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什么时候停【父女1v1H】》 雨 大雨把窗户打得噼啪作响,盖住了讲台上数学老师讲题的声音。 袁莱看了一眼正撑着下巴望着窗户外的同桌,小声提醒:老师已经没有在讲话了,正看着她所在的方向。 黄佳琪听着雨声昏昏欲睡,可是意识里让她觉得不安,果然下一秒她的名字从数学老师的嘴里被中气十足地念出来。 好在老师是新来的,没有过分地为难她,只是警告她接下来要认真听。 放学了雨仍然没有要停的趋势,黄佳琪自认倒霉,黄伟昨晚上确实提醒过今天会下雨。 袁莱拿着伞走过来问,要不要送她回家。 “行,但是就别送我到家了,送我去站台那边就行了,你家跟我家反方向,等会送完我你再回去可远着呢。” 袁莱的伞也不大,两个女孩子身形还单薄,勉强能挤下。 直达黄佳琪家门口的那路公交车迟迟不来,她担心耽误袁莱回家,让她先走,袁莱安抚她两句,就先离开了。 这破落县城哪里有严苛的交通制度,平常日子里公交车也常常不准点,更不要说这样恶劣的天气。 众人等待很久的194路公交车姗姗来迟,黄佳琪却被车轮碾过水洼而溅起的脏水泼了个彻底。来不及埋怨,上车的下车的、收伞的打伞的、叫嚷的一股脑撞人的混作一团,天已经黑下来了,这是最后一班会绕过她家的公交车,所以她也不管谁踩着她、谁磕着她,她推到谁、撞到谁,也一头往车里塞。 她把堵在车门前的人墙扒开一个口子,趁此时试图往里钻,一只手却把她从人流里轻巧地扯出来。 她眼看着那条缝又迅速地黏合,绝望地甩开那只手,又恼恨地往前冲。 “别去了……” 身后的人吐出一口叹息,她好像没有听见的样子,仍然用两只细瘦伶仃的手去够车门。 男人轻易地控制住她的肩膀,像是一个要从后面拥抱住她的姿势。 她像是此时才注意到身后有人的样子,被雨淋得苍白又湿润的脸转过来,在看见那个男人时惊喜得眼睛也发亮,水亮水亮的。 “爸!”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是愉悦的,但周围已经没人在意她碰到了什么高兴事,他们或落座或被挤到车窗玻璃上。 公交车从两人身后驶过。 黄伟看着她落汤鸡一样的狼狈模样,扯了下嘴角,把她又拉回到自己的黑色大伞底下。 “回家吧。” “爸,公交车过站了,咱们怎么回去?” “我开车过来了。” “可是还是会被淋湿的,雨这么大。” 大伞就是宽敞,再来一个人也是足够的,父女俩在伞下也隔着一段距离对视。 他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不新不旧的面包车,解释道:“不是摩托车。” 黄佳琪有些意外:“爸,你买车了?” “没有,刚刚帮老板运货,他说下雨了让我开回来。” 黄佳琪点点头,跟着爸爸上车了。 父女俩的关系一直不近不疏,这次爸爸来接她,的确让黄佳琪很疑惑。 她试探着问他怎么想起来接她放学来了? 黄伟开着车,闻言回答道;“知道你不会带伞的,顺路来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长记性。” “爸!”她有种被踩到尾巴的窘迫,也有种好像受宠若惊的难言的羞怯,于是这一声叫唤便明显带着撒娇的意味。 她一直是个比较坚强的小孩,有时候黄伟也觉得她有些太沉稳早熟。 所以别说他,就连她自己也有些意外。 在黄佳琪这声类似于娇嗔的“爸”之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安静沉默才是父女俩最常见的氛围。 估计是今天难得的爸爸对她表示了关心,所以她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 “哈啾!”打破安静的是黄佳琪感冒的预兆,她迅速掩住口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向车窗外。 车子渐渐停了下来,旁边有窸窸窣窣的声响,然后在视线就被蒙住了——是一块毯子,儿童毛毯。 “淋湿了,擦擦吧。” 她把毯子拽下来不作声,解开皮筋开始擦擦她的头发。 坏事 到家之后,黄佳琪钻进浴室里把自己洗干净。 黄伟在阳台做饭,筒子楼的房子又破又小,父女俩在这里住了十七年,厨房和卫生间都在阳台,炒着菜的时候稍一抬头不是黄伟洗了的裤子的裤脚,就是黄佳琪的连衣裙。 今天恰逢暴雨天,阳台一片狼籍——灶台上都是水渍,今早晾的衣服都被大雨漂湿,正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水。 黄伟动作快,在黄佳琪洗好澡出来之前已经把阳台处理干净,此时已经切好菜,正准备下锅炒。 黄佳琪套上爸爸的那件洗的发黄的白T恤,正擦着头发从灶台旁边的卫生间里出来。 虽然是夏天,但今天因为暴雨天骤冷,她洗的水很热,出来时带出一阵水雾。 黄伟把肥肉赶进锅里,煸出猪油用铁盘装好,余油里放豆角和蒜末炒香,他有条不紊地做着这些事,没有分一丝目光给他旁边的女儿。 他把肥瘦分离后的瘦肉和黄瓜一块下锅做了另外一道菜,正准备把刚切好的辣椒倒下去一块儿炒时,却犹豫着不经意瞄了一眼女儿,终究没有把辣椒放进去。 “吃饭。”仍然不看她,端着两盘菜转身进了客厅。 黄佳琪从筷笼里抽出两双筷子,盛好饭也走了过去。 父女俩无声地吃着饭,黄佳琪没什么胃口,吃了半碗饭就放下筷子离开餐桌。 黄伟默默吃着饭,不动声色地关注着女儿的举动。 他今天跑了好几个地方,早上喝了两碗粥就没再吃过任何东西,眼下饿得不行,他从没教育过黄佳琪浪费粮食这样的坏习惯,女儿吃不下的都是他给扫尾,也从不存在饭菜有剩这样的情况。 所以,按照以往一样,他拿过她的碗,也不腾出碗来,直接就着刚刚她用过的那只碗三两下吃完了。 黄佳琪拿出作业在一旁写,同样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 他看着背对着他的那抹小小的身影,心里苦涩又欣慰。 作为她的父亲,他太拿不出手,说爱她,他说不出口,说给她更好的家庭环境,他也给不了她,他愧疚但是蠢笨,不知怎么弥补才好。 轻声收拾好碗筷、把地扫了,桌子擦了,他才敢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她湿润的长发。 “太暗了,怎么不开台灯?” 说着就要起身去房间里拿台灯。 没等他起身,细白的手指篡住他的食指,她一言不发地抱住他。 感到她细弱的抽泣声和微微耸动的肩膀的弧度,他难免不知所措,任由她抱,可是也没有别的回应了。 脸蛋贴在他的颈侧,他可以感受到她眼睛的湿润,小脸的软嫩,和温热的呼吸。 黄佳琪用嘴唇似有若无地点点他颈上的动脉。 他把在怀里淘气的女儿捧出来,宽厚粗糙的手掌轻抚着女儿的脸蛋。 想起不久前的情事,他控制不住地呼吸粗重起来,目光定定落在女儿微微嘟起的嘴唇上。 黄佳琪没有理由拒绝父亲的亲近,她甚至渴求。 于是她更是泫然泪下的模样,让黄伟早十七年面对女儿时近乎冷漠的淡定出现了皲裂,他终于开始为了她变得不再从容,开始眼里有她,开始重视她,开始心疼她,开始呵护她。 哪怕他好像此刻面对她时所有生动的神情和情绪是给另一个人。 黄佳琪觉得她不会在乎的,她只是想要爸爸能多爱她一点。 可是在看到父亲眼里流出的怜惜和欲望的时候,她仍然不可遏制地心痛,仍然感到心凉。 疼痛过后她又会变得更加决绝,再不会为她这从不会爱她的爸爸留恋。 厚茧刮过还伏着青色细小血管的眼皮,相似的眼眸对上,男人身上的气味醇厚独特,有微微的汗味,但是更多的是衣服上潮湿的雨的气息和身上独有的成熟男人的味道。 女孩被男人的气息和体温裹挟,悄悄伸手攀上对方的脖颈,抚摸他后脑扎手的短茬。 黄伟被摸得舒服,下体却昂扬。 他近乎迷恋地靠近女儿,微张着嘴唇,侧头用高挺的鼻尖亲昵地蹭蹭白皙的脸颊,似要含住让他又爱又疼的人。 散着甜香的嘴角近在咫尺,他已然压抑不住自己,张嘴衔住女孩的下唇。 如饿狼吞食,他控住女儿的后颈,将自己的嘴唇送到她面前,供她叼着玩了没两下便受不了这样小意的调情,急色地闯入女孩的口腔里,翻搅,索取甜津。 教育 黄伟吻得投入,黄佳琪轻轻睁开眼睛看他——男人的眼皮阂上,只留出一条象征痴醉的眼白。 女儿身上的味道让他欲火焚身,大手摩挲着纤腰,欲望即刻喷发。 黄佳琪趁他入迷的时候细细咬了一口他的舌尖,黄伟感到尖细的疼痛,却仍然想要继续。 “爸……” 他的神智仍然不清醒,四瓣嘴唇贴在一起,他克制住粗重的鼻息,手掌渐渐上移拖住女儿的脑袋,额头相抵。 “怎么了?”他好像不觉得父女接吻有什么不妥,似乎如果黄佳琪说没事,他便又会继续亲吻。 女孩也在稳住呼吸,长久的一段时间没有说话,他已经等不及,却不敢再触碰唇瓣,只是不停啄吻着小女儿的脸颊。 是黄佳琪调教的结果,这样把父亲变得沉沦于和她亲密的样子是她目前最大的成就。 “我不要了。” 女孩眼里还是水淋淋的,可是嘴里吐出来的话却是明确的,清晰的,不留余地的拒绝。 她不要了,今天给他的已经超额了,他明明什么都不做何况今天还做了坏事却可以得到她的亲吻,这不等值。 黄佳琪从来不做亏本买卖,刚刚的亲吻对他那冷漠的父亲来说,可以是甜蜜,也可以是砒霜。 让他一个人在夜里熬着去吧,这样的事在她小时候他从来没少做过。 黄伟不会再强迫她,他深知和女儿乱伦自己已是禽兽不如,这么多年醒悟过来想要疼她爱她,又怎么还敢违逆她的意愿。 他退离开被她馨香缠绕的、狙击的范围,垂着头道:“你写作业吧,我去给你拿台灯。” 两人分开,黄佳琪迅速进入状态,坐直坐正继续完成作业。 按理说,她高三了,南城多是寄宿制高中,高一高二住了两年后,她高三却不想住校了,于是让黄伟去和班主任提了走读,至于理由就不需要她操心了。 反正黄伟也是乐见其成。 甚至他更需要这样的结果。 男人整理了一下刚刚被她弄乱的短袖衫,回头看了一眼,头疼地揉揉了那根翘起的阴茎,叹出一口气认命地去给她拿台灯。 出来时,黄佳琪把一张二调的成绩单拿给他,让他看看。 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她的成绩一直不上不下,不拔尖,也不垫底。 只是。 只是自从她好像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变得对他开始若有似无的亲近了,到后来关系变质了,成绩便开始滑大坡,基本是吊车尾的位置。 他从来没有参与过女儿的知识教育,连成长、生活、人情、社会都基本没有过。 他没有读过什么书,初中学历从农村出来只能干些卖力的活,比如工地。 实在没资格说她什么不好。 他也怀疑过、后悔过是他们这不伦的关系给了她太大的压力和阴影,他想她还小,怎么能承受学校、同学、老师和邻居的冷眼和耻笑,活在这个世上,就少不了听世人的话,恶言恶语都朝着她去,万箭齐发时基本上没一处好肉了。 可是面对她因为自己的拒绝时眼里的泪光,他又觉得她要的,是她要的,他给她就好了,都可以给她,没什么不可以的。 吻也好,精液也好,抚摸也好,性交也好,爱也好,作为她的父亲也好,作为她的情人也好,都好,只要她还需要他,只要她还没有对他失望。 都可以,没什么不可以,没什么不能做的。 都是他禽兽,都是他奸淫幼女,不管是做他的女儿,还是做他的女人,只要她在他身边,别说只是和她做爱,就算她现在要他的肉棒,他也能割下来给她。 黄伟沉浸在自己过去对女儿不闻不问的愧疚和如今想弥补她却不得其法的无力感里。 可是他爱怜的女儿呢? 他那娇娇女儿却是在想怎么才能勾得她的爸爸今晚上忍不住要来和她求欢做爱。 “爸,对不起……”她又是那副自责的模样。 黄伟又怎么忍心怪她,其实他根本不会怪她。 在他贫瘠的认知里,黄佳琪这两次的摸底成绩连他都知道已经算非常差了,但他也没有责怪过她。 因为他没有立场再来教她,从前不管,放任她成长,在没有父母教养的情况下她把自己养成如今懂事、沉稳的大姑娘,他还能要求她如何,不反过来怨他就已经很好了。 “怎么会?已经很好了。” 睁眼说瞎话。 黄佳琪在心里想。 现在开始鼓励式教育,是不是太迟了呢? 她面色不显,仍是因为没考好时害怕面对家长责问的慌张脸色。 轻咬了下下唇,抬头飞快地扫了一眼他的神情——手里拿着成绩单,只略微皱眉,并没有在看她。 于是她才又开口,轻声说:“那……爸爸,我今晚上就不去你那了,我想今晚上多复习一会儿。” 房间 房间里没有阳台,黄佳琪希望自己的房间能有一个种花的地方。 她自己把房间的一小截隔断,然后买了塑料的顶棚回来自己做了一个小阳台。 今天的大雨没有把顶棚给冲断,但雨滴重重砸在塑料上的声音仍然让人害怕它太脆弱,不堪其重。 黄佳琪住的房间前身是一间杂物间,空间很小,有了阳台之后更是逼仄,于是她耳边的喘息就显得比雨声更大。 雪白藕臂环住男人的脖颈——一朵沉迷欢爱、痴缠迷离的菟丝花,她最会这样装了。 偏偏黄伟最爱她这样。 男人滚烫的唇舌一路游离,眼皮、鼻尖、唇瓣、脖颈和胸乳,堪堪停在那对红彤彤的小果上。 他的鼻息喷洒在她的顶端,女孩难耐地嘤咛两声,似催促,似奖赏。 他如获大赦般迫不及待地含住艳红的奶头,那两颗早已被她自己抚弄挺立,他用嘴大口包住乳晕和一些乳肉,舌尖勾住其中一颗奶尖尖来回舔弄,高挺的鼻尖陷进浓郁的奶肉里。 一手托住她的小屁股,令她离自己更近,隔着他还没脱下来的裤子用鸡巴轻轻蹭她柔嫩的大腿肉。 另一只手也不闲着,抓揉着女儿另一侧的奶肉,粗长的食指似挑逗般点点她的挺立。 黄佳琪的脖颈被他又短又粗又硬的头发扎得痒,娇笑出声。 小手欲拒还迎地推着他的脑袋,他腾出一只手捉住捣乱的手腕,抬头看着她。 外边雨声没有要降低的信号,里边的同样打得火热。 黄佳琪不管他眼里明显的欲色和请求,羞红着脸道:“我今晚上还想看会书……” 黄伟不明白,他不懂——无端地感觉今晚上女儿总在拒绝自己,明明从他们开始这段关系的时候她都是即便害羞但是不会推开他的,有时还会暗示他,然后顺理成章地滚到一起。 怎么会这样? 要是早几年他或许能忍住——自从生下黄佳琪,再到和她开始不伦的这十几年里,他都没有过性生活。 可是现在又不一样了,他像一个刚开荤的、初初被女人采过阳精的毛头小子,如今又体验了一遍食髓知味的滋味。 他还想要。 不想就这样结束。 即便不懂做错了什么,他也知道现在应该要乞求女儿的原谅。 他讨好地望着她,黄佳琪似不经意间叹出一口气,他便了然地把小手举到嘴边,用嘴唇抿住手腕处的细滑皮肉,伸出舌尖来回舔舐那块皮肤。 顺着手腕往上,他启唇把舌头伸出来,裹住她的手指,送到他的口中。 黄佳琪能感觉到他舌头的宽厚和口腔的火热,甚至湿滑。 她不由想:他像条小狗一样在舔她,好可爱。 而且,他舔的时候仍然用那样的眼神在看她,好像在讨一块香喷喷的肉骨头。 黄佳琪用食指压了压他仍在打圈的舌头,不得不说,他的舌头确实灵巧,连指缝都被他照顾到。 但不够,他仍然没有口头上求她给他。 无所谓,反正现在欲壑难填的又不是她咯。 他察觉她的无动于衷,脸色涨红着吐出她的嫩指,指甲和舌尖刚一分离就拉出一条银丝。 他顾不得这么多,下面那根胀得发痛,迫切地要和她贴在一起,要享受肌肤之亲。 抿断那根象征着迷乱的细丝,黄伟拥她更紧。 害怕女儿又拒绝自己的索求,只好不动声色地掌握住她的身体,凑到她的颊边,先嗅,然后用自己的脸来顶,蹭,深深吸住从少女体内散发的香味,一口气到底,他像是有瘾般受不住情欲催使含住女儿脸颊的软肉,用牙齿轻轻厮磨着,似要把她吞下。 黄伟的呼吸开始发颤,他的脸和胳膊一样常年暴露在太阳底下,是一种性感的麦色,眼下却在这底色下添了酡红,像是喝醉了上头,又像为这即将到来的性爱而气血上涌、兴奋不已。 他一会用下巴揉她的发顶,一会又密密地用嘴唇感受她面颊的滑腻。 就像…… 就像她刚刚所想的那样:狗狗表达喜爱的方式总是不限于用肢体,它们更喜欢用唇舌来标记,让喜爱的对象不管是玩具还是食物,都有它们自己的味道。 男人以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想着趁女儿已经沉浸其中便掩耳盗铃般顺势把她抱上床。 “唔!” 感受到濡湿的腿心被一只大手包住,黄佳琪不禁呼吸加快、惊呼。 黄伟不敢在她身上留下痕迹,用被欲火蒸腾得干燥又滚烫的嘴唇一下一下地轻轻碰她的肌肤。 她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爸爸,衣服虽然还在,但是刚刚被她揪得皱巴巴的,裤子呢,裤子里隆起的那一大团说明她的爸爸硬件确实优越。 心生一计,黄佳琪顺从地配合他的动作。 可爱 她的手心里出汗,他身上也出汗,抬手环住他的脖颈,汗湿的手轻轻抚过他的后脖、耳垂和下颌。 “呃……”柔嫩又潮湿的触感激起他体内的电流。 抑制不住地吞咽喉咙里早被烧干的唾液,和刚刚抗拒他时的模样不同,少女绯色的面容凑近他,同时勾着他的脑袋往下。 从流着汗珠的脖颈开始一小口一小口地啄去,黄伟留意着她的动静,女孩闭着眼,沉迷其中的情态,一路往上吻着,下巴、鬓角、唇边、耳垂,甚至耳后都被她的嫩红的小嘴照顾到。 “爸爸,好难受。” 她在他耳边呢喃,唇瓣贴着耳廓,像是往他耳朵里吹气。 他蛰伏在她花穴口的大手就没有离开过,此时收到指令却不想不再果敢,他眼里的试探和询问再明显不过。 黄佳琪讨厌他此刻的犹犹豫豫,佯装面上羞怯却动作直接地在他手上开始取悦自己。 他是个靠做苦力生活的男人,手上都是一层层的厚茧,有一次他害怕刮痛她,还自己磨掉了一些太厚太粗的茧,并且每次去了工地都要把指甲缝里的泥沙给挑出来,再然后就是把指甲剪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 对于黄佳琪来说,他的手指虽然没有性器更粗大更体温感人,但是胜在灵活一些,而且他的指腹有些没有被磨掉的茧用来刮穴道里的嫩肉很爽。 总而言之,她的计划就是:今晚,他,不能,进去。 这比暗示更直接的明示他要是再看不懂,那么就是他实在太蠢了。 于是不等黄佳琪动两下,男人的手便调转了方向,顺着穴缝的方向包住一整个腿心,他垂下头来和女儿接吻,不一会儿生了口津,他上她下,像是鸟类哺食般,男人的舌头被女孩勾来自己嘴里吞着爸爸的津液解渴。 黄伟手下的动作不停,女儿小穴里已经不断的喷薄出淫液,几根长指并拢拍击穴口,就有“啪叽啪叽”的水声在房间里响起,听得黄佳琪自己都羞得不行。 黄伟倒是不意外女儿的鲜嫩多汁,他甚至有几次在她腿间喝饱了,更不必说,每每肉棒置身其中的舒爽。 女孩裹住他的舌头,被他刚刚拍了那几下小穴也不松开,口中却“呜呜”地叫唤了两声。 鼻音浓重,像幼猫饿了的时候会发出的求食的声音。 他知道,这是女儿受不住穴道空虚,想要绞杀万物时的信号,和小穴饿了,要投食差不多。 但是,现在还不行,小穴明显还没有扩张到位,眼下进入肯定要弄伤她。 睁开眼睛看了一会仍在闭眼吮咂他舌尖的女儿,乖巧、娇嫩。 好可爱。 真他妈可爱死了。 好想肏死她。 似有所感,黄佳琪的眼睛也睁开了,眼眶红红的,但是眼神却是懵懂的,无意识地又含住他的舌头吸了一口他渡过来的口津,就像婴儿仍在口欲期吃母乳时的模样。 黄伟心中欢喜却暴虐,好想把女儿吃掉,她本来就来自他身体里,也理应回到他的身体里,甚至他开始庆幸,他们还有父女这层斩不断的关系,别的男人或许还分不到她的一个眼神。 血缘原来这样神奇,道德上,甚至法律上她都不能放弃他。 可悲地,他到了这个年纪竟然要用这些卑鄙的手段来获得安全感,用这些来把她留下。 女儿就像小鸟,长大了会自己觅食的时候就会离开父母远去,那时他已经老去,又如何追赶她? 思及此,男人更加想要伺候好她。 黄佳琪发育比同龄人要好得多,明明吃的穿的其实都比不上其他小孩,但是神奇的是她早两年已经比女同学们出落得更加曼妙了,如今更是摄人心魄。 最优秀的是她的小花穴,不是纯净白嫩的无毛白虎,却是有几缕稀疏细软的小阴毛,穴口是粉色的,似百合花般,花瓣的颜色渐变,越靠近花蕊粉嫩更甚,用手指轻轻分开那条细缝,唇瓣拉开时仍可见粘连的水丝,再往深处,就得以见那榨他阳精的利器,比小阴唇更加鲜艳的颜色,是石榴籽的水红色,像是有自主意识般,嫩肉颤动着呼吸。 青涩和醇熟的结合是世间绝大多数人难以拒绝的诱惑,她是妖女。 一根食指慢慢地陷入泥泞中,还不过半,水洞就抽搐着收紧,紧接着兜头喷出一股温热的体液。 身体尚在高潮的余韵中,黄伟稍一碰她就颤抖。 她的手向下轻轻地制止他的手继续前进。 男人了然,其实她不提醒,他也不会让她在高潮的时候这么难受,等会脱水就不好了。 紧实粗壮的手臂垫在黄佳琪颈后,微微把她托起,黄伟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作为抚慰。 