多，政府那边说不定会刊印一些有用的书籍，可以看一下。 林谦进屋瞧见人还睡着，有些犹豫要不要叫人起来，刚好有人打楼上下来，瞧见人了点点头。 “想买什么样的书？” 下来的是个年轻女孩，瞧着不大。 林谦在书架上扫一眼，其实家里书不少，何阳轩的存货更多，更别提电脑、电纸书一类存的书。所以他的目标性很强，在书架上挑挑拣拣，那女孩也跟在身后，林谦挑中什么就拿过去，等一会儿挑完了结账。 书架上面有个小栏杆，想要拿出来要将书拿起来些然后才能抽出来，所以看得出来，地震并没有带来多少影响，除了一些掉出来的部分整理了，剩下的歪着倒着也没管。 挑了五六本书，结账的时候林谦随口说了句：“这回地震可真一点准备都没有。” “谁能想到咱们这边还能有这么大地震？听说城南有栋楼倒了，倒是没砸到人，里面人顶多磕着碰着了点伤，就是有俩老人因为心脏病吓犯了没了。” 任何时候，都有消息传递的通道，林谦点点头，状似无意的开口道：“我们村有蛇震出来了，还咬了人了，刚送来县里。” 女孩听了一愣，道：“我小区前两天也有人看见蛇了，不过报警给抓走了，听说是毒蛇。说起来也是怪，这大热天的蛇不在山里头潮湿阴凉的地方好好呆着，跑这干燥的农村和城里做什么？”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林谦开口又问：“这两天蛇很多？” 女孩也说不准：“也不能说很多，只能说以前没有。我这辈子也没见过活蛇，这一下子就见到了。之前还闹耗子，但愿这蛇别跟耗子似的，那可真没法活了。” 老鼠再怎么捣乱，好歹不会伤人。蛇，特别是毒蛇，那可是要人命的。 如果蛇多起来，被咬的人就多起来。不是每个被咬的人都能注射血清治疗的，血清的数量也是有限的。 这话正好戳中林谦，林谦怕的就是这个，所以才要开始准备。 结账的时候林谦想了想，拿出来一包压缩饼干：“你这收粮食吗？” 现在基本上没有人愿意用粮食换东西，甚至想要买都费劲。女孩听了楞了一下，随即笑道：“收收收！哥您要是用粮食换我给你优惠点。” “等我一下。”林谦回过头，开车从抽屉里拿出来两包压缩饼干。 “这个要吗？高热量的好东西，能放四年不过期。” 这可比一般粮食还值钱，这可是救命的东西。 女孩看着饼干，很想要，可想想又道：“哥我多句嘴，现在这东西比粮食还少有，您不留以后用吗？” “我以前上班总加班饿肚子，所以买了两箱挺多的。家里暂时不愁吃的，能换点别的用得着的也好。”林谦简单解释两句，又道，“我这一包四块，以前一块差不多就能买一斤半的大米，换算一下现在大米的价钱，一块差不多75。不过这压缩饼干除非是应急，要不然没用，跟大米比不了。我也不往起抬，这一包压缩饼干付这些书钱怎么样？” 书总共挑了七本，其中三本都是旧书。现在本身书价就低，瞧着一包饼干换这么多书不合算，可对于女孩这样开书店的，实在太划算了。 女孩连连点头：“行！我这就给你包起来。” 两边都觉得自己占便宜了。对于林谦来说，这压缩饼干不值钱，因为根本用不上。日常生活里有吃有喝的，这压缩饼干其实买来就是用来以后代替货币的，带着几包压缩饼干出门，总好过拉一车的粮食方便。 至于怎么解释，刚刚的借口就正好。反正别人只在乎这口吃的，不会深究怎么来的。 现在刚刚末世，就能够通过压缩饼干购买东西了，这往后更不用说了。 林谦提着装好的书回车里。其实书并不是那么重要，眼下是确定了压缩饼干的价值。 林谦又拐弯抹角的找到了县里的户外用品店。县里是小县，说是户外用品店，其实是打着“军用用品”店的旗号。原因无他，本地喜欢户外野游的少，但是有不少对军队有着极高迷恋的人，会成为户外用品的买主。 林谦也是偶然间知道的。 本想看看有没有卖驱蛇药的，好歹给家里撒驱蛇药一个借口，结果敲了半天门敲不开。 林谦又开着车回到城里房子的小区，把车停进车库锁好，打着伞往 分卷阅读147 家里走想要休息一会儿。 也许是因为太在意早上遇到的蛇，有些神经过敏，往常都是避着太阳走树根墙角，现在只敢走在砖石铺的路上。踩在上面，隔着鞋底都能够感觉到炙热，却让林谦安心许多。 因为出门怕被太阳晒到，所以家里人一直坚持穿长袖。屋里头空调开得比较低，所以不会觉得不妥，出门也会很快回家，没什么影响。可现在打着伞走这么一段路，林谦那汗都湿透了后背，实在热得邪乎。 上了楼，屋里头因为长期没人住，潮湿却也阴凉。感觉舒服许多，林谦将窗帘都拉上，虽说上午地震了，但家里不住人，什么也没有，很干净，所以并没有因为地震而有什么杂乱。林谦进小屋里躺一会儿休息休息。 又断网断电了，其实电话信号也没有了。之前他跟何阳轩打电话是通过卫星电话，现在基本上一家三口都是卫星电话不离身的，以备不时之需。好在卫星一时半会儿不会出问题，这电话一直能用。 林谦看一会儿视频，就听见几声雷响。一开始还以为是手机里的声音，可很快又一声巨雷炸响，林谦将视频停下来，出小屋去厨房的窗边看一看，拉上窗帘，瞧见外面已经阴云密布。 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刚刚还晴空万里，这不过是看了一会儿视频，天上就变成了这样。 黑压压的乌云席卷而来，声声雷电在天空炸响，林谦打个哆嗦，将窗户都关上，重新拉上窗帘，回小屋用卫星电话联系何阳轩。 何阳轩几乎秒接电话：“喂！要下雨了！” “今晚弄不好要回不去。”林谦躺在床上，道，“你就别过来了啊，家里那边开不过来。” 再说林谦那辆小面包不比何阳轩的越野，现在的路况就算带上木板进县里也挺费劲的。 何阳轩没接话，但隔着手机，林谦都能瞧见他失望的表情。 林谦没办法，安慰道：“没事儿，就住一宿，明儿就回去。”病人可以跟医院商量好时间过来接。 “想你了。”何阳轩皱起眉毛，瞧瞧外面的乌云，早知道他就跟着了。爷爷一个人在家里锁上门也不怕什么，家里头很牢固，爷爷也未必一定要人陪着，可林谦一个人出门，不在家里，肯定有太多的不方便。 何阳轩其实是很粘人的，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要黏在一起，分开一会儿都不行。 “乖，明儿就回去了。” “饿不饿？”何阳轩问。 林谦想起来上次何阳轩直接来县里送饭的事儿，心里特暖和，笑道：“走的时候你不是给准备吃的了吗？饿不着。” “我应该再多准备点的，这下起雨肯定冷，你该吃口热乎的。”无论是家里，还是何阳轩空间里，都有不少适合户外烹饪的东西，有火的无火的，还有能在车上烹饪的。 “没那么金贵。我现在在楼上没事，刚买了两本书，先不说了，我这刚好看一会儿解闷。”林谦道。 “现在应该停电了吧，咱家楼上台灯还有多少电？够你晚上用的吗？”何阳轩不放心道。 “有蜡烛，没事，不说了，我先看会儿书。放心我没事，楼上啥事没有，先挂了。”林谦怕说的越多，何阳轩越不放心。若是他又冒着地震后的大雨过来找，那可就好看了。如此还不如少说两句话，让何阳轩多放心些。 这电话一挂，何阳轩更不放心了。 爷爷就坐在何阳轩的边上，问：“咋样了？” “没事。”何阳轩不能让爷爷担心，勉强笑了笑，“谦儿现在在楼上了，啥事没有。这不是要下雨了吗？看看要是下到晚上就在城里住一宿。虽说停电，但楼上有充电的台灯和蜡烛，他又买了两本书解闷，没啥事。” 这话说给爷爷听，也是安慰自己。 “那就没事儿了，他又不是大姑娘，在外头住一宿就住一宿了。”爷爷起身上楼，回头瞧见何阳轩还杵在那里。 “愣在那儿干嘛？牲口喂了吗？”爷爷开口。 “啊，一会儿就去。”何阳轩转过身换一身喂家禽牲口的衣服，品着爷爷刚刚说的话，总觉得爷爷是在安慰他。 不过爷爷说的话也确实有道理。如果是个女孩在外头住一宿，总要担心不安全会被人欺负，这快三十的大小伙子身上又没带什么钱，有事的可能不大。 爷爷上楼躺着歇一会儿，等傍晚了下楼做饭。 一家三口每个人都有分工。家里头的重活累活是俩孙子包圆的，爷爷也不闲着，负责每天的饮食。 事实上，并不是所有的老人都希望老了以后什么都不做等着子孙孝顺，甚至衣来伸手。更多的老人更希望有地方体现自己的价值，让自己觉得自己被需要。 在面对自己日渐衰老的身体，没有价值、不被需要，也许就代表着距离死亡不远了。正是在这种干着活忙着事的时候，证明了自己的存在感，才会觉得自己活着有价值，被人需要甚至离不开。这是一种生命意义的诠释，林谦跟何阳轩都尊重这一点。 二人不是不孝，相反，他 分卷阅读148 们更希望爷爷长命百岁，每一天早晨起来，都能闻着那浓郁的饭香，听见爷爷叫俩大孙子赶快吃饭。 挂断电话没有五分钟，外面就响起了雨声。虽说是下午，里屋的光线已经很暗了。林谦看看智能手机，还有百分之五十多的电，这点电坚持到明天没问题，可玩到晚上睡觉就困难了，偏偏出门没带充电宝。 林谦从电脑桌的柜子里找到蜡烛，点上了四根在电脑桌上，顿时光线好了很多，林谦找出一本关于奇闻趣事的书来打发时间。 这本其实本来不用买的，因为家里肯定有类似的书。可当时拿起来看看，瞧见那女孩一脸期待看着他，想着现在生意不太好，反正书的价格不高，林谦愣是将这本放在了要买的书里一块结账了。 事实证明林谦一时的心软是有回报的，比如现在，那一摞书里也就这么一本适合打发时间。 隔音玻璃的隔音效果不是特别好，在小屋还是能听到一点，伴着雨声，林谦在灯光下读书，越看越入神，就这么看到了天黑。 蜡烛是四个小时左右的蜡烛，此时已经燃烧了大半，林谦看看火光，将书扣桌子上伸了个懒腰。 好在上楼的时候顺手将何阳轩给他准备的吃的都带上了，林谦咬两口饼干，吃一口火腿肠，虽说没有热乎的，水也只是一瓶矿泉水。可这种条件下，总比一口吃的没有强。 直接在小屋铺上了被子，被子有点潮，不过不耽误盖，林谦又点上两盏蜡烛，在烛光下玩一会手机，林谦就困了。本来想睡，可又想起来蜡烛点着应该挺消耗氧气的，窗户还关着。 又站起来拿着蜡烛去把厨房的窗户打开，听着外面的雨声，林谦回被窝里倒头睡去，蜡烛也没吹。一是有个光源心里踏实些，二也是为了让这屋里头提升点温度。 当天夜里林谦就做噩梦了。他梦到天降蛇雨，成千上万条蛇从天上掉下来，遇见人张口就咬，路上毒蛇横行，那群毒蛇找不到猎物，就开始相互吞噬。 两条差不多大的长虫，一条将另一条慢慢吞入腹中，那一条长蛇慢慢变短，恶心的人头皮发麻！ 林谦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林谦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仿佛还能看见梦中的毒蛇，恶心得不行。 与其说是怕蛇，对于林谦来说，不如说是膈应。从小养成的，打心眼里膈应。 林谦走出小屋，昨晚衣服没脱，没有何阳轩管着，他这人也足够懒散。 走到厨房，一抹厨房窗户上的帘子都是湿的，将帘子拉上去，外面还下着小雨。 看地上，又有了湍急的水流，可见昨天晚上下的不小，不过现在雨小了，应该很快就能放晴了。 林谦也有些急着回家，将剩下的吃的都吃光了，将垃圾装一块，下楼打伞去开车。 穿过水流的时候，林谦在路边捡石头去垫路，结果刚拿起来，就瞧见石头下头有一条一扎多长盘旋着的小蛇。那小蛇感觉到身上的石头被拿开了，睁开眼睛立起来前身去看林谦。 林谦被吓得退后两步，尽快将石头扔水流里头，踩着水流过了这暂时的水沟，去车库将车提出来一路去医院。 路上接到了何阳轩的电话，何阳轩天没亮就醒了，又不敢贸然打电话，怕吵醒林谦。林谦则是太着急回家，完全忘了这回事。 林谦将车停在路边，接通电话：“喂？” “醒了吗？”何阳轩很满意林谦接电话的速度。 “去医院的路上，看一下他们出院的时间，然后就回家，家里可得给我准备口热乎的。”林谦笑道。 “想吃啥了？”何阳轩也是松了口气，笑问道。 “大龙虾。”林谦还记得这个。 “那快点回来，晚了我跟咱爷都吃了，连根须子都不给你留。”何阳轩开始在空间里头搜索。 “那你可吃慢点，我这车开得慢。” 挂了电话，林谦刚发动车，一抬眼就瞧见一条蛇顺着一个树干往上爬。 林谦打个冷颤，一脚油门直奔医院。 到医院那边确定了一下林家跟那被蛇咬的人家的出院时间。此时那女人还在观察时期，血清已经注射了，观察三天不出意外的话就基本没事了，然后再休养几天就能出院。至于刘家那边，剖腹产一般五天就可以出院，到时候伤口完全可以在村里薛辛夷那里看。 确定了时间，林谦又逗弄了一会儿孩子。 五天了，孩子适应了这个世界，不睡觉的时候手脚一刻都不闲着，手指张开握拳还挺自如的，胳膊腿也很有力气。瞧着确实不像新生儿，光看灵活度至少是四五个月的。 根据大夫给出的数据，现在孩子就相当于一周岁的体质。 其实这是好事，至少在未来的末世中，这样出生就很强壮的孩子更容易活下去。 只是需要解决的还是产妇问题。若是未来真的困难到没办法去医院生孩子，那该怎么办？ 这么大的胎儿，估计没有产妇生得下来。 征得同意，林谦将孩子抱在 分卷阅读149 怀里看看，那孩子也不怕生，一双眼睛就这么看着林谦，很有神。 “取名字了吗？”林谦问刘叔。在农村，孩子名字基本都是爷爷给取的。比如林谦的名字，就是爷爷给取的。 刘叔挠挠头，笑道：“一时也没想起来。我这家里也没生过闺女。又怕取不好，小姑娘娶个珍儿啊玲儿啊的又觉得俗气不好听。” 王英笑道：“对了，你不是大学生吗？要不你给想个名字？” 林谦哪好意思，连连摇头道：“我就算了吧，这是你家孩子，我取名算啥事儿啊？” 刘冬生笑道：“这有啥，我们一家还是你给送来的呢，我家闺女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就没少喝你家羊奶。再说你有文化，取个有点好寓意的名字。现在我家就这么一个孩子，这名字也挺重要的。” 他家里也确实不会取名字。刘冬生的名字来源就是字面意思，冬天出生的。 而刘冬生之前没的儿子叫刘天骄，跟名字一样，想他成为天之骄子，结果才几岁就一场瘟疫没了。 瞧着他们确实有这个意思，林谦瞧这孩子也确实喜欢，想了想，道：“我也不敢说能想出什么好名字来，我就说个当个参考吧，这孩子名字要陪一辈子的，得好好斟酌。我就取……我就取个刘夏吧，夏天的夏。现在九月份了，刚好快入秋的时候，还算是夏天。” 这个名字也有谐音留下的意思。他们家前面一个孩子已经没了，这个名字叫起来好歹让人心里安心。留下来，就不会走了。 已经没了一个孩子，他家再也不会想什么天之骄子人中龙凤了。只要孩子能养活，什么都好说。 刘夏的谐音，不用说刘家人也听出来了。 王英看看林谦还抱着的孩子，点点头：“这名字好！正好她爸叫冬生，孩子叫夏也挺好，也是个女孩名。” 其实刘叔肚子里也想了好几个名字，可都觉得不太妥，林谦将自己想的名字说出来，正好戳中了刘叔心里头的想法。名字不拗口，又不俗气，寓意也很好，叫起来很上口。 点头道：“这名字好听！就叫这个名字！” 其实刘叔让林谦取名字，是一半的诚意，好名字给孙女当然好，若是不像样也不可能让孙女顶一辈子。这刘夏的名字正正好，这孩子的名字也就这么定下来了。 林谦将孩子还给王英，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先走了，先回家一趟，过几天过来接你们。” 刘叔点点头，一路将林谦送到了医院门口。 王英抱着孩子，念叨着刘夏这个名字，看着窗外还下着朦胧细雨。 “老公，再给她取个小名吧，小雨点咋样？” 酷热夏天的小雨点，仿佛末世中的点点希望。 第59章 冬日准备【已捉虫】 林谦一个人回家其实是有点困难的，其他地方还好，车性能好嘛，高矮的地方一下子就过去了，小裂缝也基本不怕，一个冲劲就过去了。 就是村口的那个裂缝让人头疼，虽说带着木板，可没人帮忙看着，也怕车轱辘将木头推进缝里车就掉下去了。 外面还有太阳呢，再说这时候也不容易找拖车的。 林谦打从乡里往回开就有些发愁，这时候注意到两旁，其实有适合农用拖拉机上下路的小路。出来的时候没有，可那缝隙距离乡里还有六七里路，这么长一条路上，有这么几个下地的小路。 林谦打回家到现在，其实没从这条路走多少回，多数都是因为取快递一类的，心有所想，从来没注意过这些小道。 林谦瞧着路，再看看地里，远远地能瞧见自己家，便开始留心在田间找路。 这边地多，相互之间肯定有一些小道方便拖拉机通过。 林谦开出去三四里路，乡里到村里都开一半了，才找到一条相对宽些的路。瞧着下面也有一条差不多的路，林谦沿着那路看，瞧见那路一直延伸到河边。河是擦着村边过去的，瞧见河了，就基本不远了。 此时家里头的何阳轩捏着手机，有些犹豫要不要拨打电话。要是在路上，林谦接电话肯定不安全，可都这时候了，按理说县里到村里的车程也就这时间了。 何阳轩这边还犹豫着，爷爷从院子里走回来，开门对着何阳轩道：“听见车响了，你过来听听是不是你那车？” 何阳轩站起来，转眼的功夫出了门外，一听声音可不就是自己的车声音吗？ 何阳轩要出门想起来没打伞，天晴了太阳出来了，没有伞出去能褪层皮。转过身进车库，将车库门打开。 林谦从河边那边开车回来，那下半个车身都瞧不出原来颜色了，全是泥浆啊。 何阳轩此时站在车库右面，打算车一到跟前就一眼瞧见，因为正常从村口回家是从左面开过来的，今天林谦车子从右面过来，吓了何阳轩一跳。 何阳轩退后给车倒地方，车子在外头还因为反光瞧不见里面的人，进了车库光线暗下来，何阳轩一眼就瞧见里头的人了。 分卷阅读150 这两天让他抓心挠肺想的人，终于回来了。 林谦开门下车，何阳轩一把将人抱住，咬着牙道：“你丫还有脸回来！” 林谦被抱的生疼，拍拍何阳轩后背：“我就在城里待一天，别这样，咱还得洗车呢。” 何阳轩一愣：“洗车？” 林谦推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回来是打河边那边回来的，是我没考虑到，昨晚上刚下完雨，河边太泥泞了，车轱辘印也深，最深的一尺多。也就是你这越野车底盘高，换个底盘低的不碎也停那儿了。” 何阳轩这才将目光放在车身上，确实泥泞的地方很多，车轱辘上还带着些草叶子。河边水流通着，即便初春的时候下了咸雨，眼下又干旱，河边有固定的水源，草长得很好。所以除了山上，河边也是挖野菜的人爱去的地方，只是时间成了清晨或是傍晚，避开阳光毒辣的时候。 “你倒是没开河里去？”爱车脏了确实心疼，可好歹人没事。 爷爷过来看一眼，瞧着没事就自己转身回屋了。这会儿二人说完话，何阳轩先拉着林谦回屋里吃口热乎的，洗车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桌子上足足六个菜，荤的素的凉的热的都有。爷爷跟何阳轩俩人都觉得林谦在城里头是吃苦受罪了，都憋着给他好好补一补，可林谦实际就在城里头待了一天。 餐桌上，林谦将在县里的事情都说了一下，尤其是关于蛇的事，在城里光是他自己亲眼见的就有两条蛇，指不定还有多少蛇进入人的生活区了。 林谦也是饿了，给自己夹了个鸡腿。 何阳轩瞧着林谦的吃相，有些心疼，想想林谦说的事情，皱皱眉头，道：“咱早就应该想到了，老鼠都能走街串巷，更何况蛇这种没什么天敌的东西。虽说繁殖慢了点，可这种世道，啥事都不奇怪。” 这话说的没错。 林谦上辈子其实没遇到过这个。末世这种事，一个地方一个样子，不同的变化，相同的悲惨。林谦遭遇过昆虫增多，苍蝇蚊子又大又多，好多人就睡一觉的功夫，直接被蚊子吸干了。 林谦还以为没有什么比那个更恐怖更恶心的了，直到现在遇到了蛇鼠。这么一想其实苍蝇蚊子倒是能接受的多了，至少苍蝇蚊子还有防的办法，这蛇鼠可是无孔不入的。 “未必是坏事，蛇肉挺好吃的。”爷爷倒是没多大担心，他年轻时候可没少吃蛇肉呢。 爷爷往吃上引，林谦倒是笑了：“就不怕蛇有毒？” 爷爷不在意道：“冷不丁来一口当然不行，可人真跟蛇对起来，只要心里头不害怕，基本上蛇都咬不着人。不过一般蛇不会主动咬人，因为他们不会主动攻击太大的动物，除非他们感到危险。” “不是说蛇的反应速度是人两倍以上吗？”这是林谦以前偶然翻网页看见的。 爷爷嘴一撇：“反应能力算个屁，脑子不行再快的速度也白搭，蛇没那智商，没办法做预判。人脑袋计算能力比蛇强多了，能够提前猜出来蛇什么时候攻击，怎么攻击，哪怕提早这么0.1秒，都足够躲开蛇并把蛇头攥手里的了。那些躲不开被咬的多半是因为太害怕，不是打不过，是自己先怂了。不然你以为那些养毒蛇的是怎么样的？真等不怕的时候，抓蛇跟玩似的。” 当然，养蛇的也有被咬的。那是因为对蛇太熟悉了，有时候就没了警惕。 爷爷这话说的确实有水准，至少林谦跟何阳轩没想过，因为他们不了解，没经历过。近前是抓到过毒蛇，可那也有运气的成分，真要是对上了林谦心里犯怵胜负还真不一定。 爷爷说的肯定又自信，这么一看……就像是有过经历的。 “爷您是不是抓过蛇？”何阳轩问。 爷爷给自己夹一筷头青菜，头也不抬道：“吃过，饥荒那两年什么没吃过？” “经常吃？要不然您咋这么有经验？”何阳轩又问。 爷爷眼睛抬了抬，似有思绪闪过，转而道：“能有啥经验，地里头不长粮食就去山里头碰运气。畜生到什么时候都是畜生，我还吃过熊肉呢，要说打熊我也能说出个经验来，咋你还用得着？” 爷爷这语气显然是不打算继续下去了，林谦跟何阳轩对视一眼，都很知趣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爷爷又道：“你不是有驱蛇药吗？在周围都撒上。你们要是想吃蛇肉，就出门抓两条我给你们做，尝尝鲜。这毒蛇多起来，确实要人命，不过换个角度想，这不是送到嘴边的肉吗？” 现在全村的牲口也没有多少，下蛋鸡还有几只，那一个个都金贵着呢。有人想要几个蛋回家孵鸡崽，那都是实在亲戚才能要去几个，都是不卖的。因为送的话几个送出去是交情，人家不能多要，要是卖人家要多少给多给少损交情不说，自家还要吃的。 有的人家实在馋肉了，要么去河里、水田边水沟里捞鱼，要么甚至烤了几只老鼠来解馋。尤其是那些孩子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最是馋肉，没有大人那些讲究。一个孩子烤过一只老鼠后觉得好吃，周围一圈孩子都会 分卷阅读151 偷偷抓老鼠吃肉。 结果有的老鼠刚吃过老鼠药还没死就被孩子抓去吃了，因此还住院过两个孩子。 后来大人实在心疼孩子，也不拦着了，都是弄老鼠陷阱抓到老鼠养两天确定没吃药再给孩子烤了吃。 现如今有了蛇，吃蛇肉总比吃老鼠肉体面得多。 爷爷说了两次蛇肉，弄得林谦都有点馋了。爷爷活一辈子见多识广，他说好吃那肯定是好吃。 就凭爷爷这做饭的手艺，这方面太有话语权了。 吃过了饭，林谦跟何阳轩换上衣服去车库里头洗车。车还是新车，买回来不到一年，基本上没怎么开，不能就这么脏着。 虽说昨晚上下雨了，可眼下水资源依旧是缺乏的，村里至少一半的人因为自来水管道被老鼠咬坏了来不及修复而吃不上水，都是去那些有水的人家去打水，甚至去水房取水了。有的人家有水泵，就趁着有电的功夫抽上满满两大缸。 可日常用水还是拮据的，二人洗车被外人发现还是很招仇恨的，也只能在车库里头洗，不光如此，水还不能流出去。 当初建车库的时候就留了心眼，车库是斜坡的，洗车的水会留到角落里，顺着管子流进外面放置的水桶里面。而水桶是两个替换的，脏水如果是用清洁剂了，就留着冲马桶，如果没用，就是水冲洗的，就留着浇院子，总之一点都不浪费。 而车库里头，水泥上头是画了道子防滑的，不放心还能放个砖头抵着，也不怕车乱动。 林谦拿着刷子沾着泡沫从上到下刷干净，刷子只有一把，何阳轩拿着水枪将刷过的地方冲刷干净，二人忙活一会儿，车子很快恢复了锃光瓦亮，跟新买来似的。 二人对视一眼，林谦将工具收一下，将套袖摘下来。 何阳轩拉着林谦开车门钻后驾驶位。 林谦知道他又要矫情，装模作样了两下：“刚干完活身上还埋汰……” 要是搁平时干活的衣服还想坐车里？门也没有啊！ 何阳轩嘿嘿一笑，大腿抵在林谦的双腿之间，仰着下巴道：“把我车弄这么脏洗干净就完事了？” 其实林谦知道，何阳轩再怎么洁癖也不会计较这种事。俩人在一块，何阳轩把自己都给林谦了，又怎么会在乎一辆车？ “补偿？啥补偿？”林谦也开始耍无赖，“那你给我指指路，我该咋回来？从那裂缝上头回来？没人指挥我再把车轱辘开进去？然后我一着急开门下车去找人，然后‘咕咚’掉裂缝里？来咱们猜猜那裂缝多深，你还能不能找到我？” 何阳轩大腿往上一顶，林谦疼伸手去挡，脸上还笑着：“不然你给我出出主意？” “你特么就坏吧！”对他何阳轩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不过是寻个借口占便宜，林谦是抓到个话头就开讲，还说得那么吓人，什么掉裂缝里，专挑何阳轩听不得的话说！ “不闹不闹。”林谦拦着何阳轩，“不过我回来这条路还是可行的。除了路不好走，其实比从大路上回家更方便。要是不下雨的话，回来顶多落点灰，水冲一下就好了，挺方便的。” “这都是小事，就是那裂缝我有点在意。那是地震裂开的，多深都有可能。”何阳轩话一说完，才想起来自己的目的，手往下一伸抓着林谦的腰眼，“又转移话题是吧？！” “谁转移话题了？这不是话赶话说到这了吗？”林谦把他手往下拉，“大白天的别让我爷看见了，要闹等晚上的。” 林谦不是个古板的人，他也是大小伙子。只是他这人不太喜欢刺激，两口子那点事他从来不会拒绝，也很享受，可白日宣淫，他总觉得不太好。 人都压身底下了何阳轩哪还能让嘴边的肉跑了？头一低捕捉到这张让人又爱又恨的嘴唇，又是一阵纠缠。 本以为昨天的雨结束以后，会再一次恢复到之前的酷热。其实也算是恢复酷热，上午到下午中间的五六个小时，地上像是一片蒸笼，酷热而又湿润，难受极了。 到了晚上，阴云再一次爬上头顶，傍晚时分几声雷响，又下雨了。 已经九月份了，地里头能死的都死干净了，也就水田还有几颗稻苗顽强活下来，等到十月也不知道一亩地能有几斤米。基本等同于绝产，更别提一点绿色都没有的旱地。 如果早两个月下雨，也许还有的救，现在下雨，顶多多长些野生蘑菇。对于本村来说，村里的山只剩下林谦这一座还在，另一家整个山都被烧干净了。除了林谦家以外，没被烧的最近一座山也有二十多里路，只有少数的人愿意走那么远只为了采蘑菇。 而林谦的这座山几个月前挖野菜的时候就被封了，不让人进去。 瞧着下雨了，村里头习惯采蘑菇的人有些跃跃欲试，却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口怎么开口。 爷爷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现在天气还热着，蘑菇未必长得出来。 又过了两天，雨哩哩啦啦的又下了两天，晚上下个不断，基本上天一亮就停下来了，太阳也没那么毒辣了，至少瞧着地面干的速 分卷阅读152 度没那么快了。有人尝试把手放在太阳光底下，有些热，但不疼，完全能够承受了。 自从知道蛇多了以后，林谦二人就不上山巡查了，生怕惊扰了山上毒蛇被咬一口。 爷爷倒是劝他们两个，武装好了去山上看看有没有蘑菇，要是有的话就采些回来。打草惊蛇，拿着棍子勤打打草就不怕蛇了，遇到了二人手上的棍子也够打蛇的，不用怕。 二人被爷爷说动了，有一天清晨等着小雨停下来，二人就开着车进山了。 下雨的时候电网就关了，有自动感应的装置。不过即便是没有电，想要翻过去也不容易。 二人找了两个多小时，还真采了一斤多的蘑菇。虽说不多，但够吃个两顿的了，也算收获颇丰。 当天中午爷爷就给炒了一盘子。 “再等等，蘑菇多了，咱也不能拦着别人上山采蘑菇了。”蘑菇端上桌，还没等吃爷爷就开口了。 林谦抬起眼睛，没说话。知道爷爷肯定还有下文，爷爷不是个吃亏的主。 果然，爷爷继续道：“咱那电网也不能白弄，就跟柴火一样，挂牌收钱。仨瓜俩枣的少收点，意思意思就行。这也算仁至义尽了。要不然你关着山不让人进去，肯定得落埋怨。” 爷爷的意思就是要让林谦好好的经营自己的名声。好名声在村里好处大于坏处，但也不能显得太软弱可欺。所以只要有“公平”两个字就好，不是一昧的付出、讨好人，而是相对公平的价格各取所需。 不会免费的大度给人，却也不会漫天要价，偶尔给一些小优惠，这就足够了。 林谦点点头，回头一想又道：“那怎么告诉别人？总不能用大喇叭满村喊吧？” “你在家门口、山门口和进山的路上各放个牌子就成，那些有心上山的自己就会看到了。山上不是有个小屋吗？你们交替着一人守着一天，蘑菇出来也就一阵，到了冬天就好了。到时候卖柴火要你俩一块。” 这倒是个主意，也算做个不太赚钱的小买卖。 何阳轩给林谦夹了一筷头蘑菇：“不过山上可有蛇，这收费了总要保证人安全，真要是被蛇咬了，这不是又给人讹我们的机会了吗？” 被蛇咬那是自己不注意，蛇也不是林谦养的。可就跟那冰雹砸死人一样，真要讹你哪里还管得了那些？能跟你搭上关系就抓住不放。 “也不难。”林谦笑道：“一斤粮食管冰雹，十斤粮食管蛇咬，按价收费就当交保险了。咱家钱没多少，可值钱的东西多了去了。” 这么一想其实也挺麻烦的。不让他们上山落埋怨，让他们上山又有那么多事情，偏偏为了经营个好名声，这事儿必须弄。 “如果下山的时候给三分之一的蘑菇就免费。”爷爷开口道，“这应该能解决不少麻烦。你俩多挑几个柴火棍，真有上山的去个人给一个，勤打着点草就没事。我想应该不少人都选择给蘑菇，咱们也省着自己上山采了。” 到底是爷爷，想的办法也全面。林谦跟何阳轩相互看一眼，点点头。 第二天林谦跟何阳轩一块去了趟县里，王英刚好满五天适合出院，接回了家他们一家收拾一下，继续给王英坐月子，至于被蛇咬的那个女人还需要多观察几天。 随着小雨一天天下着，还真有一场秋雨一场寒的感觉。 林谦挂出了牌子，不光是采蘑菇，连柴火的价格也一块写上去了。 小卖部和薛辛夷那里也贴了纸质广告，说明白上山采蘑菇的，价钱是一斤细粮或是两斤粗粮。柴火一车十斤细粮或是二十斤粗粮。 这样明码标价自然是引起了不少的埋怨，觉得是想粮食想疯了。 不过很快也有人开始帮着说好话。 毕竟林谦之前一直在外头，突然回来，还带着个朋友，前头又是包山种地又是弄温室大棚，家里头来不及囤太多粮食也情有可原。而林谦也不像是个见钱眼开的主，这刘家生孩子跟那被蛇咬的人家出事都是林谦帮忙送县里的，且不说收不收钱的问题，现在汽油供应越来越少，有车的人家一般都舍不得用，即便是有人花钱雇也会趁机多要点，甚至说好价格才让上车。 加上遇见蛇那天，是林谦领头把蛇抓住的，是个热心有本事的小伙子。 林谦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当时的举动能带来这么好的效果。 而刘家一家也是有心帮着林谦说好话，本来刚生完孩子，不少人都过来随份子，过来了就免不了多说些话，这一来二去的，林谦在村里头的名声水涨船高，这收费的影响倒是没那么大了。 放出广告的第二天，就有人上山来采蘑菇了，都是选择给三分之一的蘑菇上山的，林谦其实也乐得白拿蘑菇。毕竟蘑菇这东西当年的吃最好，还是纯野生无公害的。至于粮食他有的是，不在乎那一点。 随着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想起去年冬天许多人都在犯怵，也有两家人选择给粮食上山劈柴。 而林谦隔壁山的人家瞧着林谦这边收费了，也跟着一块收费了。虽说一把 分卷阅读153 火烧了，可还有些碳化的树干在，看下来比一般干树枝还要好。而且他家本来损失就大这样还多一笔收入。 村里人都心知肚明，这些收费的根源来源于那场冰雹中，讹上林谦的两家人。 如果不是因为高家、周家贪心，林谦也不会一气之下封山。 如此，这两户人家，第一次因为那一时贪念，尝到了一些苦头。 第60章 极品出没【已捉虫】 此时周家跟高家两家着实为难了。 要说村里头风言风语还好，关起门来不理会过段时间村里人自己就忘了，可柴火上头是个问题。 今年地里头没什么收成，水田稀稀拉拉的一点水稻，就算收上来也没个两把柴火。如果今年冬天跟去年一样，哪还有日子活了？ 家里的柴火很多都是陈年的老柴火，虽说还能用，可不耐烧了，里头好多都烂了，往年柴火充足的情况下还要去山上弄些松树枝、松针一类的拿回家烧，更别提这种时候了。 可去买柴火？也没那个脸啊！当初架着人家性子软，讹人家那么多钱，眼下再去买木材？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周家是没什么脸去，而且最近村里头风言风语不少，本来就好面子的一家人，已经好几天没脸出去了。 高家也差不多，可架不住有个不讲理的老太太。之前老太太架着年老上门去讹钱，高家虽说知道不是人干的事，可那五万块钱也确实心动，假装拦两下，就心安理得收下钱了。这回家里柴火不多了，因为家里人多，平时做饭就耗柴火，一到了冬天怕冷又多烧，往年地里头玉米杆够烧，今年再不想法子可能冬天都过不去。 老太太看看自家柴火垛，叫上俩儿子，把拖拉机开上，上山买柴火去。 小儿子脸皮更薄些，怕人家不卖怎么办？ 老太太嘴一撇：“真要是敢不卖，我就倒地上抽风！再要他个三万五万的。” 老太太横了一次尝到甜头，就开始习惯了以这种倚老卖老来换取利益的方便，开始越来越横。一开始还是出门在外的时候横，刚讹到钱的时候，孙子刚埋了，还去麻将馆里头炫耀，后来瞧见谁不顺眼了，指着鼻子让他离远点，不然她就躺地上了。 如此时间一长，连在家里也横上了，尤其是对两个儿媳妇。以前生活了那么多年，也算是婆媳融洽，可现在老太太找到了古代老婆婆的那份穷横劲，那颐气指使不要太神气。 上山买柴火的人越来越多，这“生意”还算是红火，何阳轩回家里头收拾一下屋子，顺便从空间里头拿出来三份现成的盒饭回来，省着爷爷做顿饭。 爷爷上山看看，爷孙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就瞧见一辆拖拉机驶过来。 林谦眼神好些，打眼一瞧眉毛就皱起来了。 “高家人怎么过来了？”他还以为他们没脸来呢。 “讹咱家钱的那个高家？”爷爷也探头瞅。 “要是别的高家我也不说了。”林谦有些膈应（恶心），这家人的脸皮还真不是盖的。其实哪怕是周家过来了，林谦也不会这么大反应，顶多见面没好脸，生意该做还做。可这高家当初讹钱的嘴脸可够瞧的，林谦到现在还觉得恶心。 爷爷略有所思，似乎有什么想法，瞧着林谦要过去，一把按住了：“待着别动，我过去看看。” 林谦知道爷爷是个人精，这么说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林谦回到大门口建的小屋里头，坐在窗前听着外面声音。 车开到近前，爷爷那八十出头还挺直腰杆的身影往那一站，那拖拉机没到跟前就停下了。 不论何时，这么大高龄的老人站在那里，也足够震慑人了。不光是因为尊老，更是那一生坎坷的阅历。 高家大儿子将车停下来，看看自己母亲，有些犹豫。如果是林谦出来，高老太太还能仗着年龄倚老卖老，可这位比高老太太还高出将近二十岁，辈分虽然一样，可年龄上是压一头的。 爷爷是外地人，来到这村里，排辈是按照奶奶的辈分排的。奶奶辈分比较小，虽说现在比爷爷辈分大的人都死光了，可即便是八十多的高龄，在村里依旧有一批五六十岁的平辈人。 高老太太也愣住了，再不讲理也知道，自己那套躺地上撒泼的功夫用不上了，因为眼前这位比自己值钱，自己倒下了要是爷爷跟着倒了，就这么一算账高老太太得倒搭钱，根本讹不上。 “老哥哥，有日子没见了。”高老太太脸上有些发僵，还是厚着脸皮开口。虽说不能耍赖了，可不代表不能厚着脸皮继续买柴火。 做买卖的本来就不能分人，更何况这么些年爷爷在村里一直老实巴交的，虽说没怎么吃亏，却也从来不跟人有什么争执，所以高老太太也没怎么放心上。 “是有日子没见了，我还没饿死。”爷爷动动手指，总觉得手里少了个拐棍，如果再来个拐棍，看起来应该更有气势。 爷爷腰杆虽然还直着，可腿脚已经不怎么利索了，所以家里有根拐 分卷阅读154 棍，只是爷爷平时不怎么拿。 这句话带着点刺，为什么说没饿死？因为没粮，为什么没粮？因为家里钱被讹走了。 高老太太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只是道：“瞧您说的，您大孙子多有出息啊！这么老大一座山，听说你这卖柴火，想着过来买个一车，也好过冬啊。” 爷爷冷笑一声，带着刺道：“不是有五万块钱吗？买点煤炭可比我这山上破柴火耐烧多了。现在还有卖煤的，贵是贵点，可你们家也买得起。” 爷爷这话其实是废话，谁家烧炕做饭用煤啊？这话也纯粹是说给高老太太听的。 傻子也听得出来爷爷话里的火药味，高老太太也气，喘了两口气，又觉得不好说发飙。她这暴脾气，就是真打起来了也打得，反正俩儿子都在呢，可真就这么撕破脸皮了，柴火怎么办？去年就冻得跟孙子似的，今年可不能再受一次罪。自己俩孙子已经没了一个，另一个今年怎么也不能冷了热了。 “哎呦老哥哥，这话说的怪让人不自在的，地里头连苞米杆子都没有，今年冬也不能指着煤过活不是？您要是真有啥不乐意的您说，咱这生意还得做不是？” 爷爷往一边走了两步，仰着下巴道：“可不敢收你们粮食，我怕拉肚子。进去吧！不过丑话说前头，你死山上别找我孙子的麻烦！我家没钱，架不住你这么讹。” 高老太太也是脸皮够厚，硬是顶住了爷爷夹枪带棒的话，说了声谢谢，就让她大儿子开车。这把她俩儿子臊的，可这柴火不要钱了，也省了二十斤粮食。现在为了相互照顾生活，两家人带着老太太是一块生活的，日常粮食消耗就大，一斤粮食也舍不得。 开车要进去，爷爷突然扬声道：“进去是进去，别动里面树。死树也不行，更别动果树！果子都熟一半了，值钱着呢，一个都别碰！” 山上果树成活率不高，不过种得多，满打满算活下来的也就几十棵，结果的有五六棵，其它的再等个一两年也能结果了。 果子虽然都不大，可好歹是水果，这年头水果少了，一颗果子都金贵。林谦这边提早跟政府那边报备了，这山上的果子除了自家留着的和卖给村民一点的，剩下的全部卖给政府那边。 高老太太心火正压着呢，听这话喊了一声知道了，也是在气头上。 爷爷瞧着那拖拉机进山，笑得像一只成了精的老狐狸。 林谦从小屋里头出来，多少瞧出来点什么：“爷，您这是憋着害人呢？” 爷爷给了林谦一个爆栗：“混小子，说谁呢！” “又不是骂您，您多精明啊。”林谦揉揉脑袋，笑着拍马屁。 “带手机了吗？就是你那照相可清楚的那个。”爷爷问道。 “带着了。”这年头谁还离得开手机？别人家没电充不会带，林谦家里不缺电，所以手机一直不离手，随身两个手机，一个卫星电话，一个智能手机。 “再带个斧子，跟上。瞧见他们要是砍树了，就拍下来，死树也算。果树更要拍，砍个树杈也算，等他们走了用对讲机告诉我。” 说到这里，林谦不是笨蛋，基本上猜到了：“咱这是收拾她了？” 林谦随他爷爷，心存善念，却也记仇，小仇可以不管，可讹了五万块钱，哪是那么轻松就过去的？ “去吧，最好别被发现，发现了就说是去监工的，真要是砍树了也别跟他们吵，照片留着就行。听见没？” 上山弄柴火，一般不会走得太里面，外面就有足够多的松枝松叶，往一起拢一拢收集起来就够烧很长时间了。 他们进了山里，找个落叶多的地方，开始拿着叉子一下下的往拖拉机车斗上面叉落在地上的松枝落叶。 老太太看着四周的树，其实还是枯树比较多。去年冬天冻死一批，今年天气恶劣又死了不少，即便是松树这种耐极端天气的树木，面对末世的恶劣也有很高的死亡率。 所以还有很多林谦没来得及砍下来的。 老太太看着有些眼馋，这可是木头，木头耐燃，寒冬腊月风雪呼啸的时候，在灶里塞上一块整木进去，那炕能烘得满屋子热腾腾的，连毛衣都不用穿，就穿内衣坐在屋里头都不会觉得冷。 想想进山前爷爷特意说的话，老太太嘴一撇，心道就算砍了又怎么样？ 叫来大儿子，让他凑身边来低声让他去砍两棵死树留着冬天烧木头。 “人家不是说不让了吗？”高老大有些为难，本来上山就没要粮食，这捡地上的还不够，还要砍人家树。这树就算死了也值钱，特别是高的，还能当木材卖，就算不当木材，当柴火也比一般的松枝落叶值钱多了。 “听他的！咱就是砍个十个八个的能咋的？不说现在没人管，就算有人管，死树又能当什么？砍去，冬天烧木头怎么也比烧那些树枝强，烧炉子还能省点煤。” 村里很多舍不得烧煤的就是烧木头。虽说法律规定树木是国有不能私砍，可这种事情向来是民不告官不究，没有人举报也没人管。 所以一 分卷阅读155 般村里人家尤其是村边上的人家都会种几棵树，等长大了就砍下来，慢慢省着烧。一棵足够高的树够几年使的，也就最冷的那几天用，其他时间也舍不得烧。 听老太太这么一说，高老大也动心了。反正再不要脸的事情也做了，赖一两棵树又怎样？反正一个村的，林谦也不好意思闹太大。 这么一想，上山的时候刚好带了斧子，本来是为了砍枯树枝的，现在用来砍树也行。 粗的树要用锯子，用斧头费力，所以就挑两个相对细的枯树砍。 高老二看见了，也过去帮哥哥的忙。 老太太不用干活，看着俩儿子忙活，四处走走就看见了边上绿色里头有几抹红。 她几步走过去，瞧见是一颗沙果树。 沙果是东北常见的水果，味道酸甜，有的脆，有的沙，口感极好。 老太太一年多没看见果子了，伸手摘了两个在袖子上擦两下就咬了一口，那酸甜的滋味让她差点眼泪掉下来。 “快过来过来！吃果！”老太太忙叫俩儿子过来一块享受享受。 俩儿子停下斧子，走过来，看见那红彤彤的果子咽口口水，也忍不住伸手去摘，早把爷爷提前警告过的话甩脑后去了。 一连吃了几个，老太太想起来家里孙子孙女还没吃着呢，伸手又摘了几个，眼睛一转道：“拿没拿锹来？直接把这棵苗挖走！” 俩儿子都摇摇头，也没寻思要挖人家树啊。 山里头的果树都是新种的，最粗的也不到两厘米粗，所以要挖走藏车里也不容易被发现。只要出了山，被发现了找上门来不承认就是了。 老太太不太甘心，看着这么一棵树果实累累，想想一年多没尝到果子滋味了，狠狠心咬牙道：“直接砍了带走！这么摘浪费时间，若是期间林谦他们过来了发现了也不好。直接砍一棵藏车里头，果子还在树杈上，回去用水生好，半个来月都新鲜。现在没有冰箱，这么保存更好。” 偷人果子就算了，挖树苗心黑点的也不觉得什么，可直接砍人家果树就不地道了，标准的损人不利己。 “这不太好吧？”高老二有些为难。就为了吃半个月的果子，现在每棵果树都金贵，以后养好了能值大钱。这不是断人财路吗？ 有道是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之前都讹人家五万块了，这棵树以后弄不好比那五万块都值钱。 “你个没用玩意！”高老太太倒是没觉得怎么不对，只是觉得儿子太没用了，劈手拿过斧子，照着树根砍了两下。 高老大瞧着母亲动手了，也手痒痒，过去帮着母亲将树砍下来，然后左右看确定没人，兄弟二人联手将果树抱上拖拉机车斗，然后加快手速叉松针、松枝进去将果树盖住。 这坏事已经做了，反倒没那么大压力了。这会儿只想着回家以后全家守着这么一棵果树享受果子滋味，都觉得享受。 其实果子并不大，更酸一些，即便如此，对于长久没接触水果的人来说也是好东西。 现在农村养果树的越来越少了，很多人家都砍了种东西换钱，少数还留着的，也都因为这二年的天灾死了，能吃上果子，那真的是相当奢侈的一件事。 随后两个儿子继续砍死树，并将木头砍成一段一段的，藏进车里。 忙了两个来小时，直到弄了满满一车的柴火后，二人还精心的掩饰了上面和侧面，柴火堆得高高的，弄了足够多柴火的同时，也怕被发现。只要出了这个山，他们发现了想追究也没证据。 老太太美滋滋的坐上拖拉机，俩儿子也因为收获丰富面带喜色，在利益的面前，就如同上次讹五万块钱一样，早把礼义廉耻信扔到九霄云外了。 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哪比得上近在眼前的好处？ 甚至还得意的想着，那些满腔满意做好人的，到最后都是吃亏的，只有他们这种爱占便宜的人才是真正享福的。 他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这一切早就被林谦完完整整的拍下来了。 林谦拍了好多照片，还有几个录像，几次攥紧了斧子都想出去砍他们两下。可想起来爷爷做的那些，总觉得爷爷憋着大招呢，不能坏了计划。所以纵使心里头恨得厉害，也只能忍着先收集证据。等他们拖拉机走远了，林谦这才走到他们刚刚在的地方，将“残骸”都拍下来，拿出对讲机跟爷爷说一下这边的情况。 林谦还以为爷爷会跟他一样怒不可遏，哪成想爷爷直接笑了，告诉林谦，把地上砍树时候掉落的果子都捡起来，再去其他地方摘些沙果，摘个二斤回去，爷爷他有用。 这时候林谦就觉得自己智商跟不上了，可爷爷说了，林谦就照做了，这边果树都没了，林谦还要去摘其他果子，着实肉疼。 等等，爷爷让他带斧子上山干嘛？好像没啥用，刚刚林谦还差点拎斧子冲上去。 爷爷站在大门口，眼瞧着那满载而归的高家拖拉机出来，那老太太还笑得一脸得意，主动跟爷爷打招呼。爷爷眉毛一横，没理会，转身进屋。 分卷阅读156 br /> 那高老太太像是打了胜仗一般，哼着小曲坐着拖拉机离开了。 等人一走，爷爷又笑了，哼着小曲儿回屋里坐着歇着，一会儿的功夫林谦用衣服兜着果子回来，爷爷点点头，用塑料袋装好了，将进山的大门一锁，带着林谦回村里。 何阳轩正开车往这边来，瞧见二人往回走，将车停下来。 二人上车，何阳轩掉头回家。 在车上，爷爷对二人进行了工作分配。 等听完了爷爷的计划，二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惊奇和惊艳。 这大概是爷爷头一次出手，还真是没想到。 等到了家，二人分别准备好，开着不同的车从村里出去。那条裂缝铺上木板，用长钉子钉在土上，防止车轱辘压上去会动，如此来回就不用怕了。 二人两辆车，目标是不同的。 爷爷回家里，从冰箱里翻出来辣椒，在眼角抹了点，瞬间泪如泉涌，又将鼻子揉红了，出门就去村长家。 到了村长家门口，敲敲门，村长媳妇出来，一眼就瞧见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爷爷，吓了一跳。 八十岁的老爷子哭起来，要多心酸有多心酸。 村长媳妇连忙将老爷子请进去，把在后院忙的村长叫过来。 村长过来瞧见老人哭腿都软了，忙过来让老爷子坐好，这么大岁数了，真要是哭出个好歹来可如何是好？ “咋了咋了？咱先别哭，啥事先说说。”村长软声细语的安慰着。 “我的树！我的果子啊！被王八蛋给偷了！”爷爷说完手一摸眼睛，辣椒又进眼睛里了，老头哭得是声泪俱下，那叫一个惨。 村长一愣，顿时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现在这时候，一颗果子都值钱。 “别急，慢慢说！谁偷的！你跟我说，我帮你！”这算是大事了，丢东西的又是八十岁的老人，不能轻易算了。 爷爷哭了能有五分钟，等辣劲过去了眼泪才止住，哽咽道：“还能有谁，老高家呗！我是怕了他们了，生怕他们再讹上我家，我家是真没钱给他讹了。他家上门要柴火，我连粮食都没收啊，就让他们上山了！他们弄了一车高高的柴火，这都不算啥那不值钱，他还砍树！砍树不说还偷果子！还把我那最大的一棵果树砍了拿回家去了！不给活路了啊！今年一年家里都没多少粮食了，就指着山上的果子能换几斤粮食！我家里俩小小子啊！都能吃着呢！这果子一没，我们吃啥啊！” 爷爷声泪俱下的说完，手一碰眼睛又开始哭。 村长这吓得，跟老伴一块安慰这可怜的老人家，等爷爷哭得没那么厉害了，这才跺着脚骂街： “这特么就不是人造的！就特么不是人！讹人钱就算了，现在还把人家营生的果树砍了！这不就是看着人家好欺负吗？叔你别往心里去啊，这事交给我，我上门给你要去！” 一般村里头发生事情的时候，除非是人命官司，否则很少有报案的，一般都是村委帮忙调解解决，这回也不例外。 第61章 爷爷赛高~【已捉虫】 爷爷听了颤颤巍巍的点头，捂着胸口一副上不来气的样子。 村长连连给他喂水顺气，一边安慰一边骂高家不是人。 可瞧着老爷子的样子，也不像是能亲自去指正高家的样子，这事只能自己去。 虽说有点难度，可非拉着爷爷过去，爷爷到人家家里真气过去算谁的？ “那叔您先回去，别太生气，我给你要去。这东西都是身外之物，您老都八十多了，看开点比啥不强，不是还有大孙子吗？这都好好的。” 爷爷颤颤巍巍点头，对村长连声感谢，起身慢腾腾走出去。 村长夫妻送老爷子到门口，确定老爷子没啥大碍，对视一眼，村长准备一下，去高家看看。 其实如果是高家那俩儿子，村长还有法子，可那老太太是出了名的不讲理，之前孙子自己被雹子砸死愣是从林谦手里讹五万块钱就能看得出，跟他们讲不了道理。偏偏高老太太仗着自己岁数大，法不责老，就是不讲理也没法子。 村长往高家走的时候，其实自己心里也拿不准能不能给爷爷讨个说法，真要是闹起来，其实村长也很为难。 可事情都出了，不能不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爷爷转身进了胡同，腰杆立马挺起来了，也不哭了，也不颤抖了，脚步稳健大步流星就差踢个正步了。 回家里将之前让林谦摘的果子拿出来，果子是特意放了冰袋冰着的，就算拿出去一时半会儿也凉不下来。 爷爷摸摸果子的温度，心满意足的提着装果子的小篮子出门。 出了门，就奔村口，左右望了两圈，果然看见一群孩子在玩泥巴。 爷爷坐在边上刚干的石头上，也不嫌弃凉，招手对孩子们道：“孩儿们快过来，爷爷给果子吃。” 一群孩子最大的才十岁出头，村口这边有沟壑，下完了雨刚好和泥玩。 分卷阅读157 br /> 小一点的都忘了果子是什么，大一点的听了眼前一亮，几步跑过去，一个人跑过去了，剩下的也都跟着跑过去。 爷爷瞧瞧他们的小脏手，从口袋里拿出来纸巾，分给他们先擦擦手。 手帕纸是带着香气的，小孩们擦完了手还舍不得扔，放在鼻尖上闻了半天。 这边村里头不算发达，加上这二年的天灾，让这些孩子们都快忘记了好日子的模样，这带香味的纸巾都是稀罕玩意。 爷爷检查他们手干净的，才将果子发给他们。 现在太阳出来了，有太阳的时候还是很热的，果子用冰袋镇过，很是清凉。 小孩子们拿在手里头，脸上都笑开了花。村里还有几家有果树，虽说果子不多，却也能解馋，可这份清凉十分罕见了，因为总停电，小卖部的冰箱都空了，更别提冷饮了。 冰箱不用了，也就镇不了什么，这一个夏天都没怎么吃凉的东西。 这些孩子们都小，也没有什么可客气的，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这珍贵的果味让他们每个小脸儿上都洋溢着微笑。 一个小女孩最先开口：“谢谢爷爷。” 爷爷眉开眼笑，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又给了她两个果子。 “乖！爷爷最喜欢乖孩子了。”爷爷笑得颇慈祥。 其他孩子一看说谢谢多给两个，争先恐后地说谢谢，爷爷又给每个孩子分一个，分完了，篮子里的果子只剩下两个了。 每个孩子手里都有两个，只有小女孩有三个。 有个五六岁的孩子伸头看里面，面带期待道：“爷爷还有吗？” 爷爷叹口气：“剩下两个给谁都不是，那爷爷我就吃了。” 爷爷拿起一个咬了一口，说真的，酸。岁数大了，尤其是在水果充足的情况下，其实更喜欢吃甜的。吃多了何阳轩空间里头的好东西，这因为环境恶劣而又小又酸的果子其实爷爷并不喜欢。 瞧着一个个带着失望的小脸，爷爷抹抹眼泪，道：“不是爷爷不想给啊，其实爷爷准备了好几斤想给你们，爷爷可喜欢孩子了。可……咳，爷爷要给你们的果子都被偷了，爷爷就只能给你们这一点了。” 大一点的孩子忙问：“谁偷的？” 爷爷向高家的方向指了指：“就是高家啊。他们上山砍柴，我都没收他们家粮食，不要钱让他们去。结果他们偷我木头不说，还砍了我的果树。所以不光今年爷爷给你们的果子就这么点了，以后也只有这么点了。不然你们每个孩子，至少能再多分三四个果子。你们都在长身体，都该多吃点好吃的，对不对？” 一众孩子面面相窥，有个孩子嘟囔了句：“高家真坏！” 村里头姓高的就一两户，爷爷指的方向就一家姓高的，孩子们常常在村子里走街串巷四处野，所以知道爷爷在说谁。 爷爷手一抹眼角，眼泪又下来了：“我的果树啊！你们想吃，爷爷也想吃。可果子要换粮食的，只能留下那么一点留着自家吃和分给你们尝尝。这来年要是再死棵果树，咱们都没得吃了，我家都快没粮食了。” 爷爷睁着俩眼睛说瞎话，就看爷爷这一身肉，现在村里一般的小伙子都未必有他重。 这一听这么好吃的果子以后吃不着了，孩子们一个个别提多生气了，嘟嘟囔囔的都开始说高家的不好。 一个孩子怒道：“我以后再也不跟高子峰玩了！” 其他孩子纷纷附和，爷爷并不想将这种事牵连高家孩子，开口道：“跟孩子没关系，他家孩子才多大？是他奶奶，他奶奶不讲理，欺负我们家老实偷东西，一说她就躺地上讹人。我的果子呦！” 孩子们纷纷安慰爷爷，爷爷被一群孩子围着，慢慢露出笑脸，孩子们也都七嘴八舌的跟爷爷聊天。 其实孩子们都很单纯，爷爷给他们果子吃，他们就喜欢爷爷。不过这份单纯也残忍，他们简单的分辨一个人的善恶，有时候最是伤人，可能伤自己，也可能伤害别人。 比如陌生人给块糖就能跟着走，再比如看一个人长得丑就觉得是坏人恶语相向。 爷爷跟孩子们玩够了，就回家了，一群孩子们围在一块，一起说高家怎么怎么坏。 虽说是利用了孩子们的天真，不过提早让他们知道，离那高老太太远点也好，指不定那老婆子什么时候讹人上瘾，把目光放在这群孩子身上。 爷爷这边弄完了，提着小篮子，小口小口吃着果子回家了。 剩下的事儿，就不用爷爷出面了。 回家的爷爷给自己倒上一杯凉了的茶水，灌了两口解解渴，唇角的笑意，颇有几分谋略天下的滋味。 此时高老太太家也是炸开锅了。 村长上门帮着爷爷讨要说法，那高老太太岂是善茬？矢口否认，哪怕家里地上还有着刚吃完的果核，依旧狡辩说是儿媳妇从娘家带回来的。 村长在厨房找到了根部放水里泡着的果树，可以说是证据确凿，可高老太太就是不承认，坐在那就开始撒泼 分卷阅读158 。 “我的老天爷啊，可活不了了啊！我这小孙子刚没才多久啊，就有人上门来欺负我个老婆子啊！我家人还没死绝啊！凭什么就把屎盆子扣我头上啊！那果树分明是我儿媳妇孝敬我的，怎么就成赃物了啊！那老林家就是没一个好货啊，害死我孙子不说，还赖我们家是贼啊！活不了！可活不了了！” 老太太坐地上一边骂街一边哭惨，她俩儿子也嫌弃丢人，俩儿媳妇红着脸把人往起扶，老太太一把抓住大儿媳妇的手：“你快说说！是不是你拿回来的！这是你妈拿来给我尝鲜的！” 谁家送人能把树砍过来送人？ 那儿媳妇脸憋得通红，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高老太太说两句骂两句，最后往后一倒就晕过去了。 村长当然知道这是装的，这种人会的也就是这么几手，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就是不讲理。 高老大有些为难的看着村长：“这……” 村长冷着脸，皱眉道：“怎么回事你心里自己清楚，这种事不用我多说。” 这事情做也做了，亲妈的态度放在那里，若是这会儿认下了，高老太太指不定怎么闹呢。高老大心里头不挂脸，可这事也不好承认。 “我想着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一听高老大的话，村长心都凉了。想想林谦爷爷那可怜模样，跺跺脚骂道：“偷来的东西你真不怕噎死！” 这话多难听？高老大的脸色也不太好：“放尊重点，非说我们家偷东西，拿出证据啊？树长的都一样，凭什么说是他家的？都说我们家讹人，咋不说他们老林家记恨我家憋着讹我们？” 这颠倒黑白的话差点把村长心脏病气出来。 可眼下高家人赖账，还能咋办？ 村长不能在这耗着，从高家出来，再去想想办法。 村长走了，那高老太太自己就好了，扒窗户上确定人出院子了，得意的冷笑一声，回头跟没事人似的说，“赶紧吃果子，吃完了核都烧了！我就不信斗不过这几个小兔崽子。” 一家人围在一起加快了消灭果子的速度，俩儿媳妇其实挺看不上偷来的东西，可这一年多没怎么瞧见果子了，也馋得慌，忍不住伸手也拿了两个尝尝。 虽说这偷来的东西心里不自在，可吃进嘴里就尝到甜头了。 高老太太一边吃着，一边把一对孙子孙女叫到身边来，一脸得意的说教道：“看着没？东西咱们到手了就是咱们的，甭管怎么来的，咱享受到了就是咱们本事，那些没本事的活该挨饿。” 俩孩子都不大，围在奶奶身边吃着果子连连点头。 过了才一会儿的功夫，两辆车停在高家门口。一辆小面包，另一辆是小轿车。 两辆车下来了五六个人，其中就有一个林谦。 门开着，人直接进来了，屋子里的视线广，一下子就看见了。 小儿媳妇心里直突突，总觉得要出什么事，忙道：“又来人了，这回好几个人，林家那孩子也在。” 没结婚的都是孩子，哪怕林谦快三十了，被叫孩子也不算错。 高老太太一愣，没想到这事还没完。眉毛一横，拍拍孙子孙女，低声教道：“一会儿他们说咱们偷东西你们就哭，哭得声音越大越好，听见没有？谁哭的声音大，奶奶进城里给买糖吃。” 现在村里头已经没有糖卖了，城里头倒是有，只是很贵。 一听说有糖，俩孩子连连点头，满脸的期待。 林谦让几人走在前头，跟着他们进屋。 “有人举报你们盗砍林木。”那人进屋，开门见山道。 此时老太太正是嚣张的时候，仗着不讲理天不怕地不怕。听了这话顿时声音高了八度道：“放屁！谁特么说话不长眼睛！我们怎么就偷了？偷你奶奶个腿！那果子是我大儿媳妇从娘家带给我的，怎么就算偷了？” 老太太也算不打自招，人家是问她砍树，她自己转到果子上去了。 那人刚开口就被指着鼻子一顿臭骂，脸色自然不好，道：“我们已经掌握了充足的证据证明你们砍树！你们已经违法了，现在正是国家严打，我好心提醒，你们最好配合，只要积极配合赔偿，这事情不会闹太大。要是真拒不配合，我这边会申请警方合作，严重的是要判刑的！” 那人这话不是胡说，这二年树死得太多了，这不光是绿化的问题，少了树木还会有很多的大麻烦，所以现在对于林木的保护一再加强，对于盗砍林木这方面的惩罚力度也越来越大。加上最近临近降温，很有可能冬天提前到来，这时候砍树的最多，上面那边下达的命令也最严，这时候砍树，可以说是刚好撞枪口上了。 高老太太听这话楞了一下，心里头有了点顾忌，听说要判刑了，看看俩儿子，若是真去蹲监牢了，那以后名声也说不过去了。 老太太这边有点被唬住了，结果俩孩子还记得奶奶说的话，听他们气势汹汹的说完话，嘴一瘪就开嚎，那声音在外面大道上听得一清二楚。 这 分卷阅读159 孙子孙女一哭，高老太太瞬间腰杆子又挺起来了。 这边气势涨起来了，高老太太也就不怎么信他说的话了，只觉得是在唬人，故意说得严重了好让他们承认。 “判个屁刑？满村砍树的多了去了！就这小王八蛋砍树砍的最多！砍个树就判刑他够枪毙的了！我家就砍点死树枝子，怎么就犯法了！我说怎么让我们上山不收粮食了，原来是他妈要讹上我们家！怎么的？看我老太太好欺负是吧！” 高老太太气焰嚣张，一点配合的余地也没有。 那人干脆不理会她，转头看向屋子里最年长的男人，也就是高老大：“还请配合调查，我们是公事公办。” 高老大倒是知道砍树犯法，可向来民不告官不究，村里头谁家缺个木料或是没有烧火的柴火，随便砍两棵树也没人管。之前村长都打发了，这时候自然也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 至少在高老大的理解里面，这种事情就是走个程序，跟早年的计划生育办一样，拒不配合他们根本没办法，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当年计划生育最严的时候，村里头十家有八家都在超生，可真正缴罚款的连一半都不到，那些没缴罚款的还要讽刺那些缴罚款的人傻，白拿钱出去。 这回也是一样。 这一家人拒不配合，有两个林业局的人去他家后院查看情况。 其实车上的柴火刚卸一半，这时候正急着进屋吃果子呢，剩下的打算等休息完了再说，藏在里头的木头也都露出来了，看这断面，显然是新砍的。 高老二追出去瞧见他们正拍照呢，忙过去拦着说：“干嘛呢？干嘛呢？我家没违法，这些也都是死树。” “死树一样违法，我们这边会保留证据。你们这边是不是拒不承认？” 那边高老太太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高老二自然不会拖自己亲妈的后腿，脸上做出一副怒样，道：“怎么就违法了？死树还不让砍了？再说就违法怎么了？有本事抓我去！” 高老二跟哥哥的想法是一样的，并不觉得这事怎么样。跟村里人耍赖是有点过意不去，可跟公职人员耍赖他们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因为有相当一部分人都觉得公职人员都不是好人，就不能让他们得到好处，所以怎么耍赖怎么欺负人都是应该的。 林业局的人没得到什么好脸，高家又是铁了心的不配合，纷纷黑着脸出门。 林谦一脸无奈道：“也只能认命了。这家人就这样，当初她小孙子上我们山上挖野菜，大中午也不回家，结果被一场雹子打死了，就非赖我们家，那老太太去我们家门口就要抽过去，硬讹了我家五万块钱。” 林谦举报的时候特意没提这茬，就是等着他们碰壁了正在气头上的时候来这么一句火上浇油。 显然，这时候说出来效果更好。 领头的那人拿出电话拨通了领导，汇报了一下这边的情况。 前后也就十几分钟的功夫，一辆警车带着一串警笛声过来，同样停在了高家的门口。 此时林谦还在跟他们几人说话，还没走呢，那警车停下来，后面还跟着一辆越野车。 警车上下来了四个身穿警服的警官，后面越野车上的何阳轩也下来了。警官跟何阳轩询问了一下，进入了高家的院子。 儿媳妇还站在窗口，屋里人还在得意的说林谦还想着举报多蠢的时候，小儿媳妇一回头脸就白了。 “警、察来了！” 屋里人都是一愣，没想到在他们眼里狗屁不当的事情能惊动警方。 不论什么时候，警、察在老百姓心里头还是很有重量的，这警方都来了，刚刚还嚣张的气焰顿时小了不少。 俩儿子都有些慌，看着还没进屋，忙问老太太怎么办。 老太太也吓了一跳，看看俩孩子，怪只怪她最近嚣张的太顺利，仗着年龄大身体不好，就没有不顺心的事情。 拍拍俩孩子：“继续哭！没事！有我呢！” 她想着，警、察要是抓人她就装昏过去，有道是法不责老，还能把她怎么样了？ 人进来了，高老大几步过去，脸上堆笑道：“这是怎么了？” 进来的警官先亮出了自己的证件，面无表情道：“你们涉嫌偷盗罪及盗砍林木罪，请跟我们走一趟。” 高老太太的哭声瞬间响起来了，直接压过了俩孩子的哭声：“可冤死了啊！老林家那小王八蛋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啊！我家一直好好的咋就摊上这么个冤家啊！我们可冤枉啊！” “是否冤枉请配合调查，我们已经掌握了有力证据，如有反驳请到警局再谈。”警官皱皱眉毛，其实最怕遇见这种不讲理的老太太，岁数放在那里，说不得碰不得。很多时候就算太过分了给带走了，也要原原本本送回来。 老太太不干了，从炕上下来去抓警官，警官往后退躲开了，高老太太就坐地上了。 “可没天理了啊！警、察上门欺负我这个老太太了！就赖我家偷东西啊！我可活不了了！” 分卷阅读160 /> 说完眼睛一翻就往后倒，直接用对付村长那招。 老太太一倒，他俩儿子都松了口气，觉得老太太都这样了，这事应该就不了了之了。 这时候院里又来人了，是去而复返的村长，还把薛辛夷带过来了。 村长回家里以后，怎么想都觉得不甘心，坐立不安了近一个小时，直接去薛辛夷那边把他拉过来治高老太太，如果她再装昏耍赖，就让薛辛夷戳穿她。 只是他一到门口就愣住了，外面围了好些个人看热闹，都是邻居听见动静过来的，还看见了警车。 村长随后带着薛辛夷进去，刚好看见高家俩儿子扶着高老太太，那高老太太连个眼泪疙瘩都没有，一个劲的往后倒。 村长回头看一眼薛辛夷，薛辛夷心领神会走上前两步：“让我看看吧。” 林谦连连点头：“这是我们村里的大夫，还是硕士学位的。” 第62章 爷爷的计谋【已捉虫】 高老大还以为村长走了就不会回来了，哪成想还带了个帮手过来，若是别人还好说，薛辛夷这人真的是防不胜防。他要是真戳穿了高老太太，那说话是很有信服力的，毕竟这是村里头学位最高的，又是专业学医的。若不是现在天灾影响，他现在读硕士奔着正经学医的去呢。 林谦跟何阳轩隔空对视一眼，没说话，一切已在不言中。 把高老太太扶炕上，高老太太也怕薛辛夷戳穿她，薛辛夷靠近以后，就用手偷偷拉拉薛辛夷的衣角给个暗示，等薛辛夷低下头来看，高老太太眼睛睁开一点，对他眨眨眼睛。 这样的暗示太过明显了，其实换个人，瞧了这个都不打算给人为难，毕竟大部分人眼里，帮老太太一把是好事，哪怕是躲过牢狱之刑。 薛辛夷却并不理会，扒开老太太眼睛看看瞳孔，又捏开嘴看看舌头，最后用听诊器听了两下，道：“心脏加速，呼吸急促，瞳孔微缩，是处于高度紧张的情绪状态。” 薛辛夷说到这里，高家兄弟都面露喜色，觉得薛辛夷这是在帮他们。 随即，薛辛夷又道：“但高老太太没有心脏病确诊病例，且身体状况还在正常范围内。” 那警官道：“能简单说一下吗？” 潜台词是说人话。 “装的，不必在意。” 这话让高老太太差点没跳起来，高老大恼羞成怒道：“你胡说什么！我妈都这样了！什么装不装的！” “质疑我没关系，你可以去县里甚至省里医院重新诊断。我能力有限，只能看出来这些。那我先走了，这两天秋雨，村里有几个感冒的，我这还要准备药和吊瓶。” 自从去年瘟疫以后，医疗人才大量凋零，任何一个医学者都是宝贵的资源。这样留在村子里为村里人看病拿药的，跟城市中医院的医生一样重要。 那警官也松了口气，对他点点头：“辛苦了。” “行了，别装了，跟我们走一趟。” 两名警官过来，分别拉住高家兄弟，拿出手铐将二人拷上。 这铐子都出来了，俩儿媳妇吓傻了，大儿媳妇连忙推高老太太：“妈！他们把人铐上了！” 原本薛辛夷戳穿，高老太太脸上挂不住打算装到底，结果一听这话也顾不得装了，一下子坐起身，瞧见俩儿子正被带出去。 此时高家兄弟也吓傻了，本以为就是过来吓唬人的，怎么真被抓了？ 他们犯啥法了？不就是偷几个果子偷几棵死树吗？在他们眼里顶多是一两千的处罚，赖过去就当没这事发生，可没想到竟然会直接抓人。 高老太太哪能看着俩儿子这么被拉走？一瞬间身上的气焰都没了，忙下地上前几步：“我儿子没犯错啊！同志！同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我家都是好孩子啊！” 刚刚人刚进门的时候，高老太太是何等嚣张？污言秽语张口便骂，完全不把警官的话放在眼里，这瞧见真抓人了，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警官道：“不光是您两个儿子，还有您，通过我们掌握的证据，您是主谋。请配合调查，刚刚的事情可以不计较，如果再闹，就要加一条妨碍公务罪。您是老人，我们就不给您上手铐了，请配合。” 高老太太还在给自己俩儿子求情，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自己的事情。 “你们不能抓我啊！我这么大岁数了，我身体也不好！别碰我，再碰我倒了！” 何阳轩跟林谦俩人退出屋子，瞧着那俩人还没进警车，而是跟警官交代刚砍回来的柴火跟那厨房里面的果树。 等交代完了以后，这才上了警车。 高老太太吓傻了，想要耍赖不去，可俩儿子已经带出去了，这事情就严重了，继续闹，万一事情再大下去怎么办？ 高老太太六神无主，连说了几回自己不行了要倒，还是被两个警官给搀出去了。 大儿媳妇出门，慌乱之下看见了林谦，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几步上去抓住林谦的胳膊：“孩子！孩子你 分卷阅读161 听嫂子一句话，我们知道错了，是我们对不起你！多少钱我们都给！别这样了，我们以后不得了！” 林谦还没说话，何阳轩在一旁冷声道：“这是刑事案件，又不是民事案件，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举报人。” 常年在村里呆着，上网也只是看有兴趣的内容，哪里会注意什么案件的区别？此时俩媳妇是真没主意了。 大儿媳妇这边说话，那高老太太听见了一愣，终于想起来刚刚还在用的借口了：“那树不是我们偷的啊！那是我大儿媳妇从娘家带回来孝敬我的！不是我偷的啊！我大儿媳妇家里头有木头，那是人家送过来的！不是我们偷的！” 一个搀扶高老太太的警官接口道：“那些都是新木头，是您亲家刚砍来送给你的？” 此时高老太太可没那么精明了，只听见警官这么说，以为能给木头一个别的来历，就没事了。 脑袋一转，忙把这个谎圆上：“对！我亲家离山里近，年年都砍两棵树！这是我亲家觉得我家没柴火心疼我们家送过来的！还有那个果树也是！都是我亲家家的，不是偷的啊！” 其实这谎话根本经不起推敲，高老太太也是病急乱投医，慌乱下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若是事情没这么着急，让她有时间斟酌一下，说什么也不会说这些。 那大儿媳妇脸上一白：“妈！别说了！” 这不是把祸水往大儿媳妇家身上引吗？都说了砍树犯法，他们非说是大儿媳妇娘家砍了送来的，这不是害了她娘家是什么！ 高老太太还没反应过来，听见大儿媳妇应声，忙道：“不信你们问问！真是我大儿媳妇家的！” “您说的我们会去调查，现在请先上车跟我们走一趟。” 母子三人，在一片混乱声中被带入警车，瞧着警车消失在路口，此时门口已经围了许多的人。 何阳轩出院子门，回头跟林谦对视一眼点点头，林谦还要配合林业局的人调查，何阳轩先回家一趟。 林谦带着林业局的一行人上山，看了作案现场，跟他提交的视频、照片证据做一下比对，基本吻合所有情况，他们拍过照取证以后，会一起提供给警方。 之后林谦跟何阳轩的事情都不大了。 顶多后续部分会再询问他们一些细节。 林谦家里来过两个人打听情况，还是爷爷颠倒黑白，说是老太太带俩儿子拿斧子上山，吓得爷爷不敢出声叫来林谦跟着，林谦看他们砍树，他们又穷横，怕伤了林谦，所以只是拍了照去举报。 没人会怀疑爷爷的话，因为高老太太平时在村里横行惯了，大部分人都恨得她牙根痒痒，眼下被带走了，不知道多少人拍手称快呢。只是所有人都不觉得这件事能有多严重，毕竟一棵果树，几棵还算是小树的松树，怎么说也不至于太严重。 林谦这边陪完了林业局的人，回家里爷爷那边刚做完晚饭叫俩人过来吃。 何阳轩招招手，在餐桌上的空盘子里放了些切好的水果。 林谦先去洗手间洗洗手，将外套脱下去。 “这回估计有得他们受的了，不过这事应该不会太大，过几天回来弄不好还得报复。”收拾他们是挺爽的，不过这种人也难缠。林谦倒是不怕他们报复，只是怕麻烦。 “不见得。”何阳轩是真饿了，盛好饭分好了碗筷，先给自己扒了口饭，“我在县里那边了解了一下情况，现在中央下来的命令是要严打，不论活树死树都算。” “那要是冬天没柴火怎么办？”林谦问道。 “那不是有落叶吗？尤其咱们这边，漫山的松树针，那都是含油量高的，很耐燃，何必跟木头过不去？要求严打，对于咱们这样包山的相对放松，一般砍死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咱们还是种树的，种了那么些果树，可高家人是真撞枪口上了，警官那边在高家说的那些话也不是吓唬人的。” 林谦看一眼爷爷，爷爷那边老神在在的笑了笑，拿起筷子夹菜。 林谦问爷爷：“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爷爷摇头笑道：“你拿我当啥？老妖精？哪能啥事都算到。我纯粹是看高老太太不顺眼做个扣，说真的我也没想到这么顺利。” 何阳轩佩服的看一眼爷爷：“这回咱们也算是天时地利人和了。不光是砍树的事情严重，他们偷的果子也够他们受的了。现在水果官方那边估价都很高，加上还有一棵能在盐碱地成活的果树，价值更高，这加在一起，其实价值说几万也有可能。他们随手偷家里了，好好一棵树就这么死了，这事情就严重了。” 何阳轩是去的县公安局，所以知道的事情多一些。 林谦听了，说是落井下石也好，但知道这结果也是打心眼里的痛快。 当初那五万块钱可不是白拿的。 林谦不差那五万块钱，拿出去了也不心疼。可拿给别人是一码事，被别人讹去是另一码事。 林谦这人心善，也小心眼。 “那爷您是咋知道他们会砍果树的？另外 分卷阅读162 你让我带斧子上去干啥？” 爷爷吃口菜道：“你忘了他们进山的时候我说什么了？我特意强调他们别碰死树和果树。一般人都是不提还好，越说越注意，像高老太太那种人更是这样。好容易上山砍一次柴，怎么可能真不打那些死树的主意？论平常，别说是死树，活树偷砍两棵不被发现也没事，就算被发现了，没人举报也没人追究。” “那果树也是想到他们会碰了？” 爷爷摇摇头将嘴里吃的咽下去：“我也拿不准这个，甚至我根本没想过他们真能把果树砍了。我以为他们顶多是摘些果子，或是折几个树杈，所以我让你带斧子上山，他们没砍你砍。” 林谦正在喝水，差点一口水喷出来：“这不是栽赃吗？” 林谦怎么说也是个五讲四美的大好青年，而且这事也不太地道。 爷爷看他一眼，也没急着说教，而是继续说道：“只是我没想到他们是真看咱们不顺眼。他们砍树第一是因为他们真贪心，这第二也是因为他们不想给咱们好，这一点你们应该也看出来了。他们蛮横惯了，以为咱们是软柿子，所以甚至不用咱们做什么，只需要把照片拿出来举报，后面事情他们自己就挖坑了。” 爷爷给林谦夹一块肉，道：“其实小人算不了什么，可这种蠢坏蠢坏的人不能惯着。因为蠢，所以做事情没有个度，什么事都敢干。因为坏，所以见不得人好。现在世道不好，不用做什么正人君子。谁对咱们好，咱们也对谁好。那些动歪心思的，就不用顾忌太多，该收拾的时候下手就狠点，别犹豫，明白了吗？” 林谦点头，爷爷教育他的次数不多，可每次说两句听进林谦的耳朵里都觉得受益匪浅。 随后林谦有些自嘲的笑一笑。他可是末世回来的，这种事情本不该爷爷教的。 只是直到刚才，林谦的心态还是处于相对平和的状态。过度的强调自己的问心无愧，保护自己，却没想过，有时候进攻就是最好的自保。 这一次，爷爷亲自给他上了一课。 “我明白了。” 爷爷看着林谦的表情就能猜到他心里想的，满意点点头，随后叹气道：“这种事，其实我还是希望你这辈子都别懂。可现在世道不好，该教还得教。” 爷爷看一眼何阳轩，又道：“说句实话，我也没想到这么严重。我只以为，砍死树不算什么，那果树是活的，他们不砍让林谦砍了。去举报以后，罚个三两千，也算打压一下他们嚣张的气焰。同时我让谦谦摘了几斤果子分给孩子们，让孩子们讨厌他们一家，也能让他们多吃些亏。不过现在看是白做了，他们什么时候回来还不清楚呢。” 何阳轩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前后爷爷的计划：一开始言语挑衅，特意提死树和果树让高老太太多加注意，然后让林谦拿着斧子和手机跟上去，拍下证据。 如果按照爷爷的算计来看，如果他们没有砍树，林谦就会把树砍了。爷爷这边先分果子给孩子们，让孩子们讨厌砍了树的高家，从而让原本名声就不好的高家再臭大街一些。 然后爷爷去村长那里哭诉，林谦二人兵分两路去举报。只等着人来罚款以后，孩子们将他们偷东西的事情往村里头一传播…… 明面上是一两千的罚款，实际上是整个名声上的崩塌。如果说之前村里头是对他们一家不满，这事情以后直接排挤也有可能。 而总拿林谦一家当软柿子的高老太太，经过这件事也不难猜出是爷爷的算计，这往后就不敢再轻易欺负人了，甚至见到了也得躲着点。 绝吗？绝！ 损吗？损透腔了！ 可对付高老太太这样的人却绝对有用。只需要这一次，就有很大可能永远解决了这个麻烦。就算高老太太真的蠢到报复林谦，就爷爷这城府，十个高老太太也玩不过他。 这一环扣着一环，打从一开始他们进了山里就开始算计了，从他们砍在树上的第一斧头开始，就注定了他们的结局！ 这样的全套算计，说实话，即便是何阳轩也觉得背后生风。 何阳轩不是想不出这种算计，可爷爷只是那么一瞬间，就是瞧见人来要买柴火，就想出了这么周全的法子治他们，不是可怕又是什么？ 何阳轩吞口口水，对爷爷道：“爷，咱说句实话，您有没有想过收拾我？” 像是爷爷这样级别的人，若是真不想林谦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俩人拆散。甚至拆散完了，俩人一点都不觉得跟爷爷有什么关系。 这城府太深了。 爷爷叼叼筷头，冷哼一声：“想过，你这小王八蛋想拐我大孙子，扒你皮都想过！” 何阳轩打个寒战，总觉得爷爷这话不是开玩笑。 “那咋……” “我多大你多大？”爷爷吓唬完了何阳轩，也给他夹筷肉，“我能跟你一般见识？再说你俩谁勾搭谁还两说，扯犊子能扯一块去，那就是你情我愿。好好过日子吧，老头我这一肚子坏水，就等着你们慢慢学了。” 分卷阅读163 > 一只老狐狸在餐桌上拐着两只成长中的小狐狸。 高家的结局，林谦家里想不到，全村更加想不到。 一开始只以为是一两千的罚款，没想到被抓走了。被抓走了，也只以为是几天的拘留，可消息传过来，说有可能蹲上十年。 判刑下来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可罪名下来了，这最后的结果也差不多了。 不光是他们一家，高家大儿媳妇娘家那边也遭了一场无妄之灾。因为高老太太的一番胡言被查上门，真看见了一些新砍的木头。好在大儿媳妇的娘家积极配合，被罚了足足两万块钱。 其实一开始林业局找到高家的时候，只要积极配合，也是罚款了事，虽说金额较大，但也不至于有牢狱之灾。 可他们自己不配合，还那副嚣张的模样。那些够罚几万的木头，自然也够他们蹲上几年。 加上果树和果子的偷盗行为，也属于涉案金额较大。 加上一开始妨碍公务，这数罪并罚，几年的牢狱之灾是免不了了。 怪只怪他们嚣张太过，但凡他们态度好一些，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个程度，他们也不该真的砍了那棵果树。 如果他们没砍，是林谦砍了赖上他们，等面临牢狱的时候，林谦跟爷爷都不是黑了心肝的人，会站出来说明情况。 可树是他们砍的，林业局到的时候也是他们自己不配合。 现在这样的结果，也怪不了别人。 更为讽刺的是，那引发后面一系列事情的柴，都以赃物为由，全部带走了。因为木头是藏在松针树枝里的，所以一整车的柴，全部囫囵个拉走没收了。不光如此，按照现在新订的规矩，还需要按价赔偿二十倍的价格给林业局，同时负责购买双倍的树苗种回去。 现在树苗的价格，可并不比一棵整木头便宜，甚至有钱也未必买得来。 高家剩下两个儿媳妇，带着两个孩子早已经六神无主，上门找过林谦两回，还觉得只要林谦出面，事情还会有转机。 到现在她们也不明白，不过是几棵树，怎么就这么严重了？ 对于这俩人，林谦也懒得理会，能打发就打发了，打发不了干脆不往屋里头请。 其实她们也算不上无辜，至少那些被偷的果子，她们也没少吃。只是不为难她们，也不打算理会她们。 路是她们自己选的，当她们将明知道是偷来的果子塞进嘴里的时候，那么就要承担这颗果子带来的一切后果。 林谦山上这边恢复了买卖柴火，只是开始跟着监督。有时候会主动摘两个果子给他们尝尝鲜，不过进山的人再也没人敢动那些死树的主意了。 经此一事，一开始还有人说林谦爷孙俩心太狠，好歹是一个村子的人，就这么把人送进了监狱。可随着时间的流逝，特别是高家的邻居，发现没了那倒霉的老太太，日子过得清净了不少。 林谦基本没注意高家的后面情况了。只是半个月后，在村里第一次气温降到零下的时候，有消息传到了林谦这边。现在因为人少了，事情又多又乱，只要是证据确凿的案件，宣判的速度都加快了。 前后半个多月，判决就下来了。 三人共罚款四万八千五，两个儿子分别判了有期徒刑六年两个月，立即执行。老太太虽说是主谋，但也许是顾念岁数太大，判了三年。 俩儿媳妇带着孩子过去听到判决以后直接崩溃了。那俩孩子原本是听了奶奶的教唆装哭，现如今真的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林谦听了这样的判决，震动不小。 几棵树，几斤果子，一棵果树，换来了六年的牢狱，还有四万八的罚款。 四万八，当初他们讹了林谦五万块钱。这不义之财，吐出来四万八，剩下的两千，让他们失去了六年的自由。 第63章 何阳轩猜想【已捉虫】 气温降到了零下，雨却还在下，地面结了薄薄的一层冰，走在路上都要小心谨慎，省着摔倒。 爷爷点起了炉子，然后将炉灰渣收集起来满院子撒上，还有门口一段路上，来增加摩擦力。 那被蛇咬的人家接回来了，也给了林谦油钱。经此一事，两家关系亲近了些，平时也走动些。 还有人家没砍柴火，有人上山去弄柴火，也有人去稻田地里将为数不多的粮食收上来。 林谦家里地不少，林谦父母的地都在，总共是三个人吃四个人的地。 稻田都是挨在一起的，面积其实不小，可收上来也就一百多斤。 若不是他们家存量多，就这么点收成铁定是要饿死的。 村长过来过两次问问林谦家里的情况，此时林谦也不哭穷了，只说温室里的蔬菜不愁销路，以后不卖钱，只要粮食，相信怎么也赚来一家三口的吃食了。 家里又有两头母猪带崽子了，这往后不光能卖菜，说不定还能卖上肉。 爷爷自己的意思是，养猪崽子费时费力，养到大还要承担生病的危险，也容 分卷阅读164 易惹眼。如此还不如卖猪崽子。反正猪的繁育能力强，不像牛羊那么费劲，只卖猪崽子能省不少力气。 而牛羊就金贵多了，眼下还是要多多的繁殖，以后不论是卖牛奶，还是旁的什么，都用处挺多。 不说别的，现在汽油越来越少，以后犁地牛是最好的代替品。只等着牛多繁育些，以后租出去犁地都是一笔不小的进账。 鸡鸭鹅就不用太重视了，不论是卖蛋还是幼崽，都省事容易。 加上山上种的果树。 在村里人的眼里，虽说林谦家看着困难，可前景比村里任何一家人都要好得多。 这二年的天灾，明面上给了林谦家莫大的灾难，可细算下来，全村也只有林谦家里受益最多。 天气冷起来，爷爷选了一条大一些的鲤鱼一剁两半，一半炖了，一半煮汤，为俩孙子驱驱寒气，俩人白天在山上看着些，晚上回来。 随着天气变冷，蛇几乎失去了踪影。蛇是冷血动物，冬天没办法活动，只能冬眠，所以只要是严寒，几乎不用担心毒蛇出没。 爷爷开锅瞧瞧里面奶白的汤色，闻闻味道，拿起勺子盛一点汤汁刚要尝，就听见外头有人敲门。 爷爷盖上盖子，将火关小火，开门看看。 开门一瞧一条街上的一老头，之前打过几次牌，交情还算不错。 “老林头，快跟我过来一趟吧！” “咋了？”爷爷瞧他面带急色，擦干净手出门开开门。 “李二春家孩子掉缝里了！就是前两个月地震震出来的那个地缝。那群熊孩子总去那边儿玩，怎么说都不听，到底掉进去了！” 村里头孩子本来就缺少玩乐的地方。那条地缝深不见底，宽约一米，刚好孩子们能够跳过去。所以孩子们最近很热衷这个名为“勇气”的游戏，站在缝隙的一边立定跳远跳到另一边，如此反复乐此不疲，家长总说，可孩子们遇到了有趣的事情，又哪里会听大人的话？ 爷爷眉毛一皱：“那下去找啊！” “有人系绳子下去看来着，就是到不了底！也有人有强光手电，试着找了，还是瞧不见底在哪边，也听不见里头孩子声音，死活都不清楚。都说那裂缝邪乎，叫村里年长的过去看看。村里头岁数大腿脚好的也就您了，快跟我过去看看吧。” 人老了，阅历还在，这种时候想的办法总比年轻人周全些。 爷爷点头：“你前头走，我回屋穿上衣服。” 爷爷转头进屋，穿上门口挂着的棉袄，想起还有鱼汤炖着，去把火关上，拄着拐棍出门直奔裂缝。 此时裂缝已经围了不少人，一个个皆是面带可惜的神色。村里头的孩子本来就少，这又没了一个。 缝隙上面被钉着两道木头。先前林谦铺过木板，后来有人加固了一下，成了两条窄窄的小桥。因为这边一般只过车，这样的小桥足够车子安全通过了，也没人会去想全封上。 这也造成了孩子们过来玩耍，酿造了悲剧。 李二春的妻子去年瘟疫死了，父母也死干净了。眼下就这么一个儿子，还在想着再娶个媳妇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这孩子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掉进了裂缝里。 李二春腰上系着绳子，还要下去，刚巧爷爷过来了，人群里也不知道谁开口来了一句，人们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爷爷几步过去走上前，就着阳光往沟壑里看了一眼，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什么。 “叔，您看这……” “别轻易下去，咱还不知道下面能有什么。打给消防队，消防官兵管这个，他们有比较全的设备，总比咱们瞎弄强。” 李二春抹着眼泪道：“可孩子还在下头啊！天这么冷再不救上来就冻坏了！” 其实在场的人都明白，这么半天孩子一点动静都没传上来，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可这种时候，谁也狠不下心来告诉这个可怜的父亲。也许还有希望，也许孩子只是在地下昏过去了。 爷爷从旁边人手里要来强光手电，手电直接是聚光状态，爷爷往沟壑里头照一照。 强光手电在聚光条件下，在近百米的地方能照清楚一件东西。在沟壑里，按理说光线不会太散，光线折射下会照得更远。这种情况下，依旧黑不见底，只能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这条沟有百米以上，另一种可能就是里面有吸光的物质，所以才导致光线没办法照到底。 部分物质吸光性很强，甚至没有反光性。手电能够照见东西是因为光的折射，如果光无法实现折射，自然看不清是什么。 “就这么打眼看下去，少了说也有百八十米深，且不说孩子怎么样，去哪里找那么长的绳子？用几条绳子系在一起根本不牢靠，而且就算有这么长的绳子，那也够沉的。下坠的力道不比地面上拔河，这么长的绳子送你下去，上面五六个人都拉不住。越急越手忙脚乱，别孩子没救上来人再掉进去。打电话找消防队，人都站远点，谁家有木板铁皮先盖上点等官兵来了再说。” 爷爷指挥 分卷阅读165 了众人，然后往后走了几步，拄着拐棍等他们执行。 这种时候，年长的人说话最管用。 李二春抹抹湿润的眼角，重重叹口气：“这孩子就是不听话啊！说了好几次别过来玩，这裂缝邪门，他就是不听啊！” 有人过来安慰，好好的孩子就这么没了，谁听了都不好受。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总要想办法解决。 林谦跟何阳轩回家闻到了饭香却没看见爷爷，给爷爷打卫星电话，爷爷告诉他们这边的事情。林谦看看外面温度都零下五六度了，不放心爷爷在外面冻着，找出一双暖和些的鞋子，在里面放了一双自热鞋垫，然后拿个塑料袋装上，再拿两个暖宝宝去找爷爷。 鱼汤还差一点火候，何阳轩在家里继续把饭菜弄好。 一路走到裂缝那里，鞋子里的自热鞋垫接触了空气刚好热腾腾的。 “爷，你这出门也不知道穿个厚点的鞋，来，咱先把鞋换上。” 林谦将鞋放地上，扶着爷爷换上。 爷爷脚伸进去感觉到温度，看了林谦一眼，不动声色的穿好了，他刚好冻脚了。 老人本来就容易手脚冰冷，天冷的时候在外面站时间长了更是严重。林谦送来这个，不要太贴心。 林谦又把两贴暖宝宝拿出来，揭去纸，将暖宝宝对折放进爷爷的两个口袋里。这样只要手伸进口袋里就是暖洋洋的，也不怕冷了。 将爷爷原本穿的鞋子放进袋子里，林谦只是摸摸鞋口一点温度都没有，就知道爷爷脚冰凉。 虽然不合时宜，还是有人忍不住开口说林谦贴心，知道心疼爷爷。 林谦倒是没什么感觉。他都快三十了，早不是听两句夸奖就往起飞的小蛋子了，对爷爷好也没什么不对。 “你先回去吃饭吧，要过来也等吃完饭的。消防队得等一会儿才能过来。” 林谦点点头。爷爷这边是人家找到了他，林谦不用一直看着。一会儿只要消防队一来，林谦过来把爷爷接回去，剩下的事情真要管，林谦在这里看着点就行了。爷爷作为村里头意识清醒还年长的老人，现在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 林谦回家，何阳轩刚给鱼汤灭火，正将鱼汤盛进汤碗，抬头瞧见了林谦，问：“怎么样了？” “等消防官兵过来。那沟根本看不见底，也不知道消防队过来能不能行。” 裂缝刚裂开的时候，林谦二人就是惊险的通过，眼下又出了这种事。说真的，林谦越来越觉得那裂缝不是好玩意。不是简单的危险，而是有说不出的诡异。 至于为什么，林谦也说不准。非要说什么，那也只能说是直觉，一种从上一辈子的末世带回来的直觉。 “以后咱就尽量少过去吧。河边那边也能过，以后要出门就从河边走。脏是脏了点，好歹安全些。”何阳轩给林谦盛上汤。 “总觉得那东西邪门，又说不出来。对了，我以前听人说，一个池塘开始淹死人以后，就会开始接二连三的淹死人，据说是因为水鬼抓替死鬼。你说这裂缝会不会也这样？” “乱想啥？和谐社会别整那些封建迷信。” 林谦笑了，转而道：“谁知道呢，也许是我脑洞开大了。咱们快点吃，一会儿去把我爷接回来。天儿都冷起来了，别把老头冻坏了。” “还记不记得我以前说咱爷不简单？”何阳轩道。 “这还用你说？”林谦捞捞鱼汤里头的鱼肉。 “我最近这种感觉越来越厉害了。如果说以前只是猜想，这最近你也瞧见了，咱爷这表现一点都不像是村里头普通老头。” 林谦筷子停下来，想想道：“我也想过。可以前那世道不好，真要是个厚道人未必活的下来。心眼多点才能活得比别人好，我爷这样也正常。” “心眼多跟智商可是两回事，咱爷不论是城府上还是谋略上都强一般人太多。我这人你知道，怎么也算得上是聪明人，可站在咱爷面前就觉得矮一头。也许是我想多了吧，咱爷以前肯定不简单，说不定大有来头。” “能有什么来头？土匪？咱爷也不像是那种人啊。”爷爷这人黑是够黑，可有底线，人也宽厚，虽说嘴损了点，可属于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从来不是个真坏的。 “我倒是觉得像当兵的。”何阳轩来一句。 林谦仔细想了想爷爷的行为举止，其实算不上严谨，可非要说是当兵的，也不是不可能。 “我爷是建国后过来的。真要是当兵的，那会儿一个兵可比现在值钱多了。不说当什么领导，就是普通小兵，一直到现在福利都很高。如果以前真的是当兵的，打仗的时候退下来还行，开国以后国内大部分的地方都平稳了，退下来不应该啊，而且还赖这么个穷乡僻壤的破地方吃苦。” “有可能是因为什么原因退伍了，或者不是咱们这边的军队，因为解放成功躲到这边的呢？你知道我是当过兵的，虽说不求上进，只混了两年，可对于军人还是有些分辨能力的。要不咱找时间问问？”何阳轩一脸好奇。 分卷阅读166 “还是算了吧。”林谦摇摇头，“我从小到大，就很少听到我爷说他年轻时候的事情。就是现在末世了，跟咱俩说话很多时候都突然说一半就停住了然后换话题。肯定是有什么原因让他不想想起来以前的事情，咱们何必逼着他必须说呢？” 谁都有点不愿被人知道的事情，比如林谦的重生。所以他很能理解爷爷的隐瞒，也尊重爷爷的决定。 林谦说的有道理。何阳轩也就是随口一说，爷爷不想说的事情，有可能是因为那段记忆不堪回首。 既然不愿意说，那就让记忆永久封存吧。 “有道理。不过要我猜，总觉得咱爷以前是个军官。” “真是这样你也沾不上光，管那些做什么？” 俩人说完了话，赶快吃了饭，一块过去接爷爷。 一家三口站了一会儿，消防队终于过来了。 在场人都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满心满腹的担心，在瞧见那一抹红色过来的时候都松了口气。 爷爷回家了，林谦跟何阳轩在这边看着点。第一是想看看孩子能不能救出来，这第二也是为了看看这个裂缝究竟多深。 消防员了解了一下情况，迅速展开救援。简单探测一下裂缝，一名消防员下裂缝里面去救人。 时间过去了足足十分钟，下面才传上来信号。此时人已经下去了五六十米深，用光源探测依旧瞧不见其深度，更别提孩子了。 无奈为了保障消防员的安全，还是将人带上来了。 李二春直接崩溃了，伸手抓住消防员的胳膊，道：“同志啊，你可得救救孩子啊！我家孩子还没长大呢，养活这么大不容易啊！” 地上的消防员也很无奈，人不是不想救，这条裂缝深不见底，下去那么深都没看见孩子，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当消防员这么久，更不知道解决了多少事情，可这种事情还是头一回遇见。 “我们的设备有限，只能去申请地质探测过来探测一下下面。下去这么深都看不到底，我们……是真的尽力了。” 李二春一下子坐在地上，看着裂缝愣了两秒，突然喊到：“我下去！你们不去救我下去救去！我救我儿子！” 身边人忙拦着些，连拥有专业设备的消防员也没办法，这种事情也是无可奈何。这东西本来就邪门，根本无法解释，非要消防员下去救，实在是难为人家了。 这就是一个血淋淋的教训，必须要把孩子看好了。 消防员那边也开始上报这边的情况。之前没人将这个裂缝当回事，只是在上面垫了木板就不管了，现在真的出事了，就必须重视起来。 消防队那边其实也没有放弃，而是想办法利用器械继续往下探一探，因为没有其他的探测器材，只能用最为简单的办法，从缝隙的中间放绳子下去先看一看，至少弄清楚下面是曲折的，还是一条线下去的。 绳子的下端系着光源，不断的往下放，直到绳子用完了，依旧能够看到最下面星点光芒，看这个角度，依旧没有碰到底。 将绳子拉上来，光源没有任何问题。 这便奇怪了，这个缝隙看着像是垂直的，可按理说，这样的深度足够碰到地下水以及其他层面了，可这个下面什么也看不到。 随着时间的流逝，孩子能救上来的可能也更加渺茫。 连父亲也开始不抱希望了。 人渐渐散去，消防队的人也离去了。 第二天，林谦这边得到消息，消防队又带着地质探测人员过来了，这回带了更多的专业设备，再次对裂缝进行查看。 林谦也过去看一看，瞧见那边地质探测人员使用声波探测，有了结果说下面一百二十米处有反射信号，证明那里头有东西。 虽说从反射的面积来看，是个人的可能性不大，可总比没有要好得多。 一名消防员装好了保护设置，再一次下了裂缝，足足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人才上来，上来以后，手里多了一节树根。 那树根有婴儿手臂粗细，断面还很水润，是刚折下来了的。 树根按理说很有韧性，可这个断面瞧着很脆。 “我只在下面发现了这个。”那人有些虚脱，道，“最下面我采到的，伸手一掰就断了，没有其他东西。” “奇怪了，虽说个别树的树根最多能深扎到一百二十米以下，可能到那么深基本都是须根。那么深的地下怎么会有这么深的根？”地质学家将树根接过去，树根很干净，上面只有几粒沙土，深褐色，也看不出是什么树的树根。 一百二十米是下落的极限了，继续用声波探测，探测到的也没什么，这个洞仿佛根本没有底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这一节树根，是唯一的收获。消防队的人员将裂缝周围封了起来，在跟李二春几经交涉以后，李二春也放弃了寻找，同意将裂缝封起来。 村里头找人，用一堆木头将整个裂缝口封死，从此这条裂缝代替了减速带，再也没人愿意提起。 分卷阅读167 事情就此告一段落，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村里以一条性命为代价，重视了那条裂缝。其实，但凡有人勤快些，将整条裂缝早些封死，也不至于闹出人命。 事实上，一直没有人将这件事放在了自己的责任里面。自从林谦在上面弄了一个简单的桥以后，村里只是在此基础上加固了一下，然后都觉得过车足够了，剩下的不管了。 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时候，林谦还会想，如果当初他多拿几个木板钉上，哪怕不是全钉上，而是十厘米钉一个木板，那个孩子也不会消失在那深不见底的沟壑里。 可怎么想也没用，这件事怎么也怪不到林谦的头上。 过了两天，天气又冷了几分。家里头烧得暖暖的，一家人都开始懒得出门了。 一头母猪生产，生了足足十个猪仔。林谦高兴，给母猪吃了些肉算是奖励，猪是杂食性动物，是能吃肉的。 这两天每天照看猪仔，监督喂奶防止猪仔的大小差距太大，同时也在村里放出消息，要卖八个猪仔，留下两个自家养大了杀吃肉。 不过要买的只有两家。 如果是初春，肯定是抢着买。可现在大冬天，物资匮乏，只能喂一些糟粕吃，猪还不容易长肉。比不得春夏时候杂草成群，每天随便割一些去喂，长得快又不浪费粮食。 村里卖不动林谦一点都不着急，直接给政府那边打电话，他们那边有的是缺少猪仔的。现在肉源珍贵，即便是繁育较快的猪也是有价无市。 不过鸡鸭鹅基本上恢复了以前的水平，至少想要吃个蛋什么的已经不费劲了，虽说贵一点。 第64章 狡猾的林谦【已捉虫】 这边还在等着猪仔四十天以后断奶卖出去，可还没到半个月的时间，气温已经下到了零下三十多度。 寒风呼啸，却没下雪。气温日渐低下，对于村里人来说，虽说不算太惊讶，可面对的时候还是手忙脚乱。 半个月的功夫，从原本刚进入零下，一路降到了往年深冬时才会有的极端温度。大风，会带走更多的温度。 路边的杂草，很多还没来得及枯萎便被冻上了，没有雪白，甚至大地还带着些绿色，却冷得瘆人。 一早起来，屋子里的暖气都是热的，可出了被窝还是打个哆嗦。林谦将空调打开供暖，迅速穿上衣服缓一缓。 “今年比去年还冷。去年虽然冷的快，可没刮这么大的风。这刮起风来感觉比不刮风冷上十几度。”林谦站在空调底下，感觉舒服多了。 “为什么刮风更冷？”何阳轩没反应过来。 “喝汤的时候觉得热不是会吹一吹晾凉吗？差不多的道理。风刮起来热气就不容易存住。咱这这么厚的墙也免不了早上起来发冷，也不知道别人家怎么样了？” 之前开始降温的时候，林谦就雇了人将山上的果子紧急摘下来送到政府那边卖了，剩下的一些除了部分放进冰箱里镇着，大部分干脆随着降温直接冻上了。 东北本身就有一些比较出名的冷冻水果。当然，并不是所有的水果都适合冷冻，但确是最简单且实用的保鲜方法。 原本那些葡萄是想要自家尝试酿葡萄酒的，可那几天又是卖果子，又是卖木柴，还要顾及温室里面的蔬菜和养的牲畜。忙起来就够手忙脚乱的了，实在没工夫弄什么葡萄酒，所以干脆一股脑全卖了。 “如果温度再降下去，说不定会有人活活冻死。”何阳轩走到窗边摸了一下玻璃，被冰得缩回了手。 二人暖和过来了，一块下楼去看温室和鸡鸭鹅。 牛羊猪都赶进温室里了，温室里面的保温效果很好，昨晚连夜点着取暖灯，每个温室上头都放置着两三个风力发电机。昨晚寒风呼啸电力充足，此时温室里头的温度不比小楼里的低，甚至还能暖和些。 牲口圈里头虽说点着炉子，可墙壁不算厚，风一大冷气就进来了，热气不容易聚集，虽说不至于太冷，但也不暖和。 林谦打开牲口圈门，看看入冬前赶进来的家禽们，它们都挤在一块，瞧见人了叫的欢快。 牲口圈里分一个个小间，炉子是放在中间类似走廊的地方，所以也不怕牲口们聚过来被烫伤。林谦去看看炉子，炉火正旺，爷爷给添过火。 炉火边上还是很暖和的，可圈里面的牲口们感受到的就没那么高的温度了。 林谦跳进牲口圈，手伸进家禽堆里头。家禽的体温普遍较高，伸进去还挺暖和。 它们挤在一起确实不怕冷，可这不是长久之计。如果天气冷一直围在一起就会缺乏运动，也容易生病。 “要不咱在这里也安上取暖灯吧？风力发电咱还有，再冷下去就不下蛋了。”林谦提议道。 末世前林谦囤了些风力发电，何阳轩的空间里也不少，可以说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不用这么麻烦，一块弄去温室吧。不用跟牲口们放一起，换个温室收拾一片地方出来。我空间里头有笼子，把他们关养殖笼子 分卷阅读168 里，应该省心很多，等到了夏天再散养吧。我总觉得今年会更冷，放温室里能放心些。” “也对，总不能再往牲口圈顶上放风力发电机。咱们现在就用小十个了，够扎眼的了。”二人选了在牲口们住的温室边上的另一个温室。这边有一半使用土盘种植的，将土盘再叠高一些，增加照明灯，空出地方来放置家禽的养殖架。 其实如果换做平时，林谦是不太喜欢在笼子里养的。因为笼子里地方小，活动空间有限，家禽们虽说长得快了，可肉不紧实，肉不怎么香。可现在这种情况，也不能挑那么多。 二人在温室里头清出一片空地，何阳轩开始从空间里拿出笼子，二人正在讨论摆放的方法，爷爷过来叫他们吃饭了。 餐桌上二人才想起来跟爷爷说一下把牲口搬进温室里的事情。 “搬也挺好，能省一份煤。原本的鸡圈空了倒是不心疼，这牲口圈空下来可惜了。正好后院还堆着不少煤炭，你俩啥时候有空，把那牲口圈收拾干净了，把煤堆里头，看着也干净，来年还能多种点什么。左右来年牲口继续放温室里就行，鸡鸭鹅赶回鸡圈也正好。” 煤炭买的多，去年一年都找不着塞进去的地方，一直铺着一层塑料布。 虽说大冬天消耗的快，可这么多的煤，也够烧个几年了。 而何阳轩的空间里，不知还有多少煤炭。何阳轩自己就买了不少，而祖祖辈辈留在空间里的更有很多。 说完了牲口的事，爷爷喝口热水，转而道：“最近越来越冷，应该还会有人要上山收柴火。天太冷你们就别去跟着了，留一个守入口的地方光收粮食就行。这种时候只要砍的死树，咱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这刚入冬活多点，熬过去就好了。” 林谦家里，墙厚且带着保温层，供暖和保温上面都很好的情况下，室内温度依旧是二十度上下，属于在屋子里也要穿厚一点的程度，更何况其他人家。尤其是那些不怎么舍得烧柴火，家里又不是太保温的人家。 前后不到一个月，原本还炎热的气温，直接降到了人难以忍受的温度。 总结了去年的经验教训，开始有人搭伙过日子。村里只有一半的人家安装了暖气，没有暖气的人家住进有暖气的人家。村里基本所有的房子都有东西两个卧室，但一般只有东屋住人，西屋炕虽说常年不烧，但暖气是不断的。 所以两家人搭伙过日子，只是多烧一个火炕而已。到时候燃料平分，吃的每个月上缴一定量的粮食，在一起吃。 村长也有意安排，很快村里人三三两两的住在一起，取暖的压力变小了，生活起来也没那么困难了。 有人想要跟林谦家商量住在一起，不过林谦很干脆的拒绝了。且不说他们不缺燃料，楼里头的秘密太多，不适合让外人进来。 其实要进来的人自己也不抱有多少希望，可凡事不都有个万一吗？万一进来了，那这一冬都吃不着苦了。 傍晚，进入冬日，黑夜愈发漫长，刚刚五点的功夫，太阳就已经落了一半。 爷爷在温室里头看看猪仔的情况。 林谦从山上回来，何阳轩那边刚给炉子添上煤，也过来看看小猪。此时的小猪是这辈子最可爱的时候，粉粉嫩嫩的，憨态可掬。 “这至少半个来月才能往外卖。”林谦伸手过去，就有小猪围过来蹭。 “不过这往后咱们是不能再卖家里没粮食的人设了，就算说也没人信了。” 一开始破产，可拿到了国家给的扶持贷款。后来可以说自家没粮食，粮食紧缺的情况下钱再多也买不到，有不如村里人的地方，村里人也能找到些平衡。 现在山上的果子卖的很好，他们只要粮食，眼下的粮食囤货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现如今算是彻底在村里头一枝独秀了。 够惹眼，也具备了让人眼红的条件。 “咱们人设该卖的也卖的差不多了。若是还有人眼红，咱也没办法。有的人比他多只鸡他都看不得，想要找事有的是法子，咱们自己软硬不吃就是了。” “你们最近还练那个搏击吗？”爷爷忽然问道。 “最近练的比较少了。”何阳轩回答道。二人拳脚功夫上虽说缺少老师，但勤能补拙，进步也不小。只是最近事情太多太忙，就搁置了。 “旁的事情放一放都不着急，以后你们就当功课每天做。坚持下去不说什么多好的功夫，强身健体匀称肌肉还是不错的。另外不是买了弓箭吗？多练点冷兵器也不错。挑个趁手的兵器，以后真遇到什么事随手拿起什么也会使唤。” 有时候，老人的感觉是很敏锐的。去年爷爷还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一直到今年，一连串的事情发生下来，爷爷总觉得，人心差不多到极限了。 如果来年依旧颗粒无收，不说大幅度的混乱，这种小地方的闹剧是少不了的。 自己既然已经是村里头的一枝独秀，那就要拥有跟这个相等的战斗力。 好在家里没有过多的累赘。爷爷虽说是老 分卷阅读169 人，可头脑比俩年轻人都要好，又有丰富的经历和阅历。林谦跟何阳轩都是三十岁的大小伙子，正是一生中身体状态最巅峰的时候。 这样的一家三口，无牵无挂的，也没什么可怕的。 何阳轩想想，靠着爷爷，胳膊过去碰一碰，讨教道：“那爷，您说咱用不用买热武器？之前我跟谦儿商量过，觉得这玩意留着压箱底也挺好。” “来路正的话弄一点也挺好。”爷爷说完，加了句，“吓唬人还是挺管用的。” 林谦给了何阳轩一个眼神。林谦之前就说过，一般人拿枪也就吓唬人用，近距离也未必能打中人，而现实条件明显不可能准许二人将枪法练出来。