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在18x游戏中假装直男》 第一章丨老师言语play钢笔ruxue 你睁开眼睛,周围是教室,这一切都很真实生动,简直不像虚拟。但你知道,无论它真实与否,对你而言都是必须要通关的游戏。 这次,你的任务是在游戏中获取足够精液,但与此同时,你必须达成“众人眼中最后的纯洁”成就。 这样的任务十分相悖,但没有办法,你咬咬牙,开启了攻略。 你这次的扮演角色名字叫做林显,是一名高中生,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但她与你不同班。你平时性格冷淡,但容颜俊美,身材挺拔,学习能力极强,是众人公认的不好靠近的冰山学神。 下课铃响了,老师敲了敲黑板,教室静了下来。 你的老师是位看起来温雅可亲的中年男性,他笑眯眯的说:“林显同学,来我办公室一下。其他人下课!” 你选择: A.拒绝老师,说你身体不舒服 B.跟老师去办公室 C.当做没听到 你有些犹豫,老师看起来很无害,他文质彬彬,应该不会对你产生威胁。于是你选择了B。 你跟老师去到了他的办公室,办公室里空无一人,老师在你踏入办公室之后立马锁了门,你感到有些不妙。 “林显同学,你是想通了吗?” 老师仍然笑着,但他的笑容中充满着淫邪的味道。因为你并不知前情,所以你选择了沉默。幸好,他似乎习惯了你的态度,并且顺利理解成他以为的样子。 他冷下脸,说:“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林显同学。想想你的女朋友,最好还是乖点听话。” 你恍然大悟,原来他是用你的女友来威胁你。 于是,你脸上染上惊惶,有点急切的恳求:“别伤害她,老师。” 老师又恢复了那样色眯眯的笑,对你道:“那要看你怎么做了,宝贝。现在,把衣服脱掉。” 你选择: A.拒绝 B.脱掉 你选择了B。 你隐忍的解开扣子,你的外表十分禁欲,这让你的隐忍显得更加色情,你听到了老师吞咽口水的声音。 最终,你脱下了外套,也解开了你衬衫全部的扣子,当你冷着脸,想要彻底脱掉衬衫时,他阻止了你。 “别动,就这样。” 他踱了几步,来到你面前。仔细端详你的身体。 你的身体自然是美好的,少年的青涩尚存,但肌肉雏形已成,薄薄的覆盖骨骼,肌理分明,皮肤白皙。 老师在你的颈侧深嗅,用舌头舔舐你的皮肤。 “呀!林显同学的乳头是粉色的呢。” 他仿佛发现宝藏,做作的喊着。 “来,乖孩子,跟我说——‘请老师舔我的乳头。’” 你选择: A.同意,进行复述 B.拒绝,不做声 C.反抗,对他施展暴力 你咬着唇,不发一言。手指捏的发白。选择了C。 你揍了老师一拳,他仿佛被你惹怒了。他的力量比你强大,于是他用皮带绑住了你的双手,举至头顶。 他用手指捏住了你的乳头,用力搓揉。你感觉到疼痛,但是无法反抗。即使如此,你也兢兢业业的保持人设,你谨记自己的任务设定是一个直男,于是你表现出相应的对他动作的厌恶,拼命挣扎。 他狠狠一揪你的乳头,你痛叫出声。 他对你说:“婊子,再给你一次机会。乳头想被舔吗——你知道该怎么做。” 你心慌意乱,但面色不显,仍是冷淡拒绝。于是他又用你的女友来威胁你,于是你艰难同意。 “请…请老师…”你的语言破碎,因为羞耻无法把话完整说出,但是这样的姿态取悦了男人,他愉快的把玩着点缀你胸膛的乳肉,粉色的小颗粒已经被玩弄的肿大艳红。 想到你的女友,你白着脸,把请求磕磕绊绊说了出去。“请老师…舔…唔…舔我的乳头。” “如你所愿,小婊子。”他兴奋极了,直接用牙齿咬住了那颗软肉,像婴儿吸奶一般用力的吮吸。他一只手急切的往你的下身摸索,另一只手则把玩着你的胸部。 正在他兴致大发的时候,上课铃响了。你松了口气。 他感知到了你的骤然放松,十分生气。但无可奈何,只能盯着你强自镇定的穿衣服。 忽然,他把你背对着压倒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你感到不安,但他的手扣着你的后颈,大腿顶着你的臀腿,你无法动作。 他把你的内裤粗暴的褪下,把一根细长的、冰凉的管状物一点点插进了肛门。 你发疯般的挣扎,但在强力下无可奈何,只能徒劳的被异物入侵。 并不是很痛,但是的确非常难受。塞到三分之二的时候,你已经觉得不行,但他不管不顾,硬是把管状物全部推了进去。 之后,他似乎有些愉悦了,替你穿好衣物。 在送你离开办公室的时候,他拍了拍你的屁股,说:“林显同学,要好好的用你的小穴帮老师保管钢笔哦。” 因为直肠中的异物,你走的很是艰难。 你的脸上没有表情,整个人还是冷淡的冰山男神——除了紧握的拳头。 再你跨出门的时候,你突然回头,紧盯着老师的眼睛说:“老师,请你不要伤害她。拜托了。” 你们彼此心知肚明她是指谁,说完这句话后,你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所以你不知道,被留下的老师复杂的目光。 但你知道的是,不崩人设的第一关,你算是平稳度过了。 为了守护珍贵的东西而沾染罪孽,在黑暗中坚定的拥抱着光,也是不可否认的纯洁呢。 第二章丨无意撞击情敌chu现 你忍着身后的不适,尽力维持着平静的脸色。 但是因为实在不舒服,你有些失神,径直撞上了一个比你高壮些许的身体。 他下意识的拉紧了你,防止你被撞倒。但也因为这样,他扣着你的肩把你勒向自己,动作的扭曲让被细细吞含的钢笔在身体里戳撞。你发出闷哼声。 “我说谁这么不小心——是林学神啊!”他的声音有种戏谑,扣着你肩膀的手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更紧了几分,有种不怀好意的意味。 他稍微低头,直视着你的眼睛。 “我们学神这是怎么了?”这话虽然没什么问题,可他的表情怎么也不像是在关心你。 而你不知道他的身份,于是你谨慎的选择了沉默。 他冷哼一声,直起身不再管你。 你松了口气,在他面前进了教室。 他在你身后走着,像是贴着你的背。你觉得这个距离十分不妙,刻意迈大了步子,想要躲避身后温热的呼吸。但你仿佛忘记了插在体内的钢笔,步子变大后,它带给你的异样更加清晰。 你掐了掐指尖,保持冷静。 不防身后的人有了动作,他似乎看出了你的拒绝和躲避,冷哼一声,直直的从身后撞向了你,把你往前顶了一下。 也许是无意,他的胯部正好顶撞了你的臀。 这样类似性交的冲击让钢笔直戳肠肉,带来的刺激和不适也是绝无仅有,你被这一下猝不及防的撞击搞的失了声。 “唔——” 你即时回神,吞咽了过于淫荡沙哑的呻吟。 但这残留的余音仍让对方心生怀疑。 感谢你形象一直以来的冷漠,他并没有把你的叫声与那种事情联系起来。只是不耐烦的说到:“干什么?你倒是娇弱了。” 正在这时,从旁边冲出一个人影,一把推开了对方,守在你面前。 “秦玺,你干嘛又欺负林显!” 你定了定神,发现来的是你的女友楚甜甜。 她长的娇小甜美,但现在柳眉倒竖,像在野犬面前护着家猫的主人。 高大的男生——秦玺,显然也没料到这一出。他竟然有些慌乱。“啊?我…不是啊甜甜,我没有欺负…”他语无伦次的解释在楚甜甜的瞪视下消了音。 最终还是你开口。“没事,甜甜。他只是扶了我一下。” 女友半信半疑的在你和秦玺间扫视了几圈,选择了放弃。对你甜甜笑到:“放了学记得等我。” 你的表情变得柔和,眉眼间都带着龙溺。揉了揉她软软的头发。答应了。 于是你的女友心满意足的冲你挥挥手,跑去了自己的教室。 你看着她的背影,脸上仍是柔软的笑意。这和你一直以来的冷淡模样大相径庭,但这也是必要的,因为只有你的女友是你唯一温柔对待的存在。 秦玺在楚甜甜离开之后脸色便一直很差,他显然误会了些什么。他的表情变得凶狠,凑到你耳边:“陷害我?林显,你简直像个女人一样。” 你的表情同样冷淡下来,没有理他,转身就走。 他猛的撞了过来,压着你的背,把你圈在门的地方。你的身高和他不差多少,虽不瘦弱,却也确实没有他强壮。加上你现在已经确定他喜欢的对象是你的女友,不太可能对你做出什么难以描述的事,便冷静的就着这个姿势,也不挣扎,只是等待后续。 “这节课下了,天台见。” 你选择: A.当即同意 B.出言拒绝 C.默不作声 你选择了C。撞开他的禁锢,走进了教室。 教室里的同学看到了你们的争执,有些爱慕你的女生看向你的眼神带着担心。 你毫无所动,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坐了下去。 你默不作声的摊开书,看似淡定,实则是咬着牙,抵挡这个姿势下钢笔带来的痛苦。 第三章丨被拦在办公室bi女gan 你端坐在座位,尽量用不惹人发觉的姿势隐秘绷紧臀部。因为体内的异物,你没办法十分放松的坐下去。 于是你努力的维持着发力的状态,避免臀和椅面的实在接触。这让你心烦意乱,于是思索任务来打发时间。 获取足够的精液——且要成为最后的纯洁。 这要怎么才能达成呢。 纯洁的话,是始终守护着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无论在什么恶劣的情况下,都不会放弃光吧。虽然不得不与欲望频繁接触,但绝不可沉溺于它。要保持足够的理智和清醒,要让他们意识到:你始终是不同的、是脱离的。 这么说来,唯一的方法,就是让他们永远以为,是他们掌握着你,掌握着主动权。 做比喻的话,就是被黑暗强行拉扯,但仍穿透淤泥的、强而有力的光束吧。 毕竟你的另一个任务,已经限定了你不可能做到那个意义上的干净。而它的“足够”两字,也很难让你在多重关系中保持隐秘——或许,你可以有一个固定的男性交往对象? 不不。你很快驳回了自己这个想法。因为不能崩坏直男人设。而固定的对象让这个崩坏的风险变大。 本来在这样苛刻的条件下,想要在众人眼中保持直男的形象就已经够艰难了。 果然,还是得靠游走和走位来争取生机呢。 你叹了口气。 那么,又要怎样才能让他们与你产生性关系呢——在已有的条件下? 你仔细思索,无可奈何的发现,时间的短暂和信息的缺失导致你的关系网过于薄弱。目前为止,只有一个教师与你产生了交集,而另一个男性,仿佛是你的女友的爱慕者。 你刻意忽略身体的不适,东想西想。虽然没有想出什么明确的方法,但你的沉思并非无用,它让你赢来了下课铃声。 你终于放松了下来。起身准备去厕所解决钢笔的问题。 非常不幸的是,你的疑似情敌——秦玺,堵在了你面前。 你已经非常焦躁,急欲脱离这个羞耻的状态。只得阴沉着脸,让他滚开。 但他一点都不退让,甚至靠着蛮力,把你推倒在椅子上。 “——操”你控制不了的爆粗,冷淡不耐的表情破碎了——那支钢笔,因为这个没有防备的下坐,戳进了你肠道更深的地方。 仿佛要被侵入穿透的恐惧袭击了你,疼痛、不适,甚至有些难以控制的腿软。但是你最害怕的,是它如何取出的问题。 就在这时,门口出现了一个你熟悉的人,正是那个老师。 他看着你招手。“林显同学,来趟我的办公室。” 你选择: A.跟他走 B.拒绝他 你果断选择了A。虽然你知道很大可能不会发生什么好事情,但你急需这个机会脱离困境。 于是你拨开秦玺,往教室外走去。 然而因为心情急切,你忽略秦玺在你和老师之间来回打量的狐疑眼神。 你跟老师来到了办公室,他仍然把门锁了起来。 他对你指了指那张办公桌,命令道。“过去,趴在桌上。” 你选择: A.服从 B.拒绝 你选择了B。你拒绝了这个不怀好意的命令,冷淡的对老师道:“老师,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先离开了。”说完转身欲走。 老师一把拉住了你的胳膊,笑了起来:“乖孩子,别装傻。” 他把你拽到桌边,你不停的挣扎,表示抗拒。“别…老师…我不想。我真的不想,你放开我吧。” 你难得低声下气的恳求似乎更让老师欲火难耐,你看到他的胯部已经鼓囔囔一包了,于是你挣扎得更厉害了。 但虽然你的身高要比老师还要高出几公分,但成年男人的力量难以挣脱。你被按在办公桌上,一如几十分钟前。 “宝贝儿…宝贝儿林显,我爱死你了。我就爱你这样冷冷淡淡但是被反抗不了的样子…”他压在你的身上胡乱的拱着,手急躁的伸进你的衬衫里,摸索你的胸膛,同时故意用胯紧贴着你的臀部,不轻不重的撞击,模拟性交动作。你甚至感觉到那火热。 你在压制下,艰难的把手伸至身后,试图阻止他的动作。因为他的动作让你体内的钢笔产生了难以言说的效果。 但他反而抓住了你的手腕,另一只手拉开了自己裤子的拉链。 你听到声音,意识到了他要做什么,赶忙想收回手,但他的力道很强硬。 他拉着你的手,用你的手包裹着他的性器手渎。 “别…别这样…滚开…”你徒劳的抵抗着。 等他终于在你手中释放的时候,上课铃响了。你急忙想起身,想像上回的那样逃离,但他丝毫未动,压在你的身上。 这次,他显然不打算放过你了。 你的脸色发白。 他不急不忙的脱下了你的裤子,把你的内裤拽了下去,你想要踢他,但被禁锢着不能动弹。 他把你的手绑了起来搁在背后,一手压着你的后颈,一手揉捏着你的臀瓣。 这种感觉让你十分难受,但你知道即使百般恳求挣扎,你也无法逃脱这场噩梦了。于是闭着嘴巴,一言不发。 他摸到了你含着钢笔的那个地方,食指试探性的插了进去。 “奥…真紧。”他发出愉悦的赞叹,仔细的描述着不堪的体验。“这里面又紧又热…林显同学,有人用鸡巴插进这里来过吗?恩?或者手指——有人操过你的屁眼吗?” “除了这只钢笔。”他进入两根手指,把钢笔小心的拉拽了出来。 肠道太过紧致,以至于这个过程并不十分顺利,林显出了一身汗,白皙的、覆着薄薄肌肉的流畅身躯布着汗渍,像只皮毛光滑的雪豹。 “我是第一个吗?”他俯下身,在你耳边低喃。“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吗…宝贝儿?” 他伸出舌头,仔仔细细的舔舐着你的耳廓、耳垂,然后在你的耳洞进出,发出啧啧水声。他的手也并不安分,现在你的体内已经有两根并行的手指在抽插了。 你吃力的容纳着这入侵,没有回应,紧紧闭着眼睛。 得不到你的回应让他有些生气,他粗暴的咬着你的乳头。 “真是少见的粉色呢。说不准林显同学你,会是个天生的婊子呢。林显同学,你用这幅冷淡的样子骗了多少人呢——女孩子,哼,女孩子能满足你下面饥渴的嘴吗?” 提到女孩子,你不由得想到了你的女朋友,你有些慌乱,和难以抑制的自我厌弃。紧张之下,你的后穴不由更绞紧了几分。 奸淫者感受到了你身体的信号,拔出了自己的手指,揉了几下自己硬的发涨的性器,不再给你喘息的时间,抵着你的穴口,破开阻碍,一点一点没入你的身体。 “太紧了…宝贝儿,放松些。”他嘶气,用力掰开你的臀瓣,好方便自己被完全接纳。 你痛的抽气,手捏的发白,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凿开你的身体,像被串在钢签上的竹笋,无力感让人愤恨到绝望。 你的眼眶有些发红,这当然不是因为什么脆弱的情感,只是纯粹的生理反应——因为疼痛。 但也许是这抹苍白眼角的不正常胭红,与你一直以来的强势冷淡形成了鲜明对比,你感觉到他落在你脸上的目光更加火热了。 性器涨大,他毫不怜惜,拔出——进入,随着肠肉的被开拓,他甚至逐渐加快速度,加大力道,凶狠的攻占着你。 “林显同学…奥…你真棒,宝贝儿!你真性感…”他显然在快感中迷失了神智,开始口不择言。“你的屁眼…你的屁眼太紧了,哦哦!咬的我好紧…” 他抓着你的头发,捞起你的胯,迫使你成塌腰翘屁股的样子,一下一下肉干着你,试图每一下都操进最深处。 你虽不文弱,但毕竟年少,且未经人事。如今被一个成年男人疯狂狠操,自然吃力得很,甚至有些不自觉的抽搐。但你意识到,这也许就是你成为“光”的第一步。 一个脱离的,状似被掌控的神明。 所以你知道,你要保持全部的镇定。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淫秽羞辱和身体楔入随着精液在你体内的喷发告一段落,他痛快的长叹,匍匐在你身上。 “林显同学可真是淫荡啊…把老师的精液全部吃进去了。”他拔出性器,观察着你迅速 闭合起来的、红肿的穴口。 自然的,他也看到了你毫无反应,软嗒嗒的阴茎。 他瞬间铁青了脸,虽然这确实是场奸淫不假,但另一人在这场性事里毫无快感,也让人不得不怀疑自己的能力。尤其是在他的羞辱是基于你所谓的“淫荡”的时候。 到底是谁淫荡呢?只有谁淫荡呢? 你已经几近脱力,但仍坚持着完成自己的计划。 你对他发出一声冷淡的嗤笑,留下一句“滚开。”便陷入了昏迷。 叮咚!您的行为使直男人设更加丰满,获得奖励如下: 施虐光环1级(光环效果: 咦为什么看到他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修复膏×2。 请不要大意的继续努力吧!预祝您顺利完成任务! 第四章丨哀求信息量的冲击 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车里。 气氛很凝固。你蜷在后座,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状态。 衣服已经被穿戴整齐。身体还是有些无力,感觉身后撕裂的地方仍然痛楚,感觉下身湿漉漉的,应该没被清理过。 温度有点不太正常,过热。 状态不良好。 就在你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选择闭嘴的时候,车停了下来。 你被带进了一看就格外贵气的豪宅。 有佣人迎了出来,接过你的书包。她做出了想要帮你解开外套的姿势,你制止了她。 “不用了。” 男人在兴头上从来是理智全无的,刚才的性事里,老师在你身上胡乱啃咬,你不知他有没有在你的脖子上留下痕迹。于是选择保留外套。 佣人退下了。 “跟我过来。” 上面传来声音,这声音与你如出一辙的冷淡,比你多了几分威严。你抬头,看到楼梯处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面容与你没一分相似,棱角锋利,看不出有什么血缘关系。 他盯着你,你无言的上楼,跟在他的身后。 他把你带进了书房,自己坐在椅子上,朝你道:“跪下。” 你选择: A.服从 B.拒绝 “……”你很有些茫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展开,于是没有动作,站在原地犹豫。 他的声音加重了几分。 你一咬牙,选择了A。 跪着的感觉很讨厌,你垂着头,但腰挺的笔直。 你听到一声冷哼。他又继续了另一个指令:“就这样,爬着过来。” 你选择: A.服从 B.拒绝 爬着?像条狗一样?这是绝不可能的,你的人设不允许你这样做。于是你坚定选择了B。 “怎么——今天倒是挺有骨气。”他的语气有点讥讽,你被这背后隐含的信息冲的悚然一惊。 难道平时的“你”会对他这样非分的要求言听计从?那你要怎么在他眼里成为所谓的不屈纯洁? 你一时僵持,思维迅速运转着。但你不知道,你要接受的冲击远非这一点。 他得不到你的回应,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 门外进来两个人,身形壮硕。 他们熟练的一人扣着你的头压至地面,一人在身后拉起你的腰,抓着你被被背至身后的手腕,把你强硬的摆成一个令人难堪的姿势。 你挣扎着妄图摆脱挟制,但当然徒劳无功。 待你被压的牢牢的之后,高大男人终于离开椅子,走到你面前。他用脚勾起你的下巴,虽然这双锃亮的鞋子肯定属于高档品,但你仍觉得自己闻到了令人不适的皮革制品的味道。 片刻之后,他蹲下身,换用手托着你的下颌,把手指伸进你的口腔,捏弄你的舌头。你果断的咬了下去——被卸掉了下巴。 疼痛。 他玩弄着你的舌头和软肉,漫不经心的翻搅抽插。忽然,他发现了什么,停止了动作。 你的领口在刚才的挣扎中散开了,你的不好预感成了真。你的老师,果然在你的颈上留下了痕迹。而现在,这痕迹被你面前的男人发现了。 他阴沉着脸,一把扯开你的衣服,看到了你身体上的斑驳点点。 他给了你一巴掌。 “婊子。” 他起身绕至你的身后,拽下你的裤子。 ——一天之内,被这样对待三次了。真是难以想象的发展和进度,你不由感叹。只是这样脱缰的节奏对你的任务并无好处。 提着你腰的人侧了侧身,把位置留给他。 你的屁股暴路在空气中,穴口一片狼藉。 “你他妈…挨过肉了?谁干的。” 你不说话,只是象征性的挣扎。 虽然没有人清理你的内穴,但是你是任务者,自然不同。肠道中的精液被吸收了,成为你任务完成度上的一格。只有臀瓣和大腿上被刻意抹上的白浊成为干痕。 但是男人并不知道,他看着那些干掉的白渍,抓着你臀肉的手十分用力。 “你怎么这么贱?”他狠狠地打着你的屁股,你感觉火辣辣的。 你并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难道“你”和他之间还有什么更难以言说的关系? 这个猜想让你无声暗骂。这下好了,你还要在一个很可能与你关系不一般的人面前重新设立直男人设。 你简直要气笑。 但到这一步,也只能直直往前走。你思索片刻,试探着出声。 “唔…痛”“别…别打了…” 你的声音有些沙哑。 对方听到你的求饶,停下了动作。 你还没松气,他便凑到了你的耳边,一字一顿。“不会叫人了吗?” 你一惊,身体骤然紧绷。 “是不是见了小女朋友,就昏了头。”他站起来,脚步声走远。 但不一会儿,他就又走了回来,仿佛还拿着什么东西。 “看来我今天还得再教你一遍。” 