缓过这次猝不及防的快感袭击,小朋友又在他怀里不安分起来。 黄佳琪的手抬起来摸他的胸肌,他便主动解开了睡衣的扣子,袒露半边胸乳和腹肌,然后把她扶起来,用胳膊揽住她。 低头和她对视一眼,无奈地笑:“吃吧。” 说完,小姑娘就迫不及待地含住面前的一颗乳头,裹在嘴里,大口吮吸,她也不用牙齿咬和用舌头舔,就只吸,和小宝宝吃妈妈的乳汁时一般,发出咂巴咂巴的声音。 另一只手也慢慢爬上来,抓握住爸爸另一半还被衣服遮挡住的胸。 男人的裸体肤色有多处分层,脸上、脖子和手臂以及大腿以下的皮肤要更黝黑一些,其它穿了衣物的不经常晒太阳的地方就更白一些,并且他即便不去健身房,也有因为常年干活而锻炼出来的好身材。 身高腿长、宽腰窄臀——现在很多坐办公室经常泡健身房的人也很难得的好身材。 可是让黄佳琪觉得他最性感的部位不是腿,也不是腰,而是胸。 黄伟的胸肌匀称,不像网上那些肌肉男的注水肌肉大得夸张,也不是青涩少年的那样的薄肌,刚刚好、刚刚大小的胸肌。 肤色分层明显表现出来的一个特点就是,白的地方会显得更加白,所以在颜色这方面,黄伟的胸肌会更像一个已经生育过的妇女的乳房——虽说区别也挺大的。 他发现自从两人开始不伦后,女儿在做爱时或是其它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刻,总是喜欢爬到他身上自动解开他的衣服。 ……吃奶。 刚开始,他不能接受,他不想,这样很容易就勾起他的性欲,但是女儿没有,她经常吃够了就离开。 但是每次听到她吸奶的声音,和小宝宝一样,他又不可避免地想起:是啊,他知道的,她从小就没有妈妈。 后来便认命地任她吃,甚至每次喂完她,自己心里更满足。 结束 黄伟一手向后撑住床,一手揉着他胸前的那颗脑袋。 黄佳琪吸得急,有时候不小心会用牙齿刮到他,便听到他难耐的呻吟。 “慢点吃。” 他眼里的柔情似要溢出来,但黄佳琪看不到。 被小姑娘擒住的另一只乳此刻也在拉扯中没了遮掩,柔荑在胸口来回抚弄,他的睡衣从肩膀滑下来,堆在手腕。 现下,裸了半身更方便了女儿吃奶,他轻手轻脚抱着她翻了个身,自己顺着力道靠在床头,托着她的屁股让她跨坐在自己的一条大腿上,面对面喂奶。 湿热的小嘴包住乳头,还带着一股一股的吸力,很难不让他欲火焚身。 黄伟的睡裤没脱,她的小穴蹭在那层布料上,虽说家居服不会太粗糙,但穴口娇嫩,如何也不舒服。 她一边吸着奶,一边抓着爸爸揉她屁股的手,往腿心放去。 “还要?” 黄伟体谅她刚刚高潮没多久,怕等会太累,明天上课也没精神,不想这么快又给她。 埋在他胸前的毛茸茸抗议,立刻用牙齿尖尖咬了他一口。 “好了好了,给、给。” 他不由失笑,果然还是这时候最娇气。 拍拍她的小屁股,吻过她的发顶,道:“起来一点吧,爸爸给你弄。” 他的手长,从她的背脊穿过,稍稍在穴口沾了水液后,又重新没入那蜜洞。 不得不感叹少女的紧致,他从刚刚抽出手指到现在,左不过两分钟,穴里已经闭合得难以进入。 他沉吟:“嗯……放松一点,爸爸轻轻的。” 微凉的指尖碰到穴口,就刺激得她不得已吐出爸爸的奶头,低着头喘息。 黄伟两条胳膊圈住她,两只手都向下,一手给她揉穴口,一手给她揉阴蒂。 不多时,她适应之后才吃进一根手指。 下面的嘴含着东西吃,上面的嘴也不能空着。 她又追寻着男人的另一粒乳头,含住,嘬吸。 黄伟拿回一只手,给她揉腰,掌心的滑腻几乎抓不住。 手指渐入佳境,不断搔刮内壁涌上来的肉肉,捣出靡烂的水声。 黄伟尝试着探入第二根手指,一根时尚可,她吃得欢快,上下的小嘴都吃得香,等第二根进入时就有些艰难了。 她摇着那两瓣浑圆要逃开他的入侵,借力用手撑住他的大腿往上躲。 爸爸没给她机会,趁她动作幅度大,两腿分得开,顺利将两指送进去。 “啊……”娇呼一声,老实了,趴在黄伟颈侧失神地喘息。 房内的光线昏黄,只床头一盏老旧的台灯亮着,把床上两具美好的胴体照得模糊。 男人偏头蹭了下怀里女孩的侧脸,柔声问:“下面还吃吗?” 黄佳琪缓了缓,缩紧穴壁——是还要的意思。 得了令,两指抽插着,九浅一深的节奏,穴肉越来越松软,时不时把两根手指微微分开,撑开内壁,给她扩张。 大拇指揉着花核,随着内壁越收越紧,揉搓的速度也愈发快。 快感积累,而后加剧,黄佳琪逐渐抵抗不住,试图把那两根手指挤出去,却不得其法。 快慰激涨到极点,来得汹涌又迅速,她不得不把手伸到后面按住男人继续动作的手臂,扬起细白的颈子,发出破碎的呻吟和啼哭:“啊!啊……啊哈……啊!要……要到了!要到了……哈……啊……” 一声高过一声,最终落地。 少女青涩的身体被快感折磨得拱起又塌下,背脊上美丽的蝴蝶骨振翅欲飞,脚背绷直,鲜甜的汁水堵不住,和软烂的蜜桃一般一用力按下去,喷薄而出。 浑身泄力。 两手颤抖着撑住床头的靠背,她的身体因热气被蒸出馥郁的香气,茉莉花的香气,大手拂开被汗水黏在她脸颊的发丝,剥出那张潮红的小脸。 “哈……呃……”她年纪还太小,哪里能承受这样滔滔滚滚的快感。 身子还在无意识地打颤,小舌也没来得及收回去。 眼角、睫毛挂着刚刚因第二次高潮被刺激出的生理性泪水,黄伟抬起头亲她的眼皮,一一吻掉泪珠,把她的脑袋按回怀里。 不敢再看,一副勾人心神、吸人精血的魅惑模样,忍到现在已是极限,却不敢动她,还得把她弄舒服了,更是难上加难。 不用扒开裤子看,仅凭他额头上沁出的大汗珠和愈发难耐的呼吸声来判断,就能知道他胯下那根已经被憋得乌紫。 还没够。 黄佳琪休息好了,就又要开始实施计划。 她哼哼两声,指尖状似无意地滑过那一大团。 黄伟却会错意,以为她终于同意,迫不及待地就要把裤子往下拽。 欣喜得嘴角压不下来,连连亲了黄佳琪好几下。 正要脱内裤时,黄佳琪却拉住了内裤的边缘,制止了他暴露的行为。 女孩趴在他怀里,手指往下探,刻意绕过那根,只在大腿根连接着内裤边的那块敏感的软肉上来回滑着,小嘴又吸住乳头,黄伟哪里还受得住? “哦!唔……” 黑色的内裤已然裹不住那巨物,快要被顶破,被前列腺液沾湿后龟头的形状被明显地勒出来,随着一来一回的抚弄,那东西抖了两下,颤巍巍地又流出两股前精。 这下内裤更湿了。 黄伟以为女儿是还要和他做前戏,便任她玩。 即便已经难忍到发痛,也只是在小幅度地挺动腰身,在空气中宣泄欲火。 “爸爸,还要。” 黄佳琪仍觉不够,耍着花招逗他。 “要……哪个?” 黄伟一时竟觉得黄佳琪会放过他,给他个痛快,于是试探道。 她翻个身,全身都压在他身上,故意把雪峰和他的胸相对,红莓蹭在一起,两人都不可遏制地发出一声喟叹。 现在两人除了那处几乎每一寸肌肤都贴到了一起,黄佳琪能感觉到爸爸的那根肉棒上翘着贴住自己的穴缝。 热烫粗大,存在感极强。 黄佳琪故意骑在那根鸡巴上蹭,淫水和他的前精混合着把内裤打湿得更彻底了。 这下黄伟知道了,她所说的“要”,只是要她舒服而已——她还没玩够。 黄佳琪玩起来是够狠的。 腿根也不夹住那东西,只是性器的简单触碰,但是他的顶端时常会撞进穴口,被她夹一夹,爽一下,其余时候他都只能忍受无法射精的痛苦。 小姑娘的阈值比他低,碰几下就想高潮,埋在他颈窝哼哼。 香气直往他鼻腔钻,欲望越烧越燃。 实在无法忍受性器相抵,却不能交合的痛苦,他忍住强行插进去的念头,哑声求她:“琪琪……琪琪,不蹭了,不蹭了……好不好?爸爸,唔……爸爸吃一吃小穴,来,爸爸口渴了,好不好?” 他确实馋了很久,欲火烧干了他的喉咙,要蜜汁来润一润。 殊不知这提议更是作茧自缚。 黄佳琪正弄得起兴,不过他说的更有趣,遂放弃前者。 可是…… “可是,我还要这个。” 她点点他胸前的那抹朱红——已经被她先前含得水亮。 是个问题,又要给她舔穴,又要给她喂奶,怎样的体位才两全其美? 只能两者选其一,他把选择交给她。 “只能选一个,你要哪个呢?其实刚刚吃很多了对吗?” 他私心希望她会让他舔穴,因为再来一次刚刚那样的折磨,他不敢肯定自己是否还能经受住。 “好吧。” 女孩在他身下乖乖地敞开腿,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示意他快动作。 好在她同意了。 黄伟松了一口气。 他退到她腿间,眼看着花心流出蜜液,一点一点流到股间,洇湿了粉白色的床单上。 喉咙不自觉地吞咽,缺水的感觉又上来了。 “哈……嗯……” 偏偏黄佳琪还用那媚眼勾着他,嘴里吐出那引人遐想的嘤咛。 明明心里急迫得不行,馋得不得了,他仍然慢条斯理地俯下身来,抬高女儿的那两瓣圆润,深深地嗅那迷人的味道。 而黄佳琪却被他灼热的呼吸烫得一缩,穴口翕张,露出里面的红肉。 黄伟伸出舌尖从那小口开始往上挑弄,一路舔到那颗小阴蒂,红肿的小豆豆敏感得很,被他卷起含进嘴里,包裹吮吸,舔得东倒西歪的,可怜兮兮。 “嗯——哈……”要不是被他按住了小屁股,她受不了这刺激就该让她跑了。 接着往下,舌尖试着往小孔里探进,水液潺潺,甫一进入舌尖便被吸住、夹住,越往那洞中前进,蜂拥而上的嫩肉便叫嚣着、推挤着入侵者,不待片刻,舌尖和小东西们打成一片,左右逢源。 他没有进入更多,而是到了一半便退出来,抬眼看了一眼女儿的反应,便又低下头将整张小穴都含进了嘴里。 粗糙的舌苔碾过穴口,少女不自觉地溢出一声娇喘。 她仰面躺着,男人的头发扎着她的腿心,看不见他的动作,唯有下身一阵接着一阵的舒爽,莫名地害怕自己抵抗不住浪潮,含住左手的食指关节,避免发出更浪荡的声音,右手拧住了身下的床单。 倏地,黄伟开始用力地吞咽,带起一阵强烈的吸力,像是恨不得把女儿穴里还未来得及流出来的汁水也一并吞吃入腹。 “啊!啊……不要!不要!不要……吸!” 果不其然,她受不了。 黄伟也受不了,她太诱人了,在她面前如何有自制力。 这次他不等她再缓缓,一手摸到她的花核,轻揉慢捻,舌头又趁她高潮时无法闭拢强行伸入,比刚刚更深。 高潮时绞紧的嫩肉翻脸不认人,一窝蜂把他的舌头围截,他左捣右闯又把她送上一波山巅。 白光闪过,天花板明明是暗色的,却一时间亮如白昼。 娇弱的身体接连不断地抽搐,“嗯——嗯……哈……” 浑身泛着粉,雪白的乳也随着身体的抖动而不断摇晃。 黄伟抬起身来,扬起颈项,握住自己的性器,不断撸动,甚至更加粗暴地用指甲狠狠刮着马眼,逼迫自己射出来。 咬紧牙关,他垂下头来看着尚在高潮中的女儿,神色近乎狰狞,将肉棒压在女儿还在一开一合的穴口滑动。 “琪琪……爸爸进去好……好吗?让我——哦——让我进去!” 穴口被挤开合不拢,只能无助地时不时夹一下那根。 他的身体压下来,疯狂地舔吻着女孩粉白的脸蛋,嘴里乞求的话不停。 “我要……我要……射了!哈——呃——乖乖,让爸爸进去……让爸爸进去!” 近乎残暴地飞快地撸动着那巨龙,乌紫的棒身被弄出残影。 他埋在女儿颈窝舔着颈子,以此作为慰藉。 房间里已经彻底听不到外面的雨声了,或许已经停雨了。 现在回荡在这间小小的房间里的是一个男人嘶哑的低吼,和肉和肉之间的摩擦发出的“啪啪”的声音,隐约还能听见有女人的娇媚的呻吟。 “啊!啊!哦哦……射了!射了!射……射了……” 浓厚黏稠的白浊喷溅在黄佳琪的腿心,凉凉的顺着重力滑过腿根,滴在床单上,和她的水液重迭、混合。 耳边是男人粗重的喘息,他的身体也在发着颤,痉挛,无意识地挺动腰身。 她闭着眼安然睡去。 悔过 第二天凌晨五点半,黄佳琪准时起床。 她一向是个严于律己的好学生。 客厅里没开灯,五点半确实还太早,哪怕现在是昼长夜短的五月天。 黄伟今天没有在阳台做早饭,估计是还没起。 想起他迟迟不醒的原因,可以追溯到昨夜两人的荒唐,她不由勾了勾唇角。 暗淡的微弱的一点点天光照进屋里,大雨早就停了,下过雨后清早的风有些冷,但她贪凉,觉得吹在身上很舒服,踱步走到阳台上洗漱。 昨晚的三次高潮弄得她心满意足,连因为距离高考不过还有一个多月而渲染积累起来的压力也一扫而空,难得睡得香。 洗漱完抹把脸回房间,收拾好试卷准备出门上学了。 至于早饭,黄伟不做的时候,她都是在学校旁边的早餐店打发的。 路过客厅的餐桌,一张百元钞被压在餐巾纸盒底下,刚刚没开灯,怪不得没看见。 黄佳琪心里冷笑:原来不是还没醒,只是不想看见她。 抓起那一百块,摔门而出。 关门声巨大。 男人躺在床上,听着带有明显情绪的声音消失后家里又恢复了安静。 他一直留意着她的动静,从起床开房门、刷牙洗脸、喝水、关门等等等等细微的声音他都听得见。 叹出一口气,手臂从被挡住的眼睛上撤下来,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昨晚他们胡闹到十一点,他结束后又给两人洗了澡,当时她都快睡着了,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任他拿着淋浴头和毛巾在身上冲洗、擦拭。 做完一切,把她抱回她自己的床上时已经快十二点。 她睡得倒安稳,贴住枕头就陷了进去,没过一会儿还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和小猫打呼似的。 他坐在床头长久地看着她,一会儿揉揉她的爪子,一会儿摸摸她的脸蛋。 问她:“生气了吗?” 她不回答。 也什么都不知道。 呵。 他也嘲讽自己。 有什么资格让她知道,从前不给她爱,现在着急表现,恐怕在她眼里都是假惺惺,有意图的。 风扇的声音大,呼啦呼啦的发出噪音,她却能睡得这样安然,可见是真的累了,最近学习任务也重。 他都看在眼里。 给她盖好毯子,亲亲她的唇,走出她的房间,最后走出家门。 已经凌晨一点半,连手机上的推送通知都不再打扰,他不敢走远,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孩儿,怕出不测,只在楼梯间里坐了下来。 他不抽烟,也不喝酒,和他一块儿上工的男人们都同情他——连点解愁解闷的玩意儿都没有。 干坐。 这个点楼里的邻居们都睡了,不会影响谁。 他不是没发现她的不对劲,实际上从接她放学,今天傍晚见她的第一面开始,他就感觉到了她的低气压。 他也能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完全是因为他。 不必宣之于口的原因、最直接的原因、最能影响结果的原因是:他的出现。 她不想看见他。 为什么不想看见他? 他身上的泥灰让她觉得难堪了吗? 明明知道他站在身后,却假装听不见、看不见。 上车之后,除了那点插曲,她的眼睛一次也没看过他,一个人看着车窗外,连对他的笑容也不再有,那条毯子她也只是象征性地接过来擦了擦。 做了什么惹了她生气? 多了,他哪里数得清? 他不该问的,幸好她睡着了听不见。 哪里有脸问? 今晚种种不愿亲近他的表现已经是最含蓄的拒绝,但她铁了心要他受惩罚,不给他求饶的机会,于是她设了陷阱。 他却傻乎乎地往里跳,没有一点戒心。 高三生的试卷是写不完的,题是刷不完的,她针对性地选了些理综的选择题来做,写完之后,头发也干了。 他刚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客厅了,想着还要给她温一杯牛奶——高考在即,短视频app、新闻软件营销号总在宣传家长们要给高考生做好后备军,打好背后战役,第一要务就是营养得跟上。 订了鲜牛奶,每天都要有一瓶,她经常忙着搞学习会忘记这些,他得看着她喝。 端着那杯牛奶,正要敲门,门没锁。 门缝不大不小,她在里面自慰,他看得一清二楚。 “嗯……嗯……” 饭后她勾起的欲望被他困难地压下,现在又被轻易挑起,他却不敢叫她灭火。 手里的牛奶明明温度刚好,掌心却被热出了汗。 她躺在那里,一条腿挡住了腿间的风景,只能窥探到她被迟迟到不了的高潮而折腾得挺起的细腰,和宽大T恤被撩起暴露出来的、正被她抓揉的那只小白鸽。 走,走不了;进,进不去。 他不是没撞见过这些,相反,过去他看见的次数不少,但自两人那次之后很少有自己动手的时候。 可是,现在她宁愿自己取悦自己,也不想用他的东西。 她在生气,所以不愿。 他心里清楚。 可正因为他也自知,所以更束手无措:她不想见到他,不想亲近他,那他又如何近她身,又要怎么哄她、求她原谅? 手里的汗粘了些在杯底,他被这些难题打倒,只能在门外痴痴看她,看她纠结交缠在一起的一双细腿,看她小巧可爱的脚趾。 似有所感,她转过头来,对上了他来不及收敛回去的眼睛。 被欢愉催熟的脸蛋,水淋淋的媚眼,都是利刃,杀人也不见血,无一不推着他下地狱、入火坑。 可是他甘之如饴。 “唔……爸爸……” 她对着他笑,向平时那样,绽放最毫无保留、最甜美的笑。 她又哭,她又对着他哭,小脸一皱,眼泪就被挤出来了。 在地狱又如何,他在地狱享受极乐,让他死千遍万遍也值得。 门外的人被火煎得体无完肤,房里的人却想着再给他补一刀。 知道以前农村小孩儿没电视看、没电脑玩的时候都做什么吗? 捉鸟,也叫做捉小雀。 怎么捉? 首先要准备一个筐子,最称手的,也是最常见的,就是打谷子的时候用来储存稻谷的箩筐,用竹子编成,有气孔,透气,不会让稻谷发潮——也不会闷死小雀,有光线透入不会显得密闭,能降低小雀的警惕心。 其次,要诱饵,一小把米粒就可以成为诱饵。 布置捕鸟场地——用一根短一些的木棍把箩筐的一角支起来,倒扣放在地上,然后把米粒洒在箩筐罩住的地面上,用一根绳子系在木棍上。 一个简易的捕鸟笼就做好了。 人需躲在一边,等鸟儿来觅食的时候钻进笼子里,再把绳子拉开,抽掉木棍,猎物自然就已收入囊中。 陷阱。 拙劣的陷阱,愚蠢的人、饥渴的人当然自投罗网。 声声入耳,在他听来,混合着情欲的哭腔,是她不得其法,上不到顶端、迈不过门槛被逼的急切。 刚刚在心里警告自己要守住的廉耻他都不想要,听到她的哭声,心都碎了,只想含着她。 门最终被推开了。 他进门后还在为自己找借口,放下杯子,从她手里接过她的身体,道:“不哭不哭,爸爸来,爸爸帮你。” 她和他都心知肚明:都是借口。 入局的却只有一个人。 烦躁地撸了把脸,坐在楼梯间的男人身量高大,却为女儿生气这样的事烦扰得抓耳挠腮。 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不知道怎么哄,是用什么身份哄,爸爸,还是一个和她发生了关系的男人? 他甚至不知道他今天做错了什么,连源头和突破口都找不到…… 今晚不让他进去,让他在外边自己解决,明天就该不让他亲了。 越想越烦,恼得狠薅一把头发。 该怎么办? 她都不想见他了,要是时时在她面前晃荡会更招她烦,那要是顺着她,会不会好办一些? 而且,万一,她是想过正常的生活,觉得和他乱伦的事情恶心了,现在特意推开他,让他自觉远离又怎么办? 受不了。 可是,世界上没有不漏风的墙,她如果真的害怕被发现,真的要结束,他又要怎么办? 他远离不了,可是也怕她的未来都被他毁掉,也怕……也怕她将来恨他,发现原来毁掉了她未来的是这样一个自私的男人。 为了一己私欲同意和她乱伦,成为她一生的污点。 早餐 不知道怎样面对女儿,黄伟索性先不见她,可是也知道不再招她烦只是下下策。 黄佳琪乘公交到学校旁边的站台时,将将六点。 车上有和她同路的同班同学,是个清秀的男生,叫程齐舟。 两人在班里的关系还不错,前后桌的联系再加上经常在公交车上偶遇的缘分,相比于同班的男女生关系都要好上许多,也常常被同学们打趣。 但黄佳琪没有这个心思,坦荡大方地和他保持正常男女同学交往的距离,不过界有分寸,但是也不显得疏远、不近人情。 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高三年级的早自习,她还没有吃早点。 早点是必须吃的,不然等会课间跑操的时候会犯低血糖,耽误了复习得不偿失。 校门口。 黄佳琪让程齐舟先进去,不必等她。 男生有些固执,偏偏要等她回来。 没办法,黄佳琪只好动作快一些,不让他久等。 可是刚要走到那早餐店门口她就傻眼了——昨晚的雨太大,在店门口积了一个大水坑,左右的路也都走不通。 水坑很大,她就算跑着助力也跨不过去的大。 怪不得生意这么淡。 算了算了,少一顿饿不死。 黄佳琪正准备离开,程齐舟就过来了。 “我不吃了,咱们先回学校吧。”她可不想被班主任抓住迟到。 “哎……你干嘛?”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抛过来一个书包。 “你快先回去吧,我过去买。帮我把书包也拿回去。” 说着他就往后退,试图跳过那水坑。 黄佳琪刚要拒绝,害怕耽误他也迟到,却突然想起他家可是给学校捐了两栋学生宿舍……的空调。 大概也算个关系户? 这种富二代压根不怕事儿。 算了,等会迟到被罚的估计就只有她一个人吧。 