就算官方能卖给他们，那也会严格控制子弹的数量，甚至要求每次打出子弹都要有明确汇报。 “来路不正的我们也没路子买。”何阳轩笑道。 “不尽然。知道军、火贩子吃什么饭最香吗？就是乱世的饭！世道越乱，他们日子过得越好，生意就越大。再等上一二年，到了不偷不抢就吃不饱的时候，不用你去找，他们自己就会想法子四处宣传。咱家里条件这么好，怎么可能注意不到？如果附近有旁人买了，咱们自己手里就必须要有。但不能来路不正，要有政府的支持。咱家现在也算是家大业大，真到乱起来了，他们也不可能看着咱们吃闷亏。” 这一点爷爷想的很通透。老人和年轻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尤其是爷爷这种刀尖子上滚过的人，想得更多。 从前日子好的时候，爷爷每天看看电视，种种地不知道多自在。可惜老天爷不心疼他，老了老了又遇见这种世道。 俩人听得直点头，爷爷却道：“不过对于咱们来说没用。远距离的不如弓箭，近距离不如砍刀，这个练起来没什么成本，要是用枪，你们一没有教导的老师，二没有练下来的条件，知道怎么开就行，不用学瞄准。” 说了这么多，林谦忽然冷不丁问一句：“您不能教吗？” “我又不熟悉现在的枪。”爷爷脱口而出，发现以后瞄了一眼林谦，“诈我是吧？” 林谦狡猾一笑：“这不是跟您学的吗？” 当初末世的事情就是爷爷用这一招把林谦诈出来的，现在也算是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知道这没用，安心过你们的日子吧。”爷爷转头从温室里头走出去。 何阳轩看着爷爷出去，伸手从后面抱住林谦：“听见没，咱爷还真是当兵的。” “我还是更在意刚才我爷说让咱们坚持训练这事。总觉得他瞧见什么了，却又不跟咱们多说。” “如果真的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爷爷不可能不告诉咱们。之所以不说，应该是他老人家也不敢确定。”这一点何阳轩还是想得通的。 说完话，何阳轩掰过林谦的脸，狠狠亲了一口：“你这嘴啥时候能记得说是咱爷？你爷就不是我爷了？咱俩现在就一个老爷子，你说话也不注意点。” “本来就是我爷，有啥可注意的？”林谦在这种事情上大大咧咧的。本来就是他自己的亲爷爷，林谦总说我爷也没毛病。而且就算是两个亲兄弟，相互说我爷也没问题。 只能说是说话习惯的不同。 “我听着不顺耳。”何阳轩又亲了个带响的。 林谦嫌弃的把他往外推：“那我以后注意。” “我生日快到了。”何阳轩忽然说道。 林谦微愣，说来惭愧，他这个当对象的根本没注意这个。林谦六月份的生日，何阳轩几乎把空间里最好吃的东西都拿出来了，还送了他一套按摩器材作为礼物，用于每天辛苦后消解疲劳。 当然，后来又给爷爷准备了一套。虽说这些都是何阳轩空间里头早就有的，可心意到了。 去年何阳轩过生日的时候刚刚进入末世，又是忐忑，又是忙碌，别说林谦，何阳轩自己都是过去十多天以后才想起来的。 今年都安定下来了，林谦没想起来，何阳轩就提醒他一下。 “想要啥礼物？”林谦问。直男式标准送礼方式，什么突发奇想的惊喜，也比不过对方想要的。 “就不能懂点浪漫？”何阳轩无奈笑道。 “哥，你快三十了。”都是个老男人了要什么浪漫。 何阳轩这回气笑了，顿了顿，蹭着林谦耳朵低声道：“你确定让我自己选？” 林谦耳朵发痒，引得尾椎骨都跟着难受。听何阳轩的语气，要是他选指不定选出什么来。 林谦摇摇头，可能送什么把他难住了。何阳轩有空间，什么都不缺，现在又没办法网购，能接触到的都是日常常见的。总不见得抱只鸡打个蝴蝶结送给他吧？ 做顿饭？林谦手艺还不如何阳轩呢。过生日还是给他吃点好的别折腾他的胃了。 其实何阳轩还真没打算要什么。林谦能跟他在一起，对于他来说就是这世上最好的礼物，他又怎么会贪心想要更多？ 只是最近的话题一个比一个低迷，也该有点喜庆的东西了。生日是个好日子，庆 分卷阅读170 祝一下玩一玩，也能给这负能量的生活添些彩。 “那你让我好好想想吧。”林谦摆弄面前的小猪。 何阳轩缠着林谦而坐，牙齿轻轻咬一下，暧昧道：“不然把你送给我算了。” “咱俩早在一块了。”林谦随口道。 “是吗？”何阳轩的语气有些幽怨。 林谦起了一后背的鸡皮疙瘩，抖了抖，从何阳轩的怀里挣出来往外走。 何阳轩在后面跟着，也不说话，瞧见林谦有些红的耳朵尖，何阳轩就觉得幸福极了。 爷爷终于不看古装剧了，现在改看缉毒剧了。双方各种你来我往的对弈，好不精彩。 “饭在锅里。”四点多的时候爷爷就准备饭了，这时候吃正好。 二人将饭都摆在餐桌上才去叫爷爷。爷爷有些舍不得的看看屏幕，按了暂停，过去吃饭。 一家三口，就着夜幕的灯光下一同用餐，外面寒风呼啸，却盖不住这一片温馨。 给何阳轩礼物上头，林谦是真的发愁了。往年林谦不用记得，公司里头大批人记得何阳轩的生日，有的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准备礼物。 别人都送，林谦这个当哥们的更不能少了，往年都是在网上挑些吃的送给何阳轩。在林谦的眼里，何阳轩这个大老板什么都不缺，送什么都没有送吃的实惠。 可眼下也没什么特殊的吃的可送的。 何阳轩有空间，自己就有着大批的好玩意。里头有几个做好的蛋糕，因为空间里面时间静止，基本不用担心坏掉的问题，到时候拿出来吃也是吃个新鲜。 生日这天可以好好热闹热闹，洗刷一下最近的负能量。 又过了两天，气温还在降低。何阳轩拿温度计出去看了一下温度，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四十度。 已经接近这里历史上检测到的最低温度了。 风依旧没有停止，那些隔音不好的房子里，甚至能够清晰的听见外面寒风呼啸的声音。 好多人晚上都睡不着觉，也不清楚是冷的还是吵的。 这样邪门的天气，在末世中并不奇怪，林谦家楼里的温度也开始逐渐降低，空调一再调制，可除了耗电量越来越高，起到的作用越来越小了。 墙的保温效果没问题，问题还是出在玻璃上，虽说是双层玻璃，可面对外面零下四十度的低温还是有些困难。 林谦小时候倒是体验过一觉起来屋子里冷得像冰窖一样，可长大以后就没受过这方面的苦，更何况何阳轩这样的公子哥。 爷爷自己倒是挺适应的，以前家里没盖楼住老房子里，都是早上起来重新生火取暖。 林谦先不愿意了。且不说他愿不愿意自己吃这份苦，爷爷这么大岁数了，八十多了，哪能早上起来面对冷冰冰的屋子？真要是因为天冷生病了怎么办？这么大的岁数，一个小感冒就有可能要了命。 窗户散热最多，就干脆把窗户堵上。一楼的不变，想要晒太阳来一楼。至于空气流通，卫生间里头有换气扇，换气扇用不了多少电，将门都打开，轮班换着用，更换的空气也够一家人呼吸用的了。再不济在走廊多养几盆花，用灯光一直照着，也能产出氧气，不怕空间封闭而缺氧。 林谦想要去老房子，把里面之前舍不得扔掉的旧棉被拿过来，钉在窗户上取暖。何阳轩哪能让他冒着这么冷的天顶风过去？他空间里有的是棉被，要多少有多少。 可全新的被子拿出来，林谦又有些舍不得用了，都是新的，不是纯棉的就是鸭绒的，还有蚕丝的被子，用它钉窗户总觉得奢侈的要天打雷劈。 爷爷瞧着林谦要折腾，就问何阳轩空间里头有没有棉花。 既然说是要把窗户挡住，未必就要从外面挡，里面也一样。 将两个厚窗帘叠在一起缝起来，里面塞上厚厚的棉花，这样晚上睡觉的时候挂上去，刚好挡在窗户前面。这样外面的冷气被窗玻璃挡了一层，进来的时候又被棉被堵住了，如此就不怕冷气进来了。 爷爷跟何阳轩做着粗糙的针线活将两个窗帘缝一起的时候，林谦跟何阳轩要了些魔术贴，弄上浆糊在窗户的周围弄了些。魔术贴有两张，一面是勾子，一面是纤维，将有勾子的那面贴窗户上，然后按照窗户的大小，在窗帘上描一个轮廓出来，将纤维缝上去。 如此这棉花窗帘放上去的时候，魔术贴往上一贴，正好严丝合缝，一点冷气都进不来了。 第65章 修成正果【已捉虫】 做好了两个，二人的卧室跟爷爷的房间各放一个。第一个晚上先试了试，这回不用换气扇，而是开二楼的一扇小透气窗尝试。 空调没开，单独用暖气来烘。第二天早上起来，穿着睡衣从被窝出来也不会觉得太冷。这样的情况对于冬天来说是十分难得了。 这个弄好了，一家三口又拿出一下午的时间将二楼所有的窗户都用这种塞了棉花的厚窗帘堵上。 如此热气能够聚在一起，虽说外面天寒地冻，可里面还 分卷阅读171 是能接受的。 又过了两天，气温降到了零下五十度。 室内还好，温室那边有些扛不住了。本身是钢化玻璃，在极寒的情况下也很难保存温度。进入温室，里头的植物已经开始打蔫了。好在牲畜都有皮毛或是脂肪保护，这样的温度还受得住。 这些菜都是宝贝，越是寒冬越是值钱，不能这么活活冻死。 将防护板全部挡上，林谦开始考虑能不能在温室和防护板之间的夹层里塞上棉花。 二人商量了一下，还是请教一下爷爷怎么弄。 然后就看着大风中，三人裹得像三个粽子，俩人在爷爷的指导下，用玉米杆一层层的将温室盖上围住，然后用麻绳绑住。一个个温室活像一个个玉米杆搭成的蒙古包。 玉米杆用的是去年院子里种的玉米的玉米杆，因为家里要么是用电煮饭，要么是用炉子，很少能用得着玉米杆烧火，所以还剩很多。不过院子里种的玉米杆还不够盖全部温室的，这玉米杆要铺的足够厚才能有保温效果。 老房子那边还有些几年的旧玉米杆。林谦跟何阳轩冒着寒风，借用隔壁刘叔家的拖拉机去将玉米杆拉过来。 忙了一下午，将每个温室的上头都铺上了玉米杆，而风力发电机重新调整位置，电线从侧面开的小洞里传过去，电力转换和电池都放在温室内部，瞧着还不错。 这样的狂风天气，是风力发电机的天下，太阳能都撤下来了，只有太阳能热水器还在用着。 傍晚时分才忙完。林谦睫毛都挂着一层冰霜，瞧着一个个像个柴火垛似的温室，顺眼多了。 “要是还不放心，外面可以再盖一层毡布。这苞米杆的作用就跟棉花差不多，挡住热气往外散就不怕了。”毡布是村里头很常见的布料，价格便宜又耐用，虽说粗糙些，但用来当垫脚一类的还是不错的。也常有人拿这个扣在鸡架上头，给家禽保暖。 天快黑了，再有什么办法也得明天了。 如果不是爷爷出招，就林谦跟何阳轩俩人，弄不好直接在外头盖层棉被。 晚上吃完饭，林谦二人再去温室里看看，果然温度好了很多。炉火加上保温灯，温室里头比屋里还能暖和些。 温室的透气口结了些冰，林谦踩着凳子上去将冰铲下来又涂了点防冻玻璃水。 尤其是养了牲口又点着炉火的温室里头，透气口绝对要保证通畅。若是结了冰堵上了，不说闷死，就是一氧化碳中毒也够受的了。 “这里头暖和不少，就是可惜了外头太阳晒不进来了，这打光就靠灯了。”林谦从凳子上跳下来。 “这个倒是没什么，风车供得上点灯的钱。”何阳轩将凳子收进架子下头，将防冻玻璃水收进空间。 “明天你生日吧？”林谦开口道。 “想好送什么了？”何阳轩笑道。 “你这咋张口闭口都是礼物？”林谦气笑了。 “实在想不起来送什么就把你送给我得了。”何阳轩说完退后了两步，果然，他刚躲开，林谦的拳头就送来了。 “正经点。”没打到人，林谦从无土栽培的架子上摘下来几朵生菜。晚上爷爷炒肉丝，将生菜叶放上米饭和肉丝一块吃，那滋味能让人多吃两碗饭。 林谦一边摘一边递给何阳轩，让他收进空间里，省着拿回屋的路上被冷风一吹就蔫了。 “我最近还是挺认真的在想给你的礼物。你也知道，我家里没啥好东西。现在有的，基本上都是当初跟你一块置办的，又没办法出门，能送的礼物都不是啥稀奇的东西。” “我从来都没想过要什么珍贵的礼物，只是一个纪念。往年你送我的是吃的，说实话，包装我都留下来保存了。往后的每一年，咱们都互相送东西，不论送什么，一年一个。这样等我们老的那天，啥也干不了了，就每天躺在屋里数咱俩这辈子相互送的东西打发时间，想想多好。” 何阳轩并不在意礼物是什么，哪怕是送几片树叶，对于何阳轩来说都是珍贵的记忆。 何阳轩话一说完，林谦就觉得脸上有些发热。何阳轩也是说完才发现，他把实话说出来了。 每次送他的礼物他都珍藏着，这是爱了他多久？ “也是。谁要是先死了，另一个人也能有些念想。” 林谦话已出口，肚子就挨了何阳轩一下，人往后一躲，何阳轩也不追着，而是来一句：“你才多大？蹦哒的跟猴子似的，还敢提死？” 林谦但笑不语，他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他珍惜活着的每一天，可若是哪一天又要死了，他也不怕。他已经能够坦然面对生死了，不过眼前的这个人，还没有这个觉悟。 也对，正值壮年，正是大好的年华，谁会想那些有的没的？ “走了，睡觉。明儿给你过生日，小宝贝。”林谦扯着何阳轩穿上外套出温室进小楼里。 进了屋，带着不少寒气进屋里。二人脱下外套，只穿着毛衣先在楼下待一会儿，等身上寒气散开了再上楼，省着把寒气带上去。 分卷阅读172 “这温室到屋里出来进去的温差不小，弄不好容易感冒。”何阳轩坐沙发上，茶几旁放了热水瓶，何阳轩倒上两杯热水。 “总不见得盖个走廊通上，多穿点勤锻炼应该也没事。”林谦坐何阳轩旁边，指尖点一点炙热的杯子，一时半会儿还喝不上。 “这鬼天气，弄不好还得再冷些。咱们眼下过的还算舒坦，要是再冷下去……咱俩可有的忙了。” “如果真冷到那个程度，咱们就把那些能收的菜都收一收，将那些工具都收你空间里，把牲畜赶到离小楼最近的一个温室里头。咱们就只顾着一个温室和楼里头。咱们保暖做的不错，又有你的空间，冷成什么样也能挨过去。”林谦前世没经历过这样的冷。当时他是偏向南方的位置，冬天虽冷，但烧把火就能顶过去，就是饿肚子受不了。 前世的这个时候，林谦还在努力往回赶。白天的时候紧着身体赶路，遇到有地方收临时工干活的，就去干几天或换些粮食继续赶路。 奈何饿的久了身体单薄，很多时候粮食到手没多久就被抢了。所以只能每次得到食物就尽可能的多塞进嘴里一些，剩下的袖子裤腿能藏的地方多藏一些，以此躲过豺狼恶豹。 这个时候的饥荒，已经小面积开始了。因为极端天气，有的地方就算政府想要救助也是杯水车薪。 何阳轩将凉了些的杯子拿起来，吹一吹上头的热气，喝一口热水。将“今年能冻死多少人”咽进肚子里。这个还用问吗？这样极端的天气，加上物资匮乏粮食稀少，饥寒交迫，不是冻死饿死，也会营养不良生病而死。 不是有东西吃就不会死的，人吃东西是为了积攒足够的营养。现在肉食珍贵，蔬菜更少，就算家里囤了足够的主食，那也没办法提供足够人生存的营养。哪怕有一两样蔬菜支撑下去，人也会越来越瘦，身体会因为没有摄取足够的营养而日渐虚弱。 饱着饿死，便是如此。 营养不良，再加上极端天气，这一个冬天，又是一场绝望。 二人喝了热水，身上暖起来，便回楼上了。爷爷此时已经躺下了，正看着视频入神呢，林谦去看了一眼，确定换风扇都打开了，跟何阳轩回屋睡觉。 第二天，气温又降了两度，村里死了两个人，都是老人。林谦家里这么好的条件，都免不了后半夜温度低，更何况其他人家。 死的两个老人都是在凌晨气温骤降以后冻死的，本身岁数大了，身体恒温就不是很好，加上身子骨不好，这一下子走了，其实也算是幸运，至少没遭多大罪。 林谦这边是不会知道的，一大早就开始忙着给何阳轩准备生日。 如果是平时的生日，可以不用在意。可这是末世后的生日，那么就要尽可能的隆重。 庆祝自己又活了一岁，也愿来年的生日，比今年更加精彩。 爷爷也挺疼何阳轩的，早上起来跟着忙着，要给何阳轩做满满一桌子的饭菜。 林谦将客厅好好布置一下，在房顶贴上几个喜庆的气球，又在墙上贴了生日快乐。 爷爷那边给煮了几个鸡蛋，让他拿回床上，在床上滚一滚，然后吃下去。 这边的风俗，都时兴寿星滚鸡蛋给别人吃，会好运滚滚，何阳轩自己滚个蛋吃了，再给他们爷俩一人滚一个。 何阳轩拿着鸡蛋吃的时候，爷爷跟林谦还在看着。何阳轩瞧着他们看自己有些别扭，对着林谦低声说一句：“咱爷是不是让我滚蛋啊？” 林谦照着他腰眼来一拳头：“你过生日能不能别皮？” 何阳轩将剩下半个鸡蛋塞嘴里，继续滚他的蛋。 吃过了鸡蛋活还是要干，爷爷继续忙他的食谱，林谦二人去温室里忙一阵，中午的时候抓一只鸡和一条鱼回去，爷爷下刀杀鸡，晚上吃小鸡炖蘑菇。 蘑菇是今年入秋那两天采的。今年秋天短短十来天，生出来的蘑菇少，就是尝尝今年当年的蘑菇，全当是个新鲜。 中午饭吃了四道菜，正经的好菜都是留着晚上吃的。 吃过了饭二人去厨房帮忙，爷爷嫌弃三个人总往一起撞，把何阳轩赶出去，自己带着孙子做饭。 林谦帮着爷爷将鱼的鳞片刮去，忽然想起来问道：“爷，咋从来不见你过生日？不对，像您这么大应该是过寿。” 林谦打小就没什么过生日的概念，爷爷也从来不提。小时候林谦是爷爷带大的，就过生日那天给煮一碗面条和一个鸡蛋，也挺敷衍的，林谦是上了大学以后才知道生日原来可以很重视的去过。 如果爷爷过寿的话，这么大的高龄，就算平时的寿辰不办，那整数的年龄也要大办特办的。 不是林谦不想着，实在是爷爷没教他这个有多重要。 “早就饭吃了，我哪记得那个？”爷爷将收拾好的整鸡剁成块。 “那您想个日子，就当您的生日？以前咱都不往心里去，这往后日子不好过，记着点等到了那天好好庆祝一下，咱又活过去一岁，感觉多赚。”林谦笑道。 分卷阅读173 > 爷爷菜刀停下来，似在思考。 “那爷您看哪天顺眼？” “生日哪是随便说的？”爷爷继续手起刀落的剁鸡块，“那是爹妈和老天爷给的。其实真要是老话说，五十岁以前都不能过生日，六十岁以后才能操办，不然不吉利。不过现在也没那么多的说头，你们俩孩子疯就算了，我掺和进来也算沾沾喜气。” 爷爷是真想不起来了。生于战乱时期，又有几个人能记得这个？能活到现在，就已经很不错了。 林谦有些失望，将弄好的鱼拿过来递给爷爷，转过头瞧见何阳轩正在门口看他。 “看啥？” “你好看呗。”何阳轩笑道。 何阳轩过生日，给这枯燥的日子添了几分色彩。屋里头难得热闹些，何阳轩选了几个节奏强的音乐放上，瞧着气氛更好了。 晚饭没有点灯，而是点了六根蜡烛。蜡烛选用的是大豆蜡，不会有异味影响食物的口感。烛光刚好能够照亮每一道菜，人脸瞧着有些模糊了。 这种朦胧的烛光下，一家人围在一块用餐，特有气氛。 最中心的是一个做好的蛋糕，这是末世前，何阳轩路过蛋糕房的时候心血来潮做的，不过眼下吃的话，两个人轮着过生日，也就够吃两三年的。 何阳轩被林谦按着戴上了纸做的生日冠，虽说在何阳轩自己看来这有些傻气。 何阳轩坐下位置，烛光下爷爷、林谦看着他，就这么一瞬间，何阳轩心底最柔软的那片地方被轻轻敲了一下。 他从空间里拿出相机和架子，站起身往后退几步，将相机放在架子上调整角度。 林谦明白了他的意思，将蛋糕上的蜡烛点上，吹灭了其他照明的蜡烛，爷爷看出来他是要拍照留念，还特意整理了一下领口，让自己形象看上去更好些。 何阳轩设了定时，回到座位上，一家三口一块看镜头，留下了珍贵的瞬间。 何阳轩空间里有打印机，因为从前公司里面总要放置备用的打印机和各种打印纸，何阳轩也顺手放空间里两台，没想末世里头能用上。 拍完照片，何阳轩拿着相机看一下拍摄效果，点头先将相机收起来。 坐回位置上，也没人给他唱生日快乐歌。何阳轩自己很上道，拿手机放了一首生日快乐歌，在烛光下许愿，然后将蜡烛吹灭。 “愿只此一生，与他长伴。” 蜡烛吹灭，林谦将照明蜡烛点起，随后手伸到了何阳轩的面前。 手上头是一个面巾纸系成的纸包。 何阳轩一睁眼就看见了，瞧清楚后有些疑惑：“感冒了？” 他还以为是擤鼻涕的纸。 林谦反应一下明白过来，有些恼羞道：“生日礼物！” “也不换个好点的包装。”就用一张卫生纸包着，也不怕真当擤鼻涕纸随手扔了。 嘴里头这么说着，手却很诚实的将纸包拿过来，直接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枚戒指。 何阳轩拿到烛光下看，即便烛光昏暗，何阳轩依旧看得出来，这枚戒指很旧，看材质应该是银的。 “这是我跟我爷一块送你的。”林谦笑道，“这是当年我爷送给我奶的，是当年我家里最贵重的东西，也算是传下来的。咱家里什么东西都不稀罕，唯一有特殊含义的也就是这个。我爷说，当年他信心满满的觉得这枚戒指能当家传，辈辈给儿媳妇。不过当年我妈买了金戒指以后，就不戴它了。现在送你确实有些寒酸，不过你嫁进我们家，这个戒指就算见证了。” 爷爷还没正经八百的给过何阳轩什么，虽说他不反对俩人在一起了，可终究还是有些隔阂。现在这枚戒指交到了何阳轩的手里，虽说这枚戒指不值钱，可这份心意重达千斤。 何阳轩当然明白此中深意，试着带一下戒指，可惜太小，最终也只能套进小拇指。 “应该说我是入赘吧？”这个还是要挣一下的。 “这个不重要。”林谦给三人一人倒了一杯红酒。这时候也只能喝红酒，爷爷要戒酒，何阳轩酒量不好。这时候倒上两杯二锅头，估计何阳轩还没下饭桌就倒了。 “文轩，生日快乐。”林谦由衷道。 何阳文轩，何阳轩。现如今，文轩这个称呼，只有林谦一个人叫。 “谢谢。” “好好过日子吧。”这是爷爷简单的祝福。 “爷！” “哎。” 一喊一应，从此以后，这就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 这一顿饭吃的尽兴，林谦难得给爷爷放宽政策，让他喝了几杯红酒，下餐桌的时候都有些醉意，桌子也没收拾，左右一楼温度凉，放一宿不会坏，明儿一早起来再收拾也不迟。 三人上楼的时候，三个人两个方向。爷爷回头，瞧着俩孙子靠在一起进房间，轻轻叹口气，唇角勾起笑意，进了房间。 何阳轩倒在床上，本来就没什么酒量的他，此时脑袋有些混沌了。 林谦清醒的很， 分卷阅读174 站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何阳轩，半晌没有动作。 何阳轩喘了两口气，睁开眼睛瞧着林谦，拍拍身边：“睡觉。” 听了他开口，林谦才有了动作，脱下毛衣，慢条斯理的解皮带。 何阳轩眯着眼睛，看着林谦慢慢腾腾的动作，总觉得这缓慢的动作里，带着浓浓的诱惑。 林谦将裤子踢开，只剩一条内裤，爬上、床，撑着手看着何阳轩。 何阳轩轻悠悠道：“我还没脱呢。” 林谦凝视何阳轩两秒，也不知道从哪儿抽出来一条鞋带，扯着何阳轩的两只手，将他两只手绑到床头。 何阳轩也没挣扎，不明白为啥林谦喝点小酒就开始跟他玩起情趣来了。 “需要装备支援吗？”何阳轩笑道。 林谦也没看他，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了剪子。 这装备好像不太对。 林谦拿着剪子，笑眯眯的回来，开始拉起何阳轩的衣服。 “谦儿！咱冷静点，这玩意危险！别碰着我小兄弟！”何阳轩清醒了大半，此时他觉得林谦醉了，要不然也没见他这么玩过啊！ 林谦没理会他，下剪子直接将何阳轩的衣服剪开，从衣角剪到腋窝下，然后剪子一转，又顺着袖子剪到了袖口。那剪子快的很，总觉得一下子力气用过劲就扎何阳轩身上了。 何阳轩也闭嘴了，生怕开口吓着林谦他就真的肉疼了。 一边剪下来了，林谦开始专心于另一边。 再然后等把领口剪下来，整件衣服就都下来了。 林谦是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拿着剪破的衣服，剪出一个布条来。 何阳轩好像明白了他要做什么，随后，林谦将布条伸过来，将何阳轩的眼睛绑住了。 一个无声的吻落下来，这一刻，何阳轩哪怕身至黑暗，就算林谦再拿出来一颗炮弹，何阳轩都不会怕了。 没有声音，瞧不清动作，何阳轩在黑暗中逐渐沉沦。燥热在空气中燃烧，两个三十将至的老男人，春波荡漾。 第二天早晨起来，何阳轩看着天花板无言良久。 酒后乱性没什么，他俩没羞没臊的事情没少做。 可酒后被自己媳妇强了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身边有了动静，林谦醒了。 “你要对我负责。”何阳轩幽怨道。 林谦一个枕头砸过去：“滚！特么被上的是我。” 第66章 极度寒冷【已捉虫】 何阳轩幽怨的戏份做完了，剩下就是满满的痛快了。 将近三十年，他这老处男终于告别处男之身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林谦勉强起身，后面某处疼得厉害。可偏偏自尊心作祟，总觉得昨晚上献身那么英勇，现在怂了好像很丢人。 何阳轩哪舍得他这样？他虽说是第一次，可他的非分之想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于事前事后的这点事知道的清楚。 一把将林谦按在床上，整个身子压在上头：“今儿就歇一天吧，反正活不多，我一个人盯得过来。” “我没事。”这么一压，林谦更觉得不自在，皱着眉毛拒绝。 “你小子昨晚强的我，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今儿听我的，要不然你这一天真别想下床了。”何阳轩在林谦屁股上拍一下，随后撑起手将林谦翻过去，坐在林谦身侧，让林谦趴自己腿上。 “你干嘛？”这姿势活像被打屁股的孩子，林谦要下去，何阳轩眼疾手快的褪下他睡裤，固定住他。 “别闹，我给你上点药。昨晚上咱俩都没轻没重的，真要是坏了可没办法去医院治。现在上点药还能好些，不然真严重了，就是姓薛的那大夫抱着你屁股看了。” 这话杀伤力还是挺大的，林谦没了动作，感觉何阳轩的动作又羞耻得很，磨着牙开始后悔昨晚是脑袋短路了才让这王八蛋占便宜。 其实林谦想的很简单。生日礼物他不知道准备什么，那枚戒指应该算是爷爷送他的，说他们爷俩一起送的有些牵强。 而且爷爷正式承认何阳轩这个孙媳妇了，俩人也是光明正大在一块了，总不能腻歪这么长时间只喝肉汤不给肉吃。 至于为什么被上的是林谦，昨晚到底是何阳轩的生日，就让这混小子占个便宜。 林谦是被何阳轩掰弯的，对这种事情自然不太熟悉，他只知道男人之间怎么做，可没想到疼得这么邪乎。 当时感觉俩人结合在一块，那份激动淹没疼痛，等痛快过后林谦疼了一宿，这一宿都没怎么睡觉，如果时光倒流，林谦说什么也不受这份活罪。 上了药，何阳轩瞧见红肿，那份欣喜被盖下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心疼和感动。 “还疼吗？”给林谦套上裤子，何阳轩问。 “还好。”涂上药膏感觉好多了，疼没那么疼了，不过别扭的感觉依旧在，林谦趴在床上有些懒散。 “想吃点啥？ 分卷阅读175 我这都有。”何阳轩蹲床边看着趴床上的林谦。 林谦抬抬眼睛，刚才被擦药膏，他有些难为情。有的人不好意思的时候，喜欢用冷淡来掩盖自己。林谦现在差不多就是这种状态，装作什么都无所谓，来掩饰难为情。 “有猪蹄吗？” 二人直接在楼上解决了早餐，在何阳轩强力要求下，林谦先在床上躺着，甭管是玩手机还是别的，总之不能下床。 林谦也乐得放一天假，何阳轩还要下楼干活。 爷爷做完饭，半晌没瞧见人下来吃饭，正打算去叫人的时候，何阳轩下楼了。 “谦谦呢？” “他吃完了，今儿休息一天。”何阳轩搓搓鼻子，有些心虚。 “不舒服？”林谦这一年多养成的习惯极好，今天突然破天荒的偷懒了。 “躺躺就好了，没事。”何阳轩含糊一下，套上外套去干活。 爷爷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吃了两口饭才猛然发现不对劲。筷子一撂，看向窗外，再看看楼上。想要干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思来想去，还是化作一声叹息。 他们两口子的事情，啥事不都是正常的吗？只是没想到俩人鬼混这么长时间才修成正果，还以为一早干柴烈火了呢。 爷爷确定林谦不会下楼，自己偷喝了点二锅头，也算是给自己多混了点福利。 前不久刚通上的水电又停了。现如今天寒地冻，老鼠也不愿意出来，所以电线、设备不会再被咬坏了，可天气这么冷，哪个电线被风吹坏了，也是没人过来修的。因为太冷了，修理工的安全也是要考虑的。 下午，何阳轩刚忙完活打算上楼陪陪林谦，爷爷刚好透过窗户瞧见门口来人了。 “这大冷的天儿咋还有人过来？” 爷爷嘟囔一声，贴在窗户上看个清楚。 “是解放军。” 何阳轩脚下一顿，抬头过去有些奇怪：“咋这时候过来了？” 天气这么冷，解放军也是人，冒着这么冷的天也要过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何阳轩去开门，两名解放军风尘仆仆来，肩膀上还扛着两麻袋东西。 “辛苦辛苦，您们这是……”何阳轩道了辛苦，将人迎了进来。 二人进屋，将两麻袋东西放在地上，喘了两口气，对着二人敬了军礼。 “我们是奉命过来派送物资的。现在天寒地冻，乡亲们肯定物资紧缺。我们送过来有煤炭、棉被和一些吃的。经反映，村里断水了，过两天还会有车过来派发饮用水。” 三两句解释了来意，何阳轩回头，爷爷过来了。 “我们家不缺这些，就不占这个便宜了。同志，你们还是拿回去自己多烧点多吃点吧。我们家能自给自足，也不好白要你们东西。”爷爷走过来，瞧见俩孩子脸冻得通红，心里头也是心疼的。 头一回遇到不要物资的，二人对视一眼，一人道：“抱歉，我们只负责派发物资，没有拿回去的命令。东西我们已经送到了，我们还要赶着去下一家呢。” 二人敬了礼，转身要走。 “再等等。”爷爷叫住两人，进厨房捡了几个柿子和黄瓜：“这个带上，大冬天这玩意少见，你们多吃些好好补补。” 二人连连摇头，说有纪律不能拿百姓东西。 爷爷直接把何阳轩拉过来：“这人是退伍老兵，就当老班长体恤你们还不成？拿着！” 在役兵一般都叫退伍的军官为老班长，这个称呼类似于学校的学长。 能这么叫的，多数是对方在役时的军衔较高。 何阳轩听了爷爷的话，将脸板起来，用着不容拒绝的语气道：“老百姓的东西不能要，可我的不能不要吧？拿着拿着。下回送水就别往我家送了，我家里有游泳池，存了不少水够使的了。我知道你们是收到命令挨家挨户的送东西，可也要注意身体。” 连蒙带骗的将两名解放军送到门口送出去，爷孙俩相视一笑。 “装的还挺像的。”爷爷打量一眼何阳轩。 “好歹当了这么多年的总经理。”何阳轩打开两个麻袋看一看，一个里头满满的全是煤炭，十分沉重。另一个上面放着一个包装好的袋子，下面是一床棉被。 何阳轩将袋子打开，里头是几块压缩饼干和一些干菜。干菜是一包各色蔬菜混杂在一起的，类似方便面给的蔬菜包，但一包有很多，瞧着至少有二斤。 这些屋子里，最值钱的恐怕就是这些蔬菜干了，其中的价值可能超过了棉被和煤炭的总价值。 政府那边还有能力种出蔬菜，农村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家，都已经跟蔬菜绝缘了。 “给刘叔他们家送过去吧。”爷爷看看蔬菜包，又放回麻袋里，“既然是救援物资，咱家不需要救援，就送给需要的人家吧。” 何阳轩点点头，穿上衣服，将轻的这一麻袋扛上直接去邻居刘叔家。 此时刘叔一家刚接到救援物资，正是一家欢喜的时候 分卷阅读176 。家里虽说粮食够吃，可蔬菜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新生的刘夏身体极好，眼下才三四个月都能下地走了，尝试给他喂些饭，他也能吃，瞧着就跟一两岁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这样的世道，其实是好事，一家人看的也很开，想的很好。可孩子能吃东西了，就需要多吃些好东西养身体。前些日子还能去林谦家里换些蔬菜、鸡蛋给孩子补充营养。这两天冷得邪乎了，别说出门，窗户都用旧棉被堵住了，生怕散出去一点热量。 现在这物资送来了，这两斤的蔬菜干，如果大人不吃，只给哺乳的王英和孩子吃，足够吃好长时间的了。 一家人还在因为这一包蔬菜高兴的时候，门又被敲响了。 刘冬生过去开门，何阳轩扛着袋子进屋。 “你们也收到救援物资了？”何阳轩将麻袋放下，“我家刚收到，我爷说家里有温室，东西拿了也用不上。刚好你家有孩子，就让我送过来。还有一麻袋的煤炭，我扛不动，哥你一会儿跟我过去扛回来吧。” 刘叔一家没想到何阳轩会将刚得到的物资送过来。毕竟这是白来的东西，谁家都本着不要白不要的心思，即便家里不缺也会收下。放眼全村，拿到以后直接送走的也就林家一家了。 “我这平时没少受你们家照顾，哪能再要这个？”刘叔有些过意不去。 “如果是我们家的自然不会白送。这个是政府给的，本来就是给有需要的人家的。我家里有温室，尤其是菜上头一直不缺。你家里还有孩子，比我们家需要多了。”何阳轩打开袋子，将里头的蔬菜包拿出来递过去。 刘叔将袋子接过来，拿在手里眼眶有些热。 这东西要是放在以前，多一眼都不会看。那时候一到冬天，满地窖都是菜，若是不想吃，出门小卖部就能买到很多新鲜的菜。每个星期，村里都会有集市，各色蔬菜瓜果都很齐全。定期还会有货郎走街串巷，从来不会因为这事发愁。现如今，就这么一包蔬菜，在现在的世道，却是有钱也买不来的珍贵东西。 东西收下了，煤炭却不好意思要。何阳轩拉了刘冬生两次，刘冬生只说家里头柴火够烧，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他们这么坚持，何阳轩也没办法了。好容易来一次，刚好看看小雨点怎么样了。 刘冬生的女儿大名刘夏，小名小雨点。现在叫顺口了，有时候一张口连大名都忘了。 何阳轩进里屋，刚好瞧见一个孩子在地上跑。 刘叔家里室内地上铺了革，很干净，光脚踩上去也没事。 刘叔让何阳轩脱鞋进屋，何阳轩只打算站一会儿就走，也不用那么麻烦。 何阳轩蹲门口对小雨点招招手：“小雨点，过来。” 小雨点此时已经能听懂自己名字了，听到叫她，回过头来，然后一步三摇的往这边走，走两步后，动作快了些，虽说瞧着有些不稳，但确实跑起来了。 到了何阳轩近前，小雨点差点摔倒。何阳轩忙伸手接住，小孩子小小的，软软的，到手里感觉奇妙的很。 何阳轩将孩子接住，也不敢抱，看看屋里，王英过来将孩子抱走。 “这孩子长得真快。”何阳轩道。 “现在没办法去医院，也不知道别人家孩子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不过一生下来大夫就说跟周岁的孩子似的，别人的孩子一出生多半也是这样，现在应该长大的速度也差不多。其实想想也是，最近两年老天爷不给活路，就让孩子们都长快点壮实些。要是以后一直这样下去了，这些孩子好歹过的比我们容易些。” 长得壮实，就能降低孩子的夭折率。先不说未来能有什么好处，至少眼下活得好好的，那就是老天爷的怜悯。 何阳轩看看这孩子，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回家以后，何阳轩将小雨点的事情跟林谦说了，二人都是头一回遇见三四个月就能满地跑的孩子。 “这恰恰证明了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古代不还有话传下来，天有异象必有异人。这人的进化，是为了更好的适应环境。不过咱们是不可能了，咱们也不会有孩子。”林谦仔细想前世的种种，可惜因为地域不同，除了天气变化，其他的帮助都不大。 最多是根据经验，判断一下后面可能面临的灾难。 林谦理智的分析了好一通，何阳轩却只看到了林谦的腰，伸手过去按了按：“谁说咱生不出孩子，要不咱试试？” 好好说两句话又没个正形，林谦伸腿踢一脚扯到后面，有些恼羞道：“闭嘴！” 何阳轩怎么可能禽兽到那个份上，直接躺在林谦的身边，笑道：“别老拿咱们没孩子挂嘴边啊，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跟你生一个。” 林谦看他来劲了，手压在他脖子上：“你丫要是能给我生个孩子出来我就不用那么费劲了。” 何阳轩拍拍林谦肚子：“说不定真怀上了。” 林谦直接骑何阳轩肚子上给他胸口两下：“给你脸了是吧！” 何阳轩连连求饶，二人闹在 分卷阅读177 一处，其实也说不清那些乱七八糟的。 当天晚上何阳轩躺在那里安生极了，弄得林谦神经兮兮的，生怕这货食髓知味再来两回，他这还没恢复好呢。 林谦是真想多了。何阳轩就是再王八蛋此时也知道林谦不适合再胡闹了。本身昨天晚上做得准备就不充足，林谦有些受伤了，再做无异是加重伤害。 所以即便是再怎么回味其中销魂，何阳轩也只能做一次柳下惠，爱人抱在怀里，而老实的连手都不乱动。 事实上，如果这时候林谦有需要了，要跟何阳轩纠缠，再怎么火热何阳轩都会想着他不方便而有所忍让，是林谦占回便宜的最好时期。 可惜的是林谦一直顾忌身后弱点的不适，白白浪费了这么个反攻的好时机。 温度已经冷得瘆人了，只是没想到温度还在降低。 突破了零下六十度的大关。零下六十度是什么概念？一条活鱼扔在外面，不需要两分钟就能完全冻透。 往年历史记录的最低温度也没有这么低的时候，直接突破了本地村民的御寒极限。 即便是东北，保温、取暖的设备完善，御寒的服装足够，那也是应对零下二三十度左右的。面对一下子冷了一倍的气温，还是手忙脚乱。 此时，全世界仿佛进入了冰河世纪，所有的地方都被寒冷覆盖。即便是赤道，温度也降到了零度以下。 其实，北方无论怎么冷，都是勉强能够承受。因为有燃料来源，有御寒基础，也有面对降温时的经验。 可对于南方而言，这是一场灾难。 即便南方只有零下二三十度，只相当于北方以前的平常温度，可南方绝大部分小区都没有铺设暖气，即便是农村，也很少有火炕的人家，最多有取暖用的火盆。 如此，温度一下子降到了这么恐怖的程度，一个冬天，不知道冻死了多少人。 政府紧急将人们集中安排起来，分发燃料集中供暖，补助棉被和御寒的棉衣。即便如此，还是有因为受不了气候变化的人看不到明年的春天。 又过去一个月，已经是十二月了。 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七十度。 这一天早上，林谦再一次被冷醒，胳膊腿露在外面，凉飕飕的。 林谦将手脚收进被窝里，坐起身瞧着那独具特色的窗帘还好好的，怎么屋子里会这么冷？ 推推旁边还在睡的何阳轩。 “好像又冷了。”林谦面带严肃道。 何阳轩将手臂伸出去，又缩了回来：“是冷了。” “起来，别睡了，咱去看看爷爷怎么样了。咱这屋里都这样了，温室里恐怕更严重。” 扯着何阳轩起来穿上衣服，屋里头温度顶多十几度，冷得很。 二人出门，爷爷还没睡醒。 林谦进屋，让爷爷继续睡，有他们两个去忙。 何阳轩从空间里拿出来一个热水袋，用小毯子裹了两圈，放进爷爷的被窝里。裹上小毯子是为了防止烫伤，这样放在被窝里温度刚刚好，暖和的很。 二人进入温室，果然，温室里头也没到二十度。 这样的温度虽说植物还不至于死，但长得不会快。如果再进一步降温，那就只有冻死的份了。 不能等真降温到那个程度，二人直接动手将能收割的全部收割了放进何阳轩的空间里，也不怕出门的时候被冻着。 何阳轩空间里放不了活物，也包括正在成长中的植物，所以不能放空间里等以后拿出来再养。 将无土栽培的架子都拆开，何阳轩将其收起来，免了不少工作。然后将家畜装在保温箱里，转移到牲口的温室里面，重新放好养殖的笼子，全部安顿好。 那些暂时不能收获铲了又可惜的，也就只能留下来了。比如西红柿，都开始结果了，只是还没发红，这样的树藤能长一两个月的柿子，铲了可惜，留着就算天冷冻死了，其实也不心疼。 林谦将家禽生的蛋收一收，回去的时候摘下帽子和外套，道：“这温室里头的温度也降下来了，下的蛋也少了。” “左右咱家也攒了不少蛋，吃不了的还能留着卖。咱家养的牲口不少，够咱自己吃就成。” 三个男人的饭量虽说不小，可对于蛋的消耗平均下来一天也就四五个，养了那么些鸡鸭鹅，一种下一个蛋也差不多够吃了。 “有个猪要下崽子了，也不知道这么冷的天能不能行？”林谦有些担心，“既然咱们现在指着这么一个温室用了，那加温灯就不能吝啬，多打两个，争取把温度保持在二十五度以上。咱们蔬菜少种点，你空间里还有很多，这群宝贝牲畜一点亏都不能吃。” 现在这群张口兽比活人珍贵。今年这么冷，牲畜肯定死的更多。这样一来，活着的数量越少越珍贵。 上次的猪仔，因为突然降温，村里原本想买的两家都不买了，除了自家留下两只养大吃肉，剩下的全部卖了。 因为天气寒冷，林谦想要吃现杀的猪肉都没地方杀 分卷阅读178 猪。 村长开始挨家挨户的到访，他穿着一身纯皮的衣服，瞧着御寒强度不错，在外头走一圈没什么大碍。 他挨家挨户的查看，为的就是了解一下村里每个人的情况，有的独居的，没办法及时应对降温的，活活冻死的也有。 遇到冻死的，村长组织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将死的人就地用他家的大衣柜装上，放在本家的小屋里，也算是有个安置，等来年天气暖和了再安葬。 几日的功夫，村里又多了几个空置的房屋。 第67章 村内【已捉虫】 这样冷的天气，从前从未遇到，村里人受不了冻死的病死的有一批人。从前全村人算上常年在外的，也有两千来人，眼下还有几十个在外面不知去向的人，剩下的还活着的也就五六百人了。 谁家绝户了，村长都会记下来，一条街走下来，十家空了三四家，萧条的紧。 林谦家里日子是过的最好的。一楼是冷的，可那是对于二楼而言，相对于村里其他人家那是好的。 旁人家都是将炕烧的热热的，然后全家窝在炕上取暖，基本上下了炕就没什么热气了，必须穿着棉袄才能御寒。室内尚且如此，更没人愿意去室外了。 村长的这一身纯皮的衣服还是父亲传给他的，他父亲以前是个猎户，可惜后来禁止用猎枪，被没收了。不过皮子还留着，做了几身衣服。 之前有钱买新的好看的棉袄，这些一直压箱底，现在没有什么比皮子更能御寒了。现在里面穿个小棉袄，外面套上皮衣带上皮帽子穿着皮靴，即便现在零下七十度在外面走个一时半会儿也不怎么冷。 林谦瞧着村长过来了，给倒了碗姜汤让他先暖和暖和。 “我这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冷的天，南极恐怕都没这么冷。”姜汤还是烫的，村长手套贴着碗捂捂手，又道，“今年光冻死的就不少。说真的，我去了这么多家，也就你们家最暖和。大部分都是在炕上窝着，有的人家干脆在地上掏个洞连上炕，顺烟筒排烟点火，一把火起来地上跟炕上都热起来，这才能在屋里还能走动起来。” 林谦想起来，隔壁的刘叔家里就是这样，是在厨房挖的洞，给卧室地上烧地热，这样屋里头地上光脚走人都没事，所以小雨点才会满地跑。 “聪明劲都是环境逼出来的。都知道今年冷，哪想到今年比去年冷那么多。我家现在温室都烧不起了，牲口都赶一个温室里头，就可一个温室烧火，其他的都停了。也不知道温度什么时候能上来，别说继续降温，这温度持续个一个月就受不住了。”林谦也是无奈，自己家倒是不担心，温度再怎么降，温室里头怎么也能保证十度往上。 一般情况下，家里的这些牲口能坚持零下二十度左右的温度不冻死，因为它们要么有足够厚的脂肪，要么有丰厚的皮毛。鸡鸭鹅身上羽毛丰厚，又能挤在一起取暖，都不用担心。至于植物，只要留的种子足够，来年转暖再种也不迟。 林谦家条件这么好都这样了，更别提别人家了。 “今年过去了，来年还不知道什么样呢。”村长想想又道，“也是亏着咱们村里还有你家这一座山没烧，来年收成还不知道，就算收成好，烧火还得指望你山上的柴火。今年幸亏你看得远，让山没被火烧，就邻村，山都烧光了。今年尚且能分点没烧完的木头，来年就没得烧了。这大冷的天，人命就是拿柴火顶着了。” 这样的低温，人冻死也就半个小时。 当初火烧起来的时候林谦就有过这样的猜想，只是没想到这么冷：“山里柴火都好说，其实本来也不是我的，属于国家的，我顶多算是承包。来年要是还这么冷，政府肯定提前准备，至少能比今年好得多。就是吃菜吃不着这事严重了，政府现在还能发些菜干，可不见得国家就能存下来多少，来年还是要解决。要是还干旱还下雹子，那才是要命的。” 爷爷走过来坐在旁边。 村长想想，道：“我这边得的消息是，来年国家全面扶持盖大棚，最好弄玻璃温室。今年就开始憋着加工生产材料了，来年才能具体到位。今年开春的时候，已经在部分农村实验了，说是效果不错。要是来年实行了，其实冬天也能过下去了，而且养的鸡也不容易冻死了，还能吃口肉。” 村里头养鸡的不多，天气逐渐降温，冻死了不少。开始有冻死鸡后，全都将鸡宝贝的关进厨房里头，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有的鸡争气还能下蛋，全家恨不得喂它二斤大米。 如果有温室，虽说消耗柴火，可鸡能养进去，不用脏屋里，且即便是现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也能在温室种一些抗寒的蔬菜。 爷爷有意说起吃菜的事情，村长直接将自己知道的事儿说出来了。 祖孙俩对视一眼，爷爷道：“这……怎么个扶持法？” “盖一个大棚多资助些钱呗。如果是家里人少，或者都是女人老人孩子的，能给免费盖个小的。这个还是计划，具体还没落实，所以以后可能还会有变动。不过到时候差不多一家一个温室 分卷阅读179 ，也够过活的了。还有塑料大棚，其实要弄，国家那边也会帮着承担一部分。可塑料大棚小冰雹没事，要是像今年那样的大冰雹，那盖了也是浪费钱，根本防不住。” 村长喝口姜汤，暖意顺着舌头划过喉管，舒服多了。 村长也不傻，说这么多，其实也有意亲近林谦一家。林谦见过大世面，爷爷年龄大阅历在那里，还有个住在这里的何阳轩虽说来历不明，可据说以前是当大老板的，三个人没一个简单的。这往后的日子不清楚怎么样，多亲近些总比交恶要好。 “这么说我们是盖早了？”爷爷开玩笑的道。 村长笑着摇头：“这话说的，您家里少赚钱了？现在就这菜价，一两个月就能把温室钱赚回来。哪像现在，也就是事情到这份上了才想起来做。之前村里不是有几家想着跟你们家合作弄大棚吗？就一两家弄的温室，现在过得就是比旁人家强。我可还听别人家说了，你们家福大命大的，跟着你们家做事也能沾点福气，交点好运。” 林谦在村里头的名望水涨船高，这好听的话自然是不会少了。 这种玩笑话过去就过去了，爷爷眯起眼睛笑道：“合着我家生出来条锦鲤。” 哈哈一笑过去，何阳轩那边拎着袋子过来，将袋子放桌子上。 村长有些奇怪，却也不好开口。若是开口问这是什么，就显得想要东西了。 爷爷拿过来递过去：“你这大冷天的还要忙东忙西的怪不容易的，我家鸡鸭鹅还下蛋呢，暂时也吃不了。你拿回去几个，多吃点蛋，也能暖和暖和。” 村长连连摇头：“这鸡蛋能卖不少钱呢。” “啥钱不钱的，现在数钱最不值钱。来拿着，你这挨家挨户的走也不容易。”爷爷将袋子递给他。 袋子里是个泡沫箱，这箱子还是之前林谦二人大量购买物资的时候，物资里头带的。之前一直收在何阳轩的空间里，防止占地方，现在拿出来用，箱子外面还贴着快递单号，也就不显得奇怪了。泡沫箱的保温不错，里头放上几枚用稻糠装着的鸡蛋，不怕碰也不怕冻，至少回去一路不怕冻坏。 村长拿着袋子，有些难为情，又有些感动。越是这种时候，还能把东西往外送就越是珍贵。锦上添花谁都会做，现在才是真正的雪中送炭。 “也就是你们家厚道。往后别的不说，你们家条件好，指不定能遇到眼红的。要是有事尽管跟我说，大事我管不了，就村里的这些破事，我还是能说两句话的。” 爷爷要的就是这份承诺。 相互又说了两句好听的话，爷爷想一想，有些犹豫的开口道： “我才想起来，就是那高家的媳妇孩子怎么样了？老婆婆跟俩男的都抓起来了，就剩四个女人孩子了，过得还行？” 虽说高家那母子三人是罪有应得，可孩子是无辜的，两个女人带两个孩子在这种天气里过日子，也着实可怜。 人是林谦这边举报进去的，爷爷心里头还是在意的。 村长想想，道：“也就您有这份善心。高老大媳妇带儿子回娘家了，当初高老太太怕自己被抓，把祸水往高老大媳妇的娘家引，弄得他家一身骚。高老大媳妇也是气他，加上人又去蹲笆篱子（蹲监、狱）去了，就干脆带孩子回娘家了，至于还回不回来就不知道了。现在就二媳妇带着闺女守着那么大个物资，日子还算过得去。原本是一家七口用的东西，现在就她们娘俩，不论柴火还是吃的都够。我这边想着，上头有几个特困的名额，要多给些救援物资，我还在考虑要不要把她们母女俩加上。” 高老二家原本是一儿一女，俩孩子两年生二个。儿子之前在山上被雹子打死了，就剩个闺女养活了。现在高老二进去了，也就媳妇带个闺女了。 爷爷点点头：“偷东西的是孩子爹，跟孩子没啥关系。咱村里现在寡妇、鳏（guan）夫带孩子的不少，也有老人独居的。这么一算下来，基本上上头给的名额也都够了。” 村长点点头：“何止够了，比这个多多了。要是差不多我也不至于这么为难，给谁家都不是事，而且他们也不怎么省心。现在天气冷了，前些日子还好些，还有几个老爷们去我那儿说不要什么政府补助，就想让政府给他娶媳妇。” “这多正常，以前日子好的时候不也有人去找扶贫给他娶媳妇吗？自己没本事娶媳妇就别搭理他。”这点事爷爷还是看的明白的。 村长点点头，站起来：“我也该去下一家了。也别说我说话晦气，我现在走谁家都有点不敢开门，就怕敲不开一进去人冻死了。今年就这么个世道，也不知道过去以后来年还能剩多少人。” 村长也是心累。村里人一个个接连死去，很多人都没人管，只能村长来管。 村长也不是没想过放下，可当了好些年的村长了，这种事也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而且当村长，好歹能多些优待，家里人能过的好些。这世道，不就是想让日子过下去吗？ 村长走了，林谦回头看爷爷，爷爷看看林谦，再看看何阳轩：“听见没，今 分卷阅读180 年也就这样了。” “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何阳轩坐在爷爷身边，“咱家也只能自己顾得好自己了。” “是这么说啊。”爷爷站起身，准备去上头躺一会儿：“你们俩一会儿把牲口喂了。” 村长来的当天傍晚，就出事了。 出事的倒不是林谦家，只是找上门来帮忙了。 林谦跟何阳轩都躺床上了，爷爷也在楼上看电视了。外面大门被敲得砰砰作响，林谦的房间有极好的隔音效果听不见，倒是爷爷听见声音，穿上衣服下楼去看看。 夜里气温比白天低得多，也更加难熬，爷爷一开门就打个哆嗦，几步出去到了门口，瞧见的是同样脸冻得铁青的人。 开门将人迎进来，天太冷了，也不能站门口问怎么了。 一进屋那人声音都打哆嗦，只问：“您还记得张长喜吗？他被人捅了出了不少血。问别人家都说外面太冷车打不着，我记得你家有越野车，情况能好点，能不能帮个忙把人送医院去？” 声音颤得厉害，爷爷听的也不是很清楚。 这大冷天的大部分都是窝在家里取暖，怎么会有人被捅了？ “咋能被人捅了？”爷爷问。 那人叹口气，有些难为情道：“也是他自己作死！大冷天的不在家好好待着，跑你们这条街老刘那姑娘家里占便宜去了。人家姑娘害怕，就用刀把他捅了！也是活该！可怎么说人命关天，人还得救。” 话一说完，爷爷那眉毛已经皱起来了，丝毫不掩饰眼里的恶心：“这么大冷的天哪还能有车能开？越野车也是车，天太冷也受不了。这么冷的天还出去占人便宜，也是老天爷看不顺眼了。” 爷爷话说的硬气，那人也知道这不是人干的事，又道：“可好歹是条人命，咱能帮就帮一下。现在这世道就死不少人了，多留下一个是一个。” “这种废物死一万个也不多。”话虽这么说，爷爷却还是转头上楼去叫人去。 林谦正跟何阳轩腻歪呢，门突然被敲响了。林谦一把将在身上啃的何阳轩推开：“咱爷过来了！” 何阳轩撑起身子皱皱眉头：“都这点儿了。” “就是这点过来才是有事了。起来！” 林谦将刚解开扣子的睡衣重新系好，擦擦嘴去开门。 何阳轩小兄弟还立着，也不好出门见人，要是被爷爷看见怪丢人的。 “咋了？”林谦开门，伸头出去问。 “村里头出事了。说是张家张长喜去欺负人家姑娘，被人家姑娘给攮（刺）了。别人家车子打不着火，过来问问小轩越野车能不能行？” 林谦回头看一眼何阳轩，何阳轩用被子盖住下身，皱眉道：“流氓？” 爷爷点点头：“说是欺负咱们一条街的姓刘的姑娘，谦谦，弄不好是你那同学。” 别的还好说，被欺负的还是认识的人，林谦脸瞬间黑下来了，那表情跟爷爷如出一辙。 何阳轩直接道：“现在温度零下七十多，要说降到零下八十也有可能。越野车也是车又不是火箭，这么冷的天哪能打着火？” 爷爷点点头，转过身下楼跟他明说了。 这么冷的天开不了车也是没办法，说白了就是这命。这人选择这种极端的天气下干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成了这种结果只能说是老天爷罚他。 爷爷去把人打发了，林谦关上门转过头问何阳轩：“真开不了？” “我哪知道？”何阳轩拍拍床，“咱继续。” 林谦走过去，何阳轩一把抱住压在身下。 林谦继续问：“你说实话。” “八成不行，就算能打着火，也随时可能熄灭。外面这么冷，还刮着风，风一吹就能熄火。真要是开到半路上熄火了，不化冻就打不着火，这种温度，根本弄不了只能等死。就算不熄火，轮胎也有可能冻掉。零下五十度就不适合开车出行了，更何况现在？为了这种人渣不值当。” 这样的环境下出行就是在玩命，何阳轩还没到为了这个欺负人的人渣把命豁出去的地步。更何况那车何阳轩宝贝着呢，除非是林谦或者爷爷，否则谁都别想让他在这种温度下发动。 林谦一听是这个道理，想想又道：“我有点担心刘志凤了，她养个妈还有个孩子，现在又被畜生欺负捅了人，我想过去看看。” 好歹以前是同学，还认识，出事了去看看也理所应当。 “人家刚出这种事你去容易引闲话。”何阳轩分析了一下，“以前就算是城里头，哪个女孩被欺负了身边都会有闲话说是女的不正经，苍蝇不叮没缝的蛋，更何况是村里头？本来出这事她就少不了被别人说三道四，这大半夜的你过去看，嘴碎的添油加醋再说一下，就算你脸皮厚不在乎，人家一个女人还带个孩子，哪吃得了这个亏？明儿早肯定还有人在那安慰人，你再过去以咱爷爷的名义送过去点东西，那是咱爷爷疼孩子，总好过你大半夜去。” 到底是人言可畏。流言蜚语，尤其是对这样的 分卷阅读181 单身女人来说真的是能杀人的。眼下她已是受了大委屈，林谦就别过去火上浇油了。 林谦深觉何阳轩说的有道理，叹了口气：“也是命苦。” 何阳轩心里头泛酸，可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再说那刘志凤确实是个苦命人，打从高考之后父亲的一念之差，就埋下了她悲剧的伏笔。 本来学习那么好，未来可以风光无限好，现如今窝在小村子里赡养母亲养活女儿，还要被畜生欺负。 前头说的没错。在农村，一个寡妇日子过的苦，不光是家里缺少个劳动力，更多是来自别人的白眼和欺辱。 刘志凤倒不是寡妇，她是离婚。可家里没个健壮的男人在，那就是等着受欺负的。 白天才听说村里有人让政府给娶媳妇，这晚上就出了这种事。自己没本事娶就跟政府要，政府不给就去抢，私以为极端天气报警也没用，或者刘志凤为了母亲和孩子忍下来，哪里知道刘志凤性子烈，一刀捅了他。 原本张长喜以为这极寒是他的保护伞，哪里知道，其实这是他的催命符。 “睡觉睡觉，明儿早上过去看看。”林谦钻进被窝里，闭上眼睛要睡。 何阳轩推推人：“就这么睡了？” “明儿早还要早起，别闹，乖。”林谦拉着他躺下，闭眼睛睡去。 何阳轩一脸幽怨的看着林谦，瞧着他呼吸都均匀了，也舍不得再叫起来。 叹了口气，何阳轩伸手扯扯林谦的脸蛋，也闭上眼睛睡了。 第二天早上林谦起来也没叫何阳轩，开始穿衣服。何阳轩是被林谦穿衣服的声音吵起来的。 何阳轩坐起身揉揉眼睛：“起这么早干嘛？” “去刘志凤家看看。你继续睡吧，不着急。” 何阳轩清醒了些，也开始穿衣服：“我陪你去。” 二人穿好衣服，出门见爷爷早早起来了。 “爷，我去看看刘志凤。”林谦道。 “正好我准备了点东西，你去一道拎着了。你去记得说两句，等天暖和了让她带闺女上咱这走走，就说我喜欢闺女。” 这话半真半假，好歹对刘志凤是个帮助。 爷爷昨晚上就猜到林谦今早会过去看看，所以一早上起来就给准备了。袋子里是用泡沫箱装着的一些蔬菜和鸡蛋，还有一小罐蜂蜜和一点茶叶，用来压惊不错。 到底是亲爷爷，了解自家孙子。 林谦二人穿上外套，拎上爷爷给准备的东西，出门顶着风往刘志凤家里走。 走到门口就能看到一大滩的血迹，那血往外面路上还有一点，而门口到院子里的血更多。 就从这血迹看，就能猜得出昨天晚上是怎样的惊魂。 出事的真的是刘志凤家里，现在恐怕刘志凤也吓坏了。 外面大门开着，人往里走，刚到门口就能听到里面的咆哮声音：“你必须给个说法！我儿子怎么好好的就死你们家了！我要报警！你杀我儿子必须偿命！” 第68章 倔强【已捉虫】 二人打开外屋门，刘志凤家厨房到卧室的墙上有个玻璃窗户，打不开但是能看见里面。 一个头发白了一半的老大爷站在屋里头挺着腰在那里讨说法，里头还有个女人声音，开口想反驳却咳得厉害。 还有几个女人在屋里，开口劝两句，结果那人气焰更嚣张，张牙舞爪地连喊带骂一点没有饶人的意思。 林谦打开卧室门，屋里头七八个女人在，有两个男人站在窗户口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炕不知是谁给烧了火，屋里头还不算太冷。 见又有人过来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这边。林谦在家呆习惯了，突然人多起来还真不习惯。 小姑娘坐在炕边上抽抽搭搭的，吓得不轻，炕上还躺着老太太，此时脸憋得通红咳嗽着，边上有人拍着背帮忙顺气。而这屋子里的主角刘志凤此时坐在炕边的中间，看着那正在叫嚣的大爷表情复杂。 气氛有些尴尬，林谦直接走到了刘志凤的面前，将手里的袋子递过去：“我爷让我过来看看，顺便送点吃的。” 林谦也没直视刘志凤，而是看向那小姑娘，小一年没见了，孩子也长大了不少。 “孩子又长高不少，还是我爷总惦记说你家姑娘懂事讨人喜欢，来时候特意让我说一声，等天气好的时候多让你闺女过去陪陪我爷，我爷这辈子就稀罕闺女，偏偏孙子辈就我一个。你家里屋里屋外都你一个人打理，平时没空看孩子，领我家去也能给我爷找点活干。” 林谦将东西放炕边上，也没提昨晚的事情，对着炕上脸憋通红的刘老太太点点头。 刘老太太听清楚了林谦说的话，脸色好了些，对着林谦点点头。 林谦这话的意思很明确了。刘志凤家里是因为没个男人受欺负，这回林谦说这么一番话，就是给刘志凤家站场子。既然爷爷喜欢刘志凤的闺女，那爱屋及乌，以后刘志凤的事，爷爷也出面管 分卷阅读182 了。 站在屋里头的那大爷是张长喜的爸爸，他就这么一根独苗，一直捧在心尖里宠着。打到了适婚的年龄一直高不成低不就的，到后来28了就彻底找不着了。 因为溺爱孩子，张长喜初中一年没念完就学着混社会了。一直以来无所事事，偶尔出去混带回来点，更多的都是张大爷贴补。前两年世道好的时候还拿着张大爷的钱去城里嫖，眼下世道不好了出不去了，张长喜憋了几个月没消火，这才把主意打到刘志凤身上。 刘志凤是村里头少见的单身母亲，家里又没个男人，是个标准的好欺负的人。 结果张长喜被刘志凤捅了，昨晚上又因为找不到车去县里抢救，早上时候就不行了。张大爷就这么一个儿子，就这么没了，自然不肯罢休，现在就找上门来讨要说法来了。 其实要说张大爷有多硬气也不见得，不外乎跟儿子差不多的想法，这家里没个男人就好欺负。唯一的儿子死了，若是换个厉害的人家，张大爷都要考虑一下要不要上门，毕竟自家儿子被人正当防卫捅的，人死是因为没车去城里。可现在捅人的人家是一家女人，三个女人就一个能干活的，不正好是好捏的软柿子？ 想要给儿子报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张大爷也想给自己以后的日子找条路。自己儿子死了，没人养老了，人是刘志凤捅死的，就让刘志凤给养老。 只要眼下刘志凤没了主意什么都答应，明天他就收拾行李过来让刘志凤伺候他。 人往往就是这么现实，死的人已经走了，活的人总要多为自己考虑。 “别给我扯那些没用的！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姓刘的你也别不说话！我告诉你，杀人偿命打天边上也占理！你杀了我儿子！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林谦瞧着自己说这么一番话他还在闹，走上前两步看看张大爷，道：“你也别欺负我不知道，你儿子怎么被捅的谁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昨晚上要不是捅一下，你今早是不是就过来逼着结婚了？怎么理都往你们家长了？” 屋里头一圈人都不知道这种事该怎么劝，毕竟人家刚没了唯一的儿子，这时候说什么都感觉像是落井下石。 说是淳朴也好，至少在农村里，人命大于天，人死了，甭管他生前做过什么都不重要了，那死者的家属怎么闹也都是应该的，人家心里头难受，总要迁就。 所以固然可怜刘志凤，这一大早就过来陪着安慰，在面对张大爷的时候，也没法子劝。 林谦就不是个懂规矩的人，此时也没那么多的顾忌。在他眼里，那被捅的是人渣，此时站在眼前的这位也不是好东西。儿子刚走，不想着怎么发送，先过来闹事来，就算拿着丧子之痛的老父亲标榜他也站不住脚。 “你算什么东西！我家里头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了？我特么告诉你！我儿子没了，我也不打算过了！今儿老刘家不给我说法，我，我特么就拿斧子都砍了！你别他妈给我找事，再瞎逼逼我连你一起砍！” “你要闹随便，不过我告诉你，就算现在停电了，我家也有电，我有卫星电话，即便是这种天气我也能打电话报警，屋里头坏一样东西我立马打电话。别说车动不了，警、察想抓你直升机都能开过来！刘志凤是正当防卫，你要是过来砸那就是寻衅滋事。就现在这世道，蹲个三五年不成问题。你要是真没人养活想让监狱给你养老说一声，别那么麻烦。” 林谦将手机拿出来按下了110。 林谦人长得壮实，何阳轩也是个人高马大的，两人临近三十，正是最壮硕的时候，站在那里很有压迫力的。 张大爷此时又急又愤，看着林谦恨不得咬一口下来，可又怕真把人惹急了过来揍他。 只有林谦手里的手机能报警，这要是林谦过来打人没人报警，那打死了也没人管。 “关你什么事！姓刘的捅死我儿子，我过来讨账你瞎掺和什么！别告诉我你来她家当家来了！咋孩子管你叫爹？” 林谦刚要开口，旁边的何阳轩先开口了：“这话倒是不至于，不过这事跟我们家有点关系。” 林谦看一眼何阳轩，发现何阳轩一边眉毛往起挑，林谦熟悉这表情，这是他生气了。 张大爷瞧着又一个开口了，冷笑道：“这刘家姑娘还真好客！” 这话的重量可不轻。张大爷这边上门挑事，有看不过去的帮忙，张大爷口一开就说这俩人都是刘志凤的姘头，标准的拉所有人下水。 何阳轩也不在乎他的脏水，而是开口道：“昨晚上有人过来找我，问我的车能不能开，我说不能。这我没说实话，我就是憋着那畜生死！这世上畜生千千万，我最看不上眼的就是强、奸、犯，这种人死一万个都不嫌多。所以你要讹人也别指着人家女孩，有本事冲我来。人虽然是这位女士捅的，可没救人的责任在我。” 何阳轩走过去两步，看着张大爷：“我随时欢迎你来找我索赔。不过我把话说前头，我的车随时都能发动，村长我也认识，你要是敢站我们家门口，我就开车撞死你！到时候我自己报警，说你是碰瓷 分卷阅读183 致死，村长帮我证明，撞死了你白撞。不信咱们试试，撞不死你我车给你！” 何阳轩语气嚣张，在场的人都吸了口冷气。 刘志凤看着何阳轩说这么一番话，嘴皮子动一动，再看看那张大爷，深吸口气，胆子也壮了起来。 “你儿子是我捅死的，这个我承认，你说我好客，我也承认，是个男人来就行。” 刘志凤话一出口，她身后炕上躺着的她妈吓坏了，忙伸手拉她。刘志凤可不能一直一个人养活一家，总要嫁人，这话说出口以后还怎么找婆家？ 刘志凤将亲妈手甩开，继续道：“可我的刀子也好客！所有人来了我都欢迎，过来问我好的，我用家里的吃的喝的招待，想过来占我便宜的，我用刀子招待！来一个我捅一个！你给我记住了！我手上沾了血，我杀过人，就不怕再杀一个、两个、十个、二十个！你敢来我就敢捅！别看我一个女人就好欺负，我性子软，可我刀子硬，捅谁肚子里都是红着出来的！” 刘志凤也是高中的学历，且学习好，在农村已经是极高的学历了。倒退二十年，那小学教书的都是高中学历。刘志凤肚子里有墨水，其实也是个有魄力的硬气女人。若不是当初她父亲斩断了她的学路，其实以她的心性，未来可以说是不可限量。 这一点，可以从她因为婆家瞧不上她生了闺女就果断离婚的态度看得出，她父母方面无可奈何，可不代表她就真的逆来顺受，软弱可欺。 如果说何阳轩的话让所有人都吸口冷气，那刘志凤的话就是让所有人背后发凉，仿佛瞧见那泛着冷光的刀尖捅进人身子里一般。 林谦听这话松了口气。他记忆里刘志凤很随和，却也倔，倔驴般的脾气。他至今记得，当年初中一同在乡里住寝，晚上愿意晚自习的有一个小屋子。曾经就是因为考试比林谦低了十分位居全年级第二，这丫头愣是连续一个月天天在小屋子里学到凌晨才去睡觉。后面的一次考试直接高了林谦十四分重新夺得年级第一。 那份韧性和倔强，林谦至今都记得很清楚。 “听清楚了？”林谦道，“你若占理，我不说什么，分明是你儿子不是人过来占便宜被捅了，你能怪得着谁？” 张大爷是彻底被激怒了，张牙舞爪的往前冲像是憋着打谁。 那窗口站着的两个男人忙上前来将人拦着。 其实这种时候反而好处理了。若是张大爷一直以受害者自居的过来“维权”不好说，毕竟他死了儿子，正在伤心。可这种发狂要打人的时候就能往外拉了，毕竟伤了人就不好了。 张大爷多大岁数了？两个男人架着往外拉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张大爷嘴也不闲着，污言秽语的骂了一堆，看着好像很不服气，实际上他也是等着人把他拉开，省着自己吃亏。 人走了，林谦转过头看着刘志凤。 “这叫有其父必有其子，真要是心疼自己儿子，那也得先把儿子安排明白了再过来，哪有儿子刚断气就上门讨说法的？你也甭理会。” 林谦这边跟刘志凤说话，何阳轩有点吃醋，转过头看看屋里头的女人们，瞧她们要开口说话了，先一步开口道：“各位阿姨，也别怪我不会说话，刚刚那情景你们咋不帮忙说话？” 众人面面相窥，只有一个年长些的大妈无奈道：“也别说我们不帮衬，可人家刚死了儿子，咱说话轻了重了都不好……” “那也不能看着人家欺负人啊。”何阳轩拿出开会总结的样子，道，“您们也想一想，现在是什么情况？刘小姐是受害者！就因为人死了就堵着受害者门要赔偿，这代表什么？今儿真让他得逞了，就等于告诉全村人，娶不上媳妇的就去强、奸！成功了女人软和点的就娶她，女人硬气点的便宜也白占了，反正也报不了警。真要是遇到厉害的被伤了，还能上门要赔偿，根本就是无本的买卖！” 何阳轩顿了顿：“您们也都是女人，看不出什么后果？时间一长谁还能正经娶媳妇了？出门拽个女人进屋就生孩子，就没人管了！其实车那事我撒谎了，现在这天气什么车到外头也熄火，根本出不去。可刘小姐真被人讹上了，那村里头的女人都危险了，这不是鼓励欺负人吗？谁家里还没个女人？” 林谦接口道：“其实这人死的正好，就是要告诉村里头那帮没正行的，占人便宜是要付出代价的，觉得人家是女人就好欺负的，是会死人的，这样咱们村才能太平。” 人命确实重要，可这先例不能开。就好像那讹人老太太不会被惩罚，第二天一条街上七八个老头老太太碰瓷，反正钱白来的也不用付出代价。 同理，要是让村里人觉得强、奸没人管，被捅了也能要赔偿，那好人也被拐得坏了。直接强迫人给自己当媳妇，谁还好好找人了？ 二人这一番话太有说服力了。刚刚何阳轩语言嚣张，先说是故意不救人，又说要撞死死者的父亲，可以说毫无人性。可这一转眼，就解释了自己的作为，还是站在为所有人好的角度来说的。 这一前一后的对比，显得后面的话 分卷阅读184 更加真诚。 这边忙有人附和道：“说的有道理，再怎么可怜人家，也不能长了这风气。谁家姑娘不是捧手心里的？有人开这个头就有人跟着，这人受教训了，也是让别人长长记性！” 点头的人多了，又开始围着安慰刘志凤。 林谦二人这浑水蹚过了，也就不多留了，打声招呼就离开了。 刘志凤把闺女叫过来，抱在怀里拍着。林谦二人的到来，刚好燃起了刘志凤心底的斗志。她这日子本来就苦，再不硬气起来，那就等着被人骑脖子上欺负。 回去的路上，风依旧呼啸着。二人带着口罩，都没说话，快步回家，等到了家才开口交流。 “你是真敢说，也就亏着我了解你。”进了屋林谦往下摘围巾。 围巾有点长，何阳轩伸手帮个忙：“不说还能怎么着？你不是挺心疼她的吗？咱送了东西就走，那老头指不定怎么欺负人呢。不过你那老同学也确实硬气，那番话我是真没想到。” “我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林谦将身上臃肿的衣服脱下来挂好，再帮着何阳轩脱衣服，“我只记得她小时候，上学那会儿她是真倔，也硬气。只是这么多年了，她孩子都这么大了，又是常年在外头打工，就刚回来的时候我见过一面。那时候看她憔悴不成样了，我还真以为她时间长了把棱角磨光了。所以她说的那些话，我也不算太奇怪。” 爷爷打厨房探头出来：“说啥了？” 林谦把在刘志凤家里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爷爷听得仔细，点点头：“这丫头也是厉害。行，少见，哪天我也过去看看去。” 何阳轩笑道：“可别，万一人家以为你是去相孙媳妇的可咋办？咱不能让人误会。” 林谦照何阳轩屁股来一下：“尽想那些没谱的事。” “弄不好村里还真有这么说的。”何阳轩揉揉屁股笑道。 “有也是闹闹笑话，谁还能当真了？”林谦却不在意。 爷爷叫俩人过去吃饭，这会儿正好吃早餐。 “也说不准。”爷爷道，“你看看你多大了？三十了，真要是找女的可不就得找个二婚的了。村里学历高的女孩没几个，刘志凤好歹是高中毕业考上好大学的，甭管念没念，那条件也算好的。” 何阳轩不干了：“爷，咱不管旁的，您可别当真啊！我开玩笑闹着玩的，我这都进门了！” 爷爷瞧他煞有其事的模样，就想逗逗他：“也说不准，人家有现成的孩子，到这就能给我抱。” 何阳轩胳膊碰碰爷爷：“那我也是个孩子，爷你稀罕稀罕我不就得了？” 这爷孙俩闹起来没完了，林谦给摆上碗筷：“行了行了啊，闹起来没完没了是吧？吃饭。” 家里两个长不大的孩子，林谦跟他俩也是够够的。 其实爷爷也没猜错，村里确实有段时间一直传林谦是看上刘志凤了，不然咋就专门上门去给人解围去了？ 哪怕是现在极端的环境，也有实在闲不住的出门走动。前些年村里头时兴买貂皮大衣，不少人都有。纯貂皮的御寒能力还是很能打的，里面再穿个棉袄，也能在外头走一会儿。 所以闲不住的人，哪怕是这种极端环境，也免不了三两天出门找人聊聊闲天。 林谦家是一直不出门的，别说是极端天气，好天气也很少出门，一直挺孤僻的。 何阳轩在村里头的名声以缓慢的速度传开了，之所以缓慢，还是因为天气冷，人走动的少所以消息传得也慢。 何阳轩在村里头的角色一直很神秘，所有人都不太清楚他的来历，何阳轩也很少露头，所以在村子里只有只言片语流传，大部分人对他都很好奇。 前头何阳轩吓唬林凤英的事情并没有传开，因为当时闹瘟疫谁家都不出门，林凤英自己也不敢往外说，所以没人知道。 这一回是何阳轩头一次正式开口出面，那一番话也确实够让人钦佩的了。 甚至还有人说什么：“当大老板的就是不一样，看的也比一般人长远。” 至于这张长喜的事情，自然是不了了之了。 张大爷也被刘志凤的那一番话吓到了，眼下又有林谦二人给撑场子，怎么也闹不起来了。 张长喜是去欺负人家女孩被捅的，并不光彩，所以人死了，上门去看一看的也少。生前的朋友也觉得丢人，托人把随礼的钱送了，最后一眼也不去看。 张长喜平时就是游手好闲的人，认识的狐朋狗友一堆，可正经的朋友实在拎不出什么人来。 张大爷其实平时在村里头风评还不错，主要是儿子的衬托。这么不像样的儿子，张大爷这个当爹的还能贴补，都觉得张大爷可怜，所以平时相处的时候，也都照顾些。这回儿子是自己干坏事死的，他还大摇大摆的上门讨说法，实在够毁人三观的。村里人重新认识了他，平时对他的好感也消了许多。 而村里头那些女人多，或者没有成年男人的人家，天天晚上都把门窗锁得死死的，一连好几夜都睡不 分卷阅读185 踏实，遇见动静就要醒，生怕哪个畜生也起了邪心。 相同的是他们家里都将尖锐的东西放在枕头底下备着，有刘志凤的这个经验，都清楚真有人上门欺负人就捅他，这种畜生捅死了活该。 第69章 戏精【已捉虫】 天气再怎么极端，日子还是要过的，值得欣慰的是温度终于不再降了。温度稳定在零下七十度到八十度之间，昼夜温差十度上下，还算可以。 政府又下来两次军卡车，调查村里头的情况。重型卡车在这样极端的环境下还能勉强作业，偶尔熄火也是随身带着烤火的一队士兵，在这种极端的环境下，还能出行。 林谦将最后一批新鲜的蔬菜交给士兵，换了些压缩饼干。 再次整理温室。有游泳池的温室里头尝试停止供暖，可瞧着那结冰的游泳池表面还是舍不得。虽说鲫鱼是能过冬的，可那一般都是在深养鱼池或者水库里，如果是直接冻上，林谦也不能保证能不能活。 再说家里头不缺燃料，又多匀出来些燃料在游泳池的温室里头用。爷爷舍不得浪费，又在游泳池周围的地面上种了些耐寒的小米。现在除了楼里有，也就只有两个温室还在燃烧了。游泳池这里只烧炉火，而有牲口这边的温室里还有取暖灯昼夜都点着，保证温度在零上十度以上。 因为没有那么多温室植物打理了，林谦二人的日常也清闲下来了。每天早中晚喂一遍牲畜，两三天去一次游泳池将里面水过滤一下，偶尔跟爷爷一块打打扑克，剩下的时间都是闲待着找事打发时间。 林谦潇洒日子过了没几天，被亲妈的一通电话给打破了。 这天一家三口坐一楼客厅正吃着瓜子一块看末世前的某个综艺节目打发时间呢，刚好一个笑点一家人都笑得正来劲，久违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份温馨。 林谦找了半天才找到卫星手机，这电话平时用不着，知道这个手机电话号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林谦拿起来看来电显示，是他妈。之前大规模停电的时候，林谦就给他亲妈送过去一部卫星电话，为的是让她有什么急事有个联系的人。 现如今极寒天气，除了部分城市外，大部分地区都停止了供电，没有电一般手机都成了板砖，基本没什么人使用了。 大停电前，母子二人一个星期能通一次电话，停电以后就基本不联系了。电量珍贵，林谦亲妈平时都是将卫星电话关机的，只等有事的时候才会打开拨电话。 林谦清楚这一点，这时候打来电话，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喂。”林谦接通。 “谦谦是我。”亲妈声音有些无奈，又有些急迫。 “我知道，怎么了？”林谦看看旁边的爷爷。 “你快想想主意吧，你姥姥要带着你舅一家投奔你家去！也不知怎么的了，都在传你怎么出息怎么有钱，人还厚道。之前你四姨姥去年碰到你姥姥还说再也不认你，现在改主意了，非说想你想的厉害，要跟你一块住。我劝了没用，你主意多，可想想办法吧。” 这么段话说出来，林谦明白了七八成，道：“您先慢慢说，我差不多明白了，您别着急。” 林谦语气沉稳，也让林谦妈情绪稳定了些：“这不是天气不好了吗？我跟你小弟住在城里头新房里，家里头粮食多，政府又天天送物资支援，所以也没打算回村里。前些日子你姥姥姥爷突然上门了，之前都说跟我断绝关系了，可一下子上门，我亲爹亲妈也不能不管。” 林谦妈此时也是一肚子的怨气，在城里头左邻右舍都不认识，就算楼里头走动不算冷，也没法子出去串门，此时也就跟儿子打打电话好好说说。 “翻你家东西了吗？”林谦问。不是他把人想的太坏，只是所谓的姥姥姥爷的行事作风一直都很不地道。 “咋没翻？我把家里粮食都藏你小弟屋里的柜子里了，全都上了锁，就说你小弟叛逆期，什么东西都不乐意让人看，也就糊弄过去了，他们也相信我家里只剩半袋米，靠着政府接济过日子。他们要是在我这好好过日子也就是了，在我家看见什么都想拿回去给你大舅用，来这几天我一个好觉都没睡上。结果这呆了几天觉得我家实在日子过的苦，就跟我说要去你家享福去，还要带上你大舅一家。人刚走！” 林谦想一想，冷笑道：“他们没把您兄弟一家带过去就不错了。” “你以为他们不想？还不是因为我家太小装不下。这是你小弟新房，当初买的时候女方非要全款房，只能挑个小户型的，才五十来平方又装修出个两室一厅。你大舅家里六口人，过来连厕所都不够睡了。你姥姥还劝我回村里头把房子给你大舅家住，我不乐意，他们又把主意打你身上了。” 林谦亲妈其实也是个绝情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一走二十年也不联系林谦。这是老了开始后悔了，这才又联系上亲儿子。可亲爹亲妈这么些年就没给她过什么好，她自然是打心眼里排斥他们。 林谦妈的性格有些随遇而安，甚至有些听之任之。不然当初也不 分卷阅读186 可能任凭娘家把她从林家带走另嫁，也不会在遇到个家暴人渣的情况下，还能过这么长时间，直到把他熬死。 只是现如今林谦妈身边守着已经长大了的小儿子，有了后盾，加上岁数大了，也就不再任凭娘家拿捏了。 “一家六口，加上老两口子了？”林谦对姥姥家是一点都不知情的。 “哪啊，加上你姥姥姥爷那是一家八口了。你姥姥家盼儿子盼疯了，你大舅原本娶的媳妇生俩闺女没生儿子被扫地出门了，新娶进来的生了俩才生出来一个儿子。你大表姐之前嫁人，你姐夫死了以后又给接回来了。这不是世道不好了没找到下家吗？所以一家子都在一块，你表弟才六岁。” 这么一大家子人，林谦也是奇了怪了，末世以后又是瘟疫又是天灾的，他们家竟然一个人没死，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祸害遗千年。 别说林谦多恶毒，这种环境下除了个别人家，绝大部分人家里都有死人的，死绝户的也不在少数。这样一个奇葩的家庭，一家六口竟然坚持到现在一点事也没有。 “大概啥时候能到？”林谦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应该就这一两天。不过他们去肯定是坐军卡过去，你姥和你姥爷就是求着军卡送他们进的城里。别的我不知道，他们说瞎话的本事不小，要不村里那么多人，咋就他们老两口子来城里了？他们俩能进城里，那就能有法子求着部队的人把他们八口人送你那里去。可真要是军队送过去的……你还是多想想主意吧。” 如果是去找林谦妈，林谦妈除了把好东西藏起来外，也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毕竟是一家人，那是林谦妈的娘家人。可林谦不一样，林谦打七岁开始就没见过他们，更没吃过他们家一粒米。强拉着说是血缘关系，可说到底还是陌生人。他们到现在见着林谦能不能认出来还是两码事，这就要拖家带口的过来吃上林谦。 从前，林谦没什么亲戚，奶奶死后跟奶奶那边不走动了，爷爷只有一个妹子，还因为林谦爸赔偿款的事情闹僵了。可以说从小就没什么亲戚的概念，也没跟哪个亲戚有过接触。 这末世了以后，什么阿猫阿狗的亲戚都上门来占便宜了。 郭德纲的相声说得好，穷人在十字街头耍十把钢钩，勾不着亲人骨肉。富人在深山老林，抡刀枪棍棒打不散无义宾朋。 世态炎凉大体如此。 “你放心吧，总有法子。以前我没吃他们一口饭，现在也别拿我当大头。你没跟他们说我这有什么吧？”林谦问。 “我哪能跟他们提。要不是你四姨姥多事，他们连咱们娘俩有联系都不知道。这些日子你姥没少跟我问关于你的事，我就说你家过得也不容易，她信不信就是她的事了。” “那就没问题了。”林谦安慰道，“您也别多想，我这边总有法子。” “可他们真要是被军队送过去你不接着也不行吧？你家不是有老房子吗？实在不行把老房子给他们住着，糊弄一下也好过在军队面前把事情闹僵。”林谦妈提议道。 “不用那么麻烦，我这边再想想。先挂了，手机多留点电，以后有事再打吧。” 母子俩结束了通话，林谦眉毛就没松开。林谦妈的话可以说是比较居中的主意了。可这种事情就不能退步，否则就算不吃什么亏，只是把老房子给他们住，他们在村里，就总会有办法过来从林谦身上刮些油水。林谦是个讨厌麻烦的人，所以这件事必须解决，完全解决！ 林谦的手机声音不小，爷爷跟何阳轩也听见了。 此时六目相对，爷爷向后一靠：“我是真没想到亲家脸皮厚成这样。” “这时候你还当他们是亲家？”林谦看爷爷一眼。 “你妈好歹给我当了八九年的儿媳妇。”爷爷笑道。 何阳轩想了想，道：“如果真的是军队送过来的话就难办了，人怎么也得留下来了。好在咱们跟军队那边人还认识，咱们先把事情跟他们说一下，他们应该会理解。再说了，他们八口人过来，吃的用的多大的消耗？多了八张嘴，咱们能卖给政府的东西就少了。” 原本大棚里的牲畜和蔬菜只是交易给政府支持的一些企业，或是国企，发展到现在，因为环境极其恶劣，交易部分军方暂时接管，所以就是直接跟军方交易了。 “且不说他们能不能听咱们的，就算听了，这回没带他们过来，等天气好了也保不齐他们自己过来，还不如趁着这功夫一起解决了。”林谦心里头有了个想法。 “说说看。”何阳轩靠近了些。 爷爷也支起耳朵，林谦声音低了些：“我妈那边跟他们说我过得不好，他们不信。那咱们就给他们演一出戏，让他们恨不得这辈子也别看见咱们。” “你的意思是……”何阳轩好像明白林谦的意思了。 林谦一挑眉毛：“这种人看重得失，要过来不过是觉得咱们家条件好，能养活他们一大家子。咱们家要是穷得叮当响跟他们要接济，他们跑得比谁都快。” 一家三口围在一起，最后拿出了足 分卷阅读187 足二十斤的蛋，来筹备这一场为了避免麻烦而设计的戏。 左右在家里闲着没事，也该热闹热闹了。 此时林谦姥姥家，正忙得热火朝天的。换洗衣服要准备，杂碎的生活用品要准备一点，而粮食带不带，带多少是个问题。带的多了觉得便宜了林谦家，可若带的少了，林谦真在气头上不让他们一家进门，一家八口也要吃东西。 五岁的小男孩抱着自己最喜欢的玩具枪，几步跑到奶奶身边：“奶，我妈说我表哥家啥东西都有，有好吃的，还有好玩的，是吗？” 林谦妈的娘家姓钱，林谦的姥姥姓吴，叫吴秀莲。 吴秀莲心疼的捏捏孙子的脸蛋，早两年家里好东西多，孩子喂得胖乎乎的，眼下都瘦下去了，虽说还是个大胖小子，可怎么看都比以前少了些福气。 “那当然了，你大姨家你大表哥可有大出息，家里有楼！等到了他家啊，就让你一个人住一个房子，你要啥玩具就找你大表哥。” 孩子才五岁，听了想要什么有什么，乐开花的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二丫头今年二十出头，早早不念书，在外头打了几年工，末世以后找不到工作才回的家，见过些世面，人也成熟。 她过来皱眉道：“打七岁咱家就没管过他，真能让咱们住人家楼？” 吴秀莲伸手打了一下二丫头，让她过来帮忙，道：“你不知道，他们家是远近闻名的老好人，人老实，咱们到那他们不好意思往外赶。只要咱们住进去，不提什么时候走他们就不好意思说。” 二丫头道：“上回我四姨奶去不是碰了一鼻子灰吗？就算人家老好人，能盖个楼让别人随便住，那也轮不到咱们啊。人家村里就没个亲戚邻居？现在这天气不好，不少人都是几家并一家过日子，他家条件要真好，早就被人挤满了，咱们去还有地方？” 吴秀莲手上动作停一停：“那也总要分个远近亲疏吧？他们老林家那点破事我还不知道，他爷爷就一个妹子。那么大的楼，就算加上他妹子才几个人，剩下的哪能有咱们亲？再说了，我是他亲姥姥，他养我是应该的！就算他不乐意，咱们让军队送过去，看当兵的面子上他们敢不收？咱们这一大家子多少人，我就不信他真把人往外赶。” 三丫头才十岁出头，歪着头奇怪道：“那为啥咱还要带吃的啊？” 吴秀莲嫌她碍手碍脚，挥手往外轰：“不带走便宜谁去？你大表哥要是真还生气，那咱们也让当兵的帮忙说情，他家有老房子，就住他们家老房子里先过几天，慢慢磨。人家家里条件好，怎么也比在咱们家里日子过得强。” 吴秀莲想的很周全，家里收拾好东西，只等着下回军队的人再过来发物资的时候，再说通了军队的人，带他们去林谦家那边。有了上次的经验，相信这回也不会困难。实在不行就花上几十斤粮食，反正到了林谦那里，总有法子捞回来。 军队那边接到林谦的电话，还以为林谦家又有要卖的东西了。因为林谦家里有珍稀的肉源，所以本地的军方还是比较重视的。现在林谦用十斤蛋为代价，换送钱家一家八口一个来回，外加一句随口的谎言，说白了不过是举手之劳。 这二年条件越来越差，整个县里有牲口的不过那么两三家，而牲口最多的还是林谦家。 而且林谦家的发展前景很好，很有潜力。所以这么个小忙，军队的人也很乐意帮忙。 吴秀莲夫妻俩这边辣椒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军队的人来了好好演一出戏，说服他们带上自己去林谦所在的长兴村，只等着不同意就好好哭一场卖卖可怜，结果刚开口军队的人就满口答应了。 这一家人喜滋滋的带着行李卷坐上军卡，只等着去林谦家里过好日子。 一路上一家人坐在车厢里头，因为有其他军人，也不好相互讨论什么，可吴秀莲还颇有心机的不停的跟人家兵哥絮絮叨叨的说着一堆话。 什么有多想外孙子可人家不让去看，什么有多心疼外孙子每年都给他做衣服就是送不出去，而且还真从包里拿出来一件小孩穿的棉裤，说是给外孙子做的。 她这边说的天花乱坠的好像真的一样，那听了半天故事的兵哥差点没笑出来。都说了是林谦七岁以后不联系的，吴秀莲拿出来的棉裤一看就是四五岁小孩穿的，就算再怎么不知道孩子多大，也不可能给七八岁的孩子做这么小的棉裤吧。 其实这条棉裤是吴秀莲小孙子的，她是说到这里心血来潮随手抽出来的。 这一车人，搭载着满满的希望，直奔长兴村林谦家。 车子中间熄火了两次，都是几名士兵下去想办法把车子加热。如此折腾，原本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四个多小时才到。 中间军卡到了乡里，乡里设了临时站点，在这里装上了要给村里人下发的物资，然后再去村庄派发。 好在本乡除了乡里外，长兴村是第一站。 这一家人随着目的地越来越近而忐忑，终于在他们八对眼睛的期盼下到了林谦家的门口。 车厢门打开，一家 分卷阅读188 人迫不及待的下车。冷冽的寒风都无法让他们心中的热血冷却，仿佛看见了锦衣玉食还有满桌的好酒好菜，在老头老太太的领导下直奔林谦家。 林谦家外门没锁，开门就进了院子。一家人大包小裹的鱼贯而入，那最小的小孙子还想着满屋子的玩具，一蹦一跳的往里走，最先到门口去拉门把手。 房门也没锁，小孩子一按门把手就把门推开了。 吴秀莲脸上见了笑，几步探头往里看：“谦谦啊，姥……” 话还没说完，瞧见里面人就愣在那里。 屋里头七八个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可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 就算她现在认不出林谦，可好歹林谦跟他妈有几分像，光看的话还是能分辨出来的，林谦爷爷更是老熟人，哪怕二十年没见也能认识。 可这么一屋子人瞅谁都不像。 有个女人正吃着瓜子，将瓜子皮往地上一吐：“你谁啊，走错了吧？” 吴秀莲也发蒙，钱家一家人堵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吴秀莲有些尴尬，笑道：“这家不是姓林吗？” “东家姓何阳啊，双姓，离你说的差远了。”那吃瓜子的女人一脸不好惹，说起话来也有些阴阳怪气的。 “东家？你们是……” “租房的呗。家里头死冷死冷的，就这炉子烧得旺暖和，房租还便宜，我们就租进来了。咋你也要租啊？没地方了，到晚上这客厅里还得打几个地铺呢，实在挤不下了。”那女人一边吐着瓜子皮一边道。 钱家一家人想了各种可能，也想了很多的解决方法，独独没想到这么一出。 林谦姥爷，排行老三，所以旁人一直叫他钱老三，他凑脑袋过来问：“那请问林谦……” “你说那大学生啊？那没找错，里头那厕所改的屋子就是他住的。数他们爷孙俩最缺德，一天也不交粮食尽吃白食。也就是念过书能教教我们家孩子，不然早轰出去了。”女人话一说完，屋里头一片嘲笑声。 这画面，还没见到人都闻到林谦身上的穷酸气了。 “这房子不是他盖的吗？”钱老三一脸难以置信。 那女人嗤笑一声：“是他盖的，可他也得有钱住啊。跟政府贷款了三百万，说是弄山，结果到家里又是盖楼又是弄大棚，钱都给败了，结果这二年老天爷不给饭吃就破产了。这不，啥都卖干净了，家底都赔光了欠一屁股债才把欠的贷款还上。” 另一个看着老实些的男人对他们招手：“这都别站着了，进屋里暖和暖和吧。那大学生正在楼上跟东家商量房租的事呢。这东家看不上他，这一骂就得半天。” 第70章 一场好戏【已捉虫】 一家人进屋，刚才的话都听见了，此时还在发蒙。 之前林谦四姨姥跟他们说林谦家里条件特别好，村里头也在传，说他们老钱家之前对亲外孙子不管不顾，结果人家出息了，都在村里盖楼包山了。 林谦家里有钱可以说在钱家心里头是十分确定不容反驳的事情，所以林谦妈之前说他过的困难他们完全没往心里去，甚至还费了好大的力气拖家带口的过来投奔。 结果到这里根本不是这回事。 他们完全没想过这是假的。要知道现在消息闭塞，一直停电，没办法打电话。他们突然过来就是本着打个林谦措手不及的，自然不会提前告知。 没人知道他们一家人会过来，所以不可能是林谦一家演戏给他们看的。 钱家人站在屋里头大包小裹的有些尴尬，林谦大舅钱大有些挂不住脸，低声问自己妈：“这咋办？” 吴秀莲比谁都懵。因为全家都过来是她出的主意，也是她坚持带着家当过来让林谦养活的，结果过来了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林谦早成穷光蛋了，还寄人篱下，被一帮人看不起，这差距太大了。 “他不是有老房子吗？”吴秀莲这话说得也没什么底气。 “早卖了抵债了。”那女人一把瓜子吃完了，回头瞧见桌子上没几粒了，横着眉毛回头骂道，“哪个不长眼的又偷抓瓜子！说的吃随便不让藏的！我这才吃几个啊！” 一个男人笑嘻嘻的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把抓给她：“回屋吃两口呗，这里怪挤得慌的。” “就显得你租着屋了是吧？你都有粮食租房子怎么不自己跟人家换二斤啊，竟占这便宜要不要脸？”一把将瓜子抓过来，女人吃着又把目光转向了吴秀莲，“你们是过来投奔的？” 瞧她不好惹，吴秀莲也不好多说话。 “这不是没饭辙了嘛。” 那女人白眼一翻，嗤笑道：“瞧着也是，这一大家子得吃多少。投奔那个大学生的？得了吧，他们自己还吃百家饭呢。” 吃百家饭一般是要饭好听点的说法。 也不知道谁突然来了一句：“这一家人够多的，这是憋着把人吃倒了啊？” 那吃瓜子的女人笑着应声道：“人家早就倒了，哪 分卷阅读189 用得着人吃啊。” 那边冷嘲热讽，吴秀莲也有些挂不住了，回过头看看丈夫和儿子，想想要不趁着军卡没走一家赶快回去吧。 刚巧楼上下来人了，还没瞧见人就听见声音下来了。 “您再宽两个月吧，我这多教两个孩子也能多赚点粮食，不能差了你的，实在不行等来年世道好点我出去打工去。这大冷天的也不能把我们爷俩往外赶不是？”林谦声音那叫一个低三下气。 “你也别说我不讲义气，好歹咱俩是朋友，可亲兄弟也得明算账啊。这都欠了三个月了，你自己都吃不上饭，你家老爷子八十多我请不动，你自己也长长脸啊。别的不说，你现在哪怕先还我俩月的房租我都不说什么，你这成天游手好闲的让我咋信你？”何阳轩本来就是个当领导的，这一番话说出来还真是满满的狗眼看人低的既视感。 “这不是把我往死里逼吗？现在啥世道，我哪出得去啊？我也说了，实在不行楼里头活我都干，您看着安排就成，您不是不用我吗？” 二人下着楼，俩人的身影也让钱家一家人看清楚了。 林谦身上还穿着棉袄，因为瞧不见棉袄的薄厚，也瞧不清林谦的身材，而林谦头上戴着带帽檐的帽子，也瞧不出脸胖瘦，此时脸色蜡黄的，打眼看去真像饿久了的人。 而何阳轩穿戴的那叫一个富态，大金链子小手表，套着一身貂皮，一步一行都向周围散发着土豪的气息。 “啥世道我这楼也是钱来的，租给谁都不带欠账的，咋就你家给不起？” “那您再给宽限两个月？就两个月还不成吗？咱俩好歹认识这么多年了。” 林谦一抬头，就瞧见钱家八口人，略带疑惑：“你们是……” 那吃瓜子的女人吐了口瓜子皮：“过来投奔你的。”语气里丝毫不掩饰讥讽的味道。 林谦几步下楼，仔细瞧瞧他们：“你们是……” 钱家一家人面面相窥，还是吴秀莲反应快：“啊没事，我们就过来走走。” 有听说林谦还欠人家钱呢，吴秀莲特意把话说的不清不楚的，生怕让人知道她是林谦姥姥，这群人让她替林谦还钱。 林谦还在奇怪，吴秀莲开始用袖子碰大儿子，示意赶快走。 结果吴秀莲刚后退一步，屋子角落里的一个小门打开，伸出个脑袋：“这不是亲家吗？” 吴秀莲一哆嗦，只见爷爷拄着拐棍健步如飞的过来一把就拉住吴秀莲了：“亲家婆呦，可有日子没见了可想死我了。咋寻思过来了？来的可太是时候了！你可看看我们爷孙俩吧，可活不了了！这败家兔崽子把家里全败光了不说还欠一屁股债，这就欠了不少房租了！你这是想大外孙子了吧，来了好！您这帮帮忙吧！” 吴秀莲一脸尴尬，后退了两步：“哪儿啊，我们家也是没饭辙了，所以过来看看能不能混口饭吃。” 爷爷微愣，瞧瞧吴秀莲身后的：“这是我媳妇她兄弟吧！都这么大了，这些孩子是他的？长得还真精神啊。拎这么多东西呐，这哪是没饭辙啊，瞧着多富态啊！要是家里真住不了了留下来吧，正好你们这八个人，不差再帮我跟我家谦谦多交俩人房租，咱这一家人，谁还没个困难时候？” 爷爷把吴秀莲原本准备的话都先说了，手握着吴秀莲就不松了，那架势还真有生扒几层皮下来的模样。 吴秀莲本来就是过来占便宜的，哪能被人占便宜？ “别啊他爷爷，我家这不就是吃不上饭才过来的，没想到你家比我家还困难。那这么的我先回去吧，以后做饭多放水也能挺一挺。咱这都不容易，谁帮衬得了谁啊？” “你家不是还有房吗？把房卖了就有粮食了啊，在这租个屋子也够活。你也是谦谦她姥姥，我家谦谦是大学生，有大本事，就是今年创业没弄好，来年就去城里找工作去，他可出息了，一年一百来万都能赚上，到时候也能孝敬你不是？” 这话要是名牌大学刚毕业的高材生的家长说出来，有人信。可这明显是落魄大学生还说出什么年薪百万的话来，任谁听了都觉得是白日做梦。 此时吴秀莲心里想的就是这老头疯了，一个劲往后躲，奈何老爷子力气大，抓的那叫一个紧。 钱老三瞧见了，拉着爷爷想让他松开：“别啊别啊，他爷爷，话不能这么说，我们一家还得吃饭呢，这么多孩子不能把房子卖了喝西北风啊。我这本来就寻思着过来借点粮食过冬的，没想你也这么困难。别说我们家绝情啊，我们但凡有点粮食也拿出来给你了，我们也是饿得厉害啊。” “你这包裹还那么大呢。”爷爷指着他们手里的大包小裹。 “这是我们沿路要来的，没多少粮食，尽是破布头。”吴秀莲开口说瞎话道。 “要来的？你们走着过来的！”爷爷一脸难以置信。 那一家八口齐点头，生怕爷爷要过去。 好巧不巧，正好有人敲门。村里头一般看门没锁就直接进了，很少有人这么客气。 林谦颇狗腿的小步跑过去 分卷阅读190 开门：“谁啊？” 门一开，一个穿军装的人给林谦敬了个礼：“同志，刚刚是不是来了八口人？他们放车上的粮食我们送过来了，没事我们就走了啊。” 吴秀莲都快崩溃了，这事还是她自己安排的。 她本来想着要过来演一出的，万一林谦还气他们不肯收留，就让兵哥过来送粮食，当着军人面说他们是带着粮食过来不是白吃饭的，然后拉着军人帮忙说好话，架着林谦逼着他同意下来。 结果眼下事情完全不是她想像的那样，而且她刚说完自己没粮食这兵哥就正好踩点把粮食送到了。 林谦顿时乐了：“我的亲姥姥啊，这可救了命了！” “你别碰！”吴秀莲都喊破音了，一个箭步冲过去推开林谦趴在粮食上。 兵哥瞧瞧这闹剧，也不掺和，又敬了军礼转身就走，那叫一个干脆。 “同志你别走啊！帮我再扛回去，我回家！我现在就回去！” 兵哥连听也没听，小步跑走了。 林谦奇怪道：“姥啊，这不是给我的吗？” “给你奶奶个孙子！”姥姥张口骂了一声，把林谦手往后打：“你站远点，这是我家的！” 林谦心底冷笑，脸上却一脸委屈：“姥啊，二十多年没见了，好容易见一回，就算不过来帮着我也别骂我啊，怪想你的。” “用不着你想！小子！过来，扛上米咱走！” 带来的粮食就这么一麻袋，剩下的都藏家里地窖里锁上了，怕带多粮食便宜林谦，家里那边藏得好就算有贼去也不容易找到。 “别走啊亲家！我们这连饭都吃不上了，好歹留个十斤二十斤的米让我们挺一挺啊！”爷爷也跟过来，不过刚到门口被冷风吹了一下，身子一僵就停住了。 爷爷身上穿的棉袄不算厚，外面冷风吹进来一打就透。何阳轩生怕爷爷冻出个好歹来，伸手将爷爷拉回去，横道：“哎哎哎？干什么干什么？这是我家你家！拿我家当菜市口了？你是林谦亲戚啊！你帮着把粮食交了我就不难为他了。瞧你们是投奔的，没地方住吧？” 那吃瓜子的女人扬声道：“哪有拖家带口拿行李看亲戚的？肯定是投奔的，不过咱这可没地方了。” “谁说没地方？”何阳轩声音高了八度，“我说有就有。过来俩人把楼上厕所也给我收拾出来，两三个月挤一挤怎么住不下了？走廊上也有暖气片，也不冷，剩下的在走廊打个地铺都住得下。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把我的粮食搬进来！” 人群里头立马出来两个壮实的男人过去要抬粮食。 那吃瓜子的女人上前两步，不同意道：“哎我说哥，可不带你这样的。楼下厕所占了就占了，楼上的也不让用那我们咋整？去外面撒个尿能冻死，还让不让人活了！” “去去去，咋就不能上了？马桶不是给你留着吗？人住进去又不耽误你上厕所。咋你还怕尿人家脸上啊！”何阳轩一脸穷横的样子，转过头继续指挥那两个男人，“你们动作快点，还想不想吃饭了？” 吴秀莲不干了，谁靠近就挥手赶谁：“谁都别碰！我看你们谁敢碰的！我不认识他们！别跟我要粮食我没有！谁认识他们！我们走错门了，你们认错了！” 钱大将自己手里的行李交给媳妇，过去扛起那一袋米，一家八口以比来时还快的速度鱼贯而出。 小孙子还没明白过来，说好的他自己一个屋子，说好的要什么有什么的呢？咋这就走了？ “奶奶奶奶，我要玩具枪，我大表哥呢？” “你大表哥死了！”吴秀莲咬牙切齿。 “别走啊亲家！”何阳轩给爷爷披上大衣，爷爷站门口笑着对外面喊了一声。 此时他们哪怕有一个回头的，都能瞧见门口三双讥讽的眼睛嘲弄的看着他们，可惜他们都怕被林谦这个“穷光蛋”连累，别说回头，慢走一步都觉得亏得慌。 人出了院子，林谦将门一关转过身看着一屋子的“演员”，停顿两秒，比了个耶。 这一屋子瞬间炸锅，人都围过来了。 “演的咋样？”那个一直吃瓜子的尖酸女人一脸期待。 林谦比了个大拇哥：“演得好！” 那女人身后的男人拍拍她肩膀：“确实挺好，我都想揍你。” 那女人回头照男人肚子怼了一下：“你揍谁？反了你了！” “揍我揍我！我欠揍还不行吗？” 这一对正是邻居王英跟刘冬生夫妻俩。王英人虽说不是个刻薄人，但在村里头长起来的，耳濡目染，这演起来也是信手拈来。 屋里头除了刘家人，还有刘志凤母女俩，剩下的也都是左邻右舍，也不白来，过来演这出戏一人能得几个蛋。这大冬天的吃菜都困难，更别说这蛋了。 何阳轩去洗漱间，用温水泡了湿毛巾，拧干后拿出来给林谦。林谦往脸上一按，擦了两下拿下来那白毛巾变成了黄褐色。 这还是王英的化妆品，褐色的修容棒涂了一脸，所以趁得脸 分卷阅读191 色蜡黄。而身上穿得臃肿，头上戴着帽子看不出身材，这打眼一看像是饿肚子的，才糊弄住钱家八口。 “现在卸下来万一一会儿他们又回来咋办？”王英不放心道。 “放心吧，他们现在恨不得一辈子不过来。”林谦将脸擦干净，王英又递过去卸妆水和卸妆棉，何阳轩用卸妆棉将林谦脸上擦不掉的用卸妆水卸掉。 “也难怪你要来这么一出，就没见过这种人，占不着便宜转身就走，生怕赖上他们似的。”一个村里人看看窗外，皱着眉毛道。 “但凡他们对我有点好心思，我都不能演这么一出骗他们。”林谦说完叹口气，“也是没招，以前我跟我爷俩人过得困难的时候他们哪怕送过来俩苹果给我，我都能记份好。之前二十年不管不顾，现在突然上门让我养活他们一家八口，搁谁谁能愿意啊？” 如果是别人经历了这种事情，可能会挂不住面子，硬着头皮接下来，然后再想办法赶出去。如果对方真厚着脸皮一直呆着，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可如果主角不是他们，单纯的让他们说看法，那肯定是不愿意的，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 莫说前头二十年不来往，就算平时交情就不错的，也没有养活人家的道理，都是好手好脚的，咋就能活活饿死不成？ “这事也怪不着你。既然人都走了那就别再多想了。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咱自己家还得过日子。”一人安慰道。 林谦点点头，等了十分钟，林谦出门看一看，人已经走出这一条街了，这才让众人都回去。 这回军队只是将物资放到了村大队里，然后直接离开了。 这也是林谦跟他们商量的。本来今天就没到给这个村送物资的时候，这回权当是提前将物资送到这里，下次送物资的时候晚几天，再去大队装上物资，两次物资并在一起发放，对于村里人来说没什么影响。这一次过来主要就是为了送钱家八口。 其实单纯十斤的鸡蛋没这么大的影响，军队也是想卖林谦一个人情。 林谦也承他们这份情。 钱家一家出门没看见军卡，又找了两条街还是没找到，一个个冻得受不了了，勉强坚持着去大队找村长。 这时候一家人都冷得受不了了，在大队里烤了半晌的火才缓过来。两个丫头和小孙子都冻得流鼻涕了，自打入冬就没在外头待这么长时间。 林谦早跟村长通过气了，此时瞧他们一家八口，心里也有些复杂。这么一家人吧，要说不是东西是真不是东西，可此时可怜巴巴的窝在那里烤火，这讥讽的话也说不出口。 看着他们烤火，村长就坐在办公桌里头喝着泡了枸杞的热水。这枸杞子还是去年的，可甭管如何，甭管陈的怎么样，有的喝就挺好。 小孙子眼巴巴的看着村长喝热水，伸手碰碰吴秀莲：“奶奶，我也渴了。” 钱家是标准的重男轻女，前头的儿媳妇生不出儿子直接扫地出门，一连生了三个丫头才得了这么一个孙子，自然宝贝的跟什么似的。 小孙子说什么就没有不应的。 “村长啊，我家孩子渴了。” 村长抬抬眼睛，一指角落里：“那边有饮水机，杯子干净的。” 前两年还会有车一个月送来一次桶装水，现在没了，桶里面装的就是自来水。一般大队也没人来，所以里头水就没怎么喝，一直到现在断水了，这里头水还有。 而村长也是一个星期过来两三天，给屋里烧把火，省着上冻。 吴秀莲过去倒水，小孙子又道：“奶，我要喝热水。” 吴秀莲将刚放一半的水放下，重新拿个杯子到村长面前，客气笑道：“麻烦问一下热水在哪儿？” 屋里炉子上没坐水，吴秀莲话说的客气，其实就是在跟村长要他自己带来的热水。 村长当然明白这个，看看杯子里零星的几个枸杞子，有些心疼，还是给她倒了半杯。 吴秀莲拿着半杯水回去给小孙子，小孙子捧手里小口小口的喝得很满足，边上只比小孙子大几岁的三丫头看着扁起嘴：“我也想喝热水。” 吴秀莲看也没看她：“自己要去。” 村长将杯子放下，问了句：“军队的人今天有事提前走了，连物资都没派发。你们看怎么安排？是找车回去还是怎么着？” 吴秀莲又从炉子边上站起来，笑着道：“我们这拖家带口的怪不方便的，您要是能安排车当然好。” 这话就是让村长解决他们八个人回去的问题了。村长不留痕迹的皱皱眉，心道这些人是够难缠的。 “现在这情况什么车出去也打不着火。你们要是不着急，在大队住下，过几天军队还过来，再坐着军卡回去。这大队里有三个床，你们八个人挤挤也够住，你们不是带着行李吗？冻不着。” 村长这话也算是给他们一家安排了。 吴秀莲有些失望，可眼下的情况也只能这样了。 钱大眼神转了转，开口问了句：“跟您打听一下，林 分卷阅读192 谦那山怎么样了？” 钱大其实自己也觉得想多了，可之前还听说赚了不少钱出息得厉害的大外甥这一转眼的功夫成这熊样，跨度有些大。虽说演戏的可能不大，可钱大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毕竟做村长的最了解村里的情况。 “林谦那小子啊，山早卖了。怪可惜的，刚回来的时候条件那么好转眼都败光了，要不然现在娶个媳妇生孩子多好。哪像现在，三天两头过来跟我打听政府能不能帮他娶个媳妇。” 第71章 讨债【已捉虫】 村长都这么说了，那这事就假不了。 吴秀莲越想越气得慌，骂了声：“败家的玩意！” 她生气倒不是为了林谦没出息，而是气他们一家白忙了。这一大家子大包小裹的过来投奔，结果人家过得还不如自己家呢。这来回的折腾谁受得了？ 