一根冰凉的、粗大的管状物抵住了你的后穴,想要挤进去。 你恨的眼睛发红,因为最好的演员,是把自己全身心沉浸。 这样被摆成翘着屁股的等待挨肉的样子,被两个也许是这个房子里下人的男人盯着,接受不知是什么的入侵? 绝不。 你仿佛突然间点通了如何去扮演这个人物,完成这个任务的灵窍。 你拼了命的挣扎,任谁也能看出你的不甘愿和绝望。但你的后穴已经被开拓的很好,还是在一点点把冰冷坚硬的管身吃了进去。 你知道此刻你的状态一定足够吸引人。 修长有力的白皙身躯,星点吻痕,最容易被肉干的姿势,绝望的反抗,仿若落泪般眼角的嫣红,还有一点都不像屈居人下的气质。 更别说已经生效的系统赠送的光环。 完美。 越激烈,越凌虐,你的人设越丰满。只要你紧紧把握住一点——真情实感的拒绝。 你强吞掉嘶吼,在这些人面前尽力挣动。 你塌着腰,胳膊被拉着,无处着力。你绷着臀闪躲,想要避开异物的戳弄,却像是濒死的鹤,只能被彻底贯穿,凿在地面。 他着迷的看着你,手中戳动的动作却没半分怜意。男人察觉到另外两个人的痴迷,生了气,勒令他们出去。 他们恋恋不舍,但不敢违抗命令。 房间里只有你和他了。 他把你翻了面扑倒在地上,一手勾着你的左腿腿弯,把它拉至你身前压在自己身下。另只手继续着持着异物在你体内抽插的动作。 这时,你终于看清玩弄着你的是什么东西了。 一把枪。 他用枪贯穿着你,爱怜似的,轻轻 吻了下你的眼,温热的舌头舔过你的眼珠。 “小易…叫我哥…让哥肉肉你。” “让哥肉肉你,今天你偷跑去上课见小女朋友的事情,哥就不跟你追究了。” “…反正你都被人操过了。”说到这里,他的神色有些凶狠,转而又哀求似的。“别再拒绝哥了…让哥用鸡巴肉你一次,哥就带你去见那个女人,好不好?” 你选择: A.同意 B.拒绝 信息量太大,你在身上这变态狂乱的恳求下,陷入冗长的沉默。 第五章丨玩nongshetou再次被cao 小易…逃跑?女人—— 还有一个明显是非常熟悉于玩弄“你”这件事,但似乎没真枪实弹的进入过你的“哥哥”。 啊…总觉得被坑惨了。你在心底咬牙切齿,面上却不动声色,似乎对他的哀求一点都不为所动。 他的神色阴沉了下来,拔出插在你体内的手枪。枪身已经在你的肠肉裹吮中染上了温度。 你听到什么声音,抬头惊悚的发现这正是子弹上膛声。 自称是你的哥哥的男人,半搂着你,用带着余温的手枪抵住了你的头。 “……”你一时失语。 由于震惊,你竟不知该摆出怎样的表情,这让你看起来仍像是处变不惊的恹恹冷淡。 你摸不透这个男人的性格,不知他是否会被你的拒绝惹怒,又会做出怎样的行为。但任务绝不能在此处莫名中断。 你在这样的静默中沉寂片刻,摆足了姿态,才低哑着声音,视线并不去接触他。“你…说真的吗。” “…带我去见她?” 你选择了A。 他愉悦的笑了起来,用枪拍拍你的脸。 手枪应该上着保险。但即使这样,你对这玩意儿也抵触的很。毕竟它刚刚从你的那里抽了出来,现在却要继续用来羞辱你。 “舔。” 他把枪口往你唇边抵了抵。 你垂着眼,顺从的张开嘴,用舌尖试探的舔着枪管。 这个画面应该很有冲击性,他拿枪抵着你的力道重了些许,并且开始玩乐似的摆动着手枪,去逗弄迎合你。你感觉有些不舒服,这个动作让你的唾液积储在口腔,下咽有些困难。 你想收回舌头进行吞咽,却被强行打断。 他扔开枪,用两根手指夹住了你的舌,张了许久的嘴巴终于难以控制唾液,它流淌下来,顺着下巴滴落。 这个真的有点恶心了。你皱着眉,但是拒绝的话在他动作的挟制下无法吐出。他凑近你,舔弄你被夹在指间的舌尖,随后用牙齿轻轻啃咬,甚至含进口腔吮吸。 他的手指也已离开,这个时候的姿态就像真正的亲吻那般。他吻住了你,汲取你的口液,扫荡你的牙床,追逐你躲避的舌头,甚至往你的舌根喉咽处侵略。你反射性的干呕,被他捏住下颌,不能动弹,只能被迫接受着他的侵袭。 一吻毕,他尤不餍足,轻吻你的嘴角,把刚刚滑落的唾液一点一点舔去。 这种感觉非常不妙,你甚至觉得像是被一条冰冷的、残酷的巨大的蟒蛇缠缚。 你挣开他的手,别过头去,有些急促的喘息着。 他也不在意,只是顺着你的脖颈,吮吻至你的胸膛。兴致勃勃的用牙齿啮咬住你的乳头,用舌尖不停的顶弄挑拨。 你确实有幅非常贴切的直男身体,乳头并不是敏感点。被这样啃咬,也只有些微的疼痛。 于是你既不呻吟,也不回应。 他显然有些不满,终于放过了被玩弄的可怜兮兮的肿大乳粒,去寻找你的其他敏感点。 “喂。” 你有些不耐的开口,叫停了他。“要做的话就直接做。这样的事,没有必要。” 你路出一个恶劣的笑。“因为一看到你,就无论如何都硬不起来啊——哥哥。” 他抓着你腰的手骤然用力,你咬了咬牙,咽下了一瞬间的痛呼。 “你说得对。” “还是要直接做才对你更管用一些。” 他把你抱起,这瞬的力量悬殊让你有些心惊。 他坐在椅子上,握着你的腰提起,使你跨坐在身上。他脱去内裤,火热坚硬的性器便倏地跳出,拍打着你的臀。摸索着找到入口,调整好你的位置,龟头抵着紧闭的肛门,不容置喙的缓缓插了进去。 这对你来说实在太过吃力,你痛的冷汗都流了下来,面色发白,身体更是紧张的不行。 他不管不顾,用力掰开你的臀瓣,让穴口方便入侵一些,使力插进。 进去了三分之二,你感觉眼前都发晕。比起上一个接受的老师来说,这个男人的性器还要粗大的多,接纳起来尤其艰难。 你努力的平缓呼吸放松身体,因为这个时候犟脾气,痛的人是你。你迷迷糊糊的想,这次性事之后,修复膏真的是要派上用场了。 就在你稍稍适应了一些之后,他猛然发力,提起了你的双腿,你突然没了着力点,身体后倒,却被办公桌抵住。他胳膊卡在你的腿弯,把你折成容易进入的姿势。然后迅速用力顶胯,把粗大的阴茎全都埋进了你的身体中。 ——你的瞳孔收缩,身体痉挛着,在剧烈的痛苦中无意识的搂住了他厚实有力的肩,却是妄图向一头野兽寻求安全。 “唔…真紧…” 他就这样掰提着你大开的腿,向上顶弄肉干你。你被顶的一颠一颠,背被办公桌硌着,摩擦的生疼,但是在狂风暴雨的冲击下,这点细微末节的疼痛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垃圾游戏,毁我一生。 你心里艰难的咒骂,嘴里却不得不发出断断续续的破碎呻吟。 “别…痛、啊…好痛…”“慢、慢点…别插那么快…” 真的好痛啊。 你这样想着。 男人并不理会你的恳求,只是发了狠的用力肉你,活像一台成了精的打桩机。 他搭着你的腿,一手搂住你的臀,一手扣着你的背,把你直接抱起。这样的失重让你受到了惊吓,后穴又绞紧几分,他发出舒爽的叹息。 “真会咬…”他赞许似的拍拍你的屁股,抱着你走出了书房。走廊里空无一人,但你还是觉得无比羞耻,脚背都绷紧。 你随着他的步伐被贯穿在性器上,不得不搂紧他的肩。 他把你带进了你的卧室,一把把你扔在床上。你终于脱离了搅的你痛苦不堪的性器,砸进了柔软的床铺中。你的意识已经不太清晰,哆哆嗦嗦的往远离他的方向挪动,蜷缩起来。原本修长挺拔的身躯此刻看起来有些可怜。 当他正想俯身压过来时,手机的铃声响了。 原来你的手机放在床头。 你反应了一会儿,想要伸长胳膊去捞够,他已先你一步拿走了手机。 他盯着手机陷入沉默,任铃声响个不停。须臾,他抓着你的脚踝,把你拖拽了过来,压在自己身下,大分开你的双腿,又强行插入了你。 看到你痛的一哆嗦,他满意的伏在你身上狠狠抽插几下,把手机放置你的耳边,沉沉笑到。 “小女朋友的来电呢…要接吗?” 你选择: A.接起 B.挂断 第六章丨电话bo起博弈 电话…? 你像被抽了一个耳光,突然间多了几分清明。 他仿佛就爱看你这个紧张的样子,也许是多几分背德的快感。手机仍在你耳边,铃声孜孜不倦的响着,插着性器的后穴涨的发痛。 他的肉干力道之大像要把你操穿,你呼吸都有些困难,伸出手,想要夺过手机。 “别接…” 你选择了B。 “手机…给、唔!”你努力的拽着他举着手臂的胳膊,想要拿回手机挂掉电话。但是他轻而易举的驳回你的此时的力道,压的你更重了些,换了节奏,用一种快而猛的速度啪啪抽插。 这场性爱里他并没有让你快乐的意思,未曾去寻找开发能让你好受一些的那个凸点。于是你所有的感受只有无尽的撕裂和涨满,你的阴茎不可避免的疲软,随着他的顶撞散乱的摆动着。 不过这对于你来说无所谓,疼痛更能保持清醒,你艰难的要求着:“把…唔…哈…”“把电话、挂掉…” “求我。”他盯着你的眼睛。 你的眼眶有些发红,或许是因为愤怒,也或许是因为疼。“…求你…别接。” 他笑了,凑近舔走你眼角滑落的水珠。 你才意识到你流泪了。 然后他轻柔的吻着你,按下了接通键。 “喂?阿显!你怎么了…他们说你晕倒了,你家来人把你接了回去。你现在还好吗,啊呀,你到底出了什么事啊,怎么那么久不来学校,好不容易来一回又成了这个样子…” 那边传来噼里啪啦的一大段,清脆的声音里满满都是关心,暖的像午后的猫。 你努力的控制住喉咙的哽咽,手臂搭着,遮住了眼睛。 “阿显?阿显,你还好吗?你怎么不说话…” 你紧紧咬着手背,试图阻止所有的声音泄出。 他温柔但不容抗拒的抽走你的手臂,下身顶撞的力度猛然加大,像要把你撞碎一样。 “——!”你的下唇被你咬出了血,但是你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啊…是阿显的同学吗?我是他的哥哥,他有些发烧,对,身体状况不太好。他不理我,犟着不肯吃药。恩…同学,你可以帮忙劝劝他吗?”男人若无其事的猛肉着你,用手抚着你的流血的唇瓣,声音分毫不乱。 他把手机递到你耳边,拉着你的一条腿抗到肩上,把你翻侧了一些,抽插的节奏慢了下来,性器缓缓的在紧热的肠肉绞裹中抽动,像在寻找着什么。 “阿显——不可以任性哦,生了病就要好好吃药,听到了吗?” “喂?阿显,听到了吗?回答我!你在这样一声不吭,我就生气了哦!” 你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缓缓张开嘴,尝试发出正常的、不会被怀疑的声音。 “嗯…知道了,我会好好——唔!” 你的努力被男人的一个动作彻底打翻,他从你的身体反应中得到了无言的答案。没有丝毫犹豫,他对准那一点,用火热坚硬的性器,精准的、用力的、快速的肉干着。 你被巨大的刺激袭击,一瞬间失了神,肛门不自觉的痉挛紧缩,更遑论紧致弹性的肠道。 “好了…真爱撒娇——全都喂给你了。”他在你耳边低低的说到。精液射进了你的肉穴中。 “啊…真是太感谢你了,同学。阿显果然乖乖听话了呢…把药全吃掉了。” “恩,好,再见。” 他挂掉电话。 你的瞳孔失焦,茫然的注视着天花板。 他握住你高昂起来的性器,粗糙的指腹抚过马眼,激起你的又一阵战栗。 “这不是硬了吗?” 他扭过你的脸,对你路出一个如出一辙的、报复性的恶劣微笑。 “这么容易啊…说不准,下次就可以被操射了吧。” 他熟练的用手抚慰挑逗着你的性器,却没得到想象中的结果。 半晌,你仍然没有射出。 你眨了眨模糊的眼睛,视线变得清晰,敞开着身体。 “与其说是你的功劳,不如说是生理性的刺激,以及…”你顿了顿,声音沙哑低沉,有几分不可名状的性感。 “…听着她的声音,想到了她,才能硬的起来。” “哥哥。” 你用略有些虚弱的力道,厌倦又坚决的把他握着你性器的手拨开。 “对着你,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得到快乐啊。” 说完,你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他精彩的脸色。你往后退了退,离开他的制辖,他的阴茎从你身体中滑落。 你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语气恹恹。 “我累了,想要休息。” 你把头埋进臂弯。 “记住你的承诺。” 他似乎在你床边站了许久,但最终还是离开了。轻轻阖上了你的房门。 你吐出一口气,带着疼痛和酸胀,终于陷入了平静的黑暗中。 第七章丨剧情过渡 你于清晨醒来,酸痛感经过一晚的发酵愈发强烈。 虽然昨天昏过去了,并没有听到,但是你的演技不出意料的又为你赢来了一些奖励。 …虽然不仅仅是演技,痛苦的确是实打实的。 大概是由于人设的层进构建,你的光环相应的升到了二级,得到了一些零碎的东西,譬如气质加成什么的,可以让你看起来更像是出现在古早言情里的冰山男神——这会让你的表演更有说服力。此外任务完成度也涨了不少。 你的心情变得稍微好了一些。 检查之后,你发现身体并没有被清理过,你不由对“你”和所谓“哥哥”之间的关系越发持怀疑态度。 拖着疲累的身体,你先是默默用了系统奖励的修复膏,感觉那里终于好受一些,才强撑着去浴室沐浴。 过后,你擦着头发出来,发现男人坐在你的床上。他已经看不出昨天的失态,明明有一张冷肃硬朗的脸,却交叠着腿,身体稍微后仰,手臂撑着床,懒洋洋的打量你。 你坦然自若的任他打量。 “穿上衣服,准备走了。” 唔。大概是要履行承诺,带你去见“那个女人”了。 你不应声,但是找出了自己的衣服,在他的目光下穿戴起来。 他忽然伸手摸你的腰。“你的滋味确实不错。昨天我很满意,你可以考虑一下和我达成长期关系…相应的,我可以把那个女人接回家里来。” 接回家里来? 你蹙了蹙眉,扫开他的手。整了整衣服的褶皱,才冷淡回复:“再说吧。” 你穿戴完毕,跟着他离开了家。 你坐在后座,闭目养神。他的手不老实的覆在你的大腿上,慢慢的往上滑。你抓住他的手,拨了开来。 “真是冷漠呢,我们阿显。”他没再叫你小易这个名字,浑不在意的收回手。“明明昨天那么热情,那里把我咬的那么紧,啊…真是又紧又热,精液也全都吃进去了,一滴不剩…嗯…”他浪荡的低声呻吟起来。 你冷嗤一声。“发情的公狗。” “那你是什么呢,阿显?” “被公狗肉翻的母狗吗?这么说来,昨天阿显撅着屁股的样子确实很像摇尾乞怜求操的母狗呢…啊呀,阿显真是宝藏啊,长成这个样子,却比女人肉起来还要舒服,虽然屁股不像女人那么大那么软,但是一只手就可以包裹住,又挺又翘…”他低低的笑着。“不知道要是你的小女朋友看见你那个样子,会有什么想法。说不准也会恨自己不是个男人,不能用鸡巴肉肉你的屁眼吧。” 操。 你嘬了下牙花,有些厌烦。 你闭着眼睛不再理他,他却得了劲似的更加喋喋不休。 你索性当做身边坐了一头只会哼哼的猪。 时间在你的自我催眠中过去,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你率先下了车,面前是一家疗养院。 他终于闭了嘴,恢复成一幅冷酷严肃的人模狗样。 你跟在他身后,看到疗养院的负责人迎了上来,两人低语了些什么,便把你们领到了四楼。 你停在房间门口。男人往楼梯处走了几步,掏出了烟,显然不打算跟你一起进去。 于是你独自进了房间。 床上躺着一个女人。 她似乎察觉到有人进来,直起身望向你。 她无疑是个很美的女人,岁月没能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但是眼神骗不了人。她看向你的眼神,便是那种即使温柔无比,也掩饰不了苍老和惊惶。她看清是你,表情有些微的凝滞,但很快又变回温柔的神情,向你招了招手。“阿显啊…难得你来看我,过来一些吧。” 你依言走近她,坐在她的床边。 她伸出手,抚摸着你的脸。“阿显的脸色不太好呢…是最近有什么麻烦吗。” 你无声的摇了摇头。 她笑,扭头看向窗外。侧脸美的静谧。“阿显还是有些怨我的吧…好久没有来看过妈妈了。” 你握住她的手,很冰凉。 “你能来,妈妈真的很开心。” ——但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你默默想着。 你就这样陪她沉默的坐着,她偶尔会看向窗外的天空,但更多时候是凝视着你的脸,那眼神中除了一两分暖意,更多的是一种缥缈。仿佛在透过你看向另一个人。 你也不说话。 冗长的寂静过后,外面等待的男人终于不耐烦,站在外面敲了敲房门,示意探望时间已经结束。 你放开了她的手,站起身。 在你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突然出声叫住了你。 “阿显…” 你停步,扭过头看她。 她望向你的眼神里是你见她时间里最鲜活的时刻,几分恳求,还有几分小小燃烧的希望。“阿显你,能联系小易,让他来看看我吗?” 哦豁。你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又出现了,小易。 如果你在剧情游戏里,这也许是个你不得不去关注的关键人物,但你此刻的任务只有两件,只要这两件任务完成,其他人其他关系管他们去死,与你何干。 你这样想着,冷淡的回过头,在她的重复的、略带绝望的恳求声中走出了房间。 “走了。”你掠过抽着烟的男人,走下了楼梯。 真是个糟糕、糟糕透顶的世界。 垃圾游戏,毁我青春。 向来讨厌被任务以外的混乱卷入的你,在这个原主身边关系复杂的世界里,再次心底咒骂。 第八章丨林显、过往 你们沉默着回家,男人好像对这样的情况早有预料,一路上也没有烦你。 只是在你下车的时候,嗤笑一声,语气有些叽嘲。“我说你啊…还是别抱有什么幻想的好。我不会让小易回来的。” 你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同样讽刺语气。“哦?即使只能肉我这个替身也没关系?”你对着他路出一个挑衅的笑。“可惜,我这个替身也不愿意让你肉。” 你知道所谓的小易大概率没被这男人碰过,所以昨天他才狂乱的像条欲求不满的疯狗一般。但是为了保证角色的鲜活,你还是选择出言不逊。 他果然阴下脸来。转而又笑。 “那可由不得你。”他觉得很有趣似的,像看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的目光投射在你身上,无尽的恶意。 你回归冷淡的脸色并没有因为他的眼神而改变,合上车门,力道都没有因此变重。顶着他遗憾的视线,施施然进了屋子。 你把自己锁进了卧室。 你躺在床上闭着眼。凝神进入了意识海,咬牙切齿的狂call系统客服。 “玩家您好,我是客服52312,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给我关于这个角色的关系背景。” “玩家您好,由于不能干涉您的任务过程,我们无法为您提供完整的信息资料,只能为您传输部分原角色最亲密关系的资料,您看可以吗?” “可以,足够了。” “好的,正在为您传输中…传输成功,请注意查收,本次服务费约10积分,在最终积分评定时累计扣除。您还有其他需要帮助的吗?” 得到部分记忆,你恢复了镇定。礼貌的给了否定的回答,开始进行记忆消化再融合。 融合完毕。 你睁着无神的双眼,像条死鱼一般瘫在床上。 太惨了…太惨了。 怎么说呢,该说不愧是男主一样的存在吗——人生经历简直惨的无与伦比。 弟弟林易与“你”——林显,是一对双胞胎,被单身母亲独自带大,大概在三岁的时候,母亲带着你们嫁给了林朔——也就是那个“哥哥”的父亲。 女人自以为遇到真命天子,陷进了甜蜜罗网中,殊不知身后站着的不是爱人,只是一只披着人皮的剧毒蜘蛛。 在“你”和林易六岁那年,因为对于孩童而言过于出色的容貌,你被那个男人猥亵了。比起双胞胎弟弟林易稍显柔弱的秀美,他似乎更中意你一些,于是在一个夜晚,他强行压着独自玩耍没有丝毫防备的你,做了非常糟糕的事。 虽然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但这对年幼的你来说,无异是一场醒不来的噩梦。更令人绝望的是,当你想向母亲寻求安慰与帮助时,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捂着你的嘴巴,抱着你在半开的门外听林易指着身体上你完全不知情的淤痕和血丝对女人哭诉。 “呜…妈妈…好痛啊…哥哥为什么要打我,是我惹他讨厌了吗?呜呜呜…” 女人心疼的抱着林易,她一向更龙爱略显弱势、乖巧可爱的幼子,而不是小小年纪,已经显出桀骜不驯苗头的你。 你浑身冰冷,愕然的看着这出闹剧,男人还在你耳边温柔的低喃。“看吧…阿显,即使你去找妈妈也没有用哦。她不会相信你的,只会以为你是个撒谎的、只会欺负弟弟的坏孩子。” 你哭到抽搐,却被他紧紧捂着嘴巴。 果然,那晚你得到了一顿来自母亲的小小惩罚,她命令你跪在她的床边。 你就那样跪着,被猥亵的恐惧惊慌、身体的痛苦夹杂着弟弟的背叛与母亲的不信任,你的目光开始死寂,却看到同胞弟弟对你路出的,甜蜜的微笑。 孩童的身体当然经受不住这样的惩罚,你晕了过去,醒来却在那个恶魔的身下。他笑着做那样恶心的事,手指抵在唇边,对你发出“嘘”的声音。 这样的情况时不时发生,直到大你六岁被养在国外的哥哥“林朔”的回国。 或许是由于亲生儿子在身边,不能肆无忌惮的偷寻你,他终于收敛了些。只是做些巧合般的,擦边的暧昧动作。 你当然对无形中救你于水火的“哥哥”心怀感激,但你生性冷硬,加之受到这样的遭遇,怎么也无法向哥哥路出像弟弟林易一样柔软的、像天使一样的表情。 而当某一天,林朔也开始对你投以同母亲如出一辙的目光——比起母亲隐藏极好的失望与厌恶,少年而已的林朔直白太多。你终于在弟弟可爱的笑脸中,明白了你绝对无法再在这个家获得任何温暖。 也许还是有温暖的事情的——比如你九岁那年,在学校遇见了你如今的女友,楚甜甜。对于已经提不起任何希望,几近封闭的你来说,无视和你极为相像,却比你受欢迎的多的弟弟林易,只追在你身后不放,对你展路出灿烂笑容的女孩,无疑是救赎一般的存在。 “我觉得,还是阿显更可爱一些嘛!”她这样说着。 