于是,黄佳琪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他的好意。 和他道谢:“那谢啦。等会回班里我把钱给……你。” 不知程齐舟听没听见,反正她的话都被面前一闪而过的身影刮起的风给晃散了。 她看他顺利迈过了水坑,又看了眼腕上的手表,不由心惊。 完了完了。 一路飞奔,连爬四楼也只用了一分多钟,终于在早自习预备铃响起前到达了教室。 一回到座位,她就瘫在了书桌上,把程齐舟的书包向后一甩,扔到他桌面。 袁莱看着她喘得要背过气去,给接了杯水。 黄佳琪边喝水,边问:“展老师还没来吧?” 展艺宽是高三七班的班主任,严厉毒舌但实在貌美,是个帅哥。 说实话,黄佳琪不怎么敢和他对上,试问谁想被一个大帅哥在课堂上批评呢? “没。” 正拧上瓶盖的功夫,就看见程齐舟和展艺宽从前门进来了。 黄佳琪不由羡慕:果然,家里有钱就是不一样,连展老师这么正义的人也会因为权力屈服。 正感慨着,一大包热腾腾的包子就扔到了她面前。 目测有十几个…… 谁家好人早饭要吃十几个包子啊,而且她也不想一餐早饭就花出去二十多块钱。 她赶紧转过头,压低声音道:“谢谢你啊,但是这些太多了,我吃两个就行了,你看剩下的怎么处理?” 程齐舟正忙着擦他被泥点溅到的新鞋,闻言抬头也学她低声说:“给我也留俩,还有的……还有的你看看袁莱吃不吃,多的就……”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一旁,程齐舟问他同桌:“你今天怎么没叫我买早饭?吃了没?” 话题从回答包子的归属问题转移到他同桌吃没吃早饭。 莫清是住校生,还是班长,班级事务多的时候经常赶不上食堂开饭,一般都会让程齐舟顺手也给他把早餐买了。 “还没有,大早上的叫我去分上次考试的答题卡,现在还没分完。” 程齐舟已经习惯,点点头:“那刚好。” “那这钱?” “别给了,吃掉别浪费就行。” “那谢谢程公子请客啦,下回请你吃雪糕。”黄佳琪真心道谢。 程齐舟嗤笑:“连你也这么叫。” “嘿嘿。” 几人不敢在班主任眼皮底下吃早饭,准备等下了早自习再解决,现在只能老老实实写题的写题,记单词的记单词。 家里。 黄伟一晚上没睡,今天肯定不能去上工。 而且,今天还没办法穿衣服,乳头被她吸肿,乳晕也变大了,连碰一碰都有些刺痛,衣料摩擦保不齐会弄破皮。 黄佳琪一出门他就起床了,担心她因为生他的气,不肯拿着钱去买早餐吃。 看到餐桌上的一百块钱不见了,他才放心去洗漱。 现在天光大亮,他光着膀子在阳台上有些不适应,只好接了盆水去厕所。 他回房拿了手机在微信消息栏里翻了翻,半个小时前给老板发了微信请假,现在也没回。 找到工友群,发了条语音,他今天请了假,通知他们自己做好准备。 他现在是队长,有这个权利让底下的人办好事,也有本事管理好他们。 简单糊弄了顿早餐,正苦恼着如何出门,今天要把车还回去。 虽然人家也不着急他还,但本来就是借他昨天应急用的,这已经是个人情了,再不好意思不讲信用。 “叩叩。”有人敲门。 黄伟慌里慌张地套上一件衣服,挡住昨晚的印记。 “来了!” 打开门,原来是住楼上的李奶奶。 “李婶早上好,您这是?” “呦,小黄你在家呢,不上班呀?” 李奶奶和她老伴从黄伟搬来这楼里时就已经在这住了,也算是十几年的邻里了,平时有个什么事都互相帮衬着。 “是,我今天有点别的事。” “琪丫头在不在?我蒸了点桂花糕呀,她喜欢吃的,专门给她送点来,可香了!”老人家满脸慈爱和欣喜。 桂花不是这个季节有的,李奶奶都是用以前腌的桂花糖做的,确实香香甜甜的,黄佳琪很喜欢吃。 想不到李奶奶做好后第一件事就是给她送下来,黄伟很感激。 笑着说:“今天是星期五,还没休息呢,黄佳琪上学去了。谢谢您了,这么记挂她。” 李奶奶也被自己记性差给气笑了:“哦呦,看我这记性,老了老了。” “哪里,我看您身子骨还结实呢,精神也好。” “哎呀,我自己身体自己清楚,咱们邻居都这么多年了,琪丫头都长这么大了,我们俩老头儿老太太也该老了。那你拿着吧,等她回头放学了再尝尝。我先走了。” 双手接过用小木盒装好的糕点,黄伟再次道谢后,搀扶着老人家上楼,把她送到家门口。 回来后揭开衣服一看,奶头果然被磨破了。 没办法只能用创口贴救急,他轻嘶一声,忍着难受把创口贴粘在两颗乳头上。 不自在,但也习惯了,被她吸得出不了门是常事,家里创口贴也得常备。 现在才六点多,去还车也太早,或许她们还没起。 而且,老板还没说给他批假。 想着等七点多再打个电话说清楚,也不会打扰。 桂花的味道很淡,清甜的香气若有若无。 人没什么事情做的时候,就喜欢想一些烦心事。 坐在餐桌前看着那盒精致的桂花糕,软糯的白色糕体上杂糅了一粒一粒淡黄的桂花。 原来她喜欢吃这些甜的。 她也是小孩子,吃喜欢的东西应该也会开心吧。 他好像从来都不知道,连邻居、连外人都知道的事情,都了解她的喜好,他作为爸爸却不知道。 无力感几乎让他变得压抑、难以呼吸。 今天应该是阴天,没有太阳,因为已经天亮,客厅里仍旧没有开灯。 一半亮堂,一半阴暗,那个男人坐在阴暗的那头,即便高大,也只能看见他佝偻的背影。 黄伟陷入无边的忧郁里,他余光中看见那扇门,便抬脚向那个小房间走去。 一开门涌出的是属于她的香气。 她早起上学前,把毯子也迭得整整齐齐。 她一直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一直很懂事,一直是个乖孩子。 再也不能控制自己,他任由重力作用,把自己砸向她的小床,揉开她的小毯子,汲取她的味道。 一遍遍质问自己:为什么? 可是,太迟了。 她已经十七岁了。 展艺宽 客厅里的手机在响铃,一次又一次,打电话来的人应该很焦急。 黄伟把自己蒙在女儿的毯子里,压根听不见外头的动静。 好在,这间房间对头是菜市场,有人在吵架,闹得太大声了,他才不得不起来。 心里还想着,原来这边的房间在早晨这样吵,高三生得休息好,这间房间不能再让黄佳琪住了。 却暂时没有想好怎样安排。 吐了口浊气,他收拾好女儿房间的床铺,把小毯子迭好归位。 拿起手机时才发现有六七个未接来电,都来自同一个人,还有一条老板同意批假的微信消息。 担心对方出了什么事情,又或许是着急用车,希望他尽快还,所以赶紧回拨。 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安莉?” “是我,黄伟哥,这……不好意思啊,这么早打扰你。”电话对面的女人似乎很难为情,却不得不求助他。 “没事,我也起了。有什么事,你慢慢说,不着急。是需要我把车还回去吗?” 黄伟耐心地安慰她。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不再纠结,便直说:“你可以开着车来我家一趟吗?小航今天得上幼儿园,但是家门口的下水道被堵住了,水太深了,我没办法送他去,你能帮我把他送去幼儿园吗?” “好好,别着急,我现在就出门。”黄伟一边拿车钥匙,一边要挂断电话。 却听到安莉叫住他:“等等!黄伟哥,家里没米没菜了,你来的时候能不能给小航买一份早餐?要不然我担心他上学的时候再吃就来不及了,不盯着他吃他自己也不吃,上一早上学该饿肚子了。” “好。” “麻烦你了。” 这附近的早餐店不多,更何况昨晚下这么大的雨,今早上估计都受了影响,营不营业还不一定。 黄伟决定在过去的路上买,便出门了。 开着借安莉家的车一路观察,也没看见有几家早餐店开门,连个粥摊都不见影子。 好在有一家是开门的,但和他料想的一样,人家今天不能营业,连面粉都被雨打湿了。 大人随便吃点,甚至不吃早饭都没所谓,但是小孩子还是得养成吃早餐的好习惯。 黄伟也有些心急了。 早知道在家里给做一些带过去好了。 可是再开火做肯定来不及了,不过…… 鬼使神差地,他想起家里的那盒桂花糕。 自习课下课铃声一响,几人就拿着包子啃。 袁莱还打趣:“今天全场消费程公子买单?” “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要不是展老师还没走出教室,这俩人能打起来。 黄佳琪咬了一大口包子,像小松鼠塞了松果一样,两腮鼓鼓,笑着看他们打闹。 哎,苦逼高三生为数不多的乐趣。 程齐舟吐槽:“这包子皮好硬啊,肉也不新鲜嘛。下次不买这家了,仗着开在学校门口赚学生钱的黑店吧。” “还……还好吧。”黄佳琪没时间做早饭的工作日,都是吃他们家的早点的,必须要为他们家正名——虽然很小声。 而且……离学校近,要迟到的时候就打发几口,还很便宜,比隔壁两家便宜五角钱。 “就是,这种糟粕怎么让程公子下口啊?”莫清也加入战局。 “过不去了是吧?没完了是吧?” 啃完最后一口包子,程齐舟差点被噎死,喝口水顺顺又继续擦他那新鞋。 “黄佳琪?” 她一口包子还没咽下去就听到班主任低沉但催命的声音。 赶不及口头答到,只好站起来,示意老师她听到了他的点名。 “你跟我来一下。” 同学们都见怪不怪了,补觉的补觉,写题的写题。 每次摸底考试结束,成绩公布之后,展老师都要和一些考得不错和退步太大的同学谈话。 他是个好老师。 按理说他这样有能力的人物不该来这破地方教书的,他看起来和这里格格不入。 有传闻他是上海人,来这里是因为不想和女朋友异地,所以两个月前,主动放弃了上海的高薪教职工作,来这里当起了物理老师兼班主任。 也有的说是因为他在以前的学校犯了错误,被调岗才来这的。 众说纷纭,但不能否认的是,展老师的教学水平的确很高,接任他们班不过才短短两个月,就把他们班物理平均分排名从年级吊车尾的位置给拉到正数第五名,甚至还有提升的趋势。 对于黄佳琪来说,她最拉垮的物理能在高考前还能提个六七分,展老师功不可没,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救命恩人的施恩程度了。 喝口水跟上前面的男人,她发现这不是去办公室的路。 但她也没在意,只当展艺宽是换了办公楼办公。 “一个包子能吃饱吗?还吃点别的吗?面包吧,吃粉面这些会耽误下节课,可以吗?” 他突然出声,停下脚步。 黄佳琪头上顶了个问号,指了指自己,困惑地问:“我?” “嗯。我也没吃,刚好趁现在边吃边聊聊吧,而且我还耽误了你吃早点,算赔罪了。” 俊朗的男人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安排。 但黄佳琪很惶恐,她不能接受来自这样有威严压迫感的长辈的无故的奖励或好心,这些都像是一种试探和敲打。 她知道,自己的成绩绝对没有好到有底气接受这些的程度,恰恰相反,她最近的成绩糟糕到不行。 虽然,她有故意制造假象的成分在,但时机未到,她仍然怕被识破。 何况,展艺宽很聪明——不止学术上。 她给自己敲了个警钟。 黄佳琪强迫自己镇定,不能自乱阵脚,看他已经迈步往前走,只能赶上他,和他进了教职工食堂。 这是她第一次来这里,相比于学生食堂,这里的条件已经算非常好了,有砂锅饭、粥、粉面和面包等等。 “你最近在和程齐舟谈恋爱?” 展艺宽一边领着她走到售面包的窗口,一边开门见山问道。 她是真的不想接受他的早餐,但这个问题问得她措手不及,慌张差点没藏住,只好假意借他先前给两人备好的台阶下,拿了个夹子夹起一个肉松小贝放进餐盘里,控制住心慌带来的生理反应,淡定反问:“展老师为什么这么觉得?” 展艺宽刷了卡,两人就近找了个桌子坐下来,边吃边说。 实话说,她不相信展艺宽这样看起来极有家教修养的人会一边吃东西一边讲话。 但,事实如此。 “他给你买了早餐;班上的同学也这么觉得的;你的成绩能反映出来。” 原来早上他们偷摸说话早就被他看得清清楚楚,早知道就光明正大讲了,越是鬼鬼祟祟,越有猫腻。 飞来横祸。 她有些烦躁,但仍然不疾不徐地澄清事实:“我、他自己、袁莱和莫清都吃了他买的早餐,您不能歪曲事实。” “但他本来是给你买的。”男人喝了口牛奶。 想来是那时程齐舟和他是一块儿上楼顺嘴说的,却不想现在被他拿来作文章。 “那只是普通同学之间的互帮互助,他也经常帮班长买,您怎么不说他和班长……谈……谈恋爱?” 这种话题和不熟悉的长辈讲起来就是别扭得很,就算黄佳琪心里没鬼,讲出来的话也虚。 嘀咕完就掩饰般低着头吃面包。 男人轻笑一声,道:“我知道他们不会的,两个男孩子的取向都是女生。” “那您又怎么肯定程齐舟喜欢的是我呢?或者说,您怎么就得出我们在恋爱的结论呢?班里的同学这么说,您就这么信了?那您原来也是个偏听偏信的人嘛。” 小嘴吧啦吧啦的,一有反击的机会就质疑他。 展艺宽完全没有被挑战老师威严的恼羞成怒,反而被她一反常态有些炸毛的模样弄得有些意外,甚至点头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抱歉,我不应该这样揣度你们的关系的,我真诚地道歉,黄同学可以原谅我吗?” 黄佳琪同样对他态度的转变感到震惊,好半天才答:“好……好吧,我也不应该对老师大呼小叫,老师对不起。” “好了,承认错误就是好老师、好同学,我知道误会你们了。时间不多了,我们来聊一下你的成绩和最近的学习状态。” 展艺宽的手边是昨晚给黄伟看的二模成绩单,一式五十五份,她的那份还放在家里。 展开,眼睛扫过她的名字和班级排名、全年级排名,班级排名第45名,年级排名第360名,总分459,在省内是个连本科大学都难考上的成绩。 “自己的成绩知道了吧?” 鸿门宴 黄佳琪深呼一口气,心道该来的还得来,鸿门宴的重头戏这才到呢。 她点点头。 展艺宽抬起眼皮觑了一眼她的神色,见她还是一点不着急的样子,吐出一口气,似乎对她有些失望,闭眼揉了揉山根,道:“很糟糕,你觉得呢?从我接手你们班开始,我记得你第一次的摸底考试成绩还是很不错的,理综里生物可以拿满分,主科也不掉队,可是现在这样……” 他说着有些无奈地耸肩,苦笑。 “现在这样,我会觉得很失败,我会觉得是因为我的到来让你觉得不适应了,导致成绩滑坡,最后导致高考失利,这样我会觉得罪过太大,有些承担不起。” 指甲陷进手心的肉里,她警醒自己:苦肉计。 “你以前的班主任说,你是个很努力的女孩子,家里条件不好,所以你说过想要考出去,她也很欣赏你。黄佳琪,你可以考一个很不错的大学的,为什么堕落呢?” 他似乎痛心疾首,苦口婆心劝她、诱导她说出真相。 可是她不能。 展艺宽见她没有动摇的意思,眼睛直直地望进她的眼底,似要捕捉她藏起来的慌张心虚,于是他再次出击:“你说你没有在恋爱,那你最近在干什么?你发生了什么?” 他果然太聪明了,黄佳琪有些招架不住,她摸不清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在炸她,也不清楚他如果知道,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端倪的,又知道多少。 他观察她的同时,她也在观察他。 且不提她的计划有多见不得光,单单就和亲生父亲乱伦这一点就能把她的名声搞臭,所以为了防止自爆,必须得先他一步,把戏演下去。 不等他继续开口,面前的女孩就把他喝过的那盒牛奶夺走,当着他的面吸了一口。 她一改先前乖乖认错的模样,顾盼生姿,明目张胆地和他发生身体接触。 少女纤细的手指点点红唇上沾染的乳白色的牛奶,然后把指尖含进嘴里。 “面包太噎了,谢谢展老师的牛奶。” 他挑挑眉,鞋尖躲过她欲追上前的脚步。 “不用谢。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吗?”他再问。 失败了。 黄佳琪看见他眼里的探究,但没有不怀好意,甚至没有被冒犯的不快和意外,便知道了对于这些异性骚扰他早已习以为常,这个办法已经行不通了。 腕表提示还有不到五分钟就要上第一节课,决定实行第二个策略。 黄佳琪习惯做两手准备。 当初就设想过,要是败露要如何脱身,不想这天来得竟这样快。 她的肩像是如释重负般塌下,低着头酝酿情绪和眼泪。 不能主动讲,必须等对面再把话头抛出来时才开始演,如果刚一有眼泪就急着托盘而出,会被对方明显看出极大成分是在编故事。 展艺宽看见她的肩膀开始耸动。 哭了? 因为他拒绝了她幼稚的勾引?因为他拒绝了她的贿赂?因为他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他承认,她确实很大胆,因为过去的女学生都只敢给他写写情书,送送零食,她看着倒是文文静静的,还敢玩这种把戏。 “哭什么?” 开口了,手纸递到面前了,可以说了。 “如果……如果我说了,你可以帮……帮我保密吗?”头抬起来,眼眶里盈满了泪珠,一颗一颗地往下坠落。 “当然,我没有把别人的秘密公之于众的权利。”带着他身上木质香的纸巾柔软,被他用来擦拭她虚假的眼泪。 戏要做足,他的演技也出神入化。 “我确实……确实遇到了麻烦。我爸爸回家很晚,很多时候,都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家,一个多月前,我独自在家的时候经常可以听到……听到有人在很用力地敲我们家的门。我没有办法,他几乎每晚……每晚都来,只有我爸爸在家的时候才听不见他敲门……我、我还能听见他在门外笑……好可怕……好可怕……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连考试、写题、洗澡、吃饭都在害怕他会冲进来……” 女孩儿的眼睛被哭得红肿,还被糊得睁不开,足以见得她对这件事情有多恐惧,这种事情对她一个不过十七岁的少女来说,几乎是梦魇的存在。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头垂下来,露出细长的颈子,像只被击败的天鹅。 她低着头,展艺宽看不见少女的眼中闪过的狡黠。 黄佳琪接过一张新的手纸,擦着眼泪,哽咽着再次求证:“展老……展老师,会保……保密的吧?” “当然。别哭了,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不过,我想知道,这件事你是否有告知和求助你父亲,还有,这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为什么需要保密呢?” “我有告诉他,但是他……他从来没有听见过敲门声,所以……以为我只是因为一个人在家害怕编出来的理由。我知道这不是羞耻的事情,但我担心……事情被闹大后,他没有实质性的故意伤人行为,被拘留几天出来后会报复我。” 头向下,压迫喉管,所以讲出来的话会更低沉。 “我不担心他强奸我,我只害怕他奸杀我。” 前面的回答合情合理,但让展艺宽意想不到的却是最后一句。 他定定地看着面前女孩儿的发旋,眼里倒映出她突然抬起来的泪眼朦胧的脸蛋。 明明才十七岁,却能说出这样的话。 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桌面,他说:“回去上课吧。” 黄佳琪还在打着哭嗝,站起身时向下望着他眼睛中的自己,提醒他:“麻烦老师也不用告诉我爸爸了,这件事情我会解决好的,不会影响我的高考,您……您应该信任我。” 展艺宽嗤笑。 怪不得呢,先前说些唬人的话,原来是为了让他封口。 他郑重答应她:“好,我绝不说。你也应该信任我。” 挥挥手,黄佳琪就该回去上课了。 走远了,她抹掉眼泪,呼出一口气,不知道展艺宽会不会信,他这样精明的人。 可就算他不信,回头去查,她也不怕,她说的都是实话。 狠狠地踏上教学楼的楼梯,心道:妈的,还不如让他以为是因为和程齐舟谈恋爱而影响了成绩呢,现成的借口,蠢死了。 回到班里,袁莱看她眼睛红红的,以为是因为她退步太大被展老师给批评重了,掉金豆豆,忙安慰她。 一大早演了场戏,几乎耗费了黄佳琪一半的精力,还是写题轻松一些。 她刚哭完,老天也开始哭了,先是大暴雨,然后雨势渐小,却一直没停过。 雨没有让温度降低,反而弄得处处都潮热。 梅雨季快要来了。 黄佳琪想起了黄伟。 放晚学回家的时候,程齐舟仍然和她同路,此时雨不再下,只是地面湿滑,公交车上也黏黏糊糊的。 承诺程齐舟的雪糕,是黄佳琪放学的时候在学校外边的那个商店买的,程齐舟一上车就拆开吃掉了。 …… “我到了,明天见。” “明天见。” 黄佳琪上楼的时候碰见李奶奶正要下楼买菜,她担心老人家腿脚不灵便,赶紧上去扶着。 李奶奶疼爱地拍了拍她的手:“哎呀,琪丫头怎么这么水灵呢?我真是越看越喜欢!” “奶奶!”虽然李奶奶经常这样夸她,但她仍然不好意思。 “害羞什么呀?我就喜欢这么漂亮的小姑娘,看看一天的心情都好了。而且呀,你李奶奶的桂花糕呀只有像琪丫头这样能干可爱的小姑娘才能得到哦!” “奶奶做桂花糕啦?