吴秀莲当然不会觉得自己贪心，她只是恨林谦太没出息，所以才让他们白跑一趟，不然过来就开始享福，那才是人过的日子。 钱老三看了媳妇一眼，脸上褶子更多了：“咱大姑娘就没说错，她这当妈的还能不知道自己儿子情况？” “我这不是以为她扯谎吗？你又不是不知道，自打她又生的这个孩子长大以后她自己翅膀也硬了，说什么都不听了。她要是听咱的再给她找个婆家弄点彩礼回来，咱们哪至于跑这边来？” 钱大媳妇出声让老两口子听一听，道：“就算听了有啥用？也不看看她多老，那么大岁数了还能生出孩子吗？别忘了咱家里还有俩丫头片子呢。” 钱大媳妇是后进门的，是大丫头跟二丫头的继母。这当后妈的，有心肠好的，也有看继子继女不顺眼的，钱大媳妇就是后者。一开始嫁过来的时候还好，可生下儿子以后，看她们俩就像是争家产的。 本来如果只有三个姑娘，那以后财产是三个闺女平分，现在有儿子了，就该是她小儿子的。她生怕俩已经成年的姐姐为了家产害弟弟，平时就防备她们。 这时间一长，想的一多，就真的越来越觉得她们不安好心，也越来越看不上她们，巴不得早早嫁出去，还能拿一笔彩礼。原本大丫头都嫁出去了，结果一场瘟疫把丈夫克死了又回来了。 钱大媳妇说这话是有意让吴秀莲把目光放俩适婚孙女身上。她说的也有道理，现在俩能生孩子的年轻女人，可不比那么个人老珠黄都绝经了的女人强？ 以前就把结婚生孩子看得很重，现在更是如此，娶媳妇的就喜欢要能生养的。 要说末世前，吴秀莲是真不着急。虽说重男轻女，可亲孙女也疼，多在身边留着就留着了。 可眼下日子一天过的不如一天了，这孙女本来就到结婚时候了，留在家里也浪费粮食，还不如赶快找个婆家嫁出去，也省了心了。 二丫头瞪了后妈一眼，大丫头却不以为然。打从回来那天开始她就清楚自己以后会面对的，她大姨，也就是林谦妈就是前车之鉴。 不甘心吗？有的，可她离开这个家又能去哪里？尤其是这种极端的环境下，她也只能听家里安排。只能祈祷他们给自己找的婆家不会像林谦妈那样是个酗酒还打人的人渣，只要日子能过就好。 钱大媳妇拍拍自己儿子，看看还在小口喝热水的小儿子，心里就安了不少。 只要有这儿子在，她在这家里就有话语权。也幸亏她生了小儿子，否则再生个闺女，弄不好跟前头的一样被扫地出门。 “姑娘大了总得找婆家。”吴秀莲又想想道，“你们也长点出息，长得也不差，就不能自己找个条件好的，也让我省省心。” 二丫头还年轻，回了句：“现在都出不去门，去哪儿找啊？” “你还犟是不是？”吴秀莲眉毛一横，想想又道：“怎么就找不着了？买下老林家房子的那个，姓什么来着？还是复姓的那个，一看就有钱，那金链子那么粗。” “那都多大了？”二丫头皱皱眉毛。何阳轩长得是不错，可听他们说话，以前是林谦的朋友，那岁数肯定差不多，“就那条件孩子都能满地走了。” 钱大媳妇搓搓手，眼睛一转道：“那是说不准的事。再说就算有那能怎么着？这世道条件好的三五个媳妇也正常，给人当小更吃香。” “说什么呢！”钱大皱眉训了一声。钱大好歹上过几年学，再怎么疼儿子，也没有让闺女去给人当小三的想法。 钱大媳妇白眼一翻，也没再多言。吴秀莲心里头有想法了，总觉得钱大媳妇说的不无道理。老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家里真没饭辙的时候，家里闺女要是能给条件好的当个小，家里也就不愁吃不上饭。 吴秀莲心里头正打着算盘，村长那边听不下去了。若是本村人，他这个当村长的能插手说两句，可这俩外村人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站起身跟他们说了一下煤炭在哪里，怎么烧火怎么通风，就回去了。 林谦这边给“群演”分了鸡蛋，他们拿了鸡蛋就回去了。刘冬生夫妻俩多留了一会 分卷阅读193 儿，临走的时候林谦多给拿了两个鹅蛋，让他们回去跟刘叔说一声，让他要是有空的时候多穿点衣服，去大队跟钱家八口“讨债”去。 这些都安排好了，林谦一家三口也算是高枕无忧了。 这样的计谋当然骗不了一辈子，现在只是借助了天时地利人和罢了。 极端的天气，让村里人鲜少走动，所以即便钱家八口在村里住几天，也不怕他们遇到村里人从而戳破他们的这场好戏，此为天时。 这里是林谦从小长大的地方，最为熟悉，所以钱家八口来以后的所有事都能提前安排好，此为地利。 林谦虽说在村里没多大的关系网，可这种环境下，只需要几个愿意帮忙的人就够了，加上村长和军队帮忙，也不怕糊弄不住他们，此为人和。 如此，只需要让他们暂时离开了，哪怕未来天气好了，他们再通过一些消息渠道知道了林谦在骗他们也没什么了。这回他们没有利用军队成功，这往后再想过来就不能再用军队架着林谦了。 而这次他们也确实把事情做绝了，下回再敢上门，林谦就算拿扫把把他们赶出去，村里人也不会有人觉得绝情，反而会很支持他的做法。 所以虽说拿出来二十多斤的蛋，属于大出血，可解决了他们一家的麻烦，还是很值得的。 送走刘冬生跟王英，林谦坐在沙发上长长舒了口气，爷爷那边还往窗外的大门口看两眼：“这就走了？” 何阳轩扶着老头回去坐下：“您还真爱演，刚才门开着您穿的又少，还往门口走。” “我也想看看他们啥表情。这不是没打着老虎，用来勾搭老虎的肉也差点没了。”爷爷坐在沙发上，那拐棍往一边一放。 “我跟谦儿还担心你这会不会伤心啥的，您倒好，玩得比谁都来劲。”何阳轩把自己身上的貂皮大衣和金链子手表收起来。貂皮大衣还是他爷爷买的，何阳轩的审美力不太喜欢毛茸茸的服饰，所以他从不买，他爷爷以前的时代走过来的，冷怕了，动物皮毛最为暖和，所以在空间里放了不少。 金链子也是真的，不过是何阳轩买来留着保值的。玉和古董不好说，这贵金属不论到什么时候都是值钱的。既然是用来当钱花的，何阳轩也没要什么设计，就是要的最基础的又粗又沉的金链子，带上去还真是土豪气质十足。 不过手表是何阳轩自己以前的好玩意，还是以前的生意伙伴送的，这一块手表比那一身貂皮加金链子都值钱。不过末世了以后也不值啥钱了，何阳轩习惯了平时干粗活，这手表也一直放空间里不带了。 “有啥可伤心的，他们一家品性我又不是不清楚。要是真对他们抱太多幻想那才是我天真。可惜不能追去大队，真想看看他们倒霉成啥样。” 何阳轩看了眼那边看天花板的林谦，真不愧是爷孙俩，黑一块去了。 不过何阳轩喜欢，太痛快了，太对脾气了。 林谦拿出手机，给亲妈打电话，不过对面关着机没打通。林谦也不着急，既然他亲妈在乎这事，就可能会打回来问一下情况。 “但愿打这以后他们再也没脸过来，咱也实在没必要为了这种人脏自己手。”林谦将手机随手一扔，给自己倒杯茶喝。 “一下子能带着一家八口来咱们这样几乎是陌生人的人家投奔来，这样的脸皮还有啥做不出来的？不过下回应该是换个人家坑，不到没饭辙的时候不会再过来就是了。怕就怕他们先怂恿你妈带个她后给你生的弟弟过来，要是你妈心里头天平再偏向他们不帮着你。你姥姥带着你大舅过来你能拒之门外，你亲妈就不好弄了。”何阳轩道。 何阳轩看事情永远都是这么一针见血。林谦斜眼看他一眼，耸耸肩笑道：“放心吧，她干不出这种事。” “事无绝对。”何阳轩凑过去，人往林谦身上蹭，“别忘了她是个当妈的。而且她后生的那个，是她养了二十年的宝贝疙瘩。如果是她自己吃不上饭，有那个风骨饿死不来麻烦你有情可原，真等他们娘俩吃不上饭，或者危险缺少保护的时候，为了小儿子过来也不是不可能。再加上她娘家人一再怂恿，别小看了氏族影响，就算眼下再怎么气得不联系，也还会因为从小到大的感情而和好。” “我也说了，该赡养她，她是缺衣少穿我都能供她，更多就没可能。我不是个被别人眼光束缚自己的人。退一万步讲，就算她要上门让我养，我不愿意，在我支付赡养费为前提，她就算把我告上法庭也没用，我可不是个用什么骨肉亲情就能压住的人。” 何阳轩想想，又道：“也许现在的你应该让她跟她的娘家彻底断开联系。联系不上，也就没那些麻烦事了。咱们的楼还空着，距离她家也不远，完全可以让她搬过去。这样她的父母以后去找她也找不到。只要不是她主动联系，被找到的几率也不大，下回你们通电话可以说一下。当然，她自己舍不得就另当别论了。” 何阳轩说的话很中肯了。林谦的姥姥家终究不是善茬，感情这种事最没办法琢磨，最好的办法还是彻底切断。林谦妈如果还是舍不得亲情那 分卷阅读194 没有办法，如果直接断开，其实对于三方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林谦妈的父母不再试图左右林谦妈的人生，而没有林谦妈这个渠道，林谦的姥姥家也没办法跟林谦有太多的关系。 “那你提醒我点，我怕我忘了。” 第二天，刘叔抽空去了趟大队，外面冷得厉害，这时候一般出门也不会远走。大队距离刘叔家有点远，不过想想林谦的托付，多穿几层在屋里头暖和好了出门快走几步。 钱家一家五口晚上穿着衣服睡了一宿，大队的房子本来就是用于办公的，虽说炉火烧得旺不用心疼煤，可保温的效果不好，这一晚上也够冷得慌的。 一大早钱大醒来就把一家人都叫起来了，先围着炉子取暖。来的时候带吃的了没带炊具，又不知道村长在哪里，只能在炉子上放几个土豆烤着吃。结果因为太久没有烤土豆，忘记了怎么掌握火候，糊了一小半。 又没带盐，土豆虽香，可干巴巴的吃一顿也没什么滋味。 小孙子咬两口烤土豆，眼睛都红了：“我想回家……” 吴秀莲伸手将小孙子抱在怀里，心疼的拍一拍：“乖啊，过两天当兵的来了咱就能回家了。” 这算什么事呢？本以为过来就能吃香的喝辣的，就算林谦生气先不认他们，有军队的人在也能把他们安排好。 结果林谦早破产了，军队的人又走了，弄得他们一家人窝在大队里，跟前头想的完全不一样。 一家人勉强将土豆吃下去，围在炉火旁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就听见门开的声音，随着冷空气进来，他们还以为是村长回来了，几道目光转过去一看，是个陌生人。 钱大跟吴秀莲站起来，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以为是书记一类村官。 刘叔进屋揉揉冻得通红的鼻尖，打量一下他们一家，数数人数没错，那这就是钱家一家了。 “你们是老林家亲戚吧？” 全村就一家姓林的，刘叔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 吴秀莲心里说声麻烦，开口问道：“您是？” “啊，没事，我是他邻居。”刘叔肚子里酝酿着一会儿怎么说，脸上笑盈盈的一副很好接触的模样。 吴秀莲心里头奇怪，邻居怎么了？又不是房东，犯得着大老远的来找他们吗？ “那您过来是……” 刘叔走过去，也到火炉前烤烤火：“谦谦这孩子小时候没少来我家吃饭，跟他挺熟的。” 吴秀莲猜到点了，忙道：“我们跟他不熟。你也知道，自打他爸死以后我闺女就改嫁了，这回就是过来看看认认亲，其实他长什么样我都认不出来了，真的。” 吴秀莲有些迫不及待的将自己跟林谦撇清关系。 刘叔听她这话，心里头也挺嘲讽的，当然，脸上不会表现出来。他带着奇怪道：“是吗？我咋听谦谦说你们可疼他了？之前他交不起房租，从我那借了三十斤的大米。我这小孙女才几个月，正是不好养活的时候，还寻思多喂点米汤好好长长。家里头大米吃完了，谦谦就告诉我说你们就是过来送粮食的，让我过来跟你们要。” 刘叔这话半真半假，吴秀莲一点都没怀疑。 “这小畜生！”吴秀莲咬咬牙，道，“别听他胡扯！谁给他送粮食？我是他姥姥！怎么说也应该是他孝敬我！小时候也就算了，长大这么多年了，也从来没见他拿东西过来看过。早前出息有钱的时候咋没想起来有我这个姥姥？现在没钱了想起我来了，咋就那么好事了？” 如果换做不知情的人，听了这话肯定会以为林谦是个薄情寡义的人。 刘叔哪里会不清楚这里头的事情？脸上还是一副奇怪的表情：“还有这事呢？那是过分了。不过怎么说他这也是你大外孙子，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啊。他这困难了你这当姥姥的也不能看着不是？” 吴秀莲生怕自己的宝贝粮食被刘叔要去，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谁是他姥姥，他自己不认我咋还能怪着我？再说我闺女早改嫁了，连他亲妈都不认他关我这姥姥什么事？你就别管我要粮食了，你看看我家这多少人，我小孙子也在长身体，粮食给你我们吃啥？” 吴秀莲的语气强硬，刘叔抓抓头，还是那副老实巴交的模样：“也是，谦谦那孩子欠我的，也不能难为你不是？能烤烤火不，外面怪冷的。” 一看不要粮食了，吴秀莲松了口气，态度也好多了，将人迎过来在炉子前烤烤火。 刘叔是真冷了，蹲在炉子边上伸手烤火。 就这么挺了将近五分钟，吴秀莲才忍不住问道：“能不能跟您打听一下，就是买下林谦房子的那人是谁啊？” “你说小轩啊，认识认识。咋了？”刘叔一脸憨厚。 “他有媳妇吗？”吴秀莲问。 “没听说过。”刘叔摇摇头，“我们是邻居嘛。那孩子一开始过来的时候挺老实的，尤其是世道刚不好那会儿，他也怕被撵走，家里啥活都干。后来谦谦还不上贷款啥都卖了的时候他就把谦谦家接下来了，然后对 分卷阅读195 他们爷俩就可不好了，让他们住厕所，还把小楼打开租给村里房子不暖和的人。挺不是物的，平时又横。以前有没有媳妇不知道，来这里是没带人。因为人不好相处，也没人敢给他介绍，他也不乐意出门。” 吴秀莲面上一喜，目光在自家的俩丫头身上来回转一转，心道这个何阳轩肯定也是着急了，只是别人都怕他都不给他介绍，这时候把自家孙女介绍给他不就占便宜了吗？ “你能跟他说上话？”吴秀莲迫不及待的问。 刘叔点头：“倒是能说上两句。” 吴秀莲忙过去拉着他袖子，细声慢语道：“那大哥，妹子求你点事儿呗。” 刘叔一脸不明：“啥事？” 吴秀莲一把拉过二孙女：“你看看我这孙女咋样？” 之所以是二孙女，是因为吴秀莲觉得何阳轩应该看不上二婚的。虽说何阳轩的年龄差不多该找个二婚的，可架不住何阳轩条件好，找个小姑娘也是应该的。 “我有儿媳妇。”刘叔老实道。 “哎，想哪儿去了。我这家里仨丫头呢，现在世道不好了，就想给找个好婆家。今儿我看那人条件挺好人也不错，我这二丫头长得俊，条件也好，您能不能帮个忙说和说和？”吴秀莲满脸堆笑。 这时候她才觉得此行不亏。虽说不能吃上林谦，可若是借此找到个有钱有粮的孙女婿也不错，以后也不愁吃喝了。 刘叔一脸的为难：“这……您也知道，小轩这孩子脾气不太好，我这也不好意思开这口。” 吴秀莲着急了，手直接抓到了刘叔腕子上：“可别这么说，哪有大小伙子不着急娶媳妇的？再说我家这丫头也不是什么歪瓜裂枣，给他当媳妇是他捡便宜了。您就帮帮忙？” 吴秀莲看着刘叔，瞧他脸上还带着迟疑，忙道：“您放心，只要这事成了，少不了您的，这说亲也不白说。来，小子，给你叔装些大米过来，多装点，弄一方便袋出来。” “这不太好吧，再说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哪能先要你东西？” 吴秀莲忙道：“能不能成这后说，您帮着开口就不能白麻烦您。若是成了我们记您一份好，要是不成咱们也有个交情不是？” 钱大动作也快，打开那米袋子拿出个方便袋，就往里头装了一袋子。 一方便袋的米，差不多能有二十斤了。 钱大递过来，吴秀莲拿到手里都肉疼，看看自家二孙女，还是将米袋子递给刘叔：“这米你拿着，你家不是有孩子吗？也该好好养养。那我这孙女的事儿就麻烦您了？您多费费口舌，多说两句好话。我家孙女可懂事了，啥活都干，人还乖巧，说什么是什么，一点都不麻烦，而且也好生养，要不了两年肯定能给生个大胖小子。” 吴秀莲也是真着急了，而且她自己也觉得何阳轩这么大岁数应该着急要孩子，所以夸自己孙女的时候，也就脱口而出把这话说出来了。 刘叔也是个有孙女的人，而且就一个孙女，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听这话心里才叫一个不舒服。 第72章 杀猪【已捉虫】 刘叔也不去接，依旧是犹犹豫豫的态度：“那咱可说好了，我这也是什么都说不准，也不敢给你打包票，若是这事不成，我也不能担这罪过。” “放心放心，这哪能赖着你不是？来来来，你这就拿着。我不是说了吗？事情成了，您是功臣，事情不成也赖不着您，那是他眼界高。咱们就当交个朋友，以后若是有其他条件好的小伙子，可请您帮着寻摸寻摸（找一找）。” 刘叔这才将米接过来，将口系上死扣，拎在手套外面，掂量掂量重量，点点头。 瞧他接了，吴秀莲面露喜色，一连又说了好些好听的话。 刘叔暖和过来了，就告辞了，吴秀莲一直送到了大门口，回过头来还是满脸的喜色，好像这喜事成了一般。 钱大不太看好这事：“能成吗？人家条件不错。再说跟我姐他儿子认识，有这层关系能正眼瞧咱们吗？” 吴秀莲瞪了儿子一眼：“咋就瞧不上了，咱家闺女是缺胳膊还是少腿了？他都多大岁数了，咱家的才二十，怎么还配不上他了？再说了现在世道不好，连个电视都没得看，娶个媳妇两口子在一块多好，一个人有啥意思？” 二丫头脑子里开始想她见何阳轩时的模样，大金链子小手表，一身貂皮走路学螃蟹，穷横穷横的模样标准的二十年前东北装B大佬。也就吴秀莲这样的觉得这是有钱人家的装扮，有点见识的都明白这就是个又low又粗俗的暴发户。 二丫头好歹出去打过工，眼光看得远些，怎么可能瞧得上这种人。 可抬眼看看四周，爷爷奶奶满脸的算计，父亲听之任之，继母就差挂两联鞭炮了。一母同胞的姐姐麻木，妹妹弟弟干脆什么都不懂，目光又是好奇又是懵懂。 如此，除了绝望还能有什么？ 刘叔拎着米也没急着回家，而是多走两步到了林谦家。 “刘叔？”林谦 分卷阅读196 过去开门，瞧见人还楞了一下。 将人迎进来，倒上热水：“您过来这是……” “我刚才去看老钱家人来着。来这个给你，我从他们身上要下来的。”刘叔站在沙发边，将米递给林谦。 林谦接过手里，还挺沉的：“从他们身上要的？” 稀奇了，昨天那样的情况，吴秀莲骂骂咧咧走的，一粒米都舍不得出，今儿怎么一下子拿出来这么多粮食了？ “不是说让我过去讨债吗？我去了，他们不认这门亲戚，说的还挺难听的。也不能让你白挨骂，就答应他们把他家二孙女介绍给你家小轩，这是他们给的媒钱。”刘叔笑道。 林谦带着几分惊奇看着刘叔，实在看不出来，这刘叔瞧着老老实实的，还能给他们设套。 “你说的还是他们自己提的？”林谦将米接过来放茶几上，让刘叔坐下，俩人坐沙发上说。 昨天那种情况下都没从他们一家手里拿下来一粒粮食，这刘叔动动嘴皮子就拿来这么多。 “是他们自己问的，问小轩娶没娶媳妇，我就顺着他们说了。不过说句实在话，他们是真没拿自家闺女当人看。从那口风听得出来，那老太太的意思是把闺女嫁人家去跟个物件似的。瞧着那小姑娘脸色也不太好，不乐意又不敢说。” 刘叔有些明白二十年前那些事了，林谦妈面临的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娘家死抓住她榨取剩余价值，她却找不着第二条路可以走。 “他们怎么想的咱是管不着了，我倒是没想到，就看了文轩一眼就瞧上他了。这叫啥？贼不走空？” 这四个字虽说形容他们不太恰当，可性质差不多。不白来一趟，没赖上林谦，就想着钓个金龟婿回去。 刘叔点点头：“也别嫌弃我多嘴，你这平时也该多加小心了，这往后指不定怎么闹。” 刘叔还是庆幸自家没有这样的亲戚，虽说也有糟心窝子的，可一般都是常年见不着面的，这种上门找不痛快的实在少见。 “这我心里有数，不然也不会安排这些。”林谦将米拿起来又塞给刘叔，“这米是你拿的，也就是你的了。左右他们托你说的话你也带到了，这就是您辛苦钱。” 刘叔连连摇头：“我都收你鸡蛋了，再说我家现在也不缺米。你这一下子送出去那么多蛋，就为了解决那一家人，这钱不能你一个人出不是？” 虽说林谦是解决他们了，可归根究底，林谦还是吃亏了。这么一场大戏花进去二十多斤蛋，现在是什么世道？一枚蛋都是稀罕的东西，更何况是二十斤。 不过话又说回来，对于别人稀罕，对于林谦来说却不值什么钱，最多换些米，可林谦又不缺米吃，自然不在乎这个。 好说歹说，将米连同刘叔一同送走了。晚上二人躺床上的时候，何阳轩随手拿起一本漫画书正看着，余光瞅瞅林谦，有些闲不住的伸出胳膊碰碰他。 “咋了？”总觉得林谦不太对劲。 “没啥事。就是今儿刘叔去钱家那边要账去了，你知道吗？昨儿我托刘冬生让刘叔帮忙的。” 演戏就要演全套，有人要账才能加深林谦破产的真实性。 “出啥事了？”何阳轩就觉得林谦身上的气压有些低，何阳轩伸胳膊碰碰林谦。 “那老太太看上你了。”林谦眉毛也不抬一下，语气相当的平静。 就是这样何阳轩才觉得瘆得慌，直接伸手去抱林谦，何阳轩脑门蹭蹭林谦： “她不是有老头吗？” 林谦唇角抽了抽，别说，何阳轩这求生欲满强的，至少这机灵一抖林谦心情好多了。 “她想让你当她孙女婿，想把她二孙女嫁给你。” 何阳轩明白了，这是吃醋了？ 林谦倒是不气何阳轩，就是心里头不太舒坦。他不是个小气的人，更不是个嫉妒心强的人，更何况那钱家二丫头以后能不能再出现都是两回事。就是有些气那极品老太太，先是算计他家粮食，现在算计他媳妇。 “这你还往心里去？她又不可能堵门口逼婚，就这么个想法。”何阳轩给林谦顺顺毛。 “没往心里去，”林谦转过身，“就是有点膈应。不过思来想去，也许这种人在以后的日子里过得更好。之前又是瘟疫又是寒冬的，他们一家什么事都没有，也许老天爷对这种人也没辙吧。这世道好人活不长远，这种没皮没脸的日子过得比谁都自在。” 何阳轩笑了：“你还记得那回咱们带王英去县里产检回来遇见有村里设路障的吗？” 林谦想了想，明白何阳轩的意思了：“他们是没踢铁板上？” 何阳轩点头：“是这个道理。一回两回得手是他们运气，可这种人，越是顺畅越肆无忌惮，得不到教训真以为全世界欠他的。小孩子学走路还要摔几跤才知道走路小心，更何况是那么一大家子。” 何阳轩到底是个当过领导的，这么几句话且不说钱家一家以后会不会真倒霉，至少眼下林谦听了心里舒坦。 “那眼下咱更应 分卷阅读197 该离他们远点了，不说牵连咱们了，崩咱们一身血也够恶心的了。” 几天后，军队又一次下乡派送物资，这一次是一回送了两次的物资量，村里人哪里知道这是两次并一次，还以为一回就给这么多，一个个都乐得跟什么似的。 此时钱家人也饿瘦了两圈，瞧见军队跟瞧见亲人似的，好说歹说让军队送他们回去。 吴秀莲左等右等也不见刘叔过去给他们回话，就猜到是被骗了，可骗走的粮食又没法要，因为她不知道刘叔住在哪里，总不见得再去找林谦要吧？吴秀莲恨不得一辈子都别再见林谦，生怕他再贴上来跟她要粮食。 这回过来带着满心的算计，结果什么都没捞到不说，还搭进去一方便袋的大米，连点水花也没有。 倒霉的不止如此。钱家本来家里是有暖气的，平时家里头烧上炕，再烧上暖气，虽说依旧冷，但穿个薄棉袄在屋里头完全没问题。可眼下人一走好几天，屋子里没人烧火，这几天的功夫零下七八十度的气温直接将暖气的水管子冻裂了。 这大冬天也找不到人收拾，暖气烧不得了，炉子只能用来暖火墙，如此这珍贵的热量就浪费了不少，屋子里更冷了。 这折腾了几天，好日子没过上，原本不错的日子变得更糟了。 吴秀莲不甘心，有一次战士过来送物资的时候，又想求着战士们带他们一家去城里头投奔林谦亲妈。那房子小是小了点，可供暖好歹不用自家的柴火，也少了许多工作。 可之前战士们是不清楚情况，真以为她是不放心闺女的可怜老人，眼下清楚了，又怎么会为了他们而浪费资源。 如此，原本过得还不错的一家八口，真的开始困难起来了。 因为供暖不够，吃的东西就翻倍的涨，又缺少肉类，热量缺乏，一个个回到家，依旧开始一圈一圈的瘦。等到开春的时候，孩子还好，大人们都瘦脱像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眼下他们只是面对冰冷的屋子发愁。 时间一转又过去了一个来月，温度没涨，好在也没掉。元旦什么时候过去的没人注意，只是时光匆匆，春节又要到了。 气温刚到零下七八十度的时候，是政府下来物资救援最多的时候，基本上五六天就会过来一次，一边是派发屋子让老百姓日子过的好些，另一方面也是重新统计人数，因为这个冬天，有不计其数的人悄无声息的冻死。 现在人们都适应这样的低温了，救援越来越少了。上一次是十多天前，这回过来，基本是年前最后一回了。 这回救援没有食物也没有煤炭，是一联鞭炮和一份新的挂历。当天的日期都标好了，对于那些已经忘记了日子的人来说，正是需要的。 同样还有算是年货的一套无土栽培的设备，一些营养液和一些生长周期短的种子。 这些屋子里种上，只要温度不是特别低，基本上过年的时候都能吃上。还有一小包绿豆，是留着生豆芽的。 东西不多，可对于村民们来说，已经是很贴心的了。 林谦瞧见鞭炮的时候，没由来的心酸。以前条件好的时候，政府一直在呼吁减少污染，禁止鞭炮，虽说对于农村的限制宽松许多，但一直不提倡放炮。现如今主动挨家挨户的送，至少在这极寒的天气里，也算是给这没什么滋味的春节一点年味了。 天气没升温，可年还是要过的。家家户户都振作了些，以前日子好的时候，天天都在过年，现如今条件不好了，一年就这么个喜庆的日子，当然要尽所能的在这一天好好过。 林谦原本没太多的心思，可是看看军队给送过来的一联鞭炮，就在小年那天，狠狠心，跟何阳轩和爷爷商量一下，从猪圈里挑一头肥猪杀了，用村里广播广播一下卖猪肉。 每人限量半斤，价格是五斤大米或是十斤杂粮。 这个价格照比末世前当然很贵了，可在这末世，其实跟白给的一样。 林谦也没吃亏，顶多是赚的少了。收了粮食，养猪的成本回来了，也就不想多的了。 杀猪当天，爷爷要亲自动手，被何阳轩拦住了。找了个村里头擅长杀猪的帮忙杀了，作为报酬把猪腰子（肾）和大肠送给他。他这边不光杀猪，还要将猪肉切好了，一个个都弄成半斤一份的。工作量挺大的，不过报酬在这世道，是绝对的丰厚了。 小年这天，林谦家里尤其热闹。杀猪的地方是在一个温室里头，已经闲置两三个月的温室再一次点起炉子，搬两个长椅，将猪架上去，此时温室里就站了不少买猪肉的人，一个个都迫不及待的看着那还活着的猪，瘦的凹进去的眼睛难得多了些贪婪。 大部分的人，一个冬天都没闻到肉腥味了。少量的去年养了鸡，实在馋嘴的时候能杀一只尝尝，眼下瞧见一只活生生的猪，也馋得厉害。鸡肉哪里比得上猪肉解馋？ 林谦跟何阳轩站在温室门口，爷爷要过来，愣是被何阳轩请回去了。总觉得爷爷这岁数大了，让他少见些血腥。杀个鸡就算了，这杀牲口还是别掺和了。 “来让 分卷阅读198 一下让一下，猪还没杀呢还得等好一会儿。别着急都有，一头不够卖的我再杀一头，肯定让大家伙都买上。来，先进屋里暖和暖和吧，屋里头比这边热乎。” 林谦这边一再动员，可还是很少有人出去，只是人越来越多。因为林谦并没有细致定价，所有地方的肉都是一个价，所以都在这等着，只等着肉块分好了，先挑好肉。 现在对于好肉的定义跟以前可不一样了。过去吃猪肉是越瘦越好，最多吃个五花三层，也不要脂肪层太厚的。现在不一样了，对于缺乏油水的大家伙来讲，这肉是越肥越好，就算全是肥肉也不嫌多。 最后挤得林谦跟何阳轩都快出去了，没办法直接将人往外轰，让所有人都先出去，要么去楼里头暖和，要么去其他温室里头，先别在这边碍事。 另一头也催着屠夫，动作快点，把肉分出来。 何阳轩去年看过杀猪，今年瞧了依旧膈应，林谦帮着又是端血又是拎热水的，忙得直冒汗。 半斤肉，切出来只有一小块，连方便袋都没用，就学老年间卖肉的法子，称好了用几根稻草系上，拎着就回去了。这一路上风一吹冻上了，到家就能切了，现在吃还是留着过年包饺子，就看自己喜好了。 刘叔家也过来买肉，林谦有心给他破例，多卖给他家些，不过刘叔家里也没想弄这个特殊。平时在林谦家里买蛋，一家人也不算太馋，买点肉够包饺子就成。 人来人往的，这小年一天可忙坏了。 这一头近三百斤的猪倒是够卖的了，只有少数人家里会来两三个人多买些，大部分都是来买个半斤就够全家人吃两口的了。有的人家连五斤大米也舍不得拿的，就没买，还有的跟林谦家里闹不愉快的，也没脸皮过来。 一直到了中午，人才少了，猪肉也只剩下些瘦肉或是淋巴结一类的被挑剩下的肉了。排骨林谦提高了一斤粮食的价钱，也都卖出去了，内脏、灌的血肠也没剩下，全都卖干净了。 林谦还以为能多剩些，好歹新杀猪，自家能吃点杀猪菜，结果这人来人往的，转眼就快卖干净了。 最后剩五块了，有俩人不太满意的一人挑了一块，刚要出门，那门口就站了一位。 那两个买肉的瞧见人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也没说话，匆匆离开了。 林谦这边正跟屠夫客气呢。这一天屠夫没少忙，这边将洗干净的大肠跟猪腰子装好，又从剩下的三块里挑一块最好的放进袋子里递给屠夫。 这时候身后不大不小的声音传来：“谦谦？” 林谦一回头，一下子瞧见对方一张老脸，林谦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林凤英。 去年二人吵了两回，之后一直两不待见没见面。林凤英倒是没少在村里头说林谦的坏话，不过也只是讨个口头上的痛快，对林谦来说不疼不痒的。 “咋了？”林谦语气冷淡，说不上恶劣，却也不算好。 “买肉。”林凤英笑容有些僵硬。她也不愿意来，可她小孙子吵着闹着要吃肉，祖孙俩争了一上午了，最后小孙子把自己关屋里饭都不吃了。 林凤英就守着这么一个孙子活命了，自然疼得跟什么似的。所以瞧见这样了，再怎么拉不下脸也得厚着脸皮过来买肉。 这一路上都在想着办法，甚至还想着若是过来林谦不卖肉给她，她就多花一斤粮食托人帮忙买。 “就剩两块了，自己挑吧。”人家是上门买肉的，做生意是不用分人的。林谦虽然不喜欢她，可也没必要不卖肉给她。左右只要不闹事，就都是客人呢。 没想到林谦一点都没发难，林凤英目光看向肉案，就剩两块带点淋巴的。大部分淋巴肉林谦都扔了，可这两块肉是分的时候就这样了，也没办法一刀切了。 左右少吃些不会有问题，也就卖了。林凤英当然瞧得出来，虽说知道此时有肉就不错了，可还是忍不住嘟囔句：“就剩这两块了？” “早点来还有两块瘦肉挑，现在就这两块了。你挑一块，剩一块我自己家留着包饺子。” 这话一出，林凤英第一反应是不信。可就算林谦说谎又怎样？就摆着这两块肉，不买也没人逼着。 林凤英不太情愿的将粮食递过去，林谦称也没称，随手放角落里了。林凤英拿起一块肉，特意放秤上看看，确定没有缺斤少两，这才拎着肉走。 林凤英这一辈子都是个精于算计的人，什么事情都要想好半天自己占没占到便宜。这种人一辈子精打细算，也许真的比其他人多得些好处，可这样过一辈子，也确实够累的。 还剩下一块，林谦瞧着那点淋巴结也没胃口，也给屠夫了。这么一整头猪，忙了一上午一点没剩下，自家更是一口猪肉都没吃上。 等人走干净了，锁上大门，还是何阳轩从空间里取出来二斤酱牛肉，一家人炒两盘菜围在一块吃一顿。 这一天其实也不算白忙，赚了近两千斤粮食，其中一半是粗粮。虽说粗粮要多给一倍，可还是有人舍不得大米。 这一天赚的粮食，差不多 分卷阅读199 够一家三口吃上一二年的了。 一头猪换这么多，其实并不亏。 不过家里头也没那么多地方存放，林谦这边还想着，下回军队再过来买走猪仔的时候，将这些粮食也拉走，换些用得着的东西。比如军工出品的一些好东西，又或者其他家里没有的家禽牲口。 丰富一下张口兽的品种，平时吃饭也能多些花样。 “这么卖猪肉咱们不亏，来年过年也能继续卖。不过一年杀一两头就够了，多了容易卖出愁来。家里头除了自家吃的，剩下的一股脑卖给政府就行，也省着麻烦。”爷爷给林谦挟一片牛肉。 第73章 国庆贺文：爷爷番外【已捉虫】 【开头声明：本章节跟任何历史没有丝毫关系，属于架空背景，所有细节无须考究，更没有真实对比，纯粹一时脑洞。细节方面以后可能会做调整，敬请理解。】 “姓名？” “林发。” “年龄？” “十四。” “这么小，怎么想当兵了？” “我饿了。” “当兵要打仗，是会死人的。” “我会做饭，不拿枪，也不敢杀人。” …… （半年后） “林发！你小子是不是又偷吃了，怎么连块肉都没了？” 林发吐出嘴里的狗尾巴草：“想吃肉？小爷头上都是虱子，你要不要来两只？” 那人伸腿踢了下林发：“你丫的嘴就损吧。这一天天嘴里淡出鸟来了，又要打仗，破枪还没有鸟枪有劲。” “你不稀罕可以借我当烧火棍。” 林发话说完躲了两下，结果那人没追来，回过头那人躺地上了。 林发走过去，脚尖踢踢他：“这两天难得不打仗，他们都去后山找野果子去了，你咋不去？” 那人嘴一撇：“一共才几个果子，爷看不上。” 林发坐在他身边，看看天上变幻莫测的云，忽然问道：“强子，你想家吗？” “想有啥用？现在世道这么乱，我出来身上多染点血，他们才更安全。你呢？” “我想家，可我不知道家在哪儿，早冲散了，也许都死光了，有没有没啥区别。”林发随手又拔一根草叼嘴里，眼睛有些红。 “那你咋过来当兵的？” “肚子饿。” “那你应该去国军那边啊，他们条件比这边好。” “我哪懂这个，有口吃的，就是牲口饲料我也吃的进去。” 林发年龄不大，又是乱世中长大，早就养成了桀骜不驯的个性，带着些痞气。只有这样才能掩盖他如浮萍一样的人生。 林发躺在强子身边：“等不打仗了，你想干啥？” “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给我娘送终。出来好几年了，也不知道我老娘怎么样了，我媳妇是不是跟人跑了？” “你就不该娶媳妇。有了媳妇还出来打仗，让人家一个女人撑家里。”林发挤兑道。 “也许吧。你说她要是跟人跑了得找什么样的？千万别比我磕碜，那我得糟心死。”强子苦笑。 “所以她跟人跑这件事不重要了是吧？” “你丫早晚死你这嘴上。” …… （两月后） “轰……” 轰炸机过境，林发不知被谁拉进了地道躲避，外面响起冲锋号，伴随着炮火连天。 地道里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几声微弱又绝望的哭声。 “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林发伸手打开地道入口，身后有人阻止他，林发拍拍他肩膀：“放心，我是兵。” 出去后将地道口掩藏好。 枪声小了，零零星星的步枪声音。林发战战兢兢的在村中穿梭，耳边听到有一队稳健的脚步声。 林发愣在那里，突然身后的门打开，林发被拉了进去。 “是我！” 林发身子还在颤抖，听这话身子放松许多：“强子！你还活着！” “也许吧。”强子的声音很虚弱，“别出声，他们没走。” 足足过去了一刻钟，再也听不到外面声音了。林发转过头，那人却倒了下去。 “强子！” 借着有些昏暗的灯光，林发瞧见了他被血浸透的破军装。 “你……你负伤了！你等等，我去找卫生队。” “别出去，他们还没走。小林，你听清楚，我们遭遇了一群很特殊的鬼子，他们每个人不论从身体素质还是战斗反应来讲都超乎常人，是一支从未遇到过的队伍。你找个隐秘的地方躲起来，一定要活下去！等结束以后，你想办法出去，一定要出去，一定要去总部告诉旅长，告诉……告诉他们注意，你听见了吗！” 强子的声音越来越弱，林发抓着他的衣服：“你告诉我干嘛！我就是个做饭的，我连枪都没摸过，你让我 分卷阅读200 干什么！有什么话你自己站起来，你自己说去！你他娘的站起来！” 强子却笑了，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包烟：“这是我半个月前捡到的，到现在才舍得抽一根。果然啊，好东西遇到了就得赶快消灭，现在我想抽也抽不上了，给你了。你一定要去总部，一定要告诉旅长，一定要活着，一定……” 林发握住他手，感觉到他冰凉的指尖，噙着泪咬牙切齿道：“你别死！” 强子却听不清了，只是望着那一盒只舍得抽一根的烟，声音越来越低：“你是军人，咱们当兵的，啥都能做到。” …… （三天后） “林发同志，你提供的情报十分有用，现在旅长那边正在紧急部署，你也受了伤，先去卫生院那边修养吧。” “我要当兵！”林发死死抓着口袋，口袋里是那只抽了一支烟的烟盒。 “你现在就是兵。” “我要当能打仗的兵！鬼他娘的才要做饭！” 刚巧一个长官走进来，瞧见这个十六七的半大小子在那里梗着脖子叫嚣着要打仗。 “你叫什么？” “报告！我叫林发！” “发大财啊。” “报告长官，我爹娘没给名字，以前给人当伙计，老板给我取这名，就是要发财！” “哈哈哈。好小子，对我胃口，去安排他，这小子以后就跟我混吧。” 林发还没反应过来，刚刚跟他说话的警卫员对他笑道： “运气够好的。这是一团的张团长，以后跟着他，有你仗打。” …… （五年后） “报告团长，三营营长林发前来报道！” “行啊，放养你两年你丫给我浪起来了是吧！你给老子大口吃肉也没见你看见兄弟们还吃糠咽菜呢。”张团长瞧着这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嘴上骂着，那嘴角都快咧耳朵根后头去了。 林发笑得颇无辜：“报告团长，我这不是听您的教诲，有本事的吃肉，没本事的喝汤，脓包连碗也不给他舔！” “行，是我们三团养出来的兔崽子！这回叫你回来，有件好事找你。” “报告团长！”林发喊了一嗓子，然后声音低了八度，“我不去。” 张团长眉毛一横：“你别给脸不要脸！” 林发笑道：“您给的脸一般都没啥好事。” 张团长忍了半天的长官仪态愣是被林发气破功了，抬腿照他屁股狠踹一脚。 “咱们团数你三营一个个膘肥体壮。上方决定，调你们去旅长那边，以后作为加强营，直属旅长直接指挥。你可听好了，这可相当于半个独立团了！” 林发一愣，脖子都红了：“团长！你不要我了！” “小点声！”张团长伸手敲了一下他脑壳，看看林发因为风吹日晒变得粗糙的脸，也有些心疼，伸手给他理理衣领子。 “你今年才二十，你这岁数有这造诣，放眼咱们军区也挑不出来几个。好好干，说不定再有个两年，咱们就平级了。” 林发眼睛都红了：“去他娘的团长，我营长当得好好的，我就在你这，哪也不去。” “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张团长也舍不得。可这于公是保护旅长的大事，这于私，去旅长身边前景更好。其实张团长自己也舍不得，可这样的将才，不是池中物。 “这是上方的命令，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去那边好好干，别丢咱们三团的脸。” 张团长转身倒上一碗酒，双手端着送给林发：“以后我管不上你了，你以后一切小心。这一碗，老团长敬你！” 林发接过酒碗，含着泪看了张团长几秒，将那混着眼泪的酒一口喝进去。 那是林发第一次喝酒，仅一碗，便让他伶仃大醉。 离开三团，林发骑着马在前头一路高歌，那跑调的快听不出来的军歌，让整支队伍伴着魔音入耳，走向未来。 …… （五年后） 倾盆大雨，林发站在雨中望着那无眼的老天，一双拳头攥出了血。 “营长！咱们进屋吧！张团长……张团长已经没了，我知道您心里不好受，可您身子要紧啊！” “我没事。你回去吧，我站一会儿就好了。”林发手紧紧攥着，语气却平静极了。 “这雨太冷了！营长，您还要养好身子去给张团长报仇啊！” 林发还要说话，院子门打开了，一个穿着蓑衣的人疾步过来，手里拿着被油纸包着防水的纸包，走过来认出了林发： “报告林营长！上方最新决定，调任您去三团担任代理团长！三日内上任！” 林发旁边的人听见了，脸上露出了喜色：“营长！营长你听见了吗！咱就要回三团了！您能亲手给三团团长报仇了！” …… （半年后） “政委？我不要政委！你去给我告诉旅长！我政治觉悟够！用不着政委！”正在剃胡子的林发听见 分卷阅读201 警务员汇报，手一抖在下巴上割了个口子。 “可团长……” 这时候，刚好话务员过来：“团长！旅长电话！” 林发一身戾气去接电话，可电话拿手里，想了想，声音软了些：“我说旅长啊，您可看了我这么些年，这些年我政治觉悟您知道，我自己就能当政委，哪用得着您再派啊。” “闭嘴！服从命令听指挥。” 九个字，旅长的电话就挂断了。林发看着电话，狠狠摔上了。 “看什么看！给新来的政委收拾房间！他娘的，就没这么憋屈过。” …… （三天后） 林发拿着望远镜看敌军情况，眉毛紧皱，着人拿来地图，看着地图上的各种标识，也不知在想什么。 “团长，政委到了。” “没看见我在勘查地形吗？东西都准备好了，让他该干嘛干嘛。”林发一点都没往心里去。 “可是团长，人家好歹是政委，可是总部派下来的，人家才刚到。” “还想我咋样？服从命令听指挥，我该做的也做了。佛都请家里来了，咋还让我一天拜三拜？”林发倒不是针对新来的这位，他对政委这个职务的印象是真不好。 当初他还是三营长的时候，张团长身边的政委嘴碎，一直没闲着，又总喜欢插手张团长身边的大事小情，也没少管教当初还是半大小子的林发。 林发倒不是多讨厌他，只是现如今他自由惯了，实在不想再给自己请个妈回来。 不过政委来是来了，好生伺候就得了，至于怎么相处，林发没想过。 随后林发指挥小队，将之前在图纸上画出来的地方逐一确定。这个地方刚好借助天然地形，只要利用好了，能以最少的牺牲获取最大的胜利。 一个下午林发都没闲着，将完善好的地图收起来就给警卫员，林发心情不错的回暂住地。 刚到大门口，里头有守卫过来：“团长，政委这一个下午都在您屋里头等着，连口水都没喝。您看……” 林发听这话，眉头皱了皱，心道总部这是派来个小媳妇过来。 林发往里走，警卫员进去通报团长回来了。 到门口，刚好从里头出来个男人。那人其实比林发还大两岁，不过人唇红齿白的，像个白面书生。就是那一双眼睛有些锐利，瞧着人气势上能提两分。 “你就是林发？”那政委开口便问，也没称呼职务。 “是我。”林发就没见过这么白净的人，战场上的老爷们个顶个的糙，这么精细的小郎君，怎么看都不像使枪的。军队过得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林发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觉得他不适合这里。 政委几步走过去，林发那边直翻白眼，他开始准备耳朵，听着小媳妇的唠叨。 结果出乎意料，迎面而来的不是小郎君的嘴皮子，而是一记老拳。 这一拳头不光把林发打蒙了，连林发周围的警卫员都愣住了，反应过来连忙接住往后退的林发，同时也拉着点人别让他上去揍新来的政委。 这要是头一天见面就打起来了，估计上头能一道雷劈下来。 “团长，团长冷静！” 那政委打完了人，揉揉拳头，开口便道：“你让老子等了一天，老子特么还你一拳头。打的不是你不守时，而是你毫无团队精神！老子是过来当三团兵的，不是做客的，你当团长的去哪老子都不知道，反了天了你！再有下回，老子打折你腿！” 满嘴说出来那叫一个糙，把在场人都骂懵了，瞧着白白净净的小伙子，这嘴一张跟流氓似的。 政委也不等林发开口，转过身道：“再有下次，团里头什么事先经过团长再经过我，我没点头我看谁敢执行！不服我没关系，自己上总部报告去！但只要上方调令没下来，我就是这里政委。谁敢不听，我他娘拆你房子！” 随后，政委头也不回，带着警卫员就回自己住处了。 林发鼻血都出来了，伸手一摸人中，看看血色。 旁边的警卫员冷汗都下来了：“团长，这……” “这什么这，回屋！” 自那以后，不用林发开口，警卫员自己把林发这边的情况往政委那边送，林发是第二天才从警卫员颤颤巍巍的嘴里头知道，这一来就出手揍团长的楞种叫李正，是德国留学回来的高材生。至于为啥跑这边当政委，据说是因为脾气太爆，总部也拿他当烫手山芋扔过来的。 …… （三个月后） 三团里面传开了，李政委刚到当天就把团长打服了，后面手腕强硬，脾气暴躁，竟然真跟林发对脾气。这才几个月的功夫，就差一被窝睡觉了，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关键这李政委也不光是脾气暴躁，脑子也够用。本身是德国军校出身，加上性格果断，配上林发天生的鬼脑子在一块，整个团如一支利剑攻无不克，整体士气都提升了不少。 “团长，今年粮食减产，咱们缴获的食物也不 分卷阅读202 多。团内消耗就已经很大了，如果再分……咱们怕是要饿着肚子上战场了。”后勤人员眉毛锁在一起。 “咱们打仗为的就是老百姓，人都饿死了咱们打仗有什么用？吃的咱们可以再想办法，先把快饿死的救起来。去吧，按照我说的，把这些粮食分出去。” 最近林发的眉毛就没舒展过。从前情况再困难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犯愁。 再怎么打仗，那也是人的事情，这老天爷不给饭吃，那才是要命的。 后勤人员看着团长态度，叹口气转过身，刚好瞧见李正进来了。 后勤人员敬了礼，李正对他点点头，进屋打量林发。 “怎么，有意见？”林发看一眼李正。 团里军需上面的事情李正有权过问，也有权反驳团长的决定。李正拍拍后勤人员肩膀：“听团长的吧。” 人走了，李正让屋里头警务员先出去，自己上了炕，让林发也坐下。 “你做的没错，我干嘛有意见？” “我以为你会说，食物是军队的根本，饿着肚子怎么打仗？”林发坐在李正对面。 “环境是死的，可人是活的，粮食咱们再想办法。”李正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瓶，“来两口？” 瞧着像是酒。林发这人滴酒不沾，看着那酒瓶子没说话。 “怎么？别告诉我你不会喝。” “确实不会。”林发也没否认。拿过碗来，拿起瓶子倒上。瓶子不大，倒出来只有两个半碗。现如今物资紧张，这一口酒也是宝贝。 “今年恐怕要难过了，咱们这边是减产，有的地方是绝产。真等一粒粮食都没有的那天……”李正没说下去，喝了口酒。 “那也是命，都饿死了，就没人打仗了。”林发尝了一口，眉毛都皱一块了。 “不习惯吧？这是二锅头，不适合大口大口喝，要小口小口的去抿，那滋味才是最好的时候。这是我过来时候带来的，就剩这么一小瓶了。” 林发又用舌尖沾了点，果然好多了。 就这么小半碗酒，二人边说边喝，转眼就见了底。酒不多，却也足够让人打开话匣子。 “其实我当兵就是因为饿。”林发看着酒碗，再看看李正，笑道，“那时候我才14，哪想过什么上阵杀敌保家卫国。那时候我只想吃饭，不想挨饿，挨饿的滋味太难受了。我一开始啊，就觉得在军队当个伙夫挺好，拿着勺子在锅里头扒拉，死的时候别当饿死鬼就好。” “也难怪你吃相那么难看。”李正指了指林发。 林发伸手挡了挡，笑道：“我这算好看的了！你是没见过吃饭丑的。这后来啊，我这职位越来越大，管的人越来越多，打的仗越来越多，我就开始想了，谁生下来是愿意打仗的？这一辈子，吃得饱穿得暖，过这一辈子多好。可惜啊，我是过不上了。可这眼瞅着饥荒闹起来了，我这心里……我这……” 李正伸手摆了摆：“什么时候也总有人饿肚子，你管不了老天爷！咱们把鬼子赶出去，什么日本鬼子洋鬼子，全都赶出去，关起门来，什么饥荒，什么天灾，咱们自己家人伸手拉一把都能挺过去。战争，饥饿，乱世，国破，咱们想的越来越多，其实回头想想，能做的也就那么点了。老乡们饿肚子，咱们想法子让他们有口吃的，侵略者抢咱们的国土，咱们就把他们打出去！咱们做好眼前做的，多了想也没用。” 林发愣神看着李正，一拍桌子，笑得有些复杂：“你可算是有点文化人的样了。” “我咋就不像文化人了？” “不像。”林发直摆手，“你那嘴比粪坑里的石头都臭！脾气也不好。我认识的读书人一个个都是秀才，文静着呢，连个脏字都说不出口，哪像你，比流氓还会骂。” “那叫不骂不争气！但凡让老子舒心点谁他娘的不想当个好人？”空喝酒容易醉，李正也饿了一天的肚子，突然酒水下肚，肚子也有点拧巴，往炕里缩了缩，脚丫子正对着林发。 林发将碗里最后一口酒喝进去，还将酒碗倒过来空一空：“等打完了仗，你想干嘛？” 李正想了想，笑道：“当个教书先生。” “就你？开学头一天就能把人骂跑。”林发取笑道。 李正摇摇头：“你呢，你想干嘛？” “我没想过。”林发瞧见李正奇怪的目光，道，“我是说真的。我不知道杀过多少人，杀戮太重，以后死了说不定都是下十八层地狱的主。所以没想过娶媳妇，更没想过有孩子。我啊，就想有个几亩地，有个小房子，没事种种地，平时往炕上一躺，舒坦！” 这想法再简单不过，可是如此境遇，能不能活过明天都不一定，这样的想法也只是奢望罢了。 “你叫……林发！对吧？”李正眯着眼睛品这两个字，直摇头，“你名字让你发大财，你却只想去种地。” “这又不是我爹娘给我取的，是我小时候给人当伙计老板取的名字讨个口彩。你要是听不惯，你不是文化人吗？你给我取个名字咋样？ 分卷阅读203 ” 李正还真往心里头去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你这想法不错。不过现在这世道，你想要的这些，前提是不再打仗。宁……也不给你取什么复杂的字，你也不认识。安宁的宁，平安安定，等一切都结束了，回村里种地，这多好。” “宁？”林发摸摸脑门，嘴里头嚼这个字。 …… （半年后） 林发重伤，腹部打入一炮弹碎片，昏迷了三天三夜，勉强捡回一条命来。受饥荒影响，敌军炮火更加密集，在面临物资短缺，枪支殆尽的绝境下，为掩护大部队撤离，三团作为断后，与敌军展开殊死搏斗。 经历了三天三夜的浴血奋战，全团一千三百六十八人，仅剩不足一百人。 林发强撑着，势要战至一兵一卒，李正却在他饮食中下了迷药，给他换上了普通人的衣服，连夜送出城外。 那一夜，炮火连天，以八十六人杀敌三百零二人，全军覆灭。林发，再也听不见李正那连珠炮的骂声。 …… （三天后） 林发被当做死人，扔进了死人堆里。林发清醒的时候，身边是阵阵尸臭。他不清楚自己在哪里，他也不想知道。 天还是蓝的，却瞧着那般绝望。 林发在尸堆里躺了两天。他的警卫员死了，死前将他送至一户人家门口。许是林发的呼吸太微弱了，那户人家以为他是死人，将他扔到了这里。 身边偶尔会有脚步声，有的是过来扔死人的，有的是过来割死人肉的。 饥荒，永远比纸上写的残忍的多。 有人走到了林发的身边，低头看他。林发苦笑，该到他被吃了吗？ 意识逐渐散去，林发有些不甘心，还没瞧见太平的那一天，这么死了，太憋屈了。 …… （三日后） 有人在给林发喂水，林发感觉到嘴里面清甜的水，意识渐渐苏醒。睁开眼睛抬头看看，像是山洞，耳边有篝火燃烧的声音。 林发明白，自己这是没死。 “你醒了？”林发抬抬眼睛，对上一双略带笑意的眼睛。 林发张嘴，却说不出话来。那人瞧他状态不好，也不难为他：“你伤口发炎了，伤得挺重的，这都能挺过来，也就是你身体好。我炖了点草药，一会儿就能喝了。你这伤得重，能不能好我也说不准。我这边看着救，你尽量配合些，你若是能活下去，那是老天爷舍不得要你命。” 林发再度闭上眼睛，睡了一觉，再醒过来的时候，是那人给他喂药的时候。 那汤药苦得厉害，林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滋味。 直到两天以后，林发才恢复些力气，能跟那人交谈两句。 “你是逃荒出来的？看你身子骨结实，以前应该过的不错，莫不是瘟疫过后被灾民抢了？这也有可能。要是真遇到这种事还能活到现在，也是你有本事了。” “谢谢你。”林发声音有些沙哑。 “这年头谢谢不值钱，你也不用谢我。我有这条件，救你也是缘分。我姓何阳，你直接叫我姓就行。你叫什么？” “林……”林发咳了两声，开口换了个名字，“林宁。” “哦，你歇着吧，我出去看看找点吃的。” 当天下午，何阳给林发煮了一锅鸡肉粥，鸡肉剁得很碎，粥里头加了盐巴，吃进嘴里滋味很好。 何阳却不告诉他是鸡肉：“今天运气不错，掏到了鸟窝，可惜没有鸟蛋，抓到两只鸟。虽说肉少，不过熬粥还是不错的。你现在身体虚弱，该吃点肉补补。来，我喂你。” 林发是伙夫出身，虽说以前不常做肉，可是鸡肉还是吃得出来的，将肉粥含进嘴里，嚼了两下咽进去，也没戳破。 喝了两碗鸡肉粥，林发状态好了些，也会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何阳说些话。 有时候何阳手按着嘴坐在边上看着火焰发呆，林发目光敏锐，瞧得出他虽说捂着嘴，但牙齿在动，是在嚼东西。可他之前手里什么都没有，这会儿在吃什么？ 接触得越多，何阳身上奇怪的地方也越多。林发从来不问，只把这份奇怪烂在肚子里。 又相处了两天，二人愈发熟络。何阳每天都出去，每次回来都会带点东西回来，有时候是草药，有时候是食物。林发见怪不怪，甚至还跟他说：“下回要是能带回来两个手榴弹就好了。” 何阳给林发换药的时候，林发一低头，瞧见了他脖子上戴着的玉坠子，那坠子的花样林发从来没见过。当然，林发见过的好东西也少。 到了第四天，林发已经开始自己站起来走动走动了。他身子骨好，伤口愈合得也快。何阳看他恢复的速度有些羡慕，也开始多带些吃的回山洞。 林发吃够了何阳那只放盐巴的食物，接过了做饭大权，利用仅有的食材，做了两顿像样的饭菜。 何阳吃得双眼放光，捧着碗里的饭菜差点没哭出来。 “不瞒你说，自打我爹娘没了以后 分卷阅读204 ，我再也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我虽说有钱，可这世道哪里找得到像样的饭馆？现在又开始闹饥荒，我以为我一辈子都吃不上了。” 林发不说话，扒自己碗里的饭。 “你不会就是厨子吧？”何阳问他。 林发点点头，又摇摇头，随口扯谎道：“我爹是给大户人家做饭的，我小时候学过两手，后来外国人打进来了，就走散了。” 这样的世道，这种人多如牛毛，何阳也不怀疑：“那你这些年是靠什么营生的？” “码头上给人搬东西。虽说累，但吃得饱。”这撒谎越来越信手拈来了。林发倒是没有什么罪恶感，毕竟何阳也没说什么真话。 何阳点点头：“难怪你身体这么好。以后呢？以后你想干点啥？” “这世道还能干啥，出去走走见见世面呗。能活一天，就赚一天。” 何阳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块银元宝，递给林发：“咱们认识一场也是缘分。现在这世道，什么钱都不值钱了，还得是银子靠得住。这个你拿着，以后找个地方换成能花的钱，做点小买卖应该够养活自己了。瞧着你人还不错，就别再卖力气苦着自己了。” 林发没伸手接，看着托着银元宝的手半晌没说出话来。 这世道什么样，没有人比林发清楚，这种时候还能随手送出来一个银元宝，这个何阳究竟是什么人？ 见林发不收，何阳直接将银元宝塞进林发手里：“你拿着吧，要是过意不去，就当我借你的。” 这个人虽说满口谎言，却也是个性子单纯的人。 林发想了想，解开了一直绑着的腿带子，从裤腿里拿出来被布包着的一本书。林发拿出来，用手摸摸封面上那自己都看不懂的文字，狠狠心，打开书，直接撕了小半本下来。 书是线装的，这么一撕后面小半本基本散了。 林发将那半本递给何阳。 “这个是……” “我祖传的医书。其实我也不懂里面写了什么，可这是我最宝贝的东西。你救我一命，你自己不在意，我不能不在意。以后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这半本书你拿着。若是以后还能见面，就拿着这半本书相认，若是遇不到了，这半本书就跟你了。我爹跟我说，这本书是一本奇书，里面记载的都是治疗各种疑难杂症的方子，平时用不到，但每个方子拿出来都是值大钱的好方子。你若是以后有什么不容易的时候，拿出来一张去卖了也能有口饭吃。” 这本书打从十岁开始就一直被林发随身带着，参军以后也不例外，从来不离身。里面记载的都是偏门的方子，正常是用不到的，所以在军队里，林发也没拿出来。 当年当兵前，林发几次差点饿死都没舍得将书拿出来，现如今为了这救命之恩，林发撕了小半本给何阳，也算是对这份救命之恩的一点交代。 何阳手里托着医书，眼神有些复杂。他看得出来这医书对林发的重要性，其实就算林发什么都不表示，何阳也不会在意。 如此，何阳轩更觉得林发是个有情有义的好人，对他也愈发热情。 二人在山洞里的第七天。林发醒的早些，这时候何阳还在睡着。林发走出洞口，用昨晚没用光的食材给何阳做了最后一顿饭，随后什么也没留下，直接离开了。 半个小时后何阳醒过来，里外怎么也找不到林发，直到中午才确定林发离开了。 坐在火堆旁，何阳将林发做的最后一顿饭吃光，伸手摸摸放在边上的小半本医书，手指点了点，瞬间小半本医书无影无踪，进了何阳的玉坠空间。 …… （开国后） 林发到了偏远山区剿匪，这是这一片最后一窝匪徒，结束以后，林发就可以回北京了。 三十多岁的林发听手下的人讨论着作战计划，脑袋里的思绪，却飞得很远。 天下即将太平，那么他距离那个梦，是更遥远了，还是更近了？ 当天夜里的剿匪行动非常顺利，林发不顾下属阻拦，亲自领兵进土匪窝剿灭匪首。 面对外界的层层包围，那匪首面色如常，瞧见林发进来了，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仰天长笑。 没有人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当天那里发生了一场惊天爆炸。 几日后报纸刊登，林发为掩护战士离去，独自与匪首周旋，最终在爆炸中与匪首同归于尽。 后进入爆炸地，遍地残肢断臂无法判断林发的尸首，最终报告也只剩下了尸骨无存四个字。 北京郊外，一间老房子里何阳正在看着报纸喝茶，忽然目光定格在一张照片上，放下杯子站起身，何阳仔细看上面的脸，那般熟悉，不正是当初在死人堆中救出的那个人吗？ 恍惚间，何阳仿佛一切都明白了。 “怎么了？”一个女人挺着肚子从书房外走进来。 何阳放下报纸，摇摇头：“没事。” “你这也是书痴，天天看这些东西都入迷了。最近这孩子折腾得越来越 分卷阅读205 厉害，弄不好是要生了，明儿咱去医院看看吧？” 何阳应下，扶着妻子坐好：“最近是越来越不听话了，生出来指不定多皮实。” 何阳妻子摸摸肚皮，笑道：“应该是个儿子，丫头没这么淘气。” “也说不准，丫头皮起来不比小子差。” 何阳蹲下身子，去听胎音。 战争结束了，一切都安定了。 …… （两年后） 林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走了多久。走走停停，在一个地方呆些日子，找些活，呆腻了就换个地方，怎么也找不到觉得舒服的地方，哪里都不想待下。 又到了一个村子的边缘，可以进去讨口水喝。口袋里的钱花得差不多了，也该找个养活自己的活了。 那日爆炸，林发侥幸找到密道逃了出来。全国都已经安定下来了，他思来想去，他终究不是个当官的料，没有仗可打了，他也该功成身退了。 仿佛回到了参军前，为了生活奔波，却不用将脑袋系裤腰带上。 坐在石头上歇一会儿，耳边厢听见几个妇女在吵架，张牙舞爪的好不热闹。 林发看过去，正想着要不要离远点，猛然间听到一女人喊了一嗓子： “林凤英！” …… （落户口） “姓名？” “林宁。” “不是本地人吧？” “我妹妹嫁过来了，我就跟过来了。” “旁边这人是你妹妹？” “是我媳妇。” 林宁，从那以后，世界上再也没有林发这个人。 安宁，平安，天下太平。 —— （不知多少年后） “爷，我刚才在网上搜跟咱们同姓的历史英雄，记载还真不少。” “哦。” “我看到一个近代英雄照片长得还挺像我的。” “挺美的。” “爷我是男的。” “我说你想的挺美的。” 第74章 中药饺子【已捉虫】 年三十这天，大早上天上就是灰蒙蒙的一片。 那乌云愈来愈厚重，瞧这样子，可能要迎来今冬的第一场雪了。 一早上林谦跟何阳轩就被爷爷拎起来，鸡鸭鹅各杀了一只，又选了一条肥鱼。爷爷将前一天准备好的做丸子的半成品拿出来，经过一宿发酵，原本的半盆已经有了满满一盆。 烧热油，用手指将丸子一个个下锅炸至金黄。林谦跟何阳轩那边拿着镊子给刚杀的家禽择毛，都能闻到那边丸子出锅的香气。 爷爷做的不少，足足三大盆。这个可以当零嘴吃，又耐储存，放上十天八天的也没问题，再多的放进何阳轩空间里就好，有空拿出来吃两个。这玩意好吃，不过做起来麻烦，也就是过年，爷爷能难得勤快些。 何阳轩先忍不住了，瞧着爷爷的动作，趁着爷爷不注意抓了一把丸子回去。回头刚走了两步，后脑勺就挨了一勺，何阳轩回头对着爷爷笑一笑，几个小步溜回了餐桌上。 林谦一双眼睛瞧着何阳轩，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何阳轩先把丸子塞林谦嘴里一颗。 林谦嚼着丸子，取笑道：“多大个人了。” “再大在咱爷面前也是孩子，对吧爷？” “小兔崽子。”爷爷将勺子放在一边，用筷子随时观察锅里头丸子的成色。 何阳轩自己也吃一颗，带笑看着林谦。 丸子炸出来了，一家人吃着丸子就不想着中午饭了。下午时候将包饺子要用的馅料都准备出来，等晚上七点的时候包上，八点煮了吃年夜饭。 老一辈什么规矩不清楚，不过这个习惯还是因为看春晚养成的。因为春晚晚八点开始，一家人会在这之前将年夜饭准备出来，然后掐点在开始的时候煮好饺子，一家人聚在一块看着春晚度过新年。 春晚什么样没人会在意，因为当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时候，春晚只是烘托气氛的背景音乐。 所以不论有多烂，网络上骂声再高，春晚依旧是一年之中收视率最高的节目。 可惜，现在想看也没有，就算今年春晚如约而至，这里也没有电。 饺子馅调好先放保鲜里面。林谦透着窗户往外看了一眼，不知何时，外面飘了几朵雪花。入冬几个月来严寒刺骨，这还是第一次下雪。 林谦穿上外套走出屋门，发现外头气温提升的不少。 透过窗户叫何阳轩也出来。 何阳轩从空间里拿出温度计，看一下气温只有零下五十几度了。 刚巧，林谦听见了村里头喇叭声音，他走出院子往喇叭的方向走了几步，站着身子听个仔细。 是召集全村人去村里食堂，自带碗筷，那边有饺子派发。 此时路上已经站了不少人，听了这个消息都穿上厚衣服拖家带口去食堂吃 分卷阅读206 饺子。 林谦正要转头回去，瞧见刘叔打屋里出来。刘叔的耳朵不太好使，瞧见林谦正好问问他喇叭里说了什么。 “说让去餐厅那边领饺子吃，餐具自带。”虽说老话里有过年大人不能外出犯忌讳的说法，可眼下各家各户过得都很困难了，若是这样还有那么多的条条款款束缚，那也太辛苦了些。 刘叔点点头。 “这样。” “我回去跟我爷爷商量商量，去凑个热闹也好。今年村里冷清坏了，去那边大家伙一块吃吃饺子也有年味。” “也是，这一年都不敢出门，今儿还能暖和些，出去走动走动也好。” 二人各回各家，林谦将食堂分饺子的事情跟爷爷说了。 爷爷想想：“想去就去吧，又不是什么麻烦事。对了，带些丸子去，瞧见孩子了给抓两个尝尝。” 家里丸子做的多，送出去些也没什么。大过年的，村里就那么几个孩子，送些丸子给孩子们当零嘴也不错。 爷爷也要过去，林谦跟何阳轩不放心，又怕老头一个人在家闷得慌，就给他里三层外三层的裹好了，又在外衣里头贴上了暖宝宝，脚下垫了暖宝鞋垫，等着身上热起来了，这才让老头走出屋门。 一家三口也不要什么美感，裹得像三头熊走出去，走入人群的时候还挺显眼的。 一路上就遇到不少人，食堂外更是站了许多人。有的人出来碗里头装几个没煮的饺子，有说有笑的离开了。 林谦一家三口带着碗筷，相视没明白过来，拿碗筷不就是在这里吃吗？这里还是食堂。 “打听一下，不是在这里吃吗？” 碗里头带着生饺子的人听见了，回头笑笑解释道：“在这吃也行，拿了回家煮也行。听村长说这饺子是中药的，吃了对身体好，是政府给发下来的。” 传说饺子的起源，就是医圣张仲景不忍老乡冻烂耳朵，便用面食包上驱寒的食物和药材做成饺子分给大家吃。现如今极寒的天气中，吃上几颗中药的水饺，许是有意，但这样的饺子更加暖人心。 如此，林谦更想尝一尝了。 因为人太多，大部分人都选择领了饺子回家自己煮，还有一部分人觉得在这里领饺子有些抹不去面子，像是要饭，却又舍不得一顿免费的饺子吃，匆匆领了，还怕被人看见。 林谦一家三口光是排队就花了半个多小时。这时候基本所有人都挤进餐厅了，餐厅里有一条细长炕穿过整个食堂，烧火过后很是暖和。很少有人坐上去，大部分都是冷得受不了的人将手伸过去放在上面暖一暖。 林谦一家三口往角落里一站，也不跟别人争。他们一身暖和又舒服，就是等待的功夫有些枯燥。 人来人往，慢慢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带孩子的大部分都是后来的，因为孩子没大人那么抗冻，所以都是选择在这里暖暖的吃完饺子，然后再趁着这份暖和回去。 人渐渐少了，排到林谦一家的时候，三个人全是要的在这里吃。 饺子是现煮的，一口大锅和四个电锅轮番忙碌。 村长一家带着两个女人在那边忙着。等饺子煮出来，林谦顺手拉下口罩，村长才认出来。 “过来了，刚才都没认出来。”村长笑道。 “大过年的凑个热闹。再说还真没吃过中药的饺子。”林谦脱下手套揣口袋里，将装了饺子的碗端起来。 “这饺子挺好的，吃完了身子骨都热乎起来了。”村长给何阳轩和爷爷也盛上饺子。 三口人找个角落里坐下吃饺子。 后面陆陆续续又有人过来，只有本人去了才有饺子，不能替家里人拿，所以大部分人家都是轮班看家过去拿饺子吃的。饺子不大，一人十个，是中药和肉馅的，带着饺子汤一块喝进去，成年男人也能吃个五六分饱。 这边正常饺子都是捞出来和着蘸料吃，不过这是政府送过来的饺子，这煮饺子的汤里面加了些盐，一块吃也暖和。 林谦迫不及待夹起来一颗饺子吹了吹尝一口，面对爷爷二人的好奇目光，林谦点点头。林谦吃不出来里面有什么中药，不过滋味上还是不错的，略苦，却带着一种特别的香气。 从来没吃过这样的饺子，新鲜极了。 一家三口这边吃着，有几个孩子在屋子里跑来跑去。孩子们好久没看到同伴们了，此时一下子一堆孩子聚在一起，玩着闹着，怎么也舍不得分开。 没有不疼孩子的家长。孩子的家长们看着自家孩子玩得这么开心，即便吃完了饺子，也多呆一会儿，让孩子多玩玩，大人们相互之间也有些日子没见了，没事聊聊天也多熟络熟络。 林谦这边饺子混着汤吃完了，想起来来的时候带了些丸子，就招手让孩子们围过去。 丸子从怀里拿出来，因为在衣服里头，还不算太凉。林谦给每个孩子分了三个丸子，小一些的孩子将丸子拿在手里还不认识，礼貌的问这是什么。 “这是好吃的，吃吧。”林谦分丸 分卷阅读207 子的时候满手是油，何阳轩很贴心的送过来纸巾，林谦这边擦着手，看着孩子们吃得腮帮子都鼓起来。 孩子家长们面面相窥，看看孩子都有些心酸。 刚好林谦目光看过来，也都对林谦报以善意的笑一笑。 无论环境什么样，这群孩子永远都是希望。林谦自己不可能有孩子，但面对这群孩子的时候，心里头还是软成一片的。 有个孩子举起小手问林谦：“叔叔，我可以给我妈妈吃吗？” 林谦伸手摸摸他的头，笑道：“这就是给你的当然可以了。” 那孩子当即笑出了没有门牙的牙龈，转过头跑着去找妈妈，将小手里握着的丸子递给自己妈妈。 孩子妈瞧见这个眼睛都红了，蹲下身子亲亲孩子，告诉她自己不喜欢吃。 “我不喜欢吃这个。”这句话大部分家长都说过。 林谦将饺子汤也喝干净了，此时一家三口都吃了一头汗。 脱下帽子擦一擦，跟村长打了招呼往回走。 刚走几步，就听见天空一阵尖锐的鸟鸣，林谦抬头，瞧见一只深褐色的鸟在空中盘旋了两圈。即便距离很远，依旧瞧得出那鸟很大，翅膀伸开少说也有五六米长。 林谦第一次瞧见这个，忍不住问爷爷：“这是啥？” 爷爷眼睛眯起来，盯着那盘旋的大鸟看了许久，才道：“金雕。几十年没瞧见这个了。” “金雕？”对于雕这种大鸟，林谦对它的印象仅仅停留在电视里面，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活的。 “金雕有这么大吗？”何阳轩眉毛皱了皱眉。 “是没这么大，不过样子错不了。”一家人加快了些脚步，路过刘志凤家的时候，爷爷让林谦进去送些丸子过去。 给孩子们分完了，林谦随身的袋子里还有十几个丸子。 刘志凤家里也有孩子，送过去也没什么。 林谦站在门口敲敲大门，此时刘志凤正在煮饺子。刚刚刘志凤带着孩子一块去领了饺子，而她的母亲因为缠绵病榻，别说在这么冷的天出门，就是下地都很费力。 听见了声音，刘志凤让女儿看着点，穿上棉袄出去看看。 “刘志凤，我林谦。今儿我爷做了些丸子，让我分给村里孩子们，这是你家闺女的。”林谦将丸子递过去。 刘志凤透过袋子瞧见里面几颗丸子，有些不好意思道：“这咋好意思？” “你也知道我爷喜欢孩子，村里头现在孩子就那么几个，大过年的做点好吃的，我爷瞧见孩子们吃得开心也高兴，老人嘛，怎么高兴怎么来。” 天气冷，刘志凤也没留人，寒暄了两句就回去了。 爷爷二人就站在不远处，林谦快走几步到了爷爷身边一块回家，爷爷笑道：“瞧着精神头不错，没被那事影响。” 当初刘志凤家里遭了流氓，结果被刘志凤一刀捅死了。这事爷爷印象挺深刻，所以对刘志凤关注也多点。 这要是换了旁的女人，光是被流氓盯上就够好些日子担惊受怕的了，这捅死人了，大部分都是吃不下睡不着，精神头都不好。眼下瞧着刘志凤有说有笑的，显然，那事对她影响不大。 “本来就是要强的人，再说那事本来也不是她的错。” 回了家，三口人相互帮着脱下厚重的衣服。一楼的温度也有十多度，穿一件毛衣就可以了。 “爷您以前看过金雕？”何阳轩有些在意那只盘旋在天上的鸟。 “见过几次。现在不清楚，以前有些人专门训金雕帮着捕猎，成年的金雕能把狼当猎物抓了吃。不过现在是少见了，我还以为绝种了呢。” “这还能训练出来呢？”林谦透着窗户往外看，不过这时候那只金雕已经飞走了。 “能训练的鸟多了去了。尤其是对捕猎的人来讲，有只鸟帮忙能省不少事。若是能养一只雕跟一条猎犬，只要训练得当，基本出门打猎就没有空手回家的。可惜后来大部分的猛禽都不让养了，懂得训练的人越来越少了。” 何阳轩将三人用过的碗放进厨房水槽里，又走回来笑道：“我爷活着的时候跟我说过，以前老北京权贵不少人都讲究驯养鹰。越是凶狠的品种越难训，但训练成功了，也是一个炫耀的资本。而且训练出来，一辈子也只认一个主人。” “其实这种，最好的还是草原上驯养出来的，咱们这边没那么好的条件。”爷爷道。 这时候天气已经越来越暗了。刚刚出去走了一圈，这时候再看地面已经积了一层雪了。 雪下得并不大，洋洋洒洒的，瞧着倒也好看。 等天黑透，有的人家已经点燃了鞭炮，开始吃年夜饭了。 不是每家人都像林谦家这样有电的，平时都是天黑便睡下。今天是过年，再舍不得的人家也会点起蜡烛好好吃一顿年夜饭。 一楼，隔着窗户能够隐约听见外面接连响起的鞭炮声。 爷爷想一想，左右没有春晚看，一家人围在一起把饺子包上，然后 分卷阅读208 将准备好的食材全部下锅，年夜饭也提前了两个来小时。 何阳轩想放烟花，被林谦拦下来了。家里头烟花不多，用一个少一个，不如等着往后哪年心情好再放。今年别人家过得都苦，甚至还来不及适应末世，这个时候放烟花，总觉得有招仇恨的嫌疑。 没有春晚，不过林谦有下载了许多的往年经典小品、相声的U盘，拿出来一个就在客厅的大电视上播放。将餐厅的桌子搬到客厅，一家三口一边看着相声小品，一边享受今年最后一顿盛宴。 酒过三巡，三盘饺子吃了大半。 林爷爷将三盘饺子分了三份，也没撤桌子，只让他们回自己屋里头守岁，饺子不能剩，零点之前要吃完。 “咱爷一个人守岁是不是有点孤单？”何阳轩回楼上，关上门道。 “我家里一直都是各自守各自的。十多岁以后我爷才让我守岁，那个时候就是一人一屋。去年的时候还是让咱俩各自守各自的，是你自己赖我屋不走。”现在俩人是两口子，一块守岁也没什么了。 “这么一看咱爷还是缺个老伴。”何阳轩笑道。 “他要是想找，说不定现在都能给我生个小叔了。”林谦走床边铺床。 “这么说咱爷还挺生猛的。”八十多岁的老头再生个孩子？ “还别说，邻村还真有个七十二岁的老头跟六十多的媳妇生孩子的，还上过新闻呢。” “那算啥新闻？”何阳轩一拍林谦屁股，“你能生出来才叫新闻。” 林谦听惯了何阳轩的这些荤话，也不在意，反唇相讥道：“我又没那零件，你是媳妇，要生也是从你肚子里出来。” 何阳轩当即脚下一拌林谦，将林谦摔床上，鼻尖抵着鼻尖，笑道：“行啊，咱们现在就生。” 林谦脱下鞋，用脚踢踢何阳轩的下腰：“生个鸟生，还没见过公鸡下蛋的。” “谁说公鸡不会下蛋的？”何阳轩张嘴咬了一口，“咱俩试试。” 林谦终究是没有何阳轩的脸皮厚，用力推了推，道：“不闹了，这还得守岁，啥事明儿个的。” “哪有那些规矩。”何阳轩这么说，手倒是老实些了。只是头压在林谦耳旁，低声道：“只是我觉得，现在做的话，我能从今年做到明年。” “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林谦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头也有点跃跃欲试。本来这么大的小伙子，今天还吃了点滋补的中药水饺，火气大很正常。 “都是你啊。”何阳轩伸手将林谦的头发都顺后面去，看着这么一张脸，眼里头都带着星星，“你是我媳妇，也是我孩子。我老把生孩子挂在嘴边，可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孩子。我会用我这辈子的所有去珍惜你，保护你。你全身上下，每一根头发丝都是我的。同样，我也是的。我们不需要孩子，不需要将我们的爱分给谁，就只有对方。” 何阳轩的声音很轻，载着满满的温柔淌入林谦的心。 林谦看着何阳轩的眼睛，瞧见他目光中的闪光点点，忍不住开口打击一句：“占我便宜是吧？” 何阳轩微愣，刚要开口解释，林谦一伸手将何阳轩抱在怀里亲了上去。 外面的雪花还在飘着，屋里头已经渐渐升温到炙热难耐。 何阳轩将林谦腿一抗，咬牙切齿的亢奋：“宝宝，吃奶了。” 十点过半，林谦一脚踢开还腻着的某人，起身去浴室清洗。虽说热水器没有热水，但里面放了几个装着开水的暖水壶，直接在浴缸里头兑好水进去泡一泡。 何阳轩坐床边上，盖着个被单看看时间。今年还是年夜饭吃得太早，这还没到凌晨林谦先不干了。 套上睡衣，何阳轩撩开厚重的门帘向外看一眼。雪花下得有些大了，就着室内照在外面的一点点光，瞧着那飘落的雪花更好看了些。 每次做完，林谦只要还能站起来，就会去浴室好好清理自己，如此，何阳轩每天都会贴心的在浴室放上暖水壶，这样林谦什么时候泡澡都有热水可用。 每到这时候，何阳轩都不会去打扰林谦，给他一些私人空间。 等候的时间永远是漫长的，桌子上还放着已经凉了的水饺。何阳轩拿筷子夹一个扔进嘴里，结果咬一下整张脸都皱起来了。 牙差点崩掉了。 何阳轩舌头在馅料里搜寻了一下，吐出来一枚硬币。 何阳轩明白了，难怪爷爷特意告诉他们凌晨前要把饺子吃光，原来是在里头放了硬币。 有这么个传统，新年的饺子里头放上硬币，吃到的那个人会一年都幸运。 何阳轩捏着硬币看了半晌，他已经足够幸运了。 林谦从浴室里头出来，浑身都带着几分水汽。 进屋瞧见何阳轩坐窗边上看外头景色。 “也不怕冷。”林谦走过去。 “还好，你看看。”何阳轩指指窗外。 林谦走过去，手搭在何阳轩肩膀上往外看一眼。今年的第一场雪景，漂亮而又珍贵。 分卷阅读209 > “总算是下雪了。”林谦将厚重的窗帘贴回窗边的魔术贴，让它严丝合缝，省着冷气进来。 “我刚才从饺子里吃了块硬币出来。难怪咱爷要让咱们把饺子吃光，原来还有这个。” 这么一说，林谦忍不住伸手拿了个饺子吃进嘴里：“还是咱爷调的饺子馅好吃。” “咱爷做啥不好吃？” “你说咱俩是不是该学学做饭了？”今年一年二人半学不学的，怎么做饭都没有爷爷的那个味道。 “咱俩就是长了张能吃的嘴，哪是做饭的材料？” 何阳轩有些沉默。林谦手搭在何阳轩的肩膀上，碰到耳朵发现他耳朵冰冰凉的，就伸手给捂一捂。 何阳轩伸手握住林谦的手，林谦发现他的手也很凉，看来打从他进卫生间开始何阳轩就在这边坐着。 “谦儿，我问你。”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咱爷不在了，你怎么办？” 林谦一愣，看着何阳轩那一双眼睛，张张嘴没说话。 “人都有生老病死。” 爷爷八十了，已经是垂暮之年，最多再有个十年二十年的活头，而那时二人刚刚步入中年，该怎么面对？ 林谦跟爷爷的感情自然不用说，这是林谦唯一的亲人。何阳轩比谁都清楚亲人离开的滋味，可林谦跟爷爷相处了那么多年，能承受得住吗？ 何阳轩必须给林谦打好预防针，即便这话确实很让人揪心。 林谦看着何阳轩，过了两秒，唇角却轻轻勾起：“能怎么面对，肯定很伤心吧。” 何阳轩伸手，将林谦抱怀里。 林谦站着，任凭坐着的何阳轩抱着他：“人总有死的那一天，再怎么接受不了，也要适应。其实对于咱爷来讲，死未必是坏事。我其实挺愿意相信地下有个阴间呢，死去的人都在那里活的好好的。如果咱爷去了，我奶，我爸，我爷失去的所有的孩子，都在那边等着他。同样，到时候他们就会等着咱们。这么一想，只是分开几十年罢了，总有再见面的时候。” 有的人觉得人死如灯灭，有的人觉得生死轮回，失去的人，不过是换个状态存在罢了。 事实上，只要故去的人还有人记得他，他便在活着的人的心里永存。 林谦低下头，跟何阳轩额头对着额头：“你也一样，我也一样。不论我们谁先离开，我们再怎么伤心难过，日子都要过下去。至少于我来说，如果我哪天先走了，最希望的肯定是你在这个世上一辈子都安安稳稳的。” “我过年不该提这种事情。”二人之间总有一个要先走，一想起这个，何阳轩心肺都觉得疼得慌。 “不会啊，这是个很好的话题。生老病死，本来就是每个人都要面对的事情。我知道你不乐意听我死活的事情，可就是这样，希望永远在活人身上，如果一个人死后，记得他的人也死了，世上没人再念叨他，他是不是太可怜了？” 这一点上，林谦要比何阳轩成熟得多。原因无他，只是林谦死过一次。 虽说死亡的感觉并不好，可对于死者来讲，没有什么比活着的人的幸福更让他在意的事情了。 因为死过一次，所以林谦更加珍惜活着的每一天，相应的，他也学会坦然面对生死了。 何阳轩抬头，在林谦唇上轻轻碰了两下：“我不知道那些。我只知道，如果我哪一天失去你，我一定活不下去。” 何阳轩爱了林谦十年，现如今在一起了，何阳轩开始贪心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他只愿这一辈子能够无限延长，因为有林谦的日子，他永远也过不够。 “我不一样。”林谦语气难得的温柔：“如果你先我一步走了，我一定会带着你那一份，活得更好。” “只要你过得比我好。”何阳轩的眼睛有些湿润，去捕捉林谦的嘴唇，珍惜中带着小心。 轻柔而又绵长的亲吻，不带丝毫情、欲，怀着那份有些稚嫩的爱，享受着彼此的存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二人躺床上，享福倚着等待零点过去。 林谦清楚何阳轩，每次做完，哪怕只做了一次，只要停下来，何阳轩就会进入贤者时间。这样无论再发生什么事情，手脚都会很老实。 看着手机，零点一过，林谦在何阳轩头上落下一吻：“新年快乐。” 何阳轩困了，听到这话，脑袋蹭蹭林谦：“新年快乐。” 开始下雪了，气温也渐渐回暖了。去年差不多也是这时候开始暖和起来的，只是去年远远没有今年这般寒冷。 雪连续下了几天都没停，不过下的不大，基本一天早晚各清理一次院子，就很干净了。 等气温升到零下二十度的时候，林谦楼里就有些过热了。将厚重的窗帘拿下来，何阳轩收进空间里头，来年还用得上。 那些闲置下来的温室重新启用，将原本花盆、无土栽培工具放进去，开始育苗。 这两天最大的好事是牛下崽子了， 分卷阅读210 小牛犊懵懵懂懂来到这世界上，正是横冲乱撞的时候，也是最好玩的时候。 何阳轩许是觉得牛长大了会被吃，不敢建立什么感情，林谦倒是每天都会拿出点时间来陪小牛玩，母牛跟林谦熟悉，也不会阻止林谦接近小牛。 等林谦听到了墙外面孩子们你追我赶的玩闹声，这时候才真的感觉到，极寒过去了。 出门走走，路边还有孩子们堆起来的雪人。路上遇到孩子们了，大部分孩子都记得林谦是给过他们吃丸子的叔叔，对他都十分亲近。 去路口站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刚好瞧见王英带着孩子小雨点出门来玩。才半岁多的孩子，此时腿脚都利索了，小脚丫一下一下的踩着地上的雪，听着雪被踩出声音，还会兴奋的拍手。 这孩子，成长已经不足以用快来形容了，简直是穿梭时空般的成长。 现在告诉他这孩子两周岁了，林谦也相信的。 “小雨点，过来。”林谦蹲下身子逗孩子。 孩子也不怕生，咿咿呀呀的跑过来，张开手扑进林谦的怀里。 林谦将孩子抱起来，对着王英点点头。孩子不怕生，是好事也不是好事。不怕生，对谁都不会抗拒，如果是好人还好，若是来个不怀好意的人，抱起孩子就走，孩子连哭都不会哭一声。 “这天总算暖和下来了。”王英笑道。 “啥天气都有过去的时候。看这架势，要不了多久雪就会化了，也不知道今年天气怎么样？” “甭管怎样，总有自己的活法。还是希望今年天气比去年好些，好歹收些粮食。” 去年只有水稻能收上来一点点，如果不是往年的粮食还在，恐怕一家人吃不了几个月就吃完了。 “总会有活路的。”北方的天气林谦不清楚，就算知道北方的变化，他上辈子就是今年死的，也不可能知道全年的情况。 北方这边有屯粮的习惯，加上政府时不时的补助还好，那个本就贫瘠的地区，政府再怎么努力也只是杯水车薪。末世前很多扶贫就很吃力，更何况是现在。 说到底，还是人口太多了，能够保证大部分人的温饱，已经十分不易了。 林谦逗弄了一会儿小雨点，换来了一衣领的口水。 “听说，去年冬咱们村里死了好几个孕妇。”王英突然说道。 极寒后所有人都很少出门，林谦更加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主，听这话一愣。 “我也是昨儿才听我家老太太出门听见的。你也知道，现在的孩子都大，去年天冷成那样，根本没办法去县里剖腹产。六个孕妇里头就一个孩子是正常大小，那生孩子的时候也没了半条命，剩下五个都是生不出来没了。有三个人家都是舍不得再碰的，直接用铺盖卷上等天气好能火化了以后送县里化了，有两个家里狠心点的，人断气了孩子还活着，就给剖出来了。” 别说是女人，林谦这个不太懂生产的男人听了都打了个哆嗦。当然，将孩子剖出来，可能也是死者的遗愿，一个拼了命也要生孩子的女人，肯定更希望孩子活得好好的。可这样生一个孩子就要死一个女人，实在让人头皮发麻。 其实这话，按照村里有的规矩，不能跟没结婚的人说，因为甭管多大，没结婚的都是孩子。更不能由一个女人跟一个男人说，因为在大众的心里，女人生孩子是羞耻的事情，一个女人大刺刺的跟一个男人说，就是不知廉耻。 不过王英清楚，林谦是大学生，见过世面，不会在乎这种世俗的看法。 “也不能说是怀孕的时间不对，只是现在的孩子本来就奇怪，这就是把孩子娘往死里逼了。” 现代医学，可以做到剖腹产，若是换做以前科技不发达的时候，那是真的一命换一命了。 而且现在这世道，不是所有人生孩子都愿意去城里医院的，在村里自己接生不是新鲜事。如此，新生命的降生，究竟是希望还是绝望？ “我有点后悔生小雨点了。”王英叹口气，看看自家的小丫头，“哪怕是个男孩也好。她要是长大以后嫁人了，也要生孩子。如果那时候孩子也像现在这么大，那得吃多少苦头？” 王英清楚，她不可能不生这一胎。虽说她婆家对她很好，公婆对她像是闺女，丈夫也宠着她。可对于他们来讲，生孩子永远是原则上的问题，王英没办法拒绝。 不说在农村，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觉得生孩子是头等大事。 不说以前，哪怕是现在，即便是一命换一命的生法，要不了多久也会有大批的产妇前仆后继。 因为大部分人的眼里，人结婚的目的是为了生孩子，女人不为这个世界孕育出下一代就算自私，哪怕是一命换一命。 就是这么悲哀。 “不生又能怎样？这世道不好，带孩子出来受罪也是罪过。生下来的孩子已经出生了，可以后生不生孩子的权利还是在自己的手里。就好像，多少年都被催着找个女人生孩子，我都三十岁了也没为这世界新生儿贡献过多少，可那又怎么样？日子照过， 分卷阅读211 地球照样转。” 其实王英听了这话，第一想法也是要反驳。可能怎么反驳？说林谦还小不懂得？林谦今年三十了，已经是而立之年早定型了。说老来会后悔？可事实上，天下的子女有几个能让父母安度晚年的？ “你读的书多，懂得也多。不像我，从小爹妈教什么，听的就是什么。”王英叹口气。 “人的想法又不是一辈子都不变的。我爷打我成年开始就念叨我给他领回去个孙媳妇。念叨这么多年了，现在谁家要给我介绍对象我爷自己帮我往外推。老头八十多了，都开始理解这种事了。” 能有个这么好的爷爷，是林谦的一大幸运。因为爷爷的理解和支持，是林谦跟何阳轩幸福的基础。 “说的也是。”人家就乐意一辈子打光棍，就喜欢这样，别人不理解又能怎么样？说不定人家的日子比你美多了。 林谦将小雨点递还给王英：“现在这世道，养孩子都不容易，你家就这个一个孩子，光是想想，你能舍得她嫁到别人家用自己命换来一个孩子？每个当妈的，首先都是自己爹妈的宝贝，其次才是孩子妈。孰轻孰重，你这个当妈的能不清楚吗？” 刚好刘冬生从屋里带个小被出来，瞧见二人在聊天，过来笑着打声招呼。 “聊啥呢？” “心疼你大闺女呢。现在不是生孩子要人命吗？你媳妇是愁以后你闺女嫁人了。”林谦带笑道。 刘冬生想想，抓抓脑袋道：“这要是个小子就好了。生了小子吧，除了挣钱愁，旁的都好，看谁家丫头都像儿媳妇。现在倒好，这才半年，瞅谁家兔崽子都像流氓。” 一句话把林谦跟王英都逗笑了。小雨点听见妈妈笑了，也拍着小手跟着笑。 “心疼留在身边一辈子都是你宝贝疙瘩，咋还想着往出嫁了？” 刘冬生嘴一撇：“女大不中留。” 第75章 解决照明问题【已捉虫】 胎儿变得巨大，且出生后就能长得很大，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短暂的生育断层后，怀孕的人数又上来了，虽说没有过去平均数那么高，可依旧有大批的人家选择孕育。 当然，也有不愿冒险的，趁着现在温度回升，车子能够正常行驶了，去医院将孩子打下去。 可十个孕妇里，因为各种原因，能选择打下去的，最多不过两三人。 而到了医院，普遍医院也会劝说留下来，亮出各种国家给的优惠政策，并能保证，只要能在预产期来到医院，医院能保证至少百分之九十九的安全。 而那百分之一的危险率，已经没人去在意了。 老百姓将生育当做头等大事，政府对这方面更加关心。新生儿代表了新的生产力，更是国家的未来。 当气温恢复到零下十几度的时候，再一次物资的到来，也送来了政府对于生育上的最新待遇。 首先就是几年内暂时停止了计划生育，且鼓励多生优生。每个新生儿，两周岁前每个月都可以领到一定量的“社会抚养粮”。孕妇怀孕期间，每个月都可以申请“营养粮”，政府会根据情况，补助一些营养食物，可能是保健品，也有可能是蛋肉一类的。 而孕妇生产的一切费用由政府一力承担，甚至未来，还会计划设立专门接送孕妇去县里生产的车辆，来解决农村妇女进城困难的问题。 可以说，政府已经尽可能的解决生育可能面对的所有问题了。 与此同时，政府还在鼓励那些失去伴侣的人尽快组成新的家庭，同时尽可能空出更多的房屋，然后由村长统计出来将数据上交，至于为什么没说明。村民们猜想，多半是为了并村。以前村落一再扩张，是因为人口众多，现在人口大面积缩水，当然要尽可能将人们集中在一个地方方便管理。 等到了零下十度以内，外面的冰雪就开始融化了。融化的雪水带走了更多的热量，空气的湿冷让外面给人的感觉比零下二十多度还要难熬。 不过相对于零下七十度的严寒，现在可以说是相当的舒适了。 也就在这时候，村里一连好几家都在开始筹备婚宴。 林谦这边也彻底忙碌起来，作为村里面物资最丰富的人家，有婚宴，不论是大办小办，都要过来买些东西的。 “我这菜才开始种，还没到收成的时候，不过以前来不及卖的，不少都烘干做了菜干。新鲜的菜总共加起来限购十斤，干菜的话不限制，肉的话最多卖半扇猪的猪肉。蛋最近天暖和，开始恢复下蛋了，所以能卖你三十斤，多了也拿不出来。至于鸡鸭鹅，我家里也不多，就算是公的，也要留出自己家吃的和配种的，所以也只能限购两只了。” 林谦将能卖的东西写在本子上，给过来采买的人作为参考。这些东西看上去很少，其实价格很高，刚好卡在了所有人的消费能力里面，又不至于一下子卖出去太多，导致别人家买不到。 “我记得你家是有鱼的。”家里有喜事的人家带着些小心打听一句。其实这事林 分卷阅读212 谦瞒得很好，只是林谦家里有游泳池是全村都清楚的事情。而前两年河里头还能捞上来鱼，有条件的在家里养鱼池养些鱼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有倒是有。基本上都是鲫鱼，最大的也就一斤多。现在鱼还小，还不能繁殖，所以我自己家也舍不得吃，所以也不能卖。你要是买的多的话，我送你两条。”既然送了，人家也不好让林谦卖了。 林谦这边将价格报明白，让对方家里决定怎么买。这时候也没人会大办特办了，也没那个条件。基本上将两边直系的亲戚聚在一起好好吃一顿，新娘子进婆家门，也就这样了。 有的要随份子的，也就拿去几斤米。 没办法请所有随份子的人吃饭，觉得挺失礼的。也不知道是谁先想出来的办法，买来几斤白面，加些油和盐，再打进去两个鸭蛋清，然后切成一个个小块，放油锅里炸酥了，吃起来味道还不错。 谁家去随份子，就用红纸包一小包送给他，权当是招待了。这种东西算不得贵，对于随份子的人来说也算是开荤，如此两边都很满意。 林谦家这边作为提供食材的人家，也会得到一包。爷爷每次收到，都会将这种小零食分了吃了，他的意思是沾沾新人的喜气。这小零嘴不光代替了宴席，同样也代替了喜糖。这时候连冰糖都很难买到，确实是绝佳的代替品。 时间一长，所有结婚的人家都学着送这个，还取了个讨喜的名字“喜方”。 家里头蛋明显供不应求了。好多人都觉得今年条件未必有来年好，生怕来年更难找到合适的人家，所以家里有适婚的，都怕找不着对象，匆匆找人家嫁闺女。 村里头喜事连连，加上气温的回暖，整个村子的气氛都越来越好了。 除了要攒着卖出去的蛋，林谦还会自己留几个。家里是不缺蛋吃的，何阳轩空间里有的是。可放进过空间里的蛋都没办法孵化了，只能用自家下的蛋。 至于为什么只用自家家禽下的蛋，而不是用何阳轩空间里的蛋充数，这还是爷爷的意思。 依照爷爷的意思，保住一个秘密的最好办法，就是真的当这个东西不存在。何阳轩空间里的好东西，自家三口人享受就足够了，一点都不能露出去，至少眼下不成。 又攒了一批蛋，林谦将蛋放进孵化器里。为了保证孵化率，孵化器用的是一个独立的蓄电池，且随时观察电池的剩余电量来更换电池。 升温期间，太阳只出来过两次，剩下时间还在下雪。不过现在雪花渐渐融化，那新飘下来的雪也带着很高的湿润度。 如此看来，距离下雨不远了。 当气温升到了零度上下后，一场暴雨夹杂着狂风而来。过去一二年的天灾，让人们对这突如其来的风暴并没有多少慌乱，有条不紊的准备好足够的柴火。 林谦二人给牲口们准备足够的水和饲料，将温室都锁好了，回屋打算尽量等风暴停下来后再出去。左右现在温度回暖，温室里即便不烧火取暖，也能保持零上二十度左右的温度。 “再等一个月就能种地了。”爷爷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狂风暴雨：“如果这场雨没下到发大水，其实对于种地来说是好兆头。” 给土地补充了足够的水分，种子就有足够的力量破土而出长得更壮实。 可如果是去年那样的天气，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再来一场冰雹叮咣五四一顿砸，那人可就真没活路了。 “咱家是不是该吸（培育）稻苗了？”林谦问道。 如果是旁人家，还要等候冰雪完全融化以后，上山去挖黑土在院子里铺上，然后扣个小塑料棚，来让稻苗生出来后，在适合作物生长的时候，将稻苗种入土里。 不过林谦家里有现成的温室，不说无土栽培，还有很多椰砖屯在家里，随时都可以在育苗盘上培育稻苗。 如此播种能比其他人提早很多时间，成熟的时间也能更早。相比之下，绝产的可能性也会大大减少。 “不光是稻子，还有其他地里头要种的东西。咱家还有些高粱和大豆，麦子也可以种些，试试哪个更能适应现在的环境。对了，土豆和地瓜也种些，没有的就跟政府换。只要咱们拿出来的粮食多，基本上没什么换不到的。” “要不要再换些青稞一类的？青稞虽说产量低，以前能在青藏高原那样恶劣的环境下播种，应该比大部分的作物都容易养活。问题是青稞的口感和味道咱们可能适应不了。”何阳轩提议道。 “现在这世道，先考虑的应该是活命，其次才是吃什么。如果这能在这边种，就算收成不好也比绝产强得多。咱们可以先试一试，要是可以的话推荐给村里其他人。咱家是能吃饱，帮着别人找条活路也是造化。”爷爷这人很现实，如果是在不打扰自己生活为前提的话，还是很愿意伸手帮人一把的。 这一场暴风雨，让林谦二人清闲下来，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楼上打发时间，吃饭的时候才会下楼。如此爷爷准备一日三餐，这么一瞧总觉得是俩孙子欺负当爷爷的。 第二天暴风雨没 分卷阅读213 停，二人良心发现舍不得爷爷干活他们吃现成的，就去帮着爷爷做饭。结果爷爷在做饭的时候还是很挑剔的，二人帮了一会儿忙，就被爷爷赶出去，禁止他们再捣乱了。 一声春雷落下，冰雹还是来了。值得庆幸的是这场冰雹并不大，一个个只有小拇指的指甲大小，落在地上一会儿的功夫就化没了。等冰雹过去，何阳轩忍不住穿上雨衣进温室里头看看。 养牲口、家禽的温室里头臭气熏天，何阳轩将两个换气扇全部打开，又用消毒水仔细消了一遍毒驱了味道才满意。 瞧着牲口们状态都不错，又给添了饲料和水，再看一下无土栽培的情况才回去。 此时林谦正在写计划。写未来一年的各方面筹划，以及面对各种可能的天灾来进行预案。如此尽可能将那些事情写在本子上并想出办法，这样等未来面对的时候就不会措手不及了。 不光是天灾、环境，还有人心，可能面对的一切情况，林谦都会去想。 这个对于林谦来说并不难，林谦以前就是坐办公室的，作为业务最好的职员，林谦对预判上面的眼光还是很全面的。 “你帮我看看。”林谦将计划案拿给何阳轩。 何阳轩拿过来先粗略看一遍，整体计划工整有序，很容易看明白。 “啧啧，放了二年了，业务还是这么熟练。”何阳轩半带取笑道。 “你这大老板一直在身边监视着，我哪敢松懈啊。”林谦一抱肩膀，挑眉等何阳轩给评价。 何阳轩瞧他一脸等夸奖的模样，忍俊不禁，目光一转，板起脸道：“小林啊，你这不太对啊。” 何阳轩一秒代入老板的角色，林谦差点抬腿蹬他一脚。 “说说看。” 何阳轩将计划案往桌子上一放，板着脸道：“小同志想事情不要太片面了，不能啥事都把人摘出去不是？你这把别人的想法都写进去了，咋就没多注意注意你领导？” 这话把林谦气笑了，林谦勾勾手指，让何阳轩低头，林谦双手搭在何阳轩的肩膀上，抓着他后颈肉抵着他额头笑道：“那何总说说看，我该怎么注意你？” 何阳轩舔舔唇角：“你是不是也该多注意一下领导的私生活？” 林谦捏着何阳轩的后颈肉，忽然头一歪，手用力一拉，张嘴咬住了何阳轩的鼻子：“我注意你个大头鬼！” “疼疼疼！轻点。”何阳轩伸手拍拍林谦胳膊。 林谦松开嘴，看看何阳轩鼻头上的牙印：“叫你丫装大尾巴狼。” 何阳轩揉揉鼻头，笑了：“你就不能有点情调？” “你才认识我？” 林谦一直是凭本事单身的性格，要不这么个性格好收入又高长得也不差的小伙子，怎么可能三十了都没姑娘瞧得上？基本上别的姑娘刚有好感，一接触就被林谦过分直男的处事方式吓跑了。 倒不是林谦刻薄不知轻重，只是他打小跟爷爷长大，在村里没什么亲戚，爷爷不跟人来往，连带着林谦也不懂怎么跟人相处。 “我就是想试试办公室调情。”何阳轩腿一分坐在林谦身上，“当初天天隔着窗户看着你，天知道我多想把你按办公桌上吃了你。” 自打何阳轩跟他说了他喜欢了林谦很久，林谦没事的时候也会想想过去的事情。 其实何阳轩喜欢他这件事一直以来都没怎么隐藏，只是林谦太迟钝。现如今回头想想，弄不好全公司的人都能猜出来何阳轩对他感情特殊，明晃晃的司马昭之心。 当初办公室室内的玻璃是半透明的，而何阳轩的办公室位置高一点，一半的玻璃是彻底透明的，另一半是看不见里面，却能看见外面的。这样何阳轩能够居高临下看见办公室内所有员工的情况，同样大部分时间员工们也能看见何阳轩在做什么，双面监督。 至于那一半半透明的玻璃就属于何阳轩的私人空间。当初上班的时候，何阳轩在透明玻璃的一面不能一直盯着林谦看，就会到半透明的玻璃那边看个够。 “再想也回不去了。”林谦拉着何阳轩的腰让他贴近自己，抱抱何阳轩，感受着这个男人有些僵硬的身体，“不过我也佩服你，那时候那么多机会，也没见你跟我说过一句。” 当初二人的关系可以说就差一层窗户纸了，如果那时候何阳轩展开追求，也许会费些力气，但总好过十年的暗恋。 “瞧好吧，要不是世界末日了，我哪舍得勾搭你。”何阳轩转过头，再拿起林谦写的计划案仔细看。 林谦不是个笨蛋，自己就把前后想个明白了。何阳轩自己怂是真的，同样的，也不想拉着林谦下水。 末世前，即便网络上再怎么呼吁喜欢同性是正常的事情，可依旧无法避免社会上对这件事的歧视甚至针对。 何阳轩自己不觉得什么，他自幼在亲爹跟后妈的诅咒下长大，哪里会在乎那些不相关的人，只是林谦不一样。 林谦的状态，是标准的草窝飞出的金凤凰。当然，这并不是讽刺。林谦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从穷 分卷阅读214 山沟里走出去看那天地精彩，凭实力一步步爬上高位享受着他人的赞美与羡慕，何阳轩怎么舍得因为一己之私让林谦受人唾弃。 林谦抱着何阳轩，看着何阳轩专注的样子，怎么瞧都觉得好看极了。 二人忙了半晌，将这份计划案一再完善，后面再留出几页的空白纸，以后若是想到了什么再补充上。 暴雨又下了两天，地面有了些洪涝的迹象，不过河水还在安全线以下。去年的干旱加上一冬的干燥让水库都见了底，现在的暴雨刚好让水库补充水分。有水库消耗着雨水，河堤两岸一点压力也没有。 两天过后，雨渐渐小了下来，村里头也开始有人支着伞四处串门了。 林谦二人开始忙着培育各种幼苗。刚好温室里大部分的地方都没开始用，直接放上育苗架育苗也省事。 根据自家地的大小，估计出需要用掉的幼苗，然后多弄百分之五十的幼苗。如果是往年，多出来百分之二十就完全够用了，只是现在气候诡异，多百分之五十也是有备无患，就算到时候用不了，卖给村里人也容易，毕竟现成的菜苗比自家播种更加方便，也能提早得到收获。 村民们也开始筹划种田。去年种的玉米几乎绝收，今年大部分都选择土豆、红薯、大豆一类更加耐旱且不怕冰雹砸的。 气候一天天暖和上来，林谦跟何阳轩开始上山看看山上的情况。怕冬眠的蛇苏醒，二人一直拿着登山杖随时打着点草地。 松树是常年青，死了一时半会儿还看不出来，可果树就可以从是否有嫩芽判断出来树的情况。 不出意料，经历了去年的极寒，这里大部分的果树都死了，只有少数还有些嫩芽，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受住今年一整年的摧残。 温室里头还有几颗盆景的果树，结的果子味道也不错。结果不会太多，想要形成规模去售卖，还是要看山上的情况。 死树的地方也不能浪费。树苗较小的直接砍了，留出地方来，家里温室那边开始培育扦插葡萄，等天气再暖一暖就能种上了。 准备的葡萄苗大部分都是山葡萄。相对来说，山葡萄能更适应山上恶劣的环境，虽说味道不怎么样，不过捏碎了拌糖吃滋味还是不错的，也适合酿造葡萄酒。少量的甜葡萄只是尝试能不能种活，如果不能的话，只在温室里种也没关系，能提供给自己家吃就可以了。 “今年咱们再砍树就得对上面报备了，今年死的树恐怕会更多。” “至少不会全死光，再恶劣的环境，也总能适应。”林谦伸手拍拍手边的一棵松树。其实山上的树大部分都是人工种植的，等个几十年再砍下来卖出去创收。 本地没有速生林，种的树大部分的功能就是环保，并开发其他的副产品。树只要种下去，至少二三十年都不会动。只是现如今死了大半，这山上瞧着也有些秃了。 “可惜了。”何阳轩看一眼松树干，目光一亮：“你说咱要不要把这些松树油收集起来？我记得这个很耐燃的。” 这方面林谦了解些，因为北方这边松树很多。 “其实真想收集这个，可以割开树皮用袋子收集，省事收集的还多。只是对树伤害有点大，这么采过的树基本不长了，也容易死。如果单纯的一点一点的收集，收集来的少还脏，还不够费事的。” 何阳轩伸手摸摸一棵已经风干了的松树油，伸手摘下来一点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那咱们没事的时候就上山弄些呗，当个燃料也不错。” “闲的没事干。”林谦转头走两步，忽然想起来回头道：“村里头应该不少人家都没有照明的东西了吧？蜡烛这种东西现在买不着了，用一点没一点。” 何阳轩一挑眉：“我也想到了这个。一直都听说松树含油量高十分耐燃，那松树油应该更耐燃才对，甚至可以做一些粗糙简单的蜡烛用于照明。咱们也算造福村里了。” “那咱们也得申请开采，总不能真的一点一点的弄，而且也不能每棵活着的树都采，挑壮实的刮小口，有一点算一点。如果林业局那边能批下来，咱们也不能免费给人用，卖得便宜点就是了。” 林谦虽说有帮人的心思，可也不是个舍己为人的主。而且他很明白斗米恩担米仇的道理，跟村里面任何事情都用利益分的很清楚，哪怕卖得便宜也不能白送出去，这样两边谁也不欠谁的，村里见他不会漫天要价，也会记住他这份厚道。 二人一拍即合，当天下午就去一趟乡里林业局做一下申请。 他们那边也要向上报，具体要三天以后才能过来看结果。 开车回来的时候开的慢一些，到了村口那的裂缝处，林谦坐在副驾驶位上瞧出了不太对。 等车子开过去，林谦让停一下车，何阳轩将车子锁上，也跟着他过去看看。 “开过去的时候倒是有些颠簸。”只是本来上头就是钉的木板，所以颠簸也不会觉得奇怪。只是现在打眼看过去，有几块木板往上拱，虽说弧度不大，但瞧着很明显。 林谦走过去，伸腿踩一踩那拱起 分卷阅读215 来的木板，很结实踩不下去。 “是不是地缝在合上？”何阳轩猜想道。 “那应该所有木板都往起拱才对，这就几块木板往起拱，其他的都好好的。”何阳轩蹲下身子看一看，可惜地面上木板封得严实，看不见下面什么情况。 越想越觉得瘆得慌，何阳轩拉着林谦回车里：“咋回事咱也想不明白，再看看吧。要是真合上也是好事，那东西怎么看怎么邪门。” “说的也是。再看看，要是有什么变化咱就打消防队过来看看。当初这地缝就没查出来什么，对了，不是挖出去一根树根吗？那么深的地方都有那么粗的树根，怎么看都不简单。” “越说越瘆人。”何阳轩按按太阳穴，开车回家。 到家以后把这事情跟爷爷说了。虽说爷爷岁数大见多识广，可也没听说过这种事情。 “以后你俩还是少从那边过吧，这边河边也能走，你那越野车底盘高，开这边车也不费劲。” 之前地缝没封上的时候二人就是从河边这边的路走的。可地缝封上以后，自然更乐于走比较平坦的水泥路。现在那地缝又有变化，最好还是有多远离多远。 林谦找时间把这事跟村长说了一下，让村长没事的时候多注意一下那地缝，剩下的事情就跟林谦没关系了。 几天后林业局那边的审批下来了，在确定松树的存活情况下，每十棵树可以挑一棵较粗的树少量采集，且销售松脂获取的利润要上缴百分之二十的税款。 一般在村里做些小生意，只要涉及的金额不大，上面不会管。尤其是现在这样条件不好的时候，上面不会再给本来就不容易的人们更多的压力。不过这销售的东西属于国家的，给林谦销售的权利，就免不了要上税。 得到这个消息以后，林谦二人跟爷爷了解了一下采集松树油的具体方法，拿着工具去山上忙了两天。 采集松树油，就是刮下部分树皮，松树油就会流下来，然后在下面弄个引流，引进下方固定的塑料袋里。就算是刮的树皮较小，粗一些的松树一棵树流下来几斤的松脂也很轻松。 等第一批松脂采集出来，二人忙了两个来小时。一开始尝试将松脂融化，按照做蜡烛的方法，放进去一根灯芯，凝固后尝试点燃，效果并不好，而且容易点燃整块松脂，不太稳定。 然后又尝试用松脂当松油，放一根灯芯在碟子里，倒入融化的松脂进去点火，面临的问题差不多。 松脂是可以点燃的，虽说燃点较高，但烧起来并不难。 还是爷爷想了个主意，切下来一些木块，浸上融化的松脂，然后放在烧烤纸上晾干。等晾干以后再点火，整个木块都点燃了，但燃烧的时间很长。 这样的燃烧火焰大，光照面积比几根蜡烛加在一块还要亮。当然，相比较于普通蜡烛，整个燃烧的时间比较短，且不适合吹灭再点。但造价低，每个木块上沾的松脂不多，如此一斤松脂就能做出很多类似的小木块。这对于那些夜晚缺少光明的人来说才是更需要的。 而且不光是晚上照明，用来引火也是不错的选择，如果舍得用，甚至可以用来保存火种。 现在大部分人家的火机、火柴都用干净了，都是小心翼翼的维持着灶火里的一点火星，有的灭了，就只能跟邻居那边借火，有了这个能解决很大的问题。 当然，这个东西也是有缺点的，那就是燃烧的时候会有味道。