就这样,你像快要溺毙的人,把楚甜甜当做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紧抓不放,在她的追求下顺利成为恋人。 你渐渐好起来。 你十三岁那年,你摆脱不掉的噩梦——那个男人,终于下地狱了。死于车祸。 你快乐的笑了出来,在他的葬礼上。 你被林朔红的要滴血的恨意目光仇视,被弟弟状似楚楚可怜的畏惧,被母亲抓着头发殴打。 女人的指甲在你的脸上留下血痕。但你只觉得舒畅。 后来的事情便不重要了,女人在恶魔死后精神日益变差,对你非打即骂。终于再有一次,把林易误认为是你打了一巴掌后,被林朔送去了疗养院。而林易,则自称他太过心碎,被林朔温言安慰后送出了国,离开了这片伤心地。 一切都串起来了。 为什么你的人设一定要坚持直男,为什么林朔之前明明从没操过你却对你经常玩弄,为什么他在第一次性事的时候会叫你小易,以及为什么,你会对你的女友楚甜甜死心塌地,不惜一切保护她。 真是惨淡啊,即使是旁观着回顾“林显”这小半生,也足够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你忽然想到些什么,再次呼叫了系统客服。 “这个角色…我是说,‘林显’他…”你有些犹豫,不知怎么发问。 “您是想问这个角色的原灵魂的去处吗。”系统贴心的帮你理清思路。 你回答:“是的。” “是这样的,在玩家进入这具身体的时候,林显已经因为身体原因即将猝死,而由于玩家涉入,我们相应的与他进行了交易。” “交易?” “是的。他自愿放弃身体,供玩家使用,但他提出‘请尽量满足楚甜甜的不过分要求’这一点。现在的话,他已经被抹去记忆,进入其他世界,作为一个普通人开始新的一生了吧。” 你松了口气,由衷的祝福“林显”的新生。 “啊…对了。”你唤住客服。 “我的任务完成后,这具身体要怎 第九章丨他是个人尽可夫的biao子 “我回来啦!好久不见,管家姐姐,我好想你。”一番寒暄过后,那个与你并不相似的柔软声音问道。“朔哥呢?朔哥在哪里呀。” 佣人显然对楼上的情况一清二楚,有些犹豫,不知说了什么,声音太模糊,你听不清楚。 林朔手忙脚乱的拔出插在你体内的阴茎,肉柱上沾着血,带出了汩汩血流。他看着这状况,颇有些瞠目结舌。你忍着疼,看猴戏般看着他脸上变幻莫定的神色。 “朔哥!” 带着阳光气息的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已经是在门外了。 林易蹦蹦跳跳的推门而入,看到床上趴伏着的、赤裸的你,还有同样路着大鸟的“朔哥”。 他显然有些震惊,瞳孔紧缩,面色阴沉。复而飞快的恢复成了楚楚可怜的模样,喃喃的,有些迟疑。 “朔…哥?还有…哥哥…” 你自知现在不是你的舞台,所以隐蔽的饶有兴味的打量着这个久闻其名的林易。 他与你确实有几分相似,但成长后你的轮廓已经勾勒出初具男人雏形的冷峻和俊美,他则仍旧是秀美少年,像受到惊吓的小鹿斑比。 身高似乎只有170左右,身形单薄,而“你”身高183,覆布着好看的肌肉。 你嗤笑,怪不得林朔迟迟不下手,这种柔弱的莬丝花一样的少年,要是真去承受这疯子的欲望,怕是要被彻底肉坏。 亲眼看了看传说中的人物,你百无聊赖的收回目光。 你明确的知道自己的任务——只是肉体任务,绝非感情攻略。所以你无所谓两人之间的情感纠葛。 “朔哥你…是在和哥哥做爱吗…?” 林易讷讷道,眼眶有些发红。 林朔手足无措的解释:“不是!我没有!我——”然后哑口无言,不知该编些什么。 林易低着头,沉默半晌,就在林朔看起来像是要立马切腹谢罪的时候,他终于扭扭捏捏的抬起了头,望着林朔。 “我——我也想加入…可以吗?” 林朔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傻傻的反问:“加入?” 林易脸红了起来,但还是坚定点点头。 “我要加入!我也想…我也想要哥哥。” 林朔木楞楞的:“要他?” 林易的脸更红了,像是要滴出血来。他咬了咬唇:“不行吗?我也想用鸡巴去操操哥哥的屁眼…” 现在你和林朔同样怀疑人生了。不不不不,你内心颤抖,你坚信你的节操值还没见底,绝对接受不了这种真骨科,很何况对象还是这朵黑心莲。 你当即想要果断抗拒,让他们这对狗男男通通滚出你的房间。谁知林朔的反应比你还快,他大声到:“不行!” 仿佛没想过会被拒绝,林易不可置信的望着林朔,泫然若泣。“为什么不行?” 啊…无论怎么看,就都是不行吧。 你像条失去灵魂被做成咸鱼干的鱼,扭过头不想看到烦人的这些垃圾。 “因为…”林朔有些语塞,寻觅了好一会儿理由,才突然道:“因为…因为他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你会被他弄脏的。” 嚯。 听听这什么屁话。你听笑话一样听着两人表演双口相声。 林易显然也没被这理由动摇。“哥哥呢!哥哥愿意的吧…哥哥,求求你答应我吧!”他又指望起了你。 你选择: A.答应 B.拒绝 “去死。”你瘫着脸,选择了B。 一旁的林朔下意识的踢了趴在床上的你一脚。“怎么对小易说话呢?” 这一脚正好踹在你的腰上,你倒吸一口冷气,蜷了起来。 林易盯着你因为动作路出来的屁股,目光都恨不得变成鸡巴直接肉了你,但他眨了眨眼,落下了泪。“朔哥是讨厌我了吧…即使这样的要求,都不愿意答应我…” 啊?要求?怎样的要求?什么叫“即使”这样的要求? 你被这两人恶心坏了,槽多无口。干脆捂住耳朵。 林朔不自然的焦虑有如实质,但终于似乎下定了决心。“你上来吧,小易。” 我操。 你内心大惊失色,拖着要死的身体想要离开这对渣滓。 林朔率先回到了床上,把你挣动反抗的手臂反剪到身后,摘下领带绑了起来。他使你倒在他的怀里,从后面小孩把尿似的穿过你的腿弯,把你的双腿大大分开箍住,让你赤裸的下身直接面对着已经脱了衣服、面色发红眼睛闪亮的林易。 真贴心啊。 伟大的爱情。 你面无表情的想着。内心欲呕。 林易好奇似的,用一根手指插进了你撕裂的穴口。反复抠挖按压着已经布着细碎伤口的肠壁。“哥哥好紧啊…” 你打定了主意一言不发,此刻即使疼痛席卷,你也安静如鸡。 林易死死盯着抓着你腿弯的林朔的手,有一瞬间目光阴冷的像条毒蛇,仔细看又好似错觉,仍然一副娇弱可怜的模样。“朔哥…好好抓住哥哥哦…我怕哥哥踢我…” 这么说着,他把硬着的阴茎抵着你的穴口,就着血液和林朔精液的润滑,直直插到了底。“啊!哥哥…哥哥好棒,哥哥把我的肉棒全吃进去了!” 林朔的手不自觉的有些收紧,你的目光有些发散。 啊…无趣的性交。 “好舒服…我要把精液全喂给哥哥…” 是啊是啊快赶射吧,射进我的肠子里来,也算是你这小变态废物利用,唯一一点价值了。 你冷漠的想着。 林易虽然看起来娇弱,肉干你的时候却是让人出乎意料的持久和凶狠。 你感觉下身都已经麻木,他才终于射了进去。趴在你身上急促的喘息着。 你意识没有着落,却仿佛感觉身后的男人箍着你的力道大的像要把你折断,对着林易说话的声音竟然难得有些冷硬。“行了,做完了就拔出去吧,我带他去清理。” 林易正处在高潮的余韵里,闻言晕晕乎乎的拔出了性器,还把阴茎上沾着的一些浊液抹回了你的穴口。 …… 你任由林朔一把抱起,像是抱着什么快要失去的东西一样大力,走向了浴室。 你闭着眼,在意识海中查了查任务进度。 不错。 你内心终于些许快乐。 第十章丨规划蛊惑 林朔抱着你走进了浴室。 他托着你的屁股。把你粗暴的放在花洒下,直接打开了水。 冷水浇在你身上,你不自觉的瑟缩。 水流划向你的股间,撕裂的伤口处疼痛不可避免。你咬着牙,笑到。 “怎么,嫉妒了么?与其折腾我,倒不如抽空去好好操操你的小宝贝。” 他一言不发,粗鲁的搓洗着你的身体。直到身体表面的液体已经随着清水消失,他才停了手,却是把你压在墙壁上,摸向你的后穴。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他想要清理你里面,却发现没什么东西流出,那你要怎么解释——说自己天赋异禀? 之前明明并不在意的不是吗。还是说…对于林易的东西射在你体内这件事情让他发了疯? 啧,嫉妒的男人真可怕。 你厌恶极了他此刻不按常理出牌的动作,难得有些急躁。你挂上了自己能做到的最生动的恶意表情,冷笑着拍开他的手。 “滚开!想要林易的精液的话,自己去含着他的鸡巴给他口,求他射给你不就好了,我想他应该很愿意——” 他暴戾的像头失控的野兽,发红的眼睛紧紧盯着你。“林显,你是不是贱?谁都能肉一肉你,恩?” 你简直气笑了,刚刚是哪个傻逼掰着你的腿让自己的心肝肉的。现在摆出这幅样子,给他妈谁看? 你气的嘴唇都哆嗦,演技全开,回视着他的气势丝毫不弱,有点快要被逼绝路的狠辣。“我最后跟你说一遍,滚出去!你要是再他妈待在我面前膈应我,我现在立马冲出去把林易弄死,你信不信?” 冷淡的“你”大概是从没有这样的爆发过。 林朔阴着脸,眼睛发红,冲着你的脸挥出狠狠地一拳,力道砸在了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深深地望了你一眼,离开了浴室。 目视着他的背影消失,门被大力甩上。 你愤怒的表情立马收了回去。 这里遇到的人都有毛病吧,想好好做个任务怎么这么难!你有些气闷。 你深呼吸了几下。扶着墙,自己调节好水温,在花洒下恢复了冷静,开始思索。 精液收集的十个格子里已经完成了四格,仔细算一下的话,分别是那个老师、林显,和林朔的两次性事。这么说的话,一格并不单纯是以一次射精为计数,而是一次性爱所汲取的精液作为保留数值。 这样的话…是不是可以自己参与性爱的选取与控制?虽然明面上崩着人设去求做爱肯定是不行的,但是至少可以利用气质加成或者光环去制造几场“被迫”的性爱…当然,你要控制时间。这样一想,似乎学校反而是最合适的场所——下课来一发,然后你好我也好,大家彼此开开心心的回去上课嘛。 总之,你是完全、完全不打算主动考虑外面那两个人的。 即使有着任务者的专业素养,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对方反而是非常好、非常上道的助攻者。但还是有些微妙的、像对游戏角色的不爽和厌烦一般的情感呢。 大概就像是在准备好认真工作的时候,却突遇神经病一样,让人猝不及防吧。 而另一个人设任务进度条已到了一半。这个数据不算差,你舒了口气。 打定主意要将剩下的任务部分再学校完成,你终于定了心,把略有些失控的暴躁很好的收敛起来。 身后的穴口被热水刺激,痛的厉害。你嘶气,但想到了什么,有点无奈。 修复膏大概是不能浪费在这里了,你实在保不准什么时候那个疯子又会冲上来扒开你的屁股。 果然还是要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如联系下秦甜甜,看看她那里方不方便收留自己吧。这样说不定还能更好的完成“林显”的心愿。 啊…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混乱的世界啊…对于一个单纯的肉文工作者来说,也太超过了。回去一定要好好跟系统进行申诉。你用力抹了把脸,闭上了眼睛,淋在水流中。 而当你在浴室里进行任务规划的时候,你所看不到的又相当不喜的两人正聚在书房,气氛十分微妙。 “朔哥…是什么时候和哥哥恋爱的呢。”林易垂着眼,小脸上还有几分未退的高潮红晕,坐在林朔的对面,目光落在地上,手指绞的发白。 他们中间隔着一张办公桌,林朔自然看不到林易手上的小动作。而且,他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温柔的紧紧注视对方,反而有点心不在焉。 就是昨天,在这个地方,他像是被蛊惑了一样,把林显抱起来肉了。 明明之前那么讨厌对方,却在看到对方身上吻痕的时候崩断了理智。林显会在别人的身下,路出他从没得到过的鲜活表情吗…? 那人抵着办公桌,他的穴咬的自己死紧,又热又舒服,给自己带来无尽的舒爽,可对方的脸上却一点都没有愉悦的迹象。 也是,没有哪个人会在被人强暴的时候快乐吧…但是…对方不本来就是个彻头彻尾只会勾引人的荡货吗? 只会勾引人,男人、女人,随便谁都可以。 那为什么,他会对那人厌恶抵触的表情那么生气?为什么会对那人流血的伤口,和与别人上床这件事这么在意?不不…不可以,林朔,你要保持清醒,别被那个贱人迷惑了…不过是一副天生下贱的淫荡身体罢了…否则,父亲的结局就是你的下场。 想到这里,林朔仿佛被盖头浇了盆冷水似的,突然清醒。 “…朔哥?” “啊?”林朔慌乱抬头,勉强拾掇出面对林易的一贯温和。“小易你说什么?” “我是问你,朔哥你什么时候…和哥哥在一起的。”低着头的林易看不清表情,语气却有一瞬间的变调和阴冷。 林朔本就心神不定,自然没发现这点异样。 “什么在一起?怎么可能!只不过是兴致起来,随便肉肉罢了。”他解释给林易听,又好像是在说服自己。 他忽略了林易的异样,林易却没错过他的不对劲。林易捏紧了手指,语气又是自然的甜腻。 “朔哥没和哥哥在一起就太好了…虽然这样很对不起哥哥,但小易真的好怕朔哥喜欢上哥哥之后,就把小易忘了…” “不…不会的。”林朔回复的有点游离。 林易垂着眼,长长的睫毛下覆着漂亮的瞳仁,遮盖了其中阴冷的恶毒。 ——去死吧,林朔。 和你的父亲一样。等着下地狱吧。 所有试图和争夺他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哥哥…只能是我的。 林易柔软的笑起来,像散着光晕的小天使,纯洁的一如幼时。 第十二章丨睡梦中被强女gan言语羞辱 你走出浴室,回到自己房间。 门已经在刚刚被撞坏了,你有些无语,随手把它阖上。反正无论是好是坏,总是挡不住真正想要进来的人的。 你擦干滴水的头发。床上一片狼藉,血迹和精液混杂,你抽出床单,嫌弃的扔在地上。 虽说决定要离开这里,但此刻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好,下身的疼痛和肉体的疲累让你只想倒头昏睡。 这些时日乱马脱缰的走向已经完全脱离掌控,即使并不参杂私人情感,可面对着一个比一个疯的变态,精神如论如何也轻松不起来。 想好好休息。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佣人来收拾。你皱眉,知道今天应该是只能睡在这混乱里了。 你把窗户打开,冲散屋里混浊的味道。回到床上,勉强找到一块干净的地方,蜷着进入了梦乡。 可即使是梦里,也不得安稳。 你感觉身体有些热,嘴巴很干,尝试着发声,却只有嘶哑的气音。果然,没有上药也没有用修复膏的后果,就是直接发起烧来。 可不适不只是这样,你在梦里仿佛被触手缠绕,恶心的带着粘液的枝条想要进入你的嘴巴,胸膛也被勒紧,乳头被着重照顾,身后的穴口被什么东西抵着。 是梦…? 你不安的挣动,眼睛却怎么也没法睁开。脑袋一片混沌,时不时抽痛。 “这样没关系吗?” “没关系的。你我还不知少爷吗,只是把他当个龙物,平时也没让我们少碰。更何况现在易少爷也回来了,这人就更无所谓了吧。” “说的也是。昨天弄他的时候给我直接看硬了,屁眼上还粘着精液,真骚…” “是啊。不知道是哪个有艳福的给他开了苞…真是占了大便宜。怪不得少爷生气——搁我我也气,就算是个玩意儿,但再怎么玩,好歹也是个没操过的不是?谁知道莫名其妙就被人给叼了,他妈的。” 那人重重拍打了下手里抓着的屁股。 “说到底还是这贱货太骚,太会勾引男人。” “对对。平日里只会冷着张脸,端着幅清高样。嘿!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不过是凭着这张脸罢了。早就想好好给这婊子通通后面了——这下终于轮到我们,等下可要干个痛快。” 你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却是徒劳。嗓子干的快要冒烟,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受伤的后穴又被人粗暴入侵,带来难忍的疼痛。你虚弱的往后踢腿,却真实的碰到一具精壮肉体。脚踝被一个火热的手掌抓住。 不是梦! 但即使意识到这一点,此刻的你也无可奈何。状态糟糕透顶,没有力气,也发不出声。只能软软的躺着,任由对方亵玩。 “太紧了…不是被人搞过了吗?怎么还没干开。” “这不是很好吗,一会儿可以把他好好操一操,把这婊子肉松!” “诶…舒服。这里面真热,鸡巴进来一定能爽翻天。” “他怎么还没醒啊?发烧了?” 有人捏着你的下巴,试探的碰了碰你烫的厉害的额头。“真发烧了!” “发烧?发骚了才对吧!真烧了才好呢,听说发烧的人肠子里面更热。行了,你别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了,还是你心疼了?不想肉他了?那也行,我一个人…”那人这么说着,作势欲把你拉起扯进自己怀里。 “别别,老哥,说着玩儿的…有免费的洞不插的是傻逼。” 你被摆成跪趴的姿势,紧窄的腰胯被人提握在手里,后穴中进入的手指已经撤出,一个更粗大火热的东西抵着你受伤紧闭的后穴。你的前面也有人,他捏开你的下颌,使你无力闭合的嘴巴套弄自己的阴茎。 粗大的肉柱在你口中进出,腥臊的气味引起你不自觉的反胃。他用龟头顶撞你上颚软肉,又往喉间粗鲁冲撞。 你感觉仿佛要窒息,欲呕的喉腔反射收紧,用力的包裹着对方的阴茎。他发出舒爽的声音。“对,贱货!就是这样,好好吃这个大肉棒,把我伺候舒服了,等等就把你肉的爽上天。” 抵着你的粗大也毫不怜惜的破开紧绞的阻碍,缓缓挤了进去。伤口二度撕裂,血液渗出。“呦!出血了!哈哈,就当是老子给他破了个处!” 在他兴奋的叫喊中,阴茎一捅到底。 你的脸色白的像鬼,冷汗从额角径直滴落在床。 “爽…真的爽!这婊子的屁眼又会吸又会咬,热的厉害,还会出水!把我的鸡巴裹的好舒服!我们的显少爷真是天生吃鸡巴的料,合该被男人操!” …出你妈的水,那是血,傻逼。 你被他顶的往前晃,被动的给另一人深喉。 算了,等他们射了精,就当是意外横来的一笔小财吧。 你在疼痛中安慰自己,感受到精液在漫长的鞭挞下终于射进你的体内。 两人换了位置,把你翻过身,仰躺着。你闭着眼靠在一人怀里,另一人则分开你的双腿,抗在自己肩上。两只手紧抓着你的屁股,不停拍捏玩弄。 “真是个好屁股。” 他掰开你的臀瓣,手指揉动着此刻又闭紧了的穴口,仔细观察着。 “老哥,你干了这么久怎么也没把这贱货干开啊?”“这穴眼儿这么小,是怎么吃掉男人的鸡巴的啊?” 你身后的男人正拥着你,兴致勃勃的捏玩着你的乳头。闻言有些恼羞成怒,拉扯肉粒的力道也更加不收敛。“你行你上!去把他操开啊?说了这婊子天赋异禀。” “我上就我上。” 你的手不自觉的想要握紧床单,却被人强拉起来,修长的手指被含进嘴里啧啧有声的舔弄。 “林显,开门。”突然间,门被象征性的敲响,声音传来,是林朔。 你选择: A.发出声音,引他进来 B.拒绝他,让他离开 身上的两人猝不及防,被吓得停住了动作,身体发僵。还是身后的人反应快,一把捂住了你的嘴。 …… 如果能发出声音,你早就喊人了,还用等到这会儿吗? 还有林朔这傻逼也是,这个时候装什么君子?门不是都已经被他弄坏了吗? 身后的人也许是太紧张,捂着你嘴巴的力道大的发痛,鼻子也被遮掩着。无法呼吸,快要窒息了。 你拼尽全力,用虚弱无力的胳膊狠狠撞向床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选择了A。 “…林显?”外面的人语气迟疑。 门被推动。 第十三章丨笑话 “哥哥!……?” 出乎意料的是,率先破门而入的不是林朔,而是林易。林朔比他稍落后半个身位。 一片寂静。 “哥哥…在…干什么?” 瞎了吗。你有些倦怠。 高温似乎快要把脑袋烧坏,你感觉眼前的场景都模糊,反正目前发不出声音,索性直接阖上了眼,等待闹剧结束。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反抗?” “现在也是,之前也是!明明看起来一脸不情愿,可却一点都不抗拒…你的反骨呢!去哪里了?” “还是说,哥哥,就这么喜欢勾引男人?” 林易一字一顿的逼问,垂着头,手捏的死紧。不知是在问此刻的你,还是在问十几年前的林显。 这样的垃圾身体,要怎么反抗,拿头反抗? 但是不得不说,这小孩或许微妙的戳中了作为玩家的你所执行的任务本质了呢。 你晕晕乎乎。不会这个世界这么儿戏吧,给一个被高烧烧傻的结局?直接判定任务失败? 身上吓傻的两个男人听到林易的逼问,终于回过神来,哆哆嗦嗦从你身上滚了下去,光着身子跪在地上求饶。“对对!不是、不是我们的错!少爷,易少爷…这不怪我们!都是这贱人勾引…” 不不,已经迷糊了的你内心翻着白眼,坚定拒绝背这口黑锅。 即使任务的本质也许正如他所说的,但这个世界你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啊,眼前的一切状况都跟你半点关系没有。 充其量是在混乱中半推半就罢了。 林易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床边,他伸手掐住你的脖子,脸上一片阴冷。 “用这幅身体…诱惑了很多人吧,哥哥。” 他完全不像开玩笑的意思,手里的力道攥的喉间软骨都快要碎掉。 窒息。 操…不会死在这里吧。 林朔还在原地发愣,木木的看着你们。 林朔那一瞬间确实想了很多,比如关于年少时被林易拉着窥视的,给他留下相当大冲击的情事。 