那我有口福了,奶奶做的桂花糕又香又甜!等会您回来我就去您家蹭糕点吃!” “哎呀,我今早上就给你留着了,本来是想着你今天放假给你当早餐吃的,就给你送来家里了,谁知道我这老糊涂了,忘了你今天还得上学呢,这不你爸在家嘛,就让你爸给你收着了。”李奶奶解释道。 黄佳琪心里感动,李家老夫妇待她如亲孙女般,是真心的疼爱。 “奶奶您怎么还特地给我送下来呀,您招呼我一声,我闻着味就上您家去了。真是幸苦您了。” 送李奶奶下完楼,她才回家。 家里没人,黄伟应该上工去了,还没回来。 天还没暗,她将就着淘米煮饭,把刚刚在楼下菜市场买的青菜摘洗好,西红柿切滚刀块儿,打了三个鸭蛋。 拍几颗蒜,素炒一把青菜,再做个番茄炒蛋只用了十五分钟。 米饭还没蒸熟,菜先端上桌了。 餐桌上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黄佳琪打开客厅的灯才看清是一个古香古色的木盒子,心想应该是李奶奶今早送来的桂花糕。 打开盖子——里面已经没有了完整的桂花糕,能证明桂花糕曾经的确在这盒子里存在过的证据是,散落在盒底的几粒残败的桂花遗骸和糕体的碎屑。 虽然没有吃到香甜软糯的桂花糕,黄佳琪有些失望,但如果是黄伟因为上工体力消耗大,拿去充饥了她也仍然觉得未尝不可,几块糕点不会比他的身体更重要。 黄佳琪甚至担心,糕点都很干,他上工又经常不带水,能量是够了,水分不足也很危险。 她把盒子擦净,打算明天还给李奶奶。 七点了,黄伟才从外边回来。 打开家门的时候女儿正在餐桌上写作业。 想起今早两人的冷战,他有些别扭。 黄佳琪听到开门声的时候也抬起了头。 她开始打量从外面辛劳工作了一天的父亲,他穿了一件淡蓝色的T恤,一条牛仔裤,一双跑鞋。 没有一点泥灰。 黄伟被她看得不自在极了,咳了咳:“你都做好晚饭了?” “嗯,爸爸吃过了吗?” 他有些困惑,她好像又回到了昨晚生气之前的样子,对他温柔体贴,好像今早的冷战没有发生过一样。 ————————————————————————— 作者有话说:宝宝们今天双更一下,两章内容一起看会比较连贯。然后因为最近农忙季节,我们家要摘花生,然后我除了的帮家里摘花生还得练车,21号得考科目三,还有个暑假实践报告得赶一下进度,所以明天我可能会下午或者晚上更一章,明天就到更爸爸和亲亲女鹅的对手戏啦,感谢各位喜欢这篇文的宝宝们,我第一次写,有几位宝宝每天都来看,真的给我很大的动力,爱你们~ 破冰 不等黄伟反应过来,黄佳琪就起身,隔着餐桌凑到他的嘴角舔了一口。 缠绵柔软的小舌撩开他的唇缝,一瞬间,女儿的反常和奇怪被他统统抛之脑后,以为她前来索吻,于是着迷享受般合上眼睛,嘴唇下意识追着贴上去时,她却往后退。 少女穿着今天上学时换上的天蓝色校服,咂巴着嘴又坐下,撑着下巴对他露出顽皮稚气的笑,道:“原来在外面吃过了啊。爸爸吃了什么好吃的?” 听到这话,黄伟信以为真,被吓得什么也不敢想,急忙抽出纸巾擦拭着嘴巴,支支吾吾地要解释:“没……没吃什么……” 不打自招。 桂花糕和他干净的衣裳、他的欲盖弥彰、他的躲躲闪闪……她几乎已经猜到了一切。 “是吗?可是嘴巴好甜呀,是糖醋排骨吗?” 她扔炸弹,他要是踩中了就必死无疑。 “不是。” “那是什么呢?我猜不到了,爸……”爸爸告诉我吧。 “黄佳琪!” 明明她的声音、语气、话里的内容都没有一点咄咄逼人,他却从里面听出了她的不快。 她拐弯抹角、不说“白话”,他觉得是自己做父亲的失败,如今想要教育她,要做一个磊落的人,学村妇阴阳怪气不像话,于是蹙着眉打断她的言语攻击,甚至再次当着她的面叫了她的大名。 听到他加重的语气,面对他阴沉下来的脸,她也不想再装了。 没再看他,也没再搭理他,黄佳琪自顾自地盛饭,夹菜吃饭。 意识到他其实早已没有资格教育她,甚至批评她,黄伟泄了气,无措地攥紧了手机,她嘴角沾了一颗米饭,补过般想伸手给她清理掉,却被她躲过。 嘴角的白米饭最终落在纸巾上。 他叹出一口气,心道:原来昨晚的气还是没消。 客厅里没人再说话,气氛冷下来,只有细细的咀嚼声和碗筷碰撞的声音。 是,他也承认,这两天不止她在生气,他也被这些莫名其妙朝着他开的火搞得心烦意乱。 黄伟觉得自己很无辜,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桌上是两盘冷了大半的菜,唯一算点荤的是那三枚鸭蛋,她习惯性地把锅底有些焦糊的米饭盛进自己碗里,筷子上夹的最多的是绿的,其次是红的,黄的只夹过两次。 她吃饭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往嘴里塞,硬掉的米饭她先吃了,剩下的软一些的米饭就吃不下了。 肚子里有安莉做的酱牛肉和海带排骨汤,面前是寡淡的炒青菜和西红柿炒蛋。 他做错了什么呢? 黄伟突然感到反胃,喝下去的汤上涌,在食道口打转,又落回肚子低翻腾,恶心是他此刻唯一的感受。 恶心谁?只有他自己知道。 头突然低下去,他感到挫败。 面前的碗搁置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黄佳琪起身去接水喝,焦掉的米饭太硬了,噎喉咙。 黄伟默默拿起她的碗,和以往一样把剩饭吃掉。 她站在桌边喝水,看着他的动作。 “爸爸不是吃过饭了吗?” 她终于愿意开口说一句话,却仍然夹枪带棒。 黄伟嘴里的一口饭被问得不知是咽还是不咽,无可适从地端着碗,却不想她再因为这件事生气,他快要受不了她的冷淡、她的拒绝、她的讽刺、她的冷眼。 她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他,她一直是乖巧懂事的女儿,看他的眼神永远是温柔崇拜的,哪怕过去他对她是那样坏,她也从不会用这样淡漠的目光来凌迟他。 可是现在的她会,他知道,因为他的身份不再是爸爸,还是一个和她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 他快要受不了,想要贴近她想得要发狂。 放下碗筷,他抬头说:“琪琪,我……” “你想说什么?” 你想说什么? 想说你在外边儿另外组建了家庭,和和美美共进晚餐的时候,忘记了打一通电话来通知这个你从来不待见的女儿,告诉她,吃你的冷菜冷饭去吧? 想说这些事情都不是故意隐瞒你,只是害怕你知道了会找上门来打扰我们一家? 想说些什么呢? 总归不会是她想听的话。 可是她的神色不变,像是真的好奇他给的解释,只要他说,她就会相信。 “我想说我错了,不应该这么大声和你讲话……吓到了吗?”避重就轻的回答。 她给过机会了,他不把握,那就不要怪她了。 黄伟试图上前抱住她。 他高她许多,将近一米九的个头,把她轻易圈在怀里,低着头闻她的发香,深深地吸进肺里。 抱住软香的人儿,他才觉心安,贪婪地汲取她的香甜。 良久,他没有感觉到她的拒绝,可是听到了她的抽泣声。 黄伟被吓到,手忙脚乱地抬起她的小脸,哭得鼻头都红红的,活像只小兔子,用唇接住她的泪,不断地道歉:“我错了,不要哭,我错了,你打我,你打爸爸……” 说着就捉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身上挥。 不奏效,他别无他法,只能又把她拢进怀里,心疼又后悔地紧紧搂住她,皱着眉,嘴里的话只一句:“爸爸错了……” 过了几分钟,怀里的动静小了,黄伟紧张地低着头看她,鼻涕都要流出来了,她大概不好意思,尴尬地想要找纸巾,于是低着头避开他的视线。 哭的动作是假的,不过是吓唬他,但流鼻涕不是她的本意。 黄伟眼疾手快地拿了纸巾给她擦鼻涕,轻轻擦干净外边,把纸巾卷了一圈抵在她鼻前,按住她的后脑,吩咐她:“吹。” 黄佳琪呆呆地没有动作,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的脸。 黄伟不理解她此刻的呆滞,可是鼻涕又流出来,于是放轻声音哄着她:“吹一下。” 她像是被惊动,伸出手拿纸巾要自己擦,却被他制止。 “我来,你别动。”不容拒绝。 她只好悻悻收回手,任由他像照顾小孩一样给她擦着鼻涕。 可是她本来就是他的小孩。 看着他又拿了张纸巾揉搓松散,柔柔地给她清理干净,不会磨破她鼻头娇嫩的皮肤,她莫名觉得刚刚做戏时地眼泪好像还没有流干。 他原来也可以这么熟手地照顾孩子,是为了那个孩子特意学习的吗? 真幸运,他得到了她爸爸所有的父爱。 思及此,黄佳琪又给自己打了一针镇痛剂,以维持继续她的计划。 两双眼睛对上,黄伟不敢说话,只低下头直直地看她。 因为她刚刚闹的笑话,气氛开始变得不一样,连空气都开始回转流通,他们的第二次冷战也隐隐有了余地。 黄佳琪率先把自己埋进他怀里,她知道,演戏得有收有放,对爸爸也要如此。 黄伟大喜过望,忙把她拥得更紧。 黄佳琪感受到他用臂膀的肌肉将她箍紧,佯装已经被哄好,但仍然要他做保证的模样:“爸爸不要再凶我了……今晚上等你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我很害怕的。” 边说还边蹭他的下巴。 “错了错了,不该这样的……爸爸今天是因为去给老板还车去了,还请了个假,没去工地,他们家有小孩儿还在上幼儿园,让我帮忙接送了一回,所以留我吃了个晚饭,没打电话告诉你,是因为我忘记了。是我错了,不要再生气了,好吗?” 黄伟以为已经把她抚慰好,两人这算是重归于好,一股脑地解释清楚,把今天的行程都交代给她。 其实他说不说都无所谓了,因为她知道话里漏洞百出。 但她面色不显,只展露出乖巧依附的那一面,听到他说请假,还略显着急地开口关心:“出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要请假?” 黄佳琪在他怀里抬起头,那双水淋淋的眼睛里的关切和担忧不似作假。 黄伟被她的模样击中,心里满足,于是说出来的话也带了笑意和宠溺:“是为什么呢?琪琪说因为什么?昨晚上琪琪吃奶吃得好用力,爸爸的奶头被吸肿了,还怎么去上班?嗯?” 黄佳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原来还会讲这种话,看来是父女禁忌恋已经突破了他的底线,脱口而出的荤话反倒成了小儿科了。 就连她这种冷心冷情的人,也被他弄得有些脸热。 像是听不得这样粗俗露骨的话,小脸被羞得通红,耳根也发热,揪着他的衣角羞恼道:“不可以……说这种话。” 黄伟被她的云娇雨怯撩拨,忍不住故意逗弄她:“说什么?这种话是哪种话?琪琪说清楚,下次我就不再犯了。” 黄佳琪心里冷嗤: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她不忘他的背叛和隐瞒,对他实在难耐,受不了他的甜言蜜语,更恶心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语气。 忍住心中的反感,她推开面前的男人,装模作样地、含羞带怯地、像是带着讨好般地踮起脚,闭着眼把自己的唇送上去,在他的嘴角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这样的话,爸爸不要再说了。” 亲完她就赶紧低下头,像是羞得不能面对他。 黄伟感到惊喜,这是他今晚得到的第一个吻。 一个吻兑换一个要求,他仍然不满足,难耐地抱起她,放在餐桌上,使她的身体比之前站着时要高,方便他索吻。 “不太够,再一下,好不好?” 他低沉的声音像狗尾巴草一样刮过耳廓,就算黄佳琪恨他,也不得不承认,客观上,他的外形和音色确实具有非常大的迷惑性。 她很快就酥掉了半边身子,但仍然坚信自己对他是出于生理反应。 他的话里是明显的诱哄,不能让他得逞,黄佳琪决定再埋一个雷。 “爸爸,我的作业、我的作业,不能碰湿的……” 她半阂着眼睛,推阻着他在她露出的地方处处落痕,软着嗓子威胁他:“爸爸也不想老师同学们闻到我的味道吧……” 所谓打蛇打七寸,如果黄伟真是条狗,那么她也早已牢牢地把握住那条狗链。 果不其然,在她身上乱拱的爸爸终于停了下来,醒悟过来般喘着粗气,赞同她的话:“对……对……是我的,是我的,别人不可以……去房间……乖乖,去房间……” 他好似吸了毒般,神智不太清醒的模样,双颊酡红,突出的喉结极速滑动,不由分说地要把她从餐桌上抱起,一刻也等不得地往房间走。 夺爱 黄佳琪深知他昨晚被饿着了,今晚必定会吃得饱饱的。 可她不想,她不给。 不等他踏进房门,她挣扎着要下来,黄伟被闹得没办法,怕弄伤了她,只好把她放下来。 “昨晚弄太晚了,我今天得写作业,早点睡觉。你不知道,我今天在课上睡着了,被老师叫起来,太丢人了。” 没有被老师点名,她胡说的。 她就是不给。 黄伟一听,不得了,女儿脸皮这样薄,他说些荤话就受不了,被老师点名这样岂不是更加羞。 “好,好,爸爸不弄了,不弄了,写作业,是我太急了,别生气。” 他估计真是被她的低气压弄得后怕极了,欲火焚身也不能沾她。 女儿对他甜甜地笑:“谢谢爸爸,我刚刚就不生气了呀。” 黄伟不敢再瞧她,明眸皓齿的小姑娘,真真是…… 他唾骂自己太畜生,万万不该牺牲女儿的学习时间来贪欢的。 刚要嘱咐她不要学到太晚,要回去学习的小女儿就和乳燕投林一样又闯进他的怀抱中。 她眨着澄澈的眼,不敢叫人有半分邪念,却又放出惊雷。 “好饿呀,你刚刚把我的米饭吃掉了,我都没吃饱,等会学习都没动力了。” 她嗔怪道。 黄伟还没意识到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只一心投入在和女儿的柔情蜜意里,感叹享受着女儿的生动,比起这两天的冰冷要舒服千万倍,全然忘记了昨晚胡思乱想时说过要给女儿留一个光明的未来这种话。 “好好,那……想吃什么?我去做好吗?” 他对这样温情的时刻感到满足,心里有一只气球,越涨越大,心甘情愿纵容她、伺候她。 “不用啦,李奶奶说,今早上给我送了桂花糕呢,你拿出来给我做宵夜好不好?” 黄伟的脑袋有一瞬间停止了转动,他本想低下头贴住她额头的动作也顿住。 他的反应在黄佳琪的意料之内。 “嗯?”她催促道。 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回家用袋子装走桂花糕时的情景,他没了之前的慌张,编起莫须有的故事时也更加游刃有余了。 他愧疚地和她道歉,像是还不了解她口味的偏好,所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她喜欢的东西转手送给了别人:“对不起琪琪,你还记得昨晚上你在面包车上擦头发的那条毯子吗?” 黄佳琪点点头,倒是要看看他如何圆这个谎。 “那是程老板他儿子的,他才上幼儿园,早上他们家就是因为涨水了出不了家门所以让我帮忙接送一下小朋友,那条街上停水停电也做不了早餐,叫我帮忙买点吃的过去,路上开门的早餐店也少,我就把糕点送出去了,还人家一个人情。” “哦,这样呀。那小弟弟喜欢吗?” 她了然地点点头,还关心收到她的东西的时候的人的反馈,大方极了,一点也不计较她的东西被转送出去。 黄伟看她这样,如释重负地舒一口气,点了点头:“当然,小朋友……” 小朋友都会喜欢的。 他不敢再说。 “那好吧,爸爸给我下碗面吧,要不然真的会饿肚子的。” 见她没理会他未尽的那句话,仿佛真的不在意,他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好。”他答应她。 心里的不安和愧疚被逐渐放大,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不受控制地流失,他抓住回身要去写作业的女儿,却不忍看她的眼睛,看着她细细的手腕,道:“爸爸会给你买别的,以后你想要的都和爸爸说,爸爸都会买给你的。好吗?” “好。” 收拾好餐桌上的碗筷,黄伟让女儿回房间写,客厅里的灯太暗。 经过刚刚,他想起装桂花糕的那个木盒子要擦干净还给李奶奶,循着记忆里今早放置的位置找——他放在餐桌上。 餐桌…… 他的心被提起,找到它的时候,它在碗柜里,被擦得干干净净。 所以为什么? 她明明知道糕点已经不在了,为什么又要提出来要用桂花糕当宵夜? 黄伟拿着那个盒子,想要把自己装进去。 当她知道她爱吃的东西被他让给了别的小孩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滋味的? 大约不会是她表面这样大方的,谁愿意被夺爱? 试想谁想要从他身边带走她、得到她…… 他被自己的假想狠狠扎中,不敢深想就已经心如刀绞…… 原来是这样的滋味。 不太好受的,因为他的心几乎长在了她身上,她一离开,他就少了心脏,要如何苟活? 他无知无觉地退到了灶台上,像是被抽干了血肉,直直地看着她的房间门。 她怎么这样懂事? 她明明可以说出来的,她喜欢,她要,她不喜欢,她不要,给她的她从不拒绝,不给她的,她也可以笑着让给别人,说自己不需要。 他好像从来不了解她,如果不是她今天的生气,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她还有这样冷冰冰的表情,她怎么长成了这样呢? 电饭煲达到了预约好的保温时长,“滴”地一声响起了提示声,黄伟浑浑噩噩地转过身,掀开盖子,里面温着一碗米饭。 是他今晚应该在家吃的那碗没有糊底的米饭。 ————————————————————————— (滑跪)(求原谅)宝宝们对不起,承诺过的昨天要发,但是因为昨天教练带的学员太多了,很晚了才到我练车,收工回来晚了,然后梯子不给力,一直登不上po,就没更,真的对不起宝宝们,我明天就要二战科三了,今天晚一点可能还有一更,讨个好彩头,然后明天更新的时间可能也是下午或者晚上这样,要等考完之后才能更喽,祝有考试的宝宝们都逢考必过哦~对了,我明天考完之后就可以正常日更了,保底一章,应该会在上午这样更新,因为怕有的宝宝最近po难登或者梯子被限时使用,所以我就先说明一下,再次感谢您的停留~ 忍受 高三的生活无疑是沉闷的,日复一日地重复做着写题、考试、讲评试卷这样枯燥的事情。 经过几天对黄伟的旁敲侧击,黄佳琪才确定了展艺宽没有把他们谈话的内容告诉黄伟。 就这点来说,她觉得展艺宽还是一个很有诚信的人。 没有了潜在的危机,黄佳琪松懈下来,那天她面对黄伟的谎话觉得无力和心累到了极点,于是把重心转移到备考上,每天早上都五点起床,晚上也学到十一二点。 小考小测、周考、月考和联考她都故意把分卡低一些,晚上在家关上房门自测时都认真做试卷,比她平时在学校考的要高五六十分不止,当然,这些都是不能被黄伟知道的,他能看到的只能有那些薄薄的成绩单。 可是她仍然觉得不够,不够作为资本,也不够成为底气。 最近五点起,零点睡的人还有黄伟,自从那晚之后他对女儿愈发关心,每天早上比她起更早,给她做早餐,晚上也陪她挑灯夜战到十二点,等她入睡之后还在给她整理书包。 那晚她是故意提起那盒桂花糕的,也是故意没有把盒子给放回餐桌上,另外找了个他一定能发现的位置放好,她要的就是让他知道她知道。 但那碗放在电饭煲里保温的米饭倒是成了挑拨他良心的那根引绳。 她在房间里写作业,已经想到他会去找那个盒子,但没想到会听到他哭。 一晚上,父女俩接二连三地哭,黄佳琪头痛不已,她是演的,那他呢? 黄伟那时只觉喉口滞涩,把那碗米饭端出来时已经在流泪,他也不想的,可是她怎么总让人心痛。 黄佳琪装作没有听见他压抑到几乎无声的哭声,只是悄悄站在房门口看着他哭到痉挛、坍塌的背影。 后来,她觉得这招真好使,黄伟因为愧疚,也见识到了她冷漠对待他时的可怕,对她几乎到了予取予求的程度。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在他满足她之后,会给他甜头,也会表现得更像附丽于他,不能没有他的样子,于是她的爸爸,像是得了瘾症一般,在这种唇齿相依的关系里为了获得她的青睐和亲近,愈发纵容她。 后来说不清,到底是谁在满足谁,又是谁离不开谁。 黄佳琪对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却不自知的愚笨感到满意,因为这恰恰是她最想要的。 借着需要专注备战高考的理由,黄佳琪这几天都只是在家里和爸爸抱一抱,连亲亲都不再有。 她知道他忍得难受,每次贴着他接吻的时候都能感受到他那处勃起胀大的迅速,但他不提,不说他要,黄佳琪就当作不知道。 虽说那晚之后再没有明确地拒绝过他,但她除了吃饭、睡觉也确实没有时间来做爱。 