对于喜欢的人来说呢这个味道芬芳扑鼻，但对于不喜欢的人来说却是一种煎熬，而且燃烧的时候声音有些大。不过这一点对比一下它的造价，还是可以忽略的。 二人实验着使用了两天，不论从实用性还是安全性都很过关的。点一个放在普通盘子里就行，就是燃烧的时候不适合移动，盘子会变得很烫。如果单纯固定在一个地方燃烧，还是很好用的。 二人想要量产，爷爷将这个工作拿了过来。 刚好爷爷平时没什么事情可做，弄这个打发时间也不错。 林谦等第一批做出来了，又在家门口贴上宣传纸打个广告。 现在天气好了，林谦家平时会来两个人买菜或是买蛋，也有买幼崽的，不过只有猪崽子和家禽崽子会买，牛羊林谦自己家还舍不得吃呢，更何况是还没长大的幼崽。 家禽的幼崽自家留一些，留出要卖的蛋，剩下的全部入孵。对于去年一年都没怎么吃到油腥的村里人来说，林谦这边准备多少崽子都卖得出去。而孵失败的实蛋和毛蛋也不愁销量，哪怕卖得比鸡蛋贵买的人也很多。 有人过来买东西，就有人能注意到这个松脂木块。林谦一天里头点燃了好几个木块作为试用给他们看，一天下来也能卖出去不少。 因为造价低，加上带点公益性造福村里，一斤大米能换二十个松脂木块。对于只用来应急的人家来说，可能几个月都用不完。 一天下来卖出去两百多块，虽说只有几斤米，可爷爷瞧着也乐呵，做起来更来劲了。 还是那句话，即便是老人，也需要体现自己的价值 分卷阅读216 。没有多少人真的愿意看到自己什么都不做，不生产不劳动坐享其成，老人也是一样。特别是对于爷爷这样辛苦一辈子的人来说，清闲对于他来说有些枯燥，还是找些活做更充实些。 一开始几户人家买了使用后感觉很好，几天的功夫这松脂木块的生意就火起来了。全村能有一半的人家都过来买这个，剩下的人还在观望，打算再看看别人的使用体验。 就算家里头有蜡烛的，平时使用起来也是紧巴巴的舍不得用。这个松脂木块价格便宜光又亮，不要太方便。 每天准备出来的松脂木块几乎两三个小时就能卖完，剩下的只能等次日再过来买。 何阳轩多拿出了些制作的工具，多用几个晾凉的盘子。制作这个并不费劲，爷爷每天都在做这个，日子过得也充实。 三五天上山一次收集松脂，然后做出成品售卖，将赚来的粮食每天过称，分出来百分之二十作为税款。一边算是做了公益，另一边也带动了林谦温室里头的生意。 转眼间的功夫就到了播种的季节。林谦家里头生好了幼苗，瞧着温度差不多了，俩人就开始去地里种田了。 爷爷在家里一边做松脂木块，另一边照顾家里头的生意。何阳轩这边在车顶上拉个大水箱，林谦那边在前面挖坑，何阳轩在后面种。等种出去一些距离了，再开着车小心的开进地里，从水箱水龙头的地方安一个水管子，沿路给刚种上的幼苗浇水。 为了掩人耳目不让人怀疑，每次都要去河边，利用小型水泵从河里抽水进水箱，然后再开车去地里浇灌。 林谦家地距离河边有段距离，这么来回也有够折腾的。 因为是种苗，比别人家单纯播种麻烦些，所以地里头进度有些慢，加上家里地又多，够二人忙些日子的了。 前面一连忙了三天，面朝黑土背朝天的，也吃了不少苦。何阳轩每隔两小时就追着林谦给他涂一遍防晒油，晒伤不至于，不过晒黑了不少。而刚养好的手又开始起水泡，等水泡好了，就开始出茧子了。 每天晚上，二人相互摸着对方开始变硬的手掌皮肤，都心疼得厉害。 这刚干了三天，第四天一早去地里，二人鼻子差点气歪了。 地里头有足足三垄地的苗都被踩了，而且是一棵一棵踩的，踩得还很有规律，三根垄一根都不剩。少部分扶起来还能活，可大部分都死了。 林谦直接把刨坑的锄头扔地上，骂了两句脏话，何阳轩也气得厉害，可看林谦的样子，就过去伸手拍拍林谦给他顺顺气。 “不应该是大人，应该是小兔崽子淘气。要是大人不能可这三根垄祸害，也不至于踩死更可能挖回家自己种，肯定是孩子。回村里打听一下谁家孩子往地这边走了，这两天都在种地，肯定有人看见。” 何阳轩分析的很好，林谦喘几口粗气平复一下心情，扯着何阳轩上车回村：“他妈的，让我知道是哪个兔崽子我扒了他的皮！” 这种事情好打听，村里一共就那么几个孩子，现在孩子少，村里人对孩子们的关注多一些。谁家正好在低头走瞧见了孩子，也能记住是谁家的。 这边清楚了一个孩子，其他的孩子就好找了。 林谦猜测应该是三个孩子，在一块淘气比赛谁踩的苗多，所以才会把一条垄上的每棵苗都踩到，而且是一根垄踩到头。 这地里又是打垄又是栽苗的不知多辛苦，就被几个猴崽子给糟践了。 林谦猜得果然没错，还真是三人。最大的十岁，最小的才五岁，俩小子一个丫头，瞧着就皮的那种。 林谦直接将三个孩子连同家长叫在了一起。这仨熊孩子还不知道自己闯祸，笑嘻嘻的躲在大人身后偷偷看着林谦。 仨孩子的家长也知道自家孩子闯祸了，祸已经闯下来了，除了赔还能怎么着？谁家养孩子没花钱赔人家几回呢？ “小谦啊，是我家孩子淘气。这么的你出个价吧，多少粮食我们出。” 这时候一棵庄稼苗可比过去值钱多了，而且种下去的苗，少了生根发芽的过程，能够提早成熟或者延长收获时间，收获更多作物。 这价格还真不好估算。 林谦摇摇头，道：“那些苗我不心疼，我家里还有，可这孩子欠管教。现在什么世道了，以前孩子皮能等他自己懂事，现在都不知道地里头苗的重要性以后指不定谁遭殃。再说那些苗我开价你们也未必赔得起。这么的吧，你们家地里先放一放，一家派个人来我家地里，带着孩子一块补两天苗，也让孩子干干活知道辛苦，不然这回回家骂一顿，明儿记上仇把我地全毁了。” 林谦这话说得有道理。那个小姑娘的父亲瞧瞧那才七岁出头的丫头，有些不忍心，开口道：“这孩子还小哪能干活？这么的吧，我多干一天。” 林谦摇头道：“你心疼孩子，孩子不心疼你。不让她知道知道大人怎么累的她永远不知道那玩意多值钱。孩子小长了教训长大就不闯祸了，再怎么心疼这种事情也不能放纵。” 地里头苗已经被踩死 分卷阅读217 了，这时候也不能把孩子怎么样，还不如给他们仨好好上一课。反正林谦家里多准备了百分之五十的苗，刚好用上了。 第二天一早，仨大人带着仨孩子过来干活了，林谦跟何阳轩算是解放了，只负责浇水，那六个人负责栽苗。 一开始孩子们还笑嘻嘻的，一蹦一跳的在前头种，没半个小时仨孩子哭了俩。 天上太阳平时玩闹不觉得什么，可这干起活来累了，再被太阳一晒满身是汗，哪是孩子们受过的？ 等到了一个小时，孩子就不肯种了，坐地上跟家长撒娇耍赖。 第76章 裂缝再现【已捉虫】 何阳轩从口袋里拿出来三个糖块给他们，仨孩子将糖塞嘴里脸就笑了。有人说甜蜜能带给人幸福感，至少对于孩子们来说是这样的。 何阳轩指指一条垄的终点：“你们干完活就有糖吃，最先干完的能多吃一块。” 然后孩子们一边发着牢骚，一边暗中比较将三条垄全部种完了。 八个人的速度怎么也比两个人的快，不过说好了是干两天，将这三条垄补种完了时间还很早。 一到了中午，爷爷家里那边锁上门，过来送饭。 之前俩人吃饭，都是从何阳轩空间里拿的，反正坐在车里也没人发现。现在要么带盒饭，要么就要爷爷给送了。 因为多出来六个人，不能用空间里的食材，所以全部用的温室里收获的食物。 饭是白米饭，菜是两个，一个是西红柿炒鸡蛋，一个是辣椒炒肉。 那六个人虽说是过来赔偿的，可也是用工钱顶苗钱，饭还是要供的。 八口人坐在地头石头上一人捧着一个饭碗，补充着一上午损失的能量。 最小的五岁孩子，夹起一块肉，抬头一脸天真地问爸爸：“爸爸，今天也过年吗？” 孩子太小了，这两年的灾难，让他忘记了小时候的好日子。他为数不多的记忆里，只记得上次吃肉肉是在过年，小小的孩子，只觉得肉是过年才能吃的食物。 父亲眼睛一酸，伸手揉揉他脑袋：“吃吧。”然后将自己碗里的肉夹给他几块。 其实这些肉对于林家来说，不过是最普通的一餐，可对于那些家里吃不上肉的人来说，那是相当的奢侈。 其实孩子的恶很简单，有的时候仅仅是觉得有趣。但孩子的成长也很简单，有时候可能就是一顿说教，就能让他们记住一辈子。 林谦二人给他们三个孩子上了很好的一课，让他们知道播种的疲惫和食物的珍贵。 下午四五点的时候，林谦就叫停了。别人家都是干活到天黑才舍得回家，林谦家里还是习惯朝九晚五。既能让人很快适应这样的疲劳，又不至于太累，有足够的时间休息。 林谦要将三家人送回去，爷爷打来电话，说带他们回家里坐坐。 林谦知道爷爷心疼孩子，这熊孩子教育是教育过了，不过该疼还是要疼的。 这让孩子们晒一天太阳累一天，其实林谦这气也消了。 孩子知错了，人家大人也愿意管教，这样就挺好。 “孩儿们，饿没饿？”林谦坐在副驾驶上回头看仨孩子。 “饿啦！”三张小嘴异口同声。 “那乖不乖？” “乖！” “明天还去不去地里了？” 孩子们有些犹豫，最大的那个孩子开口问：“有糖吃吗？” “有。” “去！” 林谦转头看一眼何阳轩，何阳轩开着车也没回头看他。 车停家门口。三个家长知道是要给孩子们吃的，也不好意思跟着，就先回家了。有的人家干活时间长，回家晚，这时候回去还能多帮帮忙。 林谦家里头每天都能收获些牛奶。因为不怎么会做奶食，平时也就弄来些早上喝的。 早上爷爷特意多挤了些牛奶，煮开消毒以后，晾凉放入蜂蜜。 仨孩子到的时候，进屋六只小眼睛就满屋子的看，又是好奇又觉得新鲜。 爷爷把仨孩子叫到一边，开始给仨孩子上课：“今天累不累啊？” “累！” “种地辛不辛苦？” “辛苦！” “那以后还踩不踩苗了？” “不踩了！” 爷爷满意点点头，将三杯加了蜂蜜的牛奶给他们。就算大孩子也快忘记上次喝奶是什么时候了，而且牛奶里面加了蜂蜜，味道更佳香甜可口。 “为啥爷爷家有奶奶喝，我家没有？”大一点的孩子问道。 “因为爷爷家养牛了。” “为啥我家没有……”小一点的孩子问。 “因为养牛很辛苦。”爷爷伸手揉一揉他的小脑袋，“而且牛要吃很多东西，只能产出来一点点奶，还不是一直有，只能吃一两个月就没了。爷爷家地里种了那么多东西，不光是人吃，还要喂牛。” 小女 分卷阅读218 孩想一想，开口道：“是不是爷爷种地，地里苗长大，就能让牛吃饱，牛吃好多东西以后，就能喝到甜甜的奶了？” 爷爷笑得颇慈祥：“是啊。所以你们踩坏苗才让你们叔叔那么生气。你们只是觉得好玩，可让牛没有吃的了，不光咱们没有奶喝，牛宝宝也要饿肚子了。” 要他们认错是一方面，同样还要让他们知理。现在世道不好，孩子再小再心疼也要让他们尽快成长起来，否则大人心疼他们，环境永远不会。 淘气犯错大人可以不计较，可现在这社会，一时淘气就有可能搭上性命。比如去年那个在地缝上玩勇敢游戏的孩子，现在他独居的父亲还处于自责中难以自拔。 三个孩子看看杯中的牛奶，小脑袋都低下去了。如果说干活让他们长教训，知道这种事情不可以再做了，那么现在爷爷的一番话就真的让他们感觉到他们错了。原来他们一时的玩闹，真的会造成很坏的结果。 爷爷自然看得出他们的情绪，很满意的给每个孩子一块糖，让他们拿回家吃。 没留他们吃饭，因为天快黑了，再不回去孩子家长就要着急了。 林谦跟何阳轩到家也没闲着，将明天要种的苗准备上，再看看牲口们的状态。爷爷按时喂过了，也不用二人再忙了。 爷爷做好了饭，等着俩孙子上桌吃饭。 “其实咱们雇几个孩子在家里帮忙也不错。本来在温室里面条件好，不用风吹日晒的，活也不重。虽说费些时间，不过小孩子就是浪费时间的时候。”爷爷喜欢孩子，家里林谦跟何阳轩二人忙也确实有些吃力，雇些孩子来，也算是一举两得。 前提是孩子们都能听话。 “那咱家不是成了幼儿园了？”何阳轩笑道。 “您要是能管住那些小兔崽子不捣乱，其实也挺好。这不是国家还要支持各家各户弄温室吗？咱们可以再多建几个温室。这样咱们缺人手，让孩子们过来帮忙，也能省不少事，赚得粮食也多。” “如果全面支持弄温室，菜价要不了多久就不值钱了。”何阳轩泼凉水道。 “甭管能卖多少，咱们规模保持住了，以后心里也有底气。再说，好好教教村里头孩崽子们，也是给他们找点事儿干。” 总说小孩子学习重要、健康成长玩乐重要。可在这世道，孩子会的再多、再自由，也没有提前学会在这个世界生存重要。就好像野外出生的牛羊，一出生就要学会逃跑来躲避天敌。 一家人小心对待跟村里人的关系，家里有富余的时候也不介意伸手帮村里人一些忙，做点善事没有什么不好。 第二天仨孩子一早扯着家长过来干活，昨天确实累得厉害，回家也躺炕上打滚撒了好一会儿娇。可一觉起来休息够了，满脑子都是这边有甜甜的牛奶喝，还有糖和肉吃。 对比大人们每天面对地里头有些无奈的疲惫，孩子们的活力就好像用不完一样，不论累成什么样子，一觉起来又是活力满满的样子。 一天忙下来，林谦家地里就种过一半了。 当天晚上爷爷又给仨孩子准备了牛奶喝。第三天孩子们还想去林谦家干活，结果家长告诉他们说好了干两天用工钱抵菜苗，现在两天过了不用去了。 其实家长们都以为孩子们这两天受了罪，肯定不乐意去了，结果这仨孩子都哭着闹着要拉着爹妈一块去干活去。 也就这时候，家长们才真正体会到到林谦家教育的好处。看上去觉得孩子们都受苦了，十分心疼，可这两天以后孩子们不再满脑子的玩和捣乱，而是学会干活知道心疼人了。 孩子们闹着要去林谦叔家干活，家大人也觉得孩子们成长得挺明显的，也有这个心，就去找林谦看看能不能帮忙多带几天孩子。刚好林谦还是大学生，现在学校都关门了，真要是能教会孩子们些东西，花粮食也乐意。 这事其实就不归林谦管了，爷爷喜欢孩子，也乐意当孩子王。 “我家温室你这也看到了，后面开始用无土栽培种菜，也确实忙不过来。你们要是不心疼孩子干活，送我这也行。我能管管孩子，他们这边帮我干干活挺好，就怕你们心疼了，觉得我让孩子们干活是在欺负孩子。” 其实倒退十年，村里头就基本没有孩子干活了。计划生育后每家人就一两个宝贝疙瘩，加上条件都好了，大人们因为自己小时候吃苦吃多了，也都憋着把最好的都给孩子，哪还舍得孩子干一点活？ 现在孩子更稀少，可环境更恶劣。学会干活，甚至学会养活自己，能让他们在这世上过得更好。 再怎么心疼，也要拎得清什么世道。 “那没事，我家孩子皮实，真要是淘气了就往屁股上踢。”那十岁男孩的家长笑道。 很少有人将孩子交给别人时候会说：“这孩子打不得骂不得，是我家宝贝。” 聪明些的家长都会把自家孩子说的能多坏有多坏，这样让对方做好心理准备，后面孩子做好事了才会有惊喜感而奖励孩子。 这种做法类似于嫁女儿的时 分卷阅读219 候，娘家人都喜欢说自家闺女怎么怎么娇气，怎么怎么十指不染洋葱水。若是嫌弃这婚就别结了，别让我家闺女祸害你。如此女孩到了婆家，偶尔洗个盘子婆婆都能夸半天。 爷爷哪里能不明白这种事情？ 这仨孩子白天都进入温室里面帮忙，晚上的时候自己就能回家，左右村子不大，家大人也放心。 林谦跟何阳轩继续俩人种苗，这边将地里头都种出来，再去插秧。 插秧这活瞧着简单，其实比栽苗难得多。双腿穿着靴子在水田里一走走一天，一天下来消耗的体力都是翻倍的。 而且俩人还是新手，没什么经验，还在泥浆里摔了一跟头，弄得颇狼狈。 可渐渐的，这其中的乐趣也在这里，亲手将一棵棵稚嫩的幼苗插入土中，眼瞧着它们长大、成熟，这种成就感是需要双手去得到的。 这边插秧还在忙碌着，家里头泳池里面的鱼肚子都大起来了。 林谦和何阳轩晚上回家的时候爷爷正在送仨孩子离开，刚洗把脸，爷爷就把鱼的事情跟他们提了。 “这不少鱼瞧着肚子都挺大的，应该能繁殖了。不过也不着急，你们这几天够忙的，过两天再准备也行。” 二人去游泳池看看，鲫鱼一直喂的囤积的鱼粮，当初买了很多，放在何阳轩的空间里头。瞧这样子，如果一直保持这么多的鱼，大概还能喂个三五年。只是三五年以后若是找不出代替品的话，这养鱼的数量就要大幅度减少了。 林谦倒是有养禾花鱼的想法，只是之前诸多条件不准许。受限就是鱼苗的问题，鱼还没办法繁殖。而这些现成的鱼也不可能放进去，因为游泳池里面有净水装置，没两三天就会净化一次水质保持水的干净，同时也会定期换水和注氧，这群鲫鱼算得上是温室里的花朵，贸然送进稻田里根本活不了。 同时家家户户都有给稻田打农药施肥的习惯，大大降低了鱼的成活率。即便是活下来了，鱼肉里面含毒量也高，长期吃对人身体不好。 不过今年整体条件都挺好的。鱼到了繁殖期可以繁育了，而地里因为物资短缺的问题，很少有人家打药了。其实打药若是在正常范围内，养出来的鱼吃问题不大。只是往年为了多产量，家家户户都是拼了命的施肥、施药，左右不是自家吃，收成越多卖得钱越多。 现在物资即便买得到也要限量，且种出来的东西都要留着自家填饱肚子，自然都舍不得用太多了。 林谦跟何阳轩这几天晚上再累，也会在吃完晚饭后跟一块研究研究鲫鱼养殖方面的书。 将需要准备的东西列个单子交给爷爷，让爷爷抽空准备，等二人插完秧就弄这群小家伙。 其实家里头稻地不多，也就三亩多地，不过二人不习惯干这个，手法生疏。干了两天适应以后速度才快起来，别人家两个人两三天就干完的活，两个新手干成这样也不容易。 游泳池的这个温室平时都是锁着的，也不让孩子们进来。孩子们好奇，只告诉他们这里头养的小鱼胆子小怕见到外人。这些孩子也不清楚他们家养了多少鱼，只是很听爷爷的话，爷爷不让去就不去了。 干完了活，二人休息了一整天。林谦一觉起来都十点多了，坐起来肚子就开始叫。何阳轩没在身边，他下楼去看。 结果在楼梯口就听见下面孩子说话的声音。 “报告太爷爷，我完成了七个育苗盘，状态良好请指示。” “报告太爷爷，我完成了八个育苗盘，状态良好请指示。” “报告、报告舅老爷，我完成了六个育苗盘。” 林谦走下楼瞧见三个小家伙有模有样的站成一排挨个跟爷爷作报告，忍俊不禁道：“爷您这列兵呢？” “差不多。管理管理我的小兵蛋子。”爷爷手里拿着三根肉串，叫一个人一个人就跑步过去领。 三个人都领到了也不会立刻吃，而是跑回去站好，等爷爷下了指令才开始吃。 还真是标准的军事化管理。 林谦对此的感想是爷爷当兵的电视看多了。不过别说，这么一管这仨孩子还真有些模样了。 林谦直接去游泳池，何阳轩果然在这边观察着。 何阳轩从空间里拿出来几个箱子，拿着渔网在游泳池里头挑挑拣拣，分公母找出繁殖期的鱼，在箱子里装上水，将鱼装进去，然后二人将箱子一个个搬上楼。 二楼的环境比较干净，温度也稳定，更加适合给它们繁殖。至于楼上原本养的鱼，除了进入繁殖期的鱼，剩下的全都转到游泳池那边去。 今年在稻田地里做个试验，如果成功了，明年就多孵化育苗往外卖。自家牛羊不能往外卖，猪要限量，只是鸡鸭鹅来解决吃肉的问题有些勉强，这食谱上再加个鱼也不错。 鱼先放在楼上小养鱼池里面，用温水通过循环过滤造成流动来刺激鱼成熟。 二人没什么经验，只能连猜带蒙，瞧着那条鱼状态差不多了，捞出来往盆里头分别挤鱼卵和鱼精。 鲫 分卷阅读220 鱼鱼卵外面有一层粘膜，对于人工繁育来说，要优先将这层粘膜去掉。 对二人来说相对简单的方法就是用生理盐水去洗，将鱼卵倒入生理盐水里，分批次搅入鱼精，大概三分钟左右就可以正常孵化了。 二人对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一个搅一个添。何阳轩看着搅动的液体，隐约能瞧见里面点点鱼卵，开口来了句：“技术不错。” 林谦差点把整盆鱼卵扣他头上。 林谦家里每天都会有些生意，也就有人知道了这边爷爷带孩子的事情。 农忙时期，家家户户都在忙碌，自然没工夫看孩子，也都有心带孩子过来，可相互关系不熟，又不好意思开口让人家给带孩子。跟这边三个孩子的家长去打听，原来也不算是白带孩子，孩子去人家家每天还要干不少活的。 问问干活的孩子，每天都做些什么，孩子们将每天的工作数出来，那些动心的家长又往回缩了。因为在大人眼里，这些工作完全可以安排给大人了，而林家竟然全让小孩子做，还不给工钱的那种。 小心眼些的，就觉得林谦家里是白占便宜。也有少数想让自家孩子锻炼锻炼的，毕竟自己家孩子舍不得管教，这边有干活的，让孩子去两天知道知道辛苦也好。 只是他们都忽略了一个细节，孩子们提起自己的工作都很开心，也很积极。 家里这边的鱼卵还没孵化出来，家里孩子多了两个。都是六七岁的男孩子，瞧着还挺淘气的，一看就是家长送过来“体验生活”的。 爷爷当然猜得到家长的意思，也都收下了。 林谦跟何阳轩两个上过大学的兔崽子都能被爷爷收拾得服服帖帖，更何况几个小孩崽子。 林谦去找刘志凤，也劝她白天把孩子放爷爷这边，爷爷已经带五个孩子了，多一个也不怕什么。刘志凤家的姑娘从小就懂事，也知道干活，来到爷爷这边适应的最快，干起活来也从来不叫苦。 林谦跟何阳轩只是偶尔过来看一眼。温室里需要技术的工作还是不放心交给孩子的，依旧由两个人亲自弄。 二人每天上午去地里看看苗的存活情况，给一天浇一次水，遇到死苗及时补种。下午在温室里忙碌，同时也开始往外放养蜜蜂，遇到满了的蜂巢，就将蜂蜜取出来储存好。 蜂箱只有两箱，产出来的蜂蜜也有限，所以这个并不会往外面卖，只留着自家吃。 爷爷高兴的时候会冲一点蜂蜜水给孩子们，剩下的都在冰箱里存着。 二人过了几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第四天，就在二人开始怀疑自己孵化失败的时候，开始有小鱼苗破卵而出了。 刚从鱼卵里出来的小鱼只有一点点，不注意根本瞧不见。 小心的将小鱼苗装出来，喂些丰年虾卵，这些开口饲料还是何阳轩空间里存着的。可惜放进里面以后，虾卵就不能再孵化了。不然孵出来小丰年虾，对于育苗来说更有营养，自家也可以繁殖丰年虾。 “这大鱼还那么大呢，这小鱼崽子就这么个小黑点，还真挺能长的。”何阳轩忍不住伸手戳一戳。 “长得快着呢。不过咱们是不是繁殖的早了点？这时候等长到适合投放的时候，地里头稻苗还没长大呢，不得吃稻苗？”林谦拿小棍搅一搅水里。 何阳轩道：“稻地边上不是有沟吗？先放沟里，等稻苗长差不多了再说。就是鱼苗太小的话，不容易挡住沟两头，容易逃跑。” “逃跑倒是不心疼。咱们这能繁殖的鱼不少，有这些鱼，基本上天冷前想要多少鱼苗就有多少。到时候可能咱们一不小心养出来太多，只能扔河里也说不定。” “真要是多到用不了卖给村里也行。虽说禾花鱼能不能成还是两说，提前把情况说明白，卖得便宜点也不会落埋怨。不过今年以后咱就不用紧巴巴的吃鱼了，相吃多少吃多少。”林谦看着一个个小小的鱼苗，这哪里是鱼苗，是一口口香喷喷的鱼肉。想想爷爷做鱼肉的手艺，顿顿吃都吃不腻。 “那咱们吃鱼的问题是解决了。剩下再看看还有别的啥能养的，丰富一下品种也能多吃些。”何阳轩想想又道，“虽说咱们什么都不缺，可多养点总没坏处。” 何阳轩空间里囤积了大量的食物，其中还包括很多末世前就很珍稀的食材，所以倒是不怕什么东西吃不到。 “多跟政府联系呗。咱们先增加生产力，只要生产力上去就不怕买不着东西。”林谦打个哈欠，将给小鱼打氧气的机器启动。 二人检查一遍所有电器都没问题，蓄电池情况也很好。再去看看外面天气，天气晴朗，不用将太阳能收回来，风力发电没什么问题，也就回屋准备睡觉了。 睡觉前林谦心血来潮在床头放了两个瓷盘，一左一右分别烧了一个松脂木块。瞧着那腾腾燃烧的火苗，感觉一下村里头大部分人夜晚的状态。 “说起来，大部分人连这个也没有，天一黑除非圆月，否则两眼一抹黑，跟一两百年前一样了。”洗漱完的林谦爬上床。 “也别瞧不起古代 分卷阅读221 人，古代穷人家也有灯油烧的。” 以前穷人烧油，富人烧腊。灯油光亮小，还有味道，不过价格低廉，即便穷人也烧得起。而蜡烛几乎没有味道，火苗大照的亮，只是价钱稍贵，只有富人舍得大量买来用。 现在的条件还不如古代，至少在晚上照明这方面。 林谦道：“我听说以前有人家烧豆油的，有灯芯就能用。只是那光比灯油还小太多，一斤半斤的豆油够用一年的。” 何阳轩贴上去抱住林谦：“你说咱们村有没有这么用的？” “有事肯定有。不过肯定少见吧，毕竟现在有豆油用的也不多。”林谦想想，按照正常人家吃油的速度，这二年来怎么也吃光了，政府那边的补助也没给过这个。 “听你这么一说，说不定今年政府补助能给发豆油下来。”何阳轩手不老实的往林谦睡衣里头伸。 林谦压着何阳轩的手，还面带严肃的跟他讨论：“你说政府这么送物资还能坚持多久？就算咱们国家屯了再多的物资，也经不起这样只出不进。如果生产再不上去，恐怕政府这边就要采取别的行动了。” “咱们窝在村里，连其他地方的状况都弄不清楚。不过如果是我的话，先观望，等今年秋收了再说。如果说今年秋收的收成仍不理想，那么就要考虑节省物资，率先保证一部分人的生存，然后大规模建立能够短时间内恢复生产甚至提高生产的环境。等这部分人改善了，再去帮助剩下的人。” 这是标准的先富带后富的方法，也是执行度相对较高的方法。只是现在不是以前，以前再怎么贫穷也不至于饿肚子，更不会饿死，可现在执行这个决定，那就代表相当一部分人会因为过度饥饿而饿死。 其实现在就有人开始饿死了。只是这边条件相对较好，人们状态也比较乐观。 去年冬天死去的人都已经入葬，而现如今的环境还算是风调雨顺。人类是最能够调节自身状态的种族，这种时候都抱起积极的态度，也只有这样，才能鼓起勇气面对更多。 天气日渐炎热，林谦也停止了去地里头给苗浇水。已经浇了这么长时间，苗的根应该长出来了。剩下的能存活多少，就要看它们自己的本事了。 不过稻田里头的水稻涨势还是相当喜人的。晴空烈日对于旱地来说可能要命，尤其是发芽阶段，可对于稻田来说，只要河水没有干枯，太阳是越大越好。太阳越大，禾苗长得就越快。 鱼苗长的比预料中还要快，一开始几天投喂丰年虾卵，几天的功夫就能吃一些精细的鱼饲料了。 二人每天都会去稻地看一下。值得庆幸的是稻地长大的速度比预料的更快一些。几天缓苗后，那小苗也是蹭蹭的长。 如此，就算将小小的鱼苗放进去，也不用太怕小鱼苗会吃光稻苗了。 等农忙结束后，政府那边的盖温室扶植政策也正式落实了。 不是每个村子都有，只有几个距离城镇或乡镇较近的村子才有。国家可以报销每户人家一个温室的百分之九十的资金，还会提供工程队来协助建设。 不过若是建更多的，国家就不管了。与此同时，政府重新整理了土地使用问题，村里大部分都死了，很多死绝户的人家的土地都是由亲缘较近的亲戚来继承。政府下来的规定是，人死，他的土地父母或子女有继承权，兄弟姐妹不可以。如果没有父母或是子女继承土地，那么土地使用权国家收回，由国家来决定使用。 为此村里头还闹了两场。那些继承了兄弟或是亲戚土地的哪里舍得将地拱手送出去？去村长那里闹不管，便有纠结起来集体去县里上访。 打的旗号也是冠冕堂皇，说明明是他们家的地，偏偏要拿走。这是国家憋着饿死他们，抢他们的东西，这个说什么都不行。 说起来挺讽刺的，这么义正言辞的上门去索要那些本就不属于他们的土地，他们好像忘了，那些土地本来就是国家分给普通人的。而现在大部分机械都因为闹鼠灾的时候被咬坏了零件无法使用，播种只能靠人工。每个人的劳动力有限，能种出来的地就那么多，再多只会让人累垮，要着也是劳神伤力，可偏偏就是贪心不足。 如果是以前，遇见这种事可能还会以怀柔的手段去解决，力求以和为贵。可现在是什么时候？深入末世一点问题都有可能影响整个国家，自然不会客气。 当天前去上访的人，先是好言相劝，若是不听便警告。一旦警告不听的，便剥夺今年的所有扶持物资供给。这个意思是，以后一年村里再发什么物资都没有他们的份。如果这样还要闹，那便是以妨碍公务罪拘留。 如果还有拧的人拘留后仍旧闹事，那就只能入刑了。现在的监狱进去可没以前那么享受，那是真正的以绝对的劳动换取少量维持生命的食物，哪里还有在外面自己种地自己吃的自在？ 如此那些去闹着上访的人回来也老实了。有几个闹得厉害的，别说是今年全家的救援物资没有了，连建温室的补助也没了。如果还想自己弄温室，政府也提供工程队，只是一切费用自理，可 分卷阅读222 以用等价物品支付，比如粮食。 只是现金上面，现在通货膨胀，金钱的价值起伏不定，至今国家高层还在为此多次协商。国家人口大幅度减少，到现在为止，原本十四亿人口使用的钱币变成了不足四亿人使用，那么即便排除生产力的问题不算，现在的十块钱相比之下的购买力也只能等同于之前的一块多一点。 如此原本那些辛辛苦苦攒钱的人，这些钱都不值钱了。 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发行新的钞票，可新钞票的发行可能会面临更多的问题，这不是一两年就能够解决的。 眼下最好的办法啊，也只能暂时用粮食作为货币来稳定市场。而国家上面还在拟定重新启用粮票来平衡物价，只是这种事至少需要一年才能全面实施。 当然，这些都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够操心的。 爷爷摆弄收音机，还真收到了几个台，现在还在播送电台的也就是政府官方了。现如今电量珍贵，不过电池还有少数的流通，所以这些电台是提供给能收听收音机的人准备的。 内容还算丰富，每隔十五分钟，会有个十五秒左右的加油打气的鼓励声音，剩下的节目什么曲艺语言歌曲一应俱全，晚上还会有个主持人讲故事。 爷爷得了个新鲜，每天都会听一会儿。白天带着孩子干活的时候，也会打开收音机，让孩子们一边干活一边听收音机，也能减少些无聊。 林谦从村长那边知道了村里人去上访的闹剧，其实心里头有了计较。 忽然这么大刀阔斧的整顿土地，加上只有少数村庄才实行温室补助，其根本原因并不难猜。就是为了合并村里，将人口集中起来。 方便管理，也提高了人们生存的几率。 半个月后，林谦瞧着已经看不见水的稻田，跟着何阳轩合力将鱼苗倒入稻田，还将一些鱼食混入水里，作为鱼苗们适应稻田生活前的食物。 而二人刚从地里头出来，一进村就听见几人正在讨论着什么。 林谦走过去，他们瞧见了林谦，也没避着他，因为这事跟林谦稍微有点关系。 “咱们村口又出事了。” “咋了？”林谦忙问。 “就是去年地震裂开的那个地缝。之前不是钉了好几块木板吗？这回彻底顶开了！里面还真有东西，是一棵树！要说是什么东西往上长顶开了也不是不可能，可那树谁都没见过，长得还挺快。昨天顶开的时候长出来一尺多高，今天都快一米了。不少人都过去看，村长都去乡里汇报去了。” 二人平时很少在村里走动，这要不是遇上了也不知道。 不过这种事情，他们知道也容易。因为家里头有个八十来岁的爷爷，身为全村一个年龄最大且不糊涂的老人，这种大事少不了过来找老爷子。 果然，林谦加快步子回家，刚到门口就看见爷爷带着几个孩子跟两个人走出来。 孩子们一共六个，一个跟一个保持着队形，走起路来整齐划一，有模有样的。 “还带着孩子过去啊？”林谦二人走过去。这缝隙那边掉进去过孩子，平时都是禁止孩子过去的，更何况现在从里面长出来一棵奇怪的树。 爷爷点头笑道：“这不人多吗？给他们看看我家的童子军。” 六个孩子在门口排好队，那最大的十岁男孩身为队长，等候爷爷发号施令。爷爷这边一句出发，他高喊一声：“立正！齐步走！” 何阳轩歪着头，瞧着爷爷拄着拐棍带着孩子们一块往村口走，手肘碰碰林谦：“咱爷爷这一套够专业的。” 林谦没当过兵，哪里知道什么专业不专业。 “这一年咱爷不也喜欢看打仗的电视剧吗？还有特种兵的剧，说不定是从里头学出来的。”林谦道。 “那真要是这样，咱爷也是真有本事。六个小祖宗能被训练成这样，这时候的孩子可正是淘气的时候。” “咱俩这大的都能被他捏手里何况还不懂事的小屁孩。”林谦太了解爷爷，从小到大，林谦就没有过叛逆期，基本上刚有点苗头就被爷爷神不知鬼不觉的扼杀在苗头里了。 别说瞧着是个慈祥的老人家，其实蔫儿坏着呢。 “也是。” 一行人到了村口，几个孩子在树荫下站作一排，此时这边已经围了不少人，眼瞧着这群孩子一路走过来满是好奇，有人去跟他们说话也没人理会。 这时候爷爷开口一句：“自由行动，远离地缝！” 这群孩子这才炸开锅四处跑开玩去了，难得他们休息不用干活。 大家看这一个个小娃娃真被爷爷教得有鼻子有眼的，就忍不住过去跟爷爷打听怎么回事，爷爷回答也很简单：“我们家实行军事化管理。” 爷爷教这群孩子，确实把军队里的那一套套用进来了。不过对孩子们也足够好，家里面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都有，孩子们干活的时候确实辛苦，可休息的时候能享受到平时享受不到的。 对于孩子家长来说，爷爷这里是免费的幼儿园，而对于 分卷阅读223 爷爷来说，有了玩伴之余，也请了这群不用薪水的小家伙，给两个孙子减负，算是各取所需了。 第77章 细思极恐【已捉虫】 二人将目光转向那裂缝处，那树的树枝繁茂，微风拂过那树枝闻风而动，树叶大部分都很稚嫩，仿佛刚从树枝中发出来的一般，翠绿的颜色瞧着很有生机。 林谦小步走过去看看，何阳轩站在他身后，皱着眉看着那树：“从来没见过的品种。不过这树长得也算中规中矩，要说是什么树种子掉进去而发出来的，也有这个可能。不过那么厚的木板，又没有光照进去，就算普通树要有阳光，遇到木板，也只是避开长，这直接顶出来也太夸张了。” 林谦也看出来了这一点，皱眉道：“也许是我想多了。文轩，我总想到去年消防队从地缝里头捡出来的那节树根。” “不管咋样，没事最好，若是有事，政府应该能解决。” 林谦从旁边捡起个木棍，伸手捅一捅那树的树枝，看着就是普通的树，用力了些，几片叶子被打掉。林谦低头捡起叶子，仔仔细细看了看。虽说不清楚是什么树，可这叶子放在阳光下纹理清晰，就是普通的树叶，没什么特殊的。 几个胆子大一些的人，将上头封着的木板也拆下来两个，拿着手电往下照。 手电的光能接触到的位置还看不到树根，往下看被茂密的树叶挡住，一直往下，就如同这沟壑的深度，看不出树木的高度。 顶上来的部分像是一个小树枝，但借着裂缝往下看，上面的这点树枝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瞧见的人无不打个冷颤，如果说路边单纯的一棵树不吓人，可这棵树是从这深不见底的裂缝中出来的，如此，怎么瞧都觉得诡异。 林谦将叶子拿给爷爷看，爷爷瞧着叶子，也想不出是什么品种的树。 有人提议请个阴阳先生过来看看。可现在这世道连出行都是个问题，更何况去请人。而且就算找上门去，人家先生是否活着还是两码事。 林谦将叶子扔回地缝里。有的人瞧见林谦摘叶子了，也跟着摘两片叶子玩。这树没见过，既然碰一碰没什么，摘两片叶子留着玩也不错。 等了小半个小时，消防车终于过来了。 那一抹红色，在绿意刚刚苏醒的大地上十分显眼。 车子停到了近前，几名消防官兵带着两位专家过来先是勘查地形，然后两名消防队人员手持园艺剪下去剪开几层树枝看一看。 时间已经是下午，正是一天中最炎热的时候，所有人都躲在树荫底下，有的还随手摘了路边大一些的草叶子扇风，等候消防队那边的结果。 人越来越多，爷爷将孩子们叫在一起，让他们背乘法口诀，背的好的有糖吃。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下地缝的一个消防官兵给了信号要上来，忙了将近一个小时，其实他只下去了二十多米。一路上用园艺剪剪断树枝下去，也是在二十米处，发现了一件衣服。 这是一件深蓝色的衣服，尺寸不大，瞧着应该是个小男孩的衣服。 几个大人讨论两句，有个人开口道：“这不是李二春家孩子的衣服吗？”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时间适合出行，村里头的孩子都会成群结队的走街串巷四处玩闹。所以哪个孩子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村里人大部分都有些印象。 李二春家孩子就是去年掉进地缝里头的孩子，他原本就淘气，经常在外头一玩就是一整天，所以只要乐意出门的村里人，都认识这孩子。 一句话说出来，在场人都觉得背后阴风阵阵。当初孩子掉下去，消防队足足下去了一百二十多米都没看见人，只带上来一节树根。现在孩子依旧找不到，缝隙却长出来一棵从没见过的树。而那孩子掉入地缝时穿的衣服，被这棵树带到了离地面二十米处的缝隙中。 那孩子呢？ 所有人心里头都浮现了一个答案，也许这个答案有些渗人。 孩子，被这棵树吃干净了。 吃人树，在大部分的地方都有过类似的传说，但多半都是用来吓唬还不懂事的孩子的，现如今长在眼前的这棵树，仿佛是那些传说的真实版。 炎炎烈日，在场的人背后愣是冒出了冷汗。 消防员也没想到会有这种事，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沉默。 半晌，领头的那人才对人群道：“孩子家长呢？这件衣服我们要带回去检查一下，检查过后还会送还回来。不过在这之前，还是要征得孩子家长的同意。” 一群人面面相窥，有两个男人转过头去找李二春。 李二春到现在都没再娶媳妇，唯一的儿子没了，这一年来他的日子也是浑浑噩噩的。去年天冷的时候，他家里柴火多，就有人搬进他家跟他搭伙过日子，因为他出的柴火多，也给足了粮食，所以一般家里大事小情都是搭伙的人帮忙收拾，吃饭、家务也帮着做了，也是可怜他一个人混日子。 开春以后那家人搬回自己家了，李二春自己一个 分卷阅读224 人在家，平日里也是没什么力气的样子，有时候连饭都忘记做，人快瘦脱像了。 植物学家剪下来一节树枝包好带回去，地质学家此时没办法勘查下面的情况，也只能研究一下这里的地势，利用有限的条件解决眼下的问题。 过了一会儿，李二春被两个男人带回来了。 李二春听说了自己儿子的衣服被地缝里长出来的树带出来了，一路上步子快得后面人险些没跟上。人还在五十米开外，一眼就瞧见了那件深蓝色的衣服，当即腿一软坐在地上。 俩人连忙将人搀住，扶过去看个清楚。 “风风！”李二春到了近前，一把抓住了衣服。那衣服上头还印着奥特曼的动画形象，是他儿子死前最常穿的衣服。自打李二春媳妇死后，他一个人不怎么会收拾，也不怎么洗衣服。这件衣服深蓝色，脏了不容易看出来，所以他常拿出来给儿子穿，儿子也从来不在意穿什么。 所以这件衣服，是他经常穿着满村子跑的衣服，也是他死前穿的最后一件衣服。 在场多少都是为人父母的，哪里看得了这样的事情，大部分人眼睛都红了。 有人过去跟消防员说：“同志啊，能不能再往下找找，说不定裤子和鞋也带上来了。” 其实谁心里都会想，会不会把死人骨头也带上来了？可那太瘆人了，都说不出口。 消防员看看那抱着衣服哭的父亲，心里虽说不忍心，可还是摇摇头：“下面情况实在说不透，也有说不清的危险。我们已经带了树的样本回去研究，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末世中，最忌讳的就是不必要的牺牲。这孩子只有一件衣服被带上来，那么就不排除这棵树“吃人”的可能。消防员也是人，甚至在这样的背景下，每一名消防员都很珍贵，都能救援更多的人，实在没必要因为这个而冒险。 最终消防员征得了李二春的同意带走了衣服，开着那辆红色的消防车离开了。 爷爷带着六个孩子一块回去，等到了家里，才开口给孩子们上至关重要的一课。 “现在你们看见了吧？那条地缝非常危险，那不是适合玩耍的地方。也许有时候，大人告诉你们不要去哪里玩，反而让你们更加好奇，觉得偶尔不按大人说的做也不会有什么。但爷爷要告诉你们，可能你们任何一个不听话的做法，就会造成你们永远见不到你们的家人了。” 一个孩子举手问道：“大人说的什么都对吗？” 这个问题，是一个孩子叛逆的开始。小的时候，总觉得大人说的什么都是对的，都会无条件的相信和遵守。可当他们某一天忽然得知，原来大人也不是什么都知道，从而进一步得知，有时候不听大人话也不会有什么，最多被说两句。 时间长了，反而将不听话让大人跳脚当做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从而愈发爱跟大人唱反调。 “当然不全是错的。”爷爷很有耐心道，“因为这世上所有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你们大一点面临的选择会更多，但眼下位置，大人所有禁止你们做的事情，都是站在保护你们的立场。或者说，大人不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听了就不会有坏事发生。但你们不听，也许一次两次没事，还会让你们觉得很有趣，但不知道哪一次就会让你们永远见不到想见的人。” 爷爷尽量以孩子们听得懂的话告诉他们，不要试图用叛逆来获取快乐，这个代价也许是他们无法承受的。 事实上，何止是孩子，很多大人一直都是这样。别人禁止他们做一件事的时候，他们往往想的不是后果，而是如果真的这么做了会怎样。 就好像一块石头放在那里，不会有人觉得什么，可当你有天在上面写上禁止涂鸦，你就会发现上面的涂鸦一天比一天多。 而对于孩子们来讲，他们平时不往河边走不觉得什么，可一旦大人们告诉他们“不要往河边去”以后，他们就会更加在意。当一个孩子提出去河边玩的时候，所有孩子都会怀揣着好奇一块去看看。 而爷爷现在做的，就是尽可能让这些已经有了逆反心理的孩子们明白，有的事情，不能当做有趣来玩。 林谦跟何阳轩回家里也不急着干活，而是回屋说一会儿话，刚刚人太多，很多话只适合二人关起门来说。 “那个孩子，说不定真的是被‘吃’了。”林谦道，“你注意到那件衣服了吗？很干净，只有一些泥沙和剐蹭的痕迹，但没什么血迹。” 零星一点血迹，更像是剐蹭上去的。如果孩子是死在下面，身体成骨以后被树枝带上来的，那么上面一定会有腐烂的痕迹，而这件衣服看着显然不属于这种。那更好的解释就是，孩子掉下去以后被树接住，然后整个孩子被树一点点吸收了，然后衣服挂在树枝上，随着树的成长而出来。 “如果你说的这些都成立的话，那么现在我们面临两个问题。”何阳轩拉着林谦坐在沙发上，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来。这样二人谈论这个话题的时候才不至于毛骨悚然。 “说说看。” “第 分卷阅读225 一，如果这棵树真的吃人，那它会不会主动攻击，还是只‘吃’死去的人？要知道，如果不是孩子自己将衣服脱下去的，去年他掉进去的时候气温很寒冷，到现在气温刚刚回暖，这么短的时间内一个孩子腐烂成骨是不可能的。那唯一的解释是整个人被树消化吸收了，然后衣服留了下来。” 何阳轩自己说这话都忍不住打个寒战。 林谦倒吸口冷气，接着道：“第二，那孩子当时究竟掉到了那里？按照搜寻程度，孩子应该在一百二十米以下的位置，掉下去，停在了某个地方，然后被吸收，衣服被树杈带上来。那么是不是可以说明，这一棵树就是从地下一百二十米以下长出来的！” 前面有说，虽说有极个别的树的树根能扎根到一百二十米以下，一棵树从一百二十米以下长上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至少在植物学上不合理。 小孩子都知道，植物生长，需要阳光、空气、水和土壤。就算后面三个条件都充分，没有阳光，那植物是怎么在一个冬天的时间长出一百二十米的？ 别说是一百二十米，换个品种在冬天，一百二十厘米都长不出来。 何阳轩道：“如果说是从地面来算，倒是有很多能长一百二十米以上的树，可是需要几十年才能长出来。这一个冬天……” “邪门，太邪门了！” 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样的事情。对于林谦来讲，即便经历过末世，这种事情也是匪夷所思。 这种事情想不出结果，最多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政府那边。不过末世，本来就是带着太多的谜团。 “算了，别想了。过两天咱们再去地里看看鱼苗的存活情况，顺便再撒一点鱼粮。再往后能活下多少就看它们自己吧。剩下还有不少鱼能产卵的，咱们还要不要孵化了？” “挂上招牌预定吧，就跟蛋一样，反正咱家有鱼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不过最好再等两天，咱们先看地里头鱼苗的存活情况。只要开始的几天存活了，后面只要水源充足问题就不大。” “其实哪怕只能养一两个月就没水了，也够鱼苗长挺大了，也能吃口肉。之前有人下河抓鱼，我也看了，有的就小拇指大小，也抓回去吃了。基本上只要你卖出去的鱼苗是活蹦乱跳的，后面能不能养成就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了。” 第二天二人上山去采集松树油，路上就遇见了两条蛇。蛇头三角形，毒蛇的可能性更大。虽说蛇一般情况下不会主动攻击人，且打草后蛇都会先行避让，可为了避免意外，二人还是减少了上山，若是非要上山，再热的天也要从头到脚捂个严实，不能给蛇留下嘴的地方。 仅仅三天后，消防车又过来了。这回还没等村里人反应过来，消防兵们在缝隙处倒上了燃料，然后一把火点起来了。 那火光升起来数米，周围都被烤得炙热。很多村里人瞧见了黑烟都围过来看个清楚。 树烧了，毫无预兆。消防官兵将那件孩子的衣服也带了回来，托村里人交给死者家属，然后将火焰周围清理干静，确定火焰不会蔓延以后，留下两名消防官兵观察火势，剩下的人全部回了县里，防止这段时间再有紧急情况而缺少人手。 本以为，火焰可能两三个小时就结束了，哪里想到，这火苗升起便是三天三夜。 直到第四天，火苗才小下来。但并不是说下面都烧干净了，只能说上面能接触外面空气的地方烧干净了，而里面的氧气没办法支撑剧烈的燃烧，所以火焰开始渐渐小下去。第四天晚上，站在裂缝上头，还能瞧见里面微弱的火光。 到了第五天晚上，火光变成了火星。 第六天，消防车再度过来，一整车的水源源不断的灌进地缝里，当天晚上一点火星也没有了。 树木燃烧的灰烬都落入了地缝中无影无踪，仅剩一点的痕迹也就是那几片被拿走的树叶。 燃烧过后，地缝再一次被封存，这一次是政府送过来的钢板，一块块钢板被送过来拼在地缝上，并用电焊将每一条缝隙都焊接上，并用大螺丝将钢板紧紧固定在地面上。 政府安排的建造温室的工程队过来了。按照排名的先后，逐一进入每个愿意建立温室的人家进行施工。 建立温室，国家给报销百分之九十的费用，还会补助一些无土栽培的工具和营养液。但只有一小部分，剩下的全靠自己的安排，是直接在温室里面的土地上耕种，还是选择无土栽培，又或者搭起架子，用花盆来种，这些全部需要自费了。 村里头除了那几个实在困难的人家，基本上都选择了盖温室来改变现状。若是今年还跟去年的天气一样，那么有一个温室无疑是有了一个保障。不说卖多少钱带来多少收入，哪怕单纯的产粮食养活一家人也好。有了温室可以无视四季，一整年都可以播种和收成，相同的土地，能够获取以往两到三倍的食物。 虽说一个温室很贵，但长久来看无疑是划算的。 日子一天比一天炎热，人们都减少出行，最多早晚去地里看看农作物发芽的情况。 林谦 分卷阅读226 家地里头长势还是挺好的，一开始停止浇水以后，地里头苗萎靡了两天，现在根深扎以后叶子又恢复了活力。 地里头的稻苗是长得最好的，林谦家里稻苗种得比别人家早十多天，瞧着比别人家高很多，不过全村的稻地长势都很喜人，几乎能够看见到了金秋满载而归的日子了。 地里头的小鱼苗长势还不错。稻地的出水口和入水口都用渔网挡得严实，几乎不存在鱼儿越狱的情况。因为少了农药，水里头的藻类或是野草越来越多，能够给小鲫鱼提供足够的食物。同时天气热了，很多昆虫也出来了，这些都是天然的鱼粮。 林谦开始在家门口贴上宣传纸，谁家想要尝试在稻田地里养鱼的，可以过来预定鱼苗。鱼苗的价格说贵不贵，说便宜也不便宜，一百尾鱼苗以内，一斤粮食十尾鱼苗，超过一百尾的，一斤粮食五尾鱼苗，这对于两方来说都在承受范围内。只不过平均一晌地（一公顷）至少能放两千以上的鱼苗，如果是撒一些鱼粮，一晌地甚至能放六千多尾鱼苗。 每个人不到一亩地的稻地，全家的加在一起三四亩地放进去一千上下的鱼苗也可以，如果真的舍得放鱼苗，那么一户人家就有可能花一百多斤大米来买鱼苗。 大部分人家都是预定一百尾鱼苗，少量多买的。不过全村选择买鱼苗的比想象中的还要少，总共加起来也就三十多户人家，剩下的要么是不放心观望，要么干脆不打算买。 倒不是不馋鱼肉，而是有的人动了歪心思。 林谦跟何阳轩这边培育鱼苗，基本上十五天以上才会往出卖。这样鱼苗长得比较大，成活率也能高一些。不过这样的代价就是要消耗更多的小鱼饲料，提高了成本。 二十天以后，基本上每户人家都领到了买的鱼苗，留上几条尝试在自家闲置的鱼缸里面养活，剩下的全部倒进稻地里头。 刚倒进稻地才几天，就有事情发生了。有的没买鱼苗又想要鱼的，直接趁着别人不注意偷抓别人地里头的鱼苗放进自家稻田地里。 之所以被发现了，是因为偷鱼苗的人为了抓鱼苗踩进稻地里，还踩死了几棵稻苗。 如果这些鲫鱼养大了，这么多的鲫鱼，不光是自己家里能吃口肉，还能卖出去换来好多钱，可谓十分值钱了。 就算稻苗被偷了，也没有鱼苗被偷更让人心疼的了。 三十来家买了鱼苗的人聚在一起，也包括林谦家这个卖家，即便现在天气炎热，每个人家都会搭建一个简单的草棚，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会有两三个人检查巡逻。 这样虽说不能完全防止人偷鱼苗，至少能够大大的减少。 以后若是天气实在热得受不了了，基本上白天也不会有人愿意过去。那时候就只需要看住清晨、傍晚和夜间就可以了。只要能够保护住这些鱼苗，辛苦也是值得的。 开始组织巡逻保护鱼苗以后，林谦家里对于鱼苗的订单增加了。 林谦跟何阳轩商量一下，让这些鱼苗只要进入了繁殖期就给它们进行人工繁殖，培育出鱼苗后，除了自家用和村里人买的，全部卖给军队。 鱼这种东西，现在虽说水库、河水一类的地方都有，算不得多罕见，可对于缺乏肉食的现在来说，系统化大规模养殖还是十分有必要的。之前因为洪水、旱灾和洪涝，全国大部分的养鱼池都没什么鱼了，林谦这时候卖鱼苗正好用得上。 巡逻的事情三十个人家轮班，两家一组，也是十五天才执勤一次。林谦跟何阳轩挑出时间来总结一下家里头售卖的东西，然后开始记账记录每日的收入。 林谦将院子里最后一点地方都盖上了温室，如此家里又多了四个小一些的温室。 这么多的温室，如果每一个温室都独立烧炉子取暖的话其实很消耗燃料，即便是林谦家这样土豪般的家庭也承受不起。 最后还是跟政府的施工队研究一下，加钱在每一个温室里面都安装了暖气。而暖气的锅炉安放在养牲口的温室里面。这个锅炉比楼里面的锅炉还要大一些，毕竟是要供给每一个温室里面的。 林谦想了想，又在温室的两边多开了两个通风口。这样有效通风的同时，也能防止室内温度过高。 每一个温室都连接起来，相互连接的水管在半空中，为了避免露出外头的水管在冬天被冻坏，或是不能保存温度，干脆在相互之间相隔的地方都用砖砌出来一个架子，然后将水管埋在里面。 盖完以后，还会在架子上面盖上棉被一类的用于保温。这样做倒是有个弊端，那就是在寒冬的时候不能让炉火长时间熄灭，否则一旦这里头水管冻裂，修缮起来会很麻烦。 等全村都施工完以后，已经将近两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林谦家地里头的鱼已经长到一两多重了，看大小若是舍得这时候吃也行了，偶尔会遇到几条死鱼，怕影响水质，都是及时捞出去扔掉。 别人家的鱼放鱼苗的时间有些晚，自然没有林谦家的鱼大，不过一个个长势也很喜人。一些家里有孩子的，就会忍不住抓回去两三条，熬一 分卷阅读227 锅鱼汤给孩子解解馋，而剩下的全都宝贝一般的留着。 日子渐渐进入了六月份，这时候正是蚊虫多的时候。往年蚊虫起来，都要开始打农药了，因为虫子的幼虫很多都是在稻田里面，会吃稻子长大，不过今年养了鱼，所以基本上不必为了这种事情担心。 如果遇见有其他病的，少打一点对鱼的影响也不大。 如此，眼瞧着鱼儿一天天长大，村里头的盼头更多了。不管别的，只要这群鱼长大了，哪怕地里头没什么收成，卖鱼就能带来不菲的收入。 依旧是让人无奈的干旱，自打入春以来，只下过两场小雨，地面都没怎么湿，太阳一出来就晒干了。 有几户人家合伙打了水井，一开始还会抽地下水灌溉，可后来政府禁止抽地下水灌溉的禁令又下来了。这年头都怕被罚，也只能这样了。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让用地下水灌溉，那在地上存水就不犯法了吧？ 也有人去外村串门，听说那些距离河较远的村子，还是在村里挖几个蓄水坑，虽说自己储存的水未必够那么多地的灌溉，可哪怕只能保住一部分的土地有收成也好，好歹有了收成。 村里人瞧着一连两年的干旱，也就动了心思。有一部分人开始行动，每天拿出来两个小时在自家地头挖坑。那些贴近山里的还好，直接挖山里的地也没人管，那些靠着地边没办法挖的，就只能牺牲一部分的土地了。 地上还种着庄稼，自然舍不得动，更何况今年还没降水，等收获了以后再弄也好。 林谦听到消息以后，倒是大受启发。 林谦在纸上画了个简单的图纸给何阳轩看。 “这是什么？”草图分两张，一个是上面看，一个是横切面，可没有注解也瞧不出是什么，只能看出来是个大倒三角。 “我之前在网上看过这么一张图，就是国外某个地方极度干旱用于存水的手段，好像叫什么阶梯井。这个可以说想挖多大就有多大，想有多深就有多深，甚至不用挖出水。四面都是一层层的阶梯，下雨后，这四周接到的所有水都会往下面最中心的位置汇聚。无论什么时候，人都可以轻松接触到水，不论水位线在哪里，都有阶梯最接近。使用的时候同样的道理，用一点，水位线下降一点，露出一点阶梯，这样哪怕是水到了最底下，也不会糟践水，更不怕有人掉进去。” 何阳轩捏着下巴想一想：“而且如果不考虑渗水的情况，这些阶梯甚至可以种上去些植物，而这些植物就是吸收着最里面渗出来的水，配上干旱的天气阳光充沛，长得会更好。” “聪明。”林谦将图纸放桌子上，“不过这么做咱们有三个问题要面临：第一，如果这么做，要施工的面积会很大，而且牺牲同等大的面积，只能拥有别人家小型水库四分之一的存水量，毕竟人家是直线向下挖的。” “这种如果单纯挖咱们自己家，那可能咱家有一半的土地都不能种生长周期长的植物了，并不划算。不过若是养鱼的话还是不错的，可惜是死水，不能定时更换水。” “也不一定。如果是长期人工从河边运水到这里存起来，也能做到概念上的定时换水。”林谦捏捏下巴。 “知道你这叫什么吗？”何阳轩问道。 “什么？” “脱裤子放屁。真要是从河里打水过来灌溉，且不说多麻烦不如冒险从井里打水，就算是真的打水过来，为什么不在地边挖个小的暂时存水的地方，何必大张旗鼓的挖这么大？” “对哦。”林谦再整理下思绪，继续道，“第二个问题，这样的工程不小，如果要做好防渗水，就需要用水泥一类的东西将内部做好，这需要的东西可不少。你空间里有我知道，可来历必须说清楚，那就只能从政府那里购买。” “这也引出了第三个问题，”何阳轩笑道，“不过如果前面的两条解决了的话，这第三个问题也不叫问题。” 林谦点点头：“按照规定，土地改动是需要审批的，更何况是挖这么大个阶梯井。不过现在这个世道，这种事情应该很容易通过。” 那么接下来要解决的，就是说服贴近的几个土地的所有人同意这个计划。可以几家人一块合作挖这个阶梯井，到时候里面存的水几家人都可以用，至少就可以在干旱的季节保存住相当一部分的收获。 只是第一个问题是最要命的。人家同样面积的存水坑，或者说小型的水库，能够储存这个的四倍蓄水量。 如此这般，是不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林谦倒是不介意这份损失，可对于别人来讲这份损失可值了大钱了。 找了周围地的人家，没有人同意这个提议，林谦不可能只在自己家里挖，且这个工程太大，现在来看并不值当。 不过这个提议并不是完全白费劲，因为村长知道了这个提议以后，主动找上门来跟林谦具体了解了一下，然后直接上报给了上头领导，具体什么领导林谦也不知道。 时间进入了六月下旬。 这几天林谦的状态都不是很好，时 分卷阅读228 常失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一开始何阳轩还以为林谦是因为阶梯井的事情没能实施而失落，毕竟末世以后，基本林谦提出的所有提议都很顺利。可几天以后就觉得不对劲了，二人相处了十年，何阳轩太清楚林谦了。 一开始没舍得问，一直注意着，一直到三天以后何阳轩实在忍不住了，林谦先开口道：“有空吗？” “啊？有啊。” “陪我去桥上烧纸吧。” 当时天正好黑下来。桥上烧纸，一般是那些没办法去坟上烧纸，只能去十字路口或是桥上祭奠。 一般都是祭奠什么人才会去做的，可何阳轩记忆里，家里好像没有六月份死的人，林谦能去祭奠谁？ 虽有疑虑，可何阳轩还是从空间里拿出来两袋纸钱，并抽出来一小捆，问林谦写什么。 按照本地的规矩，如果不是在坟前，烧纸前一定要在第一张烧的纸上写上地址和人名，按照传统，这样死去的人才能领到。 “不用写，左右也没人收到，就当给游行小鬼了。”林谦迈步往外走。 林谦这边出门，何阳轩在后面跟着刚好遇到爷爷。 “这是去哪儿啊？”爷爷问。 “谦儿要去桥上烧纸，也不知道烧给谁，我去陪他，烧完就回来。”何阳轩穿上鞋出门。 爷爷看着关上的门一脸疑惑，最后摇摇头回楼上睡觉。 到了桥上，林谦圈了块地方，拿着小棍开始烧纸。何阳轩也没问，就蹲在他身边。一般烧纸都要跪着，林谦就蹲在那里，甚至还找了块石头垫在屁股下面烧纸。 烧纸的动作也很敷衍，一捆捆的往火堆里扔。 等全部的纸都扔进去，开始用小棍翻动火堆充分燃烧的时候，何阳轩开口问道：“你最近一直心不在焉的？” “放心吧，基本上这场火烧完了，就没事了。”林谦看着腾腾燃烧的火苗。 “怎么？中邪了？烧纸才能把邪祟引出去？”何阳轩笑道。 本以为这话出口，会得到林谦的反驳，结果林谦没说话。何阳轩严肃了些：“能跟我说说吗？” 林谦看一眼何阳轩，轻笑道：“烧给我自己的。” 何阳轩听这话就是一哆嗦：“瞎说什么！” 只有人死才需要烧纸，这烧的纸就是在地下花的钱。且不说什么封建迷信，哪有给活人烧纸的？那不是诅咒人死吗？ “你看，你问我的，说了你又不信。”林谦瞧着最后一点火苗也没了，只有一些火星子，翻动着火堆，里面烧过的纸灰还带着红光，“放心吧，我还活着，自然收不到。如果……如果没人收到，那就真是打发小鬼的了，烧个心安。” “我觉得，这种事情你有必要告诉我。”何阳轩道。 林谦身上有秘密，这一点何阳轩清楚。可从前向来点到即止，他不说何阳轩就不问了。可现在林谦的动作太反常了，大晚上突然出来烧纸，还是说给自己烧的，不带这么吓唬人的！ 林谦想想，开口道：“烧给上辈子的我。” “上辈子？” “我上辈子就是这个时候死的。虽说我不知道具体日期，但知道是六月的下旬。”林谦想想，又半带提示的开口，“毕竟，收获前的几个月，是饥荒最严重的时候。” 何阳轩伸手一把抓住林谦的胳膊：“你说清楚点！什么上辈子，什么这时候死的！” 越是在乎，就越是忌讳死活的说法。 林谦瞧着最后一点火星也没了，站起身，何阳轩也跟着站起来，皱着眉看着林谦。 “最近两天让你担心了。”林谦轻声道，“其实这两天，我也有些混乱了。时间重合了，我在想，如果我是鬼，你会怎么办？” 何阳轩多聪明，即便林谦没有说明白，仅凭这只言片语也把前后拼凑出来了。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林谦知道那么多，会知道地震，也会知道世界末日。 “骗人的吧？”何阳轩伸手抓住林谦的脑袋，额头抵上去，感受着对方的温度，“你比任何人都真实，你是活生生的。” 第78章 搬家吧【已捉虫】 林谦感受着何阳轩此时的温柔，轻轻笑了：“活着真好。” 俩人回去的时候，林谦的手一直被何阳轩紧紧握着。 紧到林谦都能感受到他手心的汗。 将大门锁好，楼下灯关好上楼睡觉。 林谦那边要进卫生间洗漱，在卫生间门口被何阳轩从身后抱住。 “吓到了？”林谦笑问。 “吓死了。”何阳轩的呼吸打在林谦的脖子上，声音有些低沉。 “就当我开玩笑。”事情只是说了个开头，后面的全凭何阳轩的想像。林谦到不是有意吓他，他最近满心满脑子都是这件事。要知道，死亡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 前面两年，是因为他一直处于与家人相处美满的条件下，而眼下到了上辈子的死期， 分卷阅读229 就没办法不去注意了。平时林谦都是将这件事深深埋入心底，只要没有事情刺激，林谦自己都要忘记前世的死亡了。 “比起那个，我更在意你是不是偷偷承担着什么。我想知道所有，又怕给你不必要的刺激。”何阳轩抱住林谦，张嘴咬了咬他的后颈肉。 “都过去了，或者说，这是老天爷的馈赠。” 林谦打开门，扯着何阳轩一块进了浴室。何阳轩松开手，看着林谦脱衣服。布料一点点褪下来，那身上的每一块皮肤都是何阳轩所熟悉的。 林谦伸手给何阳轩脱衣服，很快二人便坦诚相见了。 何阳轩从空间里面抽出温水放进浴缸里，林谦先让他躺进去，自己搬个小板凳坐边上，倒上沐浴露在水里搅一搅，直到泡沫丰富起来。 被温水包裹，何阳轩身上的寒意少了很多，灯光下看着林谦，湿漉漉的手伸出来抓住林谦的手腕。 “我以前问过你类似我死了，或是你找不到我的问题，你反应很激烈，所以这种事情，我原本不想告诉你的。不过现在想想，我的事情你也有权利知道。那些问题并不是随意问的，我确实死过一次。” 何阳轩没说话，等着林谦继续讲下去。 “也许是上辈子遗憾太多了，所以老天爷让我回到了一切开始的地方，就是地震的前一天。事实上，上辈子的我因为被诬陷商业间谍而辞退，一时受不了落差，在家里那几天一直都很浑噩。甚至不知道地震的消息，还是你打电话给我，我才知道你在地震的中心地带。上辈子你打给我的那通电话，因为当时我在你身边，你把机会给了我，所以变成了我打电话给咱爷，说咱们一块回去。” “我出去后没找你？”何阳轩并没有怀疑林谦说话的真实性，而是不理解自己为什么在脱险以后没有去找林谦。就算当时没有，后来末世来临，他手握那么些物资，想要找林谦也不是难事。 “是我换了电话，社交软件也不怎么上了。当时因为公司里有人说闲话，说我是靠着你上位，全盘否定了我自己的努力，我憋着一口气想要证明没有你我一样可以。鬼迷心窍吧，换了个城市找了个新工作，为了业绩没日没夜的工作。后来末世了，我在出租屋里好不容易熬过了瘟疫，想要回家却又被人抓住了。每天被支配没日没夜的干活，大半年以后才逃出来，等逃出来以后，我在的地方已经全乱了。” 林谦说完，摸摸握在他手腕上的手，轻声道：“你曾经跟我说过，如果末世你找不到我，会来我老家等我。也许上辈子你就真的在等我，我也在想尽办法回来，只是我饿死在半路上了。后来我醒过来，就到了地震的前一天，我当时根本不相信自己活过来了，在床上躺了很久，直到你给我发来消息，我才猛然想起来要地震了。” 何阳轩心脏跳得厉害，仿佛要跳出来一般。温水让他的身体逐渐放松，那感觉仿佛做梦一般。 “我以前不信鬼神。”林谦道，“至少不是完全信的，只求问心无愧。可当我确定我重新活了一次以后，我相信了。虽说不知道我为什么能重新活一次，但老天爷给我第二次机会，让我去灾区找你，然后带你回家，最后陪着爷爷一块在末世里过好日子。” 何阳轩拉着林谦，林谦顺着他的力气进了浴缸。温水温暖了微凉皮肤的那一刻，林谦的感觉，就像是从绝望的上辈子穿越到这个世界。浴缸的温水让他略带疲惫的心情有了舒缓，肌肤感受到何阳轩的那一刻，林谦只感觉真的又活了一次。 “我不清楚你的上辈子里我在做什么，至少对于现在的我来讲，我只想把你紧紧的绑在身边，让你这辈子都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能再活一次真好。”林谦由衷道。 “你说，你重活一次是上天不让你有那么多遗憾，其实对于我来讲，这是上天对于我的怜悯。我没办法想象，没有你的我会是什么样子。” “所以我现在在这里。” 一个亲吻，纯粹的仅剩珍惜的爱意。 “我爱你。”何阳轩用身体将林谦整个人抱住，细碎的亲吻落在他接触到的每一个地方，“谢谢你的存在。” 林谦身体有些颤栗，眯起眼睛，感受着对方的存在：“我也爱你。” 两个人在浴缸里折腾着，以身体的碰撞，感受着对方的存在，剩下的所有，都不重要了。 最后一点秘密也告诉对方了，真正了解了对方的所有，这让何阳轩彻底没了心结。此时此刻，只想弥补林谦曾经所有的遗憾。 他甚至不敢细问林谦前世死前的感觉，而现在的他，只想让林谦享受到一个人在这世界上能享受的所有。让他所有的，也变成林谦所有的，而他拥有了林谦，这让他感觉拥有了全世界。 这便是幸福了。 太阳再度升起的时候，林谦穿着内裤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沐浴着温暖的阳光，那一刻恍若新生。 何阳轩感受到太阳光，皱起眉毛伸手挡了一下。 何阳轩朦胧睁开眼睛，窗边那人镀上一层金光回头对他笑。 分卷阅读230 /> “早。” 何阳轩放下手，看得有些发愣。 林谦先去卫生间洗漱，顺手收拾一下昨天晚上折腾时留下的残局。何阳轩坐起来消化一下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那仿佛是做梦一般。 林谦正在刷牙，抬头看镜子多了个人，何阳轩拿过电动牙刷挤上牙膏对他笑。 林谦前所未有的坦诚，此时心里也有了些微妙的变化。没理会他，继续洗漱。 洗漱完穿上衣服下楼，看楼下的时钟才发现现在已经十点多了。 “你俩要不要解释一下？”爷爷坐在沙发上，都没抬头看他们，只是听着脚步声知道这俩混小子下楼了。 昨晚上莫名其妙的出去烧纸，今天一早十点多才起来。幸亏他老头理智还在，换个多疑的都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 二人对视一眼，这种死啊活的事情刺激爷爷好像不太好。 “昨晚折腾的晚了点……”何阳轩笑道。 爷爷回过头瞪了俩人一眼：“没下次了。” 要是过个节过个生日一类的，熬个夜早上起来晚了正常，爷爷也有个心理准备，可这无缘无故的突然起来这么晚，是个人都觉得奇怪。 “保证没下回了。”何阳轩几步走过去，坐在爷爷身边。 爷爷嫌弃的躲开：“饭在桌子上，凉了，想吃热的自己热。” 家里微波炉还在用，用微波炉热一下一样吃，如果一直放锅里热着反而不好吃了。 这时候大部分事情都忙完了，林谦才跟何阳轩进了趟城里。 林谦联系了林谦亲妈，许是城里头又恢复了供电，林谦妈的卫星手机又开机了，母子俩也恢复了联系。 二人去城里楼上收拾了一下，放了些生活用品，在卫生间的水箱里灌满水，又在客厅里放了一个能装千斤水的方形水桶，再放两套烧酒精的餐具和几壶酒精。 这时候再联系林谦妈来一趟小区的花园。 林谦亲妈跟小儿子在开春以后回了趟村里，种完田后还是觉得县里头更舒服，而且还能获得一份政府发下来的补助，便住在城里。通车的时候，一两个月回去看一看就可以了，同时也能最大限度的躲开娘家的纠缠。 林谦主动约亲妈出来，这让他亲妈很是意外，忙不迭跟小儿子说好了，下楼去见林谦。 “谦谦！” 林谦再一次见到亲妈，发现她比上一次见面老了很多。确实，这样绝望的末世，足够折磨人的身心了。 “他们还在纠缠你吗？”林谦问。 “你姥姥坐村里拖拉机过来两回，不过我没让她占便宜，每次都是骂骂咧咧走的。”有的人就是这样，在没讨到好处的时候，将你视作天大的仇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可一转眼又当没事发生过一般，恨不得贴上来显亲密。 “搬家吧。我这楼上以后不住了，以后你们搬我楼上住。你这个房子要么卖掉，卖不出去就捐给政府，这个小区政府重视，以后应该会安排人住进去。乡下的房子跟地能卖就卖，不能卖卖给政府，政府会收。” 林谦此行的目的就是让他亲妈跟娘家彻底断开联系，一方面帮了亲妈一把，另一方面也是给他自己解决麻烦。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无虫版】 林谦的话给的很干脆，林谦妈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是……” “跟他们彻底断联系。我这是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你知道当初我是怎么解决他们的吗？我演了一场大戏，让他们相信我是穷光蛋，结果他们一家当我是瘟疫，走的十分干净。谎言不可能维持一辈子，他们总有发现的时候。之前他们打算借用军队的名义逼着我养活他们八口人，我上次演戏给糊弄过去了，他们能用的借口仅剩你了。刚好他们也在吸你的血，只要你们不再联系，我这里的麻烦也算解决了。”林谦简单几句将前后解释了。 林谦妈听到她父母真的带着一家八口上门去找林谦，心里头也不好受。且不说这是她亲儿子，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这年头，就是当官的也不敢说能养得起平白多出来的八个人。这是把人往穷了吃，甚至往死里吃。 “那我明白了，下午我就跟你弟一块搬家。这房子是你买的，不能白让你搭上。等以后日子好起来了，他们也没必要去吃你了，我再跟你弟搬回去。可就是乡下的地……总要有个收成支撑着，不然怎么活啊？” 不光是岁数大的人，很多年轻人都将土地视作根，尤其是粮食珍贵的现在，那土地是命！ “听我的没错，自己种地累死累活也没多少收成，不如给政府有用。咱们这个小区定期都有补助，你以为是白补助的？要不了多久就会给这小区里人找点吃饭的活，到时候你们娘俩干些活能养活自己。真有世道好了的那天，地要是无偿给政府了，到时候政府还会还给你们。楼上我刚刚上去过，放了些用得着的东西，你们日子过得不会太差，至少比农村大部分人过得都好。” 林谦也是给他亲妈安排了 分卷阅读231 最好的一条道。还是那句话，他虽说不愿意继续跟亲妈在一块生活，但该有的赡养他一点都不会少。没有人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就冲着他亲妈曾经怀了他十个月，又养活他七年。只要她没有坏心思，林谦会一直给她安排像样的生活。 林谦一身衣服，放在现在这世道，那是绝对的光鲜，干净得一尘不染，脸色也比其他人瞧着健康得多。 林谦妈瞧瞧林谦红光满面的脸，再想想家里瘦得面带菜色的小儿子，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你有本事，你说的话错不了。过两天我再跟你弟弟回趟村子，把事情安排妥了，再把村里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以后他们应该不会太往城里来，一回两回在原本的家找不到人就不会再过来了，怎么也不会想到我是住隔几栋楼的你家。那就这样了。” 林谦又给了她两包压缩饼干：“楼上我放了吃的，加上您自己囤的粮食，短时间内不用为吃饭着急。这饼干你拿着，它保质期长，能放四年，这世道能当钱用。” 林谦妈往回推道：“那这东西值钱，还是你留着用吧，应急也好。” “我不缺这个，拿着吧。以后要是有什么难处可以给我打电话，大事我弄不了，缺吃少穿我还有。房子钥匙我给你了，房子你住着吧。我家里还有事，就先回去了。你们若是怕回村也被他们堵到，这里当兵的不少，你随便拉个当兵的打听一下，应该在县里就能完成交接，就不用回去了。” 林谦干净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林谦妈想要跟着多说两句话，结果林谦话说完转身就走了。 何阳轩看了眼林谦妈，没说话，转过身也走了。 眼瞧着俩人渐行渐远，林谦妈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其实一直不见面也没什么，可自打两年前突然见了这大儿子一面，那被尘封的思念就如泉涌般喷涌而出，拦都拦不住。 眼下想要多跟儿子亲近也晚了，儿子早就不拿她当妈了。林谦妈清楚，林谦之所以还管她，很大原因是林谦爷爷教得好，否则换个人家，面对一消失就是十年的妈妈，只怕避之不及。 进车库上了车，何阳轩也不急着发动车，二人坐在车里沉默些许，何阳轩开口道：“难受了吧？” 刚刚林谦说话的语速比平时都快，而且躲避着跟母亲过多的交谈，只是将话尽快说完就离开。 何阳轩多了解林谦，打从林谦一开口，何阳轩就发现了他的情绪。 “还好，”林谦舒了口气，“就是不太适应。太久没妈了，突然跟她那么面对面，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小时候的事情我都记得，可眼下再面对她，就不知道说什么了。这样也好，该做的我一样不少，但没必要非逼着自己接受她。打从她离开家开始，我们就是两路人了。” 若是林谦妈这么些年回来他看几次，哪怕一年一次甚至两年一次，林谦都不至于这样无措。一个自幼缺少父母的孩子，在与父母相处上面，是有缺陷的。 “看得出来，她还是关心你的。”同样没有父母的何阳轩感同身受。 “与其说是关心，不如说是愧疚吧。”林谦将这件事看得很明白，“要承认，这么多年，她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她小儿子身上。猛然间又看见我这个大儿子，相互对比一下，感觉到了对我的欠缺，所以有了补偿的心思。她对我跟对她小儿子的用心，是不一样的。” “这样的话也正好，她含着愧疚对你，你抱着责任内的赡养对她。”何阳轩总结道。 “是啊。所以这以后，还是别见面了。”林谦轻笑道。 何阳轩开动车，一路绝尘出了小区。以后除非林谦妈有什么要事，从此以后，林谦基本上不会再过来了。 当初林谦买这个房子，仅仅是一时冲动。只是进入职场几年后赚了些钱，以为家中贫困，爷爷供他上学不容易，买来给爷爷的。爷爷不住，眼下给亲妈，也不算违背了买房时候的本意。 这往后那母子的日子怎么样，跟林谦的关系就不大了。相信林谦妈只要不是日子过不下去，都不会再麻烦林谦。 等再过两年，若是日子再苦一些，林谦会定期送来些粮食作为赡养费，但下回见面，也许遥遥无期了。 回家以后日子照常，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自打裂缝被官方一把火烧了，全村人都清楚那里的邪门连政府都忌讳，所以平时都不往那边去了。 可最近有个孩子淘气过去看看，瞧见里面的树又长出来了。 只用一个月的时间，原本那烧了五六天的树，又从地缝里长出来了。 这回甚至不用报警，村里自发收集了些燃料，或是高度酒，或是拖拉机的柴油，集齐了一桶又浇在那树上，又一把火烧了。 林谦过去看了一眼，想不出个所以然，便不去想了，回家继续干自己的活了。 转眼的功夫，临近九月了。 临近九月，天空乌云聚拢起来了。都怕再下雹子，家家户户在阴云聚拢的时候就开始准备了。 林谦家里也将温室的防护板都挡上了，等候 分卷阅读232 这一年中珍贵的雨水降临。 这一年依旧是干旱，不过气温倒是没有高到刺痛皮肤的地步，比以前热的年头稍微热一些，但还能接受。地里头的庄稼虽说因为干旱长势很可怜，但现在来看，好歹是有些收获的。 最喜人的莫过于养鱼的三十来户人家了，几个月的功夫，鱼越来越大。尤其是稻花开了以后，鱼儿吃了含糖量高的稻花，长得更快了。 今年虽说干旱，但干旱的不是特别严重，水库的水还能坚持，所以河的水位还不错，因为有足够流动的水，鱼的存活率也很高。 这三十户人家每天都喜笑颜开的，谈起来林谦也是止不住的夸。 而那些当初因为顾忌而没买鱼苗的瞧着眼馋，也只能提早去林谦那里预定了。 林谦这边其实一直在对政府售卖鱼苗。同时也跟政府通了信，村里这边可能会依靠稻田养鱼而养活自己，到时候就不用给政府添麻烦，自己创业丰衣足食。 政府那边也非常支持，也开始预案，看看明年情况，会给予一定的帮助。 眼瞅着那鱼一天比一天壮实，有的人家太馋了就捞出来一两条解解馋。这时候每条鱼都有四五两大小，不说卖出去多少钱，就是等秋收了，将鱼都捞出来晾成鱼干，这一年的油水也都解决了。更何况那些鱼苗买得多的人家，那更是赚翻了。 阴云从早上一直飘到了晚上才下雨，这一场瓢泼大雨下得痛快淋漓，一直下到了隔天早上。 早上雨水开始小下来，一直到中午才停下来，村里人对此无不欢喜。现在虽说旱地的减产已经成了定居，可这时候的一场雨，还是能让旱地的庄稼再多长一长的。 可变故也出现在这里。这回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一户人家等天晴了以后，家里孩子闹着要吃鱼，就想着去自家稻地里捞一条来给孩子解馋，结果一到地里头，就在稻田边上，满满一层都是鲫鱼的肚皮。 第80章 报警【已捉虫】 一片稻田的鱼都死了，他当时就慌了，慌忙捞起来一只，瞧着还很新鲜，没死多久。 眼瞅着就有收成的肉，一下子就没了。 那人又去周围看了看，上下水路连着的几家稻田里面的鱼都死了，远点的几个稻田鱼死的少，真正一条鱼没死的只有几家。 很显然，这是有人在一户人家的农田里投了毒，剂量肯定不小，导致周围的人家鱼也都死了。 他慌忙去找其他也死了鱼苗的人家，林谦家里也死了几条，不过他家地距离河边较近，别说只是受到了一点药，就算下药点是林谦家，只要水还是流动着，就能很快稀释毒性。 林谦二人正在收温室的防护板，听这消息也愣住了。 不用想都知道，这肯定是哪个眼红的瞧着他们养鱼能多一份收成眼红了。 不过竟然不是给林谦家下药，毕竟最显眼的应该是林谦家里。 更何况林谦家就在河边，走过去很近，投了毒就走也不会有人发现。 一众受害者聚在林谦家这边，林谦将自己的分析说了一下。 “这么一来就有俩可能。要么是跟某个人过不去，特意过去下药去，要么就是心血来潮，一开始没这想法。再或者……”林谦皱了皱眉毛，“现在这时候要说打药也正常，周围谁家打药多下了一些药量，等着水把药带到别人家，这样就是找到是谁也没办法。” 如果是正常打农药的剂量，留入别人家田里的水混入田里原本的水就会大量稀释药剂，所以对鱼儿的伤害不大，就算有死的也不会这么大规模死亡。鲫鱼的生存力还是很强的，这么大规模的死亡可见药的计量大。 “这么一说这事情是找不了谁了？”就算抓住了，甭管对方是怎么下药的，就说是地里头打药的就没办法维权。河水是流动的，谁还管得了水往哪里流？ 林谦也明白这一点，眉毛皱着，开始想主意。 “甭管怎么说，先跟村里头说一声，然后报警。这事情不能这么算了，别忘了现在是什么时候。要说以前这局面肯定没办法，可现在世道不一样，一条鱼多值钱咱们都清楚。”何阳轩道。 林谦听这话一愣，猛然想起来：“我怎么忘了，我这边一直把鱼苗卖给政府那边，也跟政府报备了咱们村要集体养禾花鱼创收。这样一来这事情性质就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了？”众人有些没听明白。 林谦双眼微眯，笑得奸诈：“下药的人可以说是自家田里打药，咱们也可以说他们是故意阻挠咱们村子开发！这帽子扣下来什么借口也不管用，就算下药的人咱们揪不出来，这往后谁也下不成药了。” 何阳轩多了解林谦，看一眼林谦就把他想法猜得差不多了。 “我们之前提过，咱们村可能要规模化养鲫鱼。现在这世道肉的价值咱们都清楚，咱们全村养鱼，人均产值就不说了，不光到时候咱们村不用麻烦政府资助了，甚至这一个村子成功了，可能带动整个县找一条好路子。这么 分卷阅读233 一算事情可就不小了。这一下药，来年会有很多人有顾虑不敢养，那这计划就夭折了，这是政府不愿意看到的。” 林谦点点头：“若说是以前，一两个捣乱的就过去了。但现在不一样，全国不知道多少人受着饥荒，任何一个意外国家都不会不管！就这么办，咱们先去一趟大队，打电话报案！” 林谦不是个傻子，这时候也不能光想着会不会给政府添麻烦。这件事若是不解决，村里头那些原本动心了的人来年不养鱼了，那才是政府最大的麻烦。 众人去了大队，今天刚好村长休息，得了消息忙赶了过来，将这件事做了个报告往上送。 林谦这边也打了电话报警。现在鱼的价值很高，一下子死了这么多，属于损失较大的案件，上方也十分重视。 林谦这边打完了电话，也没闲着，对着一众人道：“大家伙也别等着，都去找找人，最好是那些人口多但没养鱼的人家。一会儿警、察过来了，就特意在边上叨咕说一些闲话，就说原本想着来年也养几百条鱼看看，但瞧这个不敢养了。到时候话说的大声点，人多来点！” 这件事闹得越大越好！能抓住那个下药的更好，抓不到也让他看看后果有多大，让他吃不下睡不着，下半辈子都不敢再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同样的，这边闹得越大，警方那边更重视。这处理的结果越好，对于那些还在观望的人来说，就越能减少顾虑。 林谦话一出，大家伙都能明白林谦的意思，都去找人了，留下来两人继续研究能是谁这么损。 村长过来拍拍林谦肩膀：“还得是你啊。到底是城里头回来的，事情想得也周到。” 林谦对他客气的点点头，脑子里还在想着，后面如果再有其他的问题怎么解决。 庆幸的是养鱼的这件事提前跟政府报备了，所以后面想要借题发挥也轻松。若是提前没打过招呼，突然死了这么多鱼，上面就算重视，也没有准备。 县里到这边有些远，等了一个多小时警车才到。 上回用钢板封上的地缝又被顶开，村里人烧了之后又长出来过，一直到现在那裂缝更没有人靠近了。要出入村子只能先在边上砍了两棵死树，又一起众筹买了边上一户人家的一块地，车子开到那里下坡，从地里头开绕过去。 而那裂缝边上都放了路障，只要不是喝多了，都不会闭着眼睛开上去。 警车也是通过那里的指路标绕过裂缝进村的。 先到了大队，一帮人七嘴八舌的录了口供，然后去地里勘察现场。 而一众人找来的群众，就是跟着一块去地里头看情况的。 这几个小时过去了，又有不少死鱼翻了肚子，更多的鱼还没死，却也病恹恹的，过了明天，不知道还会死多少鱼。 几个人正在忙着加快水循环，尽快把有农药的水换出去。 警官采集了水样，分别在几个稻田里拿了死鱼作为调查样本，然后再跟受害者现场了解一下，最后便是挨家挨户的查访了解情况。 林谦损失较少，但鱼苗都是他供应的，警官也跟他谈了半晌。 也是从警官的口中得知，上面对这件事非常重视。 “情况您都了解了，您刚刚应该也听见那些人说的。能不能抓到投毒的人是一方面，这事以后村里头不少原本打算养鱼的都不敢养了。我这为了让村里都养上鱼，那鱼苗卖的价格跟送的差不多。结果这药倒下去，我这一年努力也白费了。您可以了解一下，我卖给政府鱼苗都没多要，可那也是卖给村里人的两三倍，为的就是带动整个村一块走出困境。现在……” 这话半真半假，可说出来听人家的耳朵里就足够动容了。 警官听着，心里头也是感动，叹口气拍拍林谦的肩膀：“你也不容易，辛苦你了。” “我这倒还好说，我家里条件好，帮一下身边人是应该的，问题是我一个人能做的到底是有限。我最多能让村里人都养上鱼，可管不了那些黑心烂肺的下药啊。咱们就不说大人怎么样，半大孩子淘气想要坏个人也太容易了。不说远的，今年开春的时候，我家提前培育的苗，开春的时候往地里栽苗，结果前脚栽下去后脚仨孩子在地里比赛踩苗玩，刚种的三根垄全都废了，我们防不住。” 林谦这话用意很明显。这养鱼收成其实很容易，干旱没水什么的，也可以想办法，可人心没办法管。 更进一步说，没有那个权力管，也没那个财力管。 倒退两年，可以花点钱在地里头安上摄像头。可现在这世道，村里头用电都是三天两头的停电，地里头更没法用，而且摄像头不便宜，现在这世道，谁家又舍得买。 “放心吧，这些我会向上面反映。这件事上头很重视，放心吧。” 村里人没有这个能力，政府有。只要能够向政府证明他们有能力翻身，有能力在末世中创造足够的收获，那么政府也乐得给他们创造一个放心的条件。 听这话，林谦的心就放了一半。他家里好东西确实多， 分卷阅读234 但不可能让全村人一块享受。 何阳轩空间里物资多，养全村也不在话下，但林谦绝对不会让空间的秘密给任何人知道。 整件事，从案发到现在，几乎是林谦一力指挥的，那些养了鱼的村民们看着这个，心里头对林谦也多了些佩服。 确实应该佩服，如果不是林谦，事情不会安排的这么井然有序，更不会这么顺畅。 警察那边去村里调查了，这边有损失的村民们，开始将死鱼都捞出来。这死鱼不能扔河里污染水质，就找片空地挖坑埋了。 事情可以交给警方，总会有个结果，可损失已经是不可逆的事实了。 虽说这鲫鱼没用什么精力，一直是散养，且价格便宜。可这一年心心念念盼着的鱼，一个个都忍着嘴馋舍不得吃，就是想等着秋收的时候多这么一笔收入，现在全没了。 第81章 努力致富【已捉虫】 林谦去损失最多的人家看看，他家满塘的鱼都死干净了，就连水稻都有些发蔫。好在洒在地里头的农药就是一般打给稻苗的药，农药本身已经做到对稻苗伤害最小，所以稻苗还保得住。只是他家二百多条鲫鱼一条都没剩下。 这家人姓王，行四，林谦按街坊辈叫他王四叔。平时没什么来往，若不是这回死鱼的事情，林谦都想不起这么个人。 “过来了，坐吧，我这家里也乱。”王老四正是上火的时候，嘴上还带着燎泡。 “我过来看看。那事早晚会有个结果，再不济往后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林谦坐在炕边。 “也就是这命了。可惜啊，我这儿子刚娶上媳妇，弄不好今年就能要孩子，那些鱼还在的话儿媳妇有了也能给好好补补，以后有孩子也是下奶的好东西。可惜了了。” 村里人都说鲫鱼是个好东西，补身体的时候都讲究喝鲫鱼汤。现如今一夜之间两百多条鱼死了干净，也不怪他们一家上火。 “左右那鱼也没废多少力气，没了可惜，可说到底损失的也就是买鱼苗的时候花的几斤粮食。你家以后要是要鱼，就来我这买，我给你打五折。来年咱再养，地在那里，扔点鱼苗有收获是个收入，没有咱也不心疼。”林谦还真怕因为鱼死了上火弄出个好歹来。 现在这世道越来越不好，让人崩溃的往往就是这种事情上。若是真有人因为这种事上火出个好歹来，林谦这个支持人养鱼的多少都会有些责任，而且真这样的话，来年养鱼的就更少了。 王老四叹口气：“说起来也是，你人好厚道，卖的鱼苗也便宜，养不住也是我的命了。我这两天就是在想谁家这么缺德，这种人在村里头，纯粹就是搅和不让人过日子的，迟早得揪出来。” “揪出来是肯定的。不光是下药的人，平时不老实的人家都不能惯着。以往那些爱捣乱的忍忍就过去了，现在这世道，给人添点麻烦那就是要人命，不能惯着。我过来看看，你这能想开就好。来年再买鱼苗，我再送你些鱼粮，到时候你家鱼长得肯定比别人家快。”林谦站起身就打算走了。 “再多坐一会儿吧，我儿媳妇一会儿回来，留着吃顿饭。”王老四媳妇没了，原本家里三个孩子，死了一个。大闺女嫁出去了，小儿子刚结婚，因为世道不好没搬出去，所以家里家务活一般都是儿媳妇在做。 “不了，我再去别人家看看。这事闹得，好几家都挺闹心，我这边挨家看看，毕竟鱼还是我引着养起来的。”这事情林谦掺和进来，总要有头有尾。说的现实点，这时候多找找存在感，也算是在村里头多立些威信。 “这养鱼哪里怪得着你？要不是你家里头有鱼苗，谁家都养不了鱼。那常过来坐坐。” 王老四直接将人送到了门口，林谦又去了几家，回家的时候有些累了。到家刚喝口水，就听到外面的喇叭声音。 林谦出门站在院子里听了半天，因为距离较远，只能听见是让全村人去大队，政府下来人了。 多半是因为养鱼这件事，林谦叫上何阳轩一块去大队。 这回来主要是两件事。第一件是政府最新的政策，下了“禁农药令”。家家户户所有的农药及各种有杀伤力的药品全部上缴村里，由村里记在账上，以后若有需要向村里申请，每次使用剂量都必须严格记录。 第二件事是政府对村里养禾花鱼的事情非常支持，并通过了提议，将长兴村列为实验村，会有计划的对本村进行一系列的资助。最先有的就是给所有养鱼的地里装上一到两个视频监控，同时还会在周围装上几个巨型风力发电机。村里人正常用电是用不上，但地里头的监控是足够的。 如此，就能避免了被人下药的后顾之忧。 至于来年养鱼的具体政策还在商议阶段，但能够保证的是，村民们购买鱼苗，政府会给予一定的补助，且一年过后养出来的鱼要销售出去，政府也会以很好的价格进行收购。几乎是只要村里人愿意，不出意外，养鱼几乎是没什么本钱的买卖。政府需要的就是村里人能够尽快翻身，到时候只要整个村子的生产力上去了， 分卷阅读235 那么这个县就好办了。 只要有这个成功案例，那么对于全国的问题就又会多一个实用的方式。 现如今全国生产力直线下降，去年更是接近了零。说实话，政府这边也很吃力，此时急需解决办法。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甚至可以说是天上掉下来的一块馅饼。 本来林谦家里的鱼苗卖得就便宜，现在政府又会报销一部分，那养鱼接近零成本，收益又是不可限量，别说是政府给安摄像头，就是不给弄，这样零风险高回报的事情，也都是众人愿意做的。 林谦是鱼苗提供商，对于他的资助也比较高。政府这边记录了林谦所需要的，下回过来就会带来林谦需要的东西。 林谦要的是适合养鱼的大水箱和鱼粮，越多越好。 林谦家里掌握相对成熟的养鱼技巧，政府那边自己的鱼苗都不够用，是不会送往这边的。换句话说，政府会尽可能满足林谦的所有需求，要求是林谦来年提供全村所有人家需要的鱼苗。 好在村里只有五百来人，没多少人家。林谦家里的那些种鱼勉强够用。不过来年差不多没办法再卖鱼苗给政府了，村里头就内部消化了。 而有了这些水箱，林谦能养更多的鱼过冬，如此，后年就能有更多的鱼苗了。 前提还是要老天爷赏脸，来年的水跟今年一样，不至于太缺，不然没有水，什么计划都成不了。 既然水是鱼的命，那么存水又是一大问题了。 政府这边特意给了村里一个特权，在河水干枯的情况下，准许少量抽取地下水使用。同时呼吁村里人多在地边挖存水坑，争取解决田地用水问题，至于渗水问题，以后会派专家过来指导。 林谦阶梯井的计划没有成功，那么今年秋收以后，还是要在地里头挖一个中规中矩的小水库。他在考虑跟政府购买水泥板，到时候用水泥板将里面铺好，最大程度减少渗水，半年的土地用水要解决也不是难事。 很快就会进入十月秋收，只希望今年的冬天来得晚一些，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去做。 今年一年，虽说不算是风调雨顺，但照比去年，老天爷真的足够的仁慈了。 从大队回来，林谦二人就开始继续画规划图。稻地里头挖的蓄水池一定要足够深，这样才能尽可能保证稻地的使用。旱田里面的蓄水池面积就需要大一些了，弊端就是种的作物就要减少了。 何阳轩提议在水上面培养无土栽培，可以在一片海绵上的边缘绑几个空的塑料瓶，如此在海绵上种上各种作物，既能够减少水的蒸发，又能利用每一滴水来获取更多的收成。弊端就是，无土栽培的植物同样需要消耗水源，在烈日的情况下消耗的更多。 而且水位下降的话，里面种的东西也会随着水位的下降而下降。若是真下降到了两三米，那要怎么拿出来？总不见得谁跳下去拿吧，还不够危险的。 不过水上无土栽培若是能成的话，这些想要解决应该也不难。 人的野心，会随着自己所拥有的，而渐渐扩大。饿肚子的人的野心是吃饱，富裕的人家的野心，是更加富裕。 林谦家里也是一样。家里足够富有，在这末世中，说是富豪也不为过。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二人也开始不安现状，要以尽可能安全为前提，看看二人能做到什么程度。 无土栽培的海绵，其实就是育苗海绵。二人买的海绵有好多种，其中就有未经裁剪的整块海绵。 林谦抽空特意按照设想，在一大块海绵的四周都绑上空的塑料瓶，放在游泳池里头试一试。 海绵整个飘在水位上头，瞧着完全没有问题。 何阳轩蹲在林谦的身边，想像道：“咱们要种的话，不可能是生菜一类的菜，不然耗水大不说，生长周期短，咱们还要经常将它们弄上来收获再种。只能是水稻一类的，咱们还能多一份粮食收入。水稻的话在这上面种植应该挺密集，不知道这玩意能不能承重？” 林谦想想，点点头：“应该试试。” 林谦出温室找了几块砖头，进来一块块放在泡沫上。 泡沫受重往下压，不过因为有空水瓶的浮力原因，并不沉下水去。一直到五块砖都没有问题，那么基本上完全能承受水稻的重量。 “那么新的问题来了，”林谦笑道：“咱们去哪里弄那么多的空水瓶子？” “咱家里本来就有不少，我空间里还有很多饮料和瓶装水，咱们可以导出来换个容器重新装空间里，反正放里面的东西不会坏，换包装也没关系。如果怕人怀疑的话，你问问政府那边能不能买到空水瓶？毕竟末世前的破烂还在，生产力下降了，那么废物利用的产值也下降了，空瓶应该会很多。政府对这方面的需求不多，应该很好买。” 第82章 收货季节【已捉虫】 距离秋收还有一个月，地里头的鱼再有个半个多月就可以往上捞了，不然到时候水库关闭，地里头的鱼没水就死了。 有的人家已经忍不住提前开 分卷阅读236 始收获了。除了心急吃到鱼肉以外，更多的还是怕再有人私藏农药偷偷下药。已经有好几家没有鱼吃了，与其一条不剩，还不如小一点就捞上来，大不了少吃两口肉。 除了那几个养的鱼多的人家，那些只养了一两百条鲫鱼的是一条都舍不得往外卖的，拿回家留出来几条这几天解馋用，剩下的都腌了以后晒成鱼干。只要储存得当，放上几年都没问题。 过段时间就是农忙的时候了，这些鱼能提供更多的热量，到时候人干活也更有力气。 那么没养鱼的，此时自然是后悔难当的。就算有被人下药毒死的风险，可损失最多是十斤二十斤粮食，一家人两三天的口粮，可收获就是几百条四五两的鲫鱼啊。 如此，眼瞧着养鱼的人家如火如荼的收获着，其他人都来林谦家里这边预定鱼苗了。 林谦每天都很勤快的喂家里的鱼儿们，来年也就靠着它们争气了。 那些养的鲫鱼较多的人家，留出来两百条自家吃，如此就是两天吃一条，那也够吃好些日子的，就算家里的鸡在冬天养不活，也不怕油水不够了。 至于剩下的，一个个都在门口写上卖鱼，价钱相互商量一下，就卖五斤粮食一斤的鱼，那销量也是很好的。有的买了鱼的人家拿着鱼出门串亲戚，这村里头有鱼的事情十里八乡传开了，每天都有不少外村人过来买鱼，生意不要太火爆。 收获前是饥荒最严重的时候。这边天气不错，虽说不是风调雨顺，但好歹还有收成。 但全国大部分的地区，能收上来的粮食还是可怜的。 尤其是那些本身河流就不是很多的地方，政府这边因为怕地下水使用过度造成地面塌陷，而禁止抽地下水灌溉地里，除了少数铤而走险的，大部分人都只能眼看着地里头大片的庄稼枯萎。 长江以北是大片大片的干旱，而长江以南，不光全年要承受大规模的降水从而旱涝外，还多了一个零下二十多度的寒冬。 可以说两边都不好过，相较于北方的大面积减产，对于南方来说，除了个别地区还有水稻收成外，整体绝产，这已经是第二次绝产了。 而西北大部分地区在过去就是苦寒之地，末世以后更加难以生存。政府在努力扶持的同时，开始提议将西北地区的人们迁到北方条件相对好的地方。然而除了少数人愿意离开外，大部分的人都舍不得这祖祖辈辈生存的地方。 所以，北方这边仅仅收上来的一些粮食，承载了更多的希望。 九月中旬，按理说村里面收获的时间是十月上下，别看半个月的时间，这个时间能让农作物长的更大。 村里头除了林谦家以外，全部种的更加省心的玉米。这个时候没人会去收地里庄稼，可不代表别人没有这个歪心思。 首先是一户人家去地里的时候发现家里头能有小一亩地的玉米棒都被掰走了，相继有更多的人家发现自家的玉米棒被偷了。本来今年因为没有雨水，更没办法施肥，地里头的玉米棒就小得可怜。现在地边上还有好多刚长到人腰高时就因受不了干旱而枯萎的玉米杆。现如今剩下的玉米更是金贵，这一下子被偷走这么多，谁家不心疼？ 那几个被偷了玉米的人家哪里还管得上等不等的，全家动员起来，开始收获玉米。 那些没被偷的人家更怕自家也倒霉，也都跟着收了。那地里头大部分的玉米杆还是绿着的，人们忙碌的身影已经在地间穿梭了。 林谦家里是最轻松的。因为玉米只种了一小半，像是土豆地瓜这样的，早早的就雇人帮忙收了，剩下的也就是玉米、大豆、花生一类的，不多，两个人慢慢干，四五天的功夫就收回来了。 地里头的收获，不光是有了粮食，更加重要的还是柴。 玉米杆和玉米芯都是烧火的好材料，就算减产，这些玉米杆收上来这一冬烧火的问题就解决了。若是省着些，明年也够用。 末世后，村里头少见的进入了欢快的氛围。 林谦二人筋疲力尽的开越野车回家，打开后备箱，今天收获的玉米装在麻袋里摞在后备箱里挤得满满的。 何阳轩将玉米收进空间里，去后院子放进粮仓，确定左邻右舍没人注意，将玉米棒全都扔进粮仓里头风干。 爷爷那边还穿着围裙，瞧着二人进屋了，给倒上两杯水：“先歇会儿吧，饭已经好了，你们休息一下过来吃饭。今天回来晚了点，明儿早点回来。左右地里活也不着急，你俩慢慢来。” 爷爷被二人禁止下地干活，平时也就是在家里变着花样给俩孙子做饭，让他们每天吃得饱饱的出门，累了一天回家后吃上现成的热乎饭菜。 这对三个人来说都是幸福。爷爷每天做好吃的饭菜给俩孙子，而俩当孙子的有人疼的感觉，不要太幸福。 “干完活就轻松了。我现在倒是希望快点入冬了，冬天就轻松了，就今年一年可忙坏了。”林谦瘫在沙发上笑道。 何阳轩直接躺下枕在林谦腿上：“再累也是你乐意的。” “又有了上班的感觉 分卷阅读237 。”林谦伸手摸摸何阳轩的头发，“就是没人给我薪水了。” “自己当老板还不满足，贪心了啊。”何阳轩眯着眼睛，感受着林谦的手指在自己的头皮上抚摸。 “不行啊，贪心点才有进步嘛。”林谦打了个哈欠，拍拍林谦的脑瓜顶。 二人起身去厨房吃饭。 因为最近二人的工作量提升，爷爷做饭也适当多加了些盐。老话讲吃些口重的，干活更有力气，其实科学角度来说，就是补充流失过多的盐分，避免脱力。 这两天，伙食也比前两天好了，加上劳动量增加，二人这两天的胃口一直都很好。 一人吃了三碗饭，还是爷爷叫停告诉他们吃撑了不好，这才将碗筷放下。有道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俩孙子岁数加一块六十了，食量一点都不比十多岁长身体的半大孩子差。 “对了，你们明天中午抽空去大队一趟。今天喇叭喊了说明天中午有点事，村里除了住在边上的横竖五排外，房子在中间的都要过去一趟。”爷爷道。 “咱家不是属于边上吗？”林谦头也不抬道。 “老房子不是在中间吗？那也是咱家的房子。好像是有什么大事，我岁数大了脑袋转不过来，还是你俩过去看看吧。”突然只是让住在中心地带的人过去，弄不好是关于搬迁的事情，爷爷现在脑子慢，这种大事的决定权还是交给孩子们了。 这一点就是爷爷跟其他人不一样了。大部分老人都喜欢将一大家子的权利都掌握在自己手里，一方面体现了自己的存在，感觉自己被需要，另一方面也是觉得自己的阅历比孩子们的强，能做出更正确的选择和决定。 却忘记了，时代一直在变，老人的阅历未必有用，而逐渐失去活力的脑袋，也未必真的能选择一条最好的路。 爷爷看得很清楚，所以对于大事上头，除非是觉得俩人解决不了的，否则从来不会掺和。 “怪了，这是要并村了？”林谦奇怪道。 “不太可能。”何阳轩摇摇头，“就算是要将两个村的人分开来住，最多也是分东西，就算分里外，也是新村民住外头。村里头比村边上安全，这种待遇应该是老村民才有的，不应该叫村里头人过去。” 何阳轩说的有道理，林谦也想不明白：“这就奇怪了……” “这种事咱能够想明白咱就当领导了，明儿去就啥都知道了。你俩早点睡吧，明儿少干点活，反正也要干完了。”爷爷将俩人往楼上赶。 “旱地忙完了还有稻地，怎么还得干个小十天。”林谦笑道。 二人上楼，洗漱完了换上睡衣躺床上，何阳轩找了个老电视剧用投影仪放着，一集没看完俩人就困得受不了，关了机器睡下了。 村里头有活早干完的人家，现在已经开始在地周围挖存水池了。尤其是稻田地，来年要养鱼，家家户户都恨不得挖得再深些，来年水多一些，鱼就能养活得更好。 林谦家里就俩人干活，肯定是要比别人家晚的。这时候谁家都有活要干，花钱都雇不着人，也就只能自己来了。 第二天，二人上午动作加快些，将玉米最后一点都下棒，然后开始将玉米杆砍倒打成捆。越野车是没办法将这些运回来的，就借用隔壁刘叔家的拖拉机运回来。送回去的时候给装了满满一箱的柴油，对于刘叔一家来说，他们便宜大了。 中午的时候玉米杆才砍到一半，二人在车里解决了午餐，休息十几分钟，就开车去大队看看情况。 村里头人只剩下五百来人，所以来大队的总共才两百来人，站在大队广场上并不拥挤。 第83章 末世钉子户【已捉虫】 跟林谦一样，在场的村民都在奇怪能有啥事。村里头死的人多，空出来一半还要多的房子，要说是要村民们搬家搬到一块住也情有可原，想要并村也可以理解，可现在的情况上看，也不太像。 林谦过来的时候在场已经不少人了，后面十分钟又陆陆续续来了些人。村长那边拿着话筒说了两句话，让在场的人都压压言，听听政府来人说话。 林谦跟何阳轩俩人对视一眼，目光看向大队屋子门口的台阶上，一个身着正装的男人接过话筒，开始了自己的发言。 他说了很多，先是从近两年的气候开始说起，然后展望了一下未来，分析了一下未来的情况。如他所说，未来的情况很有可能像去年一样，甚至更差。这不是中国才有的情况，而是整个世界面临的难题。 科学些讲，地球正在进入冰河世纪，而持续的时间没办法评估。人类的历史上，曾有过关于小型冰河世纪的记载，地质学上也曾发现过冰河世纪的痕迹。但无论怎样，从人类已知的角度上看，任何一次都没有现在面临的来得凶猛。 全球的生物都在面临一场浩劫，人类想要生存，就必须自救。 当前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用水问题。 家家户户能够储存的水资源都有限，勉强能够保证自己不被饿死，做饭用水都要仔细着用，而日常 分卷阅读238 清洁用水能够满足的全村不到三家。 这不仅仅是一个村子面临的问题，是大半个地球都要面对的事情，而另半个地球则是要面对洪涝的灾难。 麻烦总要解决，人是在不断追求更高生活质量的途中开始进化改变的。 政府来人表示，他们获得了一个相对良好的解决方案，开始考虑将本村作为试验点，开始尝试在村子的最中央，挖一个大型蓄水池。如果实现的话，不光是整个村子的日常用水，连家里院子、温室里面用的水也可以完美解决。 而这个蓄水池所用的方案，就是阶梯井。用一层水，露出一行台阶。如此，既方便了取水，也有了极高的安全。就算孩子淘气过去玩，也不容易淹死人。而全村人都会过来打水，即便有人溺水，也能够很快发现。 既做到了安全，也做到了方便。 林谦跟何阳轩听到这里相互对视一眼，这不是他们之前讨论的吗？ 只不过林谦当时想的是给地里用，但周围没有人家愿意合作，就不了了之了，没想到村里要这么弄。 而叫来住在村中心地带的这些人原因也很明确，现在虽说只是初步试验，面积不会很大，但村里头房屋比较密集还是要扒几家人的房子的。如果试验成功的话，以后还会扩大。 已经死绝户的人家国家已经收回了土地产权，而那些还有活人住着的地方，政府那边就会将人安排到村边缘地区，不过不会有什么补助。 当然，这也没必要给补助，这是全村受益的事情。不过搬走的人都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选择一套合心意的房子搬进去，先签署搬家协议的优先选择。 村里头许多死绝户的人家房子还都是新的，也有的人家院子很大，能种很多东西。这样搬新家，其实对这些人来说反而有益。 林谦家里的老房子本来就没人住，这年头房子不值钱，卖也没人买，顶多平时装些东西，当仓库用。虽说不是在最中心的位置，暂时不会有拆迁的准备，但林谦也不打算要了。 说句不好听的，就像林谦姥姥家这样死皮赖脸的过来非要投奔林谦，保不准就有人以林谦家有两套房子为由逼着林谦将他们安顿在老房子里。 甚至上次如果不是林谦演戏让钱家八口知难而退，说不定现在他们一家已经住在里面了。 如此，林谦宁愿直接给了政府，省着麻烦。 那边拿出合同，村里人还在相互交流，讨论利弊。林谦跟何阳轩率先站出来要了合同站在一边看一下内容。 其实合同内容很简单，只有几条。看完了，林谦的名字也签上去了。 一式两份，签完了林谦收起合同，转身要走，有人拉住林谦：“咋就这么签了，万一再有别的事儿呢？” “都啥世道了，要是政府都信不过，那还有什么活路了？”林谦的态度很明确，留下这句话就跟何阳轩走了，继续去地里头干活。 如果说太平盛世，政府为了崛起部分的经济而让一部分的人吃一些亏很正常，这是为了整体发展着想。可现在生产严重倒退，这二年政府一直在补助每一个困难的人，这时候若是还看不清，那跟傻子又有什么区别。 村里头瞧着林谦家这么干脆，也开始有人跟着去签字。有几个还在犹豫，讨论来讨论去也下不了决定。 因为他们也没办法确定签约以后是占便宜了还是吃亏了。 老话说穷生是非富长良心，这句话不能一概而论。但从贫穷的角度出发，因为穷，所以事事都要多几个心眼，因为任何一点损失，都会让家里头的情况雪上加霜，可以理解。 这些人就在这里磨蹭了一个下午，直到政府的人先离开了，就只能村长动员。 他们想的很简单，林谦签约那么利索，是因为他家有两套房子，现在住的小洋楼地势好还舒服，老房子自然无关紧要了。他们这里有的人家是末世前新盖的，还是新的，怎么舍得轻易搬走？ 也有个别的两户人家，非说搬走可以，但必须有赔偿款，不给让他们满意的赔偿款，除非他们死，不然谁都别想让他们搬。 这些事是晚上村长来林谦家做客的时候，村长告诉林谦的。 