后来当他质问父亲时,父亲轻描淡写的回答:“是阿显勾引我的哦,我也很苦恼呢。” 他那时,为什么那么轻易的就相信了呢? 是因为在那场情事里,林显没有挣扎、没有反抗吗?所以他下意识的认同了父亲的说辞? 还是…还是在年幼的他的心里,有一种隐晦的想法—— 如果是阿显主动的话,很难有人不受这诱惑吧。 再加上林易有意无意的佐证,所以他更是自然的忽略掉父亲的过错。 更遑论后来,父亲是为了保护林显,才在车祸中死掉的。连完整的尸体都没有留下。 那为什么,凭什么,怎么敢——林显怎么敢在父亲的葬礼上大笑出声?像摆脱了什么泥沼一样发自内心的快乐轻松? 明明是你——才是那片泥沼不是吗! 林朔还想起小的时候,他和林显也不是没有过平和的时光的。 在发现那件事之前,林显虽然话少,但却意外的让人感到可靠安心,简直不像这个年龄的孩子。他们曾默默地坐在一起,看花园里的花,池子里的鱼,天上的云。 他们还曾一起靠在父亲的车上,看到过蜃景。 他们等到蜃景消失,回想着鲸游动的姿态,想着粼粼波光,此刻光线交折穿透万物,沿着时间线攀附。垂幕倾辰,天盖地庐,空无一物和众生百相皆拳拳服膺。 ——就是因为曾经有美好,所以背叛才显得愈发痛苦。 “咚!” 一声异响唤醒了魔怔的林朔,随后而来的是玻璃破碎的清脆声。 你在濒死时爆发,不自觉的挣动,扫下了床头的玻璃烟灰缸。 透明晶体在地上四分五裂,迸溅开来。 林朔看向你,怔怔的想。 死掉的话,也不错吧。 碎片被白惨惨的灯光照到,折射出刺眼的、让人眼睛被刺痛流泪的光芒。 你的挣扎已经逐渐微弱下去,体力不支,缺氧以及糟糕的身体状况,让你慢慢的陷入了平静的抽搐中。 你的脸色在高热中酡红,又在窒息中染上死气。眼皮有点颤动,上边紫青的血管有点像那种没什么好名头的花,垂着瓣朵,吊着口气将落未落。 你已经打算放弃,在痛苦中保持着一丝清醒,想要在失去意识前联系系统强制脱离这个世界。 如果能回去的话…一定要举报掉那个垃圾系统。 紧紧盯着这场谋杀的林朔却突然想起刚进门时你极不正常的脸色,和为了引自己进来的那声闷响。脑子里电光火石闪现一个想法—— 如果,不是勾引… 如果,不是主动诱惑… 如果,只是当时无法反抗呢? 就在你进入意识海的前一秒,他突然一个激灵,冲刺般大步跨上前扯开了林易。 桎梏骤然消失,你艰难的大口呼吸,却眼前发黑,喉间梗塞,无法调整节奏汲取氧气,嘶哑的气声像是破败风箱。 “林显!林显!别晕过去,先呼吸!”林朔手忙脚乱的把你扶成容易呼吸的体位,轻拍着你的背。 你在大吸几口氧之后,神智再也承受不住,整个人往前一倒,头抵在他的肩上,失去了意识。 额头火热的温度轻易透过薄薄的衬衫传递到林朔的肩上,烫的厉害。他心下却一片冰凉。 如果… 能承受得起这样的假设吗? 林朔抱紧怀里的人,无视了旁边倒在地上不知想什么的林易。 不仅是失去了敬若神明的父亲,也失去作为一个受害者的理直气壮。突然间成为对无辜甚至是清白到底的人的加害者… 所谓背叛…所谓报复。 笑话一样的十几年人生。 林朔,这样的假设,能承受的起吗? 林朔眼神复杂,深深看了昏睡中的你一眼,又扫了眼混乱肮脏的床。 他把你小心抱起,却惊觉怀中人已是徒有一副高大身躯,肩背骨头已然嶙峋硌人。 才几天而已… 跨出门的那一瞬,他停下脚步。 “你们两个,去书房等我。” 没有回头看后面的人是怎样的表情,他带着你离开了卧室。 第十四章丨啊!光!那些人发chu这样的叫喊 睡梦中你的侧脸还算恬静,除了微微蹙着的眉头。 你感觉眉间有人轻轻抚慰,不间断的凉意让刺痛的烧灼感安静平息。 窗帘被虚虚的拉着,也有不甘被阻挡的阳光悄悄溜进来,缱绻的停留在睫毛上。 梦里的你好像穿过了一片海洋。 海面平静无澜,一望无际的蓝色与天空接映,有白色的成群飞鸟啼鸣着划过。可海中层却涌起无法平息的巨大旋涡,如同陆地上出现过的粗暴飓风。 所在的海底区域暗流汹涌。 大块的透明的石头被席卷着撞击鱼群,有鱼尾的美人在远处凝视。耳朵似乎可以听到空灵又悠远的吟唱。 珊瑚礁划破了你的脚踝和手臂。 有新鲜妖艳的血滴散落在海水里,被迅速的稀释成漂亮的粉色,最终泯灭于无尽的蓝中。 有甜蜜的带着腥气的味道。 你看到一条大鱼。 鱼的眼睛里生长着无畏的凶残,又是微微发蓝的干净纯粹。 你走过去触碰它的身体。 感到凉意顺着手指蔓延,如绿色的藤蔓游走在血管,然后紧紧缠绕着心脏。 林朔坐在房间另一端的沙发上,一声不吭的看着你。门外倚着同样彻夜未眠的林易。 也许有医生来过,模糊间曾感觉身体被检查,虽然动作小心翼翼,但是碰到淤伤还是让你轻微颤动。然后是压低了的有些气愤的声音。 听起来是年长者。 真好啊。医生。 应该能暂时安稳了吧。 沙发边的茶几上搁置的白色瓷杯里还有水,温度已降。只能见些微的雾气还在固执的升腾缭绕。追逐洒下来的光。 海里的风暴已经平静。 那只鱼陪伴你片刻,看了你最后一眼,转身离开鱼群的纠缠。 越走越远。 你的手指还残存着无法忘却的触感,带刺的藤蔓从心脏上抽离时划破了血肉,猝不及防到来的痛感和失落。有些失神。 只能看到落下的荡漾的波光。 只能听到海水流动的喧哗声。 于是你决定独自穿行过这片海。 窗外的太阳又上升了些弧度,玻璃桌反射的色彩已经从黯淡转为明亮。也许更多的光把自己送给了热闹的街道和伸展着的树木。 唯有跳跃在睫毛上的光点不肯离开。 这一路的前行看到海草的招摇,缠着你的脚。遇到带电的绮丽水母,安静的避开继续走着。 林朔手中把玩着的玻璃球不小心掉落,滚动跌落在了地上,弹跳间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稍稍侧了下头,尽量不引起他的注意。 林显应该会在另一个世界好好生活的吧。你想到那条转身离开的大鱼。 这样的想法让你有些安慰,你之前从不会过多的参与宿主的人生,甚至从不需要借助系统提取记忆,反正每段旅途都荒唐又短暂。 但是这次的身体却让你不由有些复杂的情感。 大概是第一次有了一种,自己鸠占鹊巢的托宿行为不单单只是一笔交易,似乎有了一点更不一样的味道。 是拯救吗?不是,且这听起来太过得意忘形。 不如说是,对一个真实存在的灵魂终于离开泥潭的些许慰藉和庆幸吧。 不过说是这样说,但希望下个任务别再这样。这里脱缰的节奏实在对你有些冲击。你还是喜欢一切尽在掌控的感觉。 胡思乱想中再次在疲惫里昏睡过去,这次再没有什么梦境,安安稳稳的睡到了落在桌子上的光变成柔和橘黄的时刻。 林朔已经不在房间,不知去了哪。 你翻开被子下了床,给自己倒了杯水。 拉开窗帘,外面没有日暮原野,只有夕阳将落未落。羽霞轻收,余光潋滟,如同跳跃的火焰。 身后传来放轻的脚步。 你没回头,自顾自的看着窗外。 “阿显,我——” 最终还是林朔忍不住先开了口,叫了声名字却又再也说不出什么,半晌讷讷。 你倒是不理会他的局促,看够了风景,想起自己的计划。 “我要去学校。” “不…不是不能商量。”硬生生的改了口,林朔看起来似乎有些犹豫。 “你……”他你了半天,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你先在家休息,学校的事情之后再说。” 你瞥他一眼。“我要去外面住。” “不行!”他声音猛的变大。 “怎么?没肉够?没尽兴?”你一转身,靠着窗台,抱臂叽嘲。 “阿显…”他看起来有些尴尬,气焰都消了半分,像条气虚的狗。 “之前的事我会去查,无论是不是误会,但总归是身体最要紧,外面肯定比不上这里——” 你嗤笑一声。打断了他。 “林朔,你在搞笑吗?” 你扫了眼周围。“比不上——这里?” “误会,又有什么误会。我觉得我和你之间应该没什么可以这么说的事情。” “…是你和…父亲他…”他有些难以启齿。 “够了。”你冷喝。 一提到这个男人你立马有些生理上的不适,像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你个人也觉得有些恶心。 误会?误会了十几年? 从未想过求证,从未想过探清,一股脑的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林显身上,现在却莫名其妙说些好听的话,又是为了什么? 又想得到什么? 但无论林朔想在你这里获得什么,怕都是徒劳了。能给他回应的人已经不在了。 沉默着守卫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的人,沉默着咽下所有血泪的人,沉默着在泥沼里也积极存活的人,早就不在了。 把所有激烈的情感都嚼碎了吞下,冷硬的像块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石头,却比谁都柔软,比谁都更接近光的那个人,最后只是徒留下几句似是而非的心愿似的话,就这么干干脆脆的离开了。 而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 白痴一样的望着你,脸上还带着恳求的表情——他又知道自己在恳求谁吗? 一生都活在混沌里的蠢货罢了。 永远追赶不及。 无法被握住的啊。光。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不过是在通知你而已。”出于对即使用尽全力也无法传达任何心意,却对此一无所知的人的怜悯,你向他开口。 “如果是想玩什么误会搞清皆大欢喜又是和和睦睦一家人的戏码,我劝你别白费力气。如果只是下半身想得到更好的满足,不如去找林易。” “带着你伟大的爱情去肉爱人,怎么都应该比在这里搞我更带劲吧。” “还是怕林易经不住你肉?那我倒是有个建议——” “你可以让他肉你。” 你朝他笑。“你应该也不会抵触吧?” “毕竟——爱情嘛。” 你慢条斯理拢回窗帘,房间重归昏暗。你不再理他,打开房门,掠过无言的林易,在他们的注视中离开了这个未名逼仄的空间。你要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虽然需要收拾的东西只是一部存着楚甜甜号码的手机。 ‘啊!光! 希腊悲剧里面那些遭逢死亡或可怕命运胁迫的人都会发出这样的叫喊。’[1] 第十五章丨离开林家(剧情过渡) 原本的确是打算先安心修养几天,但你敏锐发觉林朔和林易目前的状态有点诡异,你懒得与他们牵扯太多,于是决心立马就走。 你在卧室里用了支修复膏,查了查任务版面,发现离终点又近了几分。准备就绪,除了手机证件和书包以外没带任何东西,在衣柜里找出自己的校服换上。 你离开林家的时候并未受到阻碍,圆脸的女管家只是欲言又止的看了你一眼,最终还是没说什么,目送着你出了这座豪华荒诞的囚笼。 漫无目的的走了半晌。林家的主宅有些偏僻,这里看不到半点人烟。你找到一条笔直的马路,在边上联系了楚甜甜,并没有说具体原因,只是说家里有点矛盾,想要到外面松口气。她闻言似乎对你此时的心情很了解,体贴的没有多问,暖的像一杯棉花巧克力热饮,要了你的定位,温言便罢。 天色已经渐暗,橘红色的晚霞在时间的流逝中成为昏蓝。 你在难得的寂静安谧中舒缓。坐在路边随意掏了掏包,竟然发现了一盒烟,算是意外惊喜。 尼古丁的摄入在协调交感副交感,所有动荡的焦灼的意识都下潜,所见所闻变得淡淡。 懒散的抽着烟,终于等来楚甜甜。 然而还有一个尾巴一样的不速之客。秦玺。 “那个…在路上遇见,又怎么也甩不掉…”楚甜甜似乎也有些尴尬,低声的向你解释,她是个通透的女孩子,自然知道秦玺对她的心思。拒绝也拒绝过了,奈何这人脸皮实在有些厚,两人家又近,更是甩也甩不掉。 但问题就在于秦玺虽然暴躁无赖了些,心地却不坏,连纠缠都小心有分寸,搞的楚甜甜也为难,拿他没什么办法,只能任由他做条跟在身后的尾巴。 你倒是没什么想法,无论是按原主或是你的性子,都不会对这种人过多在意。所谓的矛盾可能也只是秦玺单方面觉得罢了,像条护卫领地的小狗,也还算可爱。 只是之前的计划有些打乱,你看楚甜甜自己都没察觉对秦玺的几分纵容,觉得怕是有些苗头。楚甜甜对林显究竟是什么感情你不太了解,又在林显被约束禁锢的漫长分别中还能剩下几分,这些你不关心,也无权发言。 但感情这种事本身也难以控制,就像莫名变空的烟盒和浴室突然溢出的水,无论是持续的时间还是所属种类都难以捉摸。况且这个女孩子喜欢的那个人已经离开,林显又在交易内容里显得蛮在意她,如今若是楚甜甜和秦玺能有个好结果,倒也挺不错,不至于让她在你任务结束之后太过空落难过。 这么揣测也许有些太想当然,但这本就不该是你处理的烂摊子,也只能手一放,随他们去了。 所以秦玺是不能碰了。 麻烦肯定有一点,毕竟你现在能掌控的人实在不多,更别说这种脑子空空只有荷尔蒙的大男孩,像是已经摆在面前的肥肉飞走,确实有些可惜。但决定一下,你便不再过多纠结,打定主意和秦玺保持距离,免得身上那个只对男人有作用的施虐光环影响到对方,生出变数。 于是你略一点头,无视他暗戳戳的挑衅目光,对他如冷淡如常。 秦玺的家境似乎也不错,已经有自己的车子,楚甜甜就是被秦玺开车带来的。 你打开车门,坐到了后面。楚甜甜无所觉的在副驾驶落座,秦玺发动车子。 身上还有些微的烟草味道,你往座椅靠了靠,窝着闭上了眼休息。楚甜甜扭头似乎想找你说什么,看到你疲怠的眉眼,又止住了,有些失落的回过了头。 车开的平稳又清静,最后你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还是楚甜甜把你叫醒。 你看着她清透漂亮的猫瞳,突然想到一个严峻的问题。 “甜甜,你家里…方便吗?”你问的有点含糊,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由于当时接受记忆有限制,你并不知道楚甜甜的家庭情况,且你之前打电话的时候只说是出来放松,并没有告诉她你打算在外常住。 于是目前你处于一个可能无地方可住的尴尬处境。 倒是可以去找个包食宿的兼职什么的,不过这个也需要一点时间。 楚甜甜还没说话,秦玺倒是先跳了脚。“你干嘛!怎么想都不方便吧!你一个大男人去甜甜家像什么话!” 是这样没错啦。你有点懊恼。脸色不免更冷了几分。 楚甜甜也有些惊讶。“咦?诶…我家里…爸妈都在…” 看来没戏了。 “只是去拜访一下?”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镇定的圆回了场。 “我…”她羞涩的咬了咬唇,小声道。“我还没有把我们的关系告诉他们…” 你点了点头,表示没事。 最近的事情太多,你忘记去整理原主的东西,也没想着带钱出来,不过包里放着的钱包里应该…有钱吧?你有些不确定,庆幸的是,你发现微信支付里还有余额,足够今晚去找个酒店睡一觉。 你看了看外面,已经到了市区。 “阿显,你晚上还要回去吗?”她问。 你想了想,回到。“不回去了,最近可能要在外面住一阵子。” “这样啊。”她犹豫了下,像是下定决心。“那我——” “等等!”秦玺大喊,吓了楚甜甜一跳,你瞥了他一眼。 “总的来说就是你最近没住的地方对吧!甜甜你别脑子发热,伯父伯母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吗,要是他们知道了你俩的事,你肯定少不了麻烦。”大男孩咬牙切齿的瞪了你一眼,温言温语的劝说楚甜甜。 她刚下定的决心又有些动摇。 到底还是个孩子。 秦玺一咬牙。“这样吧。我家里正好只有我一个,我爸妈他们去外面出差了。林显你要是真、的、不、方、便的话,干脆先和我一起住。”他说的不情不愿,那几个字咬的尤其重。 要是放在你做决定之前,说不定你会顺水推舟一番,欣然前往做任务。但现在你只想和他保持距离,哪还能住进他家里。 于是你毫不犹豫的拒绝。“我有住的地方。” 肚子有些饿,今天似乎还没进过食,昨天也惨兮兮的,你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吃一顿,然后去开个房间睡觉。 秦玺也松了口气,倒是楚甜甜有些不信,狐疑的望着你。“阿显你真有住的地方?别逞强啊。” 你笑起来,揉了揉她的脑袋,柔软的头发手感极好,你多摸了两把,在秦玺杀人的目光中意犹未尽的放了手。“真的,不骗你。” 你看了看天色,已经黑了。 “时间也不早了,你让他先把你送回去吧,免得伯父伯母担心。等我安定下来之后再联系你。” 说着秦玺已经把车停在了路边,一副恨不得你立马滚的架势。你也不生气,开了车门跨了出去。 “那…阿显!你之后会去学校吗?”她看着你问到。 你轻扶着门,到底没说会不会去,只是对她笑,挥了挥手,便关上了车门。 车缓缓离开了。 第十六章丨好久不见 小玫瑰(剧情微h 你找到了一份临时的工作,一个甜品店的收银员。这里并不包食宿,但胜在对年龄和来历的要求不严,开店是玩票性质的年轻女店长只是看到你的脸,就兴高采烈把你留了下来,甚至听闻你无处可归的境遇,非常热心的把自己一处空着的房子低价租给了你。 于是你安心的过着这种清心寡欲的生活,并不着急完成任务。一个好的玩家总是要有耐心的。何况你挺喜欢这座城市的秋冬交际。 下班后,天色微暗,楚甜甜已经在等着你。 最近天气转冷,你戴上了黑色的口罩,顺便把帽子拉到头上。于是整个人的身形笼罩在黑暗中,但依稀可见精瘦高大的身材。 旁边的女生看着你,有些失神。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不再是那个冷漠的小小少年,气场愈来愈强大。 “甜甜?就你一个人?秦玺没送你过来吗。”你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周围,皱了皱眉。担心她的安全。 楚甜甜似乎还是对这种诡异的三人行接受不良,张了张嘴想解释些什么,又放弃了。“阿显…我想和你好好聊一聊。” 你不置可否,陪着她慢慢走着。 “你家里,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了?你哥哥有给我打电话,说你的手机停机,找不到人,问我你在哪里。” 她看到你转过来的眼神,慌忙道。“你放心,我什么都没说。” “唔。”你点了点头。按理说,林朔想要在这里找一个人是轻而易举的事,为什么要去问楚甜甜?你思忖片刻,有点担心林朔得不到答案就去威胁女孩。“和他们闹了点矛盾,下次他再找你,就直接把我的地址给他。”不管林朔找你想干什么,但总归是不能连累到她的。 “他们?” “嗯,林易回来了。”你不在意的回答。 楚甜甜却紧张起来,还有些气愤。“是不是你那个弟弟又找你麻烦了?” 你笑了下,揉了揉她的头发,最近你简直爱上她软软的头发触感,和吸猫的快感有的一拼。“别担心我,嗯?如果林朔再打电话给你,就给他地址,让他自己来找我。” 楚甜甜却没放下心来,小脸也不知是被冻的还是气的,红扑扑一片,犹想说些什么。你把外套脱下,裹在她身上。“行啦别再担心了,我不是小孩子了,不会被欺负的。走,我送你回去。” ?? 你把楚甜甜送到家,目视着她进了亮着灯的房子,才转身离开。 你从无人的地铁口出来,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手机没了电,一会儿还要用到支付软件,于是直接拔掉了耳机,音乐就戛然而止了。你把耳机折了三段塞进口袋里。 风跑了过来,穿你而过。你打了个哆嗦,寒意也不能使灵台清明,倒有了几分辰光颠倒的模糊,眩晕不至于,暧昧却有几分。你摸出支烟,姿态好看,但点火的时候总是被风扰乱,干脆背过身去。火焰的尖端跃动了几下,熏腾的热气差点燃了睫毛——幸好没有。你眨眨眼,试图平复眼睛的不适。 没了耳机里的背景音,周遭的世界就显得空旷,没人在身边,你心里空空一片,没有聚集注意力去思考,或者说,你知道即使思考些什么具体的问题,这些东西也会化为烟尘落在人形的积水里做泥沙。 你想起另一些世界里漫无目的的相似经历,它们发生在你不知为何但坚持行进的路途中。 你停在了便利店门口。 第二支烟没有抽完,你不打算浪费它,只好站在门外等待。店里的灯光明亮的很,让货架上整齐陈列的货物看起来多几分优秀的可亲,在这样闪着冷风的寒夜里,隔着橱窗的便利店就像童话里经常描述的、主人公产生幻觉后看到的另一个世界,这通常用来与冰冷骨感的现实做对比。路灯的橘光映在地上,树叶的阴影娑娑。 只是一根烟的时间,就又有过多的碎片记忆在脑子里流过,挡不住也留不下,带来的感触都少的可怜,所以你总是怀疑不同任务中的自己是否真的可以暴力重叠,你想,或许正是在相替偿还,延绵到死。甚至死对于你来说也只是好笑的命题。最后一口烟抽完了,你抿掉火星,烟蒂扔进垃圾桶。你思索,即使如此,作为一段时间和生命的承立者,这些延绵和相替也不是不可接受的。 你的思索面前横亘着的是浓雾中的荒野,不至黎明的漆黑,你知路途和答案就隐在其中,你也知定不会只有一条通往终点的路,不会有确切的正误在彼端等你,但你仍没做好踏入的准备,即使情节已经在你身后准备推行。 如果未知是既定的,那么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迎接它的准备,无论是为了得到安心和遗忘而提拽的沉重载物,还是在路途中机缘巧合得到的坦然,最终都是打开它的钥匙,是门票,通行证。哪怕惴惴不安和心有不甘也是。 货架上没有找到你想要的东西,或者说,就在那些冗长的理不清的毛线团中,兴致已经悄然散尽了。你知道这是虚度,但你已不能确定任何,这些世界中的生命是真实的,思维也是。只有行为看似可控,根植于潜层,哪怕再突兀都脱离不了宏图。你只需要尽力的把灰尘拂开。 