她有时候觉得黄伟是自己找虐受,明明知道一碰她就要硬,却还是巴巴地上赶着要和她贴在一起。 或许是他真切地体会到做她父亲的责任,却又因为第二重身份是她的情人,于是总是克制住自己在亲吻她的时候爱抚她的本能反应,吻结束之后也不再求欢。 黄伟时刻警告自己,首先是她的爸爸,再是她的情人,孩子本来学习就辛苦,自己不能再不懂事,拉着她沉溺在这些情欲快感里,为了女儿的未来,忍一忍是他作为爸爸应该做的。 他这样自我告诫,时间长了以后竟能在裤裆里顶着根硬得和铁杵一般的性器去给黄佳琪做饭、哄她睡觉。 黄佳琪甚至觉得他这样会被憋坏。 有一次一吻闭,看那团极速膨胀起来,她主动伸手给他揉了揉,他竟被吓了一跳,急忙轻轻推开她,说:“不……不用帮我弄,你快去写作业吧,不用管它,一会儿就下去了。” 说完,就逃也似的背过身去阳台给她热牛奶去了。 黄佳琪看着他立着根大屌仓皇逃跑的身影,不禁觉得好笑。 周四放学前校领导安排了下周一高三的拉练活动,美名其曰为应对高考的突发情况,锻炼高考生的意志,增强身体素质和心理承受能力。 为了有充足的时间准备,学校通知周六不补课,高三生迎来了这两个月以来的第一个双休日,周五还可以提前一节课放学,这对于饱受苦难的高三生来说已经是目前最大的惊喜了。 黄佳琪今天回家早,想起爸爸可能还没有收工,也没有提前通知他来接她放学,于是自己乘公交回去了。 路上都是街坊邻居,黄佳琪得了两天假期心情好得不得了,笑盈盈地和大家打招呼。 菜市场卖烧鸭的林阿姨很喜欢她,经常送她一些没卖完但还没坏的烧鸭,刚刚路过的时候阿姨又送了她一些。 黄佳琪提着那袋熟食上楼,进了家门后,却听见她的房间里传出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记忆里那人丑恶的脸猛然涌入脑中,她抿着唇放轻脚步慢慢往后退,返回到家门口,左手摸到冰凉的门把手,转动——一声熟悉的、沉闷的喘息从房间里飘进她的耳朵。 终于不再压抑刚刚不敢出声的呼吸,她卸了力般抓握住门把手,以做支撑,捂住胸口大口呼吸。 房间里的人似乎没有听见她到家的动静,性感压抑的喘息甚至还越来越大声,大到足以敲击她的耳膜。 黄佳琪把刚刚遗落在地板上的那袋子烧鸭捡起来,放去灶台边上。 “啊……啊……” 他似乎快要到达顶点,这个时候根本不可能听得到有人进了家门,也不会知道她提前回了家。 黄佳琪放心地走到房间门口,在他的喘息和嘶吼愈发急促,即将步入无尽极乐之地时,把房间门推开。 “啊——哈——” 狭小但温馨的少女闺房里,傍晚夕阳亮橙色的光透过薄纱窗帘,亮色被中间媒介中和,投洒进来就变成了暖橙色,一切都美的刚刚好。 包括那个正裸着全身,半卧在少女小床上的那个高大男人也是美的。 余晖不会偏心,在装点这个美好惬意的黄昏时,同样也给他的身体上了蜜色。 规规整整的腹部肌肉此刻剧烈地起伏着、痉挛着,鼓胀的胸也因为运动剧烈导致呼吸不畅而显得更加硕大,小床装不下他,两只脚掌抵着床尾底下的地板。 偷偷 在那刻,下坠着的两颗乌圆饱满的囊袋皱缩,精液喷射而出,一股一股接连从细小的孔里释放。 “哼——哦……琪琪,哈……” 黄佳琪甚至看清了精液像喷泉一样,抛高、四散,最后淋在她的床单、衣服和他的腹肌上。 黄伟慌张地松开手中即便已经射精但还没有彻底疲软的那根肉棒,拨开平时用来保护女儿乳房,此刻却盖住他口鼻的少女胸罩,长手长脚地从那个和他体型、画风都明显不搭的小床上爬起来,踉跄着甩着胯下一根摇头晃脑的鸡巴冲她走来。 “琪琪……嗯——” 不料,地上、床上都是他翻出来的她的衣服,就在快靠近门边的她时,脚被一件她的不知是什么样的衣服绊倒,他又高又壮,地板又是水泥的,听肉打在硬物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就知道他被摔得不轻。 黄佳琪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被痛得眉头皱起的爸爸,另她意想不到的是他只捂住被磕到的膝盖揉了揉,就着急从地上爬起来。 黄佳琪顺势扶了他一把。 “乖乖,对不起,不要生气,我……我忍不住了,所以才……才……爸爸马上就弄干净,很快的,别生气……” 他又在求她的原谅。 可是女儿只是低下头看他的那根下垂着的肉茎,在她的注视下又憨头憨脑地立起来,根本不在意他的道歉。 因为在女儿房间暴露性器、因为沉浸自慰听不见她回家所以被发现的羞耻,黄伟的脸红到了底,他庆幸房间里的昏黄给他打了掩护,心里更多的却是害怕和莫名的期待。 弄脏了女儿的房间,弄乱了她的衣服,用她的衣服自慰,会惹她生气,他不能忍受女儿卷土重来的冷淡,可是她既然目睹了他自慰、射精高潮的时刻,却没有责怪他,还在他摔倒的时候扶他起来,这是不是代表…… 黄伟无端地感觉到她似乎没有要生气的征兆,于是之前被浓稠沉氲的欲望染得黑沉的眼睛一下子就转亮,想要光裸着身体抱住她,黄佳琪有些嫌弃,好在他也记得他那手刚刚沾了自己的污秽,还是舍不得弄脏她,急忙光着腚去床头抽了纸巾清理自己,再回到她面前。 怕弄的不干净,还是和她隔了些距离,只是那双眼睛却像黏在了她身上,一刻都不离。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怎么不叫我去接你?坐公交回来的?” 一连串的问题,她都不知道先回答那一个。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获得了两天假期,可以好好地、专注地享受他了。 高三压力真的不止口头上说的那样大,是既消耗体力,也费脑细胞的累,她也已经很久没有纾解。 今晚就是一个好机会。 黄佳琪起了玩弄他的心思,索性不回答。 果然,黄伟以为她还是生气了,一瞬间慌了手脚,急忙转身回去收拾她散落一地、一床的衣服,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她的反应,黄佳琪看他还怪可怜的,还有些好笑的心酸。 “我现在就整理好,很快,很快的。” 怕女儿生气怕成这样,他是第一个。 一件短小的吊带被男人修长的手指勾起来,可他心虚到不敢把它展开——因为这件衣服受灾太严重,他大部分的精液都溅在了上面,薄薄的布料都被浸得透明。 黄佳琪觉得有趣极了,终于开口道:“爸爸,我怎么不记得我有这件衣服呀?在哪找到的?” 她朝爸爸伸出手,故意挑破他的羞耻,这件衣服早就不适合现在的她穿了。 “……在衣服框的最下面那层。” 黄伟不明白她的用意,只觉得女儿快要发现他那变态的癖好,却不敢撒谎,只好老实交代。 衣服框的最下面那层——是女儿用来存放十三到十四岁时穿过的,但现在穿不下的衣物的框子。 那个框子里的衣服大多是有童趣涂鸦的T恤,或者清凉的吊带,她那时发育得还没如今这么好,身板瘦小,乳房也不具规模。 但黄伟就是拿了这件衣服,他使用这件衣服来满足他的欲望。 黄佳琪想到了好玩儿的事情,她接过这件衣服,并没有挑破他拿出这件吊带的意味——即便两人都心知肚明,只是当着他的面把它展开。 皱皱巴巴的,沾满了她的兄弟姐妹,陪伴她更加稚嫩青涩的少女时期的衣服上面有着她父亲的精液,多荒谬绝伦的事情。 但就是发生了——白底碎花的纯棉吊带被浆糊一样的精液涂抹得看不清它上边点缀着的小花。 衣服长久地压在衣服框里,经历了回南天的雨潮、大晴天的干燥,被染上了一股独有的老式的怀旧的味道,混合着新添上的浓浊精液的腥味,吊带被抖开的那瞬间,父女俩都嗅到了情欲的滋味。 吊带 黄伟眼睁睁地看着那件小小的衣服展开在眼前,脑中是女儿刚上初中时可爱、含苞待放的样子,她总甜甜地叫他“爸爸”。 他真希望他不是。 下身的肿胀总是让他自我厌弃:他哪里配做她的爸爸? 黄佳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那件昭示着他罪行的证据横亘在两人中间,她看不见他的眼睛。 四年过去了,她已经长大了;才四年,她就长大了。 以后,用不了四年,用不了三年、两年,她就越长越大,大了以后就走了,就离开他了,他呢? 他还有几年?三十四岁了,没有文化,没有钱,他怎么赶得上她? 她那么好,那么年轻,漂亮、优秀,以后就不止他一个男人喜欢她、爱她了。 怎么舍得?她明明是他一个人的女儿,那些男人没有生养过她,凭什么得到她,有什么资格和他争夺她? 没有理由地,黄伟心头钝痛,从幻想那个小小的、可爱的女儿开始,到眼前十七岁的她看向他时,他的心还在痛,还在滴血。 黄佳琪舔了舔嘴唇,不明白为什么爸爸的眉头紧皱,但下头的小爸爸却高高翘起,她笑了笑,心道这就足够了,管他难过什么呢。 趁黄伟胡思乱想的时候,她跪在床边,侧头吻了吻他的唇角,用手捧起他的脸,从眼皮开始一路往下落下湿润的亲吻,最后堪堪停在喉结处。 她含住喉结吸了一口,用牙齿轻轻咬了一口,听见头顶猝不及防的呼痛声,她勾了勾唇角。 把黄伟的注意力都拉回来到她身上,黄佳琪眨着湿漉漉的眼睛和他对望。 这招百试百灵,果不其然黄伟被她看得体内欲火翻涌,先前的郁闷全然忘却,只顾扑上前去,啃咬着她娇嫩的红唇,和她软滑的小舌极尽缠绵,享受对方温热的呼吸。 父女俩的口津混合,黄佳琪含不住,水亮的爱液从唇角往下流,流过下巴、脖颈。 黄佳琪呼吸不上来,终于使劲推开她面前这个吃相太难看的男人,她平复着喘息,抹掉嘴角的水液,白皙的小脸早已爬上绯色,看她的爸爸更甚,浓重的欲色把男人的黑瞳逼得更甚,眼白也爬上红血丝。 黄伟身量高,呼吸声也更大。 黄佳琪调整好之后,在他的注视下,两手交叉拉住校服下摆,缓缓地抬高手臂,莹白的上身从肚脐到肩膀都一一展露在他面前。 黄伟呼吸加重,鼻息重得像头牛。 随手拿起那条吊带,当着爸爸的面,黄佳琪眯着眼睛,伸出舌头点了点衣服上的潮湿。 “别……” 大脑宕机,但生理反应如此:他的鸡巴又胀了一圈,硬得痛苦不堪。 黄伟不敢相信她会这样做,本能地不想让她弄这些,太脏了,吃了万一拉肚子怎么办? 可是他说不出来,也不舍得叫停,只来得及说一个“别”字,男人的本能是,看见心爱的女人做这样的事只会性欲高涨。 他是普通男人。 即便黄佳琪不喜欢这味道,但仍然细细品尝了一下,其实闻着腥,吃着还是腥,但也没别的怪味了。 她的评价是:还行,不是不能接受,只是情趣而已,偶尔尝尝还是可以的。 黄伟喘着粗气又要吻她,试图卷走她口中他的东西,但她却侧头不让,吻落在她的腮边。 黄佳琪勾着他上床,两人挤在这狭窄的小床上,她脱掉了校服裤,露出只着一对粉嫩蕾丝内衣裤的完美无暇的身体。 她缓缓往后退,黄伟就像闻到肉味儿的饿狼,她退一点,他就攻进一点。 “等等等等……” 黄佳琪被他压得靠不住床头,只好按住他的肩膀,他就和被驯服了一般不再欺近,和刚从露出獠牙的凶恶模样截然不同,甚至有些懵懂的蠢笨呆萌。 黄伟等着女儿的下一步动作,心中欣喜不已,今天终于可以做爱了,好久都没有过了,她没有拒绝,还主动脱了衣服应该就是同意了吧。 他想想还是兴奋,以至于兴奋得忘记了女儿还有些恶趣味。 黄佳琪撅着嘴,手指点点他的胸口,看着他的眼睛问:“爸爸想看吗?” 想看什么?她没说清,手上却勾起那件吊带。 她用无辜的水润的眼睛看着他,说着让人欲罢不能的话,继续加码:“点头,我就满足你哦,想要吗?” 明明还是个十七岁的稚嫩的女孩,却用这样纯熟的手段拿捏一个三十有余的男人,谁人不叹她的天赋异禀,不惋惜她的过往经历。 只有她不在乎,她只想享受当下的鱼水之欢,“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黄伟已经被迷得昏了头,只一股脑地点头,眸子里已通红,在她温暖馨香的颈窝里蹭来蹭去。 即将步入四十的男人竟然在女儿的诱惑下,期待着看她的成人向变装,简直…… 她推开他,给自己留下穿衣的空间。 喉咙不自觉地吞咽,他的眼睛简直被钉在她的身上,一瞬不眨地看着她换衣。 少女红着脸,却挑眉,双手背到身后,手指勾住搭扣,再一松,胸罩就解开了,一边的肩带松散从莹润的香肩掉落,堪堪挂住,久不见光的蓓蕾此刻在夕阳的阴影下若影若现,点点粉红似樱桃,似红豆。 黄伟看红了眼,黄佳琪顺势往后靠,对上他渴望却不敢的眼神,笑着抬了抬下巴,示意该他伺候了。 黄伟颤着手,给她把内衣拿下来,两朵蓬松柔软的奶子就彻底暴露出来,在他的注视下,那两颗娇嫩的小珍珠也硬挺起来。 黄伟想吃,于是就不过大脑地说出来了,他求她:“琪琪……可以给我吃一口吗?” 他的眼里满是她的白软,实在饿得很。 “好……唔” 好呀。她本意是想让他舔一舔、吃一吃的,但他已然等不及,还不等她说完就大口含住。 软滑细腻的乳肉堵住他的嘴,占据他的脑,他只愿死在这上面,其他的都再也顾不上。 不用牙齿,只用嘴唇来抿都可以把奶肉叼起,无法言喻的软。 黄伟被这久违的口感惊叹,心中只一句:好软。 而黄佳琪被爸爸吃得舒服,嘴里也不扭捏作态,说出自己的感受,给他最真实的情绪价值:“好舒服,好舒服……爸爸好会……唔好会吃……” ————————————————————————— 这两天po怎么这么难登(我的头像那英.jpg)昨天说要更的,没登上来,今天说上午更的,还是没登上来,幸好刚刚登上来了,我就昨天今天的一块儿发了,宝宝们久等了,昨天科三过了,开心,祝宝宝们都逢考必过!!如果以后上午十一点之后还没看到我更新的话,宝们就先不用等了,第二天我要是登得上的话会一起发的,因为我没及时更新不出意外就是没登上来(不愿再笑) 玩儿奶 酥麻从乳头袭遍全身,身子在被他含住娇嫩的那一刻就软得一踏糊涂,下身的花心里麻麻痒痒的,亟待什么来捅一捅、捣一捣。 黄伟的双手也闲不住,抓握住两只肥嫩软白的奶子,指尖陷进奶肉里留下几个漩涡,像捏橡皮泥一样把那对大奶揉出各种各样的形状,时不时托住乳肉的边缘抖动,看那两团白得晃眼的软肉晃悠悠地、像牛奶一样荡出阵阵奶波。 嘴巴还没吃够,又舍不得撒手,便又低头一边吃,手也一边搓弄。 把奶头含进嘴里,舌头绕着娇滴滴的小樱桃又嘬又吸,还咬,含了没一会儿舌尖抵住奶孔,试图往里钻,似乎是想把它给疏通后,再给吸出奶来。她哪里有奶? 男人在她胸前为非作歹,玩儿得不亦乐乎。 小姑娘受不了,奶头的瘙痒从顶端一路传达到下面的小逼,她经受不住地绞紧了双腿,让湿润的内裤搓成更细的线来磨磨她馋嘴的小穴,以此作为慰藉。 黄佳琪扬起细白的颈项,半阂着眼皮,艳红的嫩唇微张,圆润的唇珠刚刚被男人含得肿胀,窥探见藏在其中的吸男人精魄的小舌。 嘴里发出绵软的喘息,讲出诱人深入的话语:“爸爸吃……都给爸爸吃……嗯——” 黄伟被她的娇喘和骚浪的话激得没了理智,只顾埋头想将她丰腴的奶肉全数吞入嘴里、肚里,嘴里也像失智般疯狂地倾吐自己的占有欲:“都是我的……都是我的……好吃,好吃……” 不料,他下嘴没个轻重,真像是不给他吃一样,一股脑地大口咬,黄佳琪吃痛,不得已把他推开。 他重,而且没吃够不愿离开,她用尽力气把他推远一些时,他的嘴里还叼着一块儿乳肉,红着眼睛抬起头来,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女孩儿低着头哄他:“先吐出来。” 于是即便不甘,黄伟也不得不松口了。 奶头果然胀大了许多,被他吃得水光发亮,连乳晕也扩散了一圈,真真像刚奶过孩子的妈妈。 黄伟等不得一分一秒,像条三天没吃饱饭的狗又扑上来,想要回到那温柔乡里。 黄佳琪反应及时,连忙双臂抱住胸乳,不让他再靠近。 手臂挤压那两团雪白软腻,中间被压出一条深沟,嫣红的乳晕此刻只露出一点点,更显呼之欲出,难以抗拒。 他此刻才知道中了她的计,刚刚让他松嘴,他乖乖松了,以为还会让他吃的,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黄伟懊恼不已,试图轻轻拿开她挡在胸前的手臂,却被她拒绝。 “爸爸不是想看吗?我穿给你看,好不好?” 作为他不吃奶的交换,之前答应他的换衣环节现在可以开始了。 黄伟竟然还觉得自己赚了,一下子就喜笑颜开。 “好,好。” “那你给我穿吧。” 她翘起小巧精致的小下巴,娇纵地指使命令爸爸。 黄伟获殊荣,得了给美人穿衣的美差,自然乐意至极。 纵容她道:“我穿,我穿。” 拿过那件被他的精液浸透的细吊带,他想象着接下来女儿穿上它的样子,蛰伏在那片黑丛林里的巨龙就不受控制地抖动两下。 粗长的几根手指撑开被黏在一起的衣领口,他轻手轻脚地往她毛绒绒的脑袋上套下去。 少女雪白匀称的手臂穿过那两条细带,男人带着薄茧的指尖滑过她纤薄的颈子,肥润的乳房和柳枝细腰。 穿好了。 四年前的衣服已经不合身了,穿起来是紧身的。 但,这张纯稚又媚气十足的脸,搭上这件衣服,几乎是绝配的。 因为衣服是小了的,那么奶子就显得更加大了,不必提那两颗珍珠,少女微促的喘息带起胸口的起伏,看起来大得就要把衣服给撑破了,蜂腰则更加显细,她长了个子,如今再穿这衣服,下摆还遮不完腰肢,若影若现地露出一小截。 细带上、领口上还有小花边,她故意露出像是在高潮时才会有的娇憨又舒爽的表情,红唇间含住了一根细白的手指,一整个活脱脱的尤物。 黄伟移不开眼,鼻息加重,心中在骂娘。 操,真的好大。 明明长了张清纯的小脸,却有这么一副让男人血脉喷张的身子。 他一辈子都不会让别的男人碰她。 只有他可以,只有他可以亲,他可以摸,他可以肏。 男人猴急地凑上来,紊乱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肩头,他迫不及待地张嘴啃咬她盈满香气的颈窝。 舔吻伴随着细微的啃噬一路往下,他不舍得太用力吃她,一身的娇气肉肉,咬痛了就要掉金豆豆了。 吻停在被吊带勒出的那圈乳肉上辗转。 男人的大掌不受控制地在那浑圆挺翘上流连,隔着纯棉的布料手感竟然也出奇地好,像在揉两颗水球。 他又在玩儿。 天渐渐黑下去了,房间里昏暗一片,只有一丝丝亮光照着这件少女闺房里发生的背德禁忌的情事。 房间的主人——那个朦胧着双眼的女孩双手后撑着床垫半卧着,脸颊泛出不正常的红润,呼吸急促,而她的面前则是跪伏着一个光裸的男人,看不清他的脸,他正埋头在女孩胸前,不知在做什么,可见的只有他线条遒劲的臂膀和后背,以及挺翘的臀、粗壮的大腿肌肉。 听见的只有男人低沉渴求的声音:“琪琪,我再……我再玩一会儿……就一会儿,好软……好软……” 独占 黄伟咬着女儿的软嫩,讲话的声音也含混不清。 大手覆上那盖不住的肥硕,勾住领口后动作极快地一拉,一只大奶就弹跳出来,软、弹,晃晃荡荡,视觉冲击强烈,甜丝丝的香味也随之扑鼻而来。 男人着了魔似的把握住那滚圆香甜,将另一边的奶也释放出来,将衣领下拉至乳肉下缘,勒住这对嫩白的胸乳。 细带将肩膀勒出红痕,衣领托住肉感十足的奶子,男人用力掐握蹂躏留下的一条条指痕暴露在无瑕奶白的乳肉上,色情得叫人无端地生出凌虐这么个可人疼的奶娃娃的欲望。 女孩儿的奶头即便被吸大吸肿,但在大面积的白腻奶肉的衬托下仍然还是小小两粒,黄伟颤着手指,屏息凝声地要将手指点上其中的一颗嫣红。 和稚童一般,他现在只想把玩最爱的玩具——把他最爱的小宝贝儿的身体玩儿透、玩儿爽,把她弄脏。 女孩儿以为他会捉上来好好爱抚,实打实地疼爱,却不想他只是挑逗般地在奶尖上留下蜻蜓点水的一触,便让青青嫩嫩的稚雏酥麻了半边身子,身子无意识地颤抖着,带动那白花花的乳肉也一颤一颤的。即将四十岁的男人起了玩心,故意逗弄她经受不住挑逗玩弄的青涩的身子,故意不给她痛快,每次都点到即止,惹得娇艳欲滴的小女儿受不住地用贝齿咬住殷红的下唇,尝试用这样的方法来遮拦自己控制不住的娇呼,实际上这都是徒劳的、适得其反的,一声声哼哼唧唧的似小猫叫春,听在面前这个色欲熏心的男人耳中无疑是更添一把烈火。 “嗯哼——哼——爸……爸爸……” 黄伟手下的动作不停,感受到她的目光视线长久地停在他身上,只好强硬地把满眼的腻白从眼眶中驱逐,抬起头来照顾她的反应。 女孩儿的眼底仍然和小鹿的眼睛一样清澈,但是水雾蒙蒙,一双杏眼半阂,极尽幼女和熟女之间的涩和媚,没有男人不爱这副要命的模样,没有谁不爱? 他们都爱。 只要她一出门就会有无数露着鸡巴的男人冲上来把她给肏了,把她肏坏,吃属于他的嫩穴,喝属于他的甜水儿,吻属于他的小嘴,揉属于他的大奶! 怎么可以? 都是他的!宝贝儿的一切都是他的,她连生命也是他给她的,没有人可以把她从他身边带走…… 没有任何人可以…… 黄伟越是陷入这种女儿被别的男人觊觎的臆想里,危机感就越发深重,痛苦就越发强烈,性器也随着这些莫须有的幻想越来越胀、越来越硬、越来越痛。 怎么可能会让别人把她带走? 想要得到她?不会有这个可能的,除非把他弄死。 男人急不可耐地凑到女孩儿的面庞前,深深地把她的味道吸进肺里。 不够……不够…… 只是嗅她的香气明显不能填满他的欲壑,反而引得他感觉饥肠辘辘,肠胃里空虚。 