天都大黑了，林谦二人吃完饭也打算睡了，这时候村长过来了，带着一身的疲惫。 “这是咋了？”爷爷忙将人让到沙发这边。 村长喝了口水，重重的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那几个不省心的！” 林谦听动静打楼上下来，村长回头又站起来了：“还没睡呢？” “刚吃完饭。”林谦走过去，跟村长一块坐下。天都黑了，再过来肯定是有事。 “我这也是刚忙完就过来了。”村长看看林谦的脸色，有些羡慕。虽说这几天林谦一直忙在地里头，脸有些晒黑了，可那也是红光满面，比起村里头清一色的面带菜色，一看就是过好日子的人。 “有啥事您说。”林谦直面开口道。 “倒是没别的事儿，就是跟你说一下，其实这回政府下来的要挖 分卷阅读239 蓄水池的方案，还是我听你说的然后报上去的。这回没当众说出来，就是怕有小心眼的怪你身上。这也没想错，就今儿，有两户人家骂骂咧咧说要抢他们家房子，要是不给个两千斤粮食，怎么也不带让政府拆他家房子的。这是没提起你，要是提你弄不好现在跑你门口骂来了。” 村长自己都劝说两个来小时了，也没落得什么好。这是吃准了有好处捞，真当自己占着理了不管不顾的。 林谦听这个愣了愣，随即讽刺一笑：“这是拿自己家当拆迁工地了？” 若说是以前，拆迁建工地或者开发楼盘，要赔偿金或其他补偿有情可原，可现在只是空出地方挖个大蓄水池，那是全村都受用的。这二年全村人都过得啥日子谁心里都清楚，这二年都没洗澡的也有。去年天气最热的时候，多少人家只舍得烙饼，煮米饭都舍不得就是为了少用些水。 现如今有法子蓄水了，就这么两户人家为了多占便宜有意当钉子户，不是蠢又是什么？ 可以说舍不得自己的家，有什么回忆或是舍不得的地方。可这话以前可以说，现在不行。生死攸关的功夫，人都要渴死了，院子里都不长菜了，有什么事舍不得的？ 可以说家家户户都自己挖蓄水坑，可那能存多少水？而阶梯井挖出来了，那是世世代代都能因此受益，这不是暂时解决问题，而是长久解决。 “这事您跟上头说了吗？”林谦问道。如果事关一个人的利益那没什么可说的，可事关群体，就不能怪人道德绑架。 “还没，就算说了也未必有用，这种事本来就该村里头解决的。”村长叹口气，有些力不从心。 林谦眼睛一转，道：“我倒是有个法子，就是有点损。” 这事情林谦属于置身事外，加上跟爷爷时间长了，人也开始往坏处长。 村长眼前一亮：“说说看。” “这不着急出结果吧？”林谦道。 “应该不着急。今年最多也就是扒房子，具体施工要等到来年。工程量挺大的，眼瞅着入冬了，弄不完。”村长道。 “那就行。”林谦笑道，“你这边跟上头联系，少则晚一两个月，多的小半年。这事闹起来政府也难办，你这边干脆在村里头宣布因为有人不愿意搬，村里头另选试验地了。这往后实验村重点也不在咱们村了，都另选。” 官方没办法动他们，可不代表村里头的人愿意因为他们两家而失去大好的前景。 第84章 挖蓄水池【已捉虫】 村长也不笨，听了这些愣了愣，恍然道：“你的意思是，让旁人觉得没了这个方便是因为他们俩？” 林谦点头，道：“这件事不只是他们两家的利益，更是全村的。如果是以前，乡里乡亲的谁都不好意思，可是现在不一样。这蓄水池晚一年弄上，村里头就多吃一年的苦，谁家又不欠他们家的，哪能任由他们只顾着自己占便宜让全村人跟着。不过就是这个主意有些损，咱这么干了，往后这两家人在村里头肯定不好过。我这么一说，你再做做工作，不成再说。” 这个主意，林谦是站在置身事外的角度想出来的。有道是特殊事情特殊处理，这种事实在没办法了，也只能上损招了，至于造成的后果，也只能怪他们自己太贪心。 “到底是外面回来的，脑子就是活。”村长有了这么个主意，人也放松了不少。 林谦看看爷爷：“哪儿啊，跟我爷学的。” 爷爷瞄了一眼林谦，但笑不语。村长看一眼爷爷，瞧着他那表情，没由来一哆嗦。 村里人普遍觉得林谦家是老实厚道人家，主要是因为林家爷孙俩一向深居简出，从来都不跟人有什么矛盾。虽说跟村里人都不亲，但村里人也从不会上门找事情，自然而然的就觉得林家的人都老实。 当初林谦考上大学，后来又找了好工作，村里头还在说这种老实巴交的人得了老天爷的眷顾。 村长也一直这么觉得。这二年全村的日子都不好过，就林家一直过得风生水起。之前只觉得林谦见过大世面，住在他家里的朋友也见过大世面，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好日子，现在只这么一瞧，这分明是精明在根上。 又寒暄了几句，村长就回家休息。今天晚上外面月光不错，能看见路。 人送走了，爷爷开始给林谦上课：“你就是嘴勤快，也不怕他顺嘴告诉别人你出的主意，到时候那两家人就把仇都记你头上了。” “爱咋记咋记，再怎么记恨也打不过我。”林谦笑道，“再说了，村长是聪明人，没看他这一年往咱家跑的多勤，不带给咱家难看的。” “你又明白了。”爷爷将人赶上楼，“睡觉去，明儿还得干活。再过两天村里应该有人家忙完了，到时候雇人帮着干。咱家地多，就靠着你们哥俩也够忙活的。” “这会儿舍得花粮食了？”林谦一边上楼一边揶揄道。 爷爷瞪他一眼，没说话。哪里什么舍得舍不得的，啥也没有他孙子值钱啊。 别人家蓄 分卷阅读240 水池都忙一半了，林谦家里旱地才弄完，开始割稻地。村里头还有一台能用的水稻脱粒机，不过村里大部分人家都舍不得雇用，都是自家用老办法手动脱粒的。 林谦这边已经很晚了，自然不会要那个麻烦。租了脱粒机，直接在地头将稻粒打出来，拿回家烘干。 按理说这个应该是晾干的，不过家里头的院子都是温室，晾在外面地上又不放心，也只能借用家里的烘干机，将温度调低一点点烘干。 秋收完成了，剩下的就是挖蓄水池了，林谦二人拿着锹一锹一锹的在地头挖。 自家地的边缘，要么是别人家地，要么是地边。地边有一条不算宽的沟，蓄水池可以在这边挖，不能太往地边的道路上挖，不然以后车子没办法过，也不安全。所以想要面积大，就只能牺牲自家的土地。 二人忙了两天半，才挖好旱地里的蓄水池，并不是挖好以后就结束了，因为土地会渗水，挖好以后，还需要至少两天的时间来将蓄水池的周围贴上水泥板，不放心的话再铺上一层塑料布。 左右不是人喝的，也不会用于养鱼，都是用来种菜的。最多上头水种些水稻，那对水质的要求也不大。 蓄水池深接近五米，长宽都是三米多，这大概能储存四十五吨水，瞧着数量够吓人的，不过对于土地来说，一年并不够。 一个蓄水池弄好了以后，村里已经有人闲置下来了。眼瞅着天气越来越冷了，林谦必须将速度加快了。 雇佣了十个人，又在地里头挖了三个这样的深坑并铺上了水泥板，又用水泥将缝隙全部涂上，尽可能做到严丝合缝。 等温度到了十度以下的时候，林谦家里这边才将旱地的蓄水池挖完，转战水田。 天气愈发寒冷，其实干这些活也有些遭罪了。林谦二人每天都会带上无烟炉，放在地头煮上一锅加了糖的姜汤。休息的时候，或是谁觉得冷了，就过来喝上一碗热热的姜汤，也算是辛苦之余的一点享受。 这二年林谦家的情况村里人都清楚，所以林谦每次雇人干活的时候，村里人都很乐意过来，不光是林谦给的薪水高，同样也是林谦一家贴心，好东西从来不吝啬。 虽说林谦雇了人，不过林谦家依旧是村里头最后忙完的人家。家里头干活人少是一方面，蓄水池弄得太细致，也是耽搁时间的原因。 现在全村看，也就是林谦家里的蓄水池最有样子。那些懒些的人家，也懒得弄防渗水，或者留着来年再弄。那些弄防渗水的，家里也只有些塑料布，拼拼凑凑的铺在蓄水池里，也不知道能防多少水渗下去。只有林谦家里，蓄水池弄得跟个小游泳池似的，一看就能存住水。 不过怎么羡慕也没办法，这时候也就林谦舍得买水泥板，换了谁都舍不得花这份粮食。 今年地里头有柴火了，村里人选择上山买柴火的就少了。今年林谦总共就卖出去十几车柴火。确定了村里人没人要买了，在温度零下之前给自家也弄了车柴火，这一冬的燃料就解决了。 山上的果树因为去年的严寒死了一半，不过活下来的瞧着更加健壮了，结的果子也比去年多。爷爷留了十斤切片晒干，再留出来二十斤卖给村里人，剩下的全都卖给部队拉走了。 而林谦用这些水果，换来了二十只兔子和一些不涉及敏感的军用物资。 林谦更想要一条能够看家护院的狗。国家有军犬，这方面也有专门的养殖，即便在这个世道还会有所保留，如果是内部培育出来的狗，林谦花多少钱都愿意换。因为他相信，这样的一条狗绝对物超所值。 政府这边同意了，不过什么时候能送到需要等分配，最晚可能来年才能有。 而谈好的价格是三只猪仔。 三只猪崽子，换来有军犬血统的狗，即便是在末世前也是赚了，至少对于林谦来说。 秋收过后，家家户户都累坏了。这几天降温，将家里炕烧得热热的，在炕上躺几天，也是在这末世中为数不多的享受。 今年收成虽说依然减产，但吃上一二年是没问题的。有道是家里有粮心不慌，此时瞧着家里头屯着的粮食，是心里头最舒坦的时候。 这时候又下来一支部队，是来乡下收粮的。当然，用的不是钱，而是各种花样的物资。从各种日常百货到穿戴使用，活像个移动的小超市。 再抠门的人家，此时刚刚收获，也会买一点东西，让家里更方便些。那些有老人有孩子的人家，更是要买一点零嘴放在家里。 糖果和肥皂是最畅销的，其中还有几种廉价的化妆品，也有销路。 现在城里头的店基本都关门了，村里头小卖店只有些油盐酱醋，有的时候还没有货，此时趁着收获之际，正好引出了村里头购物的热潮。 林谦本打算去凑个热闹，结果那几辆军卡被围的水泄不通，也瞧不见里头在卖什么东西。 刚要走听见有人叫他，一回头是刘叔带着一蹦一跳的小雨点来这边。 小雨点才一岁零两个月，此时就跟三岁的孩子一般，身高 分卷阅读241 接近一米，瞧着也很壮实。 林谦打了招呼，目光全都落在小雨点身上。 “给孩子买点东西？”林谦问。这带孩子过来也就是这个事情了。 刘叔点点头：“孩子打生下来也没吃过好东西，正好今年粮食多了点，也给她买点零嘴。” 家里头就这么一个小孙女，自然捧在手心里头。 “小雨点，过来，叔叔抱。”林谦蹲下身子。 小雨点裂开嘴笑，直接扑过来进了林谦怀里。 “学说话了吗？”这两个月林谦忙的厉害，就没去刘叔家，倒是挺想小雨点的。 刘叔摇摇头，有些发愁：“一直在教，可也没叫过人。这孩子长的大，就跟两三岁孩子似的，可就是以前的孩子，这么大也该学会叫人了。” 孩子学说话是从叫人开始的，从最简单的爸爸妈妈到逐渐复杂的语言。 按理说孩子七八个月都能模糊的叫两句，开口晚的这么大也差不多了。要说以前，说不定还不会这么急，可这孩子本来长得就快，到现在还不开口，眼瞧着满地跑会淘气的孩子不会开口叫人，当家长的怎么能不急。 “也许就是因为长得快了，学说话就晚了，你们也宽宽心，这孩子长得壮实就比啥都强不是？” 第85章 七个锦鲤【未已捉虫】 “说来也是，这世道孩子硬实就不错了。”刘叔想想前头死在瘟疫里的小孙子，现在孩子能养住就挺好，甭管什么样子，好歹是个希望。 “再大一大也送我爷哪儿管着去？您是没看见，也就这几天干活清净了，平时我家里跟训练场似的，五六个孩子在我爷手里当兵呢。”林谦笑道。 “那也是为了孩子好。我可听说了，去过你家的孩子都懂事，就跟小大孩似的，虽说该玩玩，可在也不添乱了。今年下地干活，一个个还都帮着家里干点。”家里养孩子的，总有自己的一个圈子。没事的时候将孩子带上孩子玩孩子们的，大人们一块聊聊闲天。 所以相互之间关于孩子的事情传的都很快。 “孩子小就是玩的年龄，不过该教也得教。”林谦笑道，“我爷也是真喜欢孩子。” 刘叔揶揄道：“我看这是催着你要孩子了。这么大岁数了，换谁都四世同堂了。” 刘叔不知道林谦跟何阳轩的是，这话也就是调侃来的。林谦摆摆手：“可饶了我吧，现在小日子过的多好。再说我爷爷稀罕孩子未必喜欢养孩子。把我养大就够他受了。现在日子就挺好。” “你也是拧。有心给你介绍吧，又怕你不乐意。想说叫你，你嘴皮子比我厉害的多。”刘叔笑着摇摇头，“算了，说不定哪天就开窍了。” “那还不如让我爷再养个。”林谦笑道，“说不定过几年我再定定性，领养俩孩子也行。这年头小孩子少，大点的孩子想领养还挺容易的。” “不是自己家孩子能亲吗？”刘叔摇摇头，“再说，养来的孩子要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也容易多想离心。就咱们村里，早三十年还有不少养的儿子跟养他大的爹妈打起来的，没看这几年都没人领养了吗？” “那得看怎么教。你交给孩子说‘我养了你你就必须养我’，别说是领养的，就是亲生的也不乐意。我爷从小教我的，是他稀罕我，所以疼我。所以现在我也稀罕他，那是不是我亲爷爷我们都亲。” 林谦是爷爷教出来的，这一点深有体会。 他从小最讨厌的就是周围人都说什么“你爷爷一个人养你不容易，你以后要好好孝顺他”，这让他感觉这血脉关系就是一场交易。 “也有道理。”刘叔看看小雨点，孩子转头瞧见爷爷，也对爷爷笑，“你要是真不打算结婚，也确实该有个孩子继承家里。” 林谦三十了，说这话也不算太早。 林谦父亲死的时候不比现在的林谦大多少岁。 “随缘吧。”若是真遇到个看着顺眼的孤儿，领养个也挺好。不然有哪些糟心的亲戚，林谦一想到自己一没就便宜那帮王八蛋，那还不如全倒河里冲走呢。 林谦又逗弄了一会儿小雨点，小雨点很是乖巧，躺在林谦的怀里小小的一团，笑的憨态可掬。 政府的“移动超市”刚走，一些不知来路的换购车接连到访。要价比政府还要低一点，有的贪便宜，就在小货车上用粮食买东西，左右都是用，买便宜的还能省着些。 林谦是一点都没买，家里有何阳轩，存货十个超市也比不上。再不济也能直接写个清单给部队。 家里头小牛犊子长起来了，羊也多了几只幼崽。养殖规模已经有些模样了。 林谦瞧着长大起来的小牛，越来越馋牛肉了。 家里头两头大公牛，留一个做种牛也可以。 那两头牛仿佛也瞧出了林谦那看肉的表情，吓得都不怎么吃草了。好像生怕自己壮实了，就被林谦拉去磨刀霍霍了。 几天后气温降到了零下五度，一家人动作勤快些，将楼上的窗口都用塞了棉花的 分卷阅读242 厚窗帘封上。 城里头，林谦妈跟她小儿子已经在林谦家的楼上住段日子了，一开始弄好了一切住进来的时候，每天都在担心娘家人会招过来。毕竟一个小区，即便几率小，也有这个可能。 现在降温了，心反而放下了。只盼望今年跟去年一样冷的出奇，这样他们就没办法来城里了。 林谦给准备的东西很周全，母子俩在楼里日子过得也很好。林谦弟弟对这个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哥哥满是好奇，可一看亲妈提起大儿子就心酸的模样，也就不多提了。 天冷了，村里头喜事渐渐多了起来。 这时候不用干活，又不至于太冷，天一直放晴，正是办喜事的好时候。 已经消失许久的媒婆再度兴起，各个村里勤走动，说好了一门亲还能得到几十斤粮食的媒人钱，除了辛苦些，也是个肥差。 林谦还在家里纠结宰哪头牛，又被爷爷支出去随份子。 村里头人剩的不多了，不过当初林谦爹妈结婚时的礼账还在。当初随过份子的，现在都要还回去。 如果是别的，爷爷自己就过去了，凑个热闹，可有喜事什么的，爷爷就乐的推俩孙子过去。倒不是说把他们掰直，纯粹是让俩年轻人多沾沾喜气。 好事一个是新人的喜气，一个是喜丧的福气，在爷爷眼里，这都是孩子们该多去接触的。也正好多些时间来在村里头露露脸。 林谦要去的人家是住在村口不远处的郑家。媳妇是隔壁村嫁过来的，家里头七个丫头，正好凑了个“七仙女”的口彩。嫁过来的是四闺女，前头三个都嫁出去了，还有三个没出嫁的。 村里头都听说了这个，为了沾这个好彩头，人来的就不少。 林谦到餐厅的时候，婚礼还没开始，找位置坐下，全桌都是在讨论这回娘家的：“七仙女。” 何阳轩对村里的事情很好奇，听着还挺来劲的。 “七个人都是连着生出来的？”何阳轩听他们说半天，插句嘴。他当然清楚这事重男轻女想生儿子才有了这么多的孩子，不过一连七个闺女，这概率够低的。 “那肯定的。说是七仙女，中间差一个小子就成不了！我有亲戚就住她家旁边，早几年就听说了。一开始是本着儿子去的，生到第三个还是闺女，就没打算再生了。结果又怀上了，老太太舍不得打，一下子就生了双（双胞胎）棒。这都五个闺女了，老太太就做梦七仙女来他们家了，她儿媳妇也争气，生了每一年又怀上了，后面又生了俩。” “这就不要儿子了？”何阳轩讽刺道。 “哪还要啥了！本来就不是非要儿子的人家。就她家七丫头没生出来的时候，那老太太四处求神拜佛的，等着盼着再来个孙女凑个七仙女。那都快想疯了。后来不都在传吗？就那老太太那积极劲，估计真要是生了个小子老太太能掐死。” 说完一桌子人都笑了。 何阳轩转过头对离全年挑挑眉。 这么一说林谦的兴趣也来了，其实林谦对什么七仙女的说法也不了解，只是看村民们谈论的热情，好像这事还挺要紧的。 “这当妈的也是厉害。”何阳轩忍不住道。这样的母亲算得上英雄母亲，可若是被婆家逼着生了这么多，那就可怜了。 “不白生啊！这二年啥世道，他家里啥事没有！就闺女爷爷七十多癌症死的，可那是前几年就死了，一天苦日子都没过，死那天还是一下子过去的，一点都没遭罪。出嫁以后在婆家也是好好的。都说这是七仙女福气。没瞧见今天来的都把家里小伙子带出来了吗？都憋着娶仙女呢。” 林谦目光扫过餐厅，确实，好多家大人都让适婚的小伙子坐在身边，聊着天还是不是的拉着儿子嘱咐两句。 这种事，也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不管这“七仙女”是不是真带着福气，如果能找个心仪的好归宿，那都是值得祝福的。 林谦二人也有心看个热闹，坐在那一做就是一个多小时。 这时候外面总算有了动静，鞭炮声响，一对新人被簇拥着进了餐厅。 农村的婚礼都很简单，尤其是现在这世道不好，更加是一切从简。司仪就是村长，简单说几句，让新人给双方父母奉茶改口，以后着就是一家人了。 新娘子的六个姐妹都到场了，除了新娘，每个人的脖子上都带着彩色的丝巾，每个人都不一样，是按照颜色顺序带的，一看就能分排行老几，走出来就是一道风景线。 这婚礼刚结束，饭才刚吃两口，就有几个女人离开桌子去找促成这场婚礼的媒婆，想要给自家儿子拉拉线，那媒婆满面红光，满眼睛都是算计。 餐桌上只有零星的极快肌肉和咸鱼肉，剩下的都是温室里头种出来的蔬菜，在这世道已经能算是丰盛了，林谦二人这边吃着饭，就有人碰碰林谦说道：“人家闺女长得还挺好看的，你就没心思娶个回家？” 林谦没开口，何阳轩先笑道：“又不是挑萝卜白菜，哪是说娶就娶的。” 林谦看一眼何阳轩，笑着没说话 分卷阅读243 。这时候身后有人碰他，一回头是那媒婆。 媒婆堆起一脸的笑容，道：“这不是谦谦嘛，咋你爷没过来？” 第86章 七个锦鲤【已捉虫】 林谦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家里有点事，我爷没过来。”林谦道。 “也是，老爷子那么大岁数了。”媒婆是邻村的，不过有亲戚在这边，以前就经常来这边串门，现在当起了媒婆，过来的就更勤快了。 林谦摸摸鼻子，没说话。 媒婆却指了指窗户外头，在餐厅门口站着的几个女孩：“刚才你瞧见没，闺女长得多俊啊。” 林谦顺着她指的地方看过去，瞧见她们都戴着彩色围巾，是新娘的三个妹妹。 “不会是想给我说亲吧？”林谦故意带着开玩笑的口吻道。 “人家姑娘长得漂亮，你小伙人也精神，在一块也配对不是？”媒婆带着满脸的说和。 做这门生意，给人保媒拉线赚这份钱，很多时候瞧的并不是什么缘分。做生意看的是赚钱，这给人保媒，自然也是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拉红线。 其实在以前，媒婆的名声并不好，不仅仅是因为抛头露面，更多的是因为大部分媒婆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只要有利，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嘴歪眼斜的说成天上有地上无的美人。古时候交通闭塞，媒婆介绍婚事，大部分就是父母双方了解一下，结婚当天才知道对方什么样。 可那个时候婚事已经办了，遇到什么样的人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当然，现在的媒婆还不至于那么缺德，可林谦这样条件好的还是要抓紧了。至于林谦的年龄，对于能说会道的人来说，根本不叫事。 “我这么大就别糟践人家小姑娘了。”林谦夹起一筷子菜塞进嘴里，没有自家爷爷做的饭好吃，不过这里气氛不错，林谦也不挑这个。 “这话说的，你才多大？再说现在小姑娘都喜欢岁数大的，岁数大知道心疼人，要是同龄的小伙子都不定性，小姑娘嫁过去受委屈。你家里条件好，人家长得好看，更何况人家家里是七仙女，这福气可是没的说。你有财人家有福，这天生一对。” 林谦没说话，看了一眼何阳轩，果然，何阳轩那脸跟黑锅底似的。 “这话也别乱说，人家小姑娘好好的，你这么一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家就看钱结婚。”何阳轩开口道，“谦儿一个小伙子，咋说都不怕，反正脸皮厚。你这这么多人跟他说这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事情定下来了，让人家小姑娘怎么见人？” 何阳轩这话有些夸张，可在农村这么说也不过分。即便是现在，还有相当一部分人觉得相亲了就等于要结婚了。 何阳轩虽说在村里待的时间短，也不常出门，可以前没事经常上网看论坛。就曾经看过一个农村小姑娘吐槽，半年前相亲一次，之后没再联系，结果半年过去了，村里头还在传她跟人家处对象。出一次门就说跟那个相亲对象约会，带着爹妈去城里买个衣服，回家刚坐上车就被人问哪天结婚，说村里都在传他们一家去县里就是去定日子的，传得有鼻子有眼。 这种事情放在以前的农村都很常见，更何况现在信息不发达的时候，连辟谣的渠道都没有。 媒婆一听，脸上笑容有些僵硬，伸手推了把何阳轩：“就你能说，都是小丫头小伙子，介绍起来不在一块交个朋友也正常不是？还是你也着急找人了？喜欢啥样的跟姨说说，姨给你寻摸。” 何阳轩举双手投降道：“饶了我吧，我现在一个人挺好。” 林谦伸手搭在何阳轩肩膀上，带着开玩笑的语气道：“我俩过日子过得挺好的。” 说的话有些暧昧，不过语气是开玩笑的。任谁听了，都觉得这是个拒绝的托词，让媒婆不至于太下不来台。 “这混小子，都这么大了还不知道着急，行啊，是我干着急了。不过那仨丫头会在这待几天，现在不容易找到车，人家回村得走着回去，到时候回去可得雇你们家车了。” “好说，给个油钱就行。”林谦将搭在何阳轩肩膀上的手收回来，这话说出来也是在撇清关系。 何阳轩很合时宜的伸手拉过林谦的肩膀：“咱俩继续好好过日子啊。” 林谦伸出手掌，二人一个击掌。 媒婆瞧着林谦一点意思也没有，这场合不好说太多，心里头算着一会儿得了空去林谦家坐坐，这当小的不着急，老人不可能不着急吧？ 媒婆去找新的目标去了，找找还有哪些能撮合的。 林谦跟何阳轩俩吃完了喜宴，出门刚好跟那三姐妹走了个对脸，林谦二人是这世道少见的气色好的人，平时吃得好睡得好，加上适当的劳动和学习搏击，看着比一般人都壮实。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特别是在有诸多衬托的情况下。 擦肩而过，走出去五米多林谦就听见后面仨丫头片子聊天的声音。 新娘跟“七仙女”里的老五是双胞胎，还没找婆家。老六和老七还 分卷阅读244 没决定人家，不过老五是基本确定要在本村找的，双胞胎打一出生就在一块，贸然分开肯定不习惯。 所以这边婚宴一结束，就有不少人家找媒婆意图帮忙撮合。 林谦二人走远了，何阳轩才冷不丁来一句：“你倒是成了香饽饽了。” 这话听着酸得慌，林谦笑道：“吃醋了？” “没有，只是觉得好玩。”何阳轩脚停下来，斜眼看着林谦，“三个待嫁女孩找一个跟你撮合在一起，我这一直在想，那三个妹子小名是不是叫珍珍、莲莲、爱爱？” 说完何阳轩快走了几步。 林谦愣在原地反应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跑上前追着打：“你才猪八戒呢！” 西游记里有个桥段，几个菩萨化身成母女三人考验唐僧师徒的向佛之心，只有猪八戒动心闹了一场撞天婚，何阳轩是用这个梗讽刺林谦呢。 何阳轩快走改成了小跑，俩加一块六十的大小伙子，回去的路上一路打闹。 回家以后爷爷跟他们问起今天的婚礼怎么样，林谦三言两语的说了一下，坐沙发上喝口水。 爷爷熟悉林谦，打他进屋就发现他好像挺开心的。 “啥美事啊？”爷爷问。 “没有，是文轩。那媒婆想给我介绍个七仙女，不是正好有三个未婚的吗？文轩就说那三女孩小名叫珍珍、莲莲、爱爱。这不骂我猪八戒吗？一路打回来的。” 爷爷反应一下，也明白过来了，看看俩人，笑着摇摇头：“多大个人了，还跟孩子似的。” 何阳轩洗了葡萄从厨房走出来，笑道：“再大在您这不也是孩子吗？” 何阳轩将葡萄放茶几上，林谦伸手拿一个塞嘴里，又想起来道：“不过爷爷，你得做好准备了。我瞧那媒婆是真有心给我撮合，跟我说第一句就是问你咋没去。我这边没应下来，弄不好她得找你说。” “你就傻，就不会说我死了？”爷爷坐林谦身边，也吃个葡萄。 “……”林谦略无语，“人家也得信啊！” “……”何阳轩略无语，人家要是信就真说了？ “反正也就这几天，到时候天冷了就不乐意出门了。”何阳轩看得很开，只要他们俩对外宣称单身，这种事就肯定每年一次。 恐怕等到四十也会有人介绍，只不过那时候介绍的多半都是带着孩子或死了丈夫的寡妇了。 村里人总喜欢说女孩大了就不值钱了，其实对于男孩也会说类似的话。只不过男的没有女的那么残酷，不过残忍程度是差不多的。 林谦如果不是家里条件好，就凭着三十的岁数，放在这边的相亲市场那就是人挑剩下的，还轮到给他介绍大姑娘呢？ “习惯了，尽给你俩混小子挡这个了。”要不是爷爷这边给花式挡着，夸张点说，家里门槛能被说亲的踏平了。 没办法，谁让他俩孙子都出息呢。 村里头这几天喜事连连，加上收获之喜，喜气在村里头几日不散。 少数特别的，也不影响全村。 村长去了那两个叫嚣着要赔偿款的人家两回，反而让他们更加觉得这事有戏，没事还出门去跟左邻右舍说道，教唆左邻右舍跟着一块要赔偿款，反正是自己家，要钱也有情可原。 就在他们等着政府松口的时候，村长竟然一连几天都没去他们家劝说，弄得他们心里越来越没底了。 就在那七仙女来村里的第二天，村长忽然用喇叭通知全村人，每家每户至少一个代表来一趟大队，有重要的事情说。 林谦跟何阳轩又出门了，到大队这回围了三百多人。 村长看着来人差不多了，给话筒试了试声音，直截了当道：“我知道大家都在等着政府那边落实挖蓄水池的事。我这边刚得到了消息，因为咱们村有两家人实在舍不得自己家，政府那边也难做，干脆换了个村子当实验村。现在看弄不好咱们实验村的名额也给拿下去了，我这边还在争取，大家伙也都做好心理准备，至少能勉强把明年养鱼的事保住。现在这世道不容易，大家相互体谅吧。”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已捉虫】 村长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最惊愕的莫过于那两家“钉子户”，咋也没想到是因为这事。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随即便感觉到了身边人看他们的表情。如果说以前还好，现在这世道盯着实验村的头衔也不光是好看的，那是正经救命能过好日子的，要是因为有人想占便宜的一时自私就被拿下去了，那全村怎么也不会放过他们俩。 此时这两家人也想到了这一点，身子不禁往后退，笑得有些尴尬。 周围人都在看他们俩，村长居高临下很容易看见他们。此时的村长心里是痛快的，前头他磨破了嘴皮子上门劝说，结果他们两家更加觉得他们房子奇货可居，不光不听劝，还试图一再加码。只觉得村长的态度越在意，能要下来的钱就越多。 现在村长也懒得劝说他们了，直 分卷阅读245 接将林谦给他出的主意说出来，让村里人对付他。 这么做以后，确实会让他们两家不好做人，以后被村里人孤立也不是不可能。可没办法，归根结底也是他们自己贪心不足。 村长又装模作样的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就关了音响打算走了。几个不太甘心的男人过去跟村长多说一些，看看事情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村长那边戏份很足，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人渐渐散开了，林谦一回头，入眼瞧见的是一张张愁容。因为是实验村，以后上面有什么好政策都会首先在这边落实。现在这世道这么差，如果是实验村，那外面饥荒闹成什么程度都影响不到这边，甚至可能借助世道不好要发展生产从而逆境中致富。 比如政府扶持的温室，再比如养鱼，以后只要继续有这份支持，富裕起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可眼下若是都没了，那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如果这些村里从来没有过，那不会觉得什么，只会羡慕那些获得了实验村名额的村子，可眼下尝到甜头了，再说要收回去，那全村人都想跟罪魁祸首拼命。 那两家人走得有些狼狈，后面有人叫他们也不理，匆匆回家商量对策。 他们只以为这回是十拿九稳的，觉得政府要挖蓄水池这么大的事情，肯定不会在乎掏几百斤粮食给他们两家，现如今的情况，实在让他们措手不及。 林谦跟何阳轩俩人慢慢悠悠回去，耳边都能听见身边走过去的人担忧的叹息声。 走到路口，瞧见那三个女孩穿着棉袄站在那里聊天。二人一边走路一边说话，所以走的比较慢，此时走到路口，也差不多近二十分钟了。 “咱们不至于这么快回去吧？好容易出门一趟，这时候通车少平时都出不了门。”一个年龄小些的女孩道。 “也说不准，再说咱姐刚嫁过来，咱们多陪两天也不犯说道。不过我看那媒婆脸色都不好了，看她得少赚不少钱。” 三个女孩笑作一团。 林谦停下步子，有些疑惑。 那三个女孩也注意到了林谦，停下了声音，面带好奇的看着林谦。 “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听你们说媒婆赚钱少了。” 那个跟前一天新娘最像的女孩，应该就是新娘的双胞胎妹妹，也就是七姐妹里的老五开口道：“你从那边走回来的，应该知道这村里实验村的事情可能拿下来吧？其实我们过来之前，就没少听村里人说这边以后是实验村，肯定会成全县条件最好的地方，所以都想着把女孩嫁过来。这回趁着结婚热闹，其实周围不少女孩都过来了打算在这边找对象。” 这话太过于现实，瞧着这些女孩都很年轻，不知为啥，听她们这么说，莫名残忍。 “所以你们也要走了？”林谦问道。 老五摇摇头：“还说不准。我们仨在这边主要是因为我，我姐在这边，我又没对象，在村里看看，她俩纯粹是过来闹的。” 话音刚落，老六跟老七相互拍了两下，显然还没定性。 她们顶着“七仙女”的美名，在所有人眼里就是抱着老天爷赐福的头衔。所以别的女孩嫁给什么人要看爹妈，对于她们来说，这种事旁人逼不得。 因为谁都相信她们身上带福气，所以不会强迫她们什么。 跟她们说了两句话，林谦才突然想起来，这仨丫头也够开放的，站在街口跟俩三十来岁的男人提这种事。倒不是林谦多封建，只是在村里头，大姑娘提婚嫁就是羞耻事，更别提跟一个陌生男人说。 “你们爹妈给你们做决定？”林谦半开玩笑道。 “他们听我们的。再说也不着急，我们七个人，咋还怕当不上老丈人？” 男孩女孩过村走动基本就是为了相亲，这种事放在明面上也没觉得什么。 林谦回头道：“得，这回那两户人家更招人恨了。” 如果说以后没有好处了，那是以后的事情，当下直接断了一些女孩嫁过来的打算，那不知道毁了多少婚姻。 都说婚事讲究自由恋爱，可现在这世道，男女都很少出门，出门也不方便，自己村里就那么几个人，都看不上找外村人只能依靠媒人介绍，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种情况下，对于想要结婚的男女双方来说，找个品性好、家里条件好的，就算是最好的归宿了。 村里好容易有了优势，因为条件好，成了周边村子选偶的优先地，基本不用操心村里男女的婚事了。可现在要说把实验村的帽子摘掉，这可就要命了。 林谦没由来的幸灾乐祸，本身这种架在物质上的优先选择权，就不是被林谦看好的。 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没错，可听着确实不舒服。 “左右不关咱的事儿。”何阳轩可不在乎这个，他在乎的是林谦再在这里攀谈，万一人家小姑娘真看上他怎么办。 老五解释完了，那俩小的女孩也不乐意跟一个陌生人说太多，拉着五姐一块聊着这事。这么大的年龄，正是对婚事又好奇又抗拒 分卷阅读246 的时候，也就小姑娘们围在一块说话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何阳轩拉着林谦走远了，半带调侃的来了句：“怎么的二师兄，还舍不得走了？” 林谦推了一把何阳轩：“说啥呢，我就是在想，要是没这事，村里顶多埋怨那两家，这要是破坏了村里年轻人的婚事，那不得跟他们拼命啊？” 前者至少不会放在明面上，只会暗地里挤兑。这要是真有人因为这事而让原本说好的婚事告吹，那拎刀上门都有可能。 “那关咱们啥事？”何阳轩都没放在心上。 林谦的声音低了些：“主意不是我出的吗，我哪想到能有这事？” 林谦虽然不太喜欢这种拉郎配般的相亲方式，可也不会伸手拦着。人家有人家的一辈子，如果不是涉及强娶强嫁，林谦也不想因为自己的无心之失造成什么影响。人家你情我愿的，因为这个断了，总觉得不太地道。 “啥事不都讲究缘分吗？要真因为这点破事就成不了亲家，那也是没有缘分。再说真这样你也该松口气，至少没说实验村保住之前，给你说亲的肯定少了。”何阳轩清楚林谦在意的，不过这种事情在何阳轩看来，完全不叫事。 “也是。”林谦回头瞧一眼那三个说笑的女孩，再想想村里那十几个适婚年龄的男男女女。他还真没想过，村里是不是实验村会影响他们的婚嫁，之前最多关注一下孕妇和新生儿。 以后的末世，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但愿越来越好。 林谦上辈子没活到现在，自然不清楚以后的日子。至少眼前，饥荒还没有蔓延到这里，这里的人们过的还算圆满。 十月到了下旬，开始刮起了寒风，不过还没见雪花，干冷的寒风打在人身上还算可以忍受。这时候已经到了零下二十多度，按照去年的经验，弄不好今年又是零下七八十度。 这时候对于林谦家里来说，倒是最放松的时候。家里来人少了，因为家家户户都盖了温室，这会儿温室里的蔬菜正好能吃了。最多是馋蛋的时候过来买二斤，在这样冷的天气里，也都懒得出门。 何阳轩再使用空间的时候顾虑少了很多，以前那些味道较浓轻易不敢拿出来的美味，也就在寒冷的冬季敢拿出来享受。 林谦刚跟亲妈通了话，确定他们那边没什么问题了，这才挂断电话舒口气。 亲妈日子过得好，林谦这边的责任就少些。而没有被她娘家人缠上，对于林谦来说更是松了口气。 一家人两耳不闻窗外事，平时都很少出门，也没什么要麻烦外人的事情。 这一年几乎没有军卡下乡送物资了，其实也是因为村里头条件越来越好了。 所以兵哥敲门的时候，一家人还没反应过来。因为电话预定好的下次交易时间是两个月以后。 林谦开门，外面的兵哥敬了个礼，林谦瞧他身边也没有东西，不像送东西，又不好问。 “您好。” “请问何阳轩先生在吗？”兵哥问道。 “啊，在楼上呢，怎么了？” “我们这边接到消息，有位自称是他母亲的人在找他。” 第88章 解决问题【已捉虫】 林谦一愣，何阳轩妈早死了，兵哥嘴里的妈多半是高慧珍。 “那个人是不是姓高？”林谦问。 兵哥点点头：“是从北京过来的。” “那就没错了。”林谦眼睛一转，半真半假道，“那不是好人，什么妈，那是何阳轩的后妈。何阳轩亲爹是入赘的，何阳轩是跟自己妈姓。何阳轩亲妈死的早，没死多久后妈就进门还带个比他小一岁的亲弟弟。” 叹口气又道：“他亲爹是世道变坏以前死的，那边一死他后妈就算计何阳轩，把股份都算计走了，还算计何阳轩的财产，他被逼的没办法，把钱都给捐了。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以前有个新闻闹得挺大的，说有个小集团董事长给灾区捐了六千万，就是何阳轩捐的！” 林谦说了这么一堆，兵哥听着也发愣，整理了一下才道：“你的意思是何先生之前是被赶出来的？” 林谦学会了爷爷那套说瞎话的本事，点头道：“您也想想这是什么地方？他但凡有别的地方去，能跑这穷山沟里呆着？他以前可是当大老板的，当初被他后妈挤兑的都快吃不上饭了，这才跟我回来的。他后妈是不是根本没提是他后妈？就说儿子在这边，而且家大业大什么的？” 其实兵哥也不清楚，只是接到了任务过来送一下消息。只是林谦这番话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听得兵哥下意识的点头。 “那就没错了。那人以前去打麻将玩牌输了打欠条都是何阳轩的名字，可对他是一点余地都不留。不信你们可以查查何阳轩的档案，教育部肯定还有存档，看看何阳轩初中高中都是在哪儿上学？你听说过亲爹在北京开大公司，儿子在外地一个破学校念书的吗？初中时候亲爹后妈一分钱都不给掏，差点没饿死在外地。” 这话林谦说的半真半假，带点添油加醋 分卷阅读247 的成分。不过林谦说破大天去，也不算说错。但凡高慧珍这个后妈当初给何阳轩留一点余地，何阳轩当初也不会离开的那么干脆，而一点提示都不给他们。 当初何阳轩回北京，已经知道了世界末日，所以才将全部资产脱手。他们丝毫没想过何阳轩这样做的后果，只觉得何阳轩没了股份，只是个空拿着钱而没有威胁的废物。 所以林谦的话没说错，这何阳轩也没必要再跟高慧珍有任何的接触。 兵哥听了林谦的话，心里也是烈火翻腾，是人都有几分热血，更何况是当兵的。再说后妈虐待原配孩子的事情不知听了多少传闻，现在听林谦这么绘声绘色的讲了一出，兵哥都恨不得去找高慧珍拎着她揍一顿。 “那我明白了，我回去会说明白。那这边是不打算跟她有任何接触了对吧！”兵哥道。 “以前他被作践的再惨，世道好总有奔头。现在一年不如一年，平时能吃饱就不容易，要是再遇到她，那还不得往死里逼了？何阳轩从小就挺可怜的，这事……还是别跟他提了，怪难受的。” 兵哥点头表示理解，想了想又道：“事情我都明白，要是我肯定也是希望这辈子都不愿意见面了。可现在法律还在，就算是后妈，作为继子也有赡养义务。如果是以前，可以找律师去证明她没养过你所以你不养她，可现在这世道真不好说。国家那边也在尽可能的减负，她现在吃着国家补助，所以……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国家现在希望每个人都能吃饱，一是真的希望百姓安居乐业度过末世，这第二也是国家快养不起了。国库里的粮食多，可粮食是有保质期的，粮食储备的多，可能够长期储备粮食的设备就那些，且造价很高。 现在城市很多人都靠着国家给的补助吃饭，但生产力恢复上去还需要一段时间。现在开始策划城市回归农村，那些在农村有亲戚的人家，哪怕费些力气也会将他们送过去。 高慧珍就是借用了这一便利。 “那能不能跟政府商量一下，赡养需要多少东西，政府判多少我们给多少，可让她过来赡养她，不可能。我们也是肉长的，没有狗咬我们我们还要撕自己肉喂她的道理，你说对不对？” 兵哥一听也是，点点头：“那这样吧，我会把这件事报告上去的，具体还要看上面的决定。” 林谦话说到这里，如果这样还能把人招来，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那能不能跟您打听一下，那女的咋知道何阳轩在这里？那人根本不认识我，怎么会知道文轩在我这？” 兵哥道：“她不知道。不过她确实知道何阳轩同志是住在这边，好像以前有一点联系，她只知道大概。现在上面给的政策，城市中只要有亲戚可投奔的，会尽可能帮他们进入农村。她当初提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其实上方就知道人在这里了，因为您们两位同志确实有点小名气。不过有一点可以放心，这里的地址并没有告诉她，所以只要上方决定不把她送过来，那么她自己是不会找到这里来的。” 林谦松了口气：“那可真麻烦你了。” “我知道你们也不容易。你就有姥姥家那边纠缠，现在何阳轩同志也有这种事。不过放心，就算这世道，也是帮着好人。” 这么一提，林谦也想起来了：“不说倒忘了，那些人有没有再提要过来？” 兵哥摇头道：“放心吧，他们去年真以为你穷了，就没打算再过来。后来坐政府通勤车去城里两次找你的母亲，第二次的时候你母亲搬家了，没找到以后一直在村里头。剩下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兵哥负责这一边，县里长期下乡的兵相互都认识，像是林谦姥姥家的这场热闹，全县都知道个七七八八，闲来无事聊天的时候能传两句，所以只要他们的动作被军方看到了，他们都能知道。 林谦彻底放心了，转过身想要给兵哥拿点东西，结果拎东西到门口人已经走了。 林谦的姥姥家好解决，现在解决了大半，且就算以后真的贴上门来，林谦也有办法收拾。 可若是高慧珍真的借了政策的东风，被政府送来了，那这尊佛还真不好处理了。 林谦整理了一下思绪，转身上楼。 一上楼在拐角处差点跟何阳轩撞上。 “啥时候站着的？”林谦吓一跳。 “我全都听见了。”何阳轩语气颇平静。 “那你也听见我说瞎话了？”林谦笑道。 “你没说瞎话。”何阳轩道，“早年真有过欠债写我名字的事。可惜当初我没成年，按照法律付款的还是我爸。不过我爸可不管是谁欠的，写的我名字，就当是我的，四处说我年纪不大不学好，还学会四处欠债了。” 林谦不过是随口扯的。因为村里头有过兄弟俩相互不待见，然后欠债就写对方名字的情况。刚刚说话的时候，就顺着话头顺口胡说了一下，没想到真有这事。 “说不定就是他们夫妻俩设的套。我记得你说过，他的人脉都是在你爷爷打的基础下。他想扶持沈南成，肯定要先让 分卷阅读248 你的名声在圈子里臭大街，才能正大光明的挤走你。”林谦分析了一下。 “这不重要，反正回不去了。你甭担心，他们母子俩来不了。”何阳轩语气十分肯定。 “何以见得？” “咱们虽说小家小业，好歹也是政府的典型，他们不会为了一两个累赘而得罪咱们。虽说政府眼里咱们毛也算不上，可比那母子俩值钱多了。所以只要咱们还有价值，或者还能对这个村子有好方向的影响，咱们就不会有大麻烦，把心放肚子里吧。” 何阳轩能看的这么透彻，倒不是因为比林谦聪明，而是这种事情何阳轩想过很多次。上回林谦姥姥家八口上门来的时候，何阳轩就想过自己家那点人招过来该怎么办。 不过今天在楼上听了林谦跟兵哥的一番话，此时何阳轩已经把心放肚子里稳稳的了。 林谦相信何阳轩的想法，这种事也算告一段落了。 何阳轩说的没错，负责这一新政策的本地领导听了这事分析了一下，就把他搁置了，而回复高慧珍的，也只是简单的“查无此人”四个字打发了。 而高慧珍得到这个消息，只以为何阳轩在这几年因故死了，这也是最好的解释。 高慧珍娘家破产了。当初瘟疫刚结束后百业待兴，高家本着一鼓作气试图翻身登顶，结果因为一连串的错误加上世道变化，欠债利滚利的往上翻最终宣告破产。 面临巨额的赔偿款，高慧珍哪里愿意跟着一起还，忙拉着儿子远远躲开了，用仅有的存款在东北边缘租了一套房然后买了些粮食。 再往后家里的粮食消耗越来越快，只会坐吃山空。高慧珍隐约记得末世前有消息说何阳轩在这边，加上又曾经试图联系何阳轩，有一点交集，所以带着儿子找到了这边的附近。 刚好这时候国家政策下来了，跟找到何阳轩只有一步之遥了。 第89章 突然降温【已捉虫】 高慧珍响应政策，向政府说了何阳轩的名字。 所有要找农村人投靠却暂时没办法联系上的人，都被安排在一起，高慧珍趴在窗户上眼瞧着那些人一个一个的被接走，只觉得政府这次的政策力度执行力这么强，她要找何阳轩肯定也很快了。 现在政府养他们每天都要消耗大量的粮食，只要条件准许，就算投靠的人有微词也会送过去。 高慧珍觉得这件事八成有门了，一连几日都在考虑见到何阳轩后该怎么办。 她还在紧张筹备着，就被解放军敲开门。 高慧珍只以为是人找到了，送她去认亲，结果得到的是略带凉意的话： “您好，经过多方调查，您提供的信息查无此人。为了避免您消耗太多资源，还请您明天中午之前搬离这里。后面还有很多人等着下乡，不要耽误其他人。” 高慧珍一愣：“怎么可能？之前他条件还挺好的，不会就这么死了吧！同志啊你再查查吧，那人命硬着呢，这么多年都没死，地震中心出来都啥事没有，您再看看？” 兵哥皱皱眉头，道：“这都是上方的决定，还请您不要与我们为难，我们不过是公事公办。” 人走了，高慧珍站在门口愣了半晌。 晚上高慧珍去打饭，拿着饭盒从食堂里走出来。安排的居住地是一个小区，食堂在所有楼层中最中央的那幢楼中，一楼一个百来平方的房子里，门口有四个人看着，这些都是原本的街道居委会。 “你是不是高慧珍？”门口看着的一个大妈拦住高慧珍。 “啊，是我。”突然有人跟她说话，高慧珍下意识的擦擦脸。自从娘家破产落魄以后，高慧珍就陷入了极度的自卑。从前越是高傲，现在的落差就越让她崩溃。加上现在缺水，日常只提供饮用水，每次有人跟高慧珍说话，她都会觉得自己脸脏的没办法见人从而难为情。 “你明天不用来了。”那大妈道。 “为……为啥？” “你不是要回去了吗？”大妈看一眼高慧珍手里的饭盒，“怎么？你儿子养不起你？” 高慧珍的儿子沈南成此时在政府的温室区干活养活自己。那里属于干多少赚多少，虽说辛苦却能吃饱。高慧珍不愿意给儿子添麻烦，所以借助政府的政策想要去找何阳轩，此时人找不到就要搬回去了。 高慧珍回到住处，看着饭盒里头还带着油花的菜，有些发呆。 今年的第一场雪，是在入冬的一个月以后。 天气稳定在零下三十度，洋洋洒洒的雪花，带给人们的是欢喜，更是希望。 这样的天气，越来越接近末世前了。 林谦也不知道该不该报有这样乐观的想法，因为末世之中，这种事情是最说不清的。 来的莫名其妙，但愿能走的无声无息。 这一场雪，一下就是半个月，家家户户都习惯了每天清雪，半个月后的一天，雪花小很多，甚至瞧见了半日的太阳。 村里头孩子纷纷跑出来，堆个雪人，打个雪仗， 分卷阅读249 满村跑起来蹦蹦跶跶像是一群撒了欢的猴子。 林谦站在院子里能听见外面孩子的哄闹声，忍不住叹一声年轻真好。 何阳轩给林谦披上大衣，零下三十来度也够冷的，林谦就穿着马甲和毛衣站在院子里，也不怕冻着。 “要是有太阳，哪怕这个温度不遮窗帘也没问题了。”何阳轩笑道。 “等两天要是一直有太阳就把窗帘撤了吧。”林谦看看天上的太阳，语气轻松许多。 “今年的天气都不错。”何阳轩笑道，“说不定真的过去了。” “但愿吧。”林谦想了想，道，“如果末世真的过去了，你还回城里吗？” “回去干吗？”何阳轩毫不在乎道。 “末世以后最先恢复经济的应该是城里，尤其是北京。你本来就是北京人，回去有大把的资源。”林谦说的是实话。 “不见得。”何阳轩扯着林谦回屋，“你知道，我知道，全中国都知道。有着上世纪的经验，到时候幸存者肯定一窝蜂的往首都涌。我何必跟他们争？” 何阳轩确实有些野心，不过还不至于那么大。他一切的野心都是建立在能站在林谦身边为前提的，所以他不会轻易离开。 “那你想干什么？”林谦笑道。 何阳轩抬抬下巴：“当然是发展个养殖基地。这些牲口虽说臭了点，不过在现在是珍稀物资，咱们守着这些，就够发家的了。你呢？” “我也不走了，这里挺好的。” 最多经济发展的时候，这里会不方便，可胜在清净。 吃过中午饭，爷爷又去温室里头烧暖气。 因为夏天的工程，每个温室都安装了暖气，这大大节省了燃料，同时每个温室里头的温度都能保持在很稳定的程度。 饲料快吃完了，林谦这边用粉碎机再多粉碎一些玉米、玉米杆一类的作为饲料。 刚忙完差不多时间下午两点多，天空又阴沉下来。 一楼，何阳轩刚砌沏上茶送到客厅。 林谦打个哆嗦，道：“炉火是不是灭了？” “没有啊，我添的煤。”爷爷道，“可能是刚添上煤火苗压下去了，所以屋里上不去热度。” “那也不该这么冷啊？”林谦从何阳轩手里拿过茶喝了一口。 何阳轩身上还穿着毛马甲，加上刚用开水冲花茶，接触到了热量，所以此时并没有觉得太冷。 爷爷是岁数大了，对温度变化并不是很敏感。 林谦皱起眉毛，突然心脏乱跳，一阵没由来的心慌。 “怎么了？”何阳轩发现了他表情不对。 “没……我就是感觉不太好。对了，是不是降温了！” “我去看看。”何阳轩直接拿出厚棉衣，走出屋就觉得迎面一阵冷气。 从空间里拿出温度计，就瞧见那水银的温度线直线下降，慢慢停在了零下五十度。 上午还看见了太阳，挺暖和的，这才几个小时，整整下降了二十度。 何阳轩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也没进屋，而是直接进了养牲口、家禽的温室里，直接在两个出口加放了两个无烟炉，点好了火以后，还不放心，又取出来两个存满电的大型蓄电池和两个电热毯。 圈（juan）的上面有一个放置东西的台子，何阳轩就将电热毯铺在上面，将温度调到了高档，插头插上蓄电池。 电热毯虽说在没有保暖的情况下取暖效果很差，但是胜在功率小，能坚持很长时间。 如此，配上两个取暖炉和还在供暖的电暖气，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林谦瞧他还没回来，就猜到有问题了。 出门看何阳轩刚好将温室里头弄好，然后二人一块将这个养着牲口的温室上头盖上防护板，再加快速度在上头铺上一层玉米杆。 随着忙碌，温度还在不停的降低，身体已经在严寒下愈发不听使唤了，二人甚至连绑绳子固定都来不及，连忙进屋取暖。 爷爷按照何阳轩的意思，在一楼客厅和楼上卧室分别点了三个无烟炉，也将换气扇都打了起来，防止一氧化碳中毒。 屋子里在炉火燃起以后，温度渐渐高了些，林谦在火炉旁烤着火，感觉着身体的体温慢慢恢复。 “真……真尼玛冷啊！” 其实要是去年那样渐渐降温，慢慢的也就适应了，今年一下子冷成这样，哪里是人受的？ “疼不疼？”何阳轩伸手拉过林谦的手掌看一看，四肢和躯干还好，这样的严寒最容易受伤的还是脸蛋、手指和脚趾。如果长期处在严寒里，冻掉两个指头都是正常的事情。 “没事，在外头干活来着，身上还算热乎。” 何阳轩将林谦的鞋脱下来，放在自己大腿上，脱下他袜子看看脚趾和脚背有没有冻伤。 “多烤烤火。”何阳轩搓搓他脚背。 林谦不太自在，爷爷还在呢。 爷爷直接移开眼睛。 “ 分卷阅读250 那些牲口应该没问题了。”爷爷道，“就是可惜了其他温室里头的菜，冷的这么快根本来不及，肯定是要冻死了。” “那些都不值钱，只要牲口没事就好。我看那里我准备的够全面了，要是这样还保不住，那也是命了。”何阳轩想想，站起身道，“把楼上的鱼忘了，我去给养鱼那屋点个炉子。” 虽说暖气还热着，可面对气温骤降，应对起来还是很吃力。所以点上炉子，再点起暖气，等气温稳定了就可以了。 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温度要降到什么程度，以及降温要持续多久？是今冬一直这样了，还是来年几天就过去了？ 林谦上楼，何阳轩已经在养鱼屋子里点好炉子了，看着逐渐烧红的炭火，林谦伸手感应一下温度。 “这降温这么突然，肯定冻死不少人。” 他们二人是比较敏感才注意到这件事，如果换了心大的人，可能气温达到了难以忍受的时候才会发现，然后烧火取暖。而肢体感应更迟钝的，比如爷爷这样的老人，如果没人照顾，冻死是很正常的事情。 才刚刚以为日子要好过了，没想到又来了这一出。 第90章 取暖【无虫】 何阳轩的在乎点不太一样。 “今年的煤炭消耗肯定翻番了。” “反正咱家还够烧。”家里原本储备就多，今年还多了许多玉米芯和玉米杆。玉米芯的耐燃程度能抵得上半个木炭，就算家里不动用何阳轩空间里的煤，这个冬天要过去也是很轻松的。 “不知道今年又能降到什么程度？”何阳轩想了想，“这几天咱俩轮流睡吧，你管上半夜，我管下半夜，随时添煤和注意温度变化，温度要是低了，就尽快多烧两个暖炉。” 两个人做好计划，又楼上楼下的走了两圈确定没什么问题了，这才去吃爷爷准备好的晚餐。 “爷，我这边想了，空调可以先关上，这么冷的天气，空调虽说能智能调节温度，可能够保持的温度还是有限，不如增加暖炉或者电暖气更保险一些。”何阳轩道。 爷爷点点头：“你们决定吧，高科技那点事我不懂。” 何阳轩想了想：“再放两个制氧机在走廊吧，房间都开着。虽说有换气扇，不过要是炉火点多了对氧气消耗也挺大，放两个氧气机有备无患。我空间里头存满电的大电池还有六个，够咱们坚持几天的了。” 过后要是再没电了，家里还有汽油发电机，有换气扇的卫生间里用发电充电池就可以了。 汽油发电到时候会消耗大量的氧气，一般不提倡在室内。不过现在室外温度极低，也只能在有换气扇的屋子里凑合了。 “这天也是够邪乎的。” 吃过了晚饭，天色渐渐暗下来了。因为天空被乌云所覆盖，也看不见太阳什么时候落山。 二楼挂了续了棉花的厚窗帘，边边角角都紧紧贴在窗户上。爷爷在楼下抄手想了想，叫来俩人，又忙活着给两层窗帘塞上棉花，并用针线在上面缝一个个小格子固定棉花，在楼下也封了厚窗帘。 只留出来一个小窗随时观察外面的情况。 如此，楼上楼下几乎没有了能见度，全部的光亮都靠电灯。 太阳对人体的重要性不用多说，可眼下太阳不出了，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一直忙到九点，林谦才将爷爷请上楼睡觉去。二人分配了一下时间，林谦守夜到凌晨两点，然后叫醒何阳轩换班。 就算在平时，夜晚也要比白天冷得多，而现在，这种体会更加明显。 锅炉房的炉火一直很旺，甚至锅炉房上面的水箱的水都是沸腾的。 两个卧室都点着炉子，楼下也点了一个，平衡气温。 就这样，林谦下楼查看的时候还是冻的一哆嗦。 摸摸暖气，还是烫手的，可客厅里的温度就是上不去。 也许是有冷空气往下降的原因在，现在楼上楼下差不多，但楼上还是比楼下暖和将近十度。 林谦考虑了一下，又翻出来一个何阳轩提前准备的炉子，在楼下又点起来一个。 又怕氧气消耗太大，在客厅里放了一个制氧机。 楼上的温度能够维持在零上二十度左右，穿上绒衣就基本没问题了。 剩下的就是要防着再度降温。 到了凌晨两点，没用林谦叫，何阳轩自己的手机设了闹钟，定时将他叫醒了。 把林谦按床上，何阳轩拿着温度检测仪挨个房间测试温度。 楼里头养的鱼都没什么问题，林谦有些担心游泳池温室那里。 可外面……会不会太冷了些？ 到了凌晨三点，何阳轩撩开窗帘，检查了一下接触外面的玻璃温度，已经接近零下七十度了。 玻璃是真空双层玻璃，有一定的隔温效果。 那么外面的温度，更加说不明白了。 何阳轩想想这二年一家人的辛苦维持，若就这么因为一场降温 分卷阅读251 就完了，未免太可惜了。 翻找空间里的东西，神识扫过空间，忽然瞧见了角落里面一直没有注意到的电热取暖衣服。 这二年，二人因为很少在极端天气出门，所以只在意暖宝宝、皮毛衣物等。这种利用科技的取暖，其实一定程度上有一些安全隐患，所以何阳轩当初买了几身放着，到现在也没想过用。 何阳轩将东西拿出来，一身电热内衣，一双电热手套，一双电热鞋。 这些全部启动热了以后，再配合上暖和的保温衣服，只出去一下，应该没有问题了。 何阳轩将电池都装上，不用太长时间，一会儿的功夫就好，他只出门一下。 将电热内衣都穿上，套上毛衣、马甲和貂绒大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活像只熊。 头上戴着帽子，帽子外面又带了个摩托车头盔，在屋子里存够了热度，何阳轩到门前。门口拉了个厚厚的棉被作为门帘，何阳轩走过门帘，让门帘挡住屋里头，开门的时候厚厚的门帘挡住了冷气，何阳轩迅速关上门，快步跑向游泳池温室。 进了游泳池温室，何阳轩拿出温度检测仪，温度大概在零下三十度，比预计的还要高一些。游泳池水面上已经有了冰，这样差不多早上就能将表面全冻上。 鲫鱼这个品种相对耐冻，这样的温度最多让他们进入冬眠。 何阳轩在里头生了两个火炉，空间里的炉子不多了，何阳轩又想了想，从空间里拿了个厚铁盆，将炭放在里面，点燃蜡块引燃。这样炭烧得更快，虽说不耐燃，但升温的话效果比火炉更好。 何阳轩又跑去牲口的温室里看看。这里因为之前点了两个火炉，虽说两个火炉都灭了，但因为外头还盖着玉米杆，保温比较好，此时还能维持在零度上下。 何阳轩给炉子添了燃料，去看看牲口，都没什么大问题。 只要能坚持着给添加燃料，它们应该不会有问题了。 何阳轩松了口气，转头去看看温室的锅炉房，炉火还有一点火星，何阳轩又给添了煤炭，这才快步回小楼。 不得不说，取暖黑科技还是有用的，至少这么短的时间里，还能保住身体不被冷空气侵袭。 何阳轩进屋，将头盔摘下来，一抬头林谦就站在楼梯口看着他。 “天还没亮咋就起来了？” 何阳轩将围脖也摘下来，摸摸脖子有些凉。身上都好，就这里凉了些，不过没有什么大影响。 “你咋出去了？”林谦下楼过来，抓过何阳轩的手，将他手套摘下来摸摸手心。 “没事，热乎的。我才想起来，我空间里头还有电热的衣服手套什么的，外面也不刮风，一次多穿点出去一下没问题。游泳池里头结冰了，我在里头点两个火盆取取暖。” 林谦摸他手，还是热乎的，又帮着何阳轩脱衣服，手顺着衣角往里摸，果然是热乎的。 “那也不跟我说一声。” 其实这事要不是林谦看到，何阳轩就不告诉他了。 何阳轩把林谦手从衣服里拉出来，放在脖子上：“这有点凉，帮我捂捂。” 脖子这样的地方，一般不能被外人触碰，因为会发痒，也十分没有安全感。 但何阳轩却很享受林谦手掌上的温度。 林谦给他捂脖子，看着何阳轩笑眯的眼睛，脸上有些泛红。 “我醒都醒了，你回楼上睡吧，我早上再睡。” 屋里头能见度低，基本全靠点灯，灯一闭黑漆漆的也分不清白天黑夜，所以不影响睡眠。 “我还精神呢，困了再说。再等等天亮了咱就做早饭吧，一直都咱爷做饭，咱也做一顿。” 何阳轩将外套、棉裤都脱了，楼下十几度的温度，保暖内衣还热着，所以只穿保暖内衣也不会觉得冷。 “你还别说，这身衣服还挺管用的，比暖宝宝的受热面积大。”虽说受热面积大，低温烫伤的可能性更高，但对于暂时取暖来说，效果还是很好的。 林谦捏一捏布料，能够摸出来里面取暖的线。 “有这个也不早拿出来。” “不是怕不安全吗？再说咱们日常也用不着，屋里头又不冷。充电时间也长，不划算。”何阳轩上楼去把电热内衣脱下来，换上一身衣服套上小马甲，二人隔半个小时检查一下各个屋子的温度，给炉子添煤。 天亮了以后，林谦去做早饭，何阳轩将冲了电的电热内衣又穿上去温室里头瞧瞧，再给添一把火，这让人措手不及的突然降温，算是解决了。 不过其他温室里头的植物都开始打蔫了，看来是救不回来了。 不过何阳轩说的对，这些东西并不值钱，只要把牲口家禽还有鱼保住了，这家产就都在。 天亮以后，何阳轩检测外面的气温，外面温度已经接近了零下九十度，一夜之间超过了去年极寒的最低温度。 这样的温度，人出去能在一瞬间冻僵，几分钟内冻透。 这样的环境，没人出的去，甚至大部 分卷阅读252 分的机器都没办法运作。 屋子里，楼上楼下加上锅炉房，一共六个炉子烧着，也只能勉强将温度保持在二十度上下，对于林谦家这样有何阳轩空间扶持的人家都这样，更何况别人家了。 “明年咱们弄地龙烧吧？”爷爷看着燃烧的炉火问。 第91章 惨状【无虫】 “地龙？”林谦还没反应过来。 何阳轩道：“就是地热。你忘了，一开始想着要弄，但当时着急把房子装出来，而且一楼有地下室，不好弄。” 当初本以为冬天再怎么冷，暖气烧得旺也没问题，可这二年温度降得实在太厉害了。 “当初就不该贪省事。可现在要弄也麻烦了吧？铺地暖管怪麻烦的。” “没那么麻烦，”爷爷道：“就跟火炕一样。这客厅可以加高，弄个夹层，到时候连上烟筒，在灶坑烧火地这边也热乎。” “那肯定难看了。”林谦就这么说一句，都这时候了，谁还管得了好不好看。 “或者弄壁炉？”何阳轩提议道，“就这个客厅，四个角各弄一个烟筒。不用太大，直通二楼房顶的那种。这样一楼点火二楼的烟筒也烫人。以前咱们住老房的时候，爷您跟我说过，烟筒的插板只要插着，炕里头的热气就不能散去，就能热很长时间。这回咱也弄个类似的，一把火点完了，把二楼的插板一插，这个烟筒在屋里头也能热挺长时间。甚至不用烧煤，隔段时间点把火就行。而烟筒通外面，也不怕有个中毒什么的。” 如果换做以前，爷爷肯定会说这个费事，还要改房子是个大工程。可如果能让日子更好过一些，什么都值得。 爷爷看看房顶，道：“我记得这房子当初盖的时候是用水泥一下子灌出来的，盖那种壁炉烟筒改动应该不小吧，能行吗？” 何阳轩道：“问题应该不大，墙里头是钢筋水泥相互支撑，只要承重墙还在基本上就没问题，只要弄好了，说不定这烟筒还能起点柱子的作用。当初也就是时间不够，不然咱们盖个别墅多好。” 其实当初想的，就是盖个差不多的房子以后过简单小日子，何阳轩这话也就是说说。 “这咋不是别墅了？”爷爷往沙发上一倒，看着四周，笑道：“这么大的房子，还有这么多屋子。” 两个孙子笑而不语。 说起地热，何阳轩想起来空间里还有电热毯，只是家里头用电的机器已经不少了。 其实屋子里的取暖已经很好了，问题还是在保温上面。当然，这栋楼没问题，这栋楼可以说是村里头最保暖的屋子，无论是材料上还是装修上，都是顶好的。 可再好的房子，面对这样极端的环境也是无力的，只能尽可能的再加厚墙壁厚度，来给房子里面保温。 如果今年几个月都是这样极端的环境，林谦就要开始考虑在墙的外面再加一层厚厚的墙来抵御严寒，而夏天也可以用于抵御酷暑。 这就相当于在楼层外面盖一个大房子来小圈套大圈，可真要这么做，那对于坚固和承重上面的要求会更大，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林谦家里算得上有了万全的准备，可依旧是过得这样艰难，更何况是那些促不及防进入末世的人们。 林谦没有猜错，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降温，死了很多人。 不光外面，村里也死了很多人。 出门玩耍的孩子。担心孩子，冒着降温出去找孩子的人。 半夜炉火灭了，却又因为低温困倦没从床上起来的人。 只是想出门去抱一些柴火回家烧的人，仅仅站在大门口看外面发了一会儿呆。 整个地区，一场灭世般的降温。 温室里面，每天何阳轩过去两次，添加炉火检测温度。 林谦倒是想代劳，可他没有空间。何阳轩因为有空间，基本不用什么准备，几个小跑进入温室用什么直接从空间里头拿。 好消息是降温的第二天温度就停止了下降，第三天甚至开始了回暖。 何阳轩每天记录外面的温度，对于别人来说，这样的升温并不明显，甚至不可察觉。 平均每两天能回升一度，虽说缓慢，但好歹是个希望。 直到零下七十度的时候，也就是近一个月以后，军卡终于再一次出现在村里。每家每户都有差不多两百帖暖宝宝，两斤蔬菜干和十根蜡烛。 这么多的暖宝宝是林谦没想到的，还以为会是煤炭一类的。 “煤炭的运输成本太高，而且燃料上面对于农村来说问题应该不大，毕竟去年收成不错，剩下就是取暖问题了。这种暖贴成本不是很高，方便携带，对于一些需要出门的人有很大用处。”这是兵哥们的解释。 如果是热水袋，出门携带并不方便，如果是抱柴火一类的，更加碍手碍脚。只有暖贴这样的，手脚和腰眼贴上了，就全身都暖和了。 “那来年能量产卖吗？”林谦问道。 兵哥想想道：“这个真说不准。倒是有 分卷阅读253 心每年都大量生产，可一直当做物资发下来，政府也消耗不起。可愿意消费这个的人应该很少，毕竟现在这样的世道，没有人愿意买这种用一次就扔的消耗品，销量肯定不多。现在这世道，任何原料、生产力都很珍贵，不能浪费。” 送暖宝宝其实也算是一种实验，看看效果，如果可以，来年可以多生产些，这个虽说比煤炭造价高，可运输成本低，而且比起粮食，送这个对于政府来说更容易承受。 政府送来的暖宝宝，是内部工厂监制的，虽说生产力下来了，可质量提高了不少。 林谦二人存的暖宝宝很多都是从网上批发来的，质量参差不齐。这回实验了一下政府送来的暖宝宝，温度比他们买的低一些，不过发热的时间很长，甚至觉得贴着躺床上睡一觉都没事。 当然，二人干不出这么蠢的事情。即便温度再低再稳定，睡觉时候保持一个姿势不动也很容易低温烫伤。 晚上睡前，爷爷点了两个松脂木块作为照明试了试，那火光能有四五厘米，能够照到的面积比一般蜡烛还要好。 第二天爷爷就跟二人提议，以后屋里头少用电灯浪费电，现在家里存电也不容易，其实用一些些燃烧的光源代替也是不错的选择。 从那以后，家里就开始尝试使用蜡烛、松脂木块一类的来代替照明。除了厨房、卫生间这样需要能见度高一些的地方，卧室这样火焰的照明基本上是够用的。 尝试了两天感觉差不多，也就减少电灯的使用了。 必要的时候手机随手在身边，床头柜里还放着手摇手电，争取将对电的消耗一再降低。 其实用火焰照明还是有一点好处的，虽说能见度低了，可在这样朦胧的灯光下，看人也越来越好看了。 有道是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俩小蛋子在烛光下对视，常常看着看着就滚一块去了。 从此夫夫生活质量明显提高了。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月，元旦都过去几天了以后，温度提升的速度快了些，这时候温度已经到了零下四十多度，这个时候，村里人才真正敢走出家门。 跟去年不同，去年哪怕零下七八十度，也有人穿厚了冒险出去，可今年突如其来的一场降温让他们害怕了。 降温以后，天上再也没下过雪，有人穿好了衣服出门打算看看邻居。 结果很多人打开邻居家的门，里面是放倒的大衣柜。 时至今日，村里人已经将大衣柜跟棺材划作了等号。因为大部分死人都来不及打棺材，就用衣柜暂时存放，此时一进门就看见这个，原因再明显不过。 很多人家里都死光了，能这样安置的，自然就是前不久刚送来救援物资的解放军们。 这一场降温，其实最崩溃的是他们。 走进一个村子，看到的，往往是路上伫立的一个个“冰雕”。因为降温突然，有人甚至来不及回家，永远定格在向家奔跑的那一个动作。 最可惜的一个人，甚至都跑进了院子里，只要两步就能进屋子里。 而军队进入村庄的首要任务，其实就是确定死亡人数，并将死者稍作安排，这放入自家衣柜存放就是其中之一，剩下的就要等来年春暖花开了。而送物资，只是附加任务罢了。 村里头原本的五百多人，这个冬天还没过去，现在剩下的不到三百人。只有十几人是死在降温当时，更多的是在降温后冷不防死在了被窝里。 林谦特意去隔壁刘叔家看了一下，他们一家五口都没事。 当时降温来的紧急，林谦自己家准备都没来得及，也就没想到去告诉邻居。刘叔家里确实猝不及防，不过胜在他们家有个简单的地暖，平时就是炕上、地上两边都会烧，屋子里一直很暖和，虽说降温来的突然，但一家人适应的也很快。只是家里开春又养起来的几只鸡都冻死了，暖和些的时候拿到屋子里缓透了拔毛都吃了。 今年开春村里不少人都从林谦家里买的鸡崽子，现在看来，恐怕又没剩多少了。 刘叔家房子虽说没有林谦的暖和，可他们家对温度要求也不是很高。每个人都穿的很厚实，一直保持着炕灶、炉火、地热都有温度，室内保持在十度以内就能过下去。 第92章 出柜【无虫】 刘叔家里没事，林谦也没再往远的地方走。 小雨点明显比家里大人还能适应这样严酷的环境，也就是满炕跑活力满满。 这个冬天，不知道又要夭折多少孩子，人口一直负增长，这才是最绝望的时候。 而且林谦记得，秋天的时候又多了几个孕妇，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林谦能做的，也只有管好自己了。如果有多余的力气，管好鱼苗和牲口。 一回家，满屋子的香气。走进厨房，瞧见何阳轩正在串串，爷爷烤肉呢。 “咋想着吃烧烤了呢？”林谦探头过去。 “这两天炉子天天在眼前晃悠，可不得吃烤肉了？你去把鱼再腌一下，咱们吃 分卷阅读254 烤鱼。”爷爷给肉串刷上油。 林谦将外套都脱下来，收拾一下去把杀好的鱼拿到餐桌上，用作料腌上。 “爷，我咋不知道你还会烤肉呢？”林谦可从来没吃过。 “以前条件不好的时候，在外头哪有锅碗瓢盆，直接在火堆上就烤了，时间一长也就做顺手了。不过现在条件是比以前好多了，只要作料放对了，就不会太难吃，你尝尝。” 爷爷将刚烤出来的肉串递给林谦，林谦吹一吹，咬下来最上面一块肉：“嗯，好吃，你尝尝。” 林谦伸手喂了何阳轩一口。 何阳轩在穿串，此时满手油花。 “你刘叔家怎么样了？”爷爷问。 “没事了，他家屋里头还行。房子不大，烧着炉子、炕和地热，屋里头挺暖和的，小雨点也挺欢实。” “孩子没事就挺好，今年也确实邪乎。再等等天暖和了咱杀个猪吧？今年村里头应该不缺油水，咱杀一个能卖的卖，卖不出去咱们自己家留着吃。”爷爷道。 因为突如其来的降温，最新的一窝猪崽子来不及卖出去，现在一直养着，都七八十斤了。再往出卖不好运输，而且价格高了低了都不好。 爷爷的意思是杀个大猪，也算给猪圈里空出地方，然后再跟军队商量商量，啥时候给拉走。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降温，弄不好牲口更加珍贵了。 林谦最喜欢爷爷做的烤鱼，鱼肉的鲜味带着焦香，滋味跟其他的烹饪味道完全不同。 这二年来都没吃烧烤了，第一是没想起来，第二也是为了照顾爷爷的口味。老人家吃不了重口的东西，今天还是爷爷先提议这么吃的。 左右家里头肉多，天气冷多吃些肉也好。至于爷爷自己，他吃的烤串是单独做出来的，没有辣料，吃起来也没问题。 临近腊月。 温度一下升温，最近已经回暖到了零下三十度。相较于之前的温度，这样已经是相当暖和了。 林谦二人忙了两天，将养牲口的温室和游泳池温室的外面都用玉米杆铺上，并用绳子固定。里面的炭盆都撤了，只用暖气来取暖，温度能一直保持在零上二十度。 而屋子里也只用暖气取暖了，一楼窗户的棉花窗帘都扯下来，平时在犄角旮旯里放置几个装满炭火的火炉和引燃炉火的蜡块，预防突然降温。 温度上来了，村里人的走动也频繁了。 村里头又多了几个绝户。原本死了很多人，就有独居或是家里只有一两个人的情况，这突如其来的降温，让那些本来就生活困难的人更加处于劣势，死亡，有时候只是一个失神的时候就会来临。 那些绝户的人，如果有直系亲属，后事就交给直系亲属办，而家里剩什么，也归给死者操办的人。至于那些没有直系亲属的人，就交给村里办，东西由村里决定，给村里一些日子过的不容易的人家送过去。 林谦家斜对角住着的母女俩死了，就是当初林谦曾送过果子的人家，当初闹蛇的时候，林谦去前面那条街，也是穿过的她家。 二人被发现的时候，母亲已经被后来过来的解放军安放在大衣柜里了，母女俩人躺在一个衣柜里头。母亲弓着身子低着头，应该是在外面抱柴火的时候死的。女儿全身蜷缩着，应该是母亲死后，屋里头的燃料燃尽却又出不去，缩在角落里活活冻死的。 如果只是跑出去抱柴火快去快回，未必会冻死。也许这个母亲只是想多带回去些柴火，让炉火多坚持一段时间。就这么一念之差，让她永远定格在了抱柴的那一刻。 刘志凤的母亲也死了，本来就是重病之下油尽灯枯，这样极端的环境下，死也正常。 刘志凤跟九岁的女儿将母亲装在一个衣柜里头，安放在仓房里，防止屋里点火升温，而让母亲遗体受损。现在这世道，只能等开春再说了。 现在这世道死的人太多了，挨家挨户的送份子，也拿不起米面。所以基本上只有辈分高岁数大的，村里人得了信会带点米面过去悼念。 林谦拿了二斤鸡蛋用保温箱包好，在爷爷的要求下去刘志凤家看一看。 刘志凤又老了，明明跟林谦同岁，瞧着像是比林谦大十几岁。明明三十出头，眼角已经爬上了皱纹。 她女儿懂事极了，来人都会勤快的给倒上一碗开水。 屋里头零星坐了两个人，都是左邻右舍过来看看。 林谦进屋，就在门口找了个凳子坐下了。 刘志凤抬眼看看他，打心眼里发苦。回想初中那会儿，都是一样的青春洋溢，都是一样的对未来充满希望。那年她怀揣着憧憬进入高考考场，一看题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她连续几个月的高强度刷题是有效果的，考的题大部分她都会。 出了考场，她幻想着自己的未来，做了几天的美梦，却因为她爸的一番话打入谷底。 她甚至来不及看一眼自己的录取通知书，便卷着铺盖去外省打工，而那份代表着她未来的录取通知书，被她爸当做引火的纸在灶坑里 分卷阅读255 烧成了灰烬。 然后她跟村里大部分的女人一样，嫁人，生子，然后抱着最后一点骨气带着孩子离婚。 一直到现在，孤女寡母的，一家两口在这世道勉强支撑。 刘志凤苦涩一笑：“过来了。” “我爷让我过来看看。他也有日子没瞧见你闺女了，现在天气好了，孩子们慢慢接着去我家，所以让我过来问问啥时候能过去。”林谦手边有个老式缝纫机，就放在窗台边上，下面就是暖气片。 暖气片还是老式的带突出铁片的那种，很是耐用。 这里温度不错，林谦就把手里的鸡蛋放在了缝纫机上。 刘志凤瞧见东西，知道这是过来悼念的。 “这两天我就让她过去。”刘志凤把闺女叫到近前，拍拍孩子的肩膀。 其实老太太的死，对于刘志凤来说是一种解脱。可经济上解脱了，精神上少了个依偎。老太太还活着，刘志凤心里能多些底气，现在老太太一走，刘志凤只剩下女儿了。 屋里头坐着的两个女人看看林谦就坐在门口，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言语，再看看刘志凤，眼里头只看着闺女。 林谦家里对刘志凤确实多了些关照，当初刘志凤捅死流氓还是林谦给站的场子，村里头都在传林谦看上刘志凤了。可这么长时间了，现在这世道也没那么多说道，女人死了那么多，能娶上媳妇就不错了，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说法，要是真有心按理说早就有事了，现在这样更像是在有意保持距离。 若是两边真有心，邻里间给撮合也就是动动嘴皮的事情，可这样反而让人有些开不了嘴。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忍不住开口道： “谦谦啊，最近过的挺好的？” 林谦点点头：“挺好的。” “你爷没着急给你说媳妇？” 林谦听着问题抬了抬眉毛，脑袋里转了两圈，才笑道：“我爷已经不想那事了，没看现在有给我说亲的，我爷都开始给我往外推了。” 那大妈脸上有些为难，带着试探开口道：“那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了？你要是有喜欢的跟姨说，姨帮你说媒。” 林谦摇摇头：“不用了，我们日子过上了。” 大妈一愣：“有媳妇了？” 林谦点头，大妈满脑子的疑惑：“啥时候娶的媳妇？今年冬？” 如果说今年冬因为天气太恶劣没办席也没让人知道，那也情有可原。 “早两年我就领回家了。”林谦直截了当道。 “早两年？”大妈一愣，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来，边上的大妈听明白了，扯了扯她的袖子。 林谦如实道：“我媳妇是男的，我爷认这个孙媳妇了，当然不会再给我找了。” 这么一个重磅炸弹，让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们开口问了，林谦就把实话说出来了。就这两三年，村里头关于林谦的风言风语不少，总之各有千秋。虽说林谦门一关就当没听见，可时间长了也不好。 那些说林谦有病或是喜欢男人的流言还好，可那些说他跟谁家寡妇谁家姑娘的桃色流言可就难看了。林谦脸皮厚倒是不怕什么，可像是刘志凤这样的，本来一个女人就不好过，再沾上这样的流言更不好，所以林谦就干脆摊牌了。 第93章 出柜后【无虫】 这可能造成的后果，林谦想到了。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 以前是怕人言可畏，可现在村里头总共才剩几个人？各家各户生活都不容易，谁还会去管别人喜欢男的女的？ 更何况现在男的多女的少，两个男人在一起，也不会是什么新鲜事。不客气些说，他们管不着林谦。若是以前还能孤立挤兑，可现在看，全村只有林谦的家产保存的最好，不论是鱼苗还是鸡苗，村里人说是靠着林谦吃饭也不过分。 纵使他们心里有什么微词，又有谁说的出来？ 林谦这个炸弹扔下来，心里舒坦极了。 “那我先回去了，家里饭做好了。”林谦站起身往外走，刚到厨房，被一个大妈叫住。 她直接跟着走出了厨房，脸上有些怪异：“谦谦啊，当着姨你可别开玩笑，你家里住的真的是你媳妇？” 林谦回过半个头：“我能拿这个开玩笑？” 村里头有他们俩在一块的说法，甚至之前林谦在吃人家席的时候也说了，只是所有人都当是开玩笑。 “你不要孩子啊？俩男的……俩男的也生不出孩子啊！” “我要是真想要孩子，也不会跟他过这些年。我爷都看开了，我何必用这个绑着自己？再说这什么世道，人说走就走了，能跟喜欢的人在一块过日子，也算没白活。” 林谦走出去了，大妈脸上有些复杂，走回去看看屋里头人。 “看这样没在开玩笑……” 另一个大妈也在发蒙：“这么说之前传的都是真的，他真喜欢男的。” “也是，就他这条 分卷阅读256 件，现在这世道，就是想要几个媳妇那都能找着，何必三十多了连个孩子也没有？” “这么一说还真是个情种。” 林谦走的很淡然，留下个潇洒的背影。事实上回家的一路上他的心脏都是小鹿乱撞。 一下子出柜了，他仿佛卸下了心里最重的包袱，也代表着，他要将自己跟何阳轩的事情昭告天下了。 也许以后会有些麻烦，可那又有什么关系？ 都说出来了，也就轻松了。 到了家，何阳轩正在吃葡萄。当初何阳轩采购水果的时候是以吨为单位的，到现在一家三口也只吃了一小部分。 爷爷正捧着小电脑看电影呢，也不知道为啥，最近爷爷喜欢上了青春偶像剧，电视里那磨皮磨得快看不出轮廓的脸用着不太丰富的表情说着肉麻兮兮的话，林谦听着都起鸡皮疙瘩，可爷爷看得特起劲。 林谦进屋，那爷孙俩就抬眼看他一眼。 林谦过去，坐在何阳轩身边，何阳轩顺手塞给林谦一颗葡萄。 林谦张嘴将葡萄吃进去，酝酿了一下，才开口道：“我把我跟文轩的关系跟别人说了。” 没有回应。 林谦看看二人，声音大了些：“我把我媳妇是文轩的事跟别人说了。” 何阳轩看他一眼，眼睛里闪过了什么，爷爷也是一愣。 这时候林谦后悔了，心里头抓耳挠腮的，脸上也忍不住有些发热。当时说完了，林谦心里头是热血满满天不怕地不怕，可此时此刻当着俩人面说出来的时候，心里就发虚了。 林谦等着他们二人的反应，结果俩人都没说话。林谦有些尴尬道：“我没开玩笑……” 爷爷冷笑一声：“我知道。” 何阳轩继续吃葡萄：“又不是啥要紧的事。” “咱俩出柜了兄弟。”林谦看着何阳轩，这爷孙俩的反应是不是太淡定了？ 爷爷道：“你早二年说，我还能少费点嘴皮子给你推说亲。” 林谦感觉唇角直抽抽：“你们就不怕受人挤兑？咱们村里思想挺落后的。” “那还能踩着咱家门槛子骂咱们？”爷爷撇一眼林谦，“亏你上过大学，咋就那么听别人的？我要是真听不得别人说道，当年就不能供你上大学。你多大了？越活越回去了。” 何阳轩又给林谦塞一颗葡萄：“听见了？咱家关起门来过成什么样关别人什么事？咱俩男的在一起又不碍着别人，没有谁手那么长伸咱家来。” 林谦抓抓脑袋，有些想笑：“合着你们早有这想法了？” 何阳轩道：“我根本没拿这当事。只要咱爷同意了，其他人算干嘛的，我想都没想过。” 爷爷道：“我同意你俩在一块的时候啥没想过？你以为我跟你似的就长了吃的心眼？再说了，你要跟他一块过日子，时间长了村里头也就心知肚明了。一个人一辈子不娶媳妇过一辈子那是特殊，俩大小伙子都不娶媳妇还住在一个屋檐下是个人都能看出猫腻来，还用等着你告诉？” 何阳轩：“好好听听。” 莫名其妙被俩人开批斗会的林谦哭笑不得，投降道：“行了行了，服了你们了。那我是听你们的了，就不拿这事当事了。不过后面至少一两个月得跟以前有点区别了，咱都做好心理准备。” “没那必要。”爷爷摸个葡萄吃，“他们过日子离不开咱，不顺眼的也只敢在心里骂。再说，能看咱们不顺眼的，咱们咋样他都看不上，没影响。退一万步讲，谁敢说半个不好听的字儿，咱就不卖他东西。等着全村都有钱的时候拿他当蛋丢下，看他咋办？” 林谦何阳轩对视一眼，皆是挑眉。 这老头，黑透了。 听了爷爷这一番话，林谦也彻底不拿这事放心上了。 这两天天气暖和些，村里走动多了，林谦跟何阳轩的事情也迅速散播开了。 有的不信的还以为是开玩笑，四处打听，得到的消息都不太靠谱，就有人去找林谦家隔壁的刘叔问问。 刘叔也说不明白。这几年说真的没少跟林谦说给他介绍对象的事情，每次都被推了，跟林谦爷爷说也是一样。 如果说是因为什么难以启齿的病不想耽误别人家的姑娘，那不至于俩都患病都不敢娶媳妇的啊？ 这事刘叔也犯嘀咕，也拿不准。 等问的人走了，刘叔揣着手来林谦家问来了。 坐沙发上，爷爷陪他聊天。 听刘叔扭扭捏捏的问出这问题，爷爷直接笑了。 “就这个啊，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 爷爷语气豁达，刘叔也放松下来笑道：“我就说嘛，这事就是他们胡咧咧（瞎说）。” “哪儿啊，真事儿。”爷爷笑道。 刘叔噎了一下：“真的啊？！” “这种事谁拿来开玩笑？” 刘叔左右看看，确定俩主人公都不在，压低声音道：“你可就这么一个孙子！没个孙媳妇……孩子怎么来啊 分卷阅读257 ！” 如果说家里俩孙子，一个喜欢男人，有另一个传宗接代那还说得过去，就这么一个孙子还喜欢带把的，那不是绝户了吗？ 虽说村里头之前就有好几家头胎生个闺女就不再生的人家，老思想里生闺女跟没生一样都算绝户，可外孙子好歹也是个后代。 这一下子喜欢男人，这不就等于绝了根了？ “这年头养活不住的孩子多了去了，就为了几个孩崽子还得祸害人家闺女，不值当。他不喜欢女的，也不能逼着他生孩子啊。”爷爷早就看开了。 “可没孩子他们养老咋办？”这还是大部分人最在乎的。 “领养个一样。再说，两口子要是就为了生个孩子在一块，那孩子生下来看着爹妈相处谁也不理谁，还能有养老的心思？再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都多大岁数了，管那么多还过不过日子了？” 爷爷这话出口，刘叔点点头，又有些奇怪的抓抓头：“谦谦我打小见过，也不像喜欢男的啊。我还以为喜欢男人的都……” “都啥？娘娘腔？那是电视看多了。那娘娘腔是要变性，跟喜欢男的有啥关系？俩孩子回来也有几年了，你也都看着，他俩就是普通小伙子。再说小轩这孩子也不错，是个正经过日子的人。” 刘叔忍不住往楼上看，仔细回想瞧见俩人在一块时候的样子。说真的要是不往那边想真不觉得什么，可知道他俩在一块，其实想想他俩站在一起的时候还挺……登对？应该能这么说。 “你这么一说也是这个道理。不过也是你看的开，换了我能把他腿打折。”这是家长正常想法。别说是喜欢男人，早恋跟人鬼混都有类似的想法。 “想着容易，真等你摊上指不定什么样呢。再说，你才多大，能想多啥？” 刘叔今年也五十多接近六十了，算是岁数大的了，可在爷爷面前那就是个孩子。 刘叔回家以后，咋想这事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这思来想去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反正人家小日子过挺好的，喜欢男的女的，有没有孩子跟自己有啥关系。 隔天下午，四点来钟了，家里来客人了。 是这一年都没怎么见面的薛辛夷。 薛辛夷手里头拿着点东西，进屋打了个招呼。 “咋寻思这时候过来了？”林谦瞧见人还有点小惊讶。这一年来都没怎么来往，倒不是说疏远，只是日常没什么交流。 “过来蹭晚饭呗。”薛辛夷把手里东西递给他，“一点滋补药材，平时炖汤扔里点。” 第94章 去县里 “现在中药种出门道了？”林谦笑问。 “凑合吧，之前降温冻死不少。”薛辛夷自己找地方坐下。 “能种出来就挺好。西药有保质期，这年头也难进，村里头也快吃不起了。自己家种些药卖些汤药挺好。”林谦给他拿了瓜子盘。 家里头水果只有一家三口知道，虽说跟薛辛夷关系不错，可这事必须瞒着。 “说是这么说，可能种出来的还是少。药材少，能治的病也就那么几种。我以前在家的时候我爸教过我些，可到底没系统学过，还是个半吊子。” 薛辛夷是医学院在读硕士，还没毕业，更没有实践基础。而中医虽说是祖传的中医，可他爸还没来得及教他就没了，这种事情，也就只能薛辛夷自己摸索着来。 “谁让咱村就你一家药店呢。之前我去乡里看过，乡里头诊所就一个大夫了，还不管什么事。现在去县里困难，大病小情的基本就指望你了。” 其实算下来薛辛夷的条件不比林谦家里差，而且还比林谦多一个好条件，那就是懂医术，这一点放在全县都有好处。 “压力也挺大。”薛辛夷叹口气，四下看看，“他呢？” 薛辛夷也拿不准怎么称呼何阳轩。名字他记不清了，可说林谦兄弟又好像在讽刺，所以直接用“他”简单明了。 “喂鱼呢。”林谦坐在他身边，笑道，“咋，因为这事过来的？” “差不多。咋寻思这时候出柜了？”薛辛夷不是来确认的，他就是纯粹过来聊聊天。 “你就不觉得奇怪？”林谦也确实纳闷，好像这事谁都见怪不怪了。主要是最近几年家里没什么人过来的，刘叔也就简单说两句话，所以这周围好像都习以为常了。 “有啥可奇怪的？”薛辛夷道，“我也喜欢男的。” 林谦噎了一下，那还真是他见识短浅了，看来这事还真挺平常的。 “那你啥时候知道我这事的？” “刚回那会儿就看出来了，你对象那时候态度太明显了。”薛辛夷又道，“其实这时候说还真不是什么好时候。你且等着来年卖了鱼苗，村里人能因为你吃饱以后再把这事说出去，可比现在管用多了。” 有道是吃人的嘴软，到时候大家因为鲫鱼而吃饱了，那林谦再有这事也都不好意思背后说人了。现在大冬天正是没事 分卷阅读258 干闲的蛋疼的时候，家家户户走街串巷闲聊天，这不是上赶着给人谈资吗？ “早说晚说都一样，我爷还嫌我说晚了呢。再说，别人再怎么叨咕也挖不掉一块肉去，管他干啥？” 薛辛夷看他一眼：“还真有点羡慕你。” “这有啥可羡慕的？”林谦笑道，“有我开个小头，你以后出柜轻松不少。” 村里头有第一个出柜的所有人都觉得新鲜，这有了第二个也就不觉得稀奇了，到时候要是再有第三个，也就见怪不怪了。 “我跟谁出柜去？”薛辛夷笑了笑，又有些羡慕，“我连个对象也没有。” 要说末世以前，gay有专门的圈子，只要避开乱交约p的毒瘤，想找个同性伴侣不难，至少比现在轻松的多。现在末世降临，村里头总共才那么几个人，又出不去，想找个喜欢的太难了。 “至少没有人给你介绍媳妇了。”林谦道。 “你想多了。一开始可能能挡个三五个，可时间一长我身边没人，会继续打我主意。反正我没男朋友，给我介绍姑娘试试总没毛病吧。” 其实出去几年的人，回村里免不了格格不入。林谦好歹有爷爷在身边，跟爷爷在一块，一家人在一起，好歹能够适应。薛辛夷爸妈都没了，一个人突然回来独居，面对村里人多少是不自在的。虽说有的都带着亲戚，也能走动，可一个人免不了在一些事情上显得无力。 这边还聊着天，何阳轩进屋瞧见俩人坐在一块聊得熟络。 林谦回头瞧见人：“鱼喂了？” “嗯，聊着呢？”何阳轩跟薛辛夷对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别扭。 林谦笑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咱俩关系。不对，应该说是你对我有想法，那时候咱俩还没在一块呢。” “哦。”何阳轩也没觉得奇怪，把外套脱了，换屋里穿的棉鞋。 不知道为啥有些尴尬，林谦站起身：“你先坐，我去沏茶。” 何阳轩看看薛辛夷，也在沙发上坐下。 林谦刚把茶叶放进水壶里，就听见卫星电话响了，看了一下显示是他妈。 最近母子二人联系越来越少了，突然打来电话，林谦还有些犹豫。 接通后，对面没说话，林谦知道对方听得见，等了一下，对方还没出声，才开口道：“怎么了？” “啊，没别的事。就是……就是你小弟又有对象了，也没打算大操大办，就是想着两家人在一块好好吃顿饭。你是他哥哥，所以妈想着，你能不能过来一块吃一顿？” 上回她小儿子结婚，林谦就没到，现在好歹母子俩关系缓和了，再怎么说那也是他亲兄弟，林谦妈也想试试能不能把人请过来。 林谦也清楚这一点，一时也拿不出主意来。 兄弟是亲兄弟，可这辈子一共就见过两次面。再说林谦也不是个看血缘关系太重的人，不然也不可能一直跟亲妈保持距离。 “那……那我再考虑考虑吧。” 林谦再想想，这事也不着急。 林谦妈有些失望，不过这结果也在意料之中。 “那行，要过来再给我打个电话。日子定在下月四号，也就是七天以后，日子还挺宽裕的，你再好好想想。” 挂断了电话，林谦握着手机想了一会儿。 打算留薛辛夷吃晚饭，刚好有人感冒了找薛辛夷买药，找到了林谦这里，薛辛夷就回去了。 晚饭饭桌上，林谦把自己那同母异父的弟弟要结婚了的事情跟二人说了。 “那就去啊，好歹是你兄弟。村里头不认识人办席你都过去吃饭，何况这个了。”爷爷对这种事一直保持积极态度，以前也劝过林谦多跟亲弟弟来往，只是林谦不想也就不说了。眼下问题问到他这里了，爷爷也就表明自己态度了。 “这到底是你的事儿。”何阳轩道，“别问我们了，你要是去我陪你去，不想去也没事。你要是实在觉得该做点什么，咱们就提前两天送点份子过去，也算你尽心了。” 虽说是兄弟，可平时就不来往，送点东西过去，也算仁至义尽了。 林谦拨弄碗里的饭，还是拿不定主意。 天晴以后政府那边会用推土车清雪，这边又清通了。 村口裂缝里头的树停止生长了，好像那树很怕冷，秋天又烧了一波，到现在还没长出来。所有裂缝口又封住了，过车什么的相对容易。 之前军卡过来的时候，只是简单清理，普通私家车还过不去，现在算是畅通无阻了。 之前夏天的时候，因为忌惮那怪树，一般都是从河边走出去。可冬天以后雪花覆盖住河边的路，若是想清理太费事，而且雪花覆盖了河床，瞧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河，非要从河边走太危险，也只能走正路了。 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其实那裂缝也没什么吓人的了。 虽说那怪树生长速度变态，可距今为止还没看出来会害人的地方，还在安全的范围内。 考 分卷阅读259 虑了两天，林谦还是准备拿点东西送过去，结婚当天就不到了。 去就不去了，多拿点东西也是一样的。 林谦妈身边就这么一个小儿子，以后有了儿媳妇，应该还会有孙子孙女陪着她，这往后的日子不会难过。 其实也挺好。 送什么东西，林谦有些为难，还是爷爷帮忙参谋的。 既然是同母异父的弟弟的喜宴，虽说不熟，可也没有仇，拿点好东西不犯毛病。 家里什么都不缺，拿点好东西过去也算是添喜气了。 家里攒了些鸡蛋，挑出来五斤，再杀一只鸡和一只鸭，收拾好了冻上。因为降温，家里菜冻死了不少，不过放在现在这世道也是好东西，家里有坛子，搬一坛子咸菜，再加上几条鲫鱼干。 这些对于林谦家里来说只是最普通的吃食，可拿出去任意一样那都是有钱都买不来的好东西。 尺度把握的刚刚好。不会太多，让别人知道他家真正家底，可也不会寒酸。 不怪林谦连亲妈都防着，自己家有多少好东西，还是只有自己家知道比较好。这个亲妈，也只是亲妈，算不上一家人。 刚好再去县里看看，若是还有店开着，也看看现在是什么物价。 出门前给林谦妈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东西放上车里，打着火直奔县里。 林谦的小面包基本不用了，大部分出行都是用何阳轩的越野车。最多是农忙时候，拿小面包当拖拉机来回运送东西，平时天气恶劣的时候也不敢往出开。这世道若是车坏了，也找不到地方修。 车子一路开过去，林谦看着大地一片雪白有些感慨。 末世中，也就冬季瞧着最好。大雪很好的掩盖了末世颓废。若是不注意，仿佛还在末世前一般。 第95章 逛一逛【已捉虫】 林谦亲妈早早的穿着棉袄在小区门口等着，林谦二人到的时候，远远的就瞧见了那小区门口的身影。 林谦妈探头认出了车，忙快走两步上去。 停车开门。林谦下了车，一下车就被林谦妈一手拉住了胳膊。林谦吃的好，这一冬干的活又少，瞧着比夏天那会儿胖一些，肉眼看得见的壮实，一看就是个享福的。 “谦谦。”林谦妈叫了一声。 “嗯。”林谦应了一声，也没多说。打开后备箱，里面放着两个较大的保温箱，“他结婚那天我有点事，就不过来了，这是我随的份子。” 林谦说是没时间，其实谁心里都清楚，林谦就是不想过来。 林谦妈目光暗了暗，勉强笑道：“你这也忙，没空过来也正常。你等等，我叫你兄弟下来取。你兄弟媳妇已经搬过来住了，你也正好给看看。” 林谦妈转头进小区，林谦也回车里，开车进小区。 林谦妈进了单元门，抬头喊了两句，上头就有答应的了。 楼上门一直开着，林谦妈这边喊一句上头听见了就下来了。 等了一分钟左右，俩人从楼上下来，都穿着棉袄。林谦的亲弟弟其实小林谦八岁，不过现在胡子有些长，头发剪得很粗糙，打眼一看好像比林谦还大。 不过他身边站着的媳妇瞧着就好很多，脸上很干净，脸蛋有些发红，眼睛一眯笑起来挺有感染力的。 林谦妈拉过俩人，让他们赶快叫哥。 夫妻俩叫了哥，林谦点点头，回过头将后备箱里的东西搬出来。 “你俩结婚那天我就不过来了，家里事情挺多的。不过好歹你们俩结婚，我也不可能一点表示都没有。这些东西是我跟我爷挑出来的，大喜的日子多吃点好的。” 东西交给夫妻俩，林谦妈想拉着他上楼坐坐，林谦摇头道：“不了，我跟文轩还要去商业街看看。这二年世道不好，看看县里什么样。以后再联系吧。” 东西送到了，林谦也没有多呆的打算，告了别，回头坐上车离开了。 林谦妈张张嘴，其实她想问问林谦，他弟弟都二婚了，他这当哥哥的什么时候结婚？可林谦来去匆匆，一点多聊的心思都没有。 林谦妈很奇怪，林谦今年都三十多了，眼瞅着三十一二了，别人家孩子都上小学了，他怎么一点都不急？就算他不急，他爷爷总该记着找孙媳妇吧，怎么到现在还没娶上？ 林谦弟妹瞧着车开走了，才忍不住问道：“他咋连上楼都不上？” “能来就挺好了。”林谦妈也挺知足。 林谦弟弟看着手里头的保温箱，颠了颠，转过头一家三口一块回家。 进了家门分别打开了两个保温箱，三个人嘴都有些合不上。这些东西如果放在以前，那没什么，家家户户都买得起，可放在现在说是豪礼也不为过。甚至可以说，就这么一只鸡，都能在这里换一套房。 林谦弟妹二年没怎么沾荤腥了，咽口唾沫，忍不住道：“这……真是他哥？” 林谦妈自己看了一下鸡鸭，光看皮就看得出来，这是健康的鸡抹脖子放血的， 分卷阅读260 看样子更像最近杀的。这就说明，那极度低温的状态下，林谦家依旧有活鸡活鸭，还大方的杀了送过来。 林谦妈只知道林谦过得一直很好，却不知道过得竟然这么好，有这么大的手笔。 不觉间心里头发苦，叹口气道：“说是他哥，以后也就是当亲戚处了。别看他还当我是妈，可中间还隔着道墙。下回见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林谦弟妹有些跃跃欲试：“可那也是您亲儿子啊。您这……” 林谦弟妹话还没说完，就被林谦弟弟给拦下了：“少说两句吧。” 林谦弟妹看看丈夫，皱皱眉毛刚要开口，林谦弟弟又道：“你觉得我妈要是真能跟我哥处好了，我能跟你相亲吗？你也别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万一真有一天我有那个好条件，娶谁都两说。” “说什么话呢！”林谦妈伸手打了一下小儿子，皱眉道，“玲玲能要你就不错了，说这混账话给谁听的！” 林谦弟妹听了他的话打了个哆嗦，咬咬嘴唇没再说话。林谦弟弟这话确实混账，可也是事实。如果林谦弟弟真的跟林谦处的好，单凭林谦这条件，林谦弟弟怎么也不会找她这样家里什么都没有的女人。 现在这世道，婚嫁哪里能有什么恋爱自由？都不过是两家条件差不多就凑合一块过日子了。林谦弟妹才刚过门，说是夫妻俩，其实相互都不熟。听了这话，也收敛了许多。 林谦弟弟道：“你也别急着训我。我不这么说，她回娘家说一通，明儿她娘家就能上来堵着门让你跟我哥多走动，这事不能开这个头。” 言罢林谦弟弟转头进卧室了。 林谦妈骂了两声，转头拉过儿媳妇的手道：“你别跟这混小子一般见识，其实他不是坏成什么样的人，就是这世道时间长了，多少身上有点刺儿。你别往心里去，以后过日子他欺负你了，跟妈说，妈帮你揍他。不过谦谦这事，你以后回娘家就别说了。要是以后谦谦给我拿什么好的了，我也忘不了亲家，肯定让你拿回去，可谦谦什么情况，说实在的，我连我娘家都没说过一个字，你也体谅体谅。” 林谦妈这话软中带硬，林谦弟妹刚结婚的小媳妇没啥主意，就只剩下点头了。 林谦二人在商业街上转了一圈，也没看见什么有用的。总共就两家杂货店，进去看看里面离不开柴米油盐，最多的还是一些酒精一类的燃料。楼上有的时候会断电，有天然气的小区，天然气也经常停掉，这时候吃饭除了干吃的食物也就剩下酒精锅一类的了。 二人看了一圈，临走的时候象征性的用两块压缩饼干换了些酒精。 坐在车里，二人看着街道两边关门的店铺，有些感慨。 “去年过来的时候还有些店面，现在都关门了。”林谦可惜道。 “多半是因为前段时间的降温吧。不过城里头都这样，不难看出村里头情况了，咱们村算是挺好的了。”虽说村里头人口相较于末世前，差不多只剩下了接近十分之一，但剩下的人基本上都不会为了吃喝发愁。而且偶尔政府会下来移动超市，别的地方也会有货郎下来卖货。 方便程度就算不必城里头好，也不比城里头就差多少。 “那咱们现在去哪儿？” “随便走走吧，好容易出来一趟。” 车子开了两圈，进了一条步行街。这条街林谦当年上学那会儿经常会过来。这边的东西全面，价格也相对较低。那个时候一直以为家里穷的林谦，大部分需要的东西都是从这边买的。 林谦记忆最深的是上学那会儿从这里花三十买了件短袖，从初三一直穿到了高三。后来大学时候要带去学校的时候爷爷说那件衣服都泛黄了，也不好看，多给了林谦二百让他进大学前给自己买一身像样点的衣服。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那时候爷爷不缺钱。只是从爷爷的消费观里，一身二百多块钱的衣服已经是最好的衣服了。 一进步行街，就看见了道路两旁摆设的各种摊子。小摊的尽头还站着两个警卫，瞧见车子过来了，伸手拦了下。 林谦按下车窗，一个警卫打量了一眼林谦。瞧他穿的干净，气色又好，一看就是家境殷实的人，说话也客气了些：“前面不让过车。买东西的话车停这里就行，我们帮你看着。” 林谦跟何阳轩对视一眼，拔了车钥匙下车锁好门，带了两包压缩饼干进去看看。 放眼望去，摆摊的什么人都有，看得出来，这差不多是一个跳蚤市场。卖货的多半都是家里用不着的旧货。这时候棉被、棉袄比较多，都用纸板写着价钱，价格不算高。 二人走走停停看了两圈。商品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从日常百货到各种实用工具应有尽有。 林谦还瞧见一对父子俩摆摊，父亲卖的是一些旧书，孩子卖的是一些玩具。 小男孩看着七八岁的样子，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状态不错。 林谦走过去，看看书摊上，是几本世界名著和一些有些深度的历史方面的书。瞧着有些旧了，但胜在干净。 分卷阅读261 这年头，喜欢看书的很少了，所以这个摊子前没什么人。 何阳轩对摊主问了下可以拿起来看吗？获得应允后，扫了一眼，拿起来一本《万历十五年》。 打开，里面还贴着几个便利贴，上面写满了标注和感想，而书里头文字有的地方也有标注的小字。很显然，这本书很受重视，也被很精心的读过。 “卖了可惜了。”何阳轩道。 “这书留着也没用，家里头饭都快吃不上了，要是能卖几斤粮食也挺好。”摊主苦笑道。 对于爱书的人来说，亲手将自家的书卖出去，其实也挺残忍的。 何阳轩看他一眼：“那怎么卖？” 第96章 末世现状【已捉虫】 那男人看看那书，也有些为难。 “其实这书真要卖也卖不上多少钱，毕竟是旧书了，可这本也是增订的纪念本。三斤粮食，行吗？啥粮食都成。这本书挺好的。” 何阳轩点点头：“压缩饼干收吗？” 男人一愣，连连点头：“收收收，那是好东西。” 尤其是在大冷天燃料珍贵的时候，一块高热量的压缩饼干实在太需要了。 何阳轩又挑了几本书，林谦看看玩具，想想蹲下身子挑了两个积木。 孩子一看要买他的玩具了，一笑露出缺了门牙的小牙床。 林谦当然用不着这些玩具，不过邻居家还有个小雨点儿呢。孩子这么大，玩过的玩具也就是那个死去的哥哥剩下的玩具。林谦是看着她长大的，左右玩具不贵，买点给她玩玩。 买了几本书，外加两套积木，总共才花了一包压缩饼干。其实这对于摊主来说都算是占便宜的了。 又往里头转了两圈，也没看见什么喜欢的。 只是有所感慨，不论到什么时候，人总是离不开交易的。用自家多出来的东西换取需要的东西，这是不知流传了多少年的行为，也能保证不论多么恶劣的环境，都尽可能的提升人们生活的质量。 出了跳蚤市场，车子在城里又转了两圈，没什么收获，就开车往回赶了。 冬天所有人都减少出行，这时候想热闹起来都很难。 回村以后，刚把车开进车库，爷爷那边从小楼里的门进了车库，跟他们道： “你们走的时候村长过来来着。不是说要挖阶梯井，去年有两户人家非要赔偿不然不搬。有一户人家降温的时候死绝户了，另一户人家家里也只剩下三口人，去村长那签合同了。村长过来告诉一声，差不多工程来年农忙之后就能开始了。等弄成了以后，可能会尝试在水里头养几条鲫鱼，到时候政府给送过来一个过滤的机器，要是成了，这么个阶梯井养出来的鱼也能有点创收。” 去年还叫嚣着让政府给赔偿的人家，一场降温就死光了。如果说是报应有些残忍，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那鱼苗应该后年才能用上，来年做好了未必存得上水。”林谦也没把这事放心上。 “嗯。反正咱有一个准备就行。”爷爷跟着俩孙子一块回屋。 何阳轩道：“不过政府的过滤装置卖的话咱们买一个也行，这样地里头的蓄水池就能养点鱼了。” “看看再说吧。” 林谦二人去县里给亲妈送份子回来的第三天又降温了。 这回降温全家反应都很快。温室本身就准备的周全，降温的时候把火盆点上就行了。 小楼的一楼窗户再一次挂上絮了棉花的厚重窗帘，多点了几个火炉，将所有的蓄电池都充上了电，一家人围着火炉吃着烤土豆不要太舒服。 何阳轩每天早晚全副武装去一次温室，剩下的时间就是一家人消磨时间了。 林谦给亲妈打了电话询问情况。 现在气温极低，不过城市里面有政府直接管辖，情况不会太糟糕。 林谦妈住的小区现在每层楼的楼道口都会点上一个炉子，并在窗户上开一点小小的口子用于通风。 这样既能够尽可能的保证暖气不会被冻坏，也能起到一些取暖的作用。 有时候家里头的暖气温度上不去，甚至还会打开房门，让外面楼道里的热气进来一点。 林谦妈一家三口将最厚的衣服全部穿上，虽说难熬，但还能挺过去。 按理说这一天是林谦弟弟结婚的日子，可因为天气太冷了，就先取消了。林谦送去的东西也只舍得吃了一条鱼干，剩下的都打算留在以后慢慢吃。 村里头应对这次的降温，多少有了些心理准备。有的人家甚至卧室里都装满了柴火，尽可能避免外出去弄柴。再节省的人家，这时候也不会吝啬柴火，炉火、炕灶一直烧得热热的。即便如此，屋里头能够存住的热量也少的可怜。 正是为了避免频繁外出弄柴火，有的人家因为粗心酿成了一场火灾。 一家四口只逃出去两个，跑去邻居家里寻求帮助，可这样冷的天，火又能怎么救？ 一场熊熊烈火，村里 分卷阅读262 头知道的人却甚少。大部分的人家都将窗户堵得死死的，减少外出，一个个都隐居起来，对哪怕是只隔了几户人家的邻居的事情，也一无所知。 “看啥呢？”林谦在卫生间泡完了澡，出来看何阳轩捧着书看得入神。 何阳轩将书抬了抬：“前两天买的。” “万历十五年？你不是看过了吗？”末世前林谦去过何阳轩的住处，那住处有个书房。有时候林谦过去会挑一些喜欢的看。他虽说不喜欢看史书，不过在何阳轩的书架上看过几次这本书，有些印象。 “看多少遍都不嫌多。而且这本书里有不少原主的批注，看下来收获不少。”何阳轩将自己看的递给林谦。