于是你转身出了便利店,又点了支烟,慢慢离开了。 街角黑暗处似乎有亮光一闪而过,凝神盯了几秒,没发现什么,便不再理会。但是下意识的,你往路边靠了靠,又把帽子更拉下来了点。 但还没走几步,突然间,背后有一双手禁锢住了你。强硬的将你拖到了隐没的巷中,并且在你开口喊人之前捂住了你的嘴巴。 你被强行拉扯到巷中,外面停放着一辆黑色的车,半堵着巷口,刚好能容一人经过。那人紧贴在身后,一手锢着你的腰,一手捂着你的嘴巴,而双手则被背在身后,严严实实的困在两人身体之间,不得动弹。此刻你有些惊愕,但更多的是恼怒,试图用手给身后的人一击,但在绝对力量压倒面前,只能发出闷哼,勉强扭动。 然而这扭动在感受到身后那人用胯间那玩意儿的肿胀和色情的顶撞时停止了,你咬紧牙齿。 那人将你侧着头压在墙上,先利索的从身上抽出一块甚至带有香气的丝帕塞在你的嘴里,用一根像皮质的带子勒过你的嘴巴,扣在脑后。于是你既无法大喊,也不能咬合。 意外之喜…还是意外之惊? 此时的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好笑的念头。 那人趁着你愣神的时候,膝盖顶开你的双腿,架在了两腿之间。双手被那人用不知哪来的手铐拷住,他的手抓着你被拷着的手抵在墙上,臀部和那人的胯部来了零距离接触。 此时此刻你才清楚的发觉,和身后那人差距有多大。那人的身高几乎比你高小半个头,但身形似乎比专业打手还要壮。透过薄薄的布料,能感觉到坚实肌肉散发的力量感和热度。完全没法反抗。 你反抗,但声音被巾帕和皮带割碎成闷闷不清的低沉唔咽。意外的性感。 那人似乎被蛊惑,头凑了上来,鼻息喷在脖颈处。 “好久不见,我的小玫瑰。”那人低声道。声音低沉磁性。 “ 还是一样的漂亮啊。”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嗅着你的皮肤。只觉得你的头发和皮肤干净清爽,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在深夜里要命的催情。男人的手开始在这具躯体上肆意游走。 这具身体坚韧有力。背部紧实平坦,腰部精瘦,在往下可以清楚的摸到挺翘的臀肌,弧线优美。“果然长大了啊…腰线和臀部真美。”那人继续在颈边撩拨。喷出的热气洒在你的脖颈上。 “唔…滚开…”破碎的咒骂声。 男人像是早已预料到你的反应,低低笑道:“脖子是敏感带吧…这里呢…还是老样子吗…”他的手绕过你的身体,停在胸膛。两只手指慢慢一点一点靠近突起的位置,暧昧的打圈。 不好意思,这里不是哦,亲。你面无表情,但反正背对着身,他看不清你的脸。但是他的口吻让你更加疑惑,飞速的思考原身和自己的人际关系。身体本能的在颤抖。 仿佛受到鼓励,有些惊喜,男人用手指挑拨着那一颗受到刺激而硬挺起来的乳头,不慌不忙的搓弄把玩。然后他的鼻子更加靠近脖颈,几乎能碰触到皮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熟透的甜美。情欲的味道。” “但是…” “真嫉妒啊。” 胸膛上乱来的手指和脖颈的热气似乎已经让工作后疲惫的你无法招架,脑袋里一片清明又一片混乱,像是浸在水里的星空,冷静又混沌,不能也不想思考。鼻腔里发出破碎的气音。 男人停留在胸膛的手继续往下,从侧腰以不可抗拒的力度滑向大腿。这边更要命,你挣扎,臀部在扭动中摩擦着男人昂起的部位。男人发出闷哼,胯部的火热苏醒,坚硬而炙热,烧穿了他的理智。他一把把你的腰带扯开,把裤子拉了下来,但没有褪去内裤,而是把坚硬从从下而上的穿过内裤,接触到了光裸的肌肤。他一下又一下缓慢的挺撞,手也不闲着,从大腿向更里侧挑逗。 你从情欲中睁开眼睛,蓄力屈起肘给了身后毫无防备的人一击。趁男人吃痛之际,猛的朝旁边躲去,但俨然忘了手上的禁锢,因为躲闪幅度力度过大,反而给了自己一个反作用力,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男人就着这个姿势,从身后一把拦住你的腰。两人下身紧贴,你的上身因为俯着,臀部被迫翘起,裤子也因为动作彻底滑落,男人速度极快,先将手指伸进你无法闭合的嘴里搅动弄湿,然后朝你的臀缝间插了进去。 很紧,只容一只手指进入。 “明明被开发过了,还是这么紧吗。” 你的身体骤然一紧,喉咙间冲出呜咽。 男人捞起你,手指仍在体内扩张,却是往巷口走去。 你惊惧的反抗,只能让体内的手指更加肆虐。男人已经抱着你,将你推上了停在巷口的车。 有预谋的!此刻仍旧清醒的脑袋,突然发现这个事实。 而此刻真相已经无用了。 你被压在座椅上,双腿被分开,一条腿被男人抗在肩上,狭小的空间里动弹不得,只能感受男人的火热坚硬的性器缓缓冲破阻碍,深入身体。 男人只觉得包裹着自己的肉穴炙热而紧致,享受着肛口紧紧的绞箍。他深吸一口气,拍打你的臀肉,弹性的跳动,强迫自己压下狠狠操弄的冲动,决定要慢条斯理享受这伺机已久的美食。 他有节奏的慢慢顶弄着,一只手在你的脖颈,胸膛,腰侧,大腿处游划挑逗。似乎嫌不过瘾,他抽出已经被唾液浸湿的巾帕,把手指插了进去,戏弄着柔软的舌头。他往下压了些,使肩上你的大腿更加靠近胸膛,享受的听着你因为折叠而发出的痛苦声。 “很痛吧?”男人再不忍耐,加大了顶撞的力度。着迷的看着你。月光从车窗透了一些进来,能让他勉强看清被他压着的人痛苦的俊美侧脸。 “我的心也很痛啊,小玫瑰。” “好好享受吧。我们的久别重逢。” 吸了口气,他把肩上的腿放下,使你的双腿夹着他的腰,而他则俯下身,啃咬舔弄着那两颗小小的乳头。 皮肤温热,车内的情欲味道和香水味道混合。 第二天。 你醒来时浑身酸痛,脑袋一片混沌。 撑起身愣神好久,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而此刻只有你一人在车内,躺在驾驶座,座椅被放低,身上衣服被穿戴整理,身上也没了黏腻感觉。车子从里面被锁上。钥匙插在车上。 突然窗户被人敲扣,你吃了一惊,连忙拉起衣领,才缓缓摇下车窗。 原来是进出巷子的路人。路人看到窗户后被遮掩的脸,甚至连将要出口的责骂都停滞了一会儿,你趁着空档,低低的说了句抱歉,转动钥匙一踩油门,便离开了。 事后,你仍不知道那晚的人是谁。那辆黑色的车档次极高,你试图去查车主,但没有查到。 为了避免麻烦,你干脆将车转手卖掉,当然,是暗中进行。 而另一边。 “先生,那辆车买回来了。”黑色西装的人恭恭谨谨的向坐在沙发上的人报备。 沉默片刻,那人才恩了一声。 “那边有动静吗。” “似乎找不到人,给楚小姐打了电话。”他谨慎的回复。 男人似乎嗤笑一声,不再说话。 西装男低头离开。 沙发上的男人拿着一张照片,看了半晌。 照片上的人侧着头躺在椅座上,脖颈修长,侧脸极美。敞开的衣服下藏着点点红痕。小腿被男性手臂抓着脚踝提了起来,大张的腿间淫靡不堪,艳色的穴口被染上白浊,像原本高洁、此刻却低垂着供人赏玩亵弄的花。 他低低的笑了起来,将唇吻上了照片。 “…那火焰已经逐渐熄灭…被巨眼所见,毋庸置疑。银色的液体蜿蜒匍匐在地,不似祈求,倒如某种走向末路的神像…还带着冷冰冰的傲慢。堂皇的迈入那条线外,没了踪影。 …他坚信,那留下的痕迹即隐喻。因为感知的相悖逻辑,让他坚信那是一场毫无预谋的发生、是轨道上恰时的点。 …他如此相信着,扔掉已熄灭的火把,在巨眼的注视下,追随自己的神而去…共通的发生不会因界线存疑,他耐心蛰伏,等待在它的猝不及防中重逢的那天。” 第十七章丨风雨yu来 晚上八点钟,店里人影绰约,已经冷清。女老板拍拍你的肩膀,对员工宣布。“今天就打烊吧,我之后两天有事,放你们假好了。” 甜点小妹欢呼一声,抱住老板蹭了蹭。 你倒是无所谓,不过想起楚甜甜最近好像挺想你和相处,还是给她发了条短信。“明天休息,要来我这里吃个饭吗?” 那边很快回复。“好啊好啊!” “那我今晚去买点菜,你想吃什么?” “咦,阿显很有派头嘛!不过我不挑食,阿显做的我都喜欢!” “明天准备好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今天恰好是周五,周六的话,楚甜甜应该有时间。 “好!我和家里说一下,然后明天早点起来,嘿嘿。” 你回了一个颜表情,收起手机。 “女朋友?”老板搭在你身上。但你并不觉得冒犯,她是个很爽朗的年轻女人,直白坦荡,让人很有好感。最重要的是,她对男人不感兴趣,喜欢同性。目前正在和甜点小妹热恋中。 于是你面不改色,点了点头。 “真好啊。和平常一点都不一样,阿显刚才的表情真是温柔。”女人在自家恋人的瞪视中讪讪起身,仍不忘调侃你一句。 “唔。”你去换衣间换下工作服,套上自己的外套,和老板同事打过招呼,便离开了店。 你到了租房附近,这里有一家大型超市,虽然已经八九点,但正是灯火通明的时候,一进去,那种光亮和热气就拂散了外面带进来的凉意,让人心生烟火气,像是无根无萍之人有了着落。 你在货架边慢慢挑选,蔬果区在下一个地方,这里是调味品和零食,再往前一点是冷藏区。你挑了一瓶沙拉酱放在推车里,又拿了几包梳打饼干,几条巧克力,速冻饺子和汤圆。 你并不重视口腹之欲,只要能下咽,能支持基本的生命活动,其实就已经足够。所以挑的零食都是高热量的速食品,能快速补充能量。 又放了些糖果、酸奶和可乐,是给楚甜甜预备的。 女孩子应该喜欢这种东西吧? 你有些不确定,但还是尽职尽责的扫荡着。 终于到了蔬果区,买了些基本蔬菜,例如番茄青椒茄子,又挑了些牛肉和香菇,决定明天做好心理准备看情况,如果那个尾巴一样的秦玺会来的话,就直接吃火锅。 最后买了些应季水果。 你点了点推车里的东西,零零散散,觉得差不多了,结了账,提着大包小包回到了公寓。 出了电梯,你的脚步声很轻,声控灯并没有亮。但你对这里已经熟门熟路,把袋子提在一只手里,腾出空来摸索钥匙开门。 突然,一个人扑在你背后,紧紧抱住了你。他似乎比你矮了一些,此刻正踮着脚,脸拼命往你颈窝凑,滚烫的呼吸洒在耳际。 你下意识的推肘回撞,触感单薄。于是他被轻易推开,踉跄倒在了一边。 灯应声亮了。 “…林易?”你看清人,皱眉道。 “哥…”他似乎状态不对,一张脸红的像熟透的虾,双眼水雾迷蒙的看着你,喃喃的唤着,想要再次靠过来。 你伸手制止了他,不让他靠近。 “你来这里做什么。” “想见你…哥…林显…我好想你…”也许是发烧了,但你既不想体谅他的糟糕现状,也不想考虑他这个样子的背后原因,更不会关心为什么他这个样子林朔却不在。你只是皱着眉,嫌弃的把他挡在一臂之外。 怕他脑子不清醒,真在你门外发生点什么,你想了想,还是从手提袋里掏出一瓶水扔给了他。随即开门关上一气呵成,没给他半点反应的时间,便把烦人的家伙隔离在了外面。 对时不时响起的敲门声置之不理,你把外套挂在衣架上,打开冰箱,拿出一瓶牛奶热了热,饮罢,在温热水流下洗去疲惫,舒舒服服的上床睡觉了。 “林显…林显…” “对不起…” “我不会放开你的…哥…”林易烧的模模糊糊,靠着门板滑落下去。 隔了不知道多久,林易被一个高大的人抱起。 “把他带回去。” 林朔在后面冷淡吩咐。神色难辨的看了眼房门,最终还是离开了。带来的人抱着不省人事的林易跟在他身后。 太迟了。 因迟到的真相而带来的伤害,说抱歉便显得多余和虚伪。 要怎么对待那个人,他还需要再想想。 几人悄无声息离开了这里。 你在屋内一无所知,睡的安安心心。 第二天,你被闹钟叫醒。 这一觉睡得松快,你此刻觉得神清气爽。 楚甜甜果然起得很早,她八点钟给你发短信问了早安,表示自己已经在准备。但到了十点左右才给你打电话。 你觉得这一点也很可爱。 老板在昨天知道你要和女朋友约会时,一脸坏笑的把车钥匙塞给了你,底下的停车库里有她的哈雷摩托。 你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当你停在楚甜甜家门口,示意她可以出来了的时候,果不其然,看到了跟在女孩身后的秦玺。 “你真的很烦耶!别跟着我,你这样算什么啊!”楚甜甜还没看到你,只是有些生气的低声训斥大男孩。 男孩脸上有些委屈。“那我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去陌生男人家啊。” “他不是什么陌生男人,他是我男朋友!”楚甜甜再也忍不住,小声喊到。 秦玺一时失语,但还是固执的盯着楚甜甜,不肯服输。 “这里。”你朝她招招手,心平气和,仿佛没看到他们的争执。 楚甜甜望向你,略显烦躁的表情收了起来,笑容自然的朝你小跑了过来。 而秦玺竟然不折不挠,还跟在后面。 “喂,有点过了吧。” 你坐在摩托上,单腿支着地,轻轻揽住楚甜甜。对秦玺冷道。 即使你当时有过怎样乐见其成的想法,但无论是怎样的行为,最终还是要看女孩子的意思吧。 秦玺没有回应,只是对着楚甜甜道。“总之,这件事我已经告诉伯父伯母了。” 楚甜甜或许以为是你和她的关系被告知给了家长,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 “我跟他们说,你是要去我哥们家玩,我跟他们保证我会跟过去看好你的。”秦玺大喘气补充道。 “你…!”楚甜甜松了口气,但又有些气急,剜了他一眼,到底是不甘不愿的撇过了头,有些愧疚的看着你。 你捏了捏她的脸,拍拍后座。 “那你自己跟过来吧。” 说罢,递给楚甜甜一个头盔,等她坐好,便不再理会秦玺,径直打火启动引擎,风驰电掣的走了。 第十八章丨怪wu “虽然一直是这样…但还是有种微妙的不甘心呢。”楚甜甜嘟囔着,抱着你的腰的手紧了紧。你听到了些什么,但是她的声音太小,近似低喃,被呼啸而过的风割成了碎片。 你抽不出空来问她,也无心追究。 不付出是不会有收获的,这点你明白得很。但点到即止的分寸也是必需。 不要沉迷,不要憎恨,不要自以为是,不要把自己当成对象不定的情感容器,不要以为自己是全盘接手可以拯救的救世主。 经验是从血泪中得来的。 到了地方,你停好车,轻轻抱着帮楚甜甜落地。秦玺开着自己的车子停在你们身后。 你带着人上楼,你和楚甜甜都未回头理秦玺,但男孩自己毫不在意这冷落,寸步不离的跟着。 进了门。你从冰箱拿出水果和酸奶,放在桌子上。 “天气也冷了,就吃火锅吧,正好暖暖。”你偏头,与其说是征询她的意见,不如说是直接下了定论。于是楚甜甜没有反对,在零食堆里捡起一枚糖果含进嘴里,点了点头。 你独自走进厨房。 把案板上的芹菜切成一段一段,咔嚓的声音清脆而规律。 芹菜很青翠,一些水珠顺着切的整齐的断处滑落。你关掉水龙头,握着菜甩了甩,随意的放在了白盘子里。 青白色调很搭,干干净净的让人一看就觉得舒服。 “喂你真的是男人吗吃这么多糖…” “哼,这和性别有什么关系。” “不管怎么说你别再吃了啊!这些是阿显给我准备的!” 细碎的气氛传了进来。女孩子此刻的声音有些娇纵,不算强硬,可爱的让人联想到气鼓鼓的仓鼠。 人类都是独立的自由个体,有自己做出选择的权利。事情的结局从不会被提前预料,可每个当下却是可以觉察到的。 感情复杂,种类太多。但无论哪种感情,总有纯粹的时候。 某些时刻无需纠结它的属性,因为只有陪伴是最好的回答。 芹菜被整整齐齐码在一边,你开始切西红柿。 “喂。” 外面的谈话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你身后响起秦玺的声音。 “你小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一个疑惑的鼻音,你用余光扫了他一眼。 “我说,你这样一直下去算什么!把我当什么人,又把甜甜放在什么位置?”秦玺似乎有些生气,为了防止声音传出去,他特意关上了厨房的门,即使如此,他也有意压低音量。 “什么意思。”你停下动作,正式看向他。 “什么意思?别装傻。”“前段时间在学校那会儿我以为你想通了,虽然有点遗憾,但反正甜甜喜欢你,我也不算有什么怨言。” “但没想到你还是老样子,这样态度暧昧不清不楚的。以前也是,现在也是,你以为甜甜感觉不出吗?” “——放任别的男人靠近自己的女朋友,你是真的喜欢她吗?” 你定定的看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秦玺嗤鼻。“别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了,林显。” “真是恶心啊,你这种态度。” “好像什么都干扰不到你似的。无论是看不惯你的同学…和我,还是总是找你茬的老师,甚至是你承认的女朋友甜甜,从头到尾都没能影响你半分吧?” “承认这些很难吗?”他突然靠近,一把揪住你的衣领。“承认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就这么难吗?” “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和甜甜在一起,都让人感觉不到半分爱意,对我这种本该防备的情敌,又一直秉持着那种任由的态度…施舍?” “你是什么东西?”他逼近你,脸色又冷又硬,带着十足的敌意和讥讽,在你耳边轻声道。“——你配吗?” “秦玺你偷偷跑进厨房干什么?”女孩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你拂开他的手,镇定的对推门而入的楚甜甜道。“他来帮我洗菜。” “啊?他笨手笨脚的能帮什么忙,还是我来帮你吧!” “没事,你出去先吃点零食,我把菜切好,一会儿就可以在外面煮了。” “啊…好吧。”楚甜甜闻言也没多纠结,离开的时候对秦玺警告到。“你好好帮阿显洗菜,别瞎捣乱哦!” 秦玺面色如常的点头。 她出去的时候有意无意没把门关上。 “去把那块肉洗洗。” “!你别以为…”秦玺对你的命令很不爽,低声吼,试图恢复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 “别搞错了。”你打断他的话,慢条斯理的把沾着水珠的番茄切成均匀片状。 “你口中的所谓放任,不是什么施舍。”你轻声道。 “我对楚甜甜的感情,无论你觉得是不是爱,都与你无关,这是我们俩的事情。”“而同样的,对于我来说,你对甜甜又是什么感情,也与我没什么干系。” “选择权从来不在你手里。只要你的行为不会让她受到伤害,我就愿意给她时间让她看清自己的心。” 这你难得对秦玺讲着长长的话,这是你自己的想法,又好像是林显残留的情感借由你的意志在讲述。这一刻你似乎与真正的林显重合了。 “人类的生命不长,但也并不短暂,不如朝菌晦朔一般转瞬而逝。虽然的确存在彼此并不相知却苟且一生的可能,可我还是希望我和她之间能有一种坚韧的羁绊…不仅仅是那种天真的情感。” 没有感情的怪物吗? 或许吧。 “无论你们怎么去想,无论你认不认为这是爱,我都想让这种感情,坚韧到足够支撑我和她毫无约束的一生。” —— “所以我必须让你明白这个事实:你从一开始,就拥有绝对的自由,你可以选择和谁度过余生。我并不明白爱情是什么,甚至永远不会懂,只会像个怪物一样掠夺和占有。” “但是我知道自己索求的东西,你也必须明白自己的所求,如果你尚且不懂,那我任由你——甚至可以和你一起,去翻经历阅世间这些复杂的情感。” “这么做并非不把你放在心上,恰恰相反,林显…我,是确切的想要和你度过漫长一生,甚至一但握住就再不放开。所以你必须明白,你必须开始挣脱开始追寻。如果你只因为最初的一点火星,就始终被囚禁在我乏味的世界里,那你会一无所知,你可能会被真正的林显伤害到。你不会知道也许你可以拥有更好的、真正的爱情。” “这对你不够公平。” 他不舍得。这句话你咽下喉咙,没有出口。你对着外面楚甜甜没有藏好衣角的角落,慢慢说到。 “我不想到最后,楚甜甜和林显,只落个似是而非的结局。” 不懂爱的、没有感情的怪物吗? 是吧。 但即使是永远不会懂得爱为何物的、永远不会有美好结局 的怪物,也会有想要守护的、想要相伴一生的人啊。 也许是同类呢。 林显。 …… “嗤…说大话罢了,还真是一样让人不爽。”秦玺经过最初对你反常的长篇大论的惊愕,终于回过神。 你不关心他会不会理解,也并不关心他的反应。 “把这些盘子端出去。”你只是把切好的肉片放在盘子上,对他道。 第十九章丨林启远 腾腾热气自火锅上方溢出,奶白色的雾气笼罩了彼此的脸。 楚甜甜并没有对你那一番话做出些什么表示,此时正兴致勃勃的拿着筷子夹起涮好的牛肉,夸赞道。“啊,阿显的刀工不错呢,真是意料之外。” 秦玺无言的吃着,头都没抬。 你也奉承沉默是金,悄无声息的移开自己面前亲自调出的辣油碟,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朝她笑笑算是回应。 “之后阿显还会回学校吗?”她再次问了这个之前没得到答案的问题。 “看情况。”即便是这时,你也没办法回答。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本就不受你掌控。虽然之前的计划是在学校里完成…想到这,你分神点开任务板。 ?背包里存了一些之前发放的奖励在最近清心寡欲的无视中积了一堆,人设进度值离终点只差了百分之十,也许刚从厨房的共感也让完成度上升了些。但这都不是困扰你的点——看着精液收集任务的仅剩两格的完成度,你有些惊愕。 如果没有算错,现在应该还差三格才对。 “怎么了吗?脸色怪怪的。”楚甜甜吃着菜,关心到。 “啊,没事,有点辣。” “哈哈哈还是老样子啊。”她笑。“诶?这是你的辣碟吗。” 你点点头。“想尝试一下,但果然还是不行。” 