女儿身上四散的甜香和奶香、肉香,无一不在挑逗他肚里的馋虫,他现在恨不得张大了嘴,把这么个娇娇给囫囵吞下肚里解解馋,杀杀瘾。 可他怕她疼,这么一口肉、一口血地咽下去,物理意义上的吃掉她会让她害怕,她会痛,这么个奶娃娃只适合在他手心里掬着,被他捧着、含着,不能弄痛她一点儿。 啊……越闻底下越痛…… 黄伟青筋暴涨的大掌捉住她小巧秀气的下巴,伸出舌尖儿从女儿艳红的嘴角开始舔,直到整张纯洁剔透的小脸都被他的口水浸淫,舌头回到她的唇瓣上,细细地舔舐着女孩儿微张的檀口,喘着粗气道:“琪琪,小舌头给爸爸……嗯……爸爸吃……真乖、真乖……” 男人的声音被情欲催发得低哑,成熟的声线性感惑人,更不提这样的夸奖是如此的……让人无法拒绝。 黄佳琪本就被这样色气十足的玩法和热气暧昧的氛围搅和得有些难以保持理智,此时也破罐子破摔,干脆享受他的唇舌伺候,乖巧听话地把小嘴张开,伸出小舌供他吃。 男人只恨不能把她吸入肚中,黄佳琪被他面贴面地抱紧,舌根被男人宽厚的大舌又嘬又吸,过了瘾之后就伸来她的嘴里灵活地搅弄,黏黏糊糊的津液来回在两人嘴里混合、翻搅,男人浑身散发出些慵懒的味道,只她被搞得有些舌根酸疼。 女孩儿实在受不了他这样侵略的攻势,双手握拳抵进两人的空隙之间,用力把他推开。 黄伟还没反应过来,梦醒般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儿张着小嘴平复呼吸,连软滑的小香舌都没来得及收回去,他又色迷心窍地闭着眼凑上来,急切地张嘴要含。 “乖宝,让爸爸再亲亲、亲亲……” 他的呼吸乱得不像话,谁知,女儿轻易地一躲,挣扎着不让他再靠近,他就又与那甜津津的小嘴失之交臂。 “乖一点……哼,乖一点,再给爸爸亲一亲……” 忍受不了女儿的拒绝,只能强硬地抱住她,手臂肌肉贲张,背膀黝黑宽阔,男人左右追逐着她的唇,哀求着她施舍他一个吻,可满眼的力量感和性张力,高下立见,她能逃去哪里? 男人身上浓厚的雄性荷尔蒙无孔不入地进入她的鼻腔,灌进她的大脑,她的确欣赏他完美的身材,男人有副能勾人的色相已经算很不错的本钱了,再多的他们也没有了。 双臂箍住她躲闪的身体,他再次死皮赖脸地含住她的唇,吸吮发出淫靡的水泽声,等黄佳琪再次受不了的时候才松嘴。 父女俩仍然抱在一起,准确地说是黄伟还没松手,两人不仅是体格上相差巨大,肤色也同样,男人黝黑的手臂把女孩儿莹白的嫩肉箍出一圈肉波。 色情感逼人。 体型相差这么大,很容易就联想到,他这么大的驴玩意儿是怎么塞进那个幼小的秘洞里的。 黄伟放过她的嘴唇,待她休整的时刻也不停歇,低下头轻轻咬她脆弱的颈肉,一时间被欲火冲昏了头脑,忘记了不能在她身上留印迹的原则,只顾着吃她的肉,听她细碎的淫叫。 弄娇 黄伟把女儿抱来身上,放置在自己的大腿上,两人相对而坐,乳头相蹭,因为刚刚的激吻导致呼吸更深更沉,带动胸口起伏,乳头蹭在一起的时候,电流自上而下地流遍全身。 男人呼出一口气,控制不住地爱抚女儿的香肌玉体,将两根勒在肩膀上细细的带子轻轻拉离她的肌肤,像拉提线木偶的细绳一样,提起那两根绳,女儿丰满的圆乳就随着提拉的节奏开始晃动,像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石子,乳肉也随之荡出一圈一圈的乳白色的涟漪。 “哈……爸爸……爸爸!” 女儿带着哭腔的呻吟不断,黄伟听得喉咙都要被烧干了。 脑海里一遍一遍地闪过他过去打发性欲时看过的片子的画面,他不是不想要的,他太想,只是害怕伤害到她。 但察觉到宝贝儿任他动作,只承他欢的神情,他也再忍不得。 黄伟停下动作,贴在女儿的耳侧,亲吻她红透的耳廓,诱哄道:“乖乖,来换个姿势,来,爸爸扶住你。” 生怕她反应过来拒绝似的,他边亲边温柔地拉着她的胳膊将她转了个身,背对着他塌下腰。 女儿的身子就这么被他掌控住了。 他在她身后,看不见她的表情,但…… 两颗水球一般的肥硕的奶儿就这样沉沉垂坠着,不似之前的上翘,一摇一晃的,水滴形儿的,从后面平视可以看到她因为双臂压迫挤出来的那一圈乳肉。 简直……比直接看到全貌更刺激。 从少女纤瘦白皙的美背到脖颈一一吻去,他几乎完全盖住了身下的女儿,从后面、侧面看都无法发现他的身体下还藏了一个娇娇儿。 两人交迭着跪伏在床上,男人健硕粗旷的腿把女孩儿的细白夹在其中,性器隔着她可爱的蕾丝内裤相贴,她的桃尖儿小臀紧紧地贴住爸爸的胯,严丝合缝地黏合在一起。 黄佳琪不担心他会插进来,因为他不会,没有她的同意,他不会。 所以她放松地任他摆布她的身体。 黄伟是她的父亲,年长她十七岁,在这些事情上他懂得更多,更会照顾她,不会弄伤她,如果不顺从他,才有可能在挣扎的过程中伤到自己。 男人覆盖住她,将口鼻都埋在她的发间,闭上眼享受女儿的味道。 大手终于得偿所愿地摸上这样形状的奶儿,他满足地发出一声叹息。 他的手背因为常年劳作,已经被晒黑,和雪腻的乳肉有着鲜明的色差,刺激着视觉。 女孩儿双手撑在床上,翘着臀,被摆成小马驹的姿势,转过头来和身后的男人互换口津,而双乳却被他掌握住,肆意揉搓。 男人喉中发出粗重的喘息,却被接吻的声音掩盖,听起来沉沉闷闷的,像是一头困兽发出的嘶鸣。 手中的娇软不断变换着形状,他托着它们抖动,晃出波纹,不一会儿就听见女儿不堪其重的赢弱的哭声。 他低声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惹得她痒痒的,却听到他哄:“好了好了,不抖了,不抖了……好可爱,爸爸忍不住……” 亲亲她的头发,抚慰她可能即将到来的小情绪。 黄佳琪心道:才没有被安慰到,色狼有什么好被原谅的。 要说温香软玉在怀谁能忍得住,反正他是忍不住。黄伟理所当然地想。 但她没有说过可以插进去,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不过蹭一蹭应该还是可以的吧,那次是按她心意来,当然不能痛快,这次悄悄蹭,舒服一下就行。 要是有人突发奇想,说想来看看黄家这父女俩,必定能瞧见这罔顾人伦又色情泛滥的一幕:初初是看不见那小女儿是在何处的,只能看见那个英俊高壮的爸爸裸着体,跪塌在这床榻上,摇着屁股,挺动劲腰,双手拢在胸前揉着什么,走近了才能看到那小女儿似被嵌在了爸爸身体里,奶子被爸爸亵玩,小逼也被爸爸的大屌挤着、压着、蹭着,只是没到插进去的最后一步,不过也和那无异了。 蕾丝内裤早已湿透,肥嫩的肉瓣被勾勒出形状,她敏感得要命,刚刚被他搓了奶子,就险些要高潮,这会儿小逼也收缩蠕动得厉害。 黄伟简直爱极了她的这副极品的身子,死在她肚皮上也要得。 隔着那层薄薄的、湿透的内裤,黄伟的那根驴屌顶进女儿的小洞里,即便仍有一层阻隔,龟头还是被她吸夹得舒爽。 他那玩意儿说是驴货真是不虚,又粗又长的一根,青筋盘绕,每一条都从皮上突出来,弯弯曲曲地缠在这根紫黑狰狞的肉虫上,龟头好似鸭蛋一般大,连接龟头和棒身的那条冠状沟也深阔,褶皱密密地嵌在沟里,龟头顶上的一条小裂口看似小,充血硬胀、射精的时候就会被撑大,难以想象,马眼这样小,却能射出这么多精水。 黄伟硬得快炸了,腰自发地动着,即便没有入洞,刚刚被她那么一夹,也同样爽得头皮发麻,无法抑制地发出低喘:“哦……好、好舒服,爽得不行了……” 他寻着她的唇,嘴上、胯下和手上都要舒服着。 黄佳琪觉得口渴,推开他,喘着气要水喝。 黄伟不愿离开她,只又和她缠吻,将嘴里的口水哺喂给她,这才好不容易给她解了渴。 满足了的小人儿自然愿意亲近他,任由他蹭,他亲,他揉。 底下慢条斯理地顶弄着,黄伟觉着不过瘾,看了看女儿的反应,见她沉迷在热吻中,便稍微用了点力凿进她的穴儿里。 谁知,他才刚进一点儿,她就被顶得哭了出来。 黄伟一下慌了神,忙把手伸去底下,把鸡巴抽出来,捧着女儿的脸亲着,不知所措地舔泪。 “爸爸不进去,不进去,不哭了不哭了……” 他吞嚼她的眼泪,却懊恼自己品不出她的心。 黄佳琪知道这招好用,她还不想就这么让他得逞,所以才浅哭一下,准备玩点儿新花招。 等黄伟放弃刚刚得寸进尺的想法,把她转过身的时候,黄佳琪就渐渐收了声儿。 无奈之下,黄伟也偃旗息鼓,害怕自己刚刚没征得她同意,又要把这小东西弄生气了。 两人贴面抱着,女儿依恋地在他脸侧蹭了蹭,还打了个哭嗝,黄伟既心疼,又觉得可爱至极,偏头轻咬她肉嘟嘟的耳垂。 坏 男人的大掌轻轻拍着黄佳琪的后背,给她顺着气。 一个轻柔的吻猝不及防地落在他的唇上,他有些错愕,明明她刚刚还在因为他的不告而入哭得伤心,现在就赏个吻是…… “乖乖……刚刚是?” 他迫切想知道她现在在想些什么。 少女明媚澄澈的眼睛里带着些怨气扫过来,他一僵。 女儿嘟着嘴控诉他,润润的唇珠也可爱:“你还说呢!怎么可以隔着内裤顶进来嘛,会痛的。你弄痛我了知不知道!” 说完就把小脸一转,再也不看他。 黄伟闻言先是一惊,再是一喜,原来刚刚的吻是撒娇呢,但听到她说痛,又急得不行,赶紧把女儿轻柔地放平,分开她的双腿就要检查小穴。 至于喜嘛,不能隔着内裤,当然是要真刀真枪地肏进去了,这么说,乖乖一定是同意了。 黄伟欣喜若狂。 但当务之急是要保证她幼嫩的穴儿没有被他刚刚粗暴的顶弄弄伤。 黄佳琪的双腿大开,咬住指尖,将女孩子最娇嫩的、脆弱的、隐秘的地方袒露给爸爸看。 黄伟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女儿骚穴儿的诱惑,她刚躺下他就要伸手去挑开那条湿得近乎透明、可视为无物的小内裤,指尖触到那湿润时却停了下来,他翻身下床,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解释:“爸爸去洗手,乖乖的,先不碰。” 黄佳琪看着他走出房门,不一会儿外面就响起了水声。 黄伟回来时手上有些凉,但没有水渍,他迫不及待地回到女儿大张的腿间,看着女儿纯得要命地回望自己,他无法控制地手指颤抖。 他问:“琪琪,爸爸先给你把内裤脱了可以吗?” 检查当然是要清除衣物的,他想她应该不会拒绝这个。 “不要!不许脱。”她蛮横得不讲理。 黄伟一愣,忙问:“为什么?不脱的话爸爸看不清里面,就没办法知道乖乖的伤口严重不严重了,嗯?爸爸脱掉好不好?” 连声调都温柔,让任何一个爱慕他的女人听来都要拜倒在他的攻势下,但她不。 “不要。你确定我脱了你能忍住吗?你保证能忍住我就脱。”一针见血地。 坏,她是真的坏。 这要怎么忍?他鸡巴都要憋坏了,连在梦里都是在想着插进她那口紧致小逼时的爽快,恨不能半夜起来趁她睡着来一发。 闻言,他顿感插穴无望,只能看着那口穴挑拨了一下那硬得能把地板戳穿的铁杵。 看她憋着坏,黄伟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纵容她,妥协道:“好,爸爸不脱,那爸爸先撩起来看看妹妹有没有受伤,好吗?” 他总是把她的性器官叫做“妹妹”,嗯……是有点可爱。 好吧,各退一步,黄佳琪同意了,但——条件是她得要先高潮。 黄伟叫苦不迭,绝望地看着她明净的眸中闪着像小狐狸一样狡黠的光:她怎么可以这样坏?又坏又纯,让他没办法拒绝…… 他再次认命。 让他看得到,却吃不上才是真的把他拿去火炉上烤吧,明明她在高潮,却不是因为他,也不是用他的东西才高潮的。 男人干坐在床边,徒劳地用手撸动着形状可怖的肉棒,感觉不到一点儿快感,反观躺在床上的女孩儿,粉嫩的指尖和内裤的颜色相得益彰,她没有将手指伸入内裤里,直接在内裤外面按住那颗只有自己感受得到,爸爸却连看都看不到的那颗小珠揉搓起来,没一会儿就起了兴,情潮汹涌,她娇媚的叫声不绝于耳。 “唔……乖乖、轻点、轻点,小心伤口……” 男人吃不到便瞎操心,小气得像是生怕弄坏了他自己的东西。 “啊——啊哈……好、好舒服,要……要——呃……啊——” 黄佳琪难以忍受澎拜的激爽,到了临界点便收不住口,忘形地吟哦出声。 黄伟看着女儿高潮的模样,难耐地撸着干涩的鸡巴,妄想蹭过来接点儿女儿的淫水,喉结急剧滚动,几番挣扎下终究还是决定遵守刚刚的约定。 “啊……” 女孩儿四肢瘫软在床上,无力地闭上眼,只平坦纤瘦的小腹在抽搐。 黄伟往下看,视觉冲击太要命,他险些交代出来:那块湿得不成样的布料已经不能承担保护主人小花园的使命,它被翕动的、正在极速收缩蠕动的逼口吸附住又吹起来,像有了呼吸的活物一般开开合合,像一个小气球一会儿涨满了气,一会又泄掉。 女孩儿躺在那儿,好似只有那张小口还能活动,还有生命力。 “呼……乖乖,爸爸、爸爸求你,让我进去吧……爸爸受不了了!” 他不能再看她那处,只一眼他就能回味进入她深处的激爽,肏也肏不烂,又紧,水又多,还会吸,直到把他的精儿都吸出来了之后也还在裹着鸡巴一嘬一嘬的,势要绞干他的最后一滴精水。 要了命了…… 他不止一次乞求她的大赦,只要她把双腿打开,他什么都能为她做。 可是她不肯,她喜欢玩儿他,喜欢看他憋得鸡巴坏掉。 她这么坏。 怪罪 黄佳琪缓过来就把双腿给并拢了。 黄伟看不见她那能够刺激他神经的销魂窟,只能爬上床,想要掰开她的腿,可是最后一丝理智让他不得不住手,只能悻悻两手握住肉棒在她面前打手冲,喘得粗重、急促,甚至痛得要流出眼泪。 “啊!啊……让我射——让我射……” 男人发出绝望的嘶吼。 黄佳琪也不是真要他弄坏了那命根,起身轻轻按住他狠狠刮蹭马眼的手指,示意他停下。 他久久到不了,射意上来了又被逼下去,急躁得差点儿要把性器给扯断。 轻柔的小手抚过他的手背,也不小心碰到了那个还在张合的小孔,男人对她不设防,因着碰到了敏感点,身体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连脊椎骨都麻掉、酥掉。 “呃——” 看他一脸爽爆的表情,黄佳琪轻笑着松开了手。 “爸爸,答应你的,打开吧。” 她复躺回去,挑眉看着他一边咽了咽口水,缓解刚刚极致的痛快,一边惊喜地对上她的眼睛,但一瞬又垂下眸子,看着有些委屈。 黄佳琪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大方地打开双腿道:“爸爸不相信我了?” 闻言,黄伟心想自己矫情个什么劲儿,女儿都把腿儿打开了。 试探着凑到她腿间,一股淡淡的甜骚味儿自她腿心处散发,扑鼻而来,黄伟痴迷地深深吸了好几口。 他抬头看了眼她氤氲着水雾的眼,不由得担心她又变卦——她经常这样,还是忍不住出声问:“我……可以吗?” 黄佳琪不做声,只是挑了挑眉。 黄伟悟了,指尖终于得以掀开那块帘幕,窥见其中引他朝思暮想的秘密花园。 穴口经过刚刚的高潮已然湿透,湿漉漉的散发出水意,女孩儿还小,甬道恢复闭合的速度也快,这不,就一小会儿,就只能看到这一条缝了。 男人的指尖颤抖,声线也抖:“我、我看看妹妹有没有哪里受伤,手指进去了,别怕。” 食指从内裤边缘往里探,一会儿就触到了那片水润、软泞,还冒着呼呼的热气,像是刚刚出炉的、带着水蒸气的雪白馒头,真漂亮,黄伟食欲大增,恨不得捧着这小屁股啃上几口。 躺在床上被“检查”创口的女孩儿被微凉的指尖挑弄隐私处,不由发出一声娇吟。 黄伟以为是弄疼她了,紧张道:“痛吗?” 女孩儿又羞又怯地摇了摇头,黄伟看她神色无异,脸上没有痛色,才放下心来。 他的视线如有实质般碾过她的娇艳,逼得小口里一下下吐出滴滴涎水,指尖轻轻拨开那两片肉乎乎、肥嘟嘟的肉瓣,得以瞧见里面刚刚因为高潮还未缩回甬道的嫩肉还有一些留在外边,艳红和雪白交映,可口、诱人一亲芳泽。 中间那个尚在呼吸的小口狭窄,和他的性器尺寸一点也不相配。 回忆起小逼被鸡巴撑开,肉瓣被鸡巴挤开压向两边几近透明,可怜的,但就是还能吃,吃进他的一整根。 黄伟头皮发麻。 再往里就看不见了,小穴已经闭紧,只能看见那些靡艳的肉在往回缩,食指慢慢插入小口里,嫩滑的肉褶立刻拥上来,环抱住指尖,让他进退两难。 男人一手给女儿检查着小穴,另一只手就握住自己胀痛的性器来回撸动,用他仅能得到的这点甜头来刺激自己。 两厢都喘着,黄伟的更深沉,毕竟黄佳琪已经高过一次,此时有些无力,只有黄伟一次也没射。 黄伟觉得进她穴儿里的是什么,她的穴儿就会是什么形状的,这会儿就像是他的指套一样,照着他手指的形状长的,那些肉褶紧紧粘在他粗长的手指上,另他不能深入,又不敢贸然拔出。 他用手指撑开小口,低下头查看穴里的情况,红艳艳的软肉快活地张合着,好着呢,哪里有被刮伤的样子。 黄伟早见识过她的恶趣味,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无奈道:“没有受伤。” “……这样啊,那就是我错怪爸爸了。” 看她笑得那样坏,哪里有正经认错的样子? “那我给爸爸赔罪好不好?” 一只软若无骨的嫩足蹬上他的胸膛,踩着他放松状态下松软的胸肌,脚趾蜷缩起来夹住他的乳头,男人难耐地哼出声。 黄伟学聪明了,不说接不接受她的赔罪,想着她肯定又想玩儿新花样,等会被折磨的一定会是自己。 虽说她要是真的想玩儿,就算用上任何办法也会想尽办法弄他的,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看他一直不回应,倒是黄佳琪有些恼了,男人就只是直盯盯地俯视着她,另她有些掌控不住。 脚丫又踩了一脚,催促他快快就范,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你想要怎么赔罪?” 黄伟松了还在打手冲的那只手,捉住她的小脚丫啄了一口,对女儿扯出一抹无力的笑。 女孩儿撑起身子,那对圆白也随着动作上翘,挺出美好的弧度,她故作沉思,礼貌询问爸爸的想法:“你想要我怎么赔罪呢?” “……不知道,按你的来。” ……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人在为什么正经事儿谦让。 黄佳琪也是客气客气:“嗯……那这样吧,我可以放爸爸进来,但……” 她话还没完,面前的男人眼里就开始闪光,有趣得很。 “但是——爸爸只可以进来我的内裤里,不可以插小穴哦,你知道的,虽然没有受伤,但是隔着内裤顶会痛的。” 黄伟眼里又黯淡下去。 黄佳琪不由觉得好玩儿,最后给他一点奖励:“嗯……再加一条,可以随你自己动,爸爸爽快了就好。怎么样?这样赔罪算有诚意了吧?” 话里的深意是,希望他知好歹,不要得寸近尺。 黄伟已经被女儿在这种情趣场面上打压得没了气性,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失望,心情和潮涨潮落一样起起伏伏,但实在忍受不了碰不到她的心痒难耐,就算是这样的“不平等条约”,也知道这是她肚子里的坏水儿,他也仍然考虑着、心里权衡着,就算不能插入,也能让这玩意儿沾点肉味儿了,再碰不到她就要阳痿了。 他自我安慰,条件还不算差,这才犹豫着答应了。 因为她最懂得拿捏他想要她的心理,他没有办法不被她诱惑,没有办法不靠近她。 她永远胜券在握,永远是赢家。 入梦 晚上七点一刻,这个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路上有要加班匆匆从写字楼下来买晚饭的社畜,有吃过晚饭走在江边散步消食的大爷大妈,还有在路边牵手接吻的情侣。 只有那间黑暗的小房间里,压抑沉闷的喘息声不断。 粗长的手指挑开内裤的边缘,把那颗硬钝硕大的龟头塞进她的内裤里,顶住少女体外最暴露的致命敏感点——那粒肿胀挺立的小阴蒂。 龟头和阴蒂两厢抵住,肉贴肉的快慰让人沉迷,女儿阴阜的绝美风光只有他一个人领略过,只有他才能将这么个可人儿送上顶峰,黄伟按耐不住心中的亢奋,俯下身,手掌撑在她耳侧,捕捉住她的红唇接一个黏黏糊糊、情色四溢的吻。 他不敢太大幅度地动,她的身子是个极品,敏感得玩玩儿奶子就会绞着穴儿颤颤巍巍地泄身,更不必说是直接刺激最能冲击她的那颗小豆豆,万一等会儿玩儿失禁可怎么好…… 他本不是怕她失禁,相反地,越是想起过去做爱的时候,顶到她深处,把她给肏到两股打颤,再也控制不住哭着向他求饶,接着潮吹、喷尿的可爱又可怜的模样,他就越无法控制自己。 他怕,他不能控制住的是自己,怕自己控制不住到那时会真的把她肏坏、玩坏,把她肏到奄奄一息也不会停手。 她真的是个妖精。 明明勾人的是她,引人犯罪的也是她,她却丝毫不慌张,徒留他一个人心慌意乱。 身下的小猫又不快活了,嫌他给的少,动得慢,露出还没长齐的小奶牙咬他一口,央他快快动作,好伺候她舒服。 大手掌住莹润白皙的双腿,不让她乱动,因着嘴里还给她含着唇亲着,声音也含混不清,只听得到大意是在哄女儿。 