基本上空白地方都写了东西，字里行间也打了直线和波浪线，甚至还贴了两张便利贴，将书里头写不下的东西写进去。 林谦看看那密密麻麻的字：“看得出来，原主挺喜欢这本书的。” 不然也不会这么用心写这么多东西。 “而且这人学历不低。也许是个老师，甚至是历史老师。”何阳轩有些可惜道，“可惜这样的世道。就看他写的这些，也许自己就能出本书。当然，他可能已经出书了。” 末世就是这样，精神食粮成了顶级富裕的人家才享受得起的。而普通人，甚至在过去还算是富裕的人家，只能为了填饱肚子而劳心劳力。即便如此，还有相当多的人饿死、冻死。 “真那么好看？”林谦看书喜欢看一些名著一类的，尤其是冒险类型的。有时候还会看一些网络消磨时间，历史题材的从来没看过。 “你可以看看，至少这本书没那么死板。”何阳轩揉揉眼睛，“不过今天还是别看了，睡觉睡觉。” 将书放床头柜上，何阳轩扯着林谦的胳膊一把拉过来。 林谦动作迅速，一翻身进了自己被窝。一甩脚将两只拖鞋甩出去，将被子盖严实。 “关灯。” “这才几点，睡得着吗？”何阳轩笑问。 “我听会儿相声。” 林谦给手机插上耳机。 何阳轩将台灯关了，伸手挤进林谦的被窝里：“耳机听多了伤耳朵，摘了咱俩一块听。” 林谦一躲：“你听不了。” “啧，背着我听靡靡之音呢？”何阳轩抓住林谦的腰往这边一拉，抬起头，耳朵贴林谦耳机上。 林谦摘下这边的耳机给何阳轩带上。 “躲着我干嘛？”何阳轩问。 “昨儿折腾过了。” “那你昨儿还吃饭了呢。” “不是一回事。” “咋不是一回事？”说这话的功夫，何阳轩直接钻进了林谦的被窝。 俩人睡觉都不老实，所以平时都是盖两个被，省着二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时候害得对方没被子盖。不过俩人没羞没臊完了以后，一般就抱在一块睡了。不过这造成的局面很有可能一觉醒来，一人裹着被子暖呼呼的，另一个只有一个被角被冷醒。 “年少不知精子贵，老来……”林谦没说完，腰就被何阳轩掐了一下。 “嫌我老了是吧？”其实俩人同岁，何阳轩故意这么说。 “你能不能讲点理？”林谦抬起膝盖象征性的还了一下。 何阳轩直接亲住了林谦的嘴唇，笑道：“我不讲理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手指划过林谦的腰眼，林谦身子一颤，体温有些升高。 “岁数越大脸皮越厚！”回想起来刚在一块的时候，亲个嘴何阳轩能高兴一整天。现在倒好，越来越贪心了。 何阳轩听了他这话，手里速度更快了。 现在降温。在不用为了温度发愁的时候，俩人的娱乐活动也就那么几样。现在又要节省用电，晚上睡得又比较早，所以嘿咻嘿咻的频率也比之前勤了。 俩人就这么一人带一个耳机，手机里头的相声还在播放，从那以后林谦再也无法直视相声了。 气温再一次降到了零下一百度左右的极低温度，村里头大部分的人都恨不得二十四小时贴在炕上。甚至开始在炕上垫上两层铁片后，在贴片上放上一个不用的盆，在里面烧些煤来取暖。 为了不会二氧化碳中毒，会将窗户开一点。窗户外面都钉了一层棉被，棉被上扯下来一点缝隙。这样既能够保证通风，又不至于进来太多的冷气。 全家人坐在炕上，屁股底下是热炕，炕上又烧着炭盆。全家人穿着棉袄围在一起，饿了直接在炭盆上做饭，虽说艰难，但还在坚持着活下去。 连年的灾难，已经死去了太多的人。而活下来的人，正在努力、再努力的寻找生的希望。 人还在求生，还在繁衍。只是在这绝望丛生的末世，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此时人们盼着的，仅仅是尽快升温罢了。哪怕只升温二十度，他们的日子也能好过一点。 第97章 又是一年卖猪肉【已捉虫】 这一场降温，一直持续到 分卷阅读263 了年前。 巧合也好，老天爷的恩赐也好，至少让人们过一场像样的新年。 村里那边整理了死绝户人家剩下的东西，尤其是鱼干。 村里头苦难的人家不少。挑那些老弱妇孺多的人家分了，也算是有些年货。 一般年后就要开始化雪了。林谦二人瞧着温度渐渐回暖，也开始有意给养的鱼升温来刺激它们成熟产卵。 村里头剩的人不多了。这些鱼，不说是唯一的希望，却是他们翻身的希望。 如果来年的鱼能丰富的收获，那么来年就算再有这么冷的天，村里人想要熬过去也容易了。 还有鸡，也开始用孵蛋机孵上些蛋，等开春了也不用怕不够卖。 距离新年不到半个月，军队下乡来给送饺子了。这回是挨家挨户连同一些物资送到位的。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降温，所以不能像之前那样去食堂统一吃饺子。 这回的饺子馅依旧是中药味主角，只是肉照比以前的少了许多。 林谦家里的一窝猪崽子刚好养到了适合运走的时候，军队准备了用棉被包裹好的猪笼子。这猪崽子不大，一笼能装进去四只。两名军人抬着进入军卡，将猪赶进温暖的车厢里，再抬着猪笼子过来抬下一趟，生怕猪崽子吹到一点寒风。 现在一头猪的价值根本没办法用价值去衡量。 其实原本政府也将猪崽子养成了一个小规模。可一场降温，这一片的养殖牲口死了大半，剩下的都有些发蔫变瘦。 如此，现在牲口的价值更是翻了翻的涨。 林谦家保住了家里的这些肉源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不过好在获得的报酬同样可观，这份辛苦就没有白费。 这一次军队当年货送来的物资除了饺子以外，还有一些麦芽糖做的酥糖。麦芽糖其实做起来不算难，到现在农村还有些人懂得麦芽糖怎么做，只是没有人舍得。 这些应该也是内部生产的。麦芽糖加入花生碎凝固后切块做的糖果，美味而又高热量。 人走后，林谦一家三口一人尝了一块，确实好吃。给的很多，一包有将近二斤。 按照爷爷的意思，家里留了一点，剩下的都送给了隔壁刘叔。他家里有孩子，孩子肯定是喜欢吃甜食的。 今年一冬，村里头的孩子更少了，而新生儿更是少得可怜。 军队来送物资的第二天，林谦家里杀猪了。今年杀猪比以前都早了将近十天。 去年杀猪的屠夫今年冻死了，也不知道村里还有谁能杀猪的。 还是爷爷指挥俩人杀的。 二人之前杀过一次，有些经验。可拿着刀子看着被绑好的肥猪，下刀子还是有些犹豫。 到底是打出生开始一天天养起来的，突然要杀了吃肉，舍不得也很正常。 爷爷抱着膀子看着俩人：“要不我来？” “那么大岁数了还杀生？”林谦一手拿着刀子，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猪。 那猪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林谦，急迫的哼哼着。 爷爷随口道：“人都杀不少，还差个畜生？” 俩人都是一愣，转头去看爷爷。 爷爷摆手：“还杀不杀了？一会儿买肉的来了。” 怕来人堵门口碍事，一家人特意起大早杀猪。 林谦看一眼何阳轩，何阳轩要将刀子拿过去，林谦没给他，让他压住了猪，一刀进去杀了猪。 林谦当时的感想是，后面半个月他都不想吃猪肉了。 爷爷一个人指挥着俩孩子给猪用开水脱毛，处理猪血然后开膛破肚。 开始有人上门买肉的时候，二人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今年因为人少了，所以卖猪肉也没了限制，想要多少给切多少。然后在肉上扎个眼穿过稻草绑好了，让人拎着稻草就走了。 村里人过来买肉，大部分都是拎的棒子米。少数两个人拎着鱼干过来换肉，林谦也给换了。 林谦这边家里正热闹的时候，外头闯进个人。 林谦第一眼还没看出来是谁，那人进来直奔林谦。林谦后退了一步，因为有卖肉的案板，那人伸手抓不到林谦了。 来人抓不到林谦，瞪俩眼睛看了林谦片刻，忽然膝盖一曲，整个人跪在了那里。 “谦谦！我求求你了，救救你弟吧！” 那人带着帽子，脸上的皱纹里带着冰碴，说话的功夫面色铁青，抖动的睫毛上的霜化了，那水珠子落下来混进眼泪里，瞧着可怜极了。 林谦分辨了一下，才认出来这是林凤英。 边上人忙将老太太搀起来，迷信点说，长辈给小辈下跪，小辈是要折寿的。也不明白这是多大的事，竟然让林凤英这个平时恨不得绕着林谦走的老太太上门下跪来。 “什么事慢慢说。”林谦抬眼看见在场这么多人，眉毛先皱起来了。 林凤英泣不成声道：“谦谦啊，都怪我啊！都怪我啊！是我没把你小弟教好啊！他打死人了 分卷阅读264 ！人家上门来非要一千斤粮食抵命，我家哪有那些粮食啊！姑奶求求你了，你可帮帮姑奶吧！我给你磕头了！” 言罢林凤英又要跪下，这回边上的人把她拉的死死的。 也不知她是有心还是无意，在场这么多人，林凤英这个年近八十的老太太给林谦这个孙子辈的人下跪祈求，等同于把林谦架住了。 何阳轩端着刚煮好的血肠刚到门口，瞧见这架势，将手里的盆交给边上站着的一个认识的人，转头回小楼里找爷爷。 卖肉的地方是空出来的一个温室，距离屋里也就几步远。 林谦还算镇静：“怎么能把人打死？这大冷的天不都是在家里头窝着吗？” 林凤英也是急坏了，咬着牙根边哭边道：“还不是老郑家媳妇不要脸勾搭你小弟吗！你小弟才多大啊，刚懂人事的时候听她胡说就真去了，结果就让她男人堵住了。你小弟脾气大，几句话说不明白就把人给打死了！谦谦啊，你本事大！你给想想办法吧！人家现在堵着呢，就跟我要粮食啊，我上哪儿弄那么多粮食啊！” 听了林凤英把话说明白了，林谦脸色更不好看了。要说是人家上门挑事把人打死了好歹算是正当防卫，这给人当小三跑人家睡人媳妇还把人打死了，这算什么事？ 一千斤粮食？一千斤粮食就不错了。要是林谦来看，那人渣给人抵命都不嫌多。 不过死者家属只要一千斤粮食，也没提给抵命的事情。也不知道是真的饿到那份上了，还是眼里头只看见粮食，连自家人的命都看轻了。 林谦这边还在想着怎么把人推了才不至于太难看，一抬头就瞧见何阳轩带着拄拐棍的爷爷过来了。 “爷！”林谦喊了一声。 爷爷过来就好办了。再怎么说爷爷也是林凤英的亲哥哥，林谦这个孙子辈的不好拒绝，爷爷说什么都不会有问题。毕竟早几年林凤英是怎么对她这个亲哥哥的，村里头都是心知肚明。 前两年林谦假装破产的时候，她更是满村的落井下石四处传是老天爷的报应。 林凤英转过头，瞧见是自己亲哥哥，心里头更没底了。老头一步步走过来，林凤英一狠心，人对着爷爷跪下了。 这回没人拦着了。爷爷是她亲哥哥，有道是长兄如父，林凤英这一跪爷爷受得起。 林凤英还以为自己一跪能被人扶起来，结果边上人都往后躲。一抬头，爷爷双手撑着拐棍，头都没动，就眼睛往下看，瞧着也没有扶她起来的意思。 林凤英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只是哭道：“哥哥啊！你可救救我吧！我就要一千斤粮食！以后我肯定还上！我不是白拿啊！” 爷爷早就不信她一番鬼话了。抬眼看看林谦，林谦把林凤英刚刚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爷爷听了也皱起眉毛。别说，那皱眉毛的样子爷孙俩一模一样。 何阳轩也在想着事情的处理办法。林凤英跪在这里求了，农村最讲究亲戚关系，这时候要是真的给推了，那前两年的努力就白费了，村里头肯定会觉得他们一家太狠心，这种时候都不伸手帮一下。 何阳轩跟林谦对视一眼，都在想法子，爷爷先开口了。 “我家里不缺一千斤粮食，你要也行。” 林凤英脸上立刻见了笑脸：“哎哎！到底还得是我自己的亲哥哥，你说我这几年怎么就……” 林凤英的话还没说完，爷爷的拐棍一杵地，打断了她的话。 爷爷继续道：“我信不过你嘴里的什么以后还，更何况，我本身不想借你。可你孙子好歹是你唯一的孩子，你想留这么一条根，我不能看着他断了。” 林凤英愣道：“这怎么说？” 爷爷冷然道：“你要粮食，我现在就给你拉过去。但是以后，你家不论是种地还是养鱼，十年以内，所有的收成我都要一半！”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叫什么？这是明晃晃的抢！ 地里头的收成暂且不论，这往后要是养鱼，弄好了一年有价值上万斤粮食的入账也说不定。爷爷这狮子口一张，就要去一半，还是十年！ 第98章 打发人走【已捉虫】 不光在场的人，林凤英也愣住了。 她知道爷爷是狠了心的要跟她断交，就算直接拒绝了她也不奇怪。 可突然开出的这过分的条件是为了什么？ 爷爷家里条件这么好，又是牲口又是温室的，为什么要林凤英家里的收成？ 最好的解释是爷爷故意用这种过分的要求来逼退她，这样不是不借，而是条件开出来了，林凤英自己不愿意的。 林凤英这么一想，仿佛真的看透了爷爷一般。此时此刻急于用粮食，林凤英心眼转了两圈，张口就答应了。 “行！哥啊，只要你现在能拿出来粮食救你外甥孙子，你要啥我都给你啊！” 林凤英抹着眼泪，心底还是松了口气。 何阳轩继续卖猪肉，林谦找了俩人帮忙，去粮仓里头抬粮食。 分卷阅读265 爷爷就拄着拐棍在一旁看着，林谦将放在里头陈了二年的玉米粒搬出来，看了眼爷爷，看爷爷点点头，上秤称一下让林凤英自己看着。 将粮食数好了，林凤英步履阑珊的回去叫苦主（死者家属）过来带粮食走。 温室那边还在卖着猪肉，那苦主一家人骂骂咧咧的过来了。 林谦站在家门口，冷眼看着两个男人架着一个年龄稍小的男孩进来，连拉带踹的一脸的凶神恶煞，后面跟着几个壮实的男人。 也难怪林凤英这样不讲理的人，此时也顶多敢说两句这事不怪她孙子，人家要多少粮食连还嘴都不敢乖乖的出来借粮食。这么一帮人，怕是林凤英也怕他们火上来把她孙子活活打死。 粮食码在门口，一千斤粮食其实也就是六个麻袋而已。 林谦看着这些粮食堆在一起，想想那被打死的人，都替死者亏得慌。在他的家人眼里，他的命就只值这几麻袋子的玉米粒。 “这就是一千斤粮食？我看五百斤也没有！”领头的那人瞪着一双眼睛。 林凤英看见那被架着的小孙子，心都快碎了。刚刚带人过来的时候走得快，此时气还没喘匀，还是勉强着说道：“苞米粒本来就压秤，您要是不信您自己称称。” 领头那人一撇嘴，上前几步看看林谦，其实都是村里人，相互见面都有个脸熟。此时看见林谦愿意出这一千斤粮食，又觉得之前开价少了。 这林谦家是什么家底？万八千斤粮食跟玩似的！ “我兄弟命就值这么点破苞米？我说林谦，你兄弟砍死人了，你真觉得你现在能用这点玩意换你兄弟命？” 后面俩架着林凤英孙子的人听了声音手下力气大了些。林凤英孙子当即惨叫一声，忙开口祈求道：“谦哥！谦哥你可救救我吧！” 瞧着要讹上自己，林谦冷笑一声，道：“这粮食是他们家借的。别跟我说什么兄弟不兄弟，早几年关系就断了！你要多少粮食是你们的事，我们只管借粮食。你们要是看不上我家的苞米，就让他们去别人家借去！搬回去！” 林谦对身后帮忙的俩人喊了一声，那俩人作势就要将粮食往回搬。 “别啊！别啊谦谦！以前是姑奶做的不好，可咱打断了骨头不也连着筋吗？一家人哪有记一辈子仇的啊！你可就这么一个兄弟！姑奶就这么一个孙子！你就行行好帮帮吧！” 一边爷爷没开口，林谦就知道他也默认了林谦说的话。如此，讲话更没了情面。 “算了吧。你这有事叫谦谦，没事叫杂种我可受不起。这么些年我家怎么对你的，你又是怎么对我们爷孙俩的，全村人都看着呢！用得着的时候过来攀亲戚，平时拿我们家当仇人在外面怎么骂我们的别告诉我你自己忘了？爱借不借，我还不稀罕给了。” 林谦转头要走。 林凤英一看彻底慌了，作势又要下跪。 爷爷一个拐杖伸过来推了林凤英一个趔趄。林凤英看着拐棍再看看爷爷，张嘴喊了声：“哥……” “你还是叫我老不死的好听点。”爷爷收回拐棍，“好歹骂我的时候不必被你占便宜。价钱是你们自己谈的，谈不拢就回去慢慢谈。我这还要做生意，别在我院里惹事！” 林谦也转头对苦主道：“你们家人没了，不是我砍死的，杀人犯跟我没关系。你们在他们家怎么闹我管不着，可进了我家院子就给我老实点！别的不说，来年你们还要从我这里买鱼苗！” 看林谦的态度不像是装的，本来有心加价，现在一看也不行了。 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日子过的还艰难。眼下要回来一千斤粮食，好歹家里头剩下的人能过几天好日子。 能有这一千斤粮食也不错了。这世道死的人多了去了，这一死能换来一千斤粮食，已经很好了。 领头的回头跟他们商量商量。事发突然，带过来的基本都是左邻右舍。死者爹妈都没过来，还在家里守着尸体哭呢。 最后他们商量出结果了，过来搬粮食了。 路过林谦的时候看了眼林谦，林谦目光直视他，没什么表情，一点都没有作为杀人犯家属的心虚模样。 这边一硬气，其实对方也就硬气不起来了。他们也不能强把林凤英家的人命官司套在林谦头上。更何况，来年的鱼苗还要从林谦这里买。真要是给惹急了来年不卖了，本来就少了个男丁的人家只会更加艰难。 粮食当面清点完离开了，好歹这事算是平了。 人放了，苦主也走了，林凤英直接坐地上了。 那杀了人的半大孩子此时还在发抖，转过头看林谦，想起来林谦刚才说的那些话，心里头也有气憋着。 林凤英拉过小孙子，仔细看看，脸上都是淤青，还不知道身上被打成什么样。 勉强站起来，心疼的抱着小孙子。 林谦直接下了逐客令：“没事就先回去吧。别忘了答应好的，来年我直接带人去你们家要东西。” 林凤英一下子想起来了答应好的，转过头看着林 分卷阅读266 谦的脸不是在开玩笑，咬着牙道：“你这是把我们娘俩往死路上逼啊！” “你抬抬眼睛看看，现场这么多人呢。我怎么逼你了？你要是反悔了，现在把一千斤粮食还给我，咱们就算两清了。你急着用粮食的时候我给你掏了，怎么一回头成我对不起你了？” 林凤英孙子转过头瞪着林谦：“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别太……” 林谦截过话去：“没你说话的份。你也甭用你杀过人来吓唬我，我不吃你这套。后悔了就还粮食，还不起就滚蛋，时候到了我找人过去收粮食。人家死者家属还没走远，再在我面前逞威风我这就追上去把粮食要回来。” 要说别人，林谦也不至于把话说的这么绝。可林凤英以前对他们是什么态度？而她孙子又是跑别人家搞破鞋还把人家本家捅死了，林谦看不上这种人。如果不是爷爷的态度，林谦一粒玉米都不会出。此时林谦看他们就烦，哪里还有什么好脸了？ 林凤英孙子才十几岁，此时没人揍他了，气焰又起来了。林凤英清楚林谦是真看不上她们祖孙俩，眼下事情刚平下来，不能另起事端，拦住了孙子，低声劝着离开。 林凤英孙子被林凤英拉着离开，回头看一眼，林谦眯着眼睛看他，那一双眼睛带着轻蔑和不屑，刺眼得厉害。 人走了，林谦扶着爷爷进屋歇一会儿。 进了屋，林谦翻出来两斤小米，给帮忙的人分了。在普通人心里，小米依旧是养人的好东西。这世道没人种，就算是陈的那也是少见的东西。 “就搬个东西，哪好意思要东西。”一人不好意思道。 “也不是什么好的。好歹累了半晌，就当补补了。不是要买肉吗？今儿给你们打五折，麻烦你们了啊。” 俩人得了信，拎着小米出去买肉去了。 屋里头只剩下林谦跟爷爷。林谦坐在爷爷身边：“咋就寻思借她了？就不怕她不给了？”要是林谦自己想的，说什么也不能便宜那个人渣。 再说了，今年收成不错，林凤英家未必就拿不出一千斤粮食。顶多是拿出来以后她们祖孙俩吃树皮饿肚子。 “今天这么多人呢，她赖不掉。”爷爷老神在在道。 “那老太太什么德行您还不知道？她是守信的人吗？说不定来年去要的时候，人家就往地上一坐不让，咱还能拿那个老太太怎么着了？” “你以为那小王八羔子就只能闯出来一千斤粮食的祸事来？”爷爷笑道。 林谦愣了愣，还是摇头道：“那不还得有人遭殃吗？眼前杀个人一千斤粮食就能平事还不用他自己家粮食，那以后犯事更没个顾忌了。” “这个结果是必然的，不管咱们家出不出这个粮食。那是一千斤粮食，对咱们家来说不算什么，就是一万斤都是小数目。可你看看村里，能掏出来一千斤粮食眼睛眨都不眨的人家有几个？林凤英不可能自己掏的。咱们家不借，她七八十的岁数，到谁家门口一跪，怎么也能借来百八十斤的。 一千斤粮食多跪几家就是了，到时候那粮食更不用还了。既然结果是一样的，咱就给他添把火。咱们一边给他拿了一千斤粮食解决了眼前的事，转眼再逼着他拿出来以后每年的一半收成，不怕他不气急了干出点什么。” 第99章 年前【已捉虫】 爷爷这话的意思，打从一开始答应出粮食的时候就想明白了。 “您就不怕狗急了跳墙？”如果说是林凤英四处借了，到时候面对老太太，债主没办法去要。那她孙子再想闯祸的目标也是分散的。 现在债主就林谦家一个，这往后真给逼急了对付林谦家。那愣头小子才十几岁，正是闯祸不怕事大的年龄。因为经历了杀人都能这么轻描淡写的过去，干别的事情更没顾忌了。 “要是十个八个坏小子聚集起来是让人头疼，就这么一个青瓜蛋子翻不了海。”爷爷往沙发上一靠，“凤英就这么一个孙子，平时恨不得给他摘星星月亮。你也看见了，今天咱们给他了整整一千斤粮食，他可一点感激的意思都没有。” 说用未来十年的一半收成抵债只是跟林凤英一个人说了而已，她的孙子并不知道。所以林谦说来年会找人去他们家要粮食，一般人听了，只会以为林谦是让他们偿还那一千斤粮食而已。 “当时我说要换，那兔崽子在瞪我。要不是我当时截去话头，说不定他就学着他奶奶张口骂了。”换句话说，林凤英孙子的心里，林谦掏这些粮食是他应该的，就不该提还的事。 “就这么个反应也看得出来林凤英平时是怎么教他的。一口一个你就这么一个兄弟，你要帮他，回家关起门来，说的就不止这些了。” 从林凤英过往说过的话来看，当着面都敢说爷爷就这么一家亲戚，应该帮衬。那关起门来说的就可能变成爷爷家的东西应该有他们祖孙俩的，只是爷爷不是人，看着他们祖孙俩吃苦。 林凤英不讲理那是打年轻就养起来的，就算知道自己不占理，也权当看不见。可她的小孙子不一样，从小到大 分卷阅读267 听得多了，就真觉得全世界都欠自己的。而林谦家的东西，就本该有他一份。 当初林谦爸还没入葬就上门来站在屋里骂街要钱，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我妈那边又生了个小儿子应该不是什么秘密，真不知道她怎么有脸说出来的？”林谦冷笑一声。 “这么大岁数了，当然怎么不讲理也当占理上了。”爷爷叹口气，“这种人啊，我活着能压得住她，我不在了你怎么对付她都是个事。” “话不能这么说，这种不讲理的老太太想要对付也不是没办法。她以为全天下都要惯着她一个人，可她孙子是她软肋，拿住她孙子就什么事都好办了。”林谦最听不得爷爷说死了活了的这种事。 “左右现在先埋个扣，啥时候时间差不多了再拎出来收拾。外面不能小轩一个人忙，你也去帮帮忙吧。” 林谦点点头，把电脑打开放个电视剧给老头解闷，自己出去干活去。 这回的电视剧是古代谋略题材的电视剧。爷爷看看里头尔虞我诈的对白，眼睛眯了起来。 他岁数越来越大了，他总要趁着活着的时候，给孩子们多铺点路。 他这一辈子，大风大浪过得太多了。哪怕只剩这么一个孙子，也希望他这一辈子都顺风顺水。 今年有了这么个闹剧，偏偏赶上了卖猪肉的时候。也就一两天的功夫，全村都传遍了。 林谦之前的努力没有白费。全村对于这件事情的评价都是林谦做的没错，是林凤英祖孙俩太过分了。 村里头甭管怎么闹，可从来都没有闹出人命过。林凤英孙子去跟人家媳妇不清不楚，还跑人家家里头跟人家搞破鞋。被撞见了还把人杀了，本来就是为人不齿的事情。 可人家本家只要一千斤粮食，就当事情没发生过，这事情也不好说什么。 可林凤英孙子明明杀了人了，却连赔偿的粮食都不用出，未免说不过去了。林谦爷爷开出来的条件如果放在平时确实过分了，可用来收拾这么个杀人犯，村里人谁听了都觉得痛快。 更何况林谦家里从来都不缺吃的，怎么可能真贪林凤英家里十年的收成？ 转眼的功夫，过了小年，距离新年就剩下几天的功夫。 气温一直保持在零下三十多度，再也没有升温的迹象。 今年化雪，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如果春天来的晚了，那就代表来年农作物生长的时间少了，那收获就更少了。 其实没降温，就已经是老天爷的恩赐了。可眼前没有降温的烦恼了，又要为了春天而发愁。 温室里面种鱼已经开始成熟了。林谦跟何阳轩这几天一直在收集鱼子孵化。 这些种鱼还是去年的。过了今年，这些鱼也差不多到寿命了。 等繁殖完了，这些鱼就会吃了或是做成鱼干卖了。而去年养起来的小鱼，等到来年卵子和精子的活力稳定，就可以接棒当两年的种鱼繁殖小鱼。 现在温度还很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暖。不过眼下家里头养鱼的设备还够，多养些日子也不怕什么。 家里头的鱼粮越来越少了。爷爷的意思是尝试着自己做一些鱼粮去投喂，不然鱼粮总有吃完的那一天，总不能等吃完了就让鱼们都饿死。 家里头有两本养鱼的书，里面有几页是讲到鱼食，可部分材料对于他们来说是没有的。 按爷爷的话来说，鲫鱼这种鱼对生存条件要求不大，生命力很强。所以基本上能入口的东西，它都能吃。鱼食只是营养更全面长得快，不代表吃别的就养不活。 哪怕长的慢一些，只要是一口肉，在这世道就是难得的好东西。 有了爷爷这句话，那二人就可以放开手去尝试了。 何阳轩从空间里拿出来四个养鱼水箱，再加上打氧和过滤设备。每个水箱里都放上一百来条鱼苗，然后二人开始试验鱼食。 鲫鱼是杂食性的鱼，没吃过的不代表不能吃。所以二人搜刮家里有的食物，按比例的不同做出来四种不同的自制鱼粮。什么鸡肉鸭肉，什么胡萝卜黄豆，想得到的全部拿出来煮熟打成面糊。 然后将做出来的糊糊烘干，切成块尝试着去喂。 虽说眼瞅着过年了，可家里头依旧在忙碌着。 过年的前一天，林谦二人被爷爷赶去城里给亲妈送点年货。虽说平时不来往，可逢年过节该有的还是不能差的。 林谦找出一个水桶，装了六条产完了卵和精的“淘汰鱼”，又装了几片鱼干和几斤鸡蛋，也就算作年货了。 林谦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给亲妈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等挂断了电话，何阳轩开车出了村子，对林谦笑道：“你就不怕送这些东西被你弟媳惦记上？” “这不在我考虑范围内，反正她惦不惦记该给我妈的我一定都不会少。”林谦一点都不担心这个，“别说是她，就是我妈那个小儿子，也不在我的照顾范围。现在他们两口子，是借了我妈的光。我给我妈的东西，他们能 分卷阅读268 吃上两口，不代表他们跟我有联系就能吃上我。” 林谦对那个几面之缘的弟弟没什么感情。小时候就没见过，长大只能勉强说是手足血亲，却说不上兄弟之情。而且若是他已经成家立业了，还要靠着吃林谦给他妈、的赡养费才能过两天好日子，那未免也太没用了些。 “想的倒是明白。”何阳轩轻笑。 林谦斜眼睛看他一眼：“不用调侃我，你那边不比我好多少。” “我那是眼不见心为净。”何阳轩那边的那对母子现在通过政府有心帮忙，已经彻底失去了联系，可以说是一身轻松。而且就算未来找上门来也不用担心什么，那到底是他后妈。只要政府不掺和，何阳轩拒之门外也不会有人觉得不应该。毕竟从小到大何阳轩也没用她养活一天。 林谦眯着眼睛小憩一会儿，其实说起来他也算是不错了。 爷爷还在，亲妈不怎么联系，可这样没事的时候送去点吃的权当赡养。平时家里周围也没什么糟心事，林凤英有爷爷压着，她孙子被教得不像样子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家中富裕，存粮颇多。这样的小日子，不知道多少人都羡慕不来。 车子再一次开进了城里。林谦妈早早的下楼，她儿媳妇也屁颠屁颠的在后面跟着。 车子开到车库那边，只是将车开到了车库门口。 那婆媳俩过来，林谦刚好从车上下来。 林谦妈看看林谦，一时也想不出说什么话来。 林谦也没什么话，只是从后备箱里将包装好的年货拿出来。那装活鱼的塑料桶也等于直接送给林谦妈了，拎着就走了。 “这回拿过来几条活鱼，直接在水桶里养着就行，鲫鱼不喂一两个月也死不了。鱼干可以先吃了，鸡蛋耐放，一家三口一天吃一个也够吃十几天了。” 林谦将鸡蛋和鱼干递给弟媳，自己拎着装着活鱼的水桶。 “还有活鱼？”林谦弟妹忍不住探头看。 “温室里养的。”林谦跟她没太多话，头前带路往他们住的地方去。说起来，现在他们一家三口住的地方还是林谦的那个房子。 林谦妈要还当时林谦的房子，不过林谦不在乎那个。反正他不会再来城里住，权当没有这处房产。 第100章 考虑养孩子【无虫】 轻车熟路的到了楼下，林谦弟弟就站在门口，瞧见一行人过来，对林谦点点头。 林谦也对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走过去将塑料桶递给他。里头的鲫鱼也许是觉得闷得慌了，往水面上跳，又撞在了盖子上跌回桶里。 林谦弟弟听见声音，看了眼塑料桶：“鱼？” “嗯。”林谦点头。 林谦妈拉着林谦道：“上楼待会儿吧。” “不了，明儿过年了，今天得早点回去准备，不能让老头一个人忙里忙外。”林谦转过头，何阳轩就站在路口。 林谦妈顺着林谦的目光看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儿子过来看她的时候，都有这个男人在。这世道乱也这么多年了，就算是一开始搭伙过日子，都现在了，怎么还没拆伙？ 林谦妈想问清楚，可不能开口就问“他怎么还不走”，思虑再三才开口问了一句：“谦谦啊，你那朋友一直没找对象吗？” 这话明面上是打听他婚姻问题，实际上就是问他怎么还没走。因为既然是寄住在林谦家的，那结了婚以后不可能拖家带口的都住在林谦家。这年头房子又不贵，一个好手好脚的男人不可能一直赖着别人。 “我就是他对象。”林谦平静道。 一语激起千层浪，林谦妈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啥意思，一把抓住林谦胳膊：“你说什么！” 被抓的有些疼，林谦挥手要撸下林谦妈的胳膊，结果抓的太死撸不下去，皱着眉头道：“很反常吗？” “你咋能喜欢个男人！”林谦妈脸都白了。 “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他？”林谦语气很淡定。 “他……他……”林谦妈脸涨红了，才挤出来一句：“你们不能有孩子！” “我知道，我爷也知道，他就没打算要重孙子。”林谦这话一语双关。爷爷这个正根都不在乎，林谦妈已经外嫁，再拿孩子说事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那你也不能这样啊！” 林谦还算平静：“这年头男的跟女的有什么区别？你也不用操心，我有我爷管我。” 林谦没打算继续纠缠下去，挣开了亲妈的手，转头走到何阳轩身边。 何阳轩就站在不远处，听了这话目不转睛的看着林谦。 林谦看他一眼，何阳轩跟着转过身，一条胳膊很自然的搭在林谦肩膀上，一块去车库那边开车。 林谦妈就站在单元门口，明明身上穿了很厚的棉袄，却打了个寒颤。 “他……他怎么能喜欢个男的……”林谦妈还是难以置信。 “怎么不能？”林谦弟弟道，“我以前在网 分卷阅读269 上看见过，有的男的从小就跟女的不亲近，长大也不乐意娶媳妇。更有小时候对女的印象不好有阴影，小时候见着女的就往后躲。” 林谦妈听这话一怔，明白了小儿子的意思：“你是说他因为我所以不想娶媳妇？” 当年林谦爸一死，林谦妈就被娘家人接走了，甚至入葬的时候都没回去看一眼。 这么多年了，林谦妈错过了林谦的全部成长过程，只等着他长大立业一切都有了结果以后才出现。如果说这个造成林谦不喜欢女人，连媳妇都不愿意娶也说得过去。 听这话林谦妈的脸色更白了。 林谦弟妹想了想，往后退了一步，声音放低了些：“那他家那么有钱以后传给谁？” 这话问的现实。林谦喜欢男人，家里就绝户了。现在他随手就能送活鱼和肉，家底肯定丰厚。那死了以后传给谁？ 林谦妈也在想这个问题，心里头转了几圈，还是叹了口气。 林谦二人回车上，何阳轩也不着急把车发动，也是斜着眼看林谦。 “看我干吗？” “咋就想着跟她说了？”何阳轩笑道。 “全村人都知道了还差她一个？更何况她问我你怎么还不走，我当然要告诉她你是自己人。”林谦理所应当道。 “就不怕她知道以后算计你家产？”林谦到底有个同母异父的亲弟弟。如果林谦是个绝户，以后的家产给弟弟的孩子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有什么可怕的？她管不着我。”林谦就算找继承人，也不会往血亲上找。 除了身边亲近的人以外，对于林谦来说血脉相通屁都不是，那些结了仇的亲人还不如陌生人。 所以林谦只会找顺眼的，而不是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 “也是。”何阳轩发动车，车子出了小区，“现在差不多全世界都知道咱俩一对了。挺好，再也没人拿婚事烦咱俩了。” “上回我跟村里人说明白咱俩事你可没这么高兴。”林谦吐槽道。 “这回不一样，这是你亲妈。”何阳轩笑道。 车子飞驰出了小区。 林谦选了首音乐听着，没一会儿就听见何阳轩在说话，一时听不清，林谦关了音乐。 “你说啥？” “我说，咱是不是该考虑养个孩子了？”何阳轩问。 “着什么急？”林谦对这事根本不上心。 “咱们岁数不算小了。既然说要找个像样的继承人，总要打小培养才放心。”何阳轩是大户人家出身的，不说别的，他还有一块祖传的空间玉佩。 俩人家产里别的还好说，就这块玉佩不能轻易安排了。这东西是神器，何阳轩不能自私的死后带走。而传给的人必须仔细挑选，无论是人品还是心性，都不能太差。 就算不能用这块玉造福人间，也不能为祸百姓。 何阳轩拿着这块玉，这一辈子也没干过坏事。可若是落到了心术不正的人手里，随便去个地方，手一挥偷的东西就进空间了，人家再怎么抓脏也抓不到，可谓是偷东西的一大利器。 何阳轩虽说不是出身名门，可也是出身世家，该有的风骨还是有的。 所以说，培养个继承人是很有必要的。 林谦原本没想过，可听何阳轩这么一说，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他自己喜欢男人，一辈子这么过去了，家里头那点东西随便找个看着顺眼的人给了倒也正常，就算看错人了，损失那些东西也没啥大麻烦，可何阳轩的玉坠不一样。既然何阳轩传承了这么个神器，就要对神器的去向负责。 “政府那边应该有收容的孤儿孩子，有时间咱们联系一下。”林谦把这事放在心上了，想想又道，“咱要多大的？男孩还是女孩？” “要我的话肯定喜欢男孩，咱们养起来也方便，也能玩一块去，可咱爷喜欢小丫头。”何阳轩自己就是男的，所以养个小男孩知道男孩子怎么养，倒是养女孩就相形见绌了。不过女孩爷爷养过，邻居家也有个小女孩，以后在一块玩也方便。 “那就养俩？”林谦选了个折中办法。 “那这玩意给谁？”何阳轩指指自己胸口的玉佩。 林谦想了想：“我不是还有一本医书吗？那也算是无价之宝了。俩一起养活，到时候抓阄呗。” 医书虽说没有玉佩珍贵，可那也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就是可惜了早年间林凤英逮谁卖谁掉了不少身价，可珍贵的还在内容上。只要是学医，这本医书里面的内容还是足够让人收获丰富的。 更何况，医书不会带来危险，只要记在脑子里，以后就算丢了毁了也不怕，再默写出来就是了。而玉佩不一样，玉佩若是不小心丢了或是毁了那损失不言而喻。而且若是一个不小心让别人知道了自己有这个神器，那引来的就是杀身之祸。 所以说，有得必有失，还要看着来。 “这么一说咱俩要当爹了。”何阳轩笑道。 “三十好几了。”林谦打个哈欠。 分卷阅读270 r /> 他小学同学有的十八九就结婚了，不到二十就能把孩子抱上。如果都活着，那孩子上初中的都有。不过林谦从来都不在这上头上心。 林谦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乡里了。 林谦揉揉眼睛，看着前方一点点靠近那个裂缝。 “你说这一到冬天那树就老实了。” “来年又是个活愁。”下了坡，从地里头开车绕过去进村。 回了家，爷爷那边还在考虑年夜饭的菜单。家里的食材挺丰富的，选择上需要好好考虑。 要是按照传统，年夜饭基本上就是把家里最好的菜全部端上饭桌。前几年条件最好的时候，村里头任意一家的年夜饭都很少有蔬菜，基本上清一色的肉摆一桌子。 家里现在还有这个条件，可俩孙子的口味还是挺喜欢吃清淡的，而爷爷老人家也不好吃得太油腻。 所以年夜饭上的荤素搭配是个问题，不能为了一味的追求传统而让一家人吃得不尽兴。 二人进屋的时候，爷爷还在厨房整理食材。 爷爷探头看看二人：“回来了。” “嗯。忙啥呢？”二人将身上的外衣脱了，进厨房看看。 “明儿晚上的菜。” “对了爷，我把我跟文轩的事告诉我妈了。”林谦道。 爷爷想了想：“是不是她说什么了？”爷爷太了解林谦了，他不是个话多的人。出柜这种事除了跟爷爷，对其他人说那肯定是什么事引得。 第101章 准备养娃【无虫】 “她问何阳轩怎么还不娶媳妇，我就说他对象是我。”林谦如实道。 爷爷多聪明，这么两句话就明白了。 “她那儿媳妇咋样？”爷爷转开话题道。 “还行。” 爷爷挑挑眉：“还行？” “我又不熟，到现在才见两面，不过瞧着挺活分（活跃）的。”活分这两个字，可以理解为活泼，也可以说是不老实。 “你妈应该镇得住。你妈我倒是不担心……”爷爷心里头想的是，林谦妈有那个自知之明，轻易不会贴过来。可若是她的儿媳妇放不清自己位置，知道林谦喜欢男人以后教唆林谦弟弟贴上来，或者生了孩子塞过来继承家产，那是够麻烦的。 爷爷这话说了半截，林谦也没去深想，因为他心里想着另外一件事。 “我跟文轩回来路上商量来着，咱家是不是该养孩子了？” 爷爷手上活一停，仔细看看他俩：“你俩好好想这事了？” 林谦过去跟着爷爷一块弄两下：“我们岁数也不小了。您给我的医书，文轩的玉佩总要找人传下去，不能以后我俩老了再找。咱家医书怎么着也不会弄出祸来，文轩那空间若是落不像样的人手里，干出点杀人放火的事那多造孽。” 爷爷点点头：“早该这么想了。不过你们也别光想着找继承人，真要当爹也得像点样子。先多想想怎么当爹吧，家里头没个女人帮衬，你们要学的东西多着呢。” 林谦跟何阳轩对视一眼。 如果是正常夫妻，不说别的地方，就说村里，一个家庭里看孩子的除了妻子就是亲妈。除了赚钱，其他关于养孩子的事情就好像跟男人绝缘一般。虽说事无绝对，可这边环境是这样。 男人跟女人的思维方式不一样。怎么养孩子？怎么教孩子？跟边上的男人取经？可大部分对于孩子的教导经验只存在于逗孩子玩、教育孩子和给孩子钱几样事情上，让他们说孩子怎么吃怎么穿怎么玩他说不出来。跟女人取经？又好像不是那回事。 爷爷这话一出，好像还是俩人把养孩子这事看得简单了。 “那爷您说我们该学点啥？”何阳轩问。爷爷当爹的经验确实多，而且一个人把林谦养这么大。 “慢慢来。”爷爷捋了捋手里菜的菜叶子，“当爹前最先明白一点，自己家的孩子，跟你在外头看别人家孩子不一样。不说孩子说乖就乖说混蛋就混蛋的，再好的孩子也有淘气的一面，再淘气的孩子也不是无可救药。你们俩当孙子行，当起爹来首要学的就是耐心。” 俩人虽说岁数大了，可一直以来，都是以小辈自居。瞧见了孩子，那是别人家的，稀罕稀罕就过去了。遇到淘气的熊孩子，该收拾收拾，该告诉家长告诉家长，很少有耐心教导的时候。 林谦还是那样，让他稀罕稀罕孩子还行，让他自己养，确实够麻烦的。 他自己是不太喜欢，可要是跟何阳轩俩养育下一代，他并不讨厌，也会去学会当一个好家长。 “慢慢学。”林谦笑道，“只有一生下就当孙子的，哪有一生出来就当爸爸的？” 爷爷敲了一下林谦的脑袋：“就你懂得多。” 林谦躲了一下。 爷孙俩说的都没错。不怕不会，只要肯学肯用心，别钻牛角尖，那就不会太失败。 又是一年春节。 厨房里面热气腾腾。爷爷掌勺，林谦切 分卷阅读271 墩，何阳轩弄个凉菜顺便调个饺子馅。 外面太阳西斜，能见度逐渐下降。 再节省的人家，这一晚也会奢侈起来。 除了蜡烛以外，还有从林谦家买回去的松脂木块。多点上几块，桌子上灯火通明。 林谦家里能见度是不用担心的，此时一家三口也是难得为了准备一餐热闹起来。 因为生产力上不去，这边的电力已经无力修缮了。而且就算修上了，很快又会因为极端天气而损坏，已经是无力承担损失了。所以除了城市部分地区还在提供电量外，剩余的地方基本断了电供给。 部分地区附近有风力发电的风车，产生的电也给了附近的居民使用。 林谦家这边附近没有，想要用电，也就只有像林谦家这样有发电机的才能够这么奢侈了。 需要长时间炖煮的菜基本都下锅了，剩下的炒菜、拌菜都已经准备妥当。 爷爷跟林谦守在电脑前挑选着一会儿要看的节目。往年都是直接挑出来喜欢的一年的春晚看重播，今年只挑选喜欢的节目，放在一个播放单里，想看哪个看哪个。 往年的经典何其多，爷孙俩还真有点看花眼。 何阳轩调好了虾的蘸料，剥好了一个虾沾了沾料塞给林谦。 林谦将虾肉咬进嘴里，愣了两秒捂住嘴眼睛一闭，过了两秒才开口道：“你放多少芥末！” “一点芥末油。咋样？” “刺激。”林谦将虾肉嚼了咽下去，“再给我来两个。” “一会儿慢慢吃。”何阳轩回头去摆虾盘。 “我吃不了辣。”爷爷扬声道。 进了厨房的何阳轩回道：“我准备了两个蘸碟，您的不辣。” 选好了节目，那边炖菜差不多好了。在客厅里摆上大桌，将笔记本跟大电视连接上。 何阳轩将饺子下锅，煮好了捞出来捡出来三盘，林谦出门将鞭炮点上，爷爷按下了电视的播放键，一家人又过去一个有“春晚”的春节。 大年初三，林谦就给部队那边打了电话，说明了想要领养孩子的意图。 这年头，失去孩子的人家多，可失去父母的孤儿一样不少。有的父母是真的没了，有的却是被父母遗弃的。以前日子好的时候，弃婴都是层出不穷，更何况是现在这艰难世道。 其实这世道，想要领养孩子的一样不少，政府也很支持。但这个支持的先行条件十分苛刻，那就是想要领养孩子的人家，必须要有足够好的生活条件。 仅仅这一条，当今社会的百分之八十的人家都不合格。 除了家庭条件外，也要明确养孩子的目的。那些明显是为了养孩子伺候自己的，也是不可能成功领养的。 现在政府对孩子们的保护程度远高于末世以前。末世后人口大量缩减，孩子是未来的希望，更是国家的希望，国家会不惜巨资将他们培养长大。 林谦这边打了电话，对方只是简单了解一下后便挂断了电话。五分钟以后，又有电话打过来，对林谦要领养孩子一事进行了详细的询问和了解。 林谦耐着性子足足说了半个多小时，除了不能说的外，都快把自己家底说干净了。当然也没有隐瞒自己跟何阳轩的关系。 对方听到了林谦是同性恋家庭，有些沉默，最后给出的答案是会开会讨论，让林谦等候回复。 他们会因为林谦这边的特殊而考虑，这个在林谦的预料范围。这也就是末世，如果是放在以前，只怕林谦报出来自己是同性恋的那一刻就已经拒绝了。 只是末世后情况特殊，且相对来说，女性死亡率比男性更高，如果说找同性伴侣也是情有可原。且林谦家里的条件万中无一，养育孩子至少在经济条件和环境条件上是没问题的。 林谦这边足足等了三天，大年初六的这天才收到回信，给了林谦一个地址，让他有时间过去一趟进行详细洽淡。如果见面交谈后确定没问题，在签署一系列文件后，就可以选择孩子带走了。 地址是在市里。二人其实对这边的地形不是很熟悉。 打开早前下载好的电子地图，二人研究了半天的路线，才确定好一条路。 看他们的态度，这件事算是八字有一撇了，那家里也应该有相应的准备。而且就算那边不让他们领养，这年头也不差领养孩子的。 林谦之所以选择走官方的路线，一是来路明确正大光明，不怕收养拐来的孩子。这第二也是怕就近收养的孩子会跟孩子的原生家庭有关联，进而有了什么麻烦的事情。 林谦并不是那种“我虽说把你养大，但我很支持你寻找把你抛弃的亲生父母甚至不反对你回到他们身边”的人。他自己就是个“绝情”的人，更做不来给他人养孩子还要双手送还回去的事情。只要确定孩子是被遗弃的，那就是扔了的孩子泼出去的水，没有反悔余地。 所以林谦想的是从官方那里领养孩子，末世消息闭塞，就算养大了，让孩子继承了家产，也不怕孩子带着他一辈子拼来的东 分卷阅读272 西回头去孝敬亲生的家人。 领养孩子，还是要从小养活。俗话说三岁看老，林谦的心理目标是最好孩子在一周岁上下的，刚刚断奶，又刚开始学说话。 目标是两个孩子，一丫一小。楼里头本来就有三个卧室，两个在楼上。楼上的卧室比较暖和，更适合孩子。 所以林谦二人搬到了楼下的卧室里，将原本的卧房整理成孩子卧室。 吃的上面没问题，家里的食材充足，穿的用的就需要准备了。因为何阳轩空间里适合孩子用的东西少之又少。 毕竟当年何阳轩准备的时候，根本没想起来他会有养孩子的一天。 第102章 收养手续【无虫】 官方应该不会缺养孩子需要的东西，就算价格高，家里也要多买些准备着。 去年新养的兔子有的开始下崽了，基本上都要留着卖给村里人。小孩子养个宠物不错，在屋里头养两只兔子，虽说收拾起来麻烦些，可在孩子缺少玩具又要减少外出的时候多跟宠物玩玩也挺好。 这几天一家三口都在想养孩子方面的事情，基本上能准备的都准备了，就差孩子了。 约定好的当天，爷爷也想跟着去，可家里头这么多年从来没离开过人。 人都走了怕家里来人，也不能叫人过来看家，毕竟家里头秘密挺多的，万一胡乱翻看见什么不该看的怎么办？ “反正现在还没出年里，出门的少。平时都知道是你俩出门，谁能想到我也跟着出去了？外面大门一直锁着，谁敲门没人开就只当我岁数大了听不见，也就过去了，咱也出去不了多久。”爷爷道。 家里要添人丁了，爷爷这个即将荣升太爷爷的老头也该过去跟着一起选孩子。再说爷爷这人精明，看人也挺准的，帮忙参谋一下也挺好。 就这样，一家三口在末世后第一次一起出了村。 约定的地址是在市里，二人不太熟悉，爷爷也是许久没有出门了，也记不清了，只能靠着末世以前的地图缓慢行驶。 中间两次遇见了死路，每次都是下车看一下地形，然后就近绕过去。 如此折腾了将近四个小时，才找到之前约定好的地方。 去选孩子，不能空着手去，总要带些礼物。林谦他们准备的是一些水果干，这些都是自家山上采摘下来晒的。 现在每年的收成，大部分是卖给部队的，少部分留下来吃新鲜的，剩下的都是做成水果干存放。平时能卖就卖一些，卖不出去自家没事当零嘴嚼了。 现在正好拿给孩子们，也不会被外人怀疑。 林谦也给负责人准备了几条鱼干。他们不收就当是给孩子们添油水的，他们收了也无可厚非。 他们给的地址并不是福利院，而是一个小区里的办公室。 这回，在办公室里交谈了一个来小时，对各种情况进行了假设和保证，最终才签署了领养协议。 按理说一个家庭只能领养一个孩子，不过林谦跟何阳轩法律上属于两家人，所以可以收养两个。 爷爷那边都靠着墙睡一觉了，事情才弄完，这时候负责人才引着一家三口去福利院选孩子。 这边准备的零嘴带上，开车十多分钟才到了本地的福利院。远远的能够听见孩子们玩闹的声音，这在末世之中，算是罕见的了。 二人的目标是一周岁上下的幼儿，往里走到了一个二层小楼，进去以后二楼就是育儿室，里面都是未满周岁的孩子。 开门进去，有两个女人正在看着孩子。一共二十几个孩子，十几个在地上乱跑爬来爬去，最里面有小床，剩下的孩子都在床上睡觉。 “这些都是这两年出生的孩子，不会太大，六周岁以上的孩子在医院那边。你们看看吧。” 这里鲜少有人过来，因为有条件收养的人家太少了。 那两个女人跟工作人员对视一眼，对着三人点点头。 林谦一家的目标是一男一女。走进孩子群里，孩子们或是好奇或是害羞，一个个都看着这两个新来的人。 何阳轩从口袋里拿出来果干，先递给一个孩子，孩子放进嘴里，脸上立马笑开了花。其他孩子看见了他的反应，也都围过来等分果干吃。 林谦问那两个看孩子的女人道：“他们都跟以前出生的孩子不一样吗？” 一个女人点头道：“基本上吧。就是因为现在孩子不一样，前一两年扔孩子的不少。有的被别人家捡到就养活了，没人养活的也就送到这里了。那边床上有两个跟以前孩子一样的，刚满周岁。别的刚满周岁的都满地跑了，那两个孩子走路还很慢，最近我们也是抽空锻炼他们。” 何阳轩这边逗弄着满地跑的孩子，林谦跟爷爷去小床那边看看床上躺着的孩子们。 福利院这里二十多个孩子，只有两个是没有变异的。其实也可以说，如果是相对正常的孩子，收养的人应该会很多，很少有送到这里的。 这样的话，领养个长得快的孩子，再养 分卷阅读273 个跟以前出生的孩子一样的孩子，其实也不错。 看着小床上躺着的一排孩子，林谦心里头有些怪异。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挑选商品的错觉。当然，这些孩子并不是商品，是林谦自己缺少了孕育并从婴儿开始抚养的环节。这份缺失，造成了现在的错觉。 角落里的婴儿床上，在一群周岁上下的孩子们的衬托下，两个没变异的孩子看着更小了。林谦最熟悉的孩子只有小雨点，所以对幼儿的正常成长并不清楚。 爷爷站在婴儿床的边上，看着呼吸匀称的小娃娃，点点头：“一岁孩子是这么大。” 其实在林谦的眼里，如果说其他孩子是一周岁上下，那这两个孩子就仿佛四个月一般。 不能怪林谦孤陋寡闻，也许再过几十年，当所有的胎儿都变异了，那么变异后的速度才是长大的正常速度，就没有人记得以前了。 “这是俩女孩吧。”其实孩子用的被子是差不多的花被，只是从被子里露出来一点袖口是粉色的，所以林谦猜这俩孩子是女孩。 “嗯，都是小丫头。”如果有条件好的家庭愿意收养她们，其实工作人员也很高兴。 这里就算有再好的抚养条件，终究是一个太大的家庭。再怎么用心的照顾他们，对于他们来说，成长中还是有缺失的。 爷爷看看林谦，再看看睡着的两个丫头，指了指左面的这个道：“谦谦，你看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像你？” 林谦哪里看得出来，不过若是爷爷看着有眼缘，那抱回家也挺好。 一个女人走过来看看她道：“这孩子挺老实的，很少哭闹，照顾起来挺省心的。” 变异的孩子体质更好，也就衬托了普通的孩子身子骨弱，需要更多的精力。照顾这么多的孩子，本来就很难专门注意一个孩子，如果被抱养了对孩子也好。 林谦看看爷爷，爷爷点点头。 “她有名字吗？”林谦问。 “我们都叫她小雨，也不知道她原本姓什么。左右孩子还小，您们要养她再给她取一个也挺好。” 叫小雨的小娃娃刚好动了动，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小手从被窝里伸出来，翻个身砸砸嘴继续睡。 林谦挡了挡嘴，低声问：“这么说话不会吵醒吧？” 女人笑道：“没事，这里的孩子早就习惯了。没看那边的孩子们闹得那么欢这边还睡得好好的吗？这里孩子多，除非晚上，不然肯定清静不了的。” 又小又软的奶娃娃躺在小床上，好看的像以前影楼当做广告的照片。 确定要这个女孩了，林谦仔细瞧瞧，怎么看怎么顺眼。 林谦转头去看何阳轩，此时何阳轩站在孩子堆里，还在观望。 林谦跟爷爷过去，何阳轩问林谦：“那边怎么样？” 林谦笑道：“那小姑娘挺好的，你也看看？” “一会儿一起看。爷，您觉得咱养哪个孩子？” 爷爷看这些孩子们，其实他们瞧着都像以前两三岁的孩子，满地跑满地疯，闹起来的时候嘴里头咿咿呀呀的，就是还不会说话。 爷爷蹲下身子，看着眼前这些吃着果干笑得幸福的孩子们。 “小轩，你看上哪个了？” “这么大的孩子要说区别也不大。”何阳轩指了指后面叼着果干一点点吃的小男孩道，“就是看他挺壮实的，应该能好养活。” 爷爷心道他这是当牲口挑呢？不过话糙理不糙，看着壮实，就代表平时吃得多，不挑食，且壮实的不容易得病，也确实好养活。 “谦谦你觉得呢？” 林谦看看那孩子。那孩子瞧着确实比边上的孩子大一些，不过也有可能是这孩子比其他孩子大两个月。 瞧他吃东西的样子，只是拿着小小的果干，小嘴一点一点的啃着吃，像极了小仓鼠，喜欢吃，又舍不得一次吃完。 林谦走过去，蹲下身子：“好吃吗？” 那孩子回头看林谦，歪着头似乎在想林谦在说什么。林谦想起了小雨点，小雨点这么大的时候，能听懂的话也不多。 林谦对他伸手道：“能给我吃吗？” 这回孩子好像听懂了，看着自己吃了一半的果干，小手费力的撕下来一半递给林谦。 林谦看着手里头还沾着口水的果干，对着何阳轩和爷爷点点头。 这么大的孩子，还看不出什么心性。但这个孩子，既不是不给别人手里的东西，也不是将自己的东西全部给别人，而是将东西一分为二。也不管这背后代表着什么，只是林谦很喜欢他的做法。 “那就他了？”何阳轩征求爷爷的意见。 俩孩子都同意了，爷爷自然也没别的说法。 第103章 有崽的第一天【无虫】 确定了两个孩子，还要签署一部分的手续。 只有小男孩能够确定准确的生日，到现在不到十三个月。小女孩估计差不多大小，只是她送来的时候已经五六个月了， 分卷阅读274 具体生日就无从估量了。 林谦跟何阳轩二人，需要分别签署两个收养协议。两个孩子也分别在法律上落在两个人的名下。 按照协议，政府每隔三个月会下来人确定一下两个孩子的生活条件，五岁以前，每个月都会打一次电话，了解一下孩子的情况。 且孩子离开福利院以后，会带着一个特制的脚环。这个脚环是防水材质，且需要机器取下，主要是具有定位作用。一是为了防止收养以后弃养或是转手贩卖，二是这么小的孩子，若是走丢了或是遇见了拐子，也能根据这个脚环来定位。 这个脚环每年更换一次，强制带满五周岁。五周岁以后，如果觉得这个很安全很方便，林谦跟何阳轩可以自行选择是否继续使用。如果使用，那就要每年缴纳一定的费用。 大早上出门，真正将所有的手续都办成，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而关于两个孩子的所有资料，包括疫苗接种等信息也都交给三位家长了。 文件已经办理完成，孩子可以直接带走了。 二人先开车去了本地的医院，给孩子们进行一次全面的检查。因为没有养孩子的经验，也在医院就近买了一大堆适合孩子用的东西。同时跟医院确定了孩子们需要接种的疫苗等细节，等忙完了要回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别说是老头，林谦二人都有些吃不消了。 好在俩孩子没怎么哭闹，最多饿了的时候直接在医院一楼买了点吃的喂了。小男孩玩了一上午，下午倦了也就睡了。小女孩是正常一周岁的模样，本来睡眠时间就长，还挺好伺候的。 小男孩身子骨结实，躺在爷爷怀里，林谦抱着小丫头，看看要进驾驶位的何阳轩：“还能开车吗？累一天了。” “没事。” “我开吧？你过来抱孩子。”林谦抱了半天了，手有些发酸，不过精神头还够用。何阳轩开了一上午车，又折腾了大半天，这会儿天要黑了，精神不集中容易出事。 何阳轩走过来把钥匙交给林谦，小心接过孩子。 “这孩子怪轻的。”何阳轩都不敢使劲。 “你是没看见轻的。”爷爷看看怀里头的重孙子，笑道：“当年村里头，有户人家生出来的孩子就巴掌大，称一下就一斤多。” “那能养活吗？”何阳轩抱孩子坐到爷爷身边。 “养活倒是养活了，可惜十几岁的时候去河里洗澡淹死了。对了，现在这世道，地里头坑多，弄不好村里头也要挖坑，以后可得管好孩子别乱跑。” 小孩子虽然说不上多灾多难，可在现在这世道，想要平安长大也挺困难的。就这几年，连天灾带人祸，幼儿的夭折率在百分之六十以上。 好歹现在家里有娃了。在家的时候其实想了挺多，准备的也算万全。可孩子抱手里的时候，还是有些手忙脚乱。 开车回去的时候，因为过来的时候基本记住了路口，所以车速能开的快一些。上了高速，高速上没人，车子也敢开快了。 天色黑了，车子发动的声音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些催眠。爷爷抱着孩子已经睡了，何阳轩也有些困，一低头发现小丫头正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一点动作也没有。 何阳轩忍不住伸手摸摸她小脸蛋，她看着何阳轩的手，眼中透着些奇怪。 养在孤儿院几个月了，其实也适应了陌生人的到来。何阳轩在她眼里，就相当于一个岁数较大的陌生人。 小娃娃的皮肤嫩得厉害，何阳轩甚至不敢用力，轻轻碰一碰，感受到嫩滑的手感，就把手收回去了。 丫头看何阳轩，何阳轩也看丫头。半晌过去了，丫头张嘴轻轻啊了一声。 何阳轩也回了句：“啊！” 然后这新晋的父女俩对着啊了半天。 开车的林谦透过镜子向后看了一眼，心道这俩人傻一块去了。 两个多小时以后才到家，等到家的时候整个村都见不着一点光了。 车子打着大灯进了村，显眼极了。 开车到车库门口。林谦下车去开车库门，然后将车子开进去。 何阳轩这才叫醒爷爷。 爷爷忽然被叫醒有些发蒙，感觉到怀里有东西，一低头小男孩睡得正香。 爷爷刚好睡了一觉，下车抱稳了孩子，从小门直接进屋。打开灯上二楼，进了准备好的婴儿房里。 没有小床，俩孩子是住在原来林谦二人住的双人床上。为了防止翻身，边上还装了铁丝网的围栏。小女孩倒是不怕，她走路还费劲，小男孩已经满地跑了，若是摔下床可就不好看了。 将孩子放好，打开了襁褓，小女孩还伸手去抓何阳轩。 小男孩还没睡醒。爷爷要去做点吃的，被何阳轩拦下来了。这一天一家人都只是简单吃两口，到现在都饿了。 何阳轩直接从空间里拿东西出来。大人吃的都是现成的，给孩子吃的是之前在医院一楼买的一些吃的。 分卷阅读275 /> 即便是没变异，一周岁的小孩已经可以适当吃主食了，只是不能吃太生硬的东西。医院里买的蔬菜肉粥刚刚好。 小男孩没醒，俩爸爸生涩的抱起小女孩，一勺一勺的把小丫头喂饱，然后仨大人才下楼。 何阳轩从空间里拿出来末世前就打包好的饭菜，一家三口难得狼吞虎咽地吃了这么一顿。 爷爷还想看孩子，愣是被俩孙子赶回了卧室。老头岁数大了，白天看孩子还行，晚上容易吃不消。 刚把老爷子请回屋，婴儿房就响起了哭声。 肚子里的吃的还没消化，此时正是手脚发虚的时候。俩爸爸赶忙进了婴儿房，小男孩醒了。 一进屋小男孩站在床上哭得正起劲，瞧见人来了，立马张开手。 林谦几步过去，将孩子抱起来放在怀里拍拍，结果孩子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开哭了。 也是难为俩人了，从来没养过孩子，对孩子所知甚少，突然当了爹，该怎么做一点概念都没有。 “这咋还哭？”林谦看何阳轩。 何阳轩想想道：“福利院里由俩女人看那么多孩子都能看过来，都没看见哭，肯定是知道孩子什么时候哭是要什么。” 哭是婴儿的自保方式以及大部分的诉说需求的方式。 “那是饿了？”林谦猜测道。 “有可能。”何阳轩从空间里头拿出来吃的去喂孩子，结果孩子身子一撇躲开了。 林谦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是不是拉了？” 二人在茶几上垫一层尿垫，将孩子放上打开尿不湿，瞧见里面的黄色不明物。 而且孩子没拉完。 俩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崩溃俩字。 赶快把尿不湿扔了，孩子看样子还没拉完，忙生涩的把着孩子，等孩子痛快完了才给擦干净。 何阳轩还觉得不够干净，用温水又给孩子洗了洗屁股，又给拍了点爽身粉，这才将孩子放回小床上。 这回孩子舒服了，笑嘻嘻的看着俩新爸爸。 洁癖的何阳轩此时还恶心着呢，瞧着孩子傻笑，将还没凉的吃的喂到孩子嘴边，这回孩子吃的很痛快，一满碗都吃进去了。 等喂完了，看着孩子意犹未尽的笑脸。 何阳轩默默的从空间里又拿出来一碗。 等何阳轩喂得手都酸了，碗也见底了，孩子还在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林谦在一旁昏昏欲睡，何阳轩碰碰林谦：“孩子都这么能吃吗？” 林谦清醒些：“啥？” “两碗都吃进去了。” 林谦看着巴掌大的碗，有些沉默，想了想才道：“也许正在长身体……” “你说十七八的小伙子我信，这么大的小豆丁有那么大胃吗？” 小男孩到了床边，趴在铁丝网上，手抓着边缘的栏杆，张嘴等喂。 伸手摸摸小男孩的肚子，已经鼓起来了，也许是孩子小不知道饱。 何阳轩将碗收起来了，将孩子按进被窝盖上小被。 孩子看着何阳轩给他盖小被，知道这是要让他睡觉。还没吃够的孩子扁了扁嘴，瞧着俩爸爸离开了，也就闭眼睛睡了。 这一天总算折腾下来了，二人回屋都快累瘫了。 何阳轩强拉着林谦进浴室洗漱，冲冲澡洗去身上的汗。 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躺床上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了。 末世以后，除非极端需要守夜的天气外，二人已经很久没睡得这么晚了。 躺床上一时还睡不着，林谦问道：“你说咱是不是应该给他们取个名字啊？” “明儿早起跟咱爷一块商量吧。”取名是大事，一家人慢慢商量不着急，左右孩子还小。 “那跟谁姓？”林谦问了个关键的问题。 “俩孩子一人一个呗。” “抓阄？” “不用吧，爷爷不是喜欢丫头吗？丫头跟咱爷姓。” “对，小子跟我姓。”林谦点点头。 “嗯。”何阳轩应了声，半晌才反应过来，“你丫皮紧了是不是！” 第104章 学着当爸爸【无虫】 第二天早上。 林谦醒了在床上翻了个身，手正好拍何阳轩身上。 早上睡眠正浅的时候，这么一碰何阳轩也清醒了：“几点了？” 林谦眼睛还没睁开呢，挺了好几秒才朦胧说道：“谁知道……” 何阳轩眼皮子也发沉，这个时候醒过来完全是因为生物钟，其实昨晚上睡得晚，应该多睡一两个小时。 俩人挺了一会儿，林谦喊了声手机报时。 这手机刚用一年多，还是何阳轩空间里的存货。手机属于半个消耗品，基本用上两年就需要更换。再怎么节省，智能手机三年也基本到寿命尽头了，所以当初何阳轩趁着有钱买了一些最新款。 分卷阅读276 > 虽说有些奢侈，但显然是很有用的。在工作量少的极端天气里，有一个手机玩不要太幸福。而二人也有专门的U盘专门储存一些游戏软件的app，二人换着花样玩打发时间也够。 手机从年月到星期再到时分秒都说了一边，二人在床上挺了一会儿。 差不多同时想起来他们有崽了，猛地从床上坐起身。 对视一眼，直接出门上楼去看看孩子。 进了婴儿房，爷爷已经在里头了。 男孩正在地上摆弄着玩具车，爷爷正抱着女孩喂饭呢。 爷爷抬头看见俩还穿着睡衣的傻爸爸。 “行了，回去把衣服穿上。” 俩人窘迫的对视一眼，先回屋洗漱换衣服。 再上楼的时候丫头已经喂好了，爷爷正拉着她的小手锻炼她走路呢。 女孩胳膊腿都很软，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家里也没有学步车，只能大人一步一步跟着让她自己慢慢学。 相较之下小男孩就很硬实了，满屋子跑，大人一不留神都跟不上。怕他磕了碰了，所以家里头边边角角都做了处理，让他即便摔上去也不至于受伤。 俩人在楼上带了一会儿孩子，爷爷上楼来告诉俩人下来吃饭。 俩人就直接把孩子抱下楼，爷爷连俩孩子要吃的也准备上了。小男孩的身体发育很快，之前也跟福利院的人确定过了，只要不是太重口味的东西，基本上可以跟成人一块用餐了。小女孩的食物还是需要特别准备出来的，爷爷学着在医院里买来的食物，做了些蔬菜肉粥。 小男孩跟以前两三岁的孩子差不多，爷爷直接给他碗筷，盛了些粥，他自己就能用勺子吃。爷爷挑了些口味清淡的菜放进他碗里，他一口接着一口，虽说吃相有些脏，不过很明显不用人去喂。 小女孩也能自己抓勺子吃，只是手不稳，总是弄一身，吃得也慢。 林谦先给她喂了半碗粥，留下半碗给她个勺子，让她自己慢慢吃。大不了吃完饭给她换身衣服洗个澡。 一家五口坐在一块，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顿饭这才刚刚吃上。 大人这边吃的快一些，时不时看看两个小家伙的吃相。也许是末世的孩子都这样，又或者是福利院里头养起来的孩子，从昨天到现在，他们给人的感觉都十分省心。 这样的孩子，能够在这样的世道生存的更好。同样的，也能给两个新晋爸爸足够的适应时间。 “爷，咱该给他们取名字了。”林谦给小丫头擦擦嘴，“昨晚上我跟何阳轩商量来着。您喜欢丫头，所以丫头跟咱姓，小小子姓何阳。名字咱得好好商量商量了。” “这你俩自己商量吧。你俩都上过大学，比我有学问。”一般老人对命名权很在意，不过显然爷爷不是这种人。 林谦看看丫头：“福利院那边说她叫小雨，这名字不能用，该跟咱们隔壁小雨点弄混了。咱家取名好像都是一个字的，这叫什么好……” 何阳轩看着还在吃的小子，心里头也犯难：“我家里我记得好像是排族谱，我下面是什么来着？好像是元。” 其实何阳轩家里头注定断了代。按照排字取名，其实没那么严谨，纯粹是为了取名方便。 爷爷看俩人满脸的为难，其实心里头挺痛快的，想当年他给孩子取名也是这幅样子。自己为难的时候当然抓耳挠腮，可眼下看他们着急，心里头舒畅多了。 “现在过完年了还这么冷，”林谦道，“不如干脆叫林暖吧？暖暖呼呼的，这辈子也冻不着。” 何阳轩笑道：“那夏天还热呢，到时候改名叫林凉？” 林谦伸手推了一下何阳轩：“别闹。这不是刚好来家里的时候吗？再说这名字也不难听，爷您看呢？” 爷爷没啥意见，他比林谦更不会取名字，反正不难听叫着顺嘴就好。 “那用不用取个小名？直接叫暖暖好像有点拗口。” 这个交给爷爷没啥问题。 爷爷看看小重孙女，林暖感觉到目光，转过头去跟爷爷对视一眼，张嘴啊了一声。 她应该知道张嘴发出声音是在说话，只是没什么人教她。所以她在试图模仿别人说话，虽然说出来的话只是单纯的音节。 爷爷也跟着啊了一声，林暖听了就笑了。 “笑起来挺好看的，就叫笑笑吧，林笑笑也挺好听的。” 这名字当大名也没什么问题。这小丫头的名字就确定好了，大名林暖，小名笑笑。 这边决定了，何阳轩有些犯难了，想了好几个字都觉得差点意思。 其实名字能叫就行，也没必要取太有寓意的名字。对于孩子来讲，好好把这一辈子活下去就挺好了，想太多也是给孩子压力。 何阳轩干脆从空间里拿出来纸笔，将想出来的几个名字写出来。先将小男孩的碗撤走，示意他自己选个名字。 小男孩哪里识字？歪头看着何阳轩的动作，看着面前的纸片，随手拍了一个。 何阳轩拿 分卷阅读277 起来给林谦和爷爷看看。 “何阳元清。清如水明如镜，这名字不错吧？” 何阳轩又等着爷爷给取个小名。爷爷把何阳轩手里的碗拿过来又递给何阳元清，笑道：“小小子要啥小名，元清不挺好听的吗？” 二人对视一眼，都是无奈笑一笑。 就此，俩孩子的名字算是确定下来了。有了名字，从此以后就正式成为这个家庭的成员了。 昨天一家人出门，大晚上才回来。现在村里头车子少，平时又没什么娱乐活动，所以对这种事情挺关注的。 几户人家相互聚在一起，好奇又不好意思上门去询问怎么回事。 林谦去隔壁刘叔家里请他家儿媳妇王英带着闺女来自己家帮忙指点些养孩子上头的事，这一问，养孩子的事情就没必要瞒着了。 这一说不要紧，刘叔一家老小都过来看孩子来了。 一丫一小一下子收养两个，按现在村里头情况来看，属于孩子多的人家了。 小雨点儿一岁半了，看着比元清大一岁的模样，其实俩人只差了不到半岁。 她很少瞧见跟她差不多大的孩子，对两个宝宝很是好奇，又有些害羞，一直抱着妈妈的大腿偷偷的看。 王英将小女孩抱在怀里，看着这个跟以前一样正常大小的孩子，心里头有些感慨。 末世以后孩子出生的少，村里头这二年生出来十几个孩子，到现在养活住的不到五个，而且都是变异的孩子，长得快，又壮实。 虽说长得快能更快适应末世是好事，可对于家长来说，感觉就好像错失了很多孩子成长的过程。为人父母，养育孩子，看着孩子慢慢长大是一种幸福。 现在变异以后，孩子长大快了，能抱在怀里慢慢稀罕的时间就少了。 “取名了吗？”王英问。 “早上刚取的。说起来也挺有缘分的，丫头在福利院里都叫她小雨，正好跟你家小雨点一个字。我给她取名叫林暖，暖和的暖。小名是我爷取的，叫笑笑。” “林暖？”王英念着这个名字，忍不住伸手揉揉自家的小雨点，“正好我闺女叫刘夏。刘夏林暖，这名字正好配上了。” 夏天的温暖，这名字就跟姐妹俩似的。 “还真是。”这俩名字都是林谦给取的，也算一种缘分。 林谦又指了指手里拿着果干啃的元清：“他跟文轩姓。文轩按家谱排字给取名叫何阳元清。” 林叔一家过来稀罕孩子，然后说了一堆看孩子需要的东西。 爷爷虽说养过孩子，可那到底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有的养孩子的理念跟那时候都不一样了。 林谦其实最听的还是王英说的。毕竟她年轻，又养过两个孩子。养孩子这事情上，没有谁比当妈的更贴心。 后来刘叔他们离开了，就留王英带着小雨点在这里。 小雨点刚好能带着俩孩子一块玩，林谦二人也多跟王英听听养孩子的经验。 对于元清跟笑笑俩人来说，很容易适应新的小伙伴。他们之前是在福利院，隔段时间就会有新的小伙伴加入，所以一点也不认生，相对的小雨点就害羞多了。 不过好在都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就玩起来了。 当然，多半都是元清跟小雨点玩，笑笑走都走不稳，多半时间都是站着或是坐着，看着哥哥姐姐玩。 笑笑的具体生日还是不能确定，不过既然长的小，那就当小的算了。元清知道具体生日，笑笑不知道，昨天是他们来到这个家的第一天，就算是笑笑的生日了。 第105章 爸爸的成长 气温上来了，温室里面要适当的多种些蔬菜了。就算不往外卖，家里自己吃也需要供应。何阳轩的空间里东西是不少，可也不能只出不进。 至少眼下一家人的态度是，偶尔享受一下会用到空间里的东西，或是条件困难的时候用空间里的东西救急。而日常生活不是过度使用，甚至有富余的时候还会放进去一些。 日常的食材、甚至爷爷做的饭菜，没事的时候都会装一些进去。现在日积月累，也存下了相当多的东西。 存了这些，一是怕未来会有什么事情而用上，而另一方面也是在给空间未来的主人储存物资。 空间内部，现在还有祖先时代储存下来的东西，何阳轩作为一代传承人，也会以同样的方式储存并传承下去。 也许未来某一天里面的东西会有大用处。只是在眼前，何阳轩不会大开方便之门去帮助其他人。他终究还是自私，比起接济天下，他更想过自己的安稳日子。 王英经常带着小雨点过来玩，林谦不是个吝啬的人，每次都会将人留下来吃顿饭。对待小雨点，基本上家里头给两个孩子吃的东西，都会给小雨点也准备一份。 当然，这些所有的东西都是合理出现的，那些海鲜一类的现在不可能有的东西，也只有等没外人的时候，关起门来自家享受。 温室开始恢复使 分卷阅读278 用，林谦跟何阳轩也开始恢复忙碌。小元清身子骨硬实，二人干活的时候也会带在身边，有时候会给他一个育苗盘，教他弄无土栽培。 不过显然从前的猜想是对的，因为身体发育得太快，智商明显跟不上。有的时候两个爸爸轮流教了两个多小时，到了第二天手里拿着小工具还是不知道要干什么。 三五天以后俩人也放弃了，只是尝试多跟他说说话，随时看着点别有意外。只要孩子好好长大其实比什么都强。 爷爷那边算是有活了。村里那些原本让爷爷帮忙教育过孩子的家长有心让孩子再过来，爷爷都给推了，专心教这么一个小丫头。 元清身子骨硬实，跟在林谦俩人身边完全没问题。小林暖软胳膊软腿的，正是需要仔细照料的时候。 爷爷每天教她走路、吃饭、说话、上厕所，忙得不亦乐乎。有时候闲着没事了，还会给小娃娃穿得厚厚的，出去走一圈，逢人问起就说自家的重孙女。 如此，林谦家里领养了孩子的消息也不胫而走，一些平时关系近一些的，都会上门来看看两个娃娃。 一时间，倒成了村里头的小红人。 两个孩子虽说差不多大，但小元清身子骨发育的更好，看着比笑笑大一两岁似的。相对的，笑笑也明显比小元清更聪明些。 笑笑到家里才十天，就基本能够表达出所有的需求，还会吐出一些比较模糊的字眼。 比如饿了，她会摸肚子，想拉臭臭，会曲起膝盖，表示要人给把屎把尿。爷爷反复教她“太爷爷”这个称呼，她能模糊的喊出：“太太。” 这进步可以说每天都能看见一点。 而小元清虽说没这么聪明，可他人结实。有时候一个没看住摔地上了，不哭不闹自己就站起来了继续跑着玩。仔细检查一下，身上连划痕也没有，看着就皮糙肉厚。 饭桌上，笑笑还是喂半碗，让她自己吃半碗。因为手使不上力气，总是发抖，所以吃得很慢。往往桌子上的一家人都吃完了，笑笑还在捧着碗一点点的吃。 爷爷用手绢给笑笑擦擦下巴上的汤水：“说真的，笑笑聪明得不像这么大的孩子。” 林谦二人也感觉到了。虽说白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温室里面忙，可早晚和一日三餐还是跟闺女相处的。就算孩子学东西快，这未免也太快了。 “是挺快的。是不是在福利院的时候人家教过了？”林谦猜测道。 其实孩子抱回来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一点被教导过的痕迹，比如会拿勺子吃饭，睡觉的时候很安静，很少哭闹一类的。可再怎么教导，孩子终归是孩子，学的再多能学到哪里？ 何阳轩收起筷子想了想：“谦儿，你还记不记得咱们之间聊过这个？现在大部分的孩子都变异了，身体发育速度是以前的好多倍，一出生的身体素质就跟平常一周岁的孩子差不多。只有少数的孩子没变异，对不对？” 林谦多了解何阳轩，听了这话看看笑笑，恍然道：“也有可能所有的孩子都变异了。笑笑并不是没变异，而是方向跟别人不同，她进化的方向是智商！” “也不一定吧，以前这么大的孩子像这样的也不少。要是真跟长大一样的变异，那应该更聪明吧？”爷爷不太相信道。 “可之前孩子是在福利院啊。你也看见了，二十多个孩子只有两个人在照顾，能教会吃饭一类的就已经很勉强了。现在孩子来咱们家，咱们仨大人管俩孩子，爷您更是一天不离身的教她，这环境不一样哪能一块比？”何阳轩道。 林谦也觉得有道理，点头道：“要不咱多试试？比如教她说话的时候适当教她认字？对了，我记得我小时候看过些什么儿歌古诗词的碟片，在那没事也在家里多放放，就当是熏陶了。” 孩子聪明当然是好事。 现如今的孩子，大部分都是身体变异了，只有少数人发育速度跟以前一样。几乎所有人都默认这些孩子是没有变异的正常孩子。因为这样的孩子不会给孕妇带来过多的危险，所有一开始大部分的人家都欢迎这样的孩子。 因为大部分的人都不喜欢什么改变，就好像一个班级里的左撇子，如果有个执拗些的老师，那左撇子就是异类。 而当大部分的孩子都变异了以后，大人们的心理方向又改变了些，又会觉得这些孩子是被世道抛弃的孩子。尤其是政府那边全权负责孕妇生产所需要的全部，大大降低了孕妇的危险几率以后，都开始盼望着生一个壮实的孩子。 如果笑笑真的是大脑方向的进化，那她就不再是被末世抛弃的孩子。甚至相反的，在未来，拥有极高的智商能够让她在短时间内站在所有人的顶端。 以小雨点为例，一岁半仍旧不怎么会说话。如果因为身体的进化，而让这些孩子的智力减缓了发育，那么大脑的进化便更加珍贵。 仔细想来，如果一切的假设都成真的话，那笑笑未来的前景将不可限量。 在没有外人的时候，林谦跟何阳轩开始拿空间里的一些新鲜水果来引诱两个孩子学说话。 分卷阅读279 /> 吐出来一个字音，就可以吃一块鲜美的水果。 每天一个小时左右，二人在两个房间教两个小朋友，等到了时间后出门碰面，教笑笑的林谦碗里已经干净了，甚至在后面没有水果的时候，林谦教笑笑，笑笑依旧很乐意跟着说。 而元清这边，何阳轩碗里的水果还剩半碗，喂出去的部分还有大半只是元清吐了模糊音。 差不多大小的孩子，差距啊…… 何阳轩用叉子叉起一块送进自己嘴里，无奈道：“好歹咱儿子长的结实。” 大部分的家庭中，宝宝在上幼儿园之前，基本都是跟父母一块睡的。不过林谦跟何阳轩需要相对隐私的空间。 加上两个孩子住在一块，相互有个伴，又能培养感情，所以二人在婴儿房装了监控和监听。监听设备的另一边放在林谦二人的卧室里面，婴儿房有任何的声音，林谦这边是听得见的。如果孩子半夜有什么事情哭了，二人也能发现。 孩子刚带回来的时候，除了第一宿累的厉害直接躺床上睡了以外，后面的半个月夜里都会起来几次过去看看。同时看着别让爷爷总过来看孩子，好好睡觉，孩子他俩小伙子盯得住。 半个月以后，发现俩孩子夜里睡觉确实省事，很少有起夜。就算是起夜，在晚上醒来的时候也会哭，俩人在卧室里听见监听器的哭声过来把尿完全来得及。 如此，在没有哭声的时候，二人都是一觉到天亮的。 许是在福利院里面照顾他们的阿姨让他们适应了夜里睡好，也有可能是这世道，逼着他们学会了适应。 总之，这两个孩子来到这个家庭，几乎没怎么折腾林谦二人，倒是二人在每天费尽心思照顾、教育孩子的时候，学会了很多东西。 养孩子，不论对于孩子，还是对于大人来说，都是一个相互成长的过程。 有时候，就坐在一楼的沙发上，俩孩子在毯子上玩着游戏，忽然抬头看他笑了一下，那一刻的感觉，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二人在教导孩子学会在这个世界生存，其实孩子们也让二人逐渐适应了父亲的角色，在努力的去当一个好的父亲。 急躁的性子越磨越平，看着孩子弄乱的烂摊子，也能轻声软语的平静的教导孩子将自己弄乱的地方一点点收拾干净。 第106章 化雪存水 时间进入了三月的下旬，天气依旧维持在零下三十度，丝毫没有升温的现象。 往年这时候，已经开化大半年了，现在竟然天气阴沉，有下雪的意思。 不少人都开始上火。这雪化得晚了，就代表播种的时间要往后推。这就代表作物生长周期短了，那收获上来的粮食就更少了。 如果再遇到提前入冬，那这一年，怕是更剩不了多少了。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家家户户都有温室。就算之前家里没钱弄温室的人家，眼下村里头绝户的人家多，村里头安排给搬进有温室的人家里，基本上都能在温室里种上东西来吃。 村里大部分的温室都是直接在地上播种。冬天的时候播种一些蔬菜还是很不错的。如果今年化雪时间实在晚的话，村里有的人就会考虑，在温室里面种一些土豆、地瓜一类的主食来充饥。 饭前，林谦抱着闺女，教她洗小手。看着她手全部被泡沫涂上，然后用清水清洗干净。 洗手台太高，小家伙只能站在椅子上。水龙头接了个管子，让笑笑也能够到。林谦看小手冲干净了，再拿毛巾，让笑笑自己擦干净。 笑笑的小胳膊小腿还很笨拙，但基本上教过一次的东西笑笑就能记住大半。 拉着笑笑，让她迈着虚浮的小短腿走出洗漱间。何阳轩带着儿子进去洗手，林谦将笑笑抱到加高的椅子上，从爷爷手里接过笑笑的饭碗。 现在每次吃饭前，林谦都会先给笑笑喂上半碗饭，然后他才会吃东西，有时候何阳轩也会代劳。二人还商量着，再喂个两个月，就训练笑笑自己吃。 “这雪还没化，看着又要下雪了。”爷爷有些犯愁道。 “这世道天气就没正常过。”林谦看着笑笑一口口吃菜。 “咱家倒是不用操心，可咱们村里旁人存粮不多了。再说咱村情况算是好的，其他地方还不知道什么样呢。”爷爷叹口气。 “甭管啥样，只要有孩子，那就差不了。对吧笑笑？” 笑笑听叫她，含着菜应了一声：“嗯！” 虽说知道孩子长的都不会太差，可笑笑瞧着确实好看，尤其是眼睛。用爷爷的话来说，这是标准的丹凤眼，眉毛也是细长。 只是年龄还小，还瞧不见太惊艳的地方，可爷爷说，这就是个小美人胚子。当初选择她的时候倒是没怎么注意，只是带回家养着，越养越觉得好看。 何阳轩领着元清过来，把他抱笑笑身边。元清个头大，坐上位置自己就找碗和勺子吃起来。 “说啥呢？”何阳轩在洗漱间隐约能听见他们聊天，但听不清。 分卷阅读280 “说这天儿呢，到现在天还这么冷。” 何阳轩转头看看窗外，不知不觉已经开始飘起了雪花。 “这天是冷的厉害。”何阳轩倒是不在意这个，端起碗筷，夹起一块肉塞进林谦的嘴里。 二人中间还隔着孩子，差不多俩孩子一抬脑袋就能看到何阳爸爸的手臂和筷子。 林谦张嘴吃进：“其实我说，这天不降温就算是仁慈了。” “可咱村里不是要挖大水池吗？今年化雪晚，这开工也得晚。若是时间不够，那来年还用不上。”爷爷道。 阶梯井早完工一年，村里头就能宽松一年。若是这阶梯井能让村里的日子更好，那将来还会影响更多的村落，造福更多的人群。 “那是政府要操心的。” 一家人吃完了饭，何阳轩从空间里拿出两小碗水果来分给兄妹俩。 这时候留一个人看着点就好。 这个冬天的雪一直不多，洋洋洒洒的很不痛快。现在都三月下旬了，这雪倒是越下越大了。 直到下雪的第二天，外面已经是鹅毛大雪。院子里半天的功夫能攒下来一米深雪。爷爷在屋里头看孩子，林谦二人在外头清雪。前后院空闲下来的地方都不多，不过覆盖在温室上头的雪如果太多了也是要清理的。 等到了第三天，雪下得更大了些。 这时候也不知道谁开始组织的，也到了林谦家里这边叫了人。 有人提议家家户户地里头都有蓄水坑，如果光靠化雪后或是下雨装满不太可能，不如趁着现在雪下得大，去铲雪化了装进蓄水坑里。 这面临了两个问题。一个是将雪融化，是需要加热的。在地里头，就算带去炉子，还要搬过去燃料？ 第二是在地里头化雪，就代表要铲地里头的雪融化。这把雪都清理了，来年化雪的时候，地里又没有足够的雪水灌溉，也是影响收成的。 村长听了这个提议是很支持的。因为这几年什么情况都是有目共睹的，将雪水存起来，总好过融化后沿着地头流失的好。 虽说这样做工作量大，也够麻烦的，可若是存下了足够的水，那么来年的收成也有希望了。 总好过现在看着漫天飘雪发愁。 林谦一家三口商量了一下，也跟着一块去了。 有的人家有空出来的铁炉子能用的，就带着铁炉子出去。而有的人家没有的，就带上家里剩下的砖。 现在还有人家有柴油，发动拖拉机，几户人家一块搭伙，装上炉子、砖头和燃料就开去地里头忙碌着。 林谦家里是跟刘叔家一块的。刘叔家里有拖拉机，就是柴油不多了。林谦提供了五升柴油，刘叔也没白要。林谦俩人用拖拉机装东西，刘叔什么都没收，跟别人搭伙，别人给的粮食也分给了林谦一些。 林谦清楚刘叔不是个占人便宜的，也就收下了。 其实主要就是用刘叔的车运一些燃料，这东西需求比较多，越野车里装不下。而剩下的炉子一类的，林谦二人开车就去了。 小元清看着好奇，非要跟着。虽然还不会说话，可捏着林谦的袖子瞪着俩大眼睛的小模样就很难让人拒绝。 “你也去？”林谦将孩子拎起来抱在怀里。 何阳轩刚套上棉袄：“那跟着一块玩玩？应该能帮忙填个火。” “你俩省省啊，才多大个孩子。外面这么冷哪受得了？”爷爷要将孩子抱回去。 “不是说这孩子体格比以前的孩子好吗？瞧着也有三四岁的样子了，多穿点应该冻不坏。就算冷了，车里头暖气开着呢。这村里头一直出不去，怪闷得慌的，带着出去看看也挺好。”林谦笑道。 爷爷听这话也觉得有道理。这孩子到底跟以前的孩子不一样，再说林谦俩人应该有分寸。 随即回头把小元清的棉袄拿出来，给小元清里三层外三层的套上，这才让俩爸爸带走。 笑笑还坐在地上玩积木，看见俩爸爸带着哥哥离开，歪着头一脸奇怪。 这回家里头就剩他们爷孙俩，爷爷坐在笑笑对面：“带爷爷一块玩好不好啊？” 笑笑将积木放一块在爷爷手里，显然是听懂了。 林谦一家三口的车开得快一些，又是越野车，外面的积雪被风吹过，没有太深的地方，车子一路畅通无阻的开出村子进地里头。 在地边停下。地边上是比较高的位置，积雪较少。而蓄水坑的位置因为太深，雪还没来得及填满，还能看见位置。 二人拿着锹清出来一条路，先在就近的一个蓄水坑边上放上炉子，炉子里放了蜂窝煤，直接用酒精块点燃就用上了。 然后在上头坐上大锅，开始往里头铲雪。 其实这活二人挺熟了，前两年刚进入末世的时候，爷爷曾经指挥他们俩干过。 干了一会儿拖拉机才过来。刘叔家里的拖拉机是比较老式的，不是很高。所以积雪深的地方过不去，就只能人为铲开雪，所以过来的比较慢。 分卷阅读281 将林谦家的燃料都卸下来，装蜂窝煤的还是用的纸壳箱。虽说都是盖着的，看不见里面是什么，可看着包装就能看出来精致。对比一下别人家带的玉米芯一类的燃料，显得有些奢侈。 林谦二人将几个大箱子都搬下来，看着锅里头渐渐化满了一锅水，直接抬着倒进蓄水坑里。 水不用烧开，完全融化就可以了，左右倒进蓄水坑里都是要融化的。 村里人都开始忙碌起来，这样忙碌虽说不知道在来年的作用有多少，但好歹求个心里头都有安全感。还是那句话，忙起来，总好过看着大雪茫茫上火。 天上依旧在下雪，一连下了七天，村里头就着越来越大的雪势，干起活来也越来越有劲了。 雪下的这么多，也许把蓄水坑存满也不会影响地里化雪以后的雪水灌溉。与此同时，蓄水池里面存了满满的水。就算对于土地来说，这些水不算什么，但多一点水，就能多一斤的收成。 这世道，地里头的收成就是命！ 来年是养鱼也好，或者有其他的收入来源也好，可这地里头的庄稼，永远是农民们的命！ 小元清每天都跟着出去，从一开始的单纯看着跑闹玩雪，到后面也会拎着小桶和小铲子，装满雪学着两个爸爸，将雪倒进锅里头。 跟着干了几天活以后，林谦摸摸小元清的胳膊腿也发现了，小家伙身上的肉摸着越来越结实了。 第107章 播种 如此，足足过去了半个月，差不多家家户户的地里头蓄水池都存满了水，雪虽说还在下，可心里头好歹安心了不少。 甚至有的人家在地里头存够了水还觉得不够，开始化雪把家里头的容器全部装上水。 现在这世道自来水好好坏坏的，经常吃不上，尤其是冬天几乎全冻上了。村里头有两户人家打了老式的水井，平时一个月给三斤粮食随便打，村里人基本上都靠着这个吃饭。可最冷的几天水井也会冻上，只能用开水倒进去一点点融化表层的冰，很是麻烦。 只有化雪以后，才会融化雪水来解决燃眉之急。所以村里人也都习惯了在家里头存水，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很大的大缸，存上满满一缸，能用很久。 只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家里的碗、盆，甚至闲置许久不用的电锅全部用上了，只为了多存一点水。 一时间形起了风气，到后面蔓延了整个村子。 林谦家里头鱼苗存了很多了，可这天却一直不肯回暖。家里头已经实验出了效果最好的自制鱼粮，虽说不用在这方面发愁了，可面对数量这么多的鱼苗也是够头疼的。 后来实在没办法，就打电话给部队，全部拉走卖了。 这回林谦一家消费又多了一个新的方向，那就是儿童用品。无论是饮食、玩具还是服装百货，无论多贵，只要觉得家里用得着，买起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们家在这末世，算是土豪级别的人物，飞机大炮买不起，可日常奢侈的东西，家里买什么都是一句话的事。 直到时间接近了五月初，温度才开始回暖。往年这个时候都开始播种了。 这个时候，村里基本上家家户户的温室里都种上了土豆地瓜一类的。还有的家里有砖头和水泥的，还在温室里头挖了个不小的水池，将融化的雪水将里头灌满，然后多给温室里头的幼苗浇水，让它们快快长，争取多一些收成。 这样的世道，别说是普通人家，就是林谦家这样富足的人家，也是有些上火的。 笑笑会说的字越来越多了。家里闲来无聊的时候，就会抱着笑笑在屋里四处走动，随便指出来些东西让笑笑说这是什么。 也许是仨大人这样教笑笑，让笑笑记住了。林谦发现，有时候让兄妹俩一块玩的时候，笑笑会抓着元清满屋子走，然后随手指东西问小哥哥：“啥？啥？”弄得小元清一头雾水。 每每看见了，仨大人都会围起来看笑笑小大人似的教哥哥认屋子里的东西，好笑极了。 天气渐渐回暖，五月中旬的时候开始化雪。冰雪融化，可大部分的人都有些笑不起来。 五月化雪，那么至少六月份地里头才能播种。平常都是四五月播种，十月份收获。现如今就要足足短了两个月的时间。 种玉米显然是不现实的，就只能种土豆和地瓜这样生长周期短又产量高的农作物。 其实从科学角度来讲，土豆地瓜虽说能算作主食，但长期吃对身体并不好。可眼下这样的世道，也没有第二种选择了。 问题是并不是所有人家都有足够的土豆地瓜作为种子的。土豆还好，把家里留着吃的土豆留出来播种，多了没有，两三亩地是没问题的。可地瓜是个问题，本来就没多少人种地瓜，能播种进地里头的更是少之又少。 林谦家里商量了一下，家里头地瓜不少，便开始培育地瓜苗，只等着播种时候卖出去。不求着赚多少钱，村里头只剩下这两百来号人了，能多吃一口算一口。若是都死了，他们一家人住在这个村子里，那 分卷阅读282 得多寂寞。 虽说平时不怎么出门走动，可周边有人，总好过一家独在。 到了五月下旬，冰雪融尽，村里头的走动多了起来，开始讨论今年的天气状况。不管今年是什么天气，都希望今年入秋晚一些，最好十一二月，如果风调雨顺些更好了。 也是这时候，林谦得知村里头兴起了拜神的说法。什么灶王爷、财神爷，乃至神佛、基督，凡是提的上名字的，在村里多少都有些参拜活动。 其实目的都只有一个，只是想要老天爷再仁慈些，让他们的日子好过一些。 刘叔曾来林谦家听听林谦这个大学生的意思，要不要也给自己家里请个神拜拜。 对此林谦的回答是：“且不说世上是否有神，就算是有，他为什么看着这么多人死，放任连年天灾不管？你可以说是因为敬拜的人少了，所以他发怒了，那么这样一个生气了就让四分之三的人活活丧命的神，这样的神又凭什么去拜他？” 刘叔深觉有理，也就不再提这件事了。 其实林谦从来都不反对什么信仰，甚至觉得有信仰是件好事，至少他劝人向善，也能给人努力的目标。可这种将天灾、人祸乃至个人幸福都寄托在一个虚无缥缈的神的身上，那大可不必。 因为如果神仙都要给人完成愿望，那得忙成什么样子？如果神仙真的是这样的“公仆”，那还有谁会愿意当这个神？ 更何况，神就没有自己想要解决的麻烦、想要的愿望？ 进入了六月，土地终于化透了。温度恢复到了舒适的二十度以上。 村里头终于有了晚了两个月的农忙。 化雪过后河里水位也在上涨，村里人一边忙碌着孕育禾苗，一边在地里播种。有的人家在温室里面弄好了稻苗，已经在地里头种上了。另一头也跟林谦打好了招呼，准备等个半个月，就把鱼苗放进去。 就算今年缩短了鲫鱼生长的时间，但哪怕只能长到一两大小，那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而地瓜苗限量供应，每家最多能买两百棵。虽说不多，但种进地里能有的收获也不少。 现如今地里头的蓄水坑都是满的，虽说作物成长的周期短了，可至少今年的收成有保障了。 这二年林谦家里就没再吃过剩饭，基本上每次都多做一些，然后吃剩下的全部打包成盒饭装在空间里面。所以农忙的时候也不用爷爷过来送饭了，随便从空间里头拿出来两份，俩人就盒吃了就好了。 土豆是直接切了有芽部分种进土里，地瓜种的都是菜苗。林谦家里只种了四垄玉米苗，若是有收成留着喂牲口也不错，如果收不下来，也可以跟村里人换购陈玉米。 家里的存粮其实并不多，除了地下室放置的几袋粮食外，剩下的要么跟部队换了其他有用的东西，要么存进何阳轩的空间里。这样不论什么时候拿出来，都能吃到最新鲜的，不怕放陈。 小元清还想跟着，可种地比不得化雪轻松，小元清想帮忙至少也要等到来年。 爷爷一个人在家里带着两个孩子在温室里头喂喂牲口弄弄育苗盘。 母猪刚生了一窝猪仔，现在还不大，小孩子对这种小动物很感兴趣，没事都守在猪圈前玩。 春播虽说忙碌，可带着对秋收的期盼，干起活来也是浑身的力气。 村里头忙着，政府那边也下来工程队，将之前选好的地方圈起来，将里面所有的房子全部推倒了，然后捡出来还能用的材料，才规划着挖地。 半个月后，差不多村里头的活都忙得差不多了，便开始在村委会那里给全村动员，每家每户至少出一个劳动力协助政府的工程队一块来挖这个阶梯井。 毕竟这个阶梯井是全村使用的，每家都有责任出一份力。 林谦家里还是最晚弄好的。参与挖阶梯井，林谦跟何阳轩俩人一人一天，一人出去干活，另一个就在家带孩子，不至于太辛苦，都有休息的时间。 时间转眼又过去了半个月，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山上恢复了郁郁葱葱的绿色，地里头刚刚蒙上一层绿色。 此时村里头的工程还没挖到理想深度。地下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石头，完全靠人工一点点挖出来，然后逐渐深挖。 这一个月以来一直都没下雨，好在初春化雪的时候水资源丰富，不论是水田还是旱田都不缺水。 而林谦家培育的鱼苗也全部下水，林谦还会出售一些鱼粮，水田中的鲫鱼有鱼粮的营养补充，能够长得更快。 林谦带着俩孩子进村里的施工地看看忙碌的何阳轩。何阳轩刚在最新挖出来的一层土地铺上砖头。等施工再往下建了三层台阶后，上面的部分就会涂上水泥。如此越挖越深，上面部分的台阶水泥都干了，到时候基本上挖到底以后，工程就能基本结束了。 这个阶梯井的长宽都是一百米，算不上特别巨大的工程，但也不小。今年也许温暖的时间很少，必须利用有限的时间尽快完成。 按照政府的意思，如果这个阶梯井能达到预期效果，那么 分卷阅读283 未来几年只要有条件，还会进行进一步的扩建。 这个“有条件”的定线很模糊。不过不管以后是否扩建，至少眼见这个做成了，就能给村里人带来极大的方便。 第108章 好为人师 “爸爸！”笑笑瞧见爸爸在下面挖土，几步就要跑过去，林谦好容易拉住她，小元清已经跑下去了。 何阳轩忙伸手将小家伙接住。这一层层挖下来，虽说是阶梯型的，可这么小的孩子往下跑也实在危险。 “慢点。”何阳轩拍拍小元清的肩膀。 林谦将笑笑抱起来，小心的走下去。 “咋过来了？”何阳轩看着林谦抱着林暖走过来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林谦身上有着什么圣光。 “他俩闷坏了，我带他们出来玩玩。”林谦看看逐渐缩小的挖土面积：“再有半个月应该就挖好了。” “差不多吧，后续还要给水泥养生。今天刚听他们聊天，这个里头可能还会铺设防水层，尤其是最里头。上头边缘部分会留出来一些种地的地方，种些白菜一类耗水的植物，到时候就算水渗出去也有用。到时候这些菜就算村里的，收获的时候给村里人发。” “就是不知道过滤器能给下来几个，要是多的话养鱼收获价值更大。”林谦道。 笑笑不老实，闹着要下来。林谦把她放地上，笑笑指指何阳轩手中的铁锹歪头问：“啥？” “锹。”何阳轩回答。 “娇？” “锹！” “锹！”笑笑终于说对了，何阳轩伸手揉揉笑笑的脑瓜顶：“真聪明。” 现在已经是七月份了，笑笑兄妹俩来这里也有五个月了。小孩子长得快，从来到现在几乎一天一个样。小元清重了十多斤，笑笑也从刚开始来只会咿咿呀呀的小丫头，变得现在会说很多字了。 笑笑刚学会了锹的说法，就跑去拉小哥哥，然后指着铁锹对小元清说道：“锹！” 小元清这几天有些躲着妹妹，因为这妮子自从开始学着大人教人以后，好像上瘾了似的。全家只有小元清懂得比笑笑少，笑笑一学会什么就会拉着哥哥教。 小元清躲，笑笑却没打算放过哥哥，一把拉住小元清，指着铁锹执拗的教道：“锹！” “教……”小元清大着舌头跟着学。 “锹！” “教。” “锹！” 于是乎，两个小家伙围着爸爸的铁锹开始了辛苦的学习。 两个小娃娃又可爱又好笑，可何阳轩还在干活。 林谦收到了何阳轩求助的目光，忍俊不禁的再度抱起笑笑。 “乖啊，咱们去别的地方走走。元清，走了走了。” 何阳轩看着林谦带着俩崽离开了，站在那儿看着仨人离开视线。 旁边人忍不住拍拍何阳轩肩膀：“你家孩子挺聪明的。” 村里头新生的孩子到现在差不多只有小雨点会说一些简单的话，而小雨点已经两三岁了。其他的孩子看着跟以前三四岁的孩子差不多，可不会说话让人很是发愁。忽然有这么一个跟以前一样的小孩，会说会闹的，这么一衬托就显得尤为聪明。 “嗯，学东西是挺快的。”何阳轩低头继续干活。 “就这么养俩孩子？万一以后又想娶媳妇了咋办？”那人又道。 “我有媳妇了。”何阳轩不再理会他，而是继续埋头干活。 林谦干活的时候，何阳轩也会带孩子们过来看他。笑笑正是学说话的时候，因为新鲜，所以很喜欢张嘴咿咿呀呀的说话，并且有模有样的跟人交谈。 因为不怕生，有时候遇到陌生人，也会跟着说两句话。 自家闺女太好了，林谦都害怕被人拐跑了。 如此，林谦家里俩孩子的事情在村里头传得更多了。而笑笑的聪明劲更被广为流传，都知道林谦家里养了个跟以前一样的孩子，小嘴说话巴巴的，看着就聪明。 半个月后，阶梯井的施工接近尾声了，这时候竟然有人托刘叔传来了一个让林谦一家哭笑不得的话。 有人想要养笑笑，看看林谦愿不愿意把笑笑送人。 林谦很好奇是谁给他这个勇气，上门来要他闺女来了。 其实刘叔也觉得这事不可能，可人家委托过来了，人家说的话也要带到。同样的，林谦家里怎么说的，刘叔也会把话带回去。 林谦开口还算客气：“他怎么就觉得我不想要我家笑笑了？” 这话就很明显了，林谦疼笑笑那是真疼，怎么可能舍得送出去？ “他跟我说，你家里到底没个女人，养个闺女肯定有不方便的地方。还说要是养两个，闺女心大起来跟儿子抢财产挺麻烦的。” “他家是不是养个儿子？”林谦开口便问。 刘叔点点头。 林谦心里酝酿了一下，才开口道：“刘叔，你应该知道我脾气。这样吧，你就把我原话带过去 分卷阅读284 就行。” “你说。” “他家不拿小姑娘当人，别把那套想法往我家套。我家闺女宝贝着呢，用他家宝贝根换也没用。真想给自己儿子养个媳妇，自己去政府那边申请领养去。不过不是看不起他，就他家那条件，初审都过不了。我家闺女是我跟政府签了一摞子契约书下了一堆保证才领回来的宝贝，比他值钱。” 林谦这话是一点客气的余地都没有了。其实如果单纯的觉得林谦家里养闺女不方便，加上家里想养闺女的话，林谦还不至于生气。 林谦生气的点在于，他先说明了女孩养大了会跟儿子争财产，而他自己家里有儿子为什么还要养闺女？这就透露了两个讯息：其一他家觉得闺女是儿子的副产品，其二是想给儿子养个媳妇。因为家里女儿成了儿媳妇了，自然不用怕闺女跟儿子抢家产。 自以为讨好的话，刚好戳中了林谦所有的雷点，当然没什么好词出来了。 “话不用这么说吧……”刘叔有些犹豫。 “没事，你就原话给他们。”林谦冷哼一声，“更难听的话还没出口呢。对了，还有句话你想说就传过去，不说也没关系。告诉他们，他家以后离我家闺女远点。以后但凡我儿子长大点，我就会教他，以后瞧见他家儿子靠近我闺女，就给我往死里揍。” 当爹的难免想的长远，尤其是有了闺女以后，那脑洞开起来更加收不住。 重男轻女是大环境，林谦从小对这方面的接触不大，加上受到了高等教育以后，再面对这样的事情就会觉得很不公平，持反对态度。自家闺女养了这几个月了，宝贝的跟什么似的。以前世道，如果是一二线城市重男轻女没那么明显能放心些，可在这末世，一切被打回了低产时代，重男轻女发酵得愈发严重。 林谦甚至不敢想象等笑笑长大以后面对的会是什么样的世道。若是那个时候对女人的要求更加苛刻，若是闺女喜欢上一个重男轻女家庭出身的男人，林谦估计能发疯。 以后的事情不管，可眼前有这么现成的一户人家觊觎他家的宝贝疙瘩，林谦没动手只是讽刺回去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刘叔瞧着林谦全身带刺的样子，就知道林谦是真恼了这家人的态度。其实也是这个道理，这边从古至今也没听说过养童养媳妇的。 重男轻女其实是全国都无法避免的，可在北方这边，尤其是偏东北这里，其实是有点极端的。反而因为重男轻女，对女孩的保护更大了些。 因为男人极度大男子主义，觉得跟女人动手的不是男人，时间长了，反而演变成了被女人拳打脚踢也绝对不能还手的比较憋屈的局面。 因为都觉得闺女出嫁以后就要给婆家洗衣服做饭伏低做小，生怕闺女吃亏，反而会从小拎耳朵教育女儿不能惹事，却也不能受欺负，被欺负了就打回去，真要是在婆家受气了，回家娘家人拎刀过去讨说法。 虽说女人还是有很多局限性，但相对的自由度提高了很多。在富裕的情况下，除了家产给男人外，女人在成长中的待遇比男人好得多。穷养儿富养女，被贯彻的相当到位。 但前提是家庭有富余的时候。富裕的时候更舍得为女儿花钱是真的，可穷的时候榨取女儿的价值来供养儿子也是真的。 家里只有一块糖的时候，可能是给女儿的，没有儿子份，可家里若是有一块金子，那永远是儿子才有资格享受的。 比如刘志凤这样的女人。 更何况这末世了。不过刘叔家里就一个孙女，也不打算再生了。家里有什么，也都是给孙女留着的，自然没有孙子孙女的纠结。 至于林谦家里怎么分，那是林谦家自己的事情了。 “那行，这话我肯定送到。”刘叔站起身便要走了。 林谦本想留人吃个饭，不过刘叔要回家里带孙女，就没多留。 回过头来，刘叔把林谦的话原原本本的带回去了，那户人家气得咬碎了一口银牙，却也只能往肚子里吞。 也是他们自己弄错了预判。只以为林谦收养闺女是心血来潮，养了几个月可能早就腻了。再说家里头一儿一女又不是亲生的，养个儿子继承家产好说，俩男人养闺女养个什么劲？ 结果人家把闺女当心头肉，这边扇点火星子那边炮仗就炸了。 时间进入八月份的时候，阶梯井才进入了尾声。 等水泥完全干透以后，政府这边还会让专业的施工人员在阶梯井的一半以下铺设防水膜。 第109章 发稿出现错误，已修正 【怕有人不看有话说，加到这里。昨天稿子弄错，发了今天的稿子，现已换回，大大们可以重新看一下昨天的章节，对不起大大们，是我粗心了。——以上】 也是这时候，村里人终于迎来了第一场雨。 外面水泥还没完全干透，一场瓢泼大雨便来了。忙乱之下，只能覆盖一层塑料布，不过回家后，看着窗外的大雨，其实心里都清楚，那最下面的一层水泥，恐怕要重新弄了。 分卷阅读285 > 阶梯井这边虽然不太理想，可对于地里头来说，无疑是天降甘霖。不光是旱田，就是水田，也正是现在所需要的。 因为一连接个月没下雨，水库水位下降，河水的水位也有些低了。有的人家的稻地甚至引不进水流，只能只能靠人顶着烈日从河水里拎水过去。村里头发电机就一个，轮着用短时间内也不能让所有人都用上，所以没办法用发电机发电驱动水泵抽水。 旱地倒是没什么担心的。阳光热烈，每隔些日子的傍晚，家家户户就会去地里，用蓄水坑的里的水浇一次地。白天的烈日反而不是什么负担，反倒是因为足够的光照，让地里头庄稼的涨势更加喜人。 这一场大雨下了两天两夜。当第三天看着外面丝毫没有减小的降雨，村里头有些着急了。雨水一次性下太多，对庄稼并不是什么好事。而河水上涨，也有决堤洪水的危险。 虽说这边地势较高，对于洪水不算太怕，可河边的稻田地里还养着鱼呢。就算洪水不大，冲下来鱼跑了怎么办？ 这些鱼可值了大钱，来年能不能过好日子全靠这些鱼了。 当天下午，大雨还在下，已经隐约有了洪水的势头。村里头坐不住了，开始有人扛着沙袋去给河堤增高，同时也给自家稻地边缘增高。如果水流太大，而入水口和出水口有了能让鱼出去的口子以后，那鱼就会大量流失。别说是大量，没了一条也够人心疼的。本来现在长得就小，若是数量再少了，那收益也更少了。 更何况鲫鱼是喜欢逆流而上的鱼种，水流越大，他们游起来越欢腾，越狱的可能性就更大。 林谦家里本不想遭这罪，可看着村里其他人都冒着雨出去堵去，家里不去也听扎眼的。就准备好雨衣和背带的那种下河下水的衣服，准备妥当开着拉着沙袋去稻田地边上一块给边缘增高。 到了第四天，雨还在下。这回，村里所有人都出动给河岸加高了。 等到了第五天雨还没小下去，一些居住地较低的地方，已经开始被腌了，村里开始着急上火的时候，几支解放军队伍下乡，开始协助当地居民排洪放水。 雨水虽说没有小下去，但是村里在军队的帮助下，总算不用为了这场小型的洪灾操心。 这场暴雨，整整下了十天十夜。那尚未竣工的阶梯井直接存满了水。 等雨过天晴，太阳终于重新路面的时候，村里不少人都聚到了阶梯井这里。有一部分人觉得这是老天爷帮忙灌满了这个井，可也有人觉得里面的水泥还没完全干，加上又没弄防渗膜，这样的阶梯井用不住，还是要讲水抽出去才行。 村里这边还没讨论出个结果不对那边已经拿来了抽水管，将阶梯井里头的水抽出去放进排水沟里。 下午抽水，天黑透了以后才抽干。地下的水泥已经不能看了，下面五六层阶梯全部返工。 好在，暴雨过后一连半个月都是大晴天，政府那边加进了工程进度，在水泥干了以后，铺上了防渗膜，如此，阶梯井正式竣工，只等着来年大显身手了。 不过阶梯井竣工以后，施工队并没有着急走。有设计人员观察了村里的地形，对村里头的排水沟进行了改动。让阶梯井上面位置的所有街道住户的排水都往阶梯井这里引。而阶梯井的地形下方，有做了两个开口较大的排水口。 这样以后不论是化雪以后，还是暴雪来临，村里地势较高部分的排水都会率先进入阶梯井，如果阶梯井慢了以后，水还会排出去，排进下方的排水沟后，送出村外。 在排水方面，村里头的用心还是挺大的，有了之前暴雨打下来的基础，以后再大的雨也不用太怕了。 旱地里头因为这一场暴雨带来了充足的雨水，阳光来临后长势更加喜人，稻田里面的稻花也开了，只是今年只剩下两个月了，也不知能不能坚持到结粮食。不过没有也没关系，只要地里头的鱼长好了，这一年就算没白忙。 这时候哦，家家户户终于多了些笑脸。 这时候也是最清闲的手了。虽说大太阳有些炎热，不过早晚的时候，还是家家户户走街串巷闲聊天的好时候。 