她毫无芥蒂的把你尝过的碟子拉了过去,夹着肉片蘸了些。“嗯嗯…对你来讲确实有点辣了,不过还不错。”她把辣碟留在手边。 秦玺不置一词,默默的低头吃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则想着等送走他们,要拉系统算个明白,总觉得进度哪里不对。 虽然算是好事,但像是不怀好意的馅饼。 气氛不好不坏,等一顿饭吃完,已经是下午一点过。 “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你说着,想要收拾一下自己的房间。 女老板租给你的房子是单人公寓,虽有两个卧室,但客房里有她的一些零碎东西。贴身与否倒不重要,但总归不好进去。 “不用了,我带她回去。”久未说话的秦玺忽然道。 你抬眼望向楚甜甜。 吃过饭后的少女此刻坐在沙发上,低垂着睫毛,轻轻抚着饱胀的腹部,活像只餍足的晒太阳的猫。闻言,她并未反驳,反而到。“嗯,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这样。”你略一点头,摘下自己的外套。“我送你们下去。” 等你目送楚甜甜上了秦玺的车,消失在眼前之后,又去外面的便利店买了包烟,才漫不经心的甩着钥匙串上楼。 但未等开门,你便发现自家的门已被人为开过,留了一条缝,锁倒是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老板?不,她今天应该要和自己的女朋友去外旅游。 贼吗? 你微微后退,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进来。” 似曾相识的陌生的声音在里面响起。 久违的支线重新连接进行,你选择: A. 不进门,直接报警 B. 进门查看 怎么说这个时候都应该选择A啊,你放轻了脚步,往后挪动。 猝不及防的重力落在后颈,你顿时陷入黑暗。 “跟你说进来。乖一点不就不用受这种痛了吗?”这低沉声音软和的竟可称温柔。 你晃了晃仍有痛感的脑袋,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反绑在身后。 “是你?”你想起那晚不曾预料到的街边情事。 他避不回应,反而笑道。“阿显还是一样?总是学不会好好听话。” 所以说…这人到底是谁啊,这种熟稔的语气,简直像—— 等等,不会吧。 “林…林启远?” 你艰难的搜索出这个名字,尚有些不敢置信。 “啊呀,看来我们阿显还没把爸爸忘记。” “操!”得到答案,你有些震惊,但仍被这恶心的语调刺激的反射性踢了过去。 他不慌不忙的接住你的攻势,愉悦道。“阿显真是了解我,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别急,等叙完旧,爸爸就好好操一操你,绝对把我们阿显操的满意了…满意到再也想不到其他男人为止。” 说到后半句时,他的语气阴沉了下来。 “你不是死了吗?”你选择性忽略掉他的污言秽语,恶意挑衅。 “是死了。”那抹阴沉一闪而过,他重新恢复了不可捉摸的轻松语调。“死之后想了想,发现死前都还没能操到我们阿显,有些不甘心,所以从地狱爬上来找你了。”他捏了捏你的腰际。 这里的确是你的敏感区。你抖了下,像一尾不甘心的鱼,试图从渔夫手里跳走。 “挣扎什么?” 他调笑道。“不是已经很适应被男人干了吗?” “当街都能被吞吃男人鸡巴,现在仅你我二人,做出这幅贞洁烈样大可不必。” “那天是你吧。”你用了肯定句。 他没说是不是,唯有轻笑。 “算算时间,那崽子也差不多该到了。” “准备好了吗。”他温柔的笑着,望向你。 “?” 第二十章丨隔着门被gan 你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手指摸索着对腕的绳结,试图找到可以解开束缚的缺口。 他懒洋洋看着你动作,不置可否。 “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摸索间发现绳子很结实,绑的也没什么缺漏,心下觉得怕是没戏。另外不爽自己被当猴戏看,你索性停了动作,直视着他的眼睛。 “恩?”男人来了兴致,脸带微笑道。“给了那俩小子一点礼物。” “做爸爸的好不容易从地狱爬上来,总要给孩子带点什么东西吧。” “礼物?”你嘲讽的瞥他,示意自己被绑的手腕。 “给我们阿显准备的最精心,放心吧。” 贴着你的男人的胸膛有些微震动,他掏出手机,看清上面的简讯。 “唔,来了。”这么说着,他把你的衣服一件件褪去,像拆礼盒的包装纸。 你挣动了下,厌恶道。“林启远,你有没有点羞耻心?” “羞耻心?”他嗤笑一声。“以前有过…证明那是最无用的东西,所以现在嘛…” “你以为你是怎么能好端端的长到大的?”他靠近你,舔了下你的耳垂。“不就是靠我的羞耻心吗,林显?” “结果呢,你给了我什么回报?” 他拽着你的头发,牙齿合上,一阵尖锐的疼痛。 “你被那两个崽子操了——恩?” “林显,我真是放任你太久了…那点给你的怜悯,是我最大的错误。” “我就该早早咬碎你,操烂你,拖着你跟我下地狱的。” 他一字一顿道。 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笑到。“啊,说起来,阿显还真是痴情种啊。” “你那个小女朋友知道你为了她被男人里里外外肉了个透吗?” 这话触到底线,你用头直接撞了过去,他的下颌猝不及防被攻击,但男人反应不慢,眼疾手快的抓着你的头发往后扯。 “别扯上她…和她没关系。” 他冷笑一声,就着这个姿势动作粗暴的撕扯你的衣服,纽扣崩开,飞溅落地。“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的乖宝就是个淫荡的婊子,求着男人上?” “端着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其实心里想被鸡巴插想疯了吧——是不是还得怨我,没早点让你体会这种快乐滋味?” “恶心。”你啐了他一口,犹觉不到位,又补充了句。“人渣。” “人渣可不会供你吃供你喝,还眼巴巴守着你等你成年。”他扛起你的腿,架在自己肩上,轻声道。“人渣只会把你锁在家里,操烂你的屁眼,让你只能当一个被我肉到发情的两腿大开心甘情愿做精液壶的贱货。” “你不如打打手枪,做梦来的实际一点。”反正逃不过,你不介意让自己口头上爽一下。 “你就当——我现在是在做梦好了。”他毫不在意,隔着裤子顶弄你的股间,大手不客气的拍打着臀,舌头时不时舔过乳尖。 说是前戏——更像是羞辱。他用凸起的性器擦过你的大腿和腹部,腿被压到极致,只觉得撕裂。臀部被打的火辣辣的。 他瞄了眼手表,不再隔靴搔痒的戏弄,利落的褪掉你的裤子,解开自己的皮带。 先是审视了一番,还不时下着评判。“屁股都红了…真漂亮。像熟透了…最近没做爱吧?”他埋头,两手抓揉着,咬了口臀肉。“闭得紧紧的呢…哈,等下就把你肉开。” 一根手指探入,你不自觉的紧了紧手。 “咬这么紧做什么,怕一会儿吃不到更大的?”他嘴里调笑,手指却不容拒绝的在穴里抽插,另一只手毫不留情捏着臀瓣,往外掰扯。 “靠这里勾引了不少男人吧——他们干的你爽吗?有我那天操的你爽吗?”两根手指并行开拓。你咬着牙,恶狠狠的瞪他。 “想知道爽不爽,找个男人操一操自己不就知道了?”你讥讽道。“啊,忘记你年纪这么大了,能不能找到愿意操你的人都是两说。”他的动作越发粗暴,你仍磕磕绊绊道。“实在不行还有按摩棒…唔!” 像是被你的挑衅弄得耐心全无,男人打定主意不让你痛快,火热的性器抵着尚未湿润的穴口,硬生生挤了进去。 “挺有经验的嘛。是不是经常拿按摩棒安抚自己?那玩意儿能满足的了你吗,阿显?” “嘶…一进去就又吸又咬,妈的…这么饥渴?” 他突然暴躁,像个喜怒无常的神经病,动作也变得更粗鲁。 痛,只有疼痛。 像是酷刑,他终于完全进入,不容你稍缓口气便大操大干起来。 门就是在此时被拍响。 “阿显,开门!”是林朔的声音。没有得到回应,他暴躁起来,防盗门被撞的作响。“林显!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林启远享受着你肠肉的绞紧,拨了拨你汗津津的碎发。“可惜了,来的只有他一个。” “痛吗?”他用力撞击着你,笑着说。“不要着急,等爸爸先爽一下,就让你也快乐快乐…小心肝。” 异物,且是过于粗大的异物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本就不该接受这种形式性爱的身体在蛮横中一点快感都未得。 他就着两人连接的部位,托住你的臀部把你抱起,为了防止跌落,你下意识的双腿缠上他的腰。男人赞许的看了你一眼。 你的重心全落在他拦抱着你的手臂上,走动时性器自然的在后穴中摩擦,他似乎一点力气都不废,轻松的边肉干边抱着你走到门边。 你赤裸的背部贴着冰凉的门板,令人不适的温度让人下意识紧缩肌肉。 “真是贪吃啊,阿显。”他把你抵在门上。“放心,会把你喂饱的。” 像是要印证自己说到做到,他提了提你的腿,你不由自主的向下滑了些,虽然靠着门,却也只能靠他的动作撑着不落地。 满意于这种无可奈何情形下肉穴的收缩,男人动作越发不收敛,每一下都狠狠撞进最深处,像是要用阴茎把你钉死在门上的力度。 门外的人自然也听到了这声音,林朔有些气急。“阿显!你在搞什么?快点开门!” 门在他的敲击下有些震动,如实的传达到你身上。 “你的门会为他开吗。”林启远不甘示弱,用操干的动作同样撞着门。亲昵的蹭了蹭你的脸。“这里的门…?”他的性器在后穴中向上顶撞了一下,暗示道。 “唔嗯…”他这次撞在了敏感点上,你泄路了几分无意义的呻吟,意识到之后很快收声。 他兴奋起来。“对…就是这样,阿显,叫出来,别忍着。” 男人找准了地方,一下一下的快速的狠凿着。陌生的快感席卷而来,你刺激的脚趾都蜷曲,肉穴更是抽搐般咬紧了男人的性器,感觉被放大无数倍,他的每次抽插你都仿佛体会到肠肉可怜的随之一起动作。 “别…别…太快了…”这样的力道和技巧自然不是青涩的你可以抵抗的,无奈之下你只得求饶。男人对你微弱的阻拦视而不见,对外 面林朔的拍门置若罔闻,扯下你试图遮拦嘴巴的手,只是凶狠的、戏弄般的肉干着你,逼迫你呻吟出声。 贴着的门似乎都染上了潮湿的温度。 直到精液射进了你的体内。你松了口气。 他静止不动了一会儿,似乎在享受高潮余韵。片刻过后,他放下了你的一条腿,贴着你的脸轻笑。 你敏锐的察觉到一丝不同,从刚见面便印刻在男人脸上的那点戾气、恶意和癫狂似乎随着这次射精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种捉摸不透的笑意,这笑意与之前男人所有的笑都不同,简直判若两人。 ? 结束了吗? 问题缠绕在心头,但未能细想。还来不及放松,他抽出性器,把你翻转了个身,用后入式再次进入。 他捏玩着你的乳头,挺胯肉干,臀肉被撞击的啪啪作响,抽插里股间黏腻,一片淫乱。 林朔似乎在这声音里意识到了什么。 “林显,你在干嘛?”他在外面沉沉道。语速有点慢,每个字都听的分明。 男人舔了舔你汗湿的颈窝,笑声像轻飘飘的羽绒。“告诉他啊,林显。告诉他你在干什么。” 伴随着这漫不经心的语调的,是他紧勒着你腰的手臂,和钉在你体内,与刚才狂乱的抽插截然不同的、堪称温柔但彻底的顶撞。 “说啊,告诉他。” “告诉外面的人,林显。跟他说——你在干什么。” 他的唇在你的耳边。“顺便告诉他,你被我干的有多爽。” 第二十一章丨我们需要谈一谈(半h) “你有…我可…没有…那样的…癖好。”反驳被冲击的断断续续的,你抵着门的手在过大的力道里捏紧了,手臂绷的死紧,似乎想徒劳的找到一点平衡。 另一只手不自觉的后伸,试图挡住他有节奏贴近的腹部,缓冲这过猛的肉干。 他自然不在意你的这点无用功,抓住你的手腕,淡淡道。“那真是可惜了。” 你被撞的不停前晃,有时头磕在门上,带来的痛感却很快被他碾在体内敏感点的性器所引来的快感吞没了,他有意戏谑,放弃了纯粹的抽动撞击,拉着你的手臂,一手掐着你的胯,防止你彻底滑落。动作缓了下来,却是慢而精准的用阴茎前段碾磨着那一点。 无论你的本意如何,身体是相当直接的给予了回应,几乎是霎时的,你猛的一颤,力气泄的厉害,脑子里完全混沌,像被大火熏烘。唾液几乎要哽塞咽喉,来不及吞咽,从嘴角成拉丝的透明银线,淫荡的惊人。“啊…别…要死了…呜…” 失去了理智的束缚,再难控制忍耐的声带。嗓子又涩又哑,出口的呻吟却让身后的男人十分满意。 他欣赏够这淫态,不急不缓的恢复了抽插。只是每次顶入的时候都要压着那个点等待几秒,直到你受不了这不上不下的快感开始挣扎,才用迅猛的力道肉干进去,享受着被抽搐收缩的肠肉裹绞的快感。“身体比嘴巴要诚实啊,阿显。” “被干开干软了呢。” “有这么舒服吗…这里像是离不开我一样的咬着…外面那小鬼能让你这么快乐吗?” 他说着话的时候,把你往门上压的更紧了一些,空出一只手来,放在了门把锁上。 你已经说不出话来,但他这个动作还是让你心里一紧,来不及多想,你喘息着,手伸了过去,反向别着把手,抵抗着他的力道。 他路出一个微妙的笑容,气息喷洒在耳后。 “可要握紧了。”说着,他反过来与你十指交缠,手掌的压力落在门锁固定的垂直杆上,但仍似有若无的碰着柄。“手一松,门可就开了哦。” 你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手上十分用力,几乎像要把他的手掌钉在不会动的那一点,这显然会很痛,但男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反而更兴致昂扬,另只手握着你的肩,将性器彻底的送进你因紧张而绷着的身体中。 “太深…太深了…”你控制不了,只能放轻了声音,妄图获得一点男人的怜悯,让他放缓攻势。 自然无用,他大力的无言的抽插了百十下,每一次进入,都力图精准的碾压敏感点。 力气卸的干净,现在的姿势倒像是他握着你的手,用自己的力道把你固定住了。 在你快要在欲海中几乎要遗忘了外面的人时,林朔开口了。 “…林显。” “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我想要解释给你——开门好不好?”身后的力度突然变大,把你凿在门板上,你哆嗦着伸手捂住自己的嘴,防止泄路出被刺激到的呻吟声。 于是他没有得到回应。 “…没关系。”他的声音有点勉强。 “我还会再来的。” 别来了——之前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刺激了神经,后穴骤然收缩,男人也快要高潮,经此刺激,忍耐着猛干了一会儿,便闷哼一声,射入了体内。 你几乎要因为脱离瘫在地上,他拦住你的腰。 外面再也没有声音,门外人似乎走了。 男人把你抗在肩上走回客厅,随意把你扔在了沙发上,幸好有软垫,只是震了震。 他的领口已经被自己扯开,此刻脱去外面被汗浸湿的衬衣,赤裸着胸膛,大刀阔斧的坐在你旁边,抓着小腿抬起了你的一条腿。 以为还要做,已经没力气经受下一轮狂风暴雨的你下意识的收了收腿,往后缩逃。他握着小腿的手更紧了,把你往回拽了拽,威胁般拍了下你的臀部。“别动,我不做。” 可他的手指直直进入了腔穴。 也许是因为快感太盛,肌肉现在都难以控制,加上被大操大干太久,虽然本人心里很不愿意,可后穴还是非常轻松的纳入了异物,得了趣味的柔软肠肉缠绵的迎了上来,吮吸绞裹。 他似乎想要帮你清理。 但不会有精液流出,因为改造—— 你突然冷不丁的被惊,剧烈的反抗起来。“放开我!” 他没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挣扎,被猝不及防踹在胸口,插在体内的手也顺势抽出。虽然已经没什么力道,但男人还是眯了眯眼,盯着你不说话,像在控制自己的脾气。 怕惹恼了他再挨一顿肉,你难得软下了语气。“别…我不喜欢这样,你让我自己来。” 他笑了声。“自己来…干什么?” 你咬了咬牙,低声道。“清理。” 他没说可还是不可,只是用那种难以理解的眼神看着你——好一会儿,他才短促的路出一个笑容,恢复了轻松戏谑。他漫不经心的拨弄着你胸膛的肉粒,时不时拉扯一番。 “还有力气…是不是刚刚没喂饱你?那不如…” 你打断他的话。“不要!”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硬着头皮顶着他威亚颇重的目光,还是服软道。“真的不行了…再做会死的…” 他像被哪一句话刺激了神经,贴着你大腿的性器突然硬涨了,气息变得粗重,有些咬牙切齿。“真想把你操死在这里。” 你另一条腿也被抓起,他两手把你的腿交叉推压,粗大的性器挤入腿根,猛烈的抽插着,时不时把你的腿压的更贴近身体,交叉的更紧一些。 阴茎摩擦着细嫩的皮肤,速度和力道都让人害怕,囊袋打在腿上发出啪啪的声音。既然反抗不得,你索性闭着眼扭过头去,任他动作。 他却不满意了,整个身子压了下来,重量放在你身上,保持插进你腿间的姿势,一只手控制着交叉点,另一只手掰过你的脸。 他继续着动作,嘴唇覆上了你,控着颌骨的力道大的发痛,他顺势将舌头滑入你的口腔,极尽索取着。 啧啧的水声。你挣动,直到快要窒息的前一秒,他才放开你,嘴唇分开,你唇瓣被舔咬的嫣红,水亮光泽。 你急促的喘息,获取氧气。他在这喘息声中自顾自的大力征伐,直到精液溅在白皙的大腿间。他用手指勾了一点,送入你无力闭合的嘴里,腥涩的味道充斥口腔,手指戏弄拨动舌头,往喉腔试探。 你欲呕,舌根软肉反而堵住他的手指,状若缠绵。 这动作不停持续,他把射在体外的精液全都喂给无力反抗的你,偶尔用沾着白浊的手,从你的眼下划至唇角,留下湿漉漉的液痕,方才心满意足罢手。 他松开手,抽出自己的性器,拍了拍你的脸,暗示道。“真的不需要我帮忙?” 你喘息着,缓慢但坚定的摇头。 他再次路出一个微妙的笑容。耸了耸肩。 你趴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他便坐在旁边有搭没搭的轻抚着你,头发、肩 、腰。像是逗弄一只皮毛光滑的龙物,气定神闲。 感觉力气积攒了一些,你软着腿,一路找着着力点,扶着可以借力的任何东西,在他的目光中走进了浴室。 终于隔绝了那让人不适的目光。 你伸手勉力撑着墙,打开了花洒。 热气慢慢蒸腾,温和的水流蜿蜒在身上,带来了点舒畅。 想到了些什么,打开任务板看了看,不出意外的发现其中一个支线任务已经完成了。 你想了想,还是连通了系统。 “这里面出了什么问题?” 系统那边静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查探,片刻之后才道。“没什么问题。” “收集规则上有些漏洞,针对的是有完整独立意识的自我。”它补充道。 “也就是说…”你组织了下语言。“林启远是双重人格?” 系统没有立即回应。 “似乎是这样。”它道。 “似乎?”这可不像是缜密的系统造物该有的用词,你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挑眉追问。 它略有些犹疑。“我这边权限不足,无法直接检查。” “但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些游戏世界规则很完善。” 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你闭着眼点了点头,结束了这次连线。 抛开这个疑惑不管,姑且认同了系统的回答。 人设支线离终点还有一段距离,这个任务实在说不准,也许下一刻就会完成,也许要会这最后的一点花费许多时间,急也急不来。你调整了下心态,做好了面对任何情况的准备。 至少还有好消息,你之后不用再对那些让你不快的性事半推半就了,也还不错。 说来,从最开始,你就和其他执行相同任务的玩家格格不入。大部分进入这种游戏的,都是对性爱本身相当热衷的玩家,乐于在情节刺激的游戏里追求快感,甚至有一部分任务失败的玩家,正是因为过于沉溺快感,丧失了继续任务的理智和心气,甘于被剥夺记忆留在任务世界里。 当然,还有一些玩家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放弃了任务者的身份。 你则不同,并非性向问题,无论对男对女,你始终保持着做任务的态度去建立肉体关系,快感不是没有——但不能让你沉迷。好像有一根线始终绷在那里,在欲火上头的时候就会勒紧,提醒岌岌可危的理智。与此同时,你也会主动要求痛感全开,并不在性爱里使用痛觉屏蔽的功能,甚至有意无意的引导和配合他们进行强制。这样得到的快感自然减倍,便始终是冷静占上风。 那你又是怎么走上这条路的呢? 你沐浴在温水里,百无聊赖的思索,却发现记忆已经模糊了。 也许是时间太长,没有合适的提取线索,那些记忆沉积在最底,无法顺利浮出。 这种情况并不少见,毕竟你已经经历过太多世界,混乱和缺失是难免的。 身体已经冲刷干净,你随手关掉水流。 踩着虚浮的步子出去之后,你发现林启远正大剌剌的赤裸着上身,在厨房里鼓捣东西。 想问句你在干嘛,又觉得这种话反而拉近距离,你吞了几欲出口的质问,冷淡的站在外面,擦着滴水的湿漉漉的头发。 倒是他的感觉很敏锐,转过头来看了你一眼。“阿显饿了吧,爸爸给你做点吃的。”一副无事发生的慈父样,却毫不掩饰那落在你身上侵略性十足的目光。 