父女俩的下身靠着一条内裤连接在一起,男人坚硬的龟头一次一次的顶撞刮蹭着女儿幼嫩的小核,有一层布料的遮挡,不能视物,能看见的只有那颗圆硕的头部把女儿薄薄的小内裤顶得变了形,他把腰往回抽的时候,那根肉棒也往回缩,自然而然地原来被龟头顶开之后的那一小块儿布里就空出了它的空间。 “呼……呼,乖乖——唔爸爸、爸爸好舒服……” 男人的叫床也好听,和女人的呻吟不同,男人在床上多数是埋头苦干的,连喘息也都压着,只有释放的时候实在痛快淋漓,抵抗不住腰眼发麻的快感时才会叫出声来,难得的吐露自己的感受的喘息会更加催情,也显得这场交欢有了宾主尽欢的美满。 黄佳琪也十分钟意他的喘息,他感受得到,每次他毫无保留地给她反馈,表现出在她身上获得了许多快乐时,她的穴儿都会蠕动着收缩,像一个循环一样,却又带给他不一样的做爱体验。 他的精量大,之前已经漏了许多前精,一爽起来,他愈发没了顾忌,大开大合地在女儿的腿心狠命抽插,似要把不能肏穴儿的欲火一次性泄完。 娇娇被他顶得左倒西歪,一双饱满丰盈的奶儿荡来荡去,受不了他这么拼命的肏法,只能含着泪推他,脸上媚态尽显,眯着眼瞧他,鬓角也全被汗水打湿,发丝在动作中被撞散,扬到了唇边,被她微张的小嘴无意识地含住。 龟头上不断溢出的前精把女儿的粉白色小内裤打湿,混合着她的淫水,齐齐流满了她整张小阴阜,湿哒哒的,肉棒一撞上来就发出肉拍击潺潺水流淫靡的声响。 连床板也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黄佳琪为这熟悉但无法抵抗的汹涌情潮感到恐慌,自腿心那被磨蹭撞击的一小点儿开始,电流的酥麻感扩散到全身,她下意识地害怕体内不可控制的痛感和爽感的突然来袭,为之感到不安,于是扬起汗湿的小脸蛋,闭着眼要寻求唇舌的安慰,嘴里嘟囔着:“爸爸……哼……” 寻找和获得安全感是人类的本能,黄伟为自己是女儿每每在高潮时感到焦躁不安而寻找安全感的最终归宿感到欣慰和喜悦,甚至自豪。 他当然不会放任女儿在这种恐慌中度过哪怕是一秒钟,迅速在她的小嘴没有开雷达找不准位置的时候,送上自己的唇,令她舔着。 女孩儿这时像一个得了玩具的小动物,安静地、满足地在一旁玩她自己的玩具,不吵也不恼,在和他接吻的时候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爸爸亲着、亲着……” 上面有多温柔缱绻,底下就有多狠戾粗暴,黄伟喉结不断滚动,好几次都差点儿顶进去了再也出不来,试问谁能在这种明明肉就在嘴边的情况下,还能忍住张嘴一口咽下的冲动? 她的穴儿不断地流出淫水,穴肉也和那水儿一样温热、滑腻,汁水泛滥,不知是那龟头上长了鼻子,闻着肉味儿就要往里钻,这下巧了,小逼口的肉瓣也被棒身不停蹭开,在高速撞击下,还没来得及合拢,就又被龟头顶开。 “唔——” 黄伟感受到她正在收紧的穴肉,此刻正强劲地吸住他的龟头,要把他往里拖拽。 男人的眼尾都泛着红,真想不管不顾地肏进去,真真正正地享受女儿稚嫩小穴的侍候,可…… 她显然也感受到了有异物探访了她的小花园,难耐地皱起可爱精致的眉,还小口小口地呼着气,懵懂纯稚地看着他。 他再一次地放弃了。 这是个最娇气、最爱哭的小宝宝,要是一不如愿,就不肯再和他亲近,也不搭理他,任由他为她胡思乱想,小心翼翼讨好,她也不会再看他一眼。 他哪里敢冒这个险,他无时无刻不想让她贴住自己,想亲她,想肏她,所以万万不能因小失大。 男人调整好姿势,轻轻把陷入软肉里的龟头解救出来,肉洞和龟头分离时发出极细微的”啵“的一声,额上的青筋暴起,就只拔出这么一个动作就足以他动用所有的力气,因为没有人会插进去了还能从她的销魂窟里攒着一滴精水离开,没有人。 小东西满意地躺平,根本不管他刚刚被她的武器怎样对待,此刻又扭着那把细腰,撒着娇要他继续。 男人直起身,挺起胯骨,极速地抽插,遮掩住两人性器相接的那点儿布料已经被完全洇湿,湿到每次龟头顶上来的时候可以清晰地观察到龟头和棒身中间的冠状沟,肉棒几乎要把那层布料给顶破。 “啊——啊爸、爸爸……慢点——慢点,我不行了!” 这才插了几下就又要到了,女孩儿试图把手伸下来将那个推她入浪潮的罪魁祸首给揪出来,黄伟眼疾手快地钳制住她。 他也不太妙,女儿因高潮正在快速收缩的穴口一张一合,像张小嘴一样在舔弄他的棒身,电流激窜,他不得已稍微使力控制住她,呼吸早已大乱,却仍然克制住哄道:“乖乖,别怕、别怕,爸爸在,我们一起……一起到好不好?哼……嗯?” 女孩儿试图挣脱,却根本没有力气,只能高昂脖颈,以抵御即将到来的高潮。 黄伟的腰像是装了马达,越动越快、越动越快,嘴里发出的声音也由低沉的喘息逐渐变为嘶哑的低吼,死命地抵住那颗小肉核狠蹭百来下,两人几乎同时到达高潮。 “嗯——” 黄伟终于缴械,嘴里发出餍足的叹息。 等平复好呼吸,怀里的香香的、软软的女儿已经累坏,躺在他的臂弯闭着眼睡着了。 男人把女儿抱回他的房间,收拾好一切,把她带回来的烧鸭温着,回房看着她此刻酣然入梦的娇憨模样,低头在唇上落下一吻,拥着她入梦。 宵夜 晚上十点半,黄佳琪被饿醒,睁开眼发现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身体也被后面的人环住,即便还在懵圈,也大概明白了身在何处。 安静的房间里唯一的响动就是身后平稳的呼吸声。 她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只能看到窗外已经黑透,她试着动了动腿,下身很干爽,没有黏哒哒的感觉,想来应该是他擦过了。 拉开那只搭在她腰间的手臂,从她枕着的另一只手臂上起来,他感觉不到她的动作,睡得沉。 黄佳琪起身,看了看他睡熟的脸。 她的确是他的孩子,每次她照镜子的时候都能轻易从自己的眉眼里看见他的影子,男人的眉目深邃,英气逼人,无故给人一种淡淡的压迫感,但继承他这双漂亮眼睛的女儿却不同,这双眼睛安在她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没有半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凌厉,反而有柔和灵动的味道,袁莱就说过刚认识她的时候,第一眼就会不自觉地望向她的双眼,而不是其它感官。 最后好友用了一个词总结:抓人。 和黄佳琪在一起,不管是干嘛,说话也好、吃饭也好,只要是面对面,目光就会被她的眼睛吸住、带跑,和中了蛊一样。 她不是美而不自知的人,相反地,她最懂得怎么利用美貌——这种少数人才拥有的增值资产,越是美,越是少有,越是诱人,越是有人买账,她庆幸也感谢自己是少数人中的其中一员…… 越想越远了,黄佳琪收回思绪,下床去觅食。 房子不大,客厅里虽然黑,但她仍然可以靠着对这房子的熟悉摸黑走到家门口那里,把灯按亮。 灯亮时,明适应带来的效应强烈,她下意识地眯了眼,睁眼时发现客厅里多了个四四方方的箱子,她估摸着应该是黄伟在工地上带回来的东西,没太在意。 楼下种了一棵白玉兰,是好多年前住一楼的一个老画家种下的,听楼里人闲聊时听说,他是被一个女的骗了婚,那个女人拿着他给幸幸苦苦给别人画画像攒了十几年的老婆本跑了,他没钱交房租就去了别处讨生活,只有这棵白玉兰还在这里,如今十几年过去,这棵树已经长到高过黄伟他们家住的这层了,郁郁葱葱一片,翠绿的极讨人喜,到了五六月开花时香气宜人,老老少少都来树下乘凉,摇着扇子,把花香摇得更远、更沁人心脾。 从阳台上往下看,几枝错落盘绕的树杈隐隐挡住了视线,底下宵夜摊、烧烤摊生意火爆,这时候连路边也摆上几桌,每桌都分布着几个打赤膊的男人。 烧烤的香味从阳台飘进来,黄佳琪忆起孜然、炭火和肉的绝妙搭配,被馋得流口水。 放学回来都没吃晚饭,还用了不少力,现在肚子已经被饿得叫唤,她是一顿都少不得的。 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黄伟给换的睡衣褪下,穿上外出的衣服,拿上钱包黄佳琪就下了楼。 初夏的夜晚还不算热,吹点儿风还有点冷,她极有先见之明地套了件开衫,迎着明黄色的路灯走到一家烧烤店门口。 这家店是这条街里顾客最少的,店面装潢得中规中矩,不算脏乱差,也不算整洁。 即便家住在宵夜街边,她也很少吃烧烤,因为烧烤是有些贵的,随便几串鸡翅、牛肉和一些素菜就得三十多块钱,其次就是她受不住热气,吃多了烤的、炸的就必会上火。 黄佳琪进去店里,店里没有坐满,有几张桌上有人,但没有看见菜单。 再往里走,看见一个中年女人正在穿串,猜想她或许是这家店的工作人员,便上前去询问:“你好,我想问一下有没有菜单可以看看?” 不知那女人有没有听清她的话,没有抬头看她,只是随意地扔了一个篮子过来,然后就继续刚才的工作。 “你……” 黄佳琪知道她或许听清了自己的话,但是不想搭理她,可她也不是个会为了别人的坏脸色而检讨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对方生气,然后说服自己怀着歉意消费的人,她要问清楚这家店的均价怎么样,可不能花了冤枉钱。 谁知道,她刚出声要再问一嘴,就被面前的女人狠狠瞪了一眼。 女人的额头上皱起深浅不一的抬头纹,十分不屑地看着她,对着她语气也冲:“没有菜单!怕贵去吃别家!” 黄佳琪这下知道这家店的生意为什么比隔壁几家要冷淡这么多了——既不明码标价,摆明了是胡乱喊价的,对待客人也凶神恶煞的。 她也不是个多事的人,本来刚开始走来这家店也是因为这儿人少,不会太吵闹,但现在听这话也明白了这店估计不便宜,而且店老板也不是个好讲话的,遂放弃继续在这消费的想法,也不与这女人争辩什么,放下篮子要走。 她一只脚踏出店门,就听见身后又响起了咒骂声。 “吃不起就别进来啊,浪费我脸色!就一个爹不疼,妈也跑了的小祸害,还对着我摆脸子?!” 另一只脚迟迟迈不出去,女人的话像一根手指头,像教训般字字句句指着她太阳穴用力戳。 “谁知道她是不是她爸乱搞搞出来的?她那个爸肯定后悔死了,搞出了人命,得了个拖油瓶,就算是亲生的,也恨死她了……” “怎么说?” “啧,带着她,还怎么找第二春?” “哦!也是……” 两个人的对话看似背着人说,时而小声,时而突出一些关键词汇,比如“乱搞”、“拖油瓶”,知道她还没走,故意调笑着讲给她听的。 难听的话她不是没听过,她听得多了。 从小到大,她都听了很多。 死去 黄伟心急火燎去派出所领人的时候,展艺宽和他擦肩而过。 一抹颀长的身影立在派出所门口,他点了支烟,白色的烟丝在黑夜里、在他的唇边萦绕,幽深的眸光在男人身上稍作停留。 这就是她的父亲。 那个把她置身在漩涡中,任她哭喊呼救,直到奄奄一息,也不回头看一眼的父亲。 他轻嗤,男人匆匆走过,没有留意他蔑视的神情。 黄伟不认识女儿的新班主任,不说过去他从来没有去参加过家长会,即便去给她办走读时,也是第一次见她以前的班主任。 两个男人都为了同一个人而来,但先来的那个已经把事情都处理好了。 烧烤店的那两个女人报警,说她寻衅滋事,但好在她聪明,在听见那些辱骂她的话之后,还能保持冷静,打开手机录音。 她没事,不用赔偿,也不用拘留,只是被打得很惨。 想起她被几人打得鼻青脸肿,手上、脸上红痕横列的模样,一个人跌坐在人群中间,忍着屈辱的眼泪但仍然挣扎着爬起来,孤立无援的模样,所有人当着看客,没有人上去帮她,她痛苦又无力反抗的模样,他惊觉自己竟对她心生怜悯。 烟尽了,他回头看那个男人往里走时的背影,不禁好奇他看到那张连他都心疼的脸蛋时,会是什么反应。 黄伟不知道女儿现在是什么情况,心焦得很,一心只想快点找到她。 派出所里除了观察室是玻璃做的,其他的办公室都是水泥墙。 一名穿着制服的年轻民警在他前面领路,他不知道黄佳琪在哪里,焦灼再焦灼,只能一路问着民警:“警察同志,我女儿她有没有事啊?她、她不会打架的啊,她那么乖……” “不可能的,她连和别人吵架都不会,怎么可能打架,一定是搞错了……” 他仍然还没从在睡梦中接到派出所打来电话,告知他——他的乖乖女儿打架被抓的迷茫和不可置信的状态中走出来。 那位带路的,应该是辅警,被他问得烦了,随口道:“这些你等会见到她,不就知道了?现在的小姑娘都叛逆着呢,哦,你说她乖,她就乖了?你看不见、管不着她的时候,不照样打架惹事吗?” 黄伟欲反驳:“不会……” “喏,到了。” 他哪里敢相信,一个小时前还躺在他怀里睡得安稳的人,此刻浑身上下的伤口触目惊心。 从额头淌下的血已经干了,结块了,原本这些血糊得她连左眼也睁不开。 远看,她就坐在观察室里那张冷冰冰的椅子上,头发被撕扯得乱蓬蓬的,衬衫被扯开、烂掉,大片晃眼的白肉上不仅有他今晚留下的吻痕,还有像被烟头烫得翻起的肉,她正要把那件被撕掉像快破布一样的开衫展开,用来蔽体。 她一抬手,黄伟就看见了,颤抖的手上还有一条又粗又长的红痕,像是被什么东西碾过。 连鞋子、袜子也被弄掉了一只,白净的脚滴着血,脚背上都是皮开肉绽的伤口。 本来她还睡在他怀里的,那么安静,那么乖,那么可爱,让他没有办法不疼爱。 本来她还在他的怀里的! 可是现在,她像一只小得脆弱的破布娃娃,眼睛也没有亮光,空洞无神地看着地上的瓷砖,让他没办法知道她在想什么,像随时要离他而去,任他怎样追赶也无法靠近。 “别挡门口啊!”有人催促。 可是他却像被钉在了原地,一动也不动。 黄佳琪听见门口的声音,眨了眨被血块黏住的眼睛,抬头望去。 那双和他一模一样的眼睛里没了一点点生气,像是已经死去,连一丝生命力也不再有。她总是对他笑的,笑得那么漂亮、灵动,让他觉得她会一直这么爱笑,永远这么快乐,好像自己从来不管她,她也能长得这么好。 可是如今她用这样的眼神看他,让他如坠冰窖。 他惶恐、害怕。 他深知他在害怕什么,却一直不敢把它剖出来,仿佛一把这种恐惧讲明出来,上天就会把它印证。 他知道的,他害怕她死去。 她的眼睛现在不亮了,像是被额角、眼角的血痂染得黑沉沉的,黑得不像活人,像死不瞑目前来索命的鬼魅。 发疯 黄佳琪整个人向后靠着,头抵在墙壁上,就这么看着他,看得他心底发怵,不愿面对似的,脚步后退,退出观察室,惊恐得不敢再和她对视。 不。 不,一定是还没睡醒。 他宁愿自己还没睡醒,一切都是梦。 “哎,去哪?” 屋里有位警察叫住他。 他下意识地不敢面对,魔怔了一般,不顾一切掉头就走,仿佛走出这里,看不见她了无生气的脸,就可以把这一切当作是在做噩梦,只要走出这里,梦就醒了,女儿还躺在他的怀抱里安睡,醒来还会对着他笑。 屋里的那位警察叫张廷,看出他不对劲,立刻出门追赶。 张廷在走廊上拉住他:“站住!你女儿还在里面,你要去哪?” “我、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该死!我该死!” 他喉间发涩,好像有千斤重的石头压碎了心脏,挺拔魁梧的男人当着派出所那么多人的面哭得泣不成声,眼睛红肿。 从她完好到破碎的速度之快,带给他的冲击之大,他不能接受,但他清清楚楚地知道她已经难以复原,就像自己心里的那块肉一样,被切割得血肉模糊,如何拼凑修复,裂口仍然还在。 他最珍贵、世上仅此一件的宝物,已经碎掉了。 众人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同情地安慰着这位难过、自责的男人,即便他们其中有些人不知道他刚刚到底经历了什么。 张廷不知如何作态,但他自己也有一个刚上初中的女儿,自然能感同身受一位父亲,在面对女儿如此遭遇的情况下,情绪失控到这样的地步。 现在已经快晚上十二点,派出所里的人多数是值夜班的警务人员,张廷遣散众人,拍了拍黄伟的肩膀,叹了口气:“走吧,去看看她。” 又回到那间观察室,黄佳琪已经闭上了眼,不知是睡着了,还是不想睁眼。 黄伟走近了才发现她的左右脸上都有红彤彤的指痕,在白嫩的脸上格外显眼,又红又肿,可见给她这两巴掌的人使的力之大。 他又想哭了,这怎么能叫他不心疼,他的心也不是铁做的。 手颤抖着要抚摸她,但又怕她痛,只好忍耐。 粗糙的裤子碰到她的脚,蹭到了伤口,她皱了皱眉。 黄伟有种冲动,想要伸手把她皱起的眉心揉开,好似这样就能让她不再痛苦。 但他始终没有这样。 因为他看见她的睫毛颤了一颤,他知道——她能感知到他在她面前,她没睡,但仍然没有睁眼,只是不想看见他。 她一定也在怨爸爸吧,怪他怎么没有保护好她,怪他让她这么痛,怪他怎么没有快点来。 黄伟别过脸去,哽咽着问张廷:“可不可以给她上个药?” 张廷叹了口气:“来派出所之前,就已经去过医院了,她不让医生碰,身上伤口这么多,我们也不敢动她。” 黄伟知道警察也有自己的顾虑,可是他已经没了理智:“她说不上就不上?!这么重的伤,不治怎么行?你们派出所能负责吗?!能吗!” 说着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疯狗一般,上前用力掐住张廷的衣领,质问道:“她要是被打死了,你们能负责吗?!她要是死了,我怎么办?!啊!我怎么办……” 声势渐渐低了下去,他痛哭起来。 他没办法想象要是她死去,要是她从此离开他,自己该怎么办。 “干什么!干什么!放手!你这是要袭警啊!” 几位民警一边大声呵斥,一边上前拉开他。 黄佳琪一睁眼就看到黄伟被几个男人压在地上,但他周身的戾气不减,像头狼一样,即便眼眶是红的,即便眼泪还在流,但眼睛里闪着嗜血的冷光,仿佛只要桎梏一松开,他就会露出獠牙,冲上去撕咬。 张廷没被他伤到,起身,示意松开他。 “她醒了。” ———————— 宝贝们迟到了真的不好意思,以后都是晚上八点更新哈 结婚 他挣开压在他身上的几人,急忙爬过来,跪在她面前,眼睛里逼人的煞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心疼、珍视,和急切,他轻轻牵起她被重物碾压过的手,握在唇边,语无伦次地问:“怎么样?痛不痛?是不是很痛啊?琪琪……告诉爸爸,哪里痛?我们去医院吧……” “爸爸求你了,去医院吧……” 她柔软的手抚上他的脸,虚弱地对他笑了笑。 一直以来都有个说法,薄唇的人都无情寡义,可他的嘴唇又不薄,相反很厚,可为什么还是这么假情假意呢? 他还不知道,她用这次挨打,又一次看清了他。 黄佳琪本来还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从来没有招惹过、结仇过的陌生女人为什么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恶意,为什么这个女人会知道家里的这些腌臢事,也不知道这些事和她又有什么关系,以至于在自己就要离店时实在忍耐不住用不堪入耳的词汇辱骂她。 但后来,她就知道了。 那个女人在打她的过程中,说出了真相:半年前,她的父亲——黄伟,谈了一个女朋友,叫杜婷婷,是这个女人的妹妹,本来快要结婚了,却在街坊口中得知,他有个十七岁的女儿,可杜婷婷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这是骗婚。 黄佳琪在听清这些话之后,再也没有反抗。 她的力气怎么可能敌得过一个常年干活,手劲这么大的女人,如果不还手,就只有被打的份,她呆愣在原地,任她们打,任她们骂。 她才知道,原来在她不在家的时候,在她在学校上学的时候,他还有别人。 原来他和安莉也没有结婚,他想结婚的对象是别人。 他这么绝情,安莉甚至为他生了一个儿子,他也不愿意和她结婚。 黄佳琪突然有些同情安莉,怎么会为了这样一个不干净又贪吃的男人生育呢? 这太不值得了。 他好精明啊,她现在才觉得自己的聪明在他面前不值一提,他左瞒右瞒,把那么多女人玩弄在掌中,游刃有余,包括他的女儿。 她怨恨他,为什么让她被人欺负霸凌,为什么不保护好她,为什么让她被别人侵犯,为什么要让事情走到这步田地,为什么不肯爱她? 她明明这么听话了,为什么还是得不到他的爱? 好啊,他现在知道假惺惺地表现出多爱她了,多心疼她了。 多虚伪的嘴脸! 一切都只不过是他为了留住她,不希望自己老而无依的粉饰,他留恋她年轻身体的表演,还有最重要的——她是那个女人的替代,她最像她,世界上只有她最像她,他留不住她,幡然醒悟过来,还有她。 她早就做好了,他会在床上喊出那个名字的准备。 说来说去、归根结底,他这么做的原因也不过就是“他不爱她”这么一个,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爱她,又怎么会为了她费心去学怎么照顾人呢,如今的这些举动都是他在别的女人身上试验出来的吧。 她自我安慰道,幸好、幸好她不爱他,幸好她总有一天会离开他。 幸好离不开对方的人,不是她。 