有时候爷爷闲来无事，会带着孙子孙女出门，一些带着孩子的家长们，聚集在村里头的一颗幸存的大树下，孩子们一块玩着，大人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对于新生出来的一批孩子来说，笑笑算是一个异类。同龄的都比他大很多。笑笑就跟他们半岁大小一般。 不过站在人群里，最里头能说出来几句话，就足够成为众人的焦点。 他是对于村里人来说，唯一一个“正常”的孩子。没做，道现在，村里面还是不太接受变异后生长快的孩子，虽说一样疼爱，但还是将变异的孩子当做不正常，只有笑笑这样才叫正常孩子。 笑笑聪明伶俐，别人家家长瞧着喜欢，也就让自家孩子多去找笑笑玩。刚好笑笑这小家伙好为人师，小小的个子却很自然的带着一帮小豆丁。还有模有样的领着孩子，四处教孩子说话。经常遇见什么，就指着什么教大家一块说。 分卷阅读286 有少数大一些的孩子能发音，说得出来，可大部分都是这一二年出生的，张嘴都费劲，可把笑笑急坏了。 而小元清就跟在笑笑身边。笑笑个子太小了，即便是小元清也会害怕笑笑一个不注意摔倒以后，就被人踩到了。 如此每天跟一群小朋友玩在一起，爷爷也算是有事情做了。 林谦跟何阳轩没事的时候会去到地里看看鱼苗的涨势。也许是家里头撒鱼粮比较多，这时候已经长到了一两多种。眼下正好稻花开始凋零，落下来的稻花含糖量高，鱼儿们吃的能更好的长身体，所以这时候正是长得快的时候。 九月份中旬，老话说十月金秋。眼瞅着就要进入了十月，地里头的庄稼涨势虽说不错，可十月能收获多少仍旧没什么信心。 笑笑已经开始学一百以上的数字了，家里教他加减法，不到十天就能做到十以内加减法没有错误。现在教了两个月，基本上一百以内的加减法都没问题了。 所以在教她一百以上的加减法的同事，也在尝试叫她乘法，看他接受的程度，与此同时，每天还会有半个小时叫她练字，早晚给她听一些英语。如此，笑笑在说话的同时，也能用英语说两句话了。 教育进度逐渐加大，一开始也会害怕笑笑接受不了。可每天三个小时的学习时间，坚持下来发现笑笑比想象中更能接受，甚至接受的速度也快很多。 笑笑来的七个月，日常大部分的交流都没什么障碍了，而同时来的小元清，还只会说一些“爸爸”“爷爷”“吃饭饭”一类的简单用于，这样还是笑笑这个同龄人经常帮着教的结果。 不过虽说元清学说话慢，可因为手脚结实，这还不到两周岁，正常四五岁孩子能干的活他都能干。而且人也老实，甚至能看出来几分憨厚，不论家长还是妹妹，让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有二话，听话的让人有些心疼。 孩子承受的住，两个爸爸也不是溺爱孩子的人。所以温室了的活会随着元清体质的增强而渐渐增加。现在学的越多，以后独当一面的时候，能承受的压力就越多。 教育讲究的是因材施教，这两个孩子，哥哥身体壮硕，妹妹天资聪颖，那便从他们的有点入手。 即便是当今社会，聪明的人也能够靠脑袋吃饭。而身体健壮的人，也能通过辛劳获取填饱肚子的食物。 如此，二人每天晚上都会拿出来半个小时讨论些计划，养孩子不是闹着玩，在他们能够为自己人生做选择之前，一定要慎重的给他们铺好每一步。 没有孩子之前，他们总觉得，孩子快乐成长最重要，不能自以为是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剥夺孩子们的快了童年。 可真正自己养孩子的时候会发现，这个社会对孩子一样的残酷。孩子为自己的人生做选择，必然重要。可如果连基础都没有打好，那么孩子选择未来的权利都无法获得。 更何况当今末世，死的人口何其多。没有绝对优于旁人的条件，那么就不能怪被这个世界所淘汰。 林谦家里的电视以前是爷爷的天下，现在被两个孩子占领了。每天播放的都是一些适合孩子看的动画片。 一岁半的孩子，看不懂太多，基本上都是一些有叫说话成分的，和指导正确生活习性的。 有时候俩孩子会跟着动画片里的角色蹦蹦跳跳的，其实回过头来发现，孩子还是能学不少好东西的。 第110章 家教 直到有一天，客厅里的杯子从茶几上摔下来。林谦清楚，若是大人打碎的，肯定会打扫干净。 便问两个小家伙是谁做的。 笑笑小脸低着，怯生生道：“对不起爸爸，是我。” 笑笑最近说话越来越清晰了，完整度也越来越好了。 瞧着女儿低声认错，林谦心都快捏一块了，哪里还管得了什么错不错？ 林谦蹲下身子揉揉笑笑的小脑袋，才想起来，家里人没有谁教过她认错：“你是跟谁学会认错的？” 笑笑如实道：“电视里。” 林谦微愣，猛然间醒悟过来，他们一家对两个孩子可以说是费劲了心思教导他们对未来生存有好处的事情，却独独忘记了教他们礼仪。 当然，关起门来，自家人怎么样都无所谓，可是外人不会拿他们当自己的孩子。 尤其是像笑笑这样聪明的孩子，知礼实在太重要了。 林谦的礼貌，是上学跟老师学的，可到头想来，这些事情最应该教他们的应该是父母。 林谦脸上笑容多了些，柔声道：“真乖。勇敢承认自己做的事情，就是非常好的孩子。那我们一块把它收拾干净行吗？” 受到了夸奖，笑笑小脸上终于有了笑容，父女俩合伙将碎掉的杯子打扫干净。 林谦还会细心的告诉她，她现在还小，普通的垃圾她可以收拾，但碎玻璃这样的尖锐的东西，必须要等大人来才可以。 可要教孩子什么礼仪，林谦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教起。因为步入社会，他所熟 分卷阅读287 悉的是成人之间的基本规则以及办公室的那点规矩。可对于小孩子该怎么学，又从何教起就犯愁了。 当天晚上二人继续开养儿育女小研讨会的时候，林谦就把这事情提出来了。 何阳轩祖上世代都是学者，是书香世家出身，这行为规矩属于刻在骨子里的。只不过自打进入了林家，何阳轩基本上把那些礼义廉耻尽数扔脑后了。除了称呼上，跟爷爷都快成平辈姿态相处了。当然，这也是爷爷自己本人的意思。在爷爷看来，本来就是一家人，那些酸腐的规矩还不够受累的。 不过孩子该教还是要教，长大什么样看他们自己的喜好，不能以后孩子出门，被人说没教养。 “我是不记得我小时候怎么学的。不过打我记事开始，在家里什么事都讲究规矩。”何阳轩努力想想小时候，“其实带点糟粕在里头，不过那氛围其实还不错。上下尊卑，长幼有序。” “比如呢？”林谦让他举个例子。 “我自己也不记得是别人教还是自己学的，但我脑子里记得很清楚。每次我妈带着我去找爷的时候，我妈基本上都是站着，坐着也是屁股搭个边。吃饭的时候永远是等我爷先落筷，饭前先问候两句，饭后再说两句贴心话。其实也挺累的，不过长幼尊卑，我妈敬重我爷，我爷也最疼我妈。家里最好的东西都是我妈的，而我妈有好东西都先问我爷，确定我爷不要了她才会要。” “确实挺累的。”不是林谦不懂规矩，实在是在他眼里，这样的相处方式就是……说有病太过分，可确实有些过了，“好好的亲闺女跟儿媳妇似的。” 至少在林谦眼里，只有那些恶婆家想要整治新媳妇，要给新媳妇立规矩，才会有这些东西。 “还真不是。至少在传统意思里，在家当闺女是最享福的时候。不过可能就是因为家里规矩太多吧，我爷也宠着我妈让她自由恋爱，她就一头热的喜欢上毫无规矩可言，从农村考大学走出去的我爸。即便是跟我爸结婚了，我妈该有的规矩也一点没忘。毫不客气的说，就当初那一圈子人，我家虽说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可我妈的美名是传得很远的。可那又怎么样？识人不清，还是被害死了。” 正是因为家中规矩太多，何阳轩的母亲虽说知礼懂事，却将心里头最后的一份野性放在了找丈夫上面。 何阳轩亲爹入赘何阳家，本来就是高慧珍家里设下的圈套。何阳轩亲爹本来就带着野心进入的何阳家，而何阳家又是讲究礼教的人家，何阳轩的亲爹自然显得格格不入。加上本身有野心，对何阳家一直抱有二心，何阳轩爷爷但凡言语严厉些，在无心的人眼里，这是长辈教育小辈，为了小辈好。可在何阳轩亲爹这样有心人的眼里，那就是不拿他当人看，对他指手画脚。 如此，本就心存野心，下手更加不留情面。甚至鸠占鹊巢享受一切的时候仍不知错在自己，只觉得是何阳家不接纳他，他侵吞何阳家，是应该的，是何阳家欠他的。 以至于连姓何阳的亲生儿子何阳轩也一并厌恶，甚至连改姓都懒得改，打小远远的支开，自生自灭。 何阳轩自幼没了爷爷和母亲，虽说那份规矩刻在骨子里，可成长过程中没了他们的加入，也就愈发放飞自我了。 瞧着何阳轩想起往事了，林谦转移了话题：“那咱们怎么教咱俩崽？按你老家的教法肯定不行，咱家是俩孩子，不是丫鬟下人。” 何阳轩笑道：“那是当然，不过基本的规矩该教还是要教的。小的时候还分不出家里家外，所以先一并教了。等大一大懂事多了，再告诉他们在家里随便，在外面还是要规规矩矩的。咱家孩子教养要有，但也不能是一板一眼的机器人。” 这一点上俩人达成了共识。 如此，比如见人的称呼，说话的礼貌，以及用餐吃饭等规矩，对孩子的教导都提上了日程。 一开始爷爷还有些看不惯，不过何阳轩把俩人商量好的那套话又说了一遍，爷爷也就不管了。 家里头这边围着俩崽子团团转，另一边地里头也有了麻烦事。 那些心急地里收成的，每天都会去地里看一看，而这两天发现，地里头的蝗虫，好像太多了。 每年收成，地里头都免不了多一些蝗虫。甚至很多孩子，还都习惯了秋天出去抓蝗虫，回家或是自己点蜡烛烤了，或是央求父母给炸了吃。林谦小时候就这么干过，末世以后蝗虫更是为数不多的肉资源。 可多起来就是麻烦了。更何况眼下正是庄稼长大的好时候，这时候闹起蝗虫来，那就是在吃粮食啊！ 稻地里头不能动，旱地里可以打药！ 村里头还有些农药，只是需要登记。看着地里头蝗虫越来越多了，家家户户都开始打农药杀虫。 一连几天，村里头都弥漫着久违的农药的味道。 林谦站在桥上，远远的瞧见两个农药瓶飘了过来。 早年种稻地的时候，也有人习惯随手将用光的农药瓶扔进河里。反正稻田地里的农药都会流入河流，农药瓶扔进去也不会有污染，而且 分卷阅读288 下游的水库肯定会捞出来清理。 而能看到上游的农药瓶飘过来，那代表的原因很简单，上游有村子开始给稻田地打药了。 往年条件不好的时候，稻子大病小情的，只要不会造成太大的损失都舍不得打药，现如今蝗虫即将成患，自然顾不了许多。 林谦忙回家叫来了何阳轩，二人一块，开始放水捞鱼，甚至稻地里头的稻子都顾不上了，用棍子在水里头敲打赶鱼，尽可能的都捞出来。 林谦家二人的动作颇大，家家户户都在意水田里养的鲫鱼，自然都注意到了林谦家的动作。 “这时候鱼正长膘呢，捞出来不可惜了吗？”有人劝阻道。 “上游有人开始给稻子打农药了。这些鱼从鱼苗开始就没碰过农药。虽说河流下来毒性不大，可就是十条没了一条也够让人心疼的。我不贪心它们长多大，现在一条是一条，能吃了或卖了就行。当然，鲫鱼适应能力挺好的，你们捞不捞再考虑吧，我家这边先捞了。” 林谦家里家大业大，当然不会心疼这些。 别人家听了这个，也是口口相传。 有两户人家，觉得跟着林谦家一块干总没错，也就跟着捞了。也有的人家舍不得，一直观望着。 这么一观望，才两天的功夫，蝗虫爆发一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一夜的功夫，打开门，外面甚至都看不见多少绿色，所到之处无不被蝗虫啃咬。 这些东西虽说不咬人，可吃了庄稼，那也够难受的。 现在是九月份，眼瞅着就要入秋了，就一个月！ 这回别说是鲫鱼，那些还没被吃的庄稼，那也是能收就收，一点也不贪心接下来一个月可能长出来的部分了。 村里地里头种的土豆、地瓜尚且不着急，就算地表的部分都被吃光了，只要不上冻，埋进土里放很久都不会坏。那些玉米、大豆一类的必须尽快收割。 稻田地是不用指望了，倒是落水的蝗虫，成了鲫鱼最好的美食。 随着水稻渐渐变少，太阳毒辣，怕太阳晒得水温升高，村里人还是开始将鱼全部捞回家。 家里头容器足够的，就先用容器养着。外面漫山遍野的蝗虫，等农活忙完了，全家老小出门捉蝗虫。炒了能饱饱吃一顿肉，剩下的不论是喂鸡还是剁碎了喂鱼，都是极好的东西。 第111章 小天才 林谦家里也够忙的了。鸡鸭鹅猪还有养的鲫鱼都是吃肉的，外面的蝗虫虽说吃庄稼，可好在不用钱，拿着网出去想抓多少抓多少。勤奋点的抓几麻袋子回来，说不定还赚了。 本村是这样，外村几乎与肉绝缘的村子此时更加疯狂了。甚至没什么人会去在意被吃干净的庄稼，眼前的肉的诱惑，胜过了一切。 理论上讲，蝗虫的营养价值还挺高的，至少单从补充蛋白质上面，是牛肉的三倍以上。 家里抓的多，爷爷还特意炸了一盘尝尝鲜。林谦是没什么心理负担，小时候就吃过，用手抓一个尝尝，点点头，又拿一个喂给何阳轩。 何阳轩看一眼林谦，又看一眼油炸的蝗虫。看着虫子有些膈应，可林谦喂过来的东西不吃又舍不得。 林谦知道他有洁癖，笑道：“放心吧，能吃。尝尝？” 何阳轩吞口口水，还是听了林谦的话，将虫子吃进去。 “咋样？”林谦问。 “挺香的。” 相比之下俩孩子接受能力就很强了。因为他们清楚，能端上餐桌的，都是食物。 家里的食物因为有老人孩子，所以太重口味的很少。所以像是油炸蚂蚱这样，有着浓郁香味和口感的东西很少见。这吃一次倒是勾起了俩孩子的馋虫，连说话不利索的元清在吃完也会时不时的闹着吃“虫虫”。 于是乎何阳轩从空间里拿出了个捞鱼的小网，还给他一个带盖的小桶，让小家伙自己出去捉。 笑笑也要，何阳轩也给了她一份。 俩孩子出去闹腾了半个小时，等爷爷实在放心不下，出门把两个小家伙抓回来的时候，看看俩小家伙还真是收获颇丰。 元清力气大，动作也快，小桶拿起来透过太阳看看，能有半桶，笑笑的也有小半桶了。成人不能以自己的标准来要求孩子，这么多的数量，对于两个孩子来说，已经很了不起了。 中午的时候，林谦二人回家，除了拖了两个麻袋的蝗虫外，还拿了渔网回来。这个是下在水流出口和入口处的水下陷阱。稻田地里难免有没抓上来的，就用这个办法把剩余的抓回来。 笑笑蹲在那里，看着渔网里头还在挣扎的几条一两大的小鱼，歪着头问林谦爸爸： “为啥小鱼会在里面？” “因为进去就出不来了。”林谦解释道。 “这里不是能出来吗？”笑笑指指渔网的入口。 学会说话以后，孩子的问题多起来很正常。林谦耐心道：“因为这个地方往里凹。鱼喜欢贴着边游，它们很笨，不容易找到 分卷阅读289 这个口，所以一般只能进不能出。” 笑笑听了这个回答，还是不太懂。不过她不再问了，而是坐在那里守着渔网不知道小脑袋瓜在想什么。 何阳轩将里头的鱼抓出来放水里。这鱼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不过在空气中那么长时间，多半都活不长，所以晚上就要全部收拾了烘干。这样的天也不敢晾出去，虽说蝗虫不吃鱼，可在上头拉屎也够恶心的。 笑笑蹲在渔网前看了半小时了。最后何阳轩都看不下去了，走过去蹲在笑笑旁边问：“想啥呢？” 笑笑抬起小脸，看着爸爸道：“爸爸，我们能做一个一模一样的大笼子吗？” “为什么？” “小鱼小，所以笨，出不来。虫虫比鱼小，更笨。我们做一个大大的网，虫虫进去就出不来了。咱们就可以抓好多的虫虫吃。” 难得小家伙说这么多话，吐字还这么清晰。 何阳轩倒是被闺女这么一番话给镇住了。 说来惭愧，他一个成年人从来没这样想过，天天拿着网兜子出去费劲巴拉的抓，笑笑这么小都知道下陷阱等收货的道理。 “谦儿？谦儿你快过来。” 林谦这边刚把新烘干的一批鱼干收起来，准备将新的腌好的鲜鱼放上去就听到何阳轩喊他，用水冲了冲手，林谦走出来道：“咋了？” “咱家闺女想了个咱俩都没想过的主意。” “啥？” 何阳轩拿起来渔网笼子：“咱闺女说的，咱们何不做一个大号的这个，蝗虫自己不就进去了？” 林谦听了也是一愣，他也没想过。 主要是因为抓蝗虫对于成人来说真的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外面劈天盖地的蝗虫，随手一挥都能网到二三十个，哪里还会想这个捷径？ 林谦过去抱起大闺女，照着脸蛋亲了一口：“还得是我家笑笑。” “哎？”何阳轩也把脸伸过去，“你今儿还没亲我呢。” 林谦还没说话，笑笑已经嫌弃的伸手过去把何阳爸爸的脸推开，还用小手指划划脸蛋：“丢丢丢。” 何阳轩是又好气又好笑，林谦抱着大闺女去做抓蝗虫的陷阱。 做笼子的纱窗布料还是何阳轩提供的，还有结实些的铁丝网。 渔网笼子的构造并不复杂，只是要做一个大号的，需要一点时间。而且要做做两个，房前屋后放一些，街上不能放，谁看见了就拿走了。自家有山，去山里放置，那里平常没有人，蝗虫也比这边多。毕竟山下鲜嫩的庄稼吃得七七八八了，上犄角旮旯里还能有些新鲜的野菜吃。 先花了一个小时做了两个，就放在院子里的温室上头试一试。这种陷阱分两个部分，一边是入口，漏斗形的，开口不大不小，蝗虫正好能顺着食物的味道钻进去。另一部分是一个锥形物体，尾端是绑起来的。 用的时候将漏斗形的塞进锥形的开口一边，一定要凹进去的那种，这样一般蝗虫进去就出不来了。然后等进去足够多的蝗虫以后，再打开绑住的那一头，直接将蝗虫倒出来。 简单而又便捷。 两个小家伙下午就呆在家里了，林谦二人还是出门去抓蝗虫。傍晚的时候将陷阱拎回屋里一看，别说，收获还真不少。 陷阱里面放了一些家里采摘的新鲜蔬菜，对于蝗虫来说无疑是最诱人的。所以发现入口以后，蝗虫们争先恐后的钻进去，等吃饱了以后想要再出来就难了。 这陷阱确实好用，当天傍晚一家人就动手多做了几个，第二天一早放山上。不过白天的时候二人还会多抓一些，左右这些天温室里的活不多，这蝗虫多多益善，以后还省饲料了。而鸡鸭鹅们最近吃多了蝗虫，基本上都开始连着天的下蛋，有的鸡一天能下两个，可谓是大丰收。 这一场蝗虫浪潮，持续了足足十天。家家户户都存了好几麻袋的蝗虫，在弄死蝗虫以后，又满院子、满大门口的晾晒，如此也算是大丰收。虽说庄稼被糟蹋了，可这样的收获未必就比粮食的收成少。 渐渐的，随着人们大面积的捕捉，蝗虫越来越少。渐渐的只有一些岁数大一些的中老年人或是孩子们会出去抓蝗虫打发时间，剩下的壮力都开始忙着收获地里的土豆地瓜。 蝗虫也是会钻地的，但是相对的，地里头的土豆地瓜被糟践的比较少。 对于地瓜来说，生长周期不够，挖出来的个头都比较小。不过土豆已经长了三个月，虽说不是很大，但数量很多。 加上各家各户往年的储备、稻地养鱼收上来的鱼，林林总总加起来，坚持到明年是肯定没问题的，甚至能够多存下来一些，作为资产。 政府那边新的货币下来了，旧的货币是肯定不能用了。因为人口大面积死亡，通货剧烈膨胀。经济算是崩溃了，不过现在恢复以物易物，还算是秩序平常。 习惯了用粮食换取需要的东西，一时间新货币还真有些不适应。 最新的货币有些类似粮票。面值跟以前的一样，不过分两种，一种是冷色系的大米 分卷阅读290 粮票，一种是暖色系的杂粮粮票。一斤大米等于三斤杂粮，土豆、玉米什么的都算在内。 百姓可以用自家多出来的粮食去换取这种新型的货币，而且每个交易点都有政府认证的人看守，能够保证货币的流通。 村里人换取的还是比较少的。相比之下，林谦就很积极响应国家政策，左右家里的存粮多，一下子换了一万来斤的米票。 差不多把家里存的大部分的压缩饼干都卖了。当初买的时候想的挺好，这玩意可以代替货币。可家里正经出去买东西的次数相当的少，所以放在家里占地方，放进何阳轩的空间里，也没啥用，毕竟里面吃的喝的一大堆。留个十箱八箱的，怕以后用得着，剩下的全部清空了。 除了这个还有烟草。家里现在没人抽烟了，这东西一直放在空间里的话，以后再拿出去容易暴露。而且就算没人怀疑，也会有人觉得是过期的东西，还不如现在卖了。以后再生产想必会跟货币一样更换包装模样，以前的包装还是尽快处理了比较好。 不过酒还是留着的好，而且大部分的好酒都没放空间里。空间里头的时间是静止的，酒这种东西是时间才能酝酿出来的美味，一直都放在地下室里，越沉越醇。 第112章 爷爷算计 转眼十月初。 天气渐渐清凉下来。往年这时候都很忙碌，今年却是难得的清净日子。 村里头又有卖货车过来卖货。今年家家户户都养了鱼，相对的手头比较宽裕。这几年连年的遭灾，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的东西就不值钱了，所以相对的没几个守财奴。瞧着家里的粮食有富余的，就换购一些实用的东西。 爷爷的意思是自家也要过去买些东西。不然家里头条件好，却不见采购，一二年可以说是家底丰厚，时间长了免不了被人瞎猜忌。 想想也是，家里头有一万来斤的米票，该花就花了。不然若过两年条件再恶劣起来，弄不好这玩意再通货膨胀又不值钱了。 可刚出门，爷爷轻飘飘的来一句：“不是有人欠咱家钱吗？” 二人对视一眼，他们都把这茬忘了。 “现在去要？”林谦问。 爷爷一手抱一个小孙子，含饴弄孙好不自在：“笨。现成帮忙要账的在，用得着你们费劲？” 林谦反应一下：“您的意思是让部队帮忙要？” 何阳轩道：“部队的人都认识，倒是能托他们帮忙要。可那老太太是够难缠的，部队不可能难为一个老太太吧？” 倚老卖老，这句话用在林凤英的身上不要太贴合，岁数越大，撒泼起来就越没有忌惮。 “自己想去，啥事还要我手把手教你？”爷爷捏捏笑笑的脸，“还不如我家笑笑。” 无奈，二人出门，边走边想。 走出去一百来米，二人同时反应过来，对视了一眼，都笑了。 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才反应过来？人家都是一孕傻三年，这俩当爹的养完了孩子怎么脑袋也转不过来弯了？ 林凤英祖孙俩此时还在屋里头算计着一会儿去换购点什么。洗脸的香皂家里用的省，去年买的现在还有一半。平时家里舍不得用水，加上又懒，两三天洗不了一回脸。 其他的卫生用品就更不用想了。 卫生纸该买些了，家里不够用了。 左右都是些家长里短的玩意，全部按照最低预算算的。林凤英有心给孙子攒个老婆本，所以虽说家里地不少，今年的收成还算不错，那也必须精打细算。好在孙子才十多岁，攒个五六年也不错。 虽说林凤英眼里自己孙子是最最优秀的，可她也清楚孙子杀过人，如果不攒够彩礼，是娶不到好姑娘的。 孙子此时躺在床上有些不耐烦，有时候林凤英征求他的意见，他也是爱答不理的应一声。 这时候外面大门开了。林凤英家的窗户还贴着塑料布没摘，坐在屋里也看不清人。 林凤英听声音出门去看看，站门口脸就黑下来了。 林谦二人来，不用说林凤英也猜到了是为了什么。当初收获的时候全村都在忙活，林凤英还在想着他们会不会过来。一直到收获结束，也没看见二人以后，林凤英还以为去年林谦是说的气话，那一千斤粮食肯定是不想要了。 此时瞧见二人来了，林凤英一想林谦真要讹他们家一半的收成，牙都咬在一块了。 可人家确实是债主，要是真把人骂出去说了不给了，那事情也麻烦。要是林凤英一个人，那林凤英怎么闹都不怕，可孙子已经背负上杀人骂名了，不能再肆无忌惮了。 就林谦二人走进来的功夫，林凤英的心里头算计了好几圈，才想出了个还算是个办法的办法。 事情不能硬碰硬，得软着来。 “谦谦来了！快，屋里坐。”林凤英堆起笑脸道。 等着林谦走近，林凤英已经想了个主意。此时满心的算计，就等着林谦给个话头了。 “不了，姑奶，我有事说 分卷阅读291 完就走。”林谦直接了当道。 林凤英伸手一把抓住林谦，脸上的笑都快拦不住了。 “谦谦啊，你可过来了，这两天我还寻思找你呢。我跟你讲，你姑奶我啊，就不是个欠账的人，欠人钱了晚上都睡不着觉。我是不是欠你一千斤粮食呢？去年可真幸亏你帮忙了。不过你也知道我家情况，这一千斤粮食一下子还真拿不出来。这么的吧，姑奶不能让你吃亏。今年先给你一百斤粮食，往后每年还你一百斤行不行？你小弟正是半大小子的时候，可能吃了。反正咱是一家人，以后慢慢还行吗？” 话连珠炮似的说出来，就没打算让林谦开口反驳。说完了，林凤英作势就要去给拿粮食，只要今年用一百斤粮食糊弄过去了，来年就好弄了。到时候就算一粒粮食也不给，只拿家里困难糊弄，谅他林谦也没办法。 林谦等着她话说完，瞧着林凤英要转头，忙伸手拉住，面带抱歉道：“我说姑奶啊，您这话早个一两天都好说，我这都跟部队说了。” 若是说别的话，林凤英就糊弄过去了。可听到部队两个字，林凤英一愣，看着林谦确认道：“你说啥？部队？” 林谦点点头，笑的有些讽刺：“我跟部队买了些东西，没粮食给，就跟他们说，你们家一半收成都是我的。我过来通知一声，这部队脚前脚后就来了。” “那跟我有啥关系！”林凤英的声音猛然翻了八度，震得人耳朵发疼，“你是讹我家呢！咱们去部队评评理！凭啥你就要我家一半粮食，不就是一千斤粮食吗！” “您可想好了。”林谦倒是不在意，略讽刺道，“到了部队跟前，您是我姑奶，您说什么我保证不会多说一句。可我说你欠我家粮食，你说没有，人家政府是讲究证据的，到时候调查求证的话，你一千斤粮食能买的了死者家属不追究，买的了法律吗？” 林凤英一愣，提起孙子，声音虚了些：“人家本家都不追究了！” 何阳轩开口提醒道：“杀人是刑事案件，不是民事纠纷，不是民不告官不究。只要这事情捅到那边去，警方就肯定会管。虽说法律上，死者家属选择和解能够减刑，不过杀人这种事，怎么也是无期徒刑了。” 林凤英依旧是尖锐的嗓子喝道：“你撒谎！” 林谦耳朵疼得慌，也不多留。林凤英多行不义，她孙子罪大恶极。爷爷这样半辈子没跟人红过脸的老好人都要下手收拾他们，对他们自然没什么好心软的。 二人转过头就走，林凤英还要去拉他们，刚好有车的声音传过来，很快一辆深绿色的军卡停在门口。林凤英愣住了，林谦瞧见下来人了，摆摆手打声招呼，二人直接走了。 也许这么做是过分了。可林凤英他们祖孙俩留在村里终究是祸害。尤其是他们还拿林谦一家当冤大头，动不动就想沾些便宜。 以前还好，当他们不存在。可现在他们家吃上了人命官司还不觉得是自己有错，这样的人，必须治理。 现在爷爷缺一个光明正大处理他们的理由。想要收拾他们容易，把他杀人的事情捅给警方就是了。可这样的话，全村都会觉得林谦一家绝情，亲戚都要害。 所有人都清楚林凤英孙子杀人了，可都心照不宣的在死者家属都不追究的情况下事不外传。这种事情也许是全国都会面临的问题，杀人放火固然罪大恶极，但告密者更加可恨。 爷爷现在刚抱上俩重孙子，自然舍不得家里有任何污名连累俩孩子的成长。 所以现在爷爷就是要逼着他们一家，只等着他们忍无可忍并付出行动的时候，到时候正大光明的收拾他们祖孙俩。 损是损了些。可比起长久的麻烦，现在做些坏事也是挺值得的。 不出林谦一家所料，孙子是林凤英的软肋。她可以蛮不讲理坐地上撒泼，可她孙子杀人这事若是被捅出去，真被抓走蹲监狱了，那她半条命都没了。 林凤英孙子在屋里头也听见了林谦的那一番话，可他就算气林谦气得恨不得一刀捅了他，此时面对部队的人，也只能乖乖的配合奶奶将自家刚收上来的粮食拿出去。 好巧不巧，那带兵的队长随口问了句：“怎么会欠了这么多粮食？” 祖孙俩同时一哆嗦。好在林凤英心眼多，心虚的笑了笑，眼睛一转就想到了托词：“还不是我家孙子太能吃了。去年我家粮食又发霉不能吃了，吃了一年借来的粮食。” 队长点点头，转头告诉搬粮食的人动作快点，随后军卡装上了一千多斤的粮食，绝尘而去。 他们是负责粮食这一块的兵，所以对粮食的新陈很敏感，看一眼就知道是新的还是陈的。说是今年的粮食，就专门挑今年的粮食，把今年新收下来的粮食、鱼干一一过秤分出来一半，一点都没客气。 等士兵走了，林凤英再数数家里头的粮食，哭的心都有了。 他们祖孙俩后面一年吃饭的粮食倒还有，可也仅限于吃饭了。她孙子青春期吃的多，这些坚持一年算是勉强了。就算家里头有温室，可后面一年的日子注定穷着过了，更别提买什么 分卷阅读292 东西过日子了。 第113章 剁手节快乐 今年因为养了鲫鱼，虽说还没来得及养大就要捞取，可以现在的收成，村里的条件绝对优于全县，甚至全市。 家家户户余粮都多了起来。这一方面归功于政府对于实验村的扶植，另一方面也有林谦一家的功劳。 近些日子清闲，林谦家里人没少带着孩子出门溜达，所到之处，遇到的人无不是笑脸相迎。林谦家里条件好，又愿意帮着村里头的人一块致富，这样的人怎么能够不受尊敬？ 笑笑小脑袋里想的问题越来越多，有时候一家三个大人都不够给她解答问题的。也就亏着林谦二人看过的书多，知识面广一些，眼下笑笑还小，还压得住。 不过感觉得到，就笑笑的智商，要不了几年，林谦二人就没什么可教她的了。 不能让末世阻碍了她的成长。三个大人没少因为这个讨论，笑笑的智商太高，若是能成材有什么成就，这当家长的自然是要支持的。 想比之下，元清学东西慢，体格和力气倒是不小。以后不求他学业有成，只要不是个文盲，其实在家里务农经营庄园什么的，肯定是把好手。 虽说因材施教，可两个孩子的天分，也许注定了这兄妹俩未来的路越来越远。林谦跟何阳轩也开始做心理准备了。笑笑以后若是求学从这山里头走出去，他们非但不会拦着，还会尽可能给她铺设最平坦的路。她若是一去不回，在外面安家落户，家里人虽舍不得，却也舍不得成为她的阻碍。 就像当年爷爷亲手将林谦送出这穷乡僻壤，日子里只剩下数着日子盼着一年几天的相聚时光。 林谦家里头对笑笑的教导一直没有松懈。好在笑笑对这些都很感兴趣，学习的速度也很喜人。 元清还是在教，不过他学得慢，也不强求。平时再多给他看一些涉及功夫的视频，没事陪着小子练两招。按爷爷的话说，这样的体格，以后当个兵应该不错。 不论是文武，若能成功，都是难得的人才。 这孩子都没长大，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有了失落感。 爷爷这两天，没事的时候总会在养鱼池边上转，每每都是一副沉思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十月下旬的时候，天气开始降温了。 一天早上，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爷爷忽然来了句：“天儿冷了，杀头猪和羊吧。” 家里要杀牲口家禽是常事。现如今家里多了两张嘴，吃什么消耗下去都快一些，不过赶在一块杀还是头一回。 现如今家里头的羊也繁育出来不少了，甚至今年还卖了两只羊羔给部队，不再是末世之初什么都舍不得了。 “杀猪倒是行，我们都熟，可羊我们不咋会扒皮。”何阳轩道。 “不会慢慢学。下午我去放出风去，明儿咱就杀，杀完了卖，卖出去多少算多少，这剩下的也够咱们吃一冬了。天气冷了，吃点羊肉暖和暖和。” 大事小情上，爷爷在家里极少插手。不过若是爷爷开口了，基本上就算定下来了，像是杀牲口这样的事，更加没什么反驳的必要。本来家里每年都要杀牲口，只是今年秋天就开始卖肉而已。 当天下午，爷爷带着孩子们出门遛弯，顺便去了趟村长那边，把这事跟村长说了。明儿一早，村长会通过村里的大喇叭，通知村里人这边卖猪肉和羊肉。 老话说穷人吃猪肉，富人吃牛羊。村里头有林谦一家，好歹每年春节前都会杀头猪卖给村里人，村里人还能吃到猪肉，而羊肉已经是村里好多年没瞧见的东西了。 林谦这边商量一下，把羊肉的价格定为了猪肉的三倍。不过可以按两买，想吃的人家买个一二两的回去解馋也挺好。 林谦二人在牲口圈里挑了最肥的一头猪和一只用于吃肉的肥羊，赶到单独的一个圈里头，然后再继续忙别的。 俩孩子玩够了，爷爷带着他们回来，瞧着二人开始弄育苗盘，要趁着上冻之前，再种出来一批新鲜的蔬菜。 到时候收割了全部放进空间里，冬天也能吃上新鲜的菜。还是那句话，只要是现实中他们一家还能生产的，就尽可能不动用何阳轩空间里头已有的。家里头往年剩下的，还会放在空间里面不动，然后一家人继续辛苦生产，在空间里面存下永远的积蓄。 “先放一放吧。过来门口那边的温室清理一下，明儿在那边杀牲口。”爷爷开口道。 “那边不是早空出来了吗？”林谦道。 “我说的是屋门口。把屋门口温室里的东西往大门口那边搬，明儿离屋里近点。谁家过来早了，迎进屋里头喝口热水，省着舍不得出温室全在那边堵着。”爷爷说完，又回屋陪孩子去了。 这事有些反常，不过既然爷爷不想说，那林谦二人也不会多问。 二人忙了两个来小时，才算将门口这边的温室清理干净。爷爷瞧着二人忙完了，给二人准备了温水，让他们休息一会儿，随后又把二人引到楼上。 分卷阅读293 楼上有不少养鱼箱子，里面养了不少的鱼。此时一个水箱里的鱼都被捞出来，放在有水的搬运箱里。爷爷一指没有鱼的水箱对何阳轩道：“用你空间把它运楼下去，放进你们刚收拾出来的温室里头，然后咱们一块把鱼搬过去再装水箱里。” 何阳轩的空间放不了活物。 何阳轩没说话，伸手将水箱收进空间里。随后一家人忙碌着，将这一水箱的鱼全部运到楼下温室里头。 放在角落以后，鱼儿们受了这份折腾，在水里游的正欢实。 等都忙完了，何阳轩终于忍不住开口了：“爷，现在能告诉我们您咋想的了吗？” 爷爷想了想，看看俩孙子，摇摇头：“你们甭想多，明儿跟以前一样卖肉就行了。这事我也说不准，准备到了就行。” 想了想，爷爷踢了踢水箱：“这一箱子鱼，明天写个条子贴上，卖鱼，六斤粮食一条随便挑。” 这鲫鱼都是去年留下来做种鱼的，平时吃得好，差不多都一斤多。不说卖多少粮食，卖了是真可惜了。 “现在家家都有鱼，能有人买吗？”何阳轩倒是不心疼。 “我有想法，你们弄就是了。”显然，这件事上面爷爷没想让他们掺和。 无奈，这回二人彻底不问了，爷爷说啥他们就做啥。 第二天一早，因为要杀两个牲口，有的忙了，二人起了个大早。 爷爷烧了两大锅热水。林谦两人先把猪牵出来一刀捅了放血。拆吧拆吧差不多了，再去弄羊。杀羊好弄，剥皮却是个精细活。这忙了两个来小时，才把肉块分好。 时候差不多了，村长那边按照预定好的时间用喇叭宣传一下，很快家里就被过来买肉的人围满了。 今年村里头人条件都不错，也舍得多买肉了。所以虽说村里头人少，可肉消耗的速度还是挺快的。 有的买了不光是自家吃，还有送外村近亲的，还有给媳妇娘家送礼的。更有甚者出手买了二斤羊肉，这就是给儿子娶媳妇的聘礼。就这么一块肉，不知道这世上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抢着要。 连年的天灾，牲口真的所剩不多了。 林谦家里的，不说是最后的家畜，但绝对算得上凤毛麟角。村里人能吃上这么一口肉，也是沾了林谦的光。 此时林凤英家里头算是难熬的了。今年年前卖猪肉的时候，林凤英家因为杀人的事情闹得动静不小，只吃到了一点政府发下来的带肉的饺子，除此以外就只有蝗虫和鱼肉算是油腥了。鱼肉哪里比得上猪肉解馋？若是买了一斤肥肉，后面两三个月每天都能吃上一小块，那才叫享受。 可此时林凤英家，哪还舍得买肉了？林凤英舍不得，可她孙子馋得厉害。 在炕上翻来覆去，还能听到喇叭里通知林谦家卖肉的消息，终于忍不住坐起身喊了声：“奶，我想吃肉！” 林凤英疼这个孙子还来不及，听他这么说，自然是舍不得孙子馋着，咬咬牙道：“我给你买去。” “我去吧，我去看看。”林凤英孙子穿鞋道。 林凤英太清楚孙子的脾气了。林凤英再怎么不讲理，好歹也知道知难而退。她孙子从小到大有求必应，不知道天高地厚，在家里林凤英惯着他，出门就不见得了。 “你还是别去了。林谦那小王八蛋看不上你，万一他说你两句你俩打起来怎么办！” “他敢骂我我就拿刀捅他！”最近林凤英孙子特别喜欢把这句话放在嘴边上。其实眼前真给他一把刀，他未必真的敢捅人，当初他捅死人以后，连续做了一个月的噩梦，可算是吓坏了。 可现在事情过去风平浪静以后，终究是孩子，在回想以后竟然还觉得自己特别厉害。加上他杀人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实质的影响，心里头愈发跃跃欲试。前几天林谦逼着他们家拿出一半的粮食，此时他正恨得林谦牙根痒呢。 第114章 今天你剁手了吗 孙子说这话是逞英雄了，林凤英脸都气白了：“把话收回去！什么捅人不捅人，嫌你捅的篓子不够大是不是？上回那事本家不计较，粮食又及时送给人家了，不然你以为那么好对付！林谦他们家祖孙俩都特么狠心，你没碰他他都讹你，你碰他一下咱家日子不用过了！” 再怎么不想承认，林凤英也清楚，自家这还没长大的小孙子不是林谦的对手。人家又是家大业大的，常年跟那些当兵的来往。若是真惹急了，把孙子杀过人的事情捅出去了，那可就没日子活了！ 孙子当然明白这个。可这么大年纪的孩子，正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无能的时候。他巴不得让全世界知道自己有多能耐，所以很多时候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状态。 其实大部分青春期的孩子都有这种时候，还是要看家长怎么引导。显然，林凤英不是个称职的家长，因为是唯一的孙子，自小捧在手心里。即便孙子杀了人，依旧天真的觉得孩子还小，总有一天长大了就知道什么事情不该做了。 “行了我知道了。”孙子不耐烦的出了屋子，还是林 分卷阅读294 凤英追上去给他拿上粮食。 奶奶给他拎了十斤土豆，这只够买半斤猪肉的。 林谦家里的肉卖得足够便宜了，基本上也就是养一头猪的成本价了。 孙子拎着沉甸甸的一兜子土豆，其实心里是有些心疼的。这么多土豆，够家里吃好几天的，却只能买半斤肉。他清楚记得末世以前，家里头一买猪肉都是十斤二十斤的买，买完了一两个月就吃完了，吃完了继续买。过年的时候，更是按着半扇猪来买。那时候吃不下了就扔，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值钱的，咋就现在这么贵了？ 他从小到大，现在也就十七八岁，自己没赚过一分钱。末世以后，因为奶奶疼他，家里的活干得更少。因为不是亲手获得的，对于他的概念自然不大。 林谦看着肉摊，何阳轩抱着元清坐在秤边上。一边秤粮食和肉，同是也是反复教元清认秤。元清学的慢，不过何阳轩教的也很耐心。 猪肉下去的很快，有的人推了小推车过来买肉，一下子花个一百斤粮食买十斤肉的也有。 倒不是多么土豪，只是家里头粮食多，一次多买些猪肉，腌好了用烟熏一熏做成腊肉，吃到来年也没问题。条件好了，生活质量也就上去了。 开卖两个来小时，猪肉已经卖出去一大半了，还剩一些瘦肉部分，还有人在挑挑拣拣的买。羊肉下的最慢，不过也卖出去小半只羊了，看来今年是卖不了了。不过家里五张嘴，这么一头羊吃的完。 人少了些。这时候林凤英孙子才漫步走进来。 肉案都是半斤一块的分好的。价格一样，想要哪块拿过去称一下，当场确定足秤，免得拿回家怀疑。 肉摊前还有两个人在挑。林凤英孙子在几块肉前反复看着，被挑剩的基本上都是没什么肥肉的精肉。对于长久没吃猪肉的人来说，诱惑力不如肥肉。 林凤英孙子直皱眉头，半晌也选不准。 打他进门，林谦多看了他几眼。刚巧这时候村里有认识的人跟他聊天，林谦也就跟人聊天没理他。 “这好好的鱼咋想着卖了？”那人问。 这确实是好好的鱼，不过爷爷提前给林谦准备了说辞，此时就算林谦满肚子的疑惑，也只能按照爷爷的说法来。 “淘汰下来的。我家种鱼两年淘汰一批，这鱼过两年了。鲫鱼也就能活两三年，这回收也就能吃肉了。家里又吃不了，看看能卖的话卖了，不能卖的做成鱼干给部队拿走。” “还有着说法？这鱼看着是没啥事儿，就是卖的有点贵。”猪肉舍得买是因为家家户户都没有，鱼肉家家都有，自然不会白拿粮食来买了。 刚巧爷爷领着笑笑走进来。现在笑笑胳膊腿硬实了，走路也利索，不过体力照比元清差很远。有时候爷爷带俩孩子出去玩，经常是半路上笑笑就走不动了，由爷爷抱回来。 “爸爸！”笑笑跑着到林谦身边。 林谦伸手揉揉笑笑的小脑袋，笑的很温柔。笑笑很聪明，她感觉得到身边人很喜欢听她叫人，所以她叫人很勤快，基本上一眼没见到，再见面的时候都会喊一声。 小家伙太小了，还看不到肉案，踮起脚尖努力往上瞧。爷爷过去将丫头抱起来，低头让她去看肉案上的肉。 笑笑嫩嫩的指尖点点那肉，然后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皱起眉毛道：“臭。” 生猪肉的味道确实不好闻，对于孩子来讲，喜欢的味道就是香，不喜欢的味道就是臭。 爷爷对林谦道：“这我看着吧，你去旁边养鱼池那温室把鱼喂了。咱们来年也就指着这点小家伙生鱼苗呢，别给饿着了。” 爷爷从来不说废话，林谦太了解爷爷了，自然听出了话里有话。 想想笑道：“晚一会儿又饿不死。” 爷爷推了推林谦笑道：“就你心大。那点破玩意，咱是跟政府签合同的，真没养好来年没有鱼苗咱家得赔死。去去去，这边我看着就行。” 林谦看了眼四周，对着爷爷点点头，转头出了温室。 这两天的爷爷很奇怪。不过爷爷做事向来有自己的想法，反正不会做坏事就是了。 林谦走了，爷爷看着肉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刚刚爷爷特意说了签合同什么的，买肉的人听了也忍不住好奇，多嘴问了句，爷爷那边一点都没瞒着，打开话匣子似的说了不少。 大概内容就是类似什么家里卖鱼苗政府那边给补助，但规定的鱼苗数量很大，家里其实也挺有压力的。一家人平时都在忙，连小元清也跟着一块忙，赚米票不容易，都是累出来。 众人听了自然心里想法各有千秋，林谦家里吃得好条件也好，其实辛苦些也是理所应当的，旁人家想要这份辛苦还没有呢。 爷爷说话的时候，语言里带着几分炫耀。其实旁人都没觉得什么，毕竟有道是老小孩老小孩，成人有钱也免不了硬气几分，更何况七八十岁的老人。孙子有出息让他过上好日子，他心情好炫耀几分也正常。 可林凤英孙子看着却怎么看 分卷阅读295 怎么刺眼。也许是听奶奶的话听多了，总觉得林谦家有啥都应该有自己家一份。眼下他买块肉都舍不得，他们家却坐拥那么多的资源。 他这边心里头不好受，看着案子上的肉，忍不住动了歪心思。 爷爷那边还在跟别人聊天，笑笑好奇的打量四周来人，忽然喊了一句：“他偷东西！” 笑笑是看动画片里面有类似的画面，所以她看到林凤英孙子拿起一块肉要往口袋里塞，就喊了一句。 这一嗓子所有人目光都看过去了。好在林凤英孙子手还没完全收回去，听了笑笑这一嗓子，手往前一推，那肉拿在手里，也不见得就是偷了。 爷爷看过去一眼，拍了拍笑笑：“瞎说什么呢？” “我没有。”笑笑也很奇怪他的动作，可她刚刚确实没有撒谎。 爷爷摸着笑笑的小脑袋，也没看林凤英孙子，只是面向别人，不咸不淡道：“一块肉而已，又不是谁家买不起。再说，有羊肉在谁看得上猪肉？” 每个人喜好不同，确实有喜欢吃猪肉而讨厌羊肉的人。不过在这末世，羊更难繁殖，不像猪一年两窝一窝十只上下。所以相对的，羊肉更值钱。 旁边人生怕尴尬，忙打圆场笑道：“就是就是，谁能笨到偷猪肉，又不是吃不起。” 这话听林凤英孙子耳朵里，怎么听都觉得讽刺。 孙子瞪了一眼爷爷，拿着肉转头去何阳轩那边结账。 林凤英孙子人走了，走出去的时候总觉得人们都在看他，他一走就觉得林谦家那边肯定在说他坏话戳他脊梁骨。 说实在话，这边还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毕竟笑笑豆大的孩子，也没人往心里去。 可孙子这边，越想越是钻牛角尖。自打去年杀了人以后，他就不敢出门。因为每次出门，都能听到别人背后小声议论他。有了前面的教训，现在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对。他想起了他挑肉时，林谦爷爷时不时扫过来的一眼，那眼神似乎满是讽刺。 想的越多，心里头越是窝火。回了家一进门，将手里的肉扔在炕上。 林凤英一看自己宝贝孙子黑着脸进来，还以为是受了欺负：“怎么了？他们骂你了？” 孙子哪有脸说他偷东西被抓包，只是没头没尾的来了句：“他家那小姑娘说我偷东西。” 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换个人都能感觉到他含糊其辞，里面肯定有事。可林凤英本来就不是个讲理的人，自然是孙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什么？那小兔崽子说你偷东西？他抓到人了吗？凭什么这么说？”林凤英标准的刺耳怒喝，让她孙子听了眉毛都皱起来。 林凤英在屋里头走了两圈，又道：“我明白了！就是那混小子使坏！讹咱家粮食就算了，还特么诬赖你偷东西？他们一家没一个好东西！老的老小的小，就不怕有报应！” 第115章 爷爷出手 孙子摸摸鼻子，却也没再多说，而是坐炕上继续想刚才的事。 林凤英继续叫嚣谩骂着，也更加助长了孙子的气焰。 林凤英骂了一会儿见没人附和，喘了两口气，转过头看孙子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想什么呢？” “不能这么算了。”孙子恶狠狠道。其实要说林谦家怎么得罪他了，其实真没有。也许是贫富差距太大了，大大的刺激了孙子的仇富心理。所以林谦家越是有钱，他越是觉得他们看不起他。心里头有怨气，就找个借口对付他们。 “对！平时欺负我孙子！” 孙子想想道：“奶，咱家还有农药吗？” 现在虽说农药限用的厉害，可之前闹蝗虫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多申请了些，这时候应该还有剩余。 “你想干啥？”林凤英有些警觉道。 “我今天听说了，他们家养的鱼跟政府签合同了，来年还要卖鱼苗给村里。他们自己都说，鱼要是有问题了政府能把他们罚死！” “你咋去？他家里仨男人呢。听说还有监控，看着你咋办！” 孙子毫不在意道：“他们总有出门的时候，就说那老不死的，天天带孩子出去遛弯，那俩人不也经常去县里吗？再说，他家又没狗，我就是半夜去了又咋的？就算有监控他们能舍得开？就算开了也不怕，没抓住我，我就不承认他们能咋的？” 孩子到底还小，他十三四的时候就进入末世了，加上村里头长大，没见过什么世面，更不懂法。之前杀人的事情都能轻飘飘的掀过去，自然不觉得毒死鱼是什么大罪过。 甚至天真的觉得，等他农药撒鱼塘里头，自己出气了，林谦家也倒霉了。最好政府狠狠罚他们一下，看他还敢不敢看不起人。 吃了年纪小的亏，还分不清自己没养好，跟人为破坏的区别。 也就是林凤英的无条件纵容，养成了孙子这样最纯粹的恶。 林凤英也觉得有道理。就算被监控看见了那又怎样？不承认也没什么办法。要是他们家真敢抓着自己孙子不放，她就一 分卷阅读296 头撞死在林谦家门口。反正她岁数大了也活不了几年，直接讹上林谦让他养活孙子一辈子，给他盖房子娶媳妇。 林凤英撒气一般的想完了，心里头舒服多了，点头道： “咱家是还剩点，你要奶给你。你也小心点，别被抓着了。”林凤英也想看他们一家倒霉。 上午卖完了肉，下午二人收拾了一下，继续干活。 爷爷又把这俩苦力叫过来，让他们把楼上一些今年用过的种鱼和一些还没来得及处理的淘汰鱼整理起来，跟游泳池里头的鱼替换一下。把今年养起来留作吃和种鱼的鱼苗全部运到楼上去。因为地方不够，甚至走廊里还放了两箱。 这个时候，二人也基本猜到爷爷要做什么了。前头爷爷故意当着林凤英孙子的面说这池子鱼有多重要，不就是为了给他机会搞事好抓住把柄吗？虽说不清楚爷爷是想把事情闹得多大，可用这么多鱼作为牺牲，可见爷爷这回是不计代价也要收拾他们的。 二人倒是没怎么心疼这些鱼。反正这些鱼不是给自己养活的，卖鱼也不赚几个钱。 楼上存下来的鲫鱼，足够支撑来年对鱼苗的消耗。反正给村里提供鱼苗是半公益的事情，来年就算限量出售也不犯毛病。 晚上要给每个温室上锁，爷爷让他们上楼哄孩子睡觉，自己亲自上锁。 是夜，屋里头报警器响了，林谦跟何阳轩都惊醒了。 打开灯刚要出门去看，忽然听门口敲门声。林谦揉揉眼睛过去开门，门口站着爷爷。 “咋了？” “没事。”爷爷道，“警报器关了吧，灯闭了睡觉，啥事没有。” 林谦清醒了些，警报器刚响爷爷就过来敲门了，很显然爷爷在守着。 “那您也早点睡吧，这都几点了。” “没事，睡吧。”爷爷伸手从门口这边把灯关上。 院子围墙很高，上面又有玻璃，基本翻不过来，相对的大门就是能攀爬过来的地方了。看似简单，实际上门上是通电的，只是电流比较小，不容易被察觉。那边人体接触了大门，屋里头警报器就会响。如果这边有意对付，直接在屋里头启动装置，大门的电流就会瞬间变成高压电，足够电死人了。 这是一层防护，不过从来没用上。家里还没遇见过贼，今天是第一个。 此时刚翻进院子里的林凤英孙子也吓了一跳，他才刚进来，就看见小楼里的灯亮了。 那一瞬间以为自己要被抓住了，结果等了一会儿灯又灭了，看样子应该是起夜亮灯。 孙子松了口气。其实警报器声音不小，只是小楼隔音很好，孙子根本听不见。 爷爷出了林谦屋门，也没回楼上，而是坐在床边，带着夜视眼睛往外看。 半个小时后，孙子又是兴奋又是紧张的疾步跑回家。此时林凤英也是紧张的厉害，瞧见孙子回来，松了口气。 “咋样？” 孙子一路上身子都在颤抖，等到家了感觉安全了，恐惧感逐渐退去，只剩下报复后的痛快感。 “成了！” 林凤英也觉得痛快了。之前一直都没在林谦身上占到便宜，让她十分窝火，加上后来被拿走了今年一半的收成，此时看见自家孙子扳回一局自然不会觉得是自家有错，甚至还隐隐觉得自己孙子有出息，能帮奶奶出气了。 祖孙俩躺在一个炕上聊了半天，又是猜测他们一早发现会有的情况，又是以后怎么被政府惩罚，以后会多么倒霉。要是能破产最好，就算不破产，让他们损失一大笔钱也算是他们家出气了。 第二天早上，林凤英特意切了一半的肉炒菜吃。昨天买回了一斤肉，她直接切了半斤犒劳自己大孙子。她孙子也没客气，半斤肉林凤英只舍得吃三口，全被孙子扫进肚子里了。 想要去看林谦家倒霉的样子，可现在过去又觉得太刻意。为了避免有人怀疑，祖孙俩强忍着好奇心在家里呆了一上午。九点的功夫，林凤英实在忍不住出去看看情况，结果她出门刚一会儿，家里就被警方光顾了。 而林凤英在外面听够了热闹，正带着满心欢喜回来的时候，正巧看见了俩警官压着她的乖宝贝孙子往车里头按。 “你们干什么！”孙子刚杀人那会，林凤英做了好久的噩梦，梦见警官把孙子带走。眼下忽然看见孙子被抓了，人都快崩溃了。 警官远远就听见尖锐的声音，一个老太太疯了似的跑过来。 “凭啥抓我孙子！我孙子好好的凭啥抓他！”林凤英过去，一把拉过孙子，伸手推警官。 此时孙子手上都带了铐子，看见奶奶了，脸上的惊恐放松了些，当时就哭了：“奶！” 一看孙子哭了，林凤英心都碎了，一把拉过孙子要回家：“我家孙子啥也没干，被抓我孙子！你们别碰我孙子！” “请您配合调查，我们也只是接到举报例行公事。”警官皱着眉毛道。本身这件事情就很恶劣，现在老太太来闹事，让他们很难办。 “没有的事！诬告！都是诬 分卷阅读297 告！”林凤英把孙子往院子里推。此时孙子有了奶奶撑腰，年少的他真的觉得有奶奶护着就什么都不用怕了，真的开始往院子里走。 一名警官眼疾手快，绕过林凤英去抓住他。此时林凤英连惊带吓什么都不顾了，伸手就开始拍打那名警官：“你放开！你放开！” 警官伸手拦了一下，结果直接激怒了林凤英，她照着警官的脸上就抓，警官躲闪不及，脸上多了四条口子。 “啊！” 警官叫了一声，手却没有松，另外两个警官直接掏出枪：“如果你再不配合，我们就要以妨碍公务逮捕你！” 瞧见亮出枪了，孙子他小时候看电视印象还很深，知道扳机一动人命都没了，当时吓得腿软了，又喊了声奶。 这带着哭意的一声，彻底激发了林凤英的保护冲动，此时什么也管不了了，看见那抓着自己孙子不放的手，一把拉过来狠狠咬了下去。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连着林凤英一起铐起来了。当警方将两个人塞进警车的时候，林凤英还叫嚣着：“那事人家本家都不追究了！你们凭什么抓我孙子！凭什么！肯定是林谦那小王八蛋举报的！你们放开我！” 林凤英哪里知道，林谦那边只是赶了个大早起来报警，然后配合警方调查，仅此而已。 林凤英也没想到，她孙子杀人的这件事，是她自己亲口告诉警方的。 上次警车进村，还是带走高家一家。这一次的热闹，足够吸引很多人了。 林谦家门口，摆放着三十多条死鱼，有人专门过来看看，无不惋惜一声。 爷爷坐在门口唉声叹气，逢人问起来，也不怨，也不骂，只是带着可惜的语气说一句：“来年的鱼苗肯定要少了。” 如此，原本还抱着围观态度的村里人，此时无不是跺着脚骂街，一时间林凤英祖孙俩恶名远播，无人不骂。而林谦一家报案的事情，已经没人在意了 第116章 领着孩子去看妈 林谦二人，这回是彻底明白了爷爷的计划。当天傍晚，林谦将死鱼埋了。一家人回屋关上门，这才将话说开。 “您说您吧，一开始也不跟我们打声招呼。万一我们不知道给你算活漏了咋办？” “用不着。”爷爷抱着孙子孙女，轻描淡写道，“我本来也没指望这回就能成，只是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我把他们想要犯事需要的条件都准备好了，他们自己犯事，那是他们心术不正。若是这回不行，来年再要他们半年的粮食。凤英什么脾气我太清楚了，她就不是个能吃亏的人。” 爷爷可不傻。虽说被亲妹妹挤兑这么多年，不声不响那是他大度。可他要对付起来，那是手到擒来的。 只不过想要收拾他们，又不留痕迹，还能站在被害者的角度，着实费了爷爷一番心思。 林谦将正在吃冰棍的元清抱过来，用纸巾给他擦擦嘴：“昨晚一有动静您就进我们房门了，那昨晚你是不是一直呆在楼下？” 爷爷也没瞒着：“昨晚我一直看着那小王八蛋的。他一开始要进别的温室，不过那些都锁了，就养鱼池那一个温室我没锁。他自己也怕被抓到，没敢弄出动静，也就进那一个屋了。到底是半大孩子，也就那么点胆子。” “也不见得吧？您忘了，去年他是跑人家家里睡人家媳妇，还把人本家给杀了。” “这不一样。”爷爷道，“那户人家老的老，小的小，唯一壮力当天出去了，他当然有胆子上门去，就连他被那倒霉鬼撞见都是个意外。咱家不算我，你们两个正值壮年的大老爷们，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进来。我倒是担心他一把火把咱家烧了，不过看他的胆子，过来撒点药就快吓破胆了。” 看人的本事，爷爷还是有的。 听爷爷这么一说，林谦也不再问了，只是转问道：“现在估计他之前杀人的事情也瞒不住了。你说这得判多少年？” “不论怎么判，那小子注定回不来了。凤英最多一年半载的。不过她孙子都进去了，她也不太可能回来。” 这才是爷爷的真正目的。 林凤英不是个好人，正巧，爷爷更不是什么好人。他自己的话，林凤英怎么闹都没事。特别是爷爷没什么亲人的时候，有个血脉亲近的人其实也挺好。可现如今他岁数大了，什么骨肉亲情反倒是最不值钱的。 爷爷人八十多了，再活能活过哪儿去？趁着活着的时候，把眼前能看见的阻碍清理干净，也算是给后辈儿孙做的最后一点好事。 “不提她了。眼瞅着要入冬了，谦谦，有空再给你妈送过去点吃的，贴贴秋膘。你那兄弟什么样咱不管，你这当儿子的，这一年也没去看看也不像话。”爷爷转道。 其实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人家，爷爷还是很乐意保持关系的。林谦亲妈当他儿媳妇的时候，对他这个公公不错。所以即便是离开另嫁，爷爷也没怎么怪她。 今年自打养了孩子以后，林谦二人更是忙了，温室、孩子两头跑。亲妈那边他们没给林谦打电话，林谦也 分卷阅读298 没给他们打，一来二去就耽搁了。 虽说知道他们条件不会太差，那个弟弟也成年成家了，也能担得起养家的重任了。不过林谦作为长子，还是不能少了过去看望送东西的。 “这两天忙过去的，过两天我准备准备过去。”林谦点头应下，也该带着两个孩子过去了。 第一表明一下自己立场，他孩子都养了，铁定是要跟何阳轩过一辈子的。这其二也是未雨绸缪，不是阴谋论，只是人性使然。他那个兄弟媳妇知道了他的性向，保不齐会打林谦家产的主意。现在他们有了继承人提前断了他们的念想。 后面一两天都有警官过来了解情况，杀人的事情已经被林凤英自己自爆了，自然也在调查范围内。 此时全村人都在气他们损人不利己，杀死种鱼的事情，自然没那么些顾忌，基本上把知道的事情都实话实说了。 如此，林凤英孙子的事情半点都瞒不住了。 林谦家里的态度是不给予追究，所以将事情授权给警方后，就不管了。这时候村里人还在说林谦厚道，他们都把事情做到这份上了，林谦都能不追究。 事实上，林谦哪里是不追究，只是没必要追究。那几条鱼换了别人家是重大损失，其实在林谦眼里，损害的其实是村里人的利益而已，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而林凤英孙子有杀人的罪过作为前提，自然不用怕他受不到惩罚。比起杀人的重罪，毒死的那些鱼，也不过是芝麻大小的事罢了。 从这以后，林凤英祖孙俩在村里头彻底消失，其实对于整个村子来说，都是松一口气的好事。杀人的事情，虽说所有人都闭口不谈帮忙瞒着，可打心眼里不乐意跟杀人犯住在一块。而林凤英又是远近闻名的不讲理，末世以后更加变本加厉。若不是被所谓“同村之情”绑架，村里人早受不了他们了。 而对于爷爷来说，只是损失了一点鱼，就解决了这么一个狗皮膏药般的麻烦，可谓是赚大了。 过了几天，这件事情算是彻底平息下来了。林谦家里头准备了五斤羊肉，一只鸡一只鹅，和几条鲜鱼、一些鱼干，带着俩孩子开车去县里。 俩孩子很少坐车，除了当年来这边以外，更没坐过长途车。小元清还好，体质好不怎么晕车，笑笑半路上下车吐了一次，不过吐过以后也好多了。 何阳轩在前面开车，林谦在后面看俩孩子。因为当初没想过养孩子，车上没有儿童座椅。两个小小的孩子根本用不了安全带，林谦只能将他们抱在怀里，确保安全。 提前打了电话，这回还是林谦亲妈婆媳俩远远的站在门口接应。 林谦没说带孩子过来，她们也不知道林谦养孩子了。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瞧见了二人，林谦开车门，抱着两个穿着妥当的孩子下来。 没想到会多两个孩子，林谦亲妈一愣，弟妹脸上更是多了几分惊愕。 “谦谦，这孩子是……”肯定不是亲生的，年前刚出柜，就算出柜后立马找女人生孩子，孩子也不可能这么大。 “这是我孩子，她跟我姓，叫林暖。他跟文轩姓，叫何阳元清。过来，叫奶奶。” 俩孩子脆生生的叫了，林谦又给他们介绍弟妹：“这是婶婶。” 弟妹笑得有些尴尬，对两个孩子点点头，道：“养的真好，白白胖胖的。” 自打知道林谦喜欢男人以后，她就有了以后过继给林谦一个孩子的心思。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林谦喜欢男人，那就是绝户，家产总要有个分配吧？听林谦亲妈说过，林谦没什么亲戚，除了一个不靠谱的姑奶以外，也就是亲妈这边了。家产给兄弟家孩子继承，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可眼下林谦自己领养了两个孩子，还直接带过来了。 原本弟妹这一年来有意无意的跟婆婆提着，林谦亲妈也开始动心了，眼下这两个孩子往这一摆，前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是挺壮实的，一看就是吃好东西长起来的。”林谦亲妈不是个笨人，当然明白了林谦的意思，“这回上楼上坐坐吧，你兄弟还等着你们呢。” 林谦摇摇头：“家里事情挺忙的，再说我爷一个人在家也不放心。” 回过身打开后备箱，将里头的东西拿出来。鸡鸭和鱼干给她们婆媳拿着，林谦拎着比较重的水桶。何阳轩在车上没动，他不太喜欢跟林谦亲妈有什么来往，这件事也没什么可强求的。 拎着东西到楼下，林谦弟弟站在那等着呢。瞧见人了，跟林谦相互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俩孩子还跟着，林谦让他们叫叔叔，他们也都懂事的叫了。 水桶交给弟弟，林谦让俩孩子围着自己，别乱跑。 林谦妈这才忍不住开口道：“啥时候养的孩子？” “去年抱回来的。闺女抱回来的时候还不怎么会走，现在说话都利索了。儿子挺壮实的，在家里会帮着干活了。”对这俩孩子，林谦二人费了不少心血，好在他们都懂事，也让他们省心。 最怕遇到淘气不服管教的，那才是身心 分卷阅读299 俱疲。 林谦弟妹看向笑笑，笑笑也跟她对视，眉眼间瞧着就有一股子机灵劲。 林谦妈将手里的东西也递给儿子，蹲下身子对俩孩子招招手：“来奶奶这。” 俩孩子先看林谦，林谦点头了才过去。 林谦妈看俩孩子，捏捏元清胳膊，能感觉到衣服里头小胳膊的力气，再看看笑笑，长得好看不说，瞧着还聪明。 是两个好孩子，也难怪被林谦领养。 一开始林谦妈知道林谦喜欢男人特别惊讶，一是觉得难以置信有违常伦，第二就是觉得没有孩子给养老。 现在孩子有了。虽说不是亲生的，总会差一些，可总比没有的强。 “都是好孩子。” 第117章 明明白白 给他们看过了，林谦心里放心了。又寒暄了两句，留下来一千多米票，就带着两个孩子回家了。 人走了，林谦弟媳的表情有些僵硬。 林谦亲妈叹了口气，林谦弟媳像是嘟囔般说了句：“领养的哪能比得上亲生的？” 林谦亲妈看她一眼，没说话，转身上楼了。让林谦弟弟过继孩子的事情，本来就是八字没一撇。林谦亲妈虽说心动过，可她自己清楚，她做不了林谦的主。 上次林谦送来东西还是年前，那些东西虽说丰厚，但早就吃没了。这回又送来这些，又能吃挺长时间的肉了。 上楼，林谦妈数数林谦送过来的米票。这二年大米的收获越来越少，价格也是日渐飙升。这一千斤米票就相当于一千斤大米。这么说来，也许没什么概念，如果这些都换成粗粮，够他们一家三口吃上四五年的了。 这绝对算得上是一笔巨款。林谦能随手拿过来，代表他们是真的不缺。 新型货币在城市里普及得更快。不过林谦亲妈家里，这一年攒下来的也只有三百多斤的杂粮票，也就相当于一百斤的米票。 这些其实对于林谦来说没啥用，他家里什么都不缺，可放在林谦妈家里，这可能会是好几年才能存下来的存款。 林谦弟媳巴巴看着林谦妈手里头的米票，有些羡慕：“他家是真有钱。” 林谦妈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其实林谦对她真的不差什么了。虽说不亲近，可年年送过来的东西都是别人家绝对吃不上用不上的。那些从小养在身边的孩子，都未必能有这份心意。 可对比一下她早年二十年没管过林谦，眼下再看林谦送来的这些，就挺过意不去了。 可没办法，她终究不是一个人过日子，她还有小儿子。现在家里就小儿子一个人在外面干活，养活这一家三口显然是吃力的。儿媳妇在备孕，更加要吃些好的。以后若是生了孩子，那开销就更大了。 林谦妈体格不好，也不好出去找活。林谦给她送来这些，虽说是给她一个人的，可用来接济在身边的小儿子也挺好。 终究是觉得对不起林谦。 林谦弟妹看着林谦妈望着米票发呆，又来了句：“这边还有亲兄弟的，咋就寻思领养别人家孩子了，万一长大了出去找亲爹妈怎么办？我就听我姥姥说，他们村就有领养个儿子宝贝的跟什么似的，结果长大了根本不认，姓都改跟亲爹妈了，直接走了不回来了。” 林谦弟弟坐在亲妈身边，听着桶里头鱼儿跳出水面撞击盖子的声音，开口直接了当道：“你还没看出来吗？他带孩子过来就是给咱们看的。” 林谦弟妹没反应过来。她确实有心眼，但智商明显上不去，所以很多时候想的事情都很片面。 “为啥？” 林谦亲妈开口道：“因为他就是防着你有这心思。他说是我儿子，其实跟咱们根本不熟，甚至连他弟叫什么名字都记不住。过来送东西，只是还念着我是他妈，但不代表能让咱们惦记他财产。” 林谦亲妈到底生了林谦，林谦聪明，他的亲妈也不是个傻子。打从林谦带孩子下车那一刻开始，她就想明白这一点了。 林谦弟妹被噎了一下，脸上发红，却还硬着嘴皮道：“什么叫惦记财产啊，我们孩子不是他亲侄子吗？亲侄子过继一个不是太正常了吗？这不也是为他养老考虑吗？” 林谦弟弟没客气，直接开口道：“这话你自己信吗？” 林谦弟妹在这家待熟了，也摸清丈夫脾气了。他虽说说话总喜欢怼着人说话，其实脾气很好。 她直接推了一把丈夫：“你帮着谁呢！” “不是帮着谁的问题，”林谦弟弟继续道，“这种心情很好理解。想想我姥姥那边的吸血鬼，还有我那舅舅一家人不就很明白了？比起没有血缘关系的，其实那些仗着有血亲算计人的才更加要防着。” “可你们是亲兄弟！”林谦弟妹有些不甘心道。 “我妈的兄弟也是这么想的。”林谦弟弟说完，回屋歇着去了，他下午还要上班。在城里的温室里工作，工作制是十二小时倒班，其实挺辛苦的。 林谦妈将米票收起来，叫她过来一块把鸡鸭和羊 分卷阅读300 肉都用盐腌上，然后分好了，挂在晾衣架上晒干。 一边干着活，林谦妈还不忘教育儿媳妇：“我知道你心眼活想得多，可好歹你得知道知足。你也别觉得亲兄弟，或是是我儿子就该怎么着。你也想想，前头二十来年都没联系了，突然联系上了，凭啥就觉得他们东西就有咱们一份了？人家送来东西是情分，不送是本分。你想太多，想想就算了。” 林谦妈叹口气又道：“谦谦长这么大了，说句实在话，什么脾气我也不清楚了。可他爷爷我还记得，是个不喜欢算计吃软不吃硬的。他养大的谦谦，估计谦谦也是这样。他能送来东西，咱们客气两句就行了。若是真心思大了，仗着身份要什么东西，那以后他们也不会再过来了。咱家条件困难，也就维持个不挨饿。谦谦送过来东西，咱们能吃两口好的就不错了，想那么多没用。” 世上从来不缺好算计的人。旁人都说心眼多的媳妇不能往家里娶，其实这样的话，纯粹是推脱责任的屁话。每个人的脾气秉性都不同，人家还没入门，就在门口放好了尺子各种测量，稍有不如意的就好像吃多大亏似的。 可说句实在话，正经像模像样的媳妇，能看得上你家吗？ 人没有十全十美的。既然入了家门，那就要相互磨合。不懂事就要教，种个花都知道浇水施肥，到人这里需要多十倍百倍的耐心。 同样的道理，也可以用在女人找男朋友身上。自己没付出努力，就任性的要求男朋友十全十美的体贴和温柔，却不会自己去引导，只知道一味的任性和指责，磨光了对方学习的耐心，那就轮不到你来吐槽遇不到好人了。 林谦弟媳虽说心思多了些，好歹不是个愣头脑袋，多教一教，也能学会摆正自己位置。 林谦一家四口，难得进城来，带俩孩子四处走走看看。又去了那个跳蚤市场，没见到那卖书的摊子，有些可惜，不过卖一些玩具的摊子还是不少的。有的摊子还会卖一些自家做的衣服和布娃娃，瞧着做工都不错。 林谦二人一人领一个，他们自己看上什么东西了，就给他们掏米票买了。 往里走，远远闻到了一股子甜香味。几步走过去，发现竟然有个卖麦芽糖的摊子。 其实麦芽糖的做工不算太难，懂得的自己在家做着吃的也不少。这东西何阳轩小时候吃过，对这种味道尤为熟悉。不过林谦小时候家里穷，这边又少有卖的。若有什么童年喜欢的，也就是糖葫芦这一类能走街串巷吆喝着卖的了。 走到那小摊前，摊主拿着小棍，瞧见两个带孩子的男人，眼前一亮，开口道：“来两个吧，小孩都喜欢这个。” “多少钱？”林谦问。 男人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斤杂粮一个。贵是贵了点，不过给的多。” 这个价格确实高了。可这东西做出来的本钱就不低，这样的价格算是公道了。可大部分人都觉得贵，买的人挺少的。 “这么便宜。”林谦抽出来十斤的米票，“来三十个。”一斤米等于三斤杂粮，十斤米票正好三十个麦芽糖。 男人一愣，瞧着米票反应了一下，忙伸手接过来，怕反悔一般，开始用小棒往起挑麦芽糖。 何阳轩道：“能不能给个瓶子装着，拿回去慢慢吃。” 男人倒是有几个瓶子，不过基本没人多买，一直没用上。 拿出瓶子，还是用棍子往起挑，最后用了两个瓶子才装进去。这次卖得多，今天也算开张了，摊主也高兴，送了两个给俩孩子。 瓶子封好了装着不动，二人领着俩孩子边走边吃。 何阳轩蹲下身子教元清给麦芽糖拉丝，边上的笑笑看一下就会了，元清那边一边学一边玩，玩得还挺起劲的。 如此，带两个孩子玩了一上午才回去。车里头买了不少东西，大部分都是给孩子们的，算得上是满载而归。 元清最喜欢的是一套新积木，而笑笑最感兴趣的是魔方，甚至在车上还一直摆弄。结果晕车的厉害，还是林谦将魔方放进自己口袋里，让她回家再玩。 日子一天比一天冷了。 家里头活少了，每天也就是牲畜、种菜两边了，差不多一天忙个四五个小时也就过去了。两个人分着干，元清帮点小忙，一天下来空余时间也不少。 十月下旬温度逐渐降低。 等时间到了十一月初，天气降到了零下。天空依旧是万里无云，不过河里面冰已经开始上冻了。 今年林谦家山上的柴火依旧会收费，不过开放了一点，那就是矮处的树枝可以砍一些拿回去烧。这些树枝比松树针耐燃得多，同时对树木的伤害也不大，算是给他们添些柴火。 今年蝗虫肆虐，地里头没剩多少能烧的，也就指望山里了。 第118章 最后看林凤英 奇怪的是，那怪树今年一直没有动静。前两年疯长，一连烧了几次后，今年彻底安静了。 村里不少人都好奇，时常过去看看。可上头封着钢板，谁都进不去。 分卷阅读301 /> 日子依旧一天天过去，村里少了两个人，并没有什么影响。村里头的流言传了几天也就压下去了，少了惹事的，其实对于村里人来说，是松了口气的好事。 当年的高家人，现在的林凤英祖孙俩，算起来都是林谦一家收拾进去的，回头想想，那都是村里头一霸。 林谦一家人惹不起，这是真的。给村里除害，也是真的。 十一月中旬，开始下雪了。一开始只是洋洋洒洒的小雪，一连下了三天，弄得天气阴沉，闷得厉害。 第四天，鹅毛大雪洒落，空气降到了零下十度。家家户户烧起灶火，这样的天气，其实也是一种享受。 雪越下越大。没有风吹，雪越积越厚，村里人不用人组织，自发的清雪存水。家里头的容器存满了，再去地里头将蓄水池灌满。 雪下的大，不过存水这活还是个慢活，好在天气不算冷，村里人也闲来无事。今年享受到了存水的甜头，现在做起来也更加有力气了。 大雪持续了四天，久违的太阳才终于出来。 人们已经习惯了夏天几乎滴雨未下，然后冬天面临大雪甚至暴雪。这样冬藏夏用，将冬天的水搬到夏天，虽说辛劳，但只要有用就好。 十月末的时候，林凤英那边有消息传过来了，现在判刑一切从速，已经进入了尾声。林谦家已经不追究那些死鱼的事情了，而死者的本家收了粮食，也拒绝出庭。加上林凤英平时多行不义，这种时候，村里头也没人愿意理他们。判决档口，也没人愿意看望他们。 临近判决，林凤英只想见一见亲哥哥，警方过来传达了一下林凤英的意思。 爷爷想了想，还是同意了。林凤英以后能不能回来还是两说，既然是爷爷处心积虑把她送进去的，在她被判决之前，当然要去亲自看一看。 也算是给这份渐行渐远的兄妹之情，画一个句号。 爷爷要去，林谦当然不能让老爷子一个人过去。林谦开车，何阳轩看家看孩子，这是末世后，爷爷第二次踏出村子。 这几天，林凤英在战战兢兢中想了很多，有些后悔，但后悔中，滋生了几分疯狂。 她跟爷爷一样，是个子孙福薄的人，一辈子生了不少孩子，可到头来剩下的只有一个孙子。这一点上，他们兄妹俩一模一样。 不一样的是，爷爷命好，教出来的孙子，又有本事，又孝顺。林凤英想不明白，明明都是捧在手心里的孙子，为什么她的孙子变成了这样？ 她特想看一看这个亲哥哥，哪怕恨到骨子里，这时候最想看到的还是这个哥哥。 他们兄妹这一辈子，坎坎坷坷，走到头来，却成了仇家。 林凤英想明白了，她跟孙子进到这里，虽说确实有这个罪过，但跟她哥肯定有很大关系。 车子一路进了本地的看守所。具体还没判下来，祖孙俩都暂时在这里看押。 当初送高家母子三人进来的时候，林谦过来录过一次笔录，所以找过来并不难。 如果按照以前，在没判决前，是不能见人的。不过林凤英的罪名较轻，加上又上了岁数，这算是特别批准了。 不过被批准的只有林谦爷爷一个人，林谦只能在接待室喝开水。以前应该是喝茶，现在茶叶还没恢复供应。 爷爷进了屋子，林凤英就在窗户的另一边。这边末世前还在经济发展中，警局这边还没来得及更新换代，所以房间还是有些老式。因为电源珍贵，原本通话的扬声器卸掉了，有一个用于传送声音的小孔，够二人交流了。 爷爷拄着拐棍，坐到林凤英的面前，衰老的容颜，掩盖不住一双眼睛中的锐利。他在看林凤英，林凤英同样也在看着他。 “我以为你不会过来。”林凤英道。 “以后不一定见得着了，总要过来见见最后一面。”爷爷面容轻松，好像只是普通的谈笑。 林凤英已经忘记了，他们兄妹俩上一次像这样好好说话是什么时候了。二十年了吧，或者更久。 “都是你算计好的吧？从我孙子去你那买肉开始，都是你算计好的！”林凤英咬牙道。 爷爷轻笑，算是承认了：“同样的局面，换做其他任何一人，都不会是现在的结果。凤英，到现在你还想不明白吗？” “为什么！就算咱俩处不好，我孙子也是你侄孙子！你就下得了这个狠心！”林凤英站起来怒道。 “你孙子是孙子，我孙子也是孙子。”爷爷抬头看看林凤英满是皱纹的脸，“年轻那会儿，你怎么作，怎么闹，那是咱们兄妹俩的事。我忍着你，让着你，那是哥哥疼妹妹。可我惯着你，不代表能看着你吸我孙子的血。你扪心自问，自打我家里有钱开始，你哪一刻不是算计着我家里的那点钱？哪一刻不是在怨恨，我没有把钱给你？” 林凤英喘了两口气，这话在理，可事情为什么要做的这么绝？ “我是你亲妹子！” “别把话说的那么绝对。”爷爷慢条斯理道，“你自幼被卖出去，从咱们分开，到 分卷阅读302 重新遇见，过了将近三十年。凤英啊，你真的觉得，撂了这么多年的感情，就靠着血缘能撑起来？比起你，显然我更看重我孙子。事实上，这些年，但凡你自己顾念点我是你亲哥哥，疼我一点，而不是想办法从我身上刮油水，你也落不到今天。我儿媳妇一走二十多年，我都会劝着谦谦隔三差五的送些钱和肉过去接济一下，更何况你这亲妹妹。” 村里人都说爷爷厚道，这是打他刚来村里的时候，就一直流传到现在的说法。当然，这样的美名在林凤英眼里就是傻，又得不到什么便宜，何必什么都退一步。 可现在看来，爷爷遇事不急不躁，凡事不争不抢，现如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反观林凤英算计了一辈子，现如今进了局子。 “咱俩的事情，你要真是气我，你冲我来不好吗？我孙子他是无辜的！” “他一点都不无辜！”爷爷语气强硬了些，“你真觉得那一千斤粮食，能换来一条人命？你不用说本家都不追究，可法律上从来没有花钱买命这一说。再说了，这件事情捅出来的是你，我只是报警有人药我家鱼罢了。这件事情的错误在于你孙子杀了人，而不是我报警。活了这么多年，你还找不到重点吗？” 林凤英身子一哆嗦，看着爷爷，忽然觉得，她真的一点都看不透。 或许从一开始，林凤英就看错这个人了。如果真的是一个包子，怎么可能不显山不露水的送他们祖孙俩进来。 “你还真舍得，就为了送我们进来，用了整整一池子的种鱼。” “比起长久麻烦来讲，这个代价并不贵。事实上，我对你孙子已经留情了。告诉你，我家的铁门上，其实是通了高压电的。如果不是我有意放他进来，他爬上去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比起这个，他现在以未成年的身份在这里等着判刑，是不是轻松多了？” 林凤英孙子还差几个月才算成年，所以判决会考虑到这一点而从轻。也就是十几年，还有出来的可能，自然比当场被电死的强。 “我家从来没占你家什么便宜，你就这么容不下我？” “你占不到便宜，是因为我还在。我到底岁数大了，万一我走在你前面，你欺负我孩子怎么办？我现在有重孙，又有重孙子在，你们祖孙俩的隐患，我当然要收拾了。”爷爷站起身，打算离开了。 该说的话都说清楚了。他们兄妹二人，从来都不是一类人，现在能说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 “哥！”林凤英忽然喊了一声。 爷爷回过半个身子，等她说完。 “我孙子，你到底管不管！” “你真觉得我救得了他？那是杀人，又不是偷鸡摸狗。”爷爷只觉得她这话好笑。 “那你也别怪我了，我跟我孙子认这个倒霉！林发，你也别觉得你就赢了。你等着，你的麻烦也来了！” “还在执迷不悟？”林发这个名字，对于爷爷来说有些遥远，甚至有些陌生。 “你别怪我！你也说了，你是我哥！咱们都别想好过！你给我记住，都别想好过！” 伴随着林凤英诅咒的声音，爷爷走出了房间。心里多少还是可惜的，事情都到了这份上了，林凤英还没有悔过的意思。又或者她后悔了，只是事情到了这里，她也彻底疯了。 爷爷倒是不在意林凤英最后的威胁。毕竟不论面临什么样的局面，爷爷都还有最后一张底牌没亮出来。 爷爷今生，手上的人命无数，导致子孙缘分稀薄。那又怎样？有林谦这么一个就足够了。 更何况，他现在是有重孙和重孙子的人了。 四世同堂，人间美事。 第119章 爷爷掉马前奏 爷爷离开了，林谦喝了半晌的凉白开，总算瞧见人出来了。 “回家吧。”爷爷道。 出了警局，林谦几次开口想问他们说了什么，却又问不出口。干脆不问了，而是道：“四处转转？好几年没四处看了吧。” “不用了。若是哪年重新发展起来再逛吧。现在这世道看哪儿都不顺心。”爷爷倒是不好奇现在什么样子。 瞧他没什么兴致，林谦也就不说话了，开车回家。 日子还要一天一天的过。 天晴了几天，又阴了下来。这一次寒风夹杂着大雪，几天的功夫，就在地上垒实了一层冰雪。 地里的蓄水池基本都装满了。村里开始有组织的组建人往村里头阶梯井里灌水。因为水泼下去结冰的过程中，里面会形成气泡。所以为了尽可能存下更多的水，最先要做的就是将阶梯井里头的雪清理干净，然后化雪从最底层开始，一层一层的倒水。 每天四户人家值班清雪往里面灌，如此轮班，每户人家一个月也就用承担三四天的劳动，也不算辛苦。 林谦最近喜欢用一些逻辑思维题来考笑笑。开始的几天，笑笑也时长被难住，可几天的功夫，笑笑就仿佛找到了窍门，答出来的次数越来越多。 林谦讲问题的难度逐渐增加 分卷阅读303 ，笑笑的进步也越来越快。 小元清也快两岁了，现在一些简单的话还能说出来。也许是刚熟悉说话，面对说话带着满满的好奇。半年前家里最唠叨的还是笑笑，现在成了小元清。关键很多字发音都不标准，常常一个人嘟囔着，谁也听不懂。 从爷爷去县里算起，过去半个月后，林谦突然接到了电话。 林谦还以为对面要加购牲畜，接电话的时候，也没有多想。 “喂。”林谦接通道。 “林谦同志吗？” “是我。” “啊，是这样的。我们这边得到消息，听说……听说您那里有一本祖传的医书是这样的吗？” 林谦一愣，这件事情可以说是绝对保密的，基本上只有家里人知道，从来不跟外人说的。 不对，还有林凤英。 林谦刚要开口问是不是林凤英说的。可马上反应过来，只要这么问了，就等于成了家里有这个。林谦反应还算快，开口道：“我家要有那东西就开药店了。哪至于养牲口这么累。” 对方听这话，瞧着林谦好像对这个一无所知。 “真的没有？” 林谦顿了顿：“是不是有人要坏我？听谁说的？我要是真有什么祖传的好东西，那吃一辈子都吃不够。不过反应一下想想，要是谁恨我四处传谣说我家有宝贝，那不是把我忘火坑里推吗？” 林谦说的有道理。对方想了想，道：“那打扰您了，咱们回头再联系吧。不过您若是真有这样的医书的话，这边有人想要出高价收购。” 这时候，林谦基本能确定是林凤英了。 “那成，您再确定一下吧。也许是弄错人家了吧。” 挂了电话，林谦冷汗就下来了。什么样的买家，竟然能出动军队帮忙来拉线收购？ 如果真的让对方确定了这里就有医书，那么除非妥协，否则……不说是永无宁日，未来的日子也绝对不会好过。 该死的。 人的安全，当然比医书重要一万倍。可一码归一码。这是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也是能给后辈儿孙留饭碗的东西。 如果说这能造福一方，让林谦拿出来，他也愿意，可这本医书里面记载的都是一些疑难杂症，平时不会遇到的古怪病症，最多是值钱，没有必须拿出来的必要。 “怎么了？”何阳轩瞧见林谦接完电话脸都黑了。 “有人要买咱们祖传的那本医书。”林谦几乎咬着牙道。 “军队打来的？”何阳轩人都站起来了。 林谦点头。何阳轩多聪明，几乎一瞬间，就想明白了。 “既然是军队打来的，那这是没得商量了。” 军队当然不会明目张胆的帮着人强买强卖。不过能让军队帮忙，就代表他们有那个大本事。如果他们想要强制买什么东西，总有办法。 “应该是林凤英。”林谦道。 “除了她谁还能知道？不过她自己应该也不确定咱们家是否有全本。” 当初爷爷也只有半本，所以抄录给林凤英的时候，就只给了她半本。虽说这么多年，林凤英一直声称是爷爷跟她留心眼不肯给他全本，但几十年过去了，她应该也不确定了。 “现在不是她自己能不能确定的问题，如果她咬死了咱家有全本，就算咱家没有，也必须有。”林谦抓了抓脑袋，这件事情有些难办了。 “要不咱跟咱爷说说？”何阳轩问。 “还是别了。咱爷那么重视这本书，当年饿肚子都舍不得卖出去一两张，知道这事指不定多上火。”林谦摇摇头。 “也不见得。”何阳轩道，“咱爷活了一辈子了，什么阵仗没见过。也许这事放咱们这难办，到爷爷那里倒好办了。” 二人对视一眼。 “能行？”林谦不太放心。 “都说了咱爷重视这书，那事情更应该跟他说了。不然到时解决不了，家里万一发生什么大事，总要让老爷子知道。不至于措手不及。” 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需要解决。 下午，吃完了饭，爷爷还是坐在一楼，不过不是看什么古装剧，而是陪着俩娃娃看儿童电视剧，里面是魔法题材的，两个孩子看的十分入神。 二人犹豫再三，还是将这件事情仔细的跟爷爷说了。 爷爷也是个聪明的人，跟个人精似的。听了这话，沉吟了片刻，道：“前段时间我去看凤英。临走的时候，她说了。她倒霉了，也不打算让咱们好过。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咱们呢。” 林谦虽说是陪着爷爷去的，可也没听到这些话。 “果然是她。”林谦本以为，他们被抓起来了，好歹安生了，没想到林凤英都到这步田地了，还要恶心他们一把。 “那爷，咱该怎么办？”何阳轩问道。 爷爷没急着回答，而是眯起眼睛开始想着什么。 林谦有些担心，看看何阳轩，怕老头上火。 二人也不急着 分卷阅读304 说话，等了一会儿，爷爷忽然问他们：“你们喜欢刺激吗？” 二人微愣，爷爷又问了一句：“还有热闹。以后，咱们这可能热闹些。” 何阳轩不太确定的问道：“硬碰硬？” “怎么可能。是鸡蛋碰石头。”还没等俩人哆嗦，爷爷又添了一句，“可咱们不见得就是薄皮鸡蛋。” 这话说的颇有气势，何阳轩再有猜想，爷爷不简单。其实生活中有的时候没注意，爷爷也会暴露一些。 “那接下来咱们干什么？”何阳轩等着爷爷的指示。 “回过去电话。就说交易必须在军区，要有大校以上军衔的人在场。否则交易免谈，你们先去做吧。” 后面的计划爷爷没打算说。不过爷爷这副成足于胸的样子，就代表不怕这些是非了。 二人回屋，就按照爷爷的话打回电话了。将要求说了，对方也很为难，说会考虑一下。 如此，也就能彻底确定买家是有大本事的人了。大校军衔，那至少是副师级的军官。这样都能考虑，那么这个人的背景，有可能真的高于这个。 不过这个要求是爷爷提出来的，那就代表爷爷有这个能力应付。 爷爷那边给两个孙子安排了任务，继续陪两个重孙子看电视。 不过这电视确实耐用，一连用了好多年了，还没出过什么故障。 家里到现在为止，也没淘汰多少东西。笔记本电脑有些卡顿，不过很少用了。台式电脑买了不少硬件，两个人对电脑有些了解，一般有什么毛病自己就解决了，硬件出了问题自己就能换。也就是末世前有钱任性，而且放在空间里不用担心老化问题。估计再用个十年也不用担心。 就是空调因为总不用，有一个已经出毛病了。后来商量一下，干脆都撤了。冬天早早的把二楼窗户用棉花窗帘封上，即便遇到突然降温，也不会一下子太冷。 有时候林谦躺在床上睁开眼睛，有些忘记今年是末世的第几年了。 不过第几年都好，现在他们的日子过的很好。虽说一直呆在这个村子里有些闷，不过在意的人都在身边，这样的平淡也是幸福。 两天以后，正在林谦怀疑他们是不是放弃的时候，终于接到电话。 对方竟然同意了。 买家看林谦既然决定卖了，让高军衔的军官在场是为了保证交易公平，而不会被空手套白狼。 既然能得到心心念念的宝贝，这样的代价还是可以支付的。 爷爷去军队那边，必须要有人送。可谁跟着去，另一个都会担心。可家里头还有孩子，总不见得留这么小的孩子看家。 最后爷爷拍板，全家都去。 临行前，将家中的炉火压好了煤，给牲口准备了足够的食物，一家人乘上一辆车，末世后，第一次全家出门。 上一次是带两个小家伙回家，这一次，也许会有更大的改变。 也说不定。 第120章 笑笑见熟人 车子出村，开向部队给的地址。何阳轩开车，林谦坐在后面抱着笑笑看着小元清。转过头发现爷爷那边正想什么入神。 “爷，你说今天会很刺激，是不是跟您以前有关系？” 爷爷目光幽深，却笑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跟我说。你上网搜跟咱们同姓的历史名人，搜到了一个近代的牺牲军官。还说长得跟我很像。” 林谦微愣，小时候的事情，一时也想不起来。可既然爷爷提出来了，那就肯定有关系的。 “您的意思是……” “我以前，叫林发。” 车子忽然停住了。 林谦这边还没琢磨出什么，车子停住了，便看向驾驶位：“怎么了？” “没事，你等我想一下。”何阳轩一时说不出来，想了足足十几秒，忽然道，“我想起来了。我爷活着的时候，他书房里有一张旧报纸。用塑封封着的。我小时候看着玩还骂过我。那上面好像就是关于剿匪爆炸的新文，牺牲的军官名字好像就叫……” 如果说时间，现在恰巧对上了。 “就是我。”爷爷也没卖关子。 何阳轩安全带都解了，直接起身转头看爷爷。 何阳轩想过爷爷的过去不简单，只是没想到这么不简单。 可惜的是，爷爷离开的太早，刚建国便离去，一个“死去”的军官，远没有活着的人更容易被人记住。林谦这个亲孙子都不曾知晓，何阳轩也仅仅看过报纸上的只言片语。 不过那个时代走出来的人，能够在历史上留下一笔，那都是十分难得的事情。 最惊愕的人莫过于林谦了。从小养他大的人，他做梦都想不到爷爷是老军官，而且是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 而林谦自己，是战士的后裔。 “那是您不想当了？怎们来咱们村了？”林谦忍不住问道。开国时期的军官，如果一直留在军队，那现在的地位不可估量。而林谦若 分卷阅读305 是出生就是红三代，也不至于从山村里拼了命的爬出去，看大千世界。 更何况，在林谦父亲死后获得赔偿金之前，爷爷一直是远近闻名的穷光蛋。 不说站在高位荣耀一生，也不至于穷苦半辈子，只等着孙子出息了才开始享福。 “不想当了，就走了呗。我早就不想干了。”时间太久了，有时候爷爷回想起来，也有些记不起来当初是为什么走的了，只是每当想起来，那些故人的脸总在眼前晃。这么多年，爷爷从来没后悔过当初的决定。 何阳轩道：“那爷您的意思是，这回您打算亮出身份压他们？” 爷爷点点头，笑的有些复杂：“我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能顶什么用。也许能够压住对方，也许对方只当老头是放屁。毕竟这世道，比不得之前的条件好。人家不认也正常。所以赌一把。就是这赌注有些刺激罢了。” 村里头有户人家，家里的老人曾经参加过抗美援朝，伤残后退役。从此以后，全村同姓的人都能趾高气扬了。 从前林谦也吐槽过，那一家人，但凡村里面有任何政策下来没他们家的分，他们全家就能架着残疾老头去政府门口站着，即便是末世的时候，他们也顶着光环自傲。那位老人前两年死了，军队前来发放物资的时候，甚至还举着老人的照片，威胁着要求，他们的物资必须比别人多。 村里头老兵不少，可正经经历过战争的屈指可数。 因为政策的优待，一家人不说鸡犬升天，却也能享受这份红利。 不说贪得无厌，只是本人有居功自傲的资本。也只是本人。 不过这份特权，在末世以后并没有维持多久。现如今那户人家，再也不敢拿老人家的照片说事了。 而爷爷现在想的，并不是利用他过去的身份，而讨到什么特权，他只是不想被别人的特权剥削罢了。 虽说他们购买的态度很好，但让军队的人亲自拉线，不是强迫又是什么。 爷爷不管对方的真正想法是什么，只是为了避免麻烦，眼下必须试一试了。 事实上，这样的世道。就算没有现在这一档子事，过不了多久爷爷自己也会想办法，曝光自己的身份。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但他要在死前，尽可能的给后代儿孙铺好路。不求给他们什么特权，至少在这艰难的环境下，让他们不会被任何势力打压、欺辱，就足够了。 事实上，林谦二人也有自己的自尊，他们不会要什么特权。所要的，只是公平罢了。 末世之中，不可避免的身份洗牌，甚至社会阶级化。而林谦一家，永远不会站在上游成为剥削者，同样也不会站在下游被剥削。 车子再度发动，一家人的脸上表情都有些严肃。笑笑刚睡醒一觉，抬头瞧瞧他们表情都不太好，伸手抓了抓林谦微长的头发：“爸爸。” 林谦低头瞧见闺女的笑脸，忐忑的心平静了些，摸了摸笑笑的脑袋：“乖。” “咱们去买麦芽糖吗？”家里缺零嘴，可麦芽糖只有买来的。上次买的兄妹两个孩子很快就吃光了，现在还在馋。 “不是，今天咱们去做大事。”林谦笑道。 “什么大事。”笑笑歪头问。 “一件爸爸也不太清楚的事。还难受吗？”笑笑身体弱，长时间坐车会晕车。 笑笑身子一倒让林谦抱着：“抱抱不难受。” 坐着的时候会难受，不过躺下的话会好受很多，甚至会在车内摇晃间昏昏欲睡。如果能一觉睡到终点，就一点感觉也没有了。 林谦清楚这一点，不过听见闺女这么说，心里头还是暖洋洋的。 小丫头不光脑袋聪明，也很会说话。也不知道是有意识的还是无意识的，说出来的话，永远那么好听。 有孩子掺合进来，气氛舒缓了许多。小元清上车的时候还要玩游戏机。爷爷给没收以后，没什么意思，就枕着爷爷的腿睡下了，车子开了将近两个小时，总算到了目的地。 叫醒了熟睡中的孩子，给他们整理好衣服，嘱咐好了不要乱跑。 说是军区，不过是不可能让他们看清全貌的。 山的边缘部分，有一个院子。是一个小型的训练基地，临时借给他们用于交易。 林谦跟何阳轩带着孩子分左右护着些爷爷，一块走进去。 门口守卫的士兵确认了一下身份，引着他们进去。也许他们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脸上有几分同情，对着他们点点头，有几分无奈。 这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又怎么敢跟有权有势的人对抗？就算是祖传的宝贝，此时也护不住。 终究是普通人。 引进里面，分别搬了椅子。爷爷坐在桌子前见面，有士兵给上了茶水。 茶香四溢，爷爷拿起来喝了一口。 坐下来几分钟，房门又开了，进来了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人。他一身崭新的休闲装，脸上红光满面，一看就是末世后享福的人。 林谦 分卷阅读306 眼瞧屋里头，都没有高级军官模样的人。虽说他不认识军衔，但对气势的分辨还是有些眼力的。 “是林谦先生和老太爷吧，久闻你们一家的命好，总算见到了。”林谦一家在末世中还能养活牲口，在这一带能够正常通讯的人中自然有些名望。 瞧他说话客气，林谦伸手跟他握了握手。 那人又道：“说来惭愧。家中有人患了怪病。看了不少医生都无济于事，只能求助中医。前不久得了半本书，上面记载了些古方。瞧着前言的只字片语，看得出，里面应该有能治我家人病症的药方。只是药方应该在后半本里。家中急等着治病，所以也只能劳烦你们了。” 已经得到了半本医书，那么基本可以拍板是林凤英做出来的了。 爷爷坐在那里，拄着拐棍不动如山，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道：“说好的上校呢。” 那人脸上有些凝滞，叹口气道：“原本是约好今天过来帮忙的，只是临时有事……” “见不到人，免谈。”爷爷语气很坚决。 何阳轩接着开口道：“你也无须保证没人在也不会诓我们，我们只有这一个要求。你也无须勉强。我们家虽说是小门小户，但也有点门面。” 林谦感觉到笑笑有动作，一低头，瞧见笑笑正盯着那人的脸看。这时候有人在，也不好细问。 那人瞧着这一家态度坚决，无奈，对身边人点点头。边上有一人拿出卫星电话，打电话沟通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那打电话的人点头，那人松了口气。 走上前两步，态度还算得上儒雅：“袁上校很快就会过来。那么说，如果袁上校来了，您就可以考虑交易了是吗？” 爷爷点点，眯起眼睛暂时养神。 笑笑依旧盯着那人看。那人也注意到了笑笑的目光。二人对视，那人发现笑笑目不转睛，心里有些奇怪。 抬头带着疑问看着林谦。 林谦知道失礼了，拍拍笑笑：“抱歉，这是我女儿。” 笑笑抬头看看爸爸，软声软语道：“爸爸，我见过他。” 第121章 掉马掉马 两个大人都是一愣。林谦将笑笑抱起来：“笑笑才多大，怎么会见过叔叔？” 笑笑又看一眼那人，回过头来，笑道：“那我没见过他。” 不论这句话是真是假，都很好的缓解了略显尴尬的气氛。笑笑在这方面，真的是敏锐的有点吓人。 那人听了笑笑的话，也感觉到了笑笑的变化。带着好奇看着笑笑，可笑笑再也不看他了。心里虽然不明白，可也不能跟这么小的孩子说什么。 等了十多分钟，门再度被打开。三道身影伴随着卷入的寒风进入房间，打破了这僵持的局面。 一个瞧着三四十岁的刚毅男人站在那里，表情严谨的如雕刻一般。一双眼睛扫过众人，瞧见那买主，眉毛微皱，上前了两步。 “你知道的，我日程安排的很满。” 买主笑的有些无奈，道：“这不是非您不行吗？” 那上校看见爷爷，目光略有凝聚。许是军人的直觉，瞧着爷爷，总觉得很特殊。 爷爷手撑着拐棍，腰背挺直，不怒而自威：“你是这里的上校？” 其实爷爷也没想到，短短的十几分钟就真的有一个上校级别军衔的人到场。按理说，这个并不发达的小县，极少可能会有这样级别的军官在。如此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在这里办什么事，另一种就是这里有什么特殊，需要他在这里守着。 他肩上的军衔骗不了人，军人不会拿自己的军衔开玩笑。 爷爷的语气不算客气。上校虽说不是随和的人，但对于这样迟暮却风采依旧的老人，还是抱着尊重的。 “我服役于**军区*部，军衔上校，宁元正。” 爷爷浑浊的眼睛眯了眯，开口直截了当的问：“黄英还活着吗？” 这一句话把宁上校给问愣了，瞧着爷爷老神在在，不太像装的，他老人家的威名，恐怕没几个人敢这样轻飘飘的说出口。 “黄上将两年前故去。请问您认识黄老？” 听到人死了，爷爷叹了口气：“可惜了。当年我带他的时候，他还尿炕呢。” 这一句话分量太重了，宁上校后背都挺直了些。 带着几分试探：“那么请问您是……” “我？”爷爷笑着摇摇头：“估计也没谁记得我了。我现在用的名字，是我当年政委活着时候给我取的，我入伍时用的名字，叫林发。” 屋里头其他士兵脸上还带着疑惑，宁上校顿了两秒，喊了声立正，所有人站直了身子，他收起了浑身的冷肃，面带尊敬道：“您真的是林师长？” 爷爷听这话有些迷糊，反应一下笑道：“老了老了，这都忘了。当年说剿匪回去，会有升职当副军长的机会，这些年我只记得副军长了。可惜后来我住在村里头，啥事都没接触。只记得几个从战场上打过滚的兄弟 分卷阅读307 。张少南，齐二林，高东。还有谁来着。” 爷爷人早已杖朝之年，那么多年前的事情，太多不记得了。 宁上校带着试探，说了句：“老首长可还记得宁万红？” 爷爷先是摇摇头，脑袋费力的想了想，又道：“我只记得有个叫宁歪把子的。好像……是二林子身边的警卫员。” 宁上校激动道：“正是！二爷曾跟我说过，他年轻那会儿有个诨名就叫歪把子！” 如此，宁上校彻底相信了爷爷的身份，当即恭敬敬了个军礼，喊了声老首长。 爷爷站起身，看看宁上校，点点头：“我虽说跟他不熟，好歹见过几面。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不过你二爷是个汉子。他还活着吗？” “他老人家二十年前意外瘫痪，现在一直靠轮椅代步，人还算精神。如果您愿意，现在可以连线过去通个电话，或者您有空的话，欢迎您来做客。” “打过去吧，也不知道他记不记得我这把老骨头。”爷爷也要让他们对自己的身份彻底抛开疑虑，这是他们翻盘的关键。 此时林谦二人都是高度紧张的，不过瞧着爷爷应付自如，也都暗暗松了口气，转过头看看那买家，果然，他头上都见了汗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原以为是再普通不过的农村普通人家，最多是多养了几只牲口有点家底，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背景。看宁上校的恭敬程度，这件事多半不是假装的。 原本以为只是信手拈来的小事，谁能想到踢钢板上了？ 宁上校回头，亲自拿出手机拨打出去。爷爷转头看向那买家：“别见怪，我也是人老了想看看故人，偏偏常年住在小地方，人脉都断了，倒是麻烦你了。” 买家笑容发僵，道：“哪里哪里。” 爷爷晾了他几秒，正在他坐立不安的时候，又开口给了个台阶：“你说你需要什么样的药方，可以说来看看。回头我们翻翻，若是有用得上的，我们送你就是了。这玩意我们家传当宝贝，事实上，扔街上也未必有人会捡。不过是本治疗疑难杂症的杂书，有的人拿着也许一辈子都用不上一个药方。” “实在不敢劳烦您，若是真的有用，我们绝对不会让您吃亏的。前头也是我着急了，不懂得分寸。” 这人倒不是什么凶神恶煞的人，不过是习惯了仗着身份压人一头罢了。此时爷爷身份让宁上校都敬畏，自然不敢造次了。 何阳轩松了口气，低头看小元清正在吃手，将他手拉下去。 很快，宁上校回头，将手机双手递给爷爷。爷爷拿过来，放到耳边，很快对面传来了苍老的声音：“是林师长吗？” 那声音有些沧桑，又有些虚弱。爷爷听了颇为唏嘘：“好多年没见了。” 虽说二人不熟，可同一个时代走过，此时能够交流两句，也足够让两位老军人热泪盈眶。 “林师长啊，这些年，您去哪儿了？当年齐军长一直不相信您有事，走之前的两个月，还念叨过您。” “军长……二林子都成军长了。出息啊。他啥时候没的？” 宁万红顿了一下，半晌才想起来：“小十年了。” 爷爷笑道：“也不知道咱们这样的老骨头，还能活多久。” 对方略沉默，又道：“师长！您什么时候来我这里坐坐。现在我还能联系到几位老熟人，咱们可以聚一聚。” “再看看吧。人老了，走不了太远。” 二人同时叹口气，一时间有些无言。 最后还是爷爷提出以后联系。左右家里有卫星电话，留下电话，以后有空联系。 挂了电话，爷爷的情绪不是很好。将电话递还给宁上校。 宁上校等了一下，看爷爷没有话说，开口道：“那老首长，您如果时间充裕的话，就跟我去一趟总部吧。您是老干部，在之前就是师长，至少应该是少将待遇。这么多年了您一直没有享受到退伍待遇，应该及时补上相应程序。” 爷爷却摇摇头：“我当年既然走了，就没打算再跟兵扯上什么关系。几十年不当兵了，就当没有过吧。你应该也有的忙了，别在我一个老头身上浪费时间了。谦儿，回家吧。” 爷爷站起身。宁上校忙拦了一下，无奈道：“话不能这么说。不论当初您为什么离开，可您当初上战场留下的成绩是不可抹去的。当年您在战场上浴血奋战，您该享受您当享受的权利。” 爷爷看一眼宁上校，开口道：“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当兵！” 宁上校立正，却没急着回答。 爷爷却帮他回答了：“为的是保家卫国！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保卫身后的万里河山！当兵该享受的权利，应该是在冲锋号中冲向枪林弹雨，而不是去计较个人得失！小同志，我知道你的心是好的，不过这些我都不需要。我孙子养得起我，我现在吃饱穿暖的，虽说做不了什么，却也不想成为负担。我这一辈子，除了敌人，不曾带给任何人麻烦。别特么老了老了，让我成个吃老本的老混蛋。” 爷 分卷阅读308 爷这话掷地有声，其实也过分了。是否享受退役待遇，取决于个人的决定，一个为祖国抛头颅洒热血的老兵，值得在功成身退后享受一份应有的待遇。 只是爷爷是个倔强的老头，倔强到有些偏执，偏执了整整一辈子。 不论爷爷的话是否正确，这一番话，确实燃起了每个人心中的军魂。宁上校彻底被这一番话震撼了，不再劝说，而是给爷爷敬了一个军礼。 爷爷少年参军，壮年假死离去，看透了太多事，也看开了太多事。 如果不是为了子孙，他这辈子都不会将自己的身份爆出来。 临走前，爷爷瞧着两个娃娃，犹豫一下，开始开口道：“我说过，我不要任何退役待遇，我的孩子们，也不算什么红三代红四代。我们全家，不要任何特权，却要绝对的公平。大是大非上，我们不会多说一句，但若是有人占着身份强压我们，我这一把老骨头，也不介意吃老本压人一次。我们不犯事，却也不怕事。” 第122章 回家 爷爷这话说的是今天的这件事。宁上校回头看一眼那买家，对其厌恶加深了一层。 面带惭愧道：“这次很抱歉，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不光是对我，还有所有人。记住你是个兵，不是强盗土匪。别把商人的那一套套用军队里。在商言商，在军队，也只管分内事。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过来的。不过既然你给我份尊重，我也托个大，把兵这个字□□底！” 老首长的一席话，无疑是抽了宁上校一耳光。宁上校连连称是，直接送爷爷出门离去。 送至军区门外，这里的军区并不是什么隐秘的地方，加上又属于外围，也不怕被人泄密。瞧着远行的车，宁上校心里头风波未平，转身走向自己的车。 那买家此时也知道事情弄砸了，此时也是急着跟宁上校修复一下关系。 “姐夫！姐夫！我爷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这家人也确实过分了，不卖就不卖，非要说要见什么上校军衔的人。我是实在要用那本书，不然也不能麻烦您不是，姐夫，您别生气。” 此时宁上校心里乱的厉害，越看他越觉得面目可憎，冷笑一声道：“你真以为我什么事都能给你解决了？知道他是谁吗！就算今天来的是我二爷，那也要毕恭毕敬！开国的时候就是师长，预备副军长，那时候我二爷才将将领导一个独立营！你可真有本事！” 刚刚看见宁上校那样的态度，买家就已经猜到了一些，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 从前只以为有个上校做姐夫，又有那么深厚的背景就高枕无忧了，哪里想到，这么一个小破地方还藏了这么个不显山不漏水的一条龙？ “他不是自己不追究了吗？这事就过去了吧？”买家小心问道。 宁上校上车，透过窗户冷然看他一眼：“你觉得呢。” 这一眼，让他一哆嗦。 “你不能不管我啊姐夫！我姐就我这么一个弟弟。” 宁上校不再看他：“你姐这辈子最大的败笔就是有你这个弟弟。到现在你还不知道轻重。莫说是你，现在我自己都自身难保！” 这件事，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传入宁上校二爷的耳朵里。后续的事情，如果说二爷不追究还好，若是追究起来，绝对算得上是家里的一场地震。 本以为是一件小事。这个小舅子虽说异想天开了些，却也不是一事无成，不然也不会在末世后还能做起生意。这一次，小舅子是想要这祖传的医书，去送给一个祖传中医的名门望族，来谈成某笔交易，理论上是好事。 宁上校并不喜欢以权势压人，但事情也不能任由小舅子胡闹下去。如果阻拦，丈母娘一家闹起来得不偿失，还不如成全了，然后压着小舅子多给林谦一家些赔偿，让他们多过几年好日子。 可没想到，图省事的一念之差，竟然惹出了这么大的祸来。 但凡林谦爷爷，是个斤斤计较的人，包括宁上校在内都吃不了兜着走。 即便是在末世，爷爷这样从战争中走过且过去职位较高的老兵，都有极高的威望和话语权。更何况，爷爷当年的那帮老朋友，还没死绝呢。现如今活着的，个顶个的都是身居高位或是有着庞大体系。 这样的人，哪里是好惹的。不仅仅是不好惹，对待这样的老人，宁上校也抱有十二分的尊敬。今天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宁上校也在自省，他是不是太纵容他老丈人一家了。这一次爷爷的大度，是他们幸运，若是他们继续仗着有宁上校一家的军方背景狐假虎威，那么后患无穷。 林谦出了军区大门，回头往后看了一眼，松了口气。 其实最该松口气的还是爷爷。他也在庆幸，遇到的这位上校，还有些良知，至少当兵的基本还没有丢。 开车的何阳轩对后面比了个大拇指：“爷，您今儿真是太帅了。” 最复杂的莫过于林谦，小时候家里穷成什么样林谦清楚，爷爷这辈子豁达，却苦了一辈子， 分卷阅读309 虽说理解，却为他不值。 “这些年瞒的可真彻底。” “你们又没问。”爷爷毫无心理负担。 “我问过。” “啊？问过吗？”爷爷抱过笑笑，“老了老了，啥都忘了。” 笑笑好像在想什么，爷爷手在笑笑眼前晃一晃：“想什么呢？” “我见过他。” 爷爷知道笑笑是指那个买家，笑笑今年不到两岁，来家里的时候，连说话都不会，一个刚满一岁的小丫头能见过谁？又能记住谁？ 如果是换个孩子肯定没人在意。可这是笑笑。她比正常人都要聪明，说谎的可能性也不大。 “那告诉太爷爷，笑笑什么时候见过？” 笑笑其实也有些糊涂，歪着头想的很费力：“在见到太爷爷以前，还有见到阿姨们以前。” 笑笑的时间观念才刚刚建立起来，所以还能说清一些。 林谦听这话面带惊奇：“小时候的事情你都记得？” 笑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对啊。” 爷爷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忙问笑笑：“那笑笑最早能记多久以前的事情？” 笑笑想一想，搜刮着脑袋里能用的形容词：“小房子，很小很小的小房子，都是水，都是红色。就我一个人，我闷的时候就玩绳子。后来我就到了大房子里。很少有水了。但有奶奶喝。” 笑笑的形容太细致了，不像是一个孩子编得出来的假话。 小房子，子宫；都是水，羊水；都是红色；肚子里如果能透过光，就只有红色；闷的时候玩绳子，不就是脐带吗？ 后来到了大房子里，就是出生以后了。笑笑竟然记得在胎里时的事情。 林谦跟爷爷的表情都有些怪异。 前面开车的何阳轩理智些，道：“我之前看过一个帖子，就是说部分婴儿会记得胎里的事情，一般持续到四五岁，再大以后就会忘记。毕竟胎儿大脑发育的还是很早的。笑笑本来就聪明，记得这些事情也挺正常的。” 听何阳轩这么一说，林谦爷孙俩心里头的惊讶小下去几分。 爷爷又问笑笑：“那你是什么时候见到那个叔叔的？” 笑笑道：“见到阿姨们之前。那个叔叔抱过我，把我放在地上，有虫子咬我，我就哭。后来有别的叔叔抱我，我就到阿姨们那里了。” 此话一出，车内的三个大人都镇住了。 笑笑自己并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代表了什么，可林谦三人太清楚了。那个要逼着他们家让出祖传医书的男人，就是遗弃笑笑的人。 能够遗弃笑笑。那么很有可能，这个人就是笑笑的亲生父亲！ 这包含的信息量太大。 “那你见他的次数多吗？见过他几次？” 笑笑摇摇头：“记不清了。小时候记不清脸。”笑笑现在还不到两岁，而真正能够记住人脸，也就这一年多的时间，对于过往，最多对声音还记得，可因为那时候还不会说话，也听不懂说了什么，所以只能说出来只言片语。 原本松了口气的一家人，眼下又因为新的一个谜陷入沉思。 如果那个男人真的是笑笑的亲生父亲，为什么会抛弃笑笑？他家瞧着，并不是穷苦人家，就算重男轻女，养活个女儿对于有钱人家不算什么。加上现在末世，早没了什么计划生育的束缚，反而鼓励多生。 难不成是因为觉得笑笑没变异？可那也不至于抛弃吧。 想不通，笑笑仅仅说了只言片语，能够透露出的消息实在有限。 林谦转移话题道：“算了，想不明白就先别想了。爷，你说后面咱们能安生吗？” 爷爷的身份曝光，虽说今天的态度很明确，但爷爷过去的身份太重了，不太可能被人无视。 “短时间内应该会麻烦点。不过也别放心上。我终究离开太久。以前的老熟人认识我，走动走动也没什么。那些新起来的小辈，上门来攀谈，咱也不怕得罪。日子还要照常过，别让他们太干扰咱们。” 爷爷这样说了，也算给二人吃了定心丸。 车子一路开回家，跟去时一样。村里人也习惯了林谦家的车进进出出，都知道他家里有钱，舍得费油。虽说羡慕，不过终究不是自家人，也没人往心里去。 林凤英那边，还等着盼着消息。家里头唯一值钱的，也就是那本爷爷送她的医书了。临近判刑，林凤英绝望之下，说出了这本书，寻找买家。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找到了买家。 可那家人瞧见只有半本，失望至极，甚至开出价格，只要林凤英拿得出全本，她孙子的判刑可以降低，甚至缓刑以后，不怎么坐牢就能出来。 林凤英毫不犹豫的说出了爷爷，虽说她也不确定爷爷是否有全本。 她想了很多，自家倒霉，自然见不得爷爷一家安乐，甚至有些破罐破摔的想法，最好爷爷家真的没有全本，到时候买家急于要全本，给他们一家好看，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至少有人陪着 分卷阅读310 她倒霉了。 第123章 身份曝光后的麻烦事 此时的买家的心情可想而知。 本以为能用一点利益，就能换取一次良好的机会从而带给家人更大的利润，哪里想到，到头来想要的东西没得到，还惹了一身腥。 看他姐夫的样子，这件事情恐怕不好解决，不论是林谦爷爷还是姐姐婆家都不好惹，这种时候一肚子火能往哪里发？当然是往祸根上！ 从军队基地离开，买家心里头一直没底，他也不知道事情会严重到什么程度，左思右想，让司机开车到林凤英的拘留所。就算事情闹大了，他这口气也要先出一出。 林凤英是没想到，本来她是绝望中想要拉爷爷一家一块倒霉，绝没想到，这一举动彻底害他们祖孙俩翻身无门。 现在买家确实不敢嚣张，老实做人，却不代表收拾不了一个小小的林凤英。判决之时，法律是一方面，法官、律师一样重要。虽说不至于要了他们的命，可增加他们的量刑太轻松不过。乱世用重典，只要真的犯了事，摊上了也怪不了谁。 林谦一家到家的时候，已经下午了。中午牲口都没吃上饭，此时正饿着呢。林谦二人到家脚没闲着，喂了牲口，又给鱼们换了水。 温室里头没有四季，有的母鸡孵蛋也没拦着。所以家里头一年四季都有鸡崽子。 新出来的一窝正是小鸡崽子淘气的时候，圈口的铁门必须将缝隙都堵上。不然猪跟羊都吃肉，小鸡若是跑出来了，刚好够他们一口吃的。 两个孩子喜欢这些小玩意，左右小鸡仔离开母鸡也能活，就抓了两只放一楼，两个孩子还会用积木给小鸡搭房子。加上还有两只兔子，两个孩子高兴了，三个大人平时就满屋子给铲屎。 好在这些年受何阳轩的熏陶，爷爷跟林谦都勤快起来，屋里头虽说养了四个小宠物，却也没什么异味，还很干净。 鸡小时候可以说是一天一个样，这对于小孩子来说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 到家当天傍晚，爷爷就接连接到了好几个电话。有两个是曾经的老战友，甚至爷爷都记不清什么名字了，可当初相处过，此时打起电话来，就有无数的话要说。 爷爷的意思是，现在天寒地冻的，出门有很多的不方便。等来年开春，天气好些了，爷爷会抽出几天时间来，去看一看昔日战友。 常常有人说，战友情一辈子都忘不了，爷爷的情况是，就算忘了，想见一面都是奢侈，但看着同样在战场上浴血奋战过的人，哪怕相互忘却，也是对过往的一份珍贵回忆。 林谦没当过兵，何阳轩只是服过两年兵役，那些战友早不联系了。他们不可能体会到爷爷的想法，但瞧着没什么人脉的爷爷忽然间好像有了一群能够谈天说地的老友，就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而其他打来电话的，基本上都是核实身份要给爷爷恢复待遇的。 爷爷拒绝以后再见到打来的，就让林谦给设置成屏蔽了。 过了三天，开始有军卡上门。有的是上门核实身份要恢复待遇的，有的直接过来，要按照退役少将的待遇给爷爷安排警务员和一些物资。 爷爷拿着拐棍往外轰人。 还有是其他战友的后裔，过来看看老人，又是拍合影，又是录像。最贴心的两个，还带来了爷爷战友拍摄的视频。虽说岁数大了见面不方便，可通过录像，还能让老人们瞧见当年战友现在的模样。 家里热闹起来了，一连几天的人来人往，见面的、认门的、核实的、送礼的。忙到林谦何阳轩二人一边看着孩子一边应付来客，只能请邻居刘叔一家过来帮忙伺候一下温室里头的动植物。 如此，刘叔一家也是村里第一个知道了爷爷身份的人家。 林谦家里头人来人往，村里头想不知道都困难。村里头总有自己的一条信息网，很快，爷爷的身份全村尽知。 即便是村里头的老人，也只知道爷爷是年轻时候从外地搬过来的，没人知道他过去在哪里。加上平日里爷爷深居简出，后来新生的一辈对爷爷的过往更是一无所知。 再加上那个时代信息闭塞，爷爷给人的感觉又是个老实人，所以即便在意他来历的人，也会觉得他是因为家里出了什么变故会搬家，又或者是家里死绝了出门奔生活刚好遇见了出嫁的妹妹所以定居。 近五十年的时间，从来没有人怀疑过爷爷的来历，更没想到爷爷竟然有这样惊人的出身。 那些平日跟林谦一家交好的人自然不会觉得什么，而那些交恶的人家在确定这件事情以后，基本上脸都白了。 有些平日里能跟林谦说上话的，会直接上门来再三确定，没两天，村里头传起了一个说法。 那就是林谦一家要搬走了。有的说是要搬去军区大院，也有的人说是搬去住大别墅。毕竟爷爷以前是当师长的，放在现在那也是大官，以后肯定全家大富大贵，哪能在小地方受苦。 至于就没人怀疑爷爷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暴露自己的身份？当然有 分卷阅读311 ，只是细想的少。偶尔两个心眼细的人思来想去，也只会觉得爷爷当年肯定是犯了什么事逃走了，怕被抓才隐瞒身份。至于现在是时间过去太久了，没人记得了，所以爷爷才敢曝出来。 有一点他们猜对了。林谦家里现在确实“大富大贵”了。 那些不认识的人送来的厚礼，能有借口拒绝，可爷爷故人之子送来看望长辈的东西是推不了的。 之前，林谦跟队伍提了一年多的，想要两条狗来看门，最好是有军犬或警犬的血统的小狗崽，多少钱都没关系。这一年来都没什么音讯，这爷爷的身份一曝光，才几天的功夫，两只狗仔就送上门了，而且很贴心的是同一个品种的一公一母，而且不是一窝的，确保不会近亲繁育。 林谦其人，可以说在除了何阳轩身上以外，从来没得到过任何特权。 爷爷虽说再三拒绝他们，但他们做这些并没有出格。狗是林谦付钱的，想要拒绝也无从入手。 林谦二人十分尊重爷爷的想法，所以面对他人讨好，能拒绝就拒绝。 元清笑笑两兄妹，还是头一次遇见家里这么多人。而且家里每次来客人，瞧见他们兄妹俩，总会逗弄他们。有的人还专门给他们两个准备了礼物，很多还是他们没见过的。 这样的局势持续了七八天，人才少下去。 该来的都来过了，那些跟爷爷没什么关系却想过来的人，听了那些吃闭门羹的人的信儿，也都收起了想要过来的心思。 这时候林谦接到了亲妈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亲妈说话声音都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谦谦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这话是问林谦，所以不是亲妈有了什么坏事。 “怎么了？”林谦问。 林谦亲妈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有人往我这里送东西，就问我是不是你妈，我说是以后放下东西就走。我看过了送的东西都是以前都挺值钱的好东西。还有你弟，一直在温室里面打工，这两天还有人说要提拔他管理一个温室，还说干好了以后升的更高。谦谦，是不是你那边有什么事啊？” 林谦没想到这些送礼的人能送到她亲妈那里去，有些哭笑不得道：“放心吧，不是什么坏事。以后有人送东西，你想要就留着，不想要就推了。要是想要托你联系我爷的，你就说我爷不搭理你就行了。你不用多想，日子该怎么过怎么过。” 亲妈听了这话，略沉默，随后声音低了些：“跟你爷爷有关系？” 林谦考虑一下，这件事情也没必要瞒着她，反正她早晚都要知道。 “嗯，我爷其实是以前打仗时候的军官。建国以后看没仗打了就隐居了。前几天因为点事，这事曝光了。我爷以前是师长，有不少老战友都身居高位。那些想要跟我爷老战友攀关系的没机会见那些人，就想着让我爷拉线。我爷这边懒得搭理，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找到你吧。我这边告诉你给你个心理准备，你不往心里去。” 林谦亲妈怎么可能不往心里去。 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前公公。竟然是战争时期的师长。这是什么概念？哪怕像她这样没怎么念书没见过世面的人也清楚，那个时候的一个师长，如果没有意外正常迁升，那当个将军都很轻松。 她给爷爷当了小十年的儿媳妇，可是半点都没看出来爷爷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 想想她当年，在丈夫死后直接听了娘家的话改嫁了。如果当初没有离开，而是留下来将林谦养大，那会是什么样子？至少不会受那二十年的虐待，更不会窝在城里头，靠小儿子微薄的工资勉强过活。 林谦的出息，她享受不到，爷爷的身份曝光而带来的好处，她也没资格享受。 “这……这样啊。”电话的另一头，林谦亲妈有些自嘲的笑了。 第124章 养小鹅 挂了电话，家里也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 何阳轩从他们送来的一箱苹果里捡出来五个洗了。这苹果个头大卖相好，瞧着放在末世以前也要十多块钱一斤的好水果，现在这世道一出手就是送一箱。显然，末世并没有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 不过如果他们能够造福一方百姓，享受些常人没有的，也是应该。 自己家倒是不缺水果，何阳轩空间里面按吨算。只是放在末世平常人角度，这几天接到的每样东西，都算得上奢侈。 东西爷爷收了，不过没有吃独食。家里头谁家过来了，就给塞点东西，一把坚果、两个果子，或是两件新衣服，一些生活用品。 左右那些小辈送过来孝敬爷爷的，被爷爷左送右送的，送出去了大半。 有心讨好的，知道明着送这边不接受，就变着花样的给他们一家方便。比如林谦家里要买的东西，都按百分比提了不少。当然，像是牲口一类的，本来就是稀罕东西，就算他们不加价，林谦有心的话自己加价，他们有心要多高的价格也要受着。只是现在林谦想厚道都不成了。 一开始一家人还会强调什 分卷阅读312 么不要特权。后面也发现了，爷爷的过去抹不去，既然曝光了，这些麻烦事也避免不了。 后来家里头杀了几只大白鹅，褪好了毛，谁家过来送礼，再给拿一两只当回礼。 鸡鸭一类的，其实政府那边已经恢复一定规模了，虽说依旧是稀罕物，但多花点钱还能吃到。鹅本身养的人家就少了，以前正经的养殖场就少。末世后几次降温，死的差不多了，也没人着急再养。就像村里头，鸡鸭鹅的幼崽都有卖，可只有小鸡买的最好，小鸭子都没卖出去几只，鹅苗价格贵，加上养大的成本又高，根本无人问津。 按爷爷话来说，鸡鸭鹅里头，数鹅肉最干净。因为他是纯吃素的，送人也算是一份重礼。 这有送礼有回礼的，心里头就好受不少。 鹅杀的多了，家里就直接准备孵蛋了。 鹅蛋个头大，用鹅孵一次也孵不了几个，好在家里头有孵蛋机。数出来五十枚鹅蛋放进孵蛋机里，交给两个孩子，让他们每天过来观察，还教他们照蛋，让他们小心翼翼的瞧着鹅蛋里面生命逐渐孕育、长大直到破壳。 现在没办法让孩子们上幼儿园，所有的教育全看家里大人的用心。关于生命这一课，对孩子们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入孵第四天，已经能看到小黑点了。 林谦照着蛋，告诉两个孩子：“这个小黑点就是鹅宝宝。他现在正在里面努力的长大。再等二十五天，他们就会长得很大，然后破壳出来。” 小元清歪着头，有些大舌头的问出疑问：“为什么要长大，蛋里都有鹅宝宝吗？” 林谦尽量用孩子听得懂的话教道：“不是每个蛋里都有鹅宝宝，我们吃的蛋里，就没有。蛋里面有这个小黑点，才是有了生命。有了生命以后，他们就会努力长大，然后出来看一看这个世界，就像我们的小元清，想要长得跟爸爸们一样大，就会努力的吃东西。” 笑笑问道：“那他们在里面吃什么？” 林谦反问：“那笑笑知道蛋里面都有什么吗？” 笑笑看看蛋，恍然道：“蛋清和蛋黄！” “对啊，这些都是很营养的东西。就像爸爸也经常让你们吃蛋一样。这个蛋里面有很多营养，鹅宝宝在蛋里面就吃这个长大。等里面的东西吃光了，他们也长大了。然后就从蛋里面出来，等着人来喂他们吃东西。” 将鹅蛋放回去，上完了课，再把两个小家伙带出去。以后他们每天要做的就是过来看一次鹅蛋，眼看着里面的一个小黑点慢慢长大。 已经接近元旦了，今年的冬天一直到现在依旧很正常。甚至人们都开始觉得今年就要这样正常度过的时候，一场暴风雪毫无预兆的来了。 因为暴风雪是半夜来的，林谦家里因为隔音好，保暖效果又好，根本毫无感觉。 直到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外面雪已经将一楼窗户堵上一半了。 将炉火生旺，又在一楼的客厅点上了一个无烟炉。等着室内温度提升到一定程度以后林谦才跟何阳轩带着小元清开门清雪。 昨晚上一晚风雪，雪垒的很实，虽说到成年人胸口深，但从下面挖也不怕往下塌。 只挖出来一条一人通过的隧道直奔温室，清出来的雪就送去锅炉房，化了以后沉淀一下，留着洗衣服、洗澡还是不错的。 先进了有牲口的温室，里面温度还能维持在十几度，有些冷了，不过牲畜们还受得住。重新将温室里面的锅炉升起来，随后再去游泳池那边的温室。 鲫鱼比牲畜很能耐住低温，此时还很欢腾。 牲口那边的锅炉连着暖气，基本上只要烧热了，周围的几个温室都能暖和起来。 因为温室的外面，早早的就弄上了玉米杆保温，现在外面虽说雪花覆盖，但并不会对里面造成什么影响，甚至还会起到一定的隔温作用。 喂了鱼，又回去把牲畜都喂了。随后就是将院子清理一下，挖一条路到大门口，再将门前雪清理了。 也许是前两年干旱的原因，村里人对任何降水都绝对的欢迎。这一夜之间的暴雪虽说麻烦，可带来的降水是足够的。 现在阶梯井差不多满了，再加上这样一场暴雪，地里头先有了足够的水源，来年地里头用水太够了。 暴雪最大的好处就是，家里头不会来人了。 笑笑趴在二楼窗口，拉开棉花窗帘，看着外面忙着的父子三人。 爷爷怕笑笑掉下来，就在后面扶着点。 “为什么不让我去？”笑笑问道。 “笑笑还小。” “为什么我没有哥哥长得快？”对时间有了概念的笑笑明白，哥哥只比自己大一个月，至少从生日上来看是这样。 “可笑笑比哥哥聪明啊。”爷爷解释道，“老天爷是公平的，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完美的。一个人一方面比别人都厉害，另一方面就一定比别人差一些。哥哥虽说比笑笑健壮，但他学东西没你快。你也一样。你学什么都快，可你力气比较小。” 分卷阅读313 “就没有力气又大，学东西又快的人吗？” “我不知道。”爷爷并没有勉强自己作答，而是笑道，“爷爷这辈子见过的很少很少。笑笑也是一样。不过你很聪明，也许你有一天，看到的比谁都多，那时候，就能看到很多爷爷都看不到的东西。” 笑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笑笑确实太小只了，而且也很脆弱。小元清若是摔倒了，站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可笑笑摔倒了以后，接触地面的部分就会发红，如果摔狠了，擦伤就很严重。 两个爸爸头一次养孩子不清楚，爷爷虽说养过，可那几十年前的事情，也记不清了。 后来找村里头以前养过丫头的人家问问，也没觉得小丫头会金贵成这样。也许是因为变异造成的吧，头脑太聪明了，体质就比一般人差一点。 本身就是小小的一个孩子，这一觉得脆弱，家里头更是疼的跟什么似的。 虽说算不上溺爱，但家里稍微费点力气的活都不会让笑笑插手，就算在温室帮忙，也只是做最不受累的种苗盘或是调配营养液。 而在两个孩子的教育上面，两个爸爸也是十足十的头疼。俩孩子，一个聪明，一个迟钝。元清学东西慢，虽说勤奋，但教导起来也是十分心累。往往昨天好容易教会的，一觉醒来就忘得一干二净，弄得教课的爸爸们只能将今天备课的内容放一放，继续教昨天的东西。 而笑笑这边完全相反，甚至可以说，一个大人备课完全不够她学的。两个爸爸一人教一天，这还往往教到一半，孩子自己举一反三就能把后面的课自学个七七八八。 俩人虽说不算什么高材生，好歹是受到过高等教育的，也是学霸级别的人，可教这个三岁的小娃娃，总觉得每天都在受挫。 村里头的雪清理的差不多了，阶梯井也彻底满了。 村里通往外面的路还在堵着，也没人有那个心情清理了。政府那边若是有物资下来，他们会一路清雪过来。左右没什么人出门，堵着就堵着了。 村里头刚长起来的孩子们又到了走街串巷玩闹的时候。今年冬天不算太冷，穿的厚实了，出去跑跑闹闹也挺好。左右现在大雪封山交通闭塞，也不怕有拐子。 爷爷看看小元清身子骨结实着，就给他口袋里抓了一把糖果，让他出门跟着玩。跟谁玩的好了，就把糖果分给对方吃。 这么大的孩子正是好玩的时候，多认识几个小朋友也挺好。邻居家的小雨点现在也会放出去玩，三四岁的孩子，瞧着跟七八岁似的。 家里头还在为小雨点犯愁。冬天不敢让他出门，可又不好把别人家的小朋友叫家里陪她玩。元清出去玩了，笑笑在家里就显得寂寞了。 第125章 笑笑上学 暴雪的几天后，元旦的前两天，林谦接到一通电话，本以为又是问候爷爷的，结果是跟孩子相关的。 事情的重点是孩子们的教育。这末世几年，教育问题一连几次尝试恢复都失败了，这一次国家干脆打破原本的教育体系，而是将小学到大学融合到了一起。直接以政府的名义建立一所学校。 这个学校酝酿了两年，经过了小范围的实验后，现在全国推广。 本身现在孩子就少，学校太分散，对于孩子们也不好。现在学校只有一个，又是政府办的，且学费全免，最大程度让家长们放心，也给孩子们一个良好的教育环境。 不过因为孩子太少，所以孩子们是集中在市里一个大集体共同上学的。也许过些年孩子数量提升上来，才有可能建立县级学校。 听到这里，林谦感觉得到，光是这一点，估计村里头就没几户人家愿意送孩子过去。 而孩子们，八岁之前，在条件准许的情况下可以一个星期回一次家，八岁到十五岁为半个月回一次家，而二十岁以前，学校每个月提供一次免费的往返路费，剩余时间假期想回家费用自理。 可以说是最大程度的提供所有便利了。学费免去，学杂由国家统一负责，往返路费为免费，而孩子们所有的教育、生活、待遇全都有较高的水准。这一点无需置疑，国家比家长更盼着孩子们良好成长成为栋梁之才。 而入学条件为身体进化的孩子三周岁以上，大脑进化的孩子十八个月以上。 而林谦家里两个孩子，小元清还差一岁，而笑笑已经可以入学了。 林谦告诉他会考虑，当天晚上一家三口就开了一次严峻的家庭会议。 爷爷这边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这么小的孩子哪能去那么远？要教你们俩大学生还教不了了？就是乡里幼儿园我都得考虑，更何况市里，那大老远的，孩子想家咋办？” “可想一想，国家已经知道了有大脑发育的孩子。我们再怎么教，也是像教以前孩子一样。万一耽误了笑笑怎么办？”何阳轩想的比较全面。孩子现在没有自己的目标，作为家长，有责任给他一个好的基础。 万一未来的笑笑想要登高望远，可两个爸爸格局有限耽误了她，那以后是有的后 分卷阅读314 悔了。可这么小的孩子送出去，也确实舍不得。 “文轩说的也有道理，我们虽说上过大学，可也不是师范专业的。现在每个孩子都是宝贝，教育局肯定有更好的教育方法来培养孩子。我们想得到的，能交给的也就那些，也许到了学校，能挖掘出更适合孩子的地方。”林谦确实动了送笑笑过去的心。 “就你俩想的明白了是吧！”爷爷眉毛一横，“去上学也得等五六岁，笑笑两岁的孩子去哪儿被人欺负了咋办？想家了哭谁哄？” 说到底，孩子终究太小。 何阳轩提议道：“要不咱们问问笑笑的意思？” “笑笑才多大，能懂什么？”爷爷直摇头。 “咱不能拿笑笑当太小的孩子，她人聪明，应该能给自己做选择。再说了，来年开春才开学，也不着急。”理智上讲，林谦二人还是觉得应该去上学。正因为他们二人受到过高等教育，他们更加清楚一个人所受的教育对于他的整个人来说有多么重要。 更何况现在国家正是用人之际，急于培养人才。现在送笑笑过去，那就是给笑笑铺了一条最顺畅的路。 问题还是孩子太小。就怕送过去孩子想大人，大人想孩子。以前没有孩子，也就没这些发愁的事情了，现在有了孩子，别说是送去一走一星期，就是一个小时没在眼前都要找。 家里有了两条狗，都是纯种德牧。根据它们的“身份证”上记载，它们的父母也都是名军犬。说实话，这样好的品种，用来看家护院是委屈了。 家里头也没辜负这么好的小狗，买狗的时候人家给了训狗的书，家里平时又有意教导。德牧属于高智商牧羊犬，训练起来并不麻烦。 俩孩子刚去孵化器那里看过了胚胎已经有鸡蛋大小的鹅蛋，这会儿陪着两个大人一起教小狗。 今天教官是何阳轩，林谦在一边偶尔给何阳轩递个东西，剩下的就是看着点孩子。 “笑笑。”林谦心里左想右想，都不知道怎么开口的好。 “怎么了？”笑笑看的正入神，听到爸爸叫，回头看看他。 “你想上学吗？”林谦问完，才想起来孩子可能不知道什么是上学。 不过笑笑比他快，说了一句：“是像电视里那样吗？” 笑笑每天都会看两个小时的电视，其中有很多儿童剧，所以她能够理解。 省去了林谦解释。 林谦又道：“那你想去上学吗？” “我还小。”笑笑笑道。 林谦没想到笑笑理解能力这么强。说来惭愧，每天都在教孩子，可连女儿懂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现在你有机会上学了。元清还要一年才行。但笑笑因为聪明，已经可以上学了。你想上吗？” 笑笑点头：“学校里有很多小孩，还能一起玩。” 笑笑从电视里获取的知识，比林谦想像的要多。 林谦揉揉笑笑的小脑袋：“现在有机会上学。可一个星期才能回家一次。就是说，你七天都看不见我们了。但你会在学校学到更多的东西，学很多爸爸们教不了的东西。” 这回难为住笑笑了。也许是因为太聪明了，这么大的笑笑，正如同海绵吸水一般，渴望着获取更多的知识。两个爸爸虽说有些学问，可终究不是专门教孩子的，很多事情尚有不足。 而在电视中，笑笑看见了许多跟家里不一样的世界，她想要去接触。但她同样舍不得家里人。 见笑笑不说话，林谦心软成一片。揉着笑笑的头道：“等到来年的春天才是上学的时候。你可以慢慢决定。你想要学什么爸爸们都会想尽办法的去教你。” 笑笑点头，一家人继续看着训狗。 德牧据说是所有犬种中智商排行第三。加上这两只的父母基因较好，一些简单的口令很快就会了。 狗还小，训练的力度不大，林谦家里舍得大鱼大肉的喂，小狗长的也快。 俩取名无能的大人想了好几天都没想好它们的名字，后来干脆交给孩子们。最后小元清给公的取名叫多多，笑笑给母的取名糖糖，如此两只狗狗的名字才确定下来。 几天后，教育部的人又给林谦打了电话，林谦的回应是开学的时候再做决定。 生活中，林谦二人开始尝试用英语跟笑笑交流，而在生活用语范围内，笑笑已经能够发音准确并对答如流。 林谦想想自己当初学英语时备受折磨的样子，再一次开始嫉妒自家的小天才。 不过就算是以前的普通孩子，两三岁的孩子正是语言学习模仿的高峰期，学到正常交流也属于正常范围。 二人甚至开始尝试用小学教材去教她，得出的结论是，可能要不了几年，两个大学生可能就教不了她什么了。首先毕业这么久，很多知识二人都忘记了。其次笑笑学的太快，教材根本跟不上进度。 上学是很必要的，可是过早上学真的好吗？ 每天上午，只要天气好小元清都会跑出去玩，笑笑不是自己玩积木， 分卷阅读315 就是看电视学习，林谦让她一起参与训狗，可一个小娃娃还是显得孤单了些。 爷爷多准备了果干点心，让元清带着小朋友来家里玩。可孩子一多起来，再乖的孩子也会让屋子里乱起来。 两天的功夫，爷爷就不让元清带孩子回来了，还是在外头该怎么闹怎么闹吧。 末世以前的孩子，这时候至少五六岁了，身子骨都很结实，末世以后的孩子，都是身体变异的，体质比末世前的还要好，即便是两三岁的孩子，在外面玩起来摔摔打打的也没问题。 可笑笑跟个小瓷娃娃似的，平时磕了碰了都不行，大冷天的怎么出去玩？ 其实小笑笑真没觉得什么，倒是仨大人内心戏太足，直接把笑笑脑补成了一个缺少朋友没有自由的可怜孩子。 元旦过后，一晃到了一月中旬。 温度依旧没什么变化，一直维持在零下二十度上下，一连半个多月的好天气。 这时候人们已经不敢抱有什么好的想法了。此时面对良好的环境，反而更加战战兢兢。 以往的经验，每每以为天下太平的时候，老天爷都会狠狠打一次脸。 几乎所有人家都在家里头准备了足够的燃料，做足了准备去迎接往年必会到来的猛然降温。 出乎意料的是，这些准备都白费了。 二十号一过，不过是一月下旬的功夫，竟然开始化雪了。 去年的冬天晚来了两三个月，而今年少了将近两个月。 直到房檐下滴滴答答的化雪，包括林谦在内都不太敢相信。 化雪固然是好事，可以播种了。不过所有人也都习惯了不会太乐观的看待这件事情。 鬼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又在玩他们。 第126章 上学 二月初，地表几乎瞧不见什么冰雪了，此时一场大雾降临，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往年昼夜温差大的时候，下雾很正常，而这场雾，浓郁又经久不散。 一连三天外面的能见度都不足十米。 这样的大雾，根本没办法保证是否有害。 好在何阳轩空间里头有空气净化器，家里一楼放一个，温室里头再放一个。平时出行都带上口罩，算是准备周到了。 林谦二人站在二楼，棉花窗帘前两天摘下来了。 二人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浓雾，有些犯愁。 何阳轩问道：“你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林谦摇头：“我没活到这时候。” 何阳轩伸手在林谦屁股上拍一下：“别说胡话。” “你自己问的。” “谁问的那个。”何阳轩道，“北京有过一连几天浓雾。可没遇见过一连几天浓度都这么大的。如果单纯的大雾，倒是不怕什么。就怕这雾有毒，又或者因为这场雾，有什么承受不了的变化。” 因为未知，所以有无限的遐想。这场迷雾中，也许隐藏着什么巨大的怪物，也许出现了巨大的深渊，又或者这场迷雾无穷尽，人这一生，都要被囚禁在这场迷雾之中。 何其可怕。 林谦看看他的侧脸，伸手拉住了他的手：“有我呢。” 何阳轩感受着掌心的温度，心里头软成一片，面上却略带嫌弃道：“没见过这么安慰人的。” 林谦清楚何阳轩的脾气，好笑道：“太贪心了吧。” 何阳轩一把将林谦抱在怀里，鼻尖抵着林谦的鼻尖，声音低的能直接钻进林谦的心缝里：“亲一下，你亲一下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眼瞧着何阳轩一双期待的眼睛，林谦心跳加速，面对喜欢人的脸，不论看多久都会心动的厉害。 双眼微眯，林谦被气氛所感染，嘴唇渐渐凑上去。 几乎能感觉到对方嘴唇的温度了，忽然听到了一点响声。二人清醒了些一回头，角落里笑笑的一双小手张开捂着脸，圆溜溜的大眼睛透过指缝正在往这边看。 干坏事被孩子抓包，林谦脸上一热，开口道：“在那儿干什么？” 笑笑小手戳戳脸蛋：“羞羞。” “你个熊孩子。”林谦几步过去将笑笑抓起来。 “笑笑可乖了。”笑笑笑嘻嘻道：“爸爸不乖，爸爸们背着我们玩亲亲。” 何阳轩那边笑的厉害，可瞧见林谦有些窘迫的模样，几步上前去帮着教闺女道：“爸爸们也会亲笑笑啊。” 这话好像没问题，笑笑又问：“可爸爸没亲过我嘴巴！” “因为爸爸只能亲爸爸嘴巴。”何阳轩知道这事不适合跟孩子说太多，转移话题道，“多多跟糖糖呢？不是说好了今天你带着玩吗？” “他们吃饭啦，太爷爷说爸爸们也要吃饭了，让我上来叫你们。” 这话听着没问题，可怎么这么别扭？ 不论这场大雾要面临什么，至少此时此刻，一家人在一块还好好的，就足够了。 因为大雾的原因，上学的事情也 分卷阅读316 向后推迟了。 虽说推迟了，但动员还是需要的。 教育局上头下来人，挨家挨户的去有孩子的人家说动去上学，邻居家的小雨点刚好够年龄了，也在其列。 林谦家因为提前打过招呼，所以只是上门来看一看，问了笑笑两个问题，剩下的没多说，全靠家长决定。 教育局的人去过刘叔家后，刘叔转眼就来了林谦家问一问林谦的看法。 对此林谦能有什么看法？能上学当然是好事。问题还是孩子太小的问题。 “其实我家闺女也在考虑。上学是好事，政府教肯定比咱们自己教学得好。也就是孩子小不放心，再说现在这世道不好，有个意外都说不准。不过也不能想太多，看孩子自己想法吧。我家看笑笑自己想法，她要是去就给她准备着，要是不想去我们教也行。” 如此跟没说一样，刘叔家也只能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考虑了。 村里头的孩子不多了，加上末世后出生的孩子，总共才十二三个。全村总共才二百多人。如果不是后来政府给的好政策，大大降低了他们生孩子的风险，可能现在孩子还要再少上一些。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末世后出生的孩子，只要是身体变异的，基本没病，身体健壮长的又快，很是省心，甚至比大人更容易适应末世的极端变化。 教育局的动员，可以说是尽心尽力了，可真正愿意让孩子去的，只有两户人家。而且孩子一个十二岁，一个八岁。 再小的孩子，都舍不得让孩子出去。 林谦有些意外，同一条街住着的刘志凤竟然没同意让闺女去上学。 当初末世开始的时候，她闺女才八九岁，现在末世几年了，一直没念书，已经耽搁很久了。按理说，刘志凤比任何人都清楚孩子上学的重要性，竟然没同意。 大雾的天气，也不好让爷爷出门。林谦跟何阳轩打了声招呼，这才去刘志凤家里看看。 虽说别人家的事情跟自己家无关，可好歹有些焦急。说是多管闲事也要，孩子的未来太重要了，马虎不得。 刘志凤听了林谦的来意，表情有些麻木，坐在炕边上，叹了口气道：“都这世道了，还不知道能活几天，学那个有什么用。” 也许这也是村里其他人的想法。 林谦道：“事实上恰恰相反。就是因为现在的世道，知识分子反而更显珍贵了。想想三十年前，那个时候的大学生个个都是金子。现在的情况，比三十年前差多了，一个高学历的孩子，会生活的比谁都好。” 刘志凤的女儿今年已经十多岁了，她从小就乖巧的让人心疼，现在这么大，别人家的孩子正是开始叛逆的时候，此时这个小丫头就靠在刘志凤的身边，一言不发。 刘志凤看看自己的女儿，张了张嘴，犹豫了些，才道：“撂下这么多年了，再去念也不见得学得进去。” “这些都是客观条件，主要还是一道坎你愿不愿意送她去。”这件事终究不是林谦的家事，他能说的还是有限，“不过你也要想清楚，孩子未来走的路，跟你眼下的决定有很大的关系。你当年有过遗憾吗？” 刘志凤抬头看林谦，也许是因为吃的好，林谦看着比同龄人年轻许多。加上林谦生活规律，勤奋健身，即便三十多岁了，瞧着还是二十出头的模样。 当年，他们一样的青春洋溢，现在差距却那么大。 年轻那会儿，刘志凤不止一次埋怨命运的不公。为什么差不多的学医环境，差不多的家庭条件，林谦却能够在家庭的支持下完成学业步入事业，而自己却是命运多舛。 当年，刘志凤得到的答案是，因为她是女孩。完成学业，出门闯荡，应该是男人的事情。生而为女，很多事情，就由不得自己。别说是不供她念书，就算供了，也不应该离开父母太远，生活大事、婚姻大事，也必须由父母来决定。因为是女人，所以没这个资格。 压迫中，刘志凤曾一度认同这一点。可不知何时幡然醒悟，踢掉了累赘的前夫，带着女儿去城市中打拼，却因为什么都不懂，只能在工厂里赚钱勉强过活。 末世的这几年，刘志凤不止一次的去想，自己这一辈子，反抗了半辈子，得到了什么？父母双亡，一个人带个女儿，外人欺负她母女俩无依无靠，而她自己靠着并不结实的肩膀，勉强在末世中求存。 她在反抗这种不公平，得到的是比所有人都惨淡的境遇。而那些随波逐流的女人，好歹不会为了家中生计而劳心劳力。 不得不说，刘志凤有了认输的想法。她这一辈子这样了，真的不想女儿也走这样的老路。如果不服输注定了要劳苦一生，她宁愿女儿随波逐流，找个家里条件好的人家嫁过去相夫教子。 因为现在的她，实在太辛苦了。 当年何等的遗憾，可眼下，还是要活命的。 林谦不是刘志凤，不知道她这些年承受的，也只能上嘴皮碰下嘴皮的说两句。 他看刘志凤，从她眼睛里看到了几分麻木。 林谦 分卷阅读317 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来这么一遭。 “我知道了。”刘志凤轻飘飘的回了一句。 林谦看看这小丫头，忽然想起了刚养笑笑的时候，那户觉得小丫头不值钱想要收养笑笑的人家。 “我家笑笑，你应该知道吧。特聪明，长得也好看。” 刘志凤这二年虽说不怎么出门，可村里总共就那么几个人，什么事情都能够很快传开。 林谦不等她回应，继续道：“那时候村里人刚看见我闺女聪明，就有人托我家边上的刘叔过来跟我说要把笑笑抱过去养。好心劝我，养小姑娘不值当，长大了还要跟儿子争家产，不如把孩子抱给他们，他家里有个小男孩，养个小丫头，不愁娶不到媳妇。” 刘志凤眉毛抬了抬。 “你不觉得讽刺吗？我们家的宝贝疙瘩，我们全家不只一次幻想过我闺女长大后的千万种可能，可在他们眼里，我的宝贝闺女，只是他家童养媳罢了。给一口饭吃饿不死，然后长大了伺候他们全家。” 第127章 笑笑 刘志凤眼睛瞪大了些，林谦说出来的，都是些幻想。可对于刘志凤来说，有些事情，她是真正体会过的。 林谦继续道：“我不是说身边的人都是这么想的，但一百个人里，觉得女人当媳妇就是为了伺候人的，怎么也有九十九个。这还仅仅是对她的态度。而是否对女孩好，出嫁后婆家能不能当媳妇是个人，这些都是概率的问题。如果命好进了好人家，一辈子顺风顺水，如果遇人不淑，什么结果你比我清楚。你觉得，是把女儿培养好，让她有能力去选择自己的幸福更好，还是给她画一条看上去简单不费劲又跟其他人一样的路，让她日子过的是否好全凭人品。” 刘志凤只有一个女儿相依为命，如果说她在乎什么，那就是这么一个女儿了。 不得不说，林谦说的一字一句，都刺在了刘志凤的心底。 “话再说回来，抛开男女不谈，不论家里的孩子未来志向是什么。是走仕途还是经商，还是回家种地，去念书好歹能给她一条路。如果不去念书，她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得付出好几倍的辛苦。这些，还是你自己想想吧。” 当年，刘志凤的父亲不想让她念书，林谦爷爷还过来劝过。可惜没用。现如今，刘志凤不想让女儿念书，林谦也过来劝一劝。不管是否有用，好歹话说到了。至少以后若是刘志凤真的不让女儿去念书，让女儿的未来步了她的后尘，林谦至少不会后悔当初没劝一劝刘志凤。 该说的都说了，林谦不再多留离开了。刘志凤抱着女儿，想了很久。 回家了，两个娃娃正在一块玩太空沙，用模具做出各种各样的形状，玩的不亦乐乎。 小小的孩子玩在一起，还瞧不出什么分别。 林谦想起来，当初还在工作的时候，有个女同事接到父母电话后的吐槽。林谦印象特别深，那个女同事带着满脸的委屈诉说，她家里二女一子，小时候去赶集，母亲买了三个馅饼，两个素的一个肉的。那个最贵的馅饼，是儿子才能享受的。 当然，父母都没有，只有孩子才能吃到，可这样的区别对待，是她心里的一道疤。等长大以后，她明明在城市中工作很好，只是没找到合适的男朋友，父母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带着命令的语气要求她辞去工作回家乡跟他们看好的一个男人结婚。 不论她有多优秀，没有出嫁这一点，就能否定她所有的努力，然后试图以爱的名义摧毁她。 当初听到这个故事，林谦只是个旁观者，再怎么同情，也只是个路人，甚至这个故事听完了，也就忘记了。 可眼下他作为一个父亲，看着年龄尚小的小闺女，根本不能想象她长大后面临成人世界的不公与残忍会是什么样。 如果笑笑在这里长大，林谦甚至不能确定，她是否能够遇到一个尊重她、心疼她的丈夫。 笑笑不能平庸，加上她得天独厚的头脑，她可以飞的很高很远。 当然，元清也是一样。 无论他未来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又或者想要一个人一辈子。他是要去当兵，还是要去经商，他们作为父亲，都会最大程度的帮助他们。 林谦走过去，蹲在两个孩子的身边，瞧着他们玩。 林谦发现，他们在用太空沙搭建一个小城堡。 林谦笑问：“城堡里有爸爸的屋子吗？” 笑笑指着城堡左面的两个窗户道：“这个是爸爸的，这个是另一个爸爸的，这样你们就不用住一个屋子了。” 天真的笑笑，真的认为是家里房间太少了，所以两个爸爸才会住在一起。 林谦掩面扶额，又不好辜负了俩孩子的一片好意：“笑笑想的这么全面。” 两天以后，迷雾依旧没有散去。教育局那边得到了村里头所有家长的消息，那边也做了数据统计，确定了一下届时入学的学生。 林谦犹豫再三，再一次问了笑笑的意思。 这样让一个 分卷阅读318 孩子做决定，其实还是有些难为小笑笑的。 笑笑撑着小下巴，想了半晌，才道：“会像电视里那样，有能在家待很长时间的寒暑假吗？” 林谦点头。 笑笑道：“那我想去了，可我会想爸爸。” 林谦是真的有了让笑笑去上学的心。笑笑有这个能力去学，学习未必就给不了她快乐的童年，因为她本身就挺喜欢学习的。 过早的学习，也许会让她更早的成熟，但尽快获取更多的知识，对于她来说，利大于弊。 林谦道：“我会给你带一部手机，以后想爸爸和哥哥了，就打电话回来，好吗？” 笑笑点头：“那我去上学。” 当天晚上，家里再一次开会。林谦跟笑笑都是站在同意的一方，爷爷完全反对。小元清没有投票权，全家的目光都放在何阳轩的身上了。 何阳轩将笑笑抱过来，举起笑笑的小手对爷爷道：“孩子自己的想法，咱得尊重不是？” “这么大的孩子能懂什么？上学是什么都弄不明白。真要去上学被人欺负了身边连个大人都没有，你们就这么忍心？”爷爷还是持有反对意见。 林谦道：“笑笑不能当两岁孩子看，她这么聪明，六七岁孩子学的东西她都能学会。让我跟文轩教确实耽误她了。再说现在这世道，提早去上学适应一下也挺好。咱家不是没那个条件，学校那边也让孩子带东西去上学。咱们多给带点好吃的呗。再说，您不也想看着笑笑出息吗？ 笑笑是头脑变异，人很聪明。爷爷当然清楚这一点，可放任孩子走那么远，一走还是一星期，这当老人的心里头能好受才奇怪了。 眼瞧着说不过两个孙子，爷爷冷笑一声：“行行行，就你们给孩子想得多了是吧！豆大的孩子让她去上学，也不知道心疼！你们要送去就送去！孩子是你们的，真要是吃苦受罪了，你们也别后悔！” 爷爷是生气了，林谦跟何阳轩对视一眼，这件事还是要慢慢来。 家里这里可以慢慢来，可外面的大雾不散，这是个问题。 本以为今年化雪早，能够多收些粮食，眼下大雾弥漫，别说是种地，时间长了人还能不能生存都是两说。雾还不知道是否有毒，而有大雾隔着，阳光洒不进来，人太久照射不到阳光，也是要命的。 政府那边也在尝试各种办法。这场大雾几乎笼罩了整个东北，尝试人工干预天气，刮起风来将雾吹走，可起到的作用只能是杯水车薪。 大雾足足持续了一个月。就在政府开始考虑将东北民众大规模迁移的时候，迷雾终于淡下去了。 三月初，迷雾一连三天，逐渐淡化下去。 提心吊胆了整整一个月的人们，终于又看见太阳了。 早晨起来，温暖的阳光洒进来。 林谦伸手挡了一下，翻身腿搭在身边的何阳轩身上，嘟囔一句怎么窗帘没拉。 何阳轩比他还困，皱着眉打算拉着被子盖住二人继续睡。 忽然，林谦好像明白了，猛然坐起身回头，阳光照在身上，那般温暖。 摇摇头清醒些，林谦下地走到窗前，瞧着久违的太阳，揉了揉眼睛。 迷雾的一个月，不知不觉间，大地已经恢复了绿色生机。林谦家的围墙较高，村里虽说看不见，但远处的山还看得清。 打开窗户，吸一口新鲜的空气，从未觉得空气还这般舒爽。 “别睡了，起来看看，太阳出来了。”林谦回头去拉何阳轩。 太阳出来了，温度照比下雾的时候又高了些。站在院子里甚至能听得见村子里其他人的欢笑声。 二人将牲口都喂了，爷爷催着他们去地里看看，若是条件准许，就赶快把地种了。 大雾的时间里，一家人都没怎么出门，这会儿好容易大雾散去，一家人也没开车，步行去地里看看，就当踏青了。 小元清在家里头闷了一个月，出了门就开始撒欢，远远的跑在前面，弄得两个爸爸只能加快了步子，免得他跑的太远，去年的这个时候，笑笑走路还不稳，所以虽说对春天有个概念，但并不熟悉。 出门，就仿佛头一次见这世界一般。 刚出村口，小元清在那边顺着村口的柳树往上爬。何阳轩手忙脚乱的将他摘下来，照他屁股拍了两下。 笑笑蹲在路边，看着一株刚冒头的小草。 “爸爸，”笑笑伸手拉拉林谦的裤脚，“是不是到秋天他们就死了？” 林谦蹲下身子，想想道：“也不能这么说。像这样的杂草，只要根还在，落叶以后，来年还会在一样的位置再发芽，他们的生命不应该用秋天落叶来算。对他们来说，落叶更像是睡觉。春天醒来，发芽，夏天开花，秋天落叶，冬天睡觉。” “树也是一样吗？” 林谦点点头。 “那人呢？”笑笑问：“像太爷爷一样，他会变成小孩吗？” “动物跟植物是不一样的。”小孩子的眼睛干净而又单纯，往 分卷阅读319 往问出来的问题让人有些难以作答。 第128章 春种 笑笑歪头，表示不懂。 “人的寿命就像落叶一样。落进土里，就会慢慢变成泥。”林谦道。 笑笑脸都皱起来了：“为什么会这样？” “这并不是什么坏事。”林谦道，“落叶成泥，但会化作营养，让花草树木长大，让新发的叶子更好看。人也可以成为这个循环中的一个。人没了，成了泥土。然后营养养大了植物，鸡鸭吃了植物，咱们吃了鸡鸭。就像笑笑吃东西才能长大。人都会有死去的那一天，但这并不是永恒的消失。只是变成了别的样子，而他原本熟悉的人，认不出他而已。” 林谦自己也忘记这是自己什么时候听到过的解释了，当初听了就觉得很有感悟。 笑笑歪头想一想：“是不是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林谦低头亲了一口闺女：“真聪明。” 笑笑笑颜逐开，算是想明白了。 一行人出了村子直奔自家的地里，小元清跑在最前面，活力十足。不过他自己也怕走的太远找不到爸爸们，时常回头看。 这一回头不要紧，把小元清吓了一跳。 “大树！” 林谦二人顺着小元清的小手指看过去，不远处的一颗参天大树，竟然挡住了一片天。 两个大人，都吓得一哆嗦。 那个方向，是村口的裂缝。 刚刚在村里头一直往这边走，也许是视线盲点，都没有发现，现在出了村，站在高地才发现，那村口的裂缝里的怪树，竟然用迷雾的一个月时间，长成了参天大树。 林谦抱紧了笑笑，何阳轩也把小元清叫到身边，哪里还管得了去地里看情况？ 连忙带着孩子回家，将两个孩子交给爷爷，林谦二人去村口看一看。 此时村口已经围了不少人。 其实之前教育局下乡的人就发现了这里有树，只是那时候有迷雾挡着，并不知道这棵树的大小，只是从边上绕过去也不耽搁什么。 林谦二人过去，就听到不少人的窃窃私语。 林谦一眼看见了村长，几步走过去：“报警了吗？” “报了。可这玩意就算上面来人恐怕也难弄。这么大一棵树，怎么也有四五十米高。就算用机器砍，也肯定很费劲。” “其实要是不伤人，这么长着也不耽搁什么。”林谦这话有些自我安慰的成分。 村长叹了口气。 何阳轩走过去两步，缝隙处根本看不见树干，有的只是密不透风的树枝子。 何阳轩掐了片树叶看，跟前两年树长出来时看到的一模一样。 去年一点动静都没有，谁能想到今年突然长这么大？ 林谦过去，看看何阳轩手里头的树叶，从他手里拿过来，直接扔到了一边。 “你说，这树要是真往横着长，往村里头长，咱们怎么办？” “搬家。”何阳轩毫不犹豫道。 “搬去哪儿？” “哪儿安全搬到哪里。房子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一点何阳轩想的很开。 林谦没再说话，他心里是舍不得的。不仅仅是那个二层小楼，还有这村子里的人。好不容易建立好威望，即使出柜也能跟村里人相处融洽。更何况还有新建好的阶梯井。 这么好的条件，搬家可惜了。 二人等了一会儿，瞧见了几辆警车和消防车来了。 下来一队人，看着这参天大树也开始犯愁。 值得庆幸的是，暂时这棵树只是往高处长。四五十米，在本地绝对是巨无霸，不过世界上最高的树有长到一百六十米的，相比之下这棵树还很小。 唯一恐怖的是，它长这么大，只用了一个月。 没人能够预测，再给它几个月，甚至几年，会长到多么恐怖的地步。 不能留。早在几年前，政府的决定就是这棵树不能留。 来了大型砍树机器，警方疏散人群，消防队的人在辅助机械作业。 林谦二人回到家里，上了天台看着那颗参天大树被锯倒。 又等了两个小时，林谦一个人过去看，只看见几辆军卡拉着分割好的树枝、树叶离开了。 而裂缝口已经被撑到了接近三米宽。这回再一次被倒入燃料，一把火烧了。 感受着裂缝中的热度，林谦忽然有些释然了。 算了，管他什么怪树。至少眼下他活的好好的。 不过自从这大树以后，林谦二人心里头都有了不小的阴影，说什么也不能让笑笑去上学了。 林谦跟何阳轩讨论了几次，最后做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决定。 末世前就有很多网络学校，这一次让笑笑通过视频听课不就行了？ 如果是卫星传播信号，传播视频应该不难。林谦家里不缺钱，这样的设备还是买得起的。 二 分卷阅读320 人做下决定后，联系了教育局那边，看看这件事情是否可行。只要他们愿意，两边视频通讯的设备钱由林谦一个人出。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同意了。 爷爷的原因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大脑进化的孩子实在太珍贵了。最好是利用孩子年幼的时期尽可能多的开发她的大脑，笑笑现在的年龄刚好是黄金时间。 过了几天后，林谦接到电话，视频设备上面会拨款下来，上课时笑笑可以通过网络教学成为一个班级里比较特殊的同学，等以后大一大舍得往出送了，再去上学也不迟。 如此，爷爷不用生气了，俩当爸爸的也不用舍不得了。 笑笑虽说不能真正跟同学们一块玩，但能够通过视频交流，也不算太寂寞。而且现在天气好了，笑笑也能出去玩了。 村里人再也没人敢靠近那裂缝了，甚至连军卡进村，也是从河边进村，远远的绕开了那裂缝。 不过村里头会时长找人去巡视。政府那边留下了些燃料，以后若是见到这树再冒头，就直接一把火烧了。 那怪树确实糟心，不过村里人的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迷雾散去，大地生机盎然正式复苏的时候。地里头也该种上庄稼了。 家家地里头都存上了足够的水源，此时都盖上了塑料布，避免每一滴水的蒸发。 林谦家里原本是有在水上面种水稻的想法，可尝试操作了一下太费力气了。 家里本来就只有两个劳动力，地又多，没必要没事找事。 自家虽说不能用，不过不代表别人家不能用。考虑一下，这上头就不赚钱了，就是这方法告诉村长，村长自己酌情考虑要不要交给村里人。 差不多忙了小十天，全村的农忙都差不多结束了。 林谦家里还是种苗，两个小孩也跟着干一点活，进度比较慢，足足忙了十三天，才将旱地、稻地都种完。 这时候鱼苗基本都预定好了。今年的数量特意照比去年减少了百分之十，对外还是宣称这是一家人几天熬夜辛苦才能勉强保持的。 全村人都知道，去年因为林凤英孙子下药死了不少种鱼。今年种鱼少了，无不跺着脚骂那两个人不是个东西。 自从村里人知道爷爷过去的身份以后，对林谦一家人愈发客气。而那些过去跟林谦一家人不对付的，一时也想不出怎么面对。 别人还好说，那曾经讹了林谦家五万块钱的周家此时是最难看的。高家好歹受了教训，只剩下一个二儿媳妇带个孩子过日子不容易，村里头对她们娘俩挺照顾的，反观周家一家，就显得极为尴尬了。 前几年，他们还没觉得什么。虽说眼看着林谦家日子日益红火心里不太好受，可好歹没太多交集。 打从去年林谦开始负责提供鱼苗开始，就有些不一样了。本来林谦一家人在众人心中的威望就是水涨船高，能够提供育苗给村里人带来收入，更加让林谦有了不亚于村长的威望。 去年周家虽说去购买了林谦家的鱼苗，那也是闷着头尽快把事情办完。 而今年知道了爷爷的身份以后，已经没有脸再进林谦家的门了。 林谦家不追究当年他们讹人的事情，是他们大度，可不代表村里头的闲言碎语会放过他们。 当初，他们是看着高家讹钱的时候，林谦给钱给的痛快，总觉得林谦是个冤大头，这钱不要白不要。 要钱的时候，林谦蹭上门来，清楚的告诉他们，有的钱是要不得的。当时的周家人，只以为是林谦不愿意掏钱而放下的狠话，心里是害怕他们闹起来带来麻烦。 当初要钱要的有多痛快，现在就有多憋屈。 村里人甚至不避讳周家人，有的人家专门讲给周家人听。说什么当初人家不计较，就真拿人家是傻子。当初若是曝出来身份，能让周家人一家下大狱。什么花着讹来的钱多痛快，眼下还能厚着脸皮跟人家在一个村子呆着。 大人还好，小孩子总要出门去玩。可因为大人的关系，村里头仅剩不多的孩子都聚在一起排斥他家的孩子。一连两天孩子出门都是哭着回家的，从此以后周家人深居简出，连今年的鱼苗都不去买了。 村长那边注意到这情况，去找林谦问问林谦的意思。 林谦虽说人心善，却也不是个以德报怨的主。这些年没报复，已经是大度了，他们自己不过来买鱼苗，林谦自然不会主动理会他们。 左右现在家家户户都有存粮，养鱼只是额外收获。有当然好，没有也饿不死。 他们当初一念之差落井下石的讹钱，现在吃恶果也是应该的。跟林谦没有关系。 第129章 两个天才【未捉虫】 下雾以后又是一个月，包括在下雾的时间以内，已经两个月没见到一滴雨了。 越是干旱，就越是显得去年冬天的忙碌是值得的，村子里的阶梯井太大了，并不适合掩盖，所以每天都会蒸发相当数量的水。 村里人当然是心疼的。 分卷阅读321 r /> 刚好林谦家这边提出了水上种水稻的想法。正好家家户户插完秧，都会剩一点稻苗，把剩下的集中起来，按照之前林谦他们想好的那样，用一块海绵种上稻苗，四面绑上空水瓶子，往阶梯井里一放，还真像那么回事。 做出来不用太多，差不多覆盖一半的阶梯井就够用了，以后里面的水还会慢慢用下去，到时候差不多到底了，里面的水稻也都成熟了。 这些水稻成熟以后，是归村里所有。村里头到时候若是谁家有了困难了，或是谁家有老人孩子的，到时候一并分了。 如此就算浪费水，也是被稻苗吸收了，这么一看好歹心里头舒服很多。 现在每家都有温室，有的家里死绝户了，房产虽说归村里所有，但温室在没被分配的情况下，是可以由亲戚暂用的。 温室里面温度偏高，植物长得快，不容易被外界的天气情况所干扰。同时也比露天种更加省水，不考虑成本的前提下，性价比还是很高的。 现在有了阶梯井，温室里用水完全不同担心了。 吃水还是指望村里头的水井的，阶梯井露天，总会觉得不干净。不过阶梯井里头的水用于浇地还是不错的，有的不嫌弃的人家，还会用那水洗澡洗衣服。 因为水源充足，不用紧巴巴的了，即便是天热的时候，出去走走，也很少闻见汗臭味了。 这一点何阳轩是最敏感的。前两年水源匮乏的时候，除了林谦家以外，也就薛辛夷家里有清洁工具，其他村里人几乎都是半年、甚至一年都不洗一次澡，对面走过，顺着风远远的就能闻到馊味。 当然，洗不了澡纯属条件不准许，何阳轩虽说不喜欢，却也不至于歧视什么。 林谦拿出来一百尾鱼苗，扔进阶梯井里、虽说这里的水是死水，可足够大，一百尾鱼苗占不了多大地方，活下去应该不难。现在这世道，什么都少，就是蚊虫多。有水的地方，更容易有虫子聚集，能把它们养大。而他们的粪便，也是稻苗很好的养料。 等村里头所有活都忙完了，笑笑也“开学”了。 设备放在家里，一开始的课程不多，上午下午各两个小时，每到这个时候，一家人都是把笑笑一个人留在二楼，完全不打搅她“上课”，只是每天晚上，会有五分钟的时间去问笑笑，这一天都学了什么。 开始笑笑学的，很多都是两个爸爸们教过的，到了后面，镜头另一边的老师们直接给笑笑做了个入学测试，两岁的小家伙直接被转到了四岁孩子的班级。 要知道，现在为止，年龄最大的大脑变异的孩子也就这个年龄了。 显然，笑笑现在接受教育的程度，已经可以跟那些同样大脑变异的四岁孩子持平了。 笑笑来这家里才一年多，来的时候还不会说话，仅仅一年的时间，就开始学习小学的知识，可以说是让林谦二人见证了一个不可能的奇迹。 之前还觉得大脑变异的孩子都一样，现在只看分班，好像没这么简单。 在笑笑上完课后，林谦找时间跟负责笑笑的班主任谈了半个小时的话。 “林暖同学的年龄虽然小，但我们试验过，她接受新知识的速度优于其他的小朋友，加上在上学前，您们已经教会了她很多东西，让她能够更快适应学习的节奏。我们现在也在试验她学习承受力的极限。至少现在的情况上来看，林暖的进步节奏优于其他学生。” 林谦听了这话，还有些发蒙。 这话什么意思？ “您是说……跟其他聪明的学生对比，我家孩子更聪明？” 也就是说，笑笑是天才中的天才？ 班主任点点头。 “不……不是说一个班的孩子都是头脑进化的孩子吗？” 班主任解释道：“其实就是普通的孩子也分智商高低，林暖同学显然属于条件比较优越的那种。现在我们这边有专门的教育分组，会对林暖同学的学习进度进行专门的实验。等一段时间成型后，如果情况很好，我们会进行上报批准，对林暖同学进行独立的精英化教育。” 也就是说，以后的笑笑，可能是国家级别的人才。 莫说林谦，何阳轩这样有些家底的人听了都吞了口口水。 从前知道笑笑的未来会不简单，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厉害。 林谦喝了口水，又问道：“比起这个……我更在意，我家孩子能不能受得了高压学习。当然我不是说学习不好。只是这么大的孩子，如果学的太多，会不会给她造成太大的压力？毕竟她才两岁。” 班主任明白当家长的心，笑道：“这一点您放心吧，我们会尽可能的考虑她的实验情况。不过话说在前头，作为家长，您还是有必要做好心理准备的，孩子有那个学习能力，以后获取更高的学位更好的成就，是好事。” “如果孩子愿意我不会反对，就怕压力太大适得其反了。”林谦小时候总幻想自己是个天才，可现在当个小天才的爹，感觉压力还挺大的。 让她尽可能的学吧， 分卷阅读322 怕她压力太大反而厌学，可放任她健康成长，万一她长大以后怪他这个当爹的怎么办？而且她有这么好的头脑，如果平凡一生，也许还是国家的损失。 教育不是学校一方面的事，林谦何阳轩两口子也实在有必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笑笑教育上面还要考虑，小元清这边也要照顾的。 虽说小元清距离上学还要一年，不过他既然是身体变异，那也不能荒废了这得天独厚的好身体。 现在根据笑笑的课程表，家里头也对小元清的教育课程进行了改变。改成了上午两个小时的体育课，下午两个小时文化课。 体育课会教导一些体育运动，和一些散打功夫。其中有半个小时是练基本功。 其实两个爸爸自己也是在锻炼。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月，已经是进入了五月。 有时候体育课上，两个当爸爸的都有些累了，可看小兔崽子还倍儿精神。说是身体变异，还真不是白来的。 小崽子能折腾，俩爸爸也不跟他客气，日渐加大难度和练习量。 时间越长越觉得这兔崽子抗折腾。 就是文化课差强人意。外语林谦二人已经放弃希望了，就数学语文两科，小元清学习起来都费劲。后面连数学课都放一放了，会数数就行，没事给他播放一些诗词的光盘，反复教他写字，可基本上家里人的名字会写以后，这上面的进步就很小了。 哪怕孩子还小。哪怕这是自家的孩子，在经受了一系列的打击后，林谦也不得不承认，自家孩子有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当然，四肢发达已经很棒了，就怕以后头脑太简单了，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其实两岁的孩子，能学会家里人的名字已经很了不起了。关键是衬托。 有笑笑这样的天才妹妹做衬托，小元清这方面的不足就会被放大，加上林谦两口子头一次当父母，这件事情上面有不懂的，给小元清立的目标有点高也正常。 打入春到现在，还是滴雨未下，可地里头的庄稼长势极好。 当然，这一片地区，也就本村有这样的情况。 家家户户地里头都有蓄水池，就算每次灌溉都只浇灌一点水，有了水源的农作物长势也比那些干旱地里头的作物更好。 稻地里面的情况也很喜人。 今年林谦家里对鸡苗的预定多了好几倍。去年闹蝗虫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抓了很多蝗虫。那些没吃的，都晒干存起来了。这东西蛋白质含量高，是养鸡的好东西。 因为家家户户存粮都多了，也都想着养些张口兽好多吃些油水了。 也因此，林谦家里的母鸡一度不够用。林谦直接放弃了母鸡孵蛋，珍惜每个能下蛋的母鸡，家里的孵蛋机都用上，再有多余的，就在温室里头用加温器diy一个孵蛋机出来，满足全村的需求量。 军队下来几次移动超市，本村是整个县里消费最高的村子。今年又养了不少鱼，地里头庄稼长势又那么好。即便不是什么好天气的一年，收成也会有些保证。 家里头存量多，放久了只会坏掉，所以要么卖了换成能提高家里生活质量的东西，要么换成最新流通的货币。 随着时间的流逝，村里头对新发行的米票的接受力也越来越高了。 时间进入六月份的时候，太阳愈热。 今年温室里头种了西瓜，总算不用吃何阳轩空间里头的了。 还没开春就播种了，这时候西瓜成熟了，个头大又清甜，是解暑的好东西。 家里头吃了几个后，爷爷催着林谦给亲妈送去几个。今年开春以后，林谦还没去过亲妈那里，该去看看了。 第130章 进城【已捉虫】 第二天刚好笑笑放假，林谦二人也给小元清放个假，一家四口一块出门去看看。 现在家里的鸡自家都舍不得吃，鸭子也开始有人买了。倒是鹅去年冬天养了两窝，现在长得不小了。杀了四只拿给林谦亲妈。鱼也挑了几只活的。爷爷的意思是每次送鱼过去都要送个小桶，时间长了引人怀疑。这一次就拿一个大一点的垃圾袋套在桶上，给他们鱼的时候，拎着袋子就好了。 这么一想也是。 就算再有钱，这桶不要钱似的送人，也够让人怀疑的。 新下来的西瓜摘了三个，多了也怕他们放坏了来不及吃，现在生羊羔的母羊家里有四只，基本上全年都能喝上羊奶。 家里头有巴氏消毒柜，把羊奶放进去做了消毒，然后用封口机封进包装袋里。长远了不敢说，七八天肯定不会坏的。如果保存得当，说不定一个月都还能喝。 奶准备了六袋，每袋差不多一斤。家里奶也不多，还要给两个孩子补充营养。 临走前，爷爷又拿了六个鹅蛋让林谦一块带着。 往常是不带这个的。爷爷的意思是不知道林谦那兄弟什么时候要孩子，若是怀上了，这鹅蛋很补，就算没有，他们一家人也吃点好的。 分卷阅读323 /> 因为鹅纯粹吃素，鹅蛋照比鸡蛋和鸭蛋的口感要逊色许多，不过营养丰富，村里头也有讲究，说是需要进补的人多吃鹅蛋。 林谦将蛋放进后备箱，看住了两个孩子，依旧是何阳轩在前头开车。 末世以后，开车的次数越来越少。家里连烧汽油的汽车到电动车，足足四辆，而现在为止，也就这辆越野车偶尔开一开，其他的基本都是在家里吃灰。 有时候林谦还会开玩笑，说不定哪天想要多开一辆出门的时候会发现早就坏了。 话是这么说，但家里定期的保养还是会做的。因为当初准备的时候，就想到了未来可能没有修车的地方了，所以二人买了不少修车的书籍，也准备了许多保养车辆的工具和材料。现在虽说过了好几年已经是旧车了，但性能上还是不错的。 “我们去看奶奶？”笑笑问。 林谦点头：“还记得奶奶长什么样吗？” 笑笑道：“记得！爸爸，为什么电视里小孩的奶奶都会去看小孩，我从来没见过奶奶看我们？” 这类的事情，小孩比大人敏锐的多。 “因为每家人的情况都不同。就像别人家有爸爸妈妈，笑笑有两个爸爸一样。世界上找不出两个完全一样的家庭。只是别人家都很类似，咱们家不太一样罢了。” 笑笑点点头，又问：“那我为什么会有两个爸爸？” 林谦有些尴尬，却还是解释道：“因为我们是两口子，只是刚好是两个男人，所以笑笑有两个爸爸。” 笑笑不太明白，林谦生怕她继续问，转移话题的指了指窗外的景色：“你现在看看外面，是不是跟上回不一样？” 笑笑感觉到林谦的躲避，撅撅嘴，却不再问了，而是顺着林谦的引导，看看窗外。 何阳轩看一眼后倒车镜，两个孩子围着林谦，竟然衬着林谦多了光环。 脑子里忽然有了这个想法，何阳轩笑的合不拢嘴，摇摇头专心开车。 车子是通过河边的路开出去的，河边沟壑很多，开车要小心些。虽说比不得那边修过的路平坦，可至少不会有那个裂缝，更不会有那些怪树。 出了村穿过乡里，兜兜转转进入国道直奔县里，林谦本昏昏欲睡，目光有一搭没一搭的瞄着道路两边，忽然一愣，让何阳轩开慢些。 何阳轩直接把车停下了，林谦透过窗户看个仔细。 “基地？”林谦看着那墙上用油漆写下的宣传标语。 “生存基地？”何阳轩问。 林谦点头：“都三四年过去了，竟然才开始开放。” 何阳轩道：“也许早就开放了，只是进去的只是小部分人，一直在试验性经营，现在一切成型了，所以开始大规模开放了。” 林谦点头。他前世遇见过一些生存基地，有民营的也有官方的。只是在这里一直没见到民营的生存基地。 “应该没咱们村什么事吧，毕竟咱们村条件挺好的。” 何阳轩踩下油门，车子继续前行：“真要这样，你说会不会有人怪你？毕竟在基地里头吃大锅饭，好歹吃喝不愁。” “那不可能。”林谦笑道，“别说是咱们村，就是别的困难的村子，只要不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也很少有人愿意进那个基地。我清楚基地里什么样。那里没有私人财产，也禁止私人屯粮，全部收获一律上缴，然后上面分配吃什么。习惯了自家收成自家吃，哪还愿意去吃大锅饭。” 这话说的有理，何阳轩又道：“这个虽说不是强迫的，但一个村里肯定会有不少人去基地，剩下的人怎么办？” “我又不是管这事的人。”林谦想想又道，“不过仔细想想，这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化零为整。本身每个村子都死了很多人，几个人守着一个村子显然不现实。那就几个村子合并成一个村子。人死了那么多，要那么多土地也没用。退耕还林一部分土地，剩下的他们能种就种，不能用的政府那边的生存基地种。” “恐怕咱们村离进来人不远了。”何阳轩叹口气。 这些年，林谦是怎么融入这个村子的，他看在眼里。虽说不至于憋屈，却也会是费了不少心思。 再来新人人心复杂，还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 “也许别的村子早就并村了，政府不可能看着那么多人少的村子。只是咱们村子是实验村。像是稻田养鱼、阶梯井这类的，都需要丰富的实验。不过现在实验都挺成功的，咱们村现在总共才二百来人，是该丰富一下了。” 大事上其实林谦并不在意，可村里头的事他没办法不在意。 毫不谦虚的说，现在的他们一家算得上一个村子的中心点。以后人多起来了，就说不准了。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一会儿话，车子进了县里。 县里面类似的标语更多，甚至有的直接写在了以前店面门口的玻璃门上，很是显眼。 林谦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加入进去，不过这样的宣传力度，相信潜移默化下，还是有很多人加 分卷阅读324 入的。 进入了熟悉的小区，这一次是林谦亲妈一个人站在大门外等着。车子进了小区，何阳轩直接将车停到了空地上。 林谦下车，还没说话，他亲妈开口解释道：“你弟还在上班，想过请假没请下来。你弟妹前两个月查出来有了，这会儿还在养胎。” 怀孕的前三个月最不稳定，需要好好养着，林谦虽说没有过媳妇，不过之前堕胎剧满天飞，所以也听来了些。 “正好这回拿了羊奶和鹅蛋，不过也不用盯着她一个人吃，到底是给你拿的。家里温室种的西瓜熟了，我爷催着我给你拿几个尝尝。我知道现在限量供电，也没多拿，这些放上三五天刚好够吃。” 过来看亲妈，其实对林谦来说，有些像例行公事。即便是有了孩子以后，林谦对亲妈依旧亲不起来。 也许是因为童年伤害，更多的还是不太擅长相处。林谦是个讨厌麻烦的人，所以每次过来，都带有几分公式化。 提起林谦爷爷，林谦亲妈脸上多了几分尴尬，张了几次嘴才决定问。 “谦谦，你爷爷现在……还在村里？” “不在村里还能去哪儿？” “不是说军人家属有安置的地方吗？” 林谦明白了，解释道：“我爷没当自己是兵，连政府那边给的待遇都没要，更何况搬家了。” 林谦妈对爷爷还是陌生了，听林谦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也知道是自己想错了。 “他这一辈子也不容易。”林谦妈当初嫁进林家的时候，林家就穷的厉害。只是当初她跟林谦爸关系处的好，加上林家当时舍得给彩礼，林谦妈的娘家就同意了这门婚事。 林谦妈现在还记得当初困难的样子。甚至林谦妈还回过两次娘家，试图让娘家人帮帮忙，不过每次都被骂回去了。 后来情况稍好些才有了林谦。 当初林谦爸出去打工养家，家里日子才刚有起步的样子，却因一场意外死了。那时林谦妈被娘家人带走，留下爷孙俩一块生活，如果不是有林谦爸的丰厚赔偿金，祖孙俩还不知道多困难。 可想的再多，其实也跟林谦妈没关系了。 打当初她踏出林家家门且再也没回去看开始，跟林谦的缘分就算断了。 “孩子带来了吗？”林谦妈又问。 “在车上了。很少出门，也让孩子们出来看看。” 林谦对车窗挥了挥手，何阳轩将车窗放下来。 两个孩子看见车窗户打开了，就围到了车窗口。 这样，林谦妈就知道了，这是没打算让孩子们下车，也就代表着林谦依旧不想多呆。 “比上回瞧着壮实了。” “孩子长的都快。”林谦拎起拿来的东西，给亲妈一些相对较轻的东西，直接给她送上了楼。 弟弟去上班，楼上就一个孕妇，不能让林谦妈楼上楼下的搬。 第131章 生存基地【已捉虫】 东西送上了楼，林谦将东西放在门口就要走。 “谦谦！”林谦妈招呼了一声。 林谦回过半个身子：“怎么了？” “也没别的事。最近又宣传说要进什么基地，想问问你的意思。” “想去就去。里面比外面安全。”这是林谦心里话。 林谦家里头条件好，院子防御也很好，几乎不用担心遭遇匪徒，进入基地是负担。可林谦妈这样的住在城里头，虽说是核心小区，可平时婆媳俩呆在屋里，加上又有林谦时不时的送好东西过来，很容易成为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的目标。 “可里头吃大锅饭，不让有个人财产。” “有利有弊。自己口袋里没东西，别人也没有。这更不怕别人看上什么了。”虽说粮食不在自家仓库里心里没底，可进入基地后大家伙一起心里没底，不用想太多。 “可万一基地里头也没粮食了呢？”这是最担心的。 “若是政府都没有粮食了，那日子就不用过了。这世道这么长时间了，政府才开始大规模开放，肯定是准备好了。” “也是。” 林谦妈又想起什么，张嘴想说，可又说不出口。 林谦好像想到了她想说的，道：“基地里面是积分制，虽说不能有私人财产，但进去前，带去的东西可以换成等价的积分。到时候只要有积分，什么好吃的都吃得上，这一点不用担心。你要是去基地里头，我可能去看你就少了。不过我家里米票挺多的，到时候多给你换些积分，日子应该比现在自在。” 林谦妈有两个儿子，不能让林谦弟弟一个人养活他。林谦家里什么都不缺，米票兑换回来，基本就是闲置了，就算都拿来给林谦妈，对林谦也没什么影响。 林谦妈听这话，笑的有些尴尬：“你赚钱也不容易，还得养孩子呢。” “我们日子怎么都好过，不用担心。”话说完了，林谦直接离开了。 这回没有留米票。上一次留的就很多了 分卷阅读325 ，相信他们还没花光。 林谦送出来的东西，永远只是给林谦妈一个人。林谦妈愿意拿出来给她小儿子跟儿媳妇，那是她自己的决定。但林谦不会拿自己的血汗钱给他弟弟。 如果说未来，他们家有什么困难跟他借钱，林谦不会吝啬，若是说伸手要钱，林谦不会认这门亲戚。 不是林谦绝情，若是真的到了要跟人伸手要东西才能活下来的境地，在这世道也确实没活下去的必要了。 从始至终，他要养的只有亲妈一个人罢了。 下楼回车上，让何阳轩开车去基地附近看看。 林谦妈开门，叫儿媳妇出来搭把手，把东西搬进去。这会儿儿媳妇正在养胎。林谦送来的东西，刚好能给好好补个身子。 车上的林谦让两个孩子安静下来。 “上去那么长时间。”何阳轩开口便道。 林谦不会主动留在那里，这么长时间才下来，显然是有什么事。 “我妈在考虑去基地。” “你怎么说。” “里面比外头安全。” 何阳轩车开出去一会儿，才道：“你说你姥姥家会不会也进基地里了。” 林谦已经一二年没提起那些人了，听何阳轩抬了抬眉毛：“他家那么在乎手里头的那两粒米，不太可能吧。” “万一手里头没米了呢？” 林谦想了想：“在基地里头，就算遇见了，想要来抢的可能性也不大。” “你别忘了当初咱们那么费劲把他们断开是为了什么。当初他们能让你妈抛下才七岁的你另嫁，自然也能让你给你妈的东西都进他们的口袋。” “这还不简单，咱们花点钱把他们分开就行了，咱们家的家底，有的地方花钱买方便也轻松。” 何阳轩车开的慢了些，透过后车镜看一眼林谦：“那你说咱们这算不算是特权。” “特权就特权吧，咱们自己把握好尺度就成。咱们不是索取什么，只是尽可能的免去麻烦。对了，要这么说还有你后妈母子，也不能遇到一块去。更不能让他们知道你在这边。” “这个不用担心。”何阳轩毫不在意道，“就算找到了也没用。若是以前还要担心些，可现在咱们家条件越来越好，又有咱爷爷压着，官方稍微了解一下都不会把人往我这里塞。不过说实话，我还真想看看他们现在什么样。” 林谦一想想，还真想笑。他的姥姥，何阳轩的后妈，都是极品。关键他们没怎么费力就解决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帮他们。 “爸爸我们去哪儿啊？”笑笑抬头问。 “去基地看看，去那儿以后，你们想去哪儿？” “吃糖糖！”笑笑道。 看小元清，小元清也跟着道：“吃拉丝糖！”麦芽糖用两根棍子不断拉伸会逐渐变白，这对孩子来说十分有趣。 “行，一会儿就去。” 除了说话，笑笑一直都躺在林谦的腿上防止晕车，林谦有心给她吃一些晕车药，又怕这么小的孩子吃多了药不好。左右笑笑自己都适应了一上车就卧倒，也就先这样了。也许长大了能好一些。 何阳轩放了一些讲故事的音频，两个孩子在车上也不会无聊。 按照宣传的地址，二人一路开过去。前几年刚末世的时候，其实二人来过。只是那时候这个地方才刚起步，二人过来的时候还被请走了，现在二人已经是俩孩子的爹了。 上回过来的时候，这里还是大片大片的温室和大棚，而这次远远的就瞧见了高高的围墙将里面围得严严实实。粗略看过去应该是四米高。而里面什么样还无从知晓。 不过光是这围墙，就能给予人很好的安全感。 不过回头想想，这样的地方如果进去了，想要出来恐怕都麻烦。 可现在这样的世道，谁又能顾及那么多？ 这世道除了部队，还能有能力开车的人凤毛麟角。门口守卫的士兵也拿不准来人是谁，远远的拦住车，上前查明身份。 何阳轩下车，直接了当道：“我是过来了解情况的，也不用麻烦您，若是有相关资料给我们看一下就行。” 何阳轩穿的干净，瞧着气质也不像普通人。 士兵犹豫了些许，让他等着，回头拿了一份宣传用的册子出来递给何阳轩：“这个要循环用的，看完了记得送回来。” 何阳轩点点头：“看一会儿就走。” 随后打开后车门，跟林谦一块看看。小元清认字多，瞧见俩爸爸围在一起，也凑过来一块看。 基地内部跟林谦前世的记忆差不多，不过规则上更加完善。 林谦最看好的，是其中重新颁布的法律，贴合现在的情况，量刑都很合适。 林谦不知道这样的律法会不会用在基地以外，若是能用上的话，相信现在这世道能好很多。 林谦再仔细看了一下基地的待遇。 积分跟待遇等级是分开的，并不是谁的积分高谁的等级就 分卷阅读326 高，这个需要自己去经营。 跟林谦的印象里一样，基地里面可以说只要有足够的积分就能享受到任何好东西。不过这个前提是等级要足够高。 而提升等级的方法，有点类似于攒经验值。比如日常打卡，再比如工作量。工作量高的，或者对基地贡献较大的，只要能持续下去，就能不断积攒点数，进而增加消费种类。 而相对来说，进入基地后长期不工作也能够生存，基地内每天提供定量的免费的粗糙食物，自己有积分的话也可以兑换，也会但如果连续三个月保持月工作量不超过七天的人，就会被赶出基地。 也就是说，就算林谦给亲妈准备了大量的积分，他们进入基地后若是想要过好日子，也必须靠着自己的勤奋。 看到这些，林谦心里放心了不少。 他最担心的就是亲妈一家三口进了基地以后，仗着有大量积分而逐渐懒散下来。现在看来不用林谦嘱咐，基地有主意让进里头的人勤奋起来。 林谦很相信这样的策略，甚至相信，这个基地一二年以后，肯定一个懒人都没有。 也许会有人觉得，进去之后，只要每个月保持工作七天，就能一直享受着免费的食物过下去。反正只要能活命，吃什么都不重要。 可事实上，基地并不大，人口却很密集，到时候随着经验值的积攒，而有人不断升级，那些懒散的人每天吃着粗糙的食物，闻着别人家的饭香，肯定会有所刺激。 再懒的人，面对这样的环境，也会勤快些。更何况，基地应该不会愿意长期的养活一群光吃白饭的。 看完了，何阳轩去将册子送回。 那门口的士兵刚跟上面通完了电话，透过打开的车门看一眼林谦，和那两个孩子，带着几分试探的问：“请问……您是姓林吗？” 何阳轩一挑眉：“我姓何阳。” 士兵没反应过来，何阳轩又加了一句：“我爱人姓林。” 士兵这才反应过来。何阳这个姓氏很少有人知道，所以即便是官方也以为何阳轩姓何。 “林师长在车里吗？” “没有，岁数大了不好出门。”何阳轩如实道。 第132章 神秘古玉 手册还回去了，何阳轩转身离开了。 士兵带着几分不确信的开口问道：“那您了解情况，是想要搬进来吗？” “没有，是帮我亲戚考虑。” 一家人离开了基地，林谦让笑笑清醒些，一会儿去逛街。 “那送他们进来？”何阳轩问。 “看他们自己决定吧，对于他们来讲，能进这里确实比在外面好得多。”林谦也开始考虑了，如果他亲妈一家三口要进基地里面，林谦要给准备些什么。 事情都办完了，剩下的就是带着孩子去逛街。 一家人难得出来，孩子玩的比大人还要欢快。 逛了半天的街，买的东西塞满了后备箱。也许是今年条件好些了，跳蚤市场的摊位多了很多，花样也多了。林谦甚至还看见了一些护肤品，瞧样子销量应该不错。 笑笑最满意的收获是一本数字解密游戏，林谦这样的大人看着都有些头疼，而笑笑翻看了两页看的津津有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看连环画。 小元清也许是跟爷爷看电视剧看多了，抱着一个玩具枪就走不动了。 这时候的孩子，已经能够瞧见比较鲜明的个性了。 许是变异后的孩子们里，身体发育的比较常见，所以笑笑这样小小的孩子走在人群里尤为显眼。 甚至有的人瞧见她都为之一愣，已经快要忘记正常的孩子是什么样子的了。 两个爸爸也注意到了身边人的目光，眼瞧着跳蚤市场的人越来越多，就拉着意犹未尽的两个孩子回车上了。 小元清摆弄着手里的玩具枪，满是好奇的问林谦：“爸爸！真枪也有这么大吗？”这还是小元清第一次接触这么大的玩具枪。 “我也没见过。”林谦问前面驾驶位上的何阳轩，“你说呢？” 其实何阳轩也没怎么见枪，见了现在也忘得差不多了：“大小我不知道，肯定比你这个沉就是了。” “那又多沉？”小元清忙追问。 “还要你长几年才拿得起来。”林谦揉揉他的小脑袋。 “那我能拿起来，爸爸给我买真的吗？”元清天真问道。 林谦敲了一下他小脑袋：“想美事吧你。想玩真的，先当兵去吧。” “当兵？”元清眼前一亮，“是那种能打仗的兵吗！” 果然，真不应该让这兔崽子陪爷爷看战争片。 林谦本不想回答的那么严肃，可瞧着小孩子一双求知而又单纯的眼睛，有些事情，是应该给他深种心底的。 “记住爸爸的话，以后你若是当了兵，你要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期盼着不要有任何战争发生。” “那为什么要当兵？”元清糊涂了。 分卷阅读327 br /> 林谦笑道：“为了预防别人挑起战争。别人怎么想的，不要去管。元清，只要你记住，你参加的每一场斗争，其目的都是为了保护身后的人。” 这样的话，就算说给笑笑也未必听得懂，更何况更加单纯的元清。 “爸爸，我不懂。” “不懂很正常，现在你只要记住。” 元清点头。 笑笑低头翻开手里的书，开始歪头思考空格里填什么数字更好。 休息了一会儿，车子开动了。林谦将笑笑手里的书拿开，让她多看看外面的风景。他不知道的是，刚刚就看了一小会儿，笑笑已经将那两页的题面全都记在了心里，车子开动有些难受了，笑笑继续躺在林谦的腿上，开始在心里推算答案。 这个对于笑笑来说，只是一个很新鲜有趣的游戏，却不知年幼的她，已经迈出了人生的第一步。 林谦妈一家，经过了深思熟虑，还是决定进入基地，不过是先把林谦送过去的好吃的吃完以后。 半个月后，林谦妈一家决定搬进基地，林谦一个人开车过去了。他准备了五千斤米票，当着亲妈一家人的面交给门口守卫兑换成等值的积分记录在林谦妈的账户上。 林谦弟弟弟妹看一眼外面的天空，再看一眼未知的生存基地，此时也说不出是期待还是不安，林谦依旧没有久留，眼看着该走的程序都走了，没有了别的事情，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谦妈想要追出去两步，被门口的守卫拦住了，不知道为什么，林谦妈总觉得，从此以后很难再见到了。 基地门口那厚重的铁门关上了，林谦妈一家人就此彻底有了着落。 有道是三十而立，死过一次的林谦，在末世的这几年心境打磨的愈发平淡。 村口的裂缝又一次有树苗出来，现如今每天都有人过去巡逻。哪怕只看见那裂缝里只冒头一点的树枝，也会立刻砍去。 林谦去看过两次，不知道为什么，仿佛听到了里面有什么声音。 一转眼的功夫，又到了八月份。山上不少果树都结了果子，因为山上有秘密，信不过外人进山帮忙采收，这两天林谦二人带着个算是半个劳动力的小元清漫山摘果子着实累坏了。 笑笑每天的课程从几个月前的四小时提升到了八小时，很难想象，这样七八岁孩子才会承担的学习量，笑笑这样不足三岁的孩子学习起来游刃有余。 小元清身子骨也更加结实了。隔壁的小雨点现在看着也比小元清小了一圈。 一开始只以为是小男孩长得比小女孩快，可后来对比了一下同村的其他孩子，林谦发现了，小元清确实比同龄的其他身体变异更加强壮，长的也更快。 笑笑是天才中的天才，可以说是偶然的成分，可这领养的两个孩子都比其他人发育的更好，这就很奇怪了。 可就算觉得奇怪，这件事情反而要先低调。林谦开始怀疑，也许是因为他们从小有吃从何阳轩空间里拿出来的食物。既然说何阳轩的玉坠空间是神物，有让孩子发育更好的作用也不是没可能。 不管是不是因为这个，为了家里头的秘密继续保密，两个孩子的特殊必须是巧合，也只能是巧合。 近来多思，加上白天又去山上摘果子累坏了，晚上林谦洗漱完了倒头便睡，都来不急跟何阳轩说一会儿私房话。 何阳轩也累得慌，刚将头发吹干进卧室，瞧见人已经睡熟了。 走过去，将林谦的身体摆正盖好被子，坐床边上喝口水，翻了两页书当做催眠，一会儿的功夫也睡下了。 林谦已经很久没做梦了，有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林谦现在这样无欲无求的，反而没什么东西要在梦中实现的。 他在迷雾中漫无目的的走着，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 恍惚间听见有声音，他寻着声音走过去，竟然看见了村口的那条裂缝。 “谁？”林谦问。 半晌没有动静。 他又走近几步，忽然瞧见里头伸出来一只手。 林谦吓得退后两步，竟看见缝隙里面爬出来一个身穿唐装的人。 这人很年轻，至少比林谦年轻，身上的唐装穿着并不违和。 林谦瞧不清他的脸，可这样的穿着，让他觉得这不是一个坏人。 “你是谁？” “你现在，是在你的梦里。”那人开口，声音听着有些缥缈空荡。 “是吗？”人做梦的时候，很难发现自己是在梦里。 “这附近最贴合的，竟然是你。”那人轻笑，声音还是没什么真实感。 “你是那怪树？”林谦问。 “我吗？可以是，你也可以是。” 林谦没听懂，走上前两步，却发现那人的身影在消散。 “你别走！”林谦伸手一抓，只抓到了那人腰间带着的一块坠子。 “保存好它吧。一百年……七十年，也许更短的时间。末世，只要他们还压得住那封印，这个世界 分卷阅读328 便不会灭亡。” “你在说什么！” “会有人来找你讨要这块玉，在此之前，就麻烦你保管了。” “你别走！” 人没了，林谦一低头，那像是玉质的方形坠子躺在手里。忽然听见耳边有人叫他，再看手中玉化作黑烟消失。 “谦儿！谦儿！醒醒！”何阳轩急的满头是汗，看着昏睡不醒的林谦，真怕他是不是生了什么病。 林谦朦胧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何阳轩鼻尖那豆大的汗珠。 眯起眼睛发呆，忽然想起来梦里的事情，忽然坐起身四下摸索。 “玉……玉呢？”林谦有些恍惚。 “玉？”何阳轩拉住了林谦放在自己胸口，正好按到他空间玉上面，“你找这个吗？” 林谦摇头：“不是。” 又四下看了个仔细，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身边只有何阳轩一个人，更没有什么奇怪的玉。 “做梦了？” 林谦冷汗下来了，坐稳了后看着何阳轩，自己也有些不太确定的点头：“应该是。” “梦见什么了？” 提起梦里头的内容，林谦精神了些，忙下床穿衣服道：“陪我去趟裂缝！” 何阳轩知道林谦不是个胡来的人，他这么做肯定有什么原因。 穿好衣服，早饭都来不及吃，林谦几乎跑着到了村口的裂缝。 这里除了每天正午时分的巡逻外，不会有任何人过来。 那个裂缝，跟梦里头梦见的一模一样。 林谦走过去几步，身体直接僵在了那里。 裂缝边缘已经堆积了一些沙土，而沙土之上，躺着一枚反光的黑色怪玉。 第133章 完结篇【未捉虫】 何阳轩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瞧见了那黑色的东西走过去捡起来：“你在找这个？” 林谦走过去，将那玉佩看个仔细。 虽说林谦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的说法，可没从小到大还没遇见这种事情。 不对，林谦重生，不就是一件玄之又玄的事情吗？ 林谦看着何阳轩，这里没人，他又不是隐瞒的人：“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一个男人从这里钻出来，给了我这个，说让我保管，以后会有人跟我要。” 如果没有这块玉，可以说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眼下看见了，事情就不一样了。 何阳轩完全可以说这是小孩子玩具扔在这里了，可他是见过好东西的人，他的空间里更是不乏价值连城的珍宝。而这块玉，无论是质地还是手感，都是说不出的材质。 这玉有两个指节长，一个指节宽，椭圆形，与其说是玉佩，不如说是玉牌。瞧着质地接近玉，不过是不是玉还说不准。 何阳轩对着太阳看了一眼，透过阳光，里面有斑斓点点的星辰。而放在手里看，什么都看不见。 林谦靠近何阳轩，皱眉看一眼：“有字。” 何阳轩微愣：“没有啊？” “有一个很大的字，好像是大篆。” 何阳轩还以为是角度问题，可在阳光下转了两下，什么也看不见。 “写了什么？”何阳轩问。 林谦蹲下身子，对照玉里面的字确定了几下，在地上写出了这个字。 “我能认出来是大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字。” 何阳轩仔细看了看：“右边看，有点想中午的午。” “那左面就是单人旁？”林谦在旁边用楷书写了一下：“仵？仵作的仵？” “应该是。” 这个字不常见，林谦也是再看电视剧的时候，古代有死人总会让仵作验尸，所以认识这个字。 可这个字为什么会出现在玉里？还只有林谦一个人看得见？ 也有可能是认错了，这个字不这么念？ 何阳轩确定了半天，自己确实看不见这个字。 林谦拿到手里，手感很光滑，没什么特殊的。如果说是放在一堆装饰品里，林谦甚至不会去看第二眼。 “奇了怪了。” “那你还能记得什么？”何阳轩问他。 林谦仔细回忆，摇头道：“确实没什么。好像事业么一百年七十年……总共没说几句话，我记不太清楚了。” 就算能记清楚，梦里的事情肯定会有什么不同。 何阳轩也说不清酒精是怎么了，总之这种感觉很不好。 “不会是什么有害的东西吧。” 林谦怎么可能知道，只是摸着这块玉没什么不好的感觉。 “回去问问咱爷？” 老人见多识广，也许是会知道这事什么。 二人怀揣着忐忑回家，此时爷爷正在监督两个娃娃吃早餐，瞧见俩人回来了，且面色都不太对，面色正了正，问：“怎么了？” 林谦招手让他过去，这件事还是别让孩子们听见的好。 爷 分卷阅读329 爷走过去，低声道：“说罢，怎么了。” 林谦将手里的黑玉递给爷爷：“爷，您见过这东西吗？” “捡来的？”爷爷问。 “算是吧。” 听这凌磨两可的回答，爷爷更加奇怪，将玉拿起来，怎么看都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个光滑的玉牌。 “在哪儿捡的？” “裂缝边上。” 就村口哪里有个裂缝。爷爷听见这个回答，身子一顿，皱眉道：“你们去那干嘛？”那树邪性的很，万一掉进去怎么办？ 林谦忙解释道：“我昨晚做梦来着。梦见有个男的从裂缝里头爬出来，给我这块玉让我保管，还说以后会有人过来取，我早上起来就跟文轩去裂缝看了，这快玉就是从裂缝边上捡的，跟梦里头一模一样。” 爷爷小时候倒是听到过些怪力乱神的说法，不过那多半是一些说书先生为了糊口乱编，或是大人吓唬小孩子的，至少爷爷活了这么大岁数，除了何阳轩的那个空间玉佩外，还没见过其他鬼神的东西。 爷爷那再手里仔细琢磨，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还记得什么？” “我记得那人一身唐装，看不清脸。” 爷爷道：“梦里头都看不见脸。” 林谦继续道：“声音听着挺年轻的，还说什么一百年七十年的。说的不多，可我有点记不清了。” 爷爷将这几个关键词放在一块，想了想，才道：“弄不好是谁家的宝贝放你这存着。按理说不会是什么坏事，毕竟是人家求着你帮忙，不说汇报你点什么，但也不至于害你。” 这话说的有道理，何阳轩忘记谁说过，世上若是真有鬼神之说，那些妖魔邪祟就算害人，也是有规则的选目标，唯一不会害的人，就是对自己有恩的人呢。因为妖怪修炼，主要是要长寿。他害人，可以说是什么邪修，但若害了恩人，那是要遭天谴的。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么多关于妖怪报恩的民间传说。 “这现在怎么办？”林谦问。 “给你你就拿着吧。”爷爷道，“这种事我也说不准，不过送到你手里，你拿着没什么问题，若是扔了弄不好还要招别的麻烦。” 爷爷这辈子都问心无愧，所以即便是面对未知的事情，也有足够的底气。有道是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林谦什么品性，爷爷最清楚，他不是个坏孩子。 听了爷爷这话，二人心里都放心了许多。 “不过这玩意也别往下传了，既然说是来找你，就肯定是找你，就算你活不到那个时候，也别给孩子们，正等老了他还没找来，你就告诉小辈，把这玩意埋你坟边上。真有人找过来，找到你坟也就明白了。” 二人点头表示明白了，林谦捏着玉，道：“那我收起来。” 忐忑了几天后，生活并没有因此受到什么影响。这块奇怪的玉，更像是生活中的调味剂。 自那以后，那怪树再也没有出现，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一般，只留下那越来越大的裂缝。因为下面没有支撑的泥土，裂缝周围的土会不断的往缝隙里面掉落。遇到化雪有流水的天气更甚。 因为裂缝是穿过那条出村的路了，道路上的水泥没动，可水泥下面已经空出来一部分了。 虽说不过车，可这裂缝深不可测，谁又能保证会不会有一天扩大到不可弥补的地步？ 村里人开始取找村长，看看能不能联系上面，看看能不能改善一下。 村长打了机会电话，后来上面派下来过监察队，用仪器进行了探测确定没问题，要说法子也没什么太奏效的办法。这缝隙深不见底，要向填充无异于填海，只能用保守的办法。 防止泥土塔防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树蔓延的根将泥土盘住，几天后，上面派发下来机器，将那裂缝附近的水泥路全都打碎，就地将碎料扔进裂缝里，然后再裂缝的边上，种下了一片树林。 最中间的几棵树，是直接就进山上挖的几颗大树，树种上以后，村里毫不吝啬的给他们灌溉了足够的多的水，甚至之后的几天也会浇水保证他们的成活率。 甚至自发组织起来，每天去巡逻，一是保证都会存活，若是有死树及时补种，第二也是为了防止那雷锋里头再长出树来。 就这样吧，整个村子忐忑了两个月，都没有树枝出来。 不过村里人也没放心，毕竟去年就是没怎么出来，今年一下子爆发了。 那块玉就放在林谦的床头柜里，林谦每天早上都会看一看还在，然后一天该做什么做什么，都不耽误。 时间长了，有意不去注意这个，也就忘了。 小孩子的成长总是惊人的，尤其是小元清这样与众不同的孩子，一个月没怎么注意，小元清已经长高几厘米了。 两岁半的孩子，已经有以前五六岁孩子高了。跟笑笑站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兄妹俩差几岁呢。 对比之下，笑笑越来越小只了。不过按照平时记录的数据来看，笑笑也是在慢慢的长大。 分卷阅读330 br /> 林谦与何阳轩，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上照顾老人，下养活孩子，日子还在经营，日子过得满足，也富裕。 家里对外算不上大富大贵，不过有何阳轩的空间，他们一家的日子，恐怕全世界都没有几家人能跟他们家看齐。 当年年底，政府下来了通知，来年要时兴并村，以后逐年会搬来一些村民，届时村里没有主人的房子、地会平分给他们，其他的待遇一切照旧。 第二年，政府下来新的政策，阶梯井试验成功，国家拨款下来进行扩建，当年阶梯井里的水被村民们尽快用完，村里铲掉了两圈房子，大刀阔斧的扩建。 长兴村，如其名一般，成了远近闻名的富裕村，不知多少人想要搬过来，而那些没达到政府搬过来标准的人，也会试图跟这边联姻来换取好日子。 末世十年。 村里又有孩子跟末世前的孩子一般大小。的此消息，周围的亲戚满怀着羡慕带着厚礼上门。 人人都知道，这样小小的孩子，代表着有超乎常人的智商，这注定会带着一家人飞黄腾达。 知道接二连三的有全部是跟末世以前一样的孩子，他们并不聪明，普普通通。甚至天气开始恢复正常，气候变得舒适平常，人们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一场全球的灭顶之灾，竟然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地球历史上，有过无数次类似的灾难集中气候反常的大灾难，谁又能保证，这不是其中一次呢？ 或许这仅仅是地球打的一个喷嚏，却是让整个地球蒸发了百分之九十的人类。 世界末日。 至少对人类是这样。 至少他过去了。 可这样的太平，又能持续多久呢？ 第134章 番外一：孩子篇 太阳西斜，天色渐晚。 长兴村，现在名叫“长兴生物养殖基地”里面有些热闹。 今天不念不节，刚好是学生们放长假的时候。 末世后，过去的种种还在逐渐恢复，教育方面也在慢慢的回复称跟以前一样。 这一次的房价，是分校前最后一个假期。过了这个假期，每学期就从六个月变回了末世前的四个月。而一个学校，也会分布各个县、镇、乡来方便普通孩子上学。 估计过几年义务教育也会恢复。 说是养殖基地，其实就是类似农场庄园。里面住着四百来人，没几户人家负责一片区域，有农作物，也有牲畜。没一块分割的很明了，又井井有条。 而这个养殖基地领导者，是两个远近闻名的成功者。 村里头的学生不少，大的大小的小，几乎成了全村最大的希望。每个人都盼望着孩子们拥有更高的学历，然后将基地经营的更好。而农业畜牧这两个专业，既是国家重点扶持的专业，也是村里孩子选择最多的专业。而这份专业并不是大学选择的，而是孩子十二岁以后就要选择未来的专业。 如此，也看得出国家的求才若渴。 “文轩，鸡肉呢，等着下锅呢。”林谦穿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 今天孩子们回家，家里给阿姨放了假回家陪孩子，所以家里大事小情还要自己忙。不过俩崽子也是喜欢自己家人做饭的味道。 何阳轩躺在按摩椅上，让机械抚慰他酸疼的老腰：“我放左面冰箱第二层了，那个保鲜盒里。” “杀了没俩小时就下锅了，放外面又不会坏。”林谦埋怨了一句，自己回去忙。 爷爷年长，家里俩人换着做饭。爷爷的好手艺并没有遗传给林谦，反倒是何阳轩学了个七七八八。 昨天晚上两个加一起八十多的老不正经在床上闹的时候，林谦没掌握好力道把何阳轩从床上踹下去，直接闪了何阳轩的老腰，今早上若不是想着孩子们要回来，估计何阳轩床都懒得起。 现在何阳轩腰疼，这做饭的事情只能林谦一人包了。 何阳轩眯着眼睛正享受着，电话铃响了。何阳轩拿起来一看，是视频通讯。现如今全球正在恢复中，出售的大部分手机都是以前的存货，且价格昂贵。家里头买了几部，是近两年出产的，软件是新的，不过反应倒是不如末世前了。左右时新手机，总比以前的存活耐用些。 “笑笑啊。”接通了视频，何阳轩对着手机里头的丫头笑道。 十四五的年纪，正式青春洋溢的好时候。笑笑头发扎个马尾，不足巴掌大的一张笑脸娇俏极了。小时候就是个美人胚，现在更加俏丽。只是眉宇间透着聪明劲，眼睛里也有几分严谨，瞧着有些不和年龄。 “我已经过县里了，再等半个多小时就能到。”笑笑道。 “这么快啊，鸡才刚下锅。” “我又不馋肉。爸，有炝土豆丝吗？”笑笑现在入学于北京某末世后建立的医学院念分子生物学。没错，十五岁的笑笑，现在正在读博。 末世后，新生儿变异，末世结束后再也没有此类孩子出生。全人类都承认这样的孩子是 分卷阅读331 超级人类，自然希望未来的孩子都像这样。所以类似基因学的学科，全世界都给予高度的重视。 笑笑刚好念这样重要的专业，一切待遇都是顶尖的。吃穿用度的补助比家里人供应的还要丰厚。不是家里苛待笑笑，实在是国家下了本钱。 “你爸他最近新学了个栗子炖鸡，家里已经连吃了四天了。刚好赶上你跟你哥回来，哪能少的了这个。” “那爸你干嘛呢？”笑笑问。 “按摩呢，昨晚上把腰闪了。” “啧，我说爸，岁数大了晚上就少折腾吧。” 何阳轩老脸一红，哭笑不得道：“小屁孩啥都懂是吧，我这是被你爸踢下床闪的。” “哦……”笑笑但笑不语。 当爹的被十五岁闺女调侃是什么滋味？父道尊严啊。 “咳，行了，多大个孩子啥都挂嘴边上，也不知道丢人。” 笑笑一挑眉：“爸，我学的是分子生物学，正常性行为只是基因传播中的一环。” 被闺女一噎，何阳轩直接把电话挂了。 按摩椅停下了，何阳轩坐起身子，腰好受多了，坐直身子去厨房看看。 林谦正忙着，听见动静转过瞧见那位：“干嘛？” “笑笑再有半小时就到了。” “这么快，那你打电话问问元清。” 何阳轩拿手机给元清拨过去视频，响了几次才拨通。 “爸。”十五岁的元清，瞧着像二十五岁，身高已经接近二米，不过脸没长歪，是个帅效果。身材也很匀称，力量很足。这样的模样若是隐瞒年龄去夜店，绝对是最容易被勾搭的帅小伙。至少当爹的是这么想的。 “笑笑还有半小时到家，你呢？” “我会晚点，还要先去县里办个手续。” “啥手续？”何阳轩还没听过要让学生自己办的手续。 “往跟你们说了，我这一届要毕业了，开始正式入伍，放一个月假以后去基地特训，也有可能去国外。”就读于军校的元清进步也是日行千里，现在以十五岁年龄和优异的成绩，即将毕业。 何阳轩一顿，道：“挺辛苦的吧。” “还行吧，前一个月受过几次特训，都在承受范围。笑笑说她也快毕业了，听说毕业后就能参加什么实验呢。” “那种事说了咱爷不懂。”何阳轩把镜头对准林谦，“你看看你爸想不想咱家保姆。” 林谦抬眼看一眼何阳轩，又看镜头里的元清：“好像长高了。” “上回体检长高了三厘米。”元清抓抓头，有些难为情，虽说身边都是类似的人，可面对爸爸们还是觉得自己这么小年纪就长这么高好像挺不好的。 “你们学校说没说你能长多高？” “还不知道呢，不过我们这最高的接近两米一了，大我六个月。” 元清跟笑笑即便是在超级人种里头，也是比较拔尖了。不过人外与人，站在金字塔顶尖不代表就世界第一了。 虽说如此，让爸爸的还是为这俩孩子自傲的。 “行啊，好好干。也行，这么大就毕业了。我跟你爸像你们这么大才上初中。” 挂断电话，何阳轩也给林谦搭把手继续做饭。爷爷从外面晒够了太阳回家，他也知道俩宝贝重孙要回来了，今天回来的早点。 即将百年身的老头，晒太阳出门遛弯现在是他主要工作，若说什么盼头，最大盼头大概就是想要活到重孙子结婚，然后抱抱玄孙，看看玄孙辈什么样。 岁数大了多少有些糊涂，思想上越来越简单，倒是什么烦心事都忘干净了。 “爷，先进屋躺会儿把，孩子们一会儿就回来。”听进声音的何阳轩探头说了一句。 “行啊。”爷爷拄着拐棍，进屋里躺着去了。 末世后，建筑材料能买到了，虽说昂贵，家里还是把原来的二层小楼扒了，盖了个三层小别墅。平时有一个阿姨帮忙打理着，每个星期还有三个钟点工过来帮着里外清理一遍，所以一直很干净，也不用林谦俩人怎么忙。至于养殖基地里头的事，现在二人多半是管理层，手握股份，平时最多是自家两个温室里忙活一下，小日子过得惬意。 笑笑的车子进了养殖基地，本村就她一个是从北京回来的，坐车是校方特别照顾安排的专车，只有笑笑一个人坐着。 离家近了，笑笑按下车窗，嗅了一口家的空气，脸上的笑容鲜活了许多。 车子道了门口，笑笑下车，司机帮忙拿行李：“进屋坐坐？”笑笑道。 “不了，我这边先去县里，等放完假再过来接你。”司机颇客气，帮着笑笑把行李拎进去。 “爸！”站在院子里，笑笑就喊了一声。 有了孩子以后，林谦才能理解当年爷爷在村里等他回家的心情。现在他不走了，儿女一个比一个走得远。 俩大人搀着爷爷踏出们，笑笑几步跳上台阶。 林谦仔细瞧瞧笑笑，没瘦：“又长 分卷阅读332 高了。” “我哥呢？”笑笑问。 “晚点才能回来。” 天色黑了大半，基地内已经见了灯光。 一家人进屋，笑笑舒展了一下身子，何阳轩从司机手里接过行李，转身送进笑笑的卧室，林谦把司机送出去。 笑笑拉伸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这一路做的身子骨都僵了。” “能放多久假啊。”何阳轩放好行李出来问，“听你哥说你要毕业了。” “前不久刚定下来的。我读博才一年，我是想多念两年，可国家着急用人才。所以先让我进实验室磨炼一下。”笑笑解释道。 “那是不是要研究什么？”何阳轩的声音低了些。 “还不清楚，做不过是我专业的那些事，应该挺好适应的。不过毕业以后我除了补助意外还能领一份工资，就不用家里打钱了。” 笑笑这孩子吧，其实有些书呆子，花钱的地方挺少的。 可这么大的丫头一个人在这么远的地方，当家长的总觉得孩子钱不够花，所以笑笑现在一方面学校各种补助，一方面家里每个月给不少零花钱，她自己都赞不少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