你下意识的僵了下身体,看了看客厅挂着的表,原来时间已经在乱搞之中过去大半天。 “别用那个词。”你皱着眉,把吸水变重的毛巾砸了过去。 他一把接住,浑不在意的搭在肩上,挑着眉看你。“哪个词?”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懒得理他这幅装腔作势的态度,你披着浴巾回卧室。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你站在窗前,打开了窗户。从床头柜上放着的烟盒里摸出支烟,回到窗前,叼着点燃。 外面的光线已经从亮黄变的柔和,太阳的位置稍落,边际的云层由蓝染上了浅浅的橘红,逐层渲染着,似乎下一刻就会火焰般席卷整片天。 尼古丁的摄入带来了神经镇静,乱七八糟的东西再次沉淀下去,心境恢复空明。 身后有人靠近,你头都不回的继续抽烟。 林启远把头埋进你的颈窝,从后面环住你的腰。“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他稍稍抬头,挺拔的鼻梁和柔软的嘴唇擦过侧颈。 你没有回答他,自顾自的看着窗外。 他也不恼,手不安分的撩起衣服,寻着肌肤往上攀索。 你按住那只手,阻止他继续向上。 他的语气与刚才有微妙的不同,更接近刚进门时那种带着恶意和不甘的意味。他嗤笑一声。“现在做这些样子有什么意思?” “刚刚不是被我操的腿都软了吗?” 你这才回过头,冷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挑了一个讥讽的尾音。“——你?” 他变了神情,从你身上离开,脸色发黑。“你知道了?” 不等你回答,他又恢复了镇定,还能笑出来。“有什么不一样。总归是被我的鸡巴操开的吧?” 虽然是这么说,他的眼睛深处却不带任何笑意。 你哼笑一声,转过身把烟头碾在台子上,按灭了火星。 “别惹我生气,阿显。”他道。 “否则不介意把你压在这里再操一遍——好让你知道,无论是哪个我,都能把你干个痛快。” 他再次攀附过来,语气甜腻。 “出去吃饭吧,宝贝。” 心里耸了耸肩,你顺从的跟了出去。 他做的菜很简单,也还算入口,但你没什么食欲,挑挑捡捡吃了一些。 他坐在桌子另一边,也不动筷,就是用那种让人发毛的眼神盯着你,可惜你非常人,在这种视线里也不为所动。 “不想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他突兀开口。 你慢条斯理的又夹了一口菜,缓慢咀嚼之后吞下。觉得吃的差不多了,便罢了筷。 抽出张餐巾纸象征性擦了擦,你才不紧不慢道。“没必要。” “我只知道,你已经死了。” 他冷笑一声。“真无情啊,阿显。” “好歹也是为了你——” 他说的是车祸发生时他把林显掩在身下保护起来的事。这也是为什么林显能在车祸里活下来的原因。 但问题在于,林显未必需要他那么做。 所以你只是把用过的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无言的表达自己的态度。 他接受到这一点,眉眼更冷沉,连虚假甜腻的笑都掩藏不住那点恶意了。 “知道为什么林朔会来吗?”他换了个话题。 不等你回答,自顾自解答道。 “因为我把你的照片发给他了——还有点不甘心呢,把那么美的阿显 给他看。” “但崽子还需要敲打。”他漫不经心的说。 “暗中盯着林家的人以为我死了,大意让他们先一步走上黄泉路。” “结果没想到…”他转过头,盯着你。“连他也以为老子死了,就可以动不该动的人。” “怎么说呢…阿显。”男人轻轻笑了声。“你还真是勾人啊,一个不注意,就被狼崽子叼了。” “做老子的,也该让儿子明白明白了。” 他的目光如黏腻湿滑的蛇信,一寸寸在你身上舔过。“什么人能操…什么人不能操。” 他伸过手来,安抚一般拂过你的脸。 “吃好了吧?”他站起身。“吃好了去休息吧,这里我来收拾。” 你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林启远,我们需要谈一谈。”你说。 第二十二章丨胆小鬼 “真是难得。”林启远停住,笑。“好啊,想谈点什么?” 他盯着你,道。“莫不是阿显也和我一样,很是怀念过去吗——小小的阿显,犯了错被罚也不会掉眼泪,越是倔越是——” 你顺手把叉子扔了过去,力道凌厉。 “……” 他侧头避开直直朝着眼睛飞去的叉子,尖锐的一角划伤了眼尾,一点血丝顺着脸颊滑落。他声音沉了下来。“越是,让人想要弄坏。” “不好意思。”你冷淡道。“没有叙旧的想法。” 手指无意识的轻敲着桌子。“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也不关心,管你是人是鬼——林启远,我不是之前的小孩子,也没耐心继续陪你玩下去了。” 像是被难缠的人物搞得有些焦躁,你不自觉舔了下牙槽。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点吗,阿显?”他走了过来,压身颇有兴致的往你面前凑了凑,“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似乎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也记不住吃了多少痛——总是不自量力的反抗着,像头野兽。” “我以前以为,要驯养一头野兽,就要从幼崽的时候让它习惯服从,没想到出了点小小的意外…不过,即使没有那件事情发生,你也是学不会听话的吧?” “后来才发现,原来阿显竟然也有弱点…真让人嫉妒啊,不过这样一来,不好拿捏的人反而会变得容易掌控吧?”他意有所指。 “虽然很可惜,但是我必须告诉宝贝——驯不服的兽,只有两种下场。” 他眨了眨眼睛,笑意盎然。“我不是一个善良的猎人,所以阿显…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可走。” 那天之后,他抛给你一个选择,不,与其说是选择,不如说是通告。 退学,和他去国外。 想当然你选择了拒绝,又被他强制性压倒,想要用性让你低头。但别说笑了,勉强着走完了性爱支线的你并不想做爱,尤其是和他做爱,也就没什么半推半就,结结实实的和他缠斗了一番。 开始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似乎没想到挣扎的这么厉害,一时不察被你狠揍了几下,见你真心反抗便也心头火起,来往间用上了力道。 最后还是因为体格输了半分,被男人压在身下粗暴的狠肉了一顿。 (你喜欢这样的?)做的时候他握着你兴奋起来的性器,有趣的挑眉。 温和的性爱确实对你影响不大,但林启远以为的东西大概和真实恰好相反。 他或许以为你是喜欢被强制的受虐体质,然而,让你兴奋起来的是他带血的眉眼,和顺着他的脸落到你脸上的血滴。 ——对猎物施以血液,撕咬,禁锢,窒息。 他以为自己是猎人,殊不知正在踏进蜘蛛的巢穴—— 仅凭这些,不需要进入和被进入,便能真正的、身心上一同兴奋到极致。 你面朝着他,大张着腿,男人的性器进入身体的瞬间,你冷静的看着自己失控的掐住了男人的脖颈,迫使他的头靠近,真正意义上的撕咬着他染血的唇。 掐握的力道不含半分水分,你甚至能感受到手中的喉,软骨之间发出痛苦的挤压声,他却始终没有放缓身下的挺进,每一次进入都像要劈开身体,进入最深处。仿佛对这窒息甘之如饴,他的脸上甚至带着堪称宁静的表情—— 似曾相识的宁静。 你随着节奏被顶的晃动,手却稳稳当当,什么多余的情绪都没有,神智像与肉身剥离,冷酷的以第三视角看这狂乱。你知道,只要再多几分力气,就会迎来甜美的甘路,得到真正的酣畅淋漓—— 但是,这相似的表情。 一点本已模糊的记忆像是劈散迷雾的雷电,穿过厚重杂乱的时光准确击中了你。 “……” 不要…动感情。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黯淡的影子,追在身后不停的奔跑,怎么冷对都甩不走,从小小的孩童,长成少年,再成男人。到最后,唯有一张在濒死时宁静的脸,与面前这张脸重合着。 他注意到了你的视线,不详的晕红布满了皮肤,那张脸上不再是之前的狂乱。 第二人格? 忽然的,他朝你路出一个笑。 一个温顺的笑。 你手下意识的松了半分,那个影子,变得逐渐清晰了。 后来的记忆便不甚清晰了,也许是被做昏了过去,你醒来之后林启远已经不在房间,只留了一张纸条,告知你他会尽快给你办退学手续,让你做好离开的准备。 该说贴心吗?还留了时间让自己做准备。 烟不知不觉间已经燃烧殆尽,一段还剩些微余温的烟灰落在手指上,随风一吹,倏地的散落开来,轻飘飘再不见踪影。 “阿显!”楚甜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回过头,她小跑着朝你跑来。 等她站定,你碰了碰她运动后泛红的脸。“慢点…这么急做什么。” 她看起来像是有做精心打扮,唇上染着一点樱红色。“路上有点堵车,怕你等太久。” 女生喘了口气,平复了下呼吸,有些不好意思。“难得阿显约我出来玩…”说了这句之后便有些语塞,红着脸左顾右盼,支支吾吾道。“阿显今天…唔,很帅。” 她游离的眼神瞥到烟头,顿时睁大了眼。“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像是发现自己的发现有些冲,她低了声音。“我知道男孩子…但是以后别抽了吧,对你身体不好。” 你把熄灭了的烟头夹在指间,准备路过垃圾桶时扔掉。冲她笑了笑。“偶尔抽一根而已,别担心。” 她摸摸头发,别开了脸。“真是的,照顾好自己嘛。” 你散漫的站着,低下头,轻轻抵着她的肩颈。“…知道了。” 把她的手牵了起来,晃了晃。 “别生气了。去吃饭吧?” 她小小的沉默了一会儿,才像是无奈似的点了点头。 点了几个她喜欢的菜,坐在椅子上看着她。这里的灯光柔和,映在她的低垂的脸上更显静谧,睫毛长长,偶尔颤动像是小蝴蝶一样。 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楚甜甜注意到你的视线,抬起头,在你眼前挥了挥手。“发什么呆啊。” 你回过神,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 她有些惊讶,但任由你抓着,没有挣开。 “啊,对了。”她想到些什么,从包里掏出一个盒子。“很普通的东西啦…但是觉得很适合你,就当做一个小礼物吧。” 你打开盒子,是条银质项链,并不夸张,简洁干练,一枚小小的挂坠。蜷起的羽毛之间贯穿着剑柄。 你笑了笑,收下。 菜上来之后,胃被暖和的食物填充,气氛更加放松。楚甜甜絮絮道。“啊,说起来阿显真是很得意呢。” 你挑了挑眉,表示不解。 “就是那个啊,女生嘛…之前有次等你下班的时候被学校女生看见了,然后都 在向我打听你的消息——你为什么不去上学、什么时候去学校、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之类的。啊啊啊,我也不知道啊,要我怎么回答,真的是很烦耶…一个两个没有别的事好关心了吗?” 你咽下嘴里的食物,表示对这些一无所知。 没得到想要回应的女孩子把脸一板。“喂!说点什么嘛!” “啊。” “啊什么啊!有这么多女生关心你,很高兴吧?” 你微微歪了歪头。 “没有高兴。”你想了想。“一会儿…买点喝的,去看电影吧?” “……” 直直盯了你一会儿,斗志昂扬的楚甜甜像戳破了的气球一样萎靡不振了下去,她愤愤的嚼着饭,不再看你。 你垂着眼思索了一会儿,终于迟钝的发现,也许对方是在吃醋。 …… 真温柔、真热烈的情感啊。 你想起那天林启远的话。(野兽一旦有了弱点,就容易被咬杀。) (我很少对手无寸铁的人动手,但必要的话——你知道我会怎么做的,阿显。) 此时再说什么“她值得更好的”这种话未免庸俗老套,但是,如果可能的话,真希望这个女孩子能够得到真正的幸福。 不是作为一样岌岌可危的、用来博弈的工具,不是守着一份镜花水月的情感,而是活在自由自在没有威胁的光亮下,付出爱意,获得爱意。 如此真切的希望着。 握了握手中的盒子。你道。“礼物,我很喜欢。” “诶?”她抬起头。 你注视着她,没有碰触——也没有亲吻,在这样恰当的气氛里,你可笑的恪守着界限,不肯再用自己的身份以温柔做利剑。甚至没再想自己人设的任务,在这一刻,你仅仅是朝她微笑着。 “谢谢你。”你说。 “啊…”她侧了侧脸,似乎有些晕红。“真狡猾啊,阿显。” 你夹了块豆腐咀嚼,愉快的眨了眨眼。 饭后,买了两杯热饮。 一杯黑咖啡不加糖,一杯蓝莓拿铁。 “不会苦吗?”她啜着甜饮,小脸凑了过来。 没来得及反应,她已经就着你的手喝了一小口,然后吐了吐舌头。“不好喝。”嘴里这样说着,却是像偷着腥的猫,心满意足眉眼落光。 日头恰好,又高又亮,虽然这个季节这种天气里算不得暖和,倒也干爽中另有一番风情。红色的围巾缠在她颈上,常青树的叶子打着转落了下来,停在她肩上。你随手摘掉。 这一瞬间,你似乎真的有了荒唐错觉。能在某一刻如这般一样,在夜晚和她走在凉风里,回家煮热汤喝。 她任你动作,朝你盈盈笑。 电影院里人不多,片子不怎么出名,又是白天。 几乎像双人包场一样空旷。 她拉着你拍了几张自拍,黯淡的光线里倒显得轮廓暧昧。 “爱是什么?” 不知看到几时,波浪发红唇的女主角指间夹烟,眼神迷蒙,问。 擦着酒杯的酒保回答。“爱是憎别离、求不得。” “没有比相爱中的人更孤独的存在了。” 看完了电影,逛完了街,在夜色中送她回家。 “甜甜。”你站定。“分手吧。” 你说。 你们站在楼下,你凝视着她的眼,只觉如珠玉珍石,月光落眼瞳,如星投深井、点点萤火,粼粼碧波。 她似乎并不意外,回视着你,噙着笑,一派了然。 “要放开我了吗?——”她踮起脚凑近你耳边,如情人低喃。 “——胆小鬼。” 她朝你留下一个笑,转身头也不回的进了楼。 第二十三章丨选择 “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楚甜甜上了楼,在家门口看到一个蹲着的人影。 那刹那她有些恍神,简直以为是林显上来了。 但是回过神,发现蹲在那里的是另一个人,林易。 楚甜甜讥嘲着开口,摸索钥匙。“一切都如你所愿了,可以滚远点了吗?” “…”林易抬起头,与林显相似七八分的脸上满是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他送你回来的?”林易慢悠悠的站起身,问。 楚甜甜还没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不欲回答,掠过林易便想开门。 湿巾捂上口鼻。 “你看,他喜欢的,从来都是这么易碎的东西。”无声的挣扎过后她向后倒下,失去意识前,楚甜甜模糊的听到林易低喃自语。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将要发生什么。 她只是在这一瞬间,想到林显刚才沉默的面容。 你回到家,打开了电视。 放这些无聊的肥皂剧,声音空旷,略显热闹。 当你独身一人时,总会有些奇怪的安宁。好像终于回到了什么归处,永恒的虚无。 再多的人流都是徒劳,流水向前,冲刷礁石。这块礁石被无止尽的摩挲和击打,被亲吻,被改变形状,被不会停留的水流掠过,被相似的水流再次拥抱。 有的石头会跟着水流一起前行,落在凹槽,等待下次的旅途。有的会固守原地,并非不愿,而是不能。 你窝在沙发里,视线失了焦距,茫然的听着无聊对白。 曾经你也会在任务里失了分寸,去思考他们透过你看到的人影,去思考那些温柔和狠毒本该给予的对象,会有窃贼般的心虚,和身不由己的愤怒。 这些情绪对你太过沉重,但直到时间过去,你才发现,情绪便是虚无。 无法抵抗,也无法停留。 它不会消失,也不会一直在那。所以只需冷眼看着它出现和消亡。 然后迎接第二天。 你和所有人都无不同,唯一的差别在于你的迎接的日子比所有人都长。你的终点远到你心生绝望。 半夜的时候林启远摸上了床。 其实你也没太有睡意,说是有什么在困扰着也不尽然,只是无法入睡。 每个行为都有其背后的意义,都有潜意识的映射,无论盘根虬枝的记忆有多深多浅淡,该留下的印痕并不会因为事件的消失而隐没,它一直留在那里,等人回溯。 没有拉窗帘,月光打了下来,一点点试探着侵入领地,你埋在被子里,感受到男人的气息靠近。 “去见她了。”他抵着你的后颈,拥着你,试图把你整个都揉进怀里,没有疑问句,低声道。 你没有回应,睁着眼看月光无言的挣扎。 “舍不得?”他轻轻咬着那块皮肤,牙齿厮磨着,动作却温柔。 像是厌烦他的聒噪,你动了动,拉起被子想要埋头进去。林启远收紧了手臂,稍稍起身,下巴压在你颈边,直直盯着你。“被我说中了?” 你没有说话,他却好似被惹怒。“别装聋作哑,还是你想让我用另一种方式让你开口。” “你很烦。”无奈之下,你只得侧头回视他。“我要睡觉。” 他盯着你看,片刻之后轻笑了下。“我从来不知道你竟然还是痴情种。” “你又知道些什么。”说完这句话,你竟也有些吃惊于自己的冲动。这是基于你自己说出的话,而非作为林显。也许是今天和楚甜甜的事情让你分了心,也许是这个纠葛的任务仍未结束让你烦躁。 带着属于他人的面具太久,会忘记自己原本的模样吗,还是说,从没什么原本可言。 不过是往已经黑色的纸上上色。 他仍在看你,像是要透过你的血肉和骨骼看到什么别的东西,你倦怠的闭上眼,想忽略他的目光,他却捏住你的下巴。 “林启远干的你爽,还是我干的你爽?” 像未见你刚才的失态一般,他忽然答非所问。 你嘴角勾了勾,想起之前林启远的话。“有什么不一样吗,同一根鸡巴。” “怎么,不同人格之间也会争强好胜?”你略带恶意的挑衅,莫名其妙的邪火一点都不再想压抑。你甚至想,如果他此刻想对你做些什么的话,你不介意下狠手,任务被迫终结也无所谓。 男人闻言身体微僵。 他埋头在你颈窝的时候,你已经蓄力。对方却自这个动作之后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的搂着你。 良久过后,他突兀道。“别伤心。”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他说。 讥讽的话就吞吐在喉,随时准备出口。可是困意却像潮水般蔓延,如同月光的海淹没头顶,你突然觉得懒得开口。 心力顿失。懒得生气,懒得发火,懒得嘲讽,懒得思考。 你只是闭着眼,默默的想着,我不需要。 然后静静地,任凭意识一点点消散在黑暗中。 另一头,楚甜甜正被绑着扔在角落。 这几天她的手机频繁收到骚扰短信,内容大都是让她离林显远点,否则后果自负之类的。署名全都是林易。 她不明白林易和林显之间到底有什么问题,也不明白林易为什么对她的存在耿耿于怀——从小开始,林易总是试图把她驱逐出林显身边。 诱哄、威胁、挑拨… 林易出国之后她以为一切都平静下来了,直至知道他回国也没再闹什么动静,她还松了口气。 却没想到在这里等着她。 想必林显提分手也是因为这个吧。 一直以来,与其说是她追着林显跑,不如说是林显在强压之下从来没放弃离开她。但也许这种执着只能到今天了。 她想要挽留,去抓住,却不知以什么样的方法。那人很快就要像手中沙,悄无声息离开她了。 楚甜甜愣着神。 嘴巴被封着,什么都喊不出来。 “哥哥他,从小就护着我。”林易从冰箱拿了瓶可乐出来,搬了把椅子到她面前,坐下喝了一口,翘着腿撑着手肘。 “我被欺负了,他就会帮我出头。即使对方比我们大,即使被打的遍体鳞伤,他也从没退缩过。”他眼神远去,似乎在回忆什么。 “有一次,我把一个欺负我的人推下楼梯。他伤得很重,我很害怕…我怕他们觉得我是坏孩子,所以我说是哥哥推的。” 楚甜甜睁大了眼。 “哥哥被罚的很惨。但是他没有怨我,也没有拆穿我。” 林易吸了口气。“我…很喜欢哥哥。”他甜蜜的笑了。“所以,他不会…也不能离开我。” 楚甜甜没法说话,只能恶狠狠的瞪着他。 林易注意到她的表情,呵笑了出来。他起身走到楚甜甜身前蹲下,撕开了封着她嘴巴的胶带。“别想大喊大叫, 这里隔音效果很好。” 楚甜甜吸了口气,镇定的说。“我没想大喊。” “哦?”林易歪了歪头,看着她。“那你想说什么?” 女孩子笑了笑,带着轻蔑的表情。“我在想——你真可怜。” 林易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却很快恢复了平静,一脸笑意。他笑着捏住楚甜甜的下颌,力道大到想要把骨头捏碎。 他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 你是被突如其来的电话吵醒的。 进入黑甜尚不久,紧绷的神经刚刚放松不一会儿,刺耳的手机铃声就在床头响起,划破黑夜,让心脏都骤缩,出一身冷汗来。 你摸索着接通了电话。 “…”没有开口。 对面的人丝毫不在意你此刻的状态,急哄哄的吼。“林显!甜甜在你那边吗?!” 听到这个名字你激灵了几分。“她怎么了?” “我不知道!伯母说她现在还没回去!” 你失语,不好的预感缠绕心头。再次说话时声音都发哑。“我…看着她进楼的…” 你想到什么,对着那头的秦玺说。“我会找她的。你去联系小区物业看看监控。”随即挂断了电话。 “是你吗?”你扭过头,看着支起身的男人。 他挂着讥嘲的笑意,缓缓道。“你猜。” “林启远,你别逼我。”你冷静的注视着他。 他笑容扩大。“宝贝儿,你这幅样子真美。”说着手指便伸了过来,想碰触你的脸颊。 