后来,她又嘲笑自己,可是打断骨头,也连着筋,他是她亲生父亲,怎么可能离得开? 渺茫啊,渺茫。 她大可以走到天南地北,大可以不顾别人如何骂她不孝,大可以和他老死不相往来,也可以让他一辈子也找不到她,一辈子也见不到她,可是,她怎么能让自己成为他那样的人呢? 她可以不爱这个男人,可他是爸爸啊,她不能不爱爸爸,她多想爸爸也爱她。 就算他多不喜欢她这个女儿,最不喜欢她这个女儿,即便他现在这样对她,都是别有所图,她也最爱爸爸。 她只是想要一个爱她的爸爸。 如果她能有一个不叫黄伟的父亲该多好。 黄佳琪第一次体会到报复的快感,也第一次痛恨自作聪明的愚蠢。 手指也有些细小的伤口,他的下巴上都是硬硬的胡渣,摸上去时,那些硬茬扎进肉里,细微的痛往心里钻。 十指连心就是如此。 看着他泛红的眼睛,她心道:真是好演技啊,都快让她信以为真了。 她止住眼里翻涌上来的泪水,吸了吸鼻子,笑着说:“好。爸爸会治好我的,对吗?” 早就治不好了,她得病的日期不是现在,两年前那个狂风大作的夜晚,她就生病了,如今旧疾复发,哪里能说治好就治好。 瞒 派出所把这件事定义为正常的民事纠纷,主张双方私下调解。虽说,当时是黄佳琪动手在先,但她有那个女人挑衅的录音,其次烧烤店没有太多的损失,而她伤得更重,所以展艺宽找了关系,让那个女人赔了些钱,这件事就算完了。 那女人是在烧烤店打工的,店里有这么一个彪妇,本来食客就少的小店再也没人敢来,老板一气之下就把她给炒了,这是后话,此后不再提。 黄伟被叫去签字,张廷和他说了一下事情的大概,只说是黄佳琪和店员发生了争执,并没有说细节,也没有让他看监控,更没有让他听那段录音,所以黄伟即便愤怒,心里存疑,但在黄佳琪的干扰下,也只好稀里糊涂地就这样作罢。 他可能不会再知道,这个夜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廷的含糊其辞自然也是展艺宽的手笔,黄佳琪在被送去医院时,强忍着痛拜托他,希望他能帮她瞒住黄伟,看着她不顾一切,在混乱中,用那只伤痕累累的手轻轻拉住他裤脚时,他就照做了。 晚上难打车,张廷让自己的徒弟赵柏桦送他们去医院。 警车不能随便用,开的是张廷的车。 黄佳琪被黄伟抱上车时,没有再看到展艺宽,黄伟口中也没有提过“你们班主任”这样的话,她便明白了,展艺宽一定也没让张廷说出他自己。 “今晚上多亏了我们班主任帮我,不然我估计就被打死了。”她主动说,“他人挺好的。” 黄伟现在哪里听得了她说这个“死”字,墨色的眸中暗流翻涌,不能平静,揽住她瘦削的肩膀的手下意识收紧,下巴抵在她发顶,沙哑着开口:“不会的,不会死的。” 他丝毫没有抓住她话里的重点,一味地沉浸在后怕和惊悸中。 黄佳琪看不见他的表情,轻轻叹了口气,不再讲话。 车里有淡淡的血腥味,黄伟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伤处,把她抱进怀里。 车里很安静,没人开口说话。 赵柏桦是个很年轻的小伙,看起来应该二十出头的样子,他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不一会儿就没话找话:“那个……哥,你和你女儿感情可真好哈。” 黄伟不知在想什么,气压很低,没搭话,话头落在地上,气氛又尴尬起来。 小伙不知所措地开着车,看了眼后视镜里的这对父女。 黄佳琪只好忍着脸上的肿痛,接话:“谢谢你送我去医院,这么晚了,还耽误你们,真不好意思。” 赵柏桦立刻笑起来:“哪里哪里,这就是我们做民警的本职工作啊,再说了,你这伤得这么重,看着我都疼,再不去医院该拖坏了。” “还是谢谢你们。” “好说!” 把人送到医院,赵柏桦就得回去了。 黄伟一路沉着脸,安顿她、挂急诊号、抱她去看诊、缴费、去照片,最后安排住院,全程都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 做完这一切,已经午夜两点,住院部很安静,大多数患者已经睡着了。 护士来给黄佳琪输液后,把一些注意事项交代给黄伟就走了。 男人一夜之间经历了惶恐、自责、害怕和愤怒这些波动极大的情绪,此刻疲态尽显,他的身体健壮,明明已经叁十多岁,平时却看不出来,看着像个二十几岁的。 可是现在,他坐在床边,眼窝深陷,以往锋利的眉耷拉下来,嘴唇也没了血色,眼里透露出深深的无力感。 黄佳琪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痛得不敢翻身,捏了捏他的小拇指,问:“你……吃晚饭了吗?” 她的确是饿了,从放学回家就没吃过东西。 “我去给你买点吃的。”他把她那只手放进被子里,“睡吧,等买回来我再叫你。” 说着,就转身离开病房。 黄佳琪闭了闭眼,眼泪就被压了出来,顺着眼角沁进头发里。 黄佳琪住的病房在六楼,黄伟得乘电梯下去。 他一路都不敢抬头,就连刚刚两人对话时,他也不敢和她对视。 电梯里没人,他没按,电梯就停在这一层,门关上,他拿着照的CT单,蹲在地上无声痛哭。 她身上的伤远不止看上去的重,额头上的那个窟窿是被烟灰缸砸的,左手的伤的确是被重物碾过造成的,但她不说是什么,医生猜想,看形状应该是桌子倒下来轧的,而脚上的伤很明显了,护士帮她处理伤口的时候挑出来了玻璃,看样子应该是踩了碎掉的杯子或者酒瓶。 至于胸口上那些被烟头烫出来的洞,他不敢想象,那时她被扒开衣服,被周围看客看光,被那个女人欺负时有多屈辱。 一想起她刚刚甚至还在关心他没吃晚饭,他的心就疼得抽搐。 他张着嘴,却没办法发出哭声,歇斯底里地发泄自己的愤怒,他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明知道她一定在瞒着他,不让他知道今晚发生的事,可他却没有勇气问她为什么。 他咬牙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恨不得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是他,她从未受过伤害,一切都没发生过,她还好好的。 可是,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 陌生的爱 医院附近的店面都关门了,一条路黑漆漆的,黄伟想,这么黑的路她一定不敢走。 南城的黑出租这时候开始生意火爆,只要上车,起步价就得二十块钱,黄伟舍不得打车,飞跑回家。 他打算煮点粥,弄点流食给她吃,但走到阳台时才想起,电饭煲里温了今晚上她带回来的烧鸭。 洗净手,套上手套把鸭肉给撕碎,再淘米熬粥,趁着粥还没好的空隙,他回房收拾了几件她的衣服和洗漱用品,然后又找到医保卡,把它揣进兜里。 一出房门就能看见放在客厅正中间的那个盒子,快递是在那时她睡着的时候到的,他签收之后就顺手放在了桌上。里面装的是给她的生日礼物,还有一个星期是她的生日,也不知道她今晚出门的时候有没有发现。 他希望她还不知道,因为他想这件礼物对她来说能是一个惊喜,如果先知道了就不算了。 即便现在小寿星受了伤,谁也开心不起来,但他还是想把它送出去。 他小心打开盒盖,出现的是某品牌最新款手机的包装盒,他的笑容苦涩,想起那天在工地中午休息的时候,老板的儿子比她还小叁岁,却早早用上了这部手机,可她连一台旧手机都没有,通讯用的还是家里的座机……别的小孩儿有的,他也希望她有。 他唯一的孩子,也是他和这个世界最后的牵连,不要说只是一部手机,他的血、肉都将会献祭给她。 珍重地将礼物放回房间的柜子里,他又用开水把鸭肉湃了湃,撇掉油腥,倒进粥里一起滚开后,打包。 担心她饿过劲,黄伟拎上东西就骑着摩托车回了医院。 在病房门口,再叁调整好情绪,他才推门进去。 这件病房是四人间,隔壁床有一个大叔睡觉打呼噜,几人的磨牙声、呼吸声混在一起,黄佳琪睡得并不安稳。 黄伟放轻动作,把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放去床头柜里,打开保温饭盒,把粥盛出来。 即便声音再小,黄佳琪也还是醒了,在他出去的这段时间,药水已经输完了一瓶,但滞留针管还扎在手上,他轻轻牵起那只手,观察有没有回血。 她没有乱动,护士的技术也很好,所以没有回血的迹象。 看她已经醒了,黄伟把床头升起来,然后洗手喂她吃饭。 粥还很烫,他耐心吹冷一点,再送进她嘴里,温热的粥下肚,热泪也随之滚落。 她本来以为这其实不算什么的,被嘲讽,被打,被骂这些她都已经经历过了,哪次她不是忍过去的,可是这次,他也会为了她煲粥,好像终于肯施舍一些爱给她。 眼泪流过肿得高高的脸,火辣辣的疼,黄伟还以为她是因为太痛,所以在他面前掉眼泪,可她总是坚强的,哪怕是五六岁时她自己一个人在家做饭,被油崩到手臂,烫伤了一大片,她也只是忍着眼里晶莹的泪,还勉强笑着对他说不疼,还说对不起,不用去医院,他当时真的以为她这么乖,从来不会让他分出心来为她担忧。 眼泪砸到他拿着汤匙的手上,他的心也随着这滴泪剧烈地皱缩。 他试图抹掉她脸上的泪,可怎么也不敢用自己粗粝的手掌刮伤她的脸,他放下碗凑近她,感受到她颤抖的鼻息,小心地用唇接住她的泪。 “别!脸上涂了消肿药……” 感觉到他的动作,黄佳琪急忙制止。 “嗯。” 可男人也只是嘴唇退开了半分,身体却越靠越近。 “咳咳!” 房间里响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黄佳琪如惊弓之鸟一般迅速推开他。 嘶!”猝不及防撕扯到手上的伤口,黄佳琪痛得整张脸都皱起来。 她顾不得痛,下意识地想翻身,转头看声音的来源,黄伟拉住她,不让她动:“别动!等会再伤到骨头了。” 男人的话语冷硬,脸色也不好看,冷俊的面容看着骇人,手上却轻柔地、妥帖地捧起她打了绷带的那只手,轻轻放在唇边呼气。 黄佳琪愣了愣,仿佛无所适从般收回手:“不、不痛。” …… 又沉默下来。 身后响起拖鞋踢踢踏踏的声音,黄伟转头去看,只见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起夜,她一边咳嗽,一边往厕所的方向走去。 他顿了顿:“再吃点儿,不是饿了吗?” 听他说这话,她即便不方便亲眼回头看,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发出的响动,此刻也放心下来。 喂女儿吃饱,剩下的黄伟都一并解决了。到了晚上十二点,医院的浴室会断热水,他本想给她洗漱一下,起码把粘在脸上的血给擦擦,现在也没办法了。 看他想要去水房接水,黄佳琪拒绝了:“就这么睡吧,脏点就脏点吧。我困了。” 黄伟也不愿再折腾她,点了点头,把热水壶放下,给她掖了掖被角又在凳子上坐下了。 “睡吧。” “你睡哪?” “我趴这眯会就行了,你睡你的。” “你上来一起吧。” 病床这么小,她身上还都是伤,一不小心就碰着了,黄伟想也不想就拒绝了:“睡吧。” 他理了理她散落的发。 我当然明白这层关系暴露的危险,所以如果明天一早天亮的时候,晨光照在我们共枕的床上,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你脱险,我也不敢赌,那时你是选前程还是我,就像刚刚一样。 起意 īyцzнa??wцхy?? 第二天一早,病房里已经有病人起床,黄伟五点多就下楼去了,黄佳琪醒来时没看见他。昨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太困和太饿,感官和知觉都薄弱,所以没感觉到很痛,可现在,所有的感知都回归,哪哪都疼,她感觉全身都像被汽车碾过一样痛,连骨头都要散架了。昨晚拍片出来后,医生拿着片子说有一点脑震荡,她昨晚没什么感觉,现在是后遗症来了,脑袋又晕又痛,想吐得厉害,于是一个人顶着一张睡得迷蒙的脸,艰难地爬起身坐在床上,等这一阵难受劲儿缓过去。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默默观察起和她同住的几个人。 她是30号床,隔壁床的大叔还在睡,33号床是位老奶奶,她已经早早起床,正背对着黄佳琪,34号床被帘子遮了起来,她不知道那里住了个什么人。椡連載首橃棢詀閱dú不мí璐:?????8???.?????? 她又观察起这间病房的陈设。 这间病房里已经住满了,狭小拥挤的空间里并排放置着四张病床和两张陪护床,床与床之间的过道上摆放着病人的许多日用品,只有黄佳琪这边比较空,因为她昨晚才住进来,而且她的东西都被爸爸归置得井井有条,几乎不占什么空间。 黄佳琪不敢随便转头,一旦转头的幅度大一些就会有头晕目眩的感觉,她随便看了看就收回目光。 她躺下,神经一放松,昨晚的一切也开始涌入脑海。烟火缭绕的,油腻的,冷漠的,羞辱的,被撕扯的,被凌迟的,被烫的,被烤的,被围观的,被鄙夷的,被侵犯的,哭的,痛的,被欺骗的,麻木的,孤立无援的,鲜血淋漓的,恶心的,脏的,贱的,不被爱的,这些画面,全都被开了倍速,像是黄佳琪小时候看的法制节目里演的情景再现那样,一帧一帧不连贯,模糊、紧张、刺激。 但她却觉得陌生,视角自觉带入到那时在现场的看客,看着和她长了同样的一张脸的人正处在中心被一个女人按在地上狠狠鞭打,如果不是身上的痛感不断,时刻提醒她,事情都是真的,这些都不是假象。 她因为他的谎言身陷谩骂和争吵的时候,他在哪里呢?她因为没有妈妈,被同龄人嘲笑和孤立的时候,他在哪里呢?她因为被他亲手丢在福利院,过上被打被骂,在那群小恶魔手下讨食,挨饿受冻的生活时,他在哪里呢? 那时,她会催眠自己,她相信爸爸很快就来了,他会来救她的,她挣扎着活下去,只要活下去,饿不死,打不死,就还会见到他,她自欺欺人地想,或许哪一刻爸爸就会出现,把所有欺负她的人都赶走,都打跑,他这么强壮,一定会的,于是她在冷眼里,在恶意里,在拳打脚踢里,她终于醒悟过来,他不要她了。 现在,她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对他还有什么奢望呢,他从来没有在她最需要的时刻出现,却把她推进火坑,冷漠地站在岸边,看她燃烧殆尽。 可悲哀之处在于,她明明白白地知道他现在所有的爱都是假的,却贪恋这一点点爱的温度,来之不易的爱是她用伤痕换来的,哪怕这爱里没几分真情,她也痴心妄想着这场戏能演得更久一点。 黄伟回来时黄佳琪正坐在床上,她和一个女人,还有昨晚起夜的那位老奶奶正在聊天。 少女的头上还绷着纱布,脸上也一片狼籍,看起来可笑又滑稽,她自己却笑得明媚,窗外的晨光被百叶窗阻挡住,斜斜映在她的脸上,仿佛为了镀了层朦胧的光,却又不像,因为她眼里细碎的光明明比天光更耀眼。 他提着早餐和她的作业走过来,说:“先洗漱,吃早饭吧,我和你们班主任请过假了。” 黄佳琪疑惑道:“展老师知道了的,不用再和他请假了。” “展老师?你们班主任不是姓黄吗?” “哦哦,是姓黄。”黄佳琪怕露馅,佯装自己记错了,敷衍过去。 坐在隔壁床的那个女人看起来很年轻,和黄伟年纪相仿,她见两人对话自然,便轻易联想起黄佳琪刚刚说一直是她爸爸在照顾她,她没有妈妈。 她看着黄伟正在给女儿熟练梳理头发时一丝不苟的脸,出声问道:“这是你爸爸?” “嗯!是我爸爸。”黄佳琪笑着回答。 “父女俩感情还挺好的。我孙女天天都不挨家,和她爸一点儿也不亲。”老奶奶苦恼地摇了摇头。 黄佳琪苦笑。 她在叁人投机的聊天中得知,隔壁床的大叔和这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是兄妹,姓沉,黄佳琪叫她沉姐姐。 沉大叔此时从厕所出来,看见坐在他床上的女人,不免诧异:“你怎么来了?” 沉之遥撅了撅红唇:“我不能来?” 男人似笑非笑:“哼,来看看我是不是死了?是的话,估计你要失望了,暂时还死不了。” 继承 黄伟从工地回到家,浑身上下都是干掉的泥浆和熏人的汗味,打开家门就听见厕所里有水声。 南城的筒子楼是上世纪的产物,以前是给穷人住,如今还在住的也是穷人。黄伟住的这栋筒子楼的前身是合作社职工宿舍,空间狭小,每个单间只有十几平,他租了两间,却只有一个厕所,他每天都和女儿共用一个卫生间,洗漱、上厕所都在这个小小的地方进行。 厕所没有门,因为市面上规格这样小的门是没有现货的,买只能买定制的,但价格却比这规格还大的门要贵上一百多,黄伟不想出这冤枉钱,索性上五金店裁了一张防水的帘子,正正好好能盖住厕所“缺口”。 他把沾了泥灰的鞋摆在家门口,光着脚踩在家里的水泥地板上。厕所里的水雾从帘子的缝隙里不断溢出,在这个整洁的家里开始弥漫,他定定地站在客厅中央,感觉湿润的水汽像是扑洒到了他身上,衣服、身体和脸颊都黏糊糊的,耳边传来朦胧的、软糯的歌声,她的声音也仿佛被水汽吸附住,不那么清脆了,显得水润润的。 厕所外堆着一摊衣服,最上面的那件小小的,是粉红色,薄薄一层,其上附着轻纱,还绣着可爱圆润的小珍珠,在日光灯下发着闪亮的光,像星星,黄伟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好奇地想,她什么时候换了沐浴露。他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喉结快速滑动,他克制地不让自己亵渎的目光落在那件贴过她身的胸衣上,只专注于探究这香味究竟来自哪里。 他心里清楚,但不愿承认,香味的确是从浴室飘出来的,但一定不会是沐浴露的味道。 水声渐渐停了,一只雪白泛着潮红的手从帘子的侧面伸出来,透明的水珠挂在指尖,滴滴答答滴在地板上,把那块地染成了深灰色。黄佳琪摸索着取挂在门口的浴巾,把它拉进来围住自己的身体。 帘子慢慢拉开一条缝,她伸出脑袋左右看了看,客厅里空无一人,爸爸还没回来,她这才放心走出来。在浴室里泡过的拖鞋踩在干燥的地板上,落下一串湿哒哒的鞋印。洗澡前,她忘记收回晾干的衣服,只好用浴巾裹紧自己再跑来阳台收。 湿发、耳垂、深沟通通落入一人眼底,他逼迫自己移开视线,必须及时止损。 他藏在昏暗的房间,像一只肮脏的老鼠,阴暗地、小心翼翼地窥探女儿的身体,她的年轻、她的美好、她的芳香,无一不让他为之犯罪,他知道这不对,这不好,可是要怎么控制呢?她今年十六岁,他猛然发现,她已经十六岁,平、塌的鼻,薄唇,完美的脸型,都越来越逼近她母亲的长相。 她俨然是第二个她,她和他认识她的那年同岁。 “喂?陈景?不好意思,我不认识……这个号码是我上个月才办的,原主我也不认识啊。” “嘟嘟嘟……” 黄伟颓败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他日复一日地拨打这个再也不会有回应的电话,已经持续了叁年,可就在刚刚,这通电话接通了。 他欣喜得几乎落泪,喊出她的名字,回应他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男声,这个号码已经有了新的主人,她抛弃了这个号码,也把他抛弃了。 家里臭气熏天,也没有开灯,在周围堆满垃圾的客厅,他瘫在地上,直直地盯着天花板,胸腔无力地起伏着,他眼里尽是失去她的痛楚,尽是被她遗弃的绝望,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悲鸣,喉咙里像是被一块石头压住,压得他快窒息,压得他快心痛至死。 她不会回来了,他被她彻底地排除在她的世界外,永远地离开了。 “爸爸……不要哭……”在黑暗里,在他脚边一处狭小的角落里,有小孩的声音,叫他爸爸,“爸爸……” 稚嫩的童声和害怕的哭腔,是他和她的孩子,是他们的女儿,是他们相爱的证明,可是她却走了,再也没有要回头的迹象。 她在哪里,到底在哪里,怎么可以不要他,也不要这个孩子,不是最喜欢小孩儿吗,也不要了吗,连他们的女儿也不要了吗? 怎么可以这么绝情?怎么可以说走就走?怎么可以说不爱就不爱? 当初说的“爱”都是假的!说结婚也是假的,布置这个家也是假的,说要永远在一起也是假的!统统都是假的! 他多想质问她,到底为什么。 可是,他明明清楚,还能为什么?他在幻想什么?他幻想富家千金真的会爱上一个连孩子都生不起,也养不起的乞丐吗?他只是不愿梦醒来罢了。 他歇斯底里,他发疯发狂,他心如刀绞。 一双小小的手抚在他的眼角,抹掉他的眼泪,小小的身体也蜷缩在他的脑袋旁边,对着他的脸呼气:“爸爸不哭,不哭,痛痛飞飞。” 他不知她是怎么感知到他在哭的,明明,他的哭泣是无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