你攥住他的手指,用力捏紧,冷冷的看着他。“她在哪。” 林启远阴鹜的笑了笑,另一只手半掩着嘴,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饶有兴致的回视着你,片刻之后,他才道。“不是我做的。” “但是——”林启远紧接道。“我可以查到她在哪,这对我来说很容易。可是我不喜欢你对她这么上心——” “所以。”他说。“不如来做个交易。” 男人用了巧劲,挣脱了你的手,在你目光注视里慢条斯理的把你握过的手指放在唇边轻吻,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指间。“我帮你找到她,并且向你保证她的安全。” “然后,你答应我,永远不会再见她。” 你像尊凝固的雕像,一动不动的听着他的话。 “阿显,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和我去国外,然后羽翼渐丰之后把她保护起来,再永远的逃离我,没错吧?”他笑了起来,有些残酷意味。“真是可笑的天真。我说过,野兽有了弱点,就会被轻易掌控。” 他再次用手触碰你的脸,这次你没有阻止他,只是怔怔的看着。 “她太脆弱了,一碰就碎…我知道你没法阻止自己靠近她的温度。”他凑了过来,吻着你的唇角。“可是对我们来说,易碎的火花就像幻梦一样…阿显,她不适合你。” “你唯一的依仗就是她喜欢你,但是,她的喜欢能持续多久呢?”冰凉的手指抚摸着唇瓣。“一旦她的感情消失了,连接你和世界的锚点就会碎裂,你会再次一无所有。” 男人覆唇而来,舌头席卷扫荡,他扣住你的后脑勺,直至吻得快要窒息,才心满意足的放开了你。“我不一样,阿显。” “我会教给你,如何在地狱生存。” “我会永远陪伴你。” 他的脸离你极近,眼瞳如极焰寒冰,一眨不眨。“你怎么选,林显?” 你选择: A.答应 B.拒绝 第二十四章丨A (过渡章) “我…”在这个问题的逼迫下你几乎有些失声,避开了他紧紧盯着你的目光,嗓子有些哑。 这是一个重要的选择,也许它就关乎着这个任务的长短。 失败的任务是怎样的——无外乎就是玩家自己放弃,或者人设崩塌。性爱反而是最容易达成的支线。那么,该怎么选呢? 哪个选项都不为过,因为他给你的选择是基于你爱她,而他需要破坏这个关系这一点——所以从这个出发点来讲,怎么选择都有十足的理由——为了保护你的爱人。这个选择如果做对,也许很快就能脱离这个世界。做错,也许会给你带来一些麻烦,比如完成度下降,但这不是什么大事,你相信自己的能力,到达终点只会是时间问题。 最终的结局只有一个,虽然达到彼岸的路线并不相同。 你舔了舔干涩的唇。 你当然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为了守护而去摧毁带给人的冲击更强,选择同意是更好的。既能顺利在人设任务上推进一笔,又能顺理成章的把楚甜甜的存在变成不可磨灭的朱砂痣,让所有人明白楚甜甜在你心中的地位。 但你需要表现出足够的挣扎给林启远看。 况且,你总觉得不该这样结束的。 为什么不该呢?你有些茫然。 明明你已经对她说了分手—— 也许是她留给你的那一眼太难言,也太悲伤。也许是和她在一起的时光温柔的太纯粹。也许是你不信任林启远的承诺,不能亲眼看到她安全就无法安心。 你只是还想和她说说话,对她说一声对不起。 对所有带给她的糟糕的事情,道声歉。 林启远默不作声的看着你失魂落魄。自顾自的点了根烟。打火机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突兀又清脆。 “…来一根。”你吸了口气,对他伸手。 他嘴角挑起一个弧度,什么都没说,也没动作,反而自己又吸了口烟,拉过你,扣着你的后脑来了一发深吻。 乳白色的烟雾从贴合的唇瓣间丝缕上升,游荡出缱绻形状。浓烈的烟草气息从另一个人的口腔传来,舌尖被动追逐,雾气刺激着咽喉。想要咳嗽,却被锢着脑袋,逃离不得。唇舌纠缠,咳意不得已被吞咽。热烈、窒息、痛苦。生理性的眼泪渗出滑落。 等他终于放开你,唇间拉扯的银丝淫荡,你一把推开男人,拼命咳嗽。 林启远翻身上来,把你压倒在床上。 咳意一旦发出来,反而再难压制,咳得简直撕心裂肺。他似乎误解了你的颠态,掐着你的下巴,与自己目光对上,眼神阴沉,择人而噬。“你就这么放不下她?” 蜷身不得,你便任凭他压制,闭上眼睛平复呼吸。 “林显,看着我!”他声音发狂,掐着你下巴的手移到脖子上,慢慢收紧。 他或许真的动了杀心—— 但最终还是在你彻底昏死过去之前松开了手。你大口呼吸。他弓起身,埋头在你胸膛,贴耳于心脏跳动的上方。“阿显…看看我。” “我爱你啊…我爱你的时间,比她要长得多。我比她更早陪着你…我会给你更多,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别这样对我,阿显…别不看我——别恨我。” 你睁着眼,看着虚无中的黑暗。 “我不爱你。” 他抓着你腰的手紧了紧,沉寂片刻,才闷闷道。“我知道。” “没关系。” 你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无声冷笑。没关系——他也配说吗。 最终,你叹了口气,状似妥协。“…你保证,之后都别拿她来威胁我。” 你选择了A。 他猛地抬头,看向你。 你吸了口气,道。“立马找到她,把她安安全全送回家。以后——我不会再主动见她,你也离她远点。”你犹豫了下,“跟她说——” “算了。”你放弃了让林启远传话的念头。就这样吧。 他用力的抱了你一下,在侧颈狠狠咬了一口,才心满意足的起身,掏出手机走到阳台打了个电话。 你侧过身背对着,拉了拉被子。 任务条距离终点只剩一步之遥。 另一边。 楚甜甜被林易狰狞的神色吓到,却咬着牙不让自己路怯。一字一顿。“我说,你真可怜。” 林易的眼神如恶鬼,死死盯着她。 “你懂什么?”他突然把手中的啤酒砸到地上,声响骤然,液体飞溅。楚甜甜下意识闭上眼。他抓着楚甜甜的脖子,大声叫喊,声音尖利。“你不过——你不过是个外人!以为在他身边就能霸占他了吗?你做梦!你是个什么东西——真以为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他就能让他对你另眼相待吗?我告诉你!不可能!他不爱你!他谁都不爱!” 说到最后,林易竟大笑起来。“知道吗?他才是个真正的魔鬼——他谁都不爱!” 楚甜甜已经被掐的难受万分,最后还是林易情绪发泄完了之后脱力松了手。 她咳了几下,林易踉跄几步,怔怔的望着别处,滑坐在地。 “我知道。”楚甜甜说。 林易无意识的看向她。 “我知道——他不会爱上我。”楚甜甜道,她曾以为把这一不愿承认的事实吐路会让她心碎,却没想到真正说出口的时候镇定万分,甚至有种就是这样了的解脱。“我一直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从不主动,不追寻,不挽留,更不懂什么是爱。”“可即使这样,我就能不爱他了吗?知道没有结果就能不去爱、知道会失去就可以不去追、知道终有一天会死就放弃活着了吗?” “林易,你从来没长大。”她怜悯的望着男孩。“你只会索求,像得不到糖果的小孩,只会摔坏玩具来引起大人注意——你什么都没有,却希望别人给你更多,你心都是空的,却希望所有人都爱你。” “你问我是什么东西,我倒要问问,你——又知道自己是谁、是个什么玩意儿吗?” “林显不懂什么是爱,但至少,他在试着去理解,试着让自己明白。”说到这,她急促的换气,突然有些哽咽。“他的眼里什么都没有——也许他不是个正常的人,可那也不是他愿意的!我能看见,他有在努力的去学习,去贴合,他甚至——” 他甚至快要明白一点了。楚甜甜动了动,靠着墙,仰起头,她茫然的想。明明我能感觉到已经快要接近他了——哪怕那扇门只是被打开一点点——我已经比任何时候都要接近他了。 可是,就这么被轻而易举的毁了。 也许最终有一天林显真的学会了如何去爱和被爱,那教会他的人也不是我了。 楚甜甜想。 我不想去怨恨谁。 可我真的好不甘心啊。 她闭着眼,终于落下泪来。 第二十五章丨父子相见 男人站在阳台支着手机,等那头的人无声查探,过了一会儿才得到答案。 他挑眉。 老实说,他对这件事的发生并不以为奇——毕竟林显的弱点摆的明明白白,是个长眼睛的就知道该怎么拿捏。林启远只是觉得这手段未免太过稚嫩。唯一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动手的人是林易。 以为是只兔子,没想到还是只变异了的长了尖牙的肉食兔。 不过这也能解释其手段粗糙的原因了——不管怎么说,血缘天性终归脱不了本根。他相信,这件事换成是林朔来做,会干净彻底的多。 不过这也与他无关了,总归于没什么坏处,得了趣就别卖乖了。 男人知道林显答应他并不仅仅因为这件事——他了解林显的想法,比谁都明白。林显只是不愿意再让自己的存在威胁到楚甜甜。而能彻底做到这点,不让旁人再去打搅她的,就是林启远。林显尚不能好好的保护心上人,他什么都没有,只能求助他,答应他的条件。甚至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离楚甜甜远一些,越远越好。 他的宝贝儿还算清醒,没被男女之情冲昏了头。林启远叼着烟,愉悦的想。 一切都在掌控中。 他热爱这种感觉。 林显——他会好好守着他,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的。他们有大把的时间。 再有两个月林显就成年了,他在考虑等到他法定结婚年龄的时候,就去办证。至于对方愿不愿意…他总会答应的。 林启远胸有成竹。 想到这点,守了多年的宝贝莫名被偷吃的郁气总算消了几分。 但还不够。 又点了根烟,他再抬起眼的时候便是一派漠然。 林显是美的。 他的美不是鬓角厮磨耳边低喃,是眼泛冷光捅进胸腔软肉里的刀子。 他的美是大雨滂沱里砸进发里的蝴蝶,是鸦黑湿漉的睫毛,是面无表情的脸。是年幼小兽握着匕首的手指,是铺陈开浩瀚的沉疴红,是天边鼓声的隆隆,拥他入怀迸溅开的弹壳残屑。 他的美是面前那双没什么深意的眼睛。 男人正是这样谦卑又狂热的匍匐在这美之下。 林启远很少能有这样的感受,对一个人过分迷恋…或者说,试图让一个人留在身边多一些时间。每一刻都在考虑如何让拥抱那人,甚至想一口一口真正意义上的吞吃了他,好让彼此血肉交融,或者杀了他,让他成为冰层中永远陪伴自己的摆景。这其实无不可,但一想到心中呓语即使诉说也无人听,心脏就一阵抽痛。 林启远有时会想,这种感情到底是什么,是真实的吗,它有从何而来,源出在哪——但是看见林显之后,这纠结和冷酷便荡然无存,唯有确切的欲念,想拥他温存,拉他一同坠下深渊。 真实与否有什么重要,意义本身有什么重要。林显是让他能够在混沌的思维世界中苟延残喘的唯一锚点。 他心如磐石,却总想捧腔热血在爱人眼前。 林启远抽了口烟,把游神时自顾自燃尽的香烟泯灭。 让他耀武扬威和小辈计较,他是不屑做的,但是这要分什么事,有没有触及他的底线。 林启远就林朔这一个种,要说一点都没寄望是谎话,他虽然并不特别在意什么血脉传承,可辛苦打下的家业毕竟没有想拱手送人的想法,数十年后归西,尚存的东西总要有人继承。但他愿意留给林朔的东西里,绝不包括林显。 林显是他的——谁想染指都不行。 林启远噙着烟,眸色阴沉。 心思百转间,他改变了让底下的人去敲打的想法,决定亲自出马,和那个小崽子聊一聊。 至于对方见了他会有什么反应。嘿,那就不是他考虑的事了。 打定主意,林启远收起手机回了屋。 你一动不动的缩在被窝里,听见他的脚步声渐进。你能感受到他正停留床前,临下看着你。但仍背对着他,一声不发,闭着眼睛,呼吸平稳。 他的手指拂过你的发丝,轻抚片刻,脚步声便又远了,门开启又闭合。他的气息逐渐散去。 男人插着兜懒散站立,按下按钮等待电梯,准备前往目的地。 该说那小崽子有点头脑吗,他选择藏人的地点竟是楚甜甜家所在楼层的顶层——林易便是这样从高处窗台一日又一日的阴鹜注视着林显送别女友。 既然没有出楼,监控自然不会有什么发现,只能显示楚甜甜安然进楼,再无声息。 不过这也说明对方并无帮手。手下传来的信息证实了这一点。 无论是蓄谋已久也好,激情绑架也罢,他对选址略有赞许,但更多的还是对年少无力的蔑视。 就在声音响起,电梯门开启,他百无聊赖的出着神,要跨出那一步的时候,迎面撞上一个青年。 “…” 青年也有些神思不属,肩踵相撞时才恍神抬眼。 四目相对。 自林显从家逃出之后,林易便也没了踪影,唯一一次交集还是上次把人从这里带了回去,全因他派人盯着,就是怕他打扰到林显。 他这一段时间思考了甚多,从幼时开始,从水月镜花的兄弟情,到似是而非的误会,还有掩耳盗铃的伤害和移情。他越想越害怕,那些隐秘的情感在思考中浮上水面得以呼吸,重见天日,却像是出了鞘的匕首,正正好好捅进他心窝。 他曾经可以当林显的好大哥,却一手搅乱了牌局,落了个一塌糊涂的结局。 该还的谁也逃不了,该撕开的终究要来到。他自嘲。 因懦弱而逃避的一时痛苦,终有一天将数倍奉还。 这次楚甜甜的事他也得了消息,理智告诉他这正是该阻止林易,把人截下来的好时机,但是一点妄想袭击了他——救人轻而易举,即使不救,谁也怪不到他头上,但如果把这个作为礼物奉上,也许还能挽回一点情意。 得知消息之后,他心跳便骤然加快,眼前似是有金光大道。 他这么晚来这里,便是想和林显说这个,然后亲自带着林显把楚甜甜找回来。 想着别的事的两人相撞后,他抬眼。 ——像是兴致高昂满地打转的工作机器人被猝不及防轰了核心能源,骤然死机一般,林朔像只被掐着脖子的鸡,死死盯着眼前人的眉眼。 这一处狭窄空间里死寂又凝固。 倒是林启远展现了多活二十年的风度,率先打破僵局。他仍懒散站着,气定神闲。笑着道。“好久不见啊,儿子。” “你长大了。”语气亲昵,底下却是浓雾蔼蔼。 青年突然觉得好笑,扯了扯嘴角,却又扯不出一抹像样的笑来。正所谓世事你不认真便罢,认真了,世事便也和你较起劲来。你又能和天比斗什么出其不意呢? 就只有满地鸡毛乱飞,命运书上荒唐言罢了。 第二十六章丨chu门被逮 林朔以为自己会失态,但他的承受能力显然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上不少。兴许是那转折以来带给他的冲击太多,脑子像是被罩了层彩色玻璃,看什么都不明白,也碰触不到。满心迷茫,觉得不到真相,看什么都在思索所见所闻是真是假,回忆那些过去是情真意切还是擅自伪装。 没有第二当事人来给正确答案,也没第三上帝视角来印证真假。 踏不出,回不得。只得捏着鼻子就这么认瞎了,反而与以往判若两人,一股脑的接受着所有信息,睁大了眼睛去看,摸索着脉络去查,誓要把世事看出个明明净净的名堂来,自虐似的不给自己留半点自欺欺人的喘息空间。 所以到了这关头,面对着这世上最不可能重逢的人,他还能在呆滞过后回过神,没惊慌失措,没歇斯底里。好似这不合理的一切都合乎所以,顺理成章。他扯出抹得体的笑。“是好久不见了,爸。” “您看起来一点没变,还是这么年轻。” 父子两人泰然自若的在这片空间寒暄,像两个久别的一般朋友,也像在酒会上无意遇到的商业伙伴。总之就是不像亲父子。 恰到好处的表情,点到即止的对答,所有奔腾的岩浆都像被冷冻,在这一刹被隐藏的完好无缺。场面一派和谐。客气,熨帖,虚假。 恍然间林朔只觉年幼时追逐憧憬的高大逆光背影逐渐碎裂,真相回过头,路出它狰狞的脸。 他看着眼前与自己等量身高,气势却足了不止一星半点的成熟男人,神智和行动被分成两端,一半不慌不忙做出合理回应,另一半在云雾里居高临下的冷冷注视两人的一举一动,像看一场木偶剧。 “是为了那事儿来的吧?”林启远摸了颗烟出来,叼在嘴里,掏出打火机点燃。 不知什么时候声控灯灭了,男人的声音轻松笃定,又轻又稳,没打破这场黑暗,因此只有一汪月光从旁边的窗户透进来。摇曳的火芒闪烁出明灭光影。 “那事儿我已经答应他好好处理了,你也别操心了,嗯?”男人装模作样的抬起手腕看了眼表,“这么晚,困了吧?早点回去睡觉。改天找个空,咱爷俩再好好聊一聊。”他吐出一口烟雾,姿态轻松的随手夹着烟。 他甚至没说回去吧别来打扰他们这种话,只是说这么晚困了吧,就差没做出伸手送客的姿势,像是林朔还是个晚上喝杯牛奶乖乖去睡觉的小孩,轻轻松松的在他和他们之间拉出一道界限分明的线,就这样淡定的、甚至是轻蔑的告诉这个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青年,“你不在线里”。 这时他不是一个父亲,是一头护食的野兽。 虽然男人压根没怎么在意过自己作为父亲的身份,无论是对哪一个“儿子”。 见到林启远的时候林朔的情绪没爆,这一刻却像导线被引燃,林朔青肋暴动,拳头握的死紧,只觉那些不可言说的愤怒就要充分燃烧爆炸,下一秒就能彻底席卷这里。 吱呀一声,门开了。然后是被轻声阖上的声音,即使这样,黑暗还是被惊动,灯亮了起来。 你心不在焉的整理着外套,一转身,迎面遇上正隐隐对峙的两个男人。他们也应声,朝这看了过来。 “……” 你咽下咒骂,哑口无言的定在原地,尽量维持冷静的表情。 林启远似笑非笑。“忘了刚答应我什么了,宝贝儿?” 无视林朔因为听到称呼变得更难看的脸色,你镇定的继续刚才的动作,把衣领整理好,才慢吞吞道。“我什么都不干。就是睡不着,想去底下散散心。” 男人哼笑了一声,不置可否,阴鹜的眼里却毫无笑意,正一眨不眨盯着你。显然不信这烂借口。 你也有些无语,已经掐好时间,估摸着他已经下楼,但又不能彻底被他甩开的时间差,想要在后面跟上。要说其他心思倒也真的没有,不会说再去纠缠楚甜甜什么的。既然事已至此,且对你的任务来说,远离对方也是正确的选择,再黏糊当断不断反而没意思,最后也只能徒增伤痕,不如画上干脆句点。林启远的条件恰好是最合适不过的再不见面的契机。 只不过还是想远远见她一面,亲自确认她的安全。 也就仅此而已了。 谁能想到一出意外就这么在这里大剌剌的等着。 三个大男人在这片算不上宽敞的空间里面面相觑,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逐渐危险又尴尬。被两双眼睛这么直直盯着,你都暗自觉得有些吃不消。 只得冷着脸,毫无波动的沐浴在两道或意味不明、或晦涩难懂的视线下,尽力表达自己心里没鬼、坦荡荡的立场。 林启远就这么盯着这个冷着张俊脸站在那的挺拔少年,心里没滋没味儿的。他自然知道自己的男孩不是什么柔顺猫咪,猛兽幼崽也是食肉的。只是这么当面撞上仍是生气,尤其是看着林朔黏在他身上的视线,烦躁的要命。 他的世界里没什么正常恋爱方式,男人也对那东西嗤之以鼻。想要的无论用什么方法抓在手里,这是永恒不变的硬道理,也是打他出生懂事就被周遭潜移默化灌输的观念。想要权利想要名头想要金钱,就要自己伸手去夺去赚。 他是天生的被追逐者,从没追逐人的份儿。可偏偏落在心尖上的人也是个混不吝的主,不伸手去拉就留不住。 不,或许伸了手也留不住。 他的林显就像奔流的溪流河海,不作声,任人索求,却也从不停留。给他再多的伤害和束缚,也只能是作为泥沙,哪怕被卷裹着往前流动浑浊一时,也终究会抛下那些细碎渣滓,义无反顾的向前奔腾,恢复成无所顾忌的干净模样。 就是这样的无法挽留让他心慌,也让他愤怒。 如果没法留住水,那就无论花费多大代价都要建起堤坝截断他。 放他自由? 没可能的。 男人认了死理,非这人不可,即便是下地狱,他也要拖着他一起下去。 心思百转也不过瞬间,林启远勾着唇又看了你片刻,待你冷静的表情都快要维持不住龟裂的时候,才突然道。“恩…散散心也好,不过这个点我也不放心你的安全,这样吧,你跟着我一起过去。” “只不过我办事的时候你得在车上,不能下来。”他补充道,示意你遵守不能见面的约定。 恩?你狐疑的看着他颇为诚恳的脸,只觉不对,这禽兽肯定不怀好意。直觉先于理智,你下意识后退半步,在他戏谑的目光中站定,不耐烦的揉了揉头发。 即使知道眼前是坑,无奈诱饵喷香,也只得跳下去。 走一步看一步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这么决定完,你便走了过去,掠过他按下键钮,电梯门缓缓打开。 你率先进了电梯,理都不理男人,他也不在意,微笑着跟在后面。林朔仍在外头深深凝视着你,不知什么原因,灯光照着脸色苍白,难看的很。你漠不关心,并不理会他。 林启远颇有风度,伸出左手挡在门边,对儿子表达自己的关心。“进来吧,这边的事你就别管了。” 顿了顿,“回去路上慢点。” 林朔默不作声的进了电梯。 这之后再没一人开口,封闭空间死气沉沉。 直到你坐进林启远的车,林朔才一把拉住车门,盯着你,话却是对另一人说的。“我也过去。” 林启远在前头笑了一下。“小孩一样。” 林朔的脸色沉了沉,没有回应,一声不吭的弯腰进来关上了车门。 你随他动作,扭头看向窗外。 第二十七章丨小丑 一路无话,虽然你和林朔都在后座,可毕竟开车的林启远一言未发,林朔也心事重重,偶尔瞟你几眼,又垂头不知思索什么。你无视他的心神不定,自觉没什么好说的,干脆闭嘴不言。 至于气氛尴不尴尬,那不是你该考虑的。 等到目的地的时候,得知信息快你一步的那两人早已对这投机取巧做过评价,即使是你,竟也对着熟悉地方瞠目结舌,简直气到发笑。 林启远有意无意在你送别楚甜甜的地方停下车,心思百转。 “就在那栋楼的最顶层。”林启远拔了钥匙,看向高处,淡淡道。 你闭目无语一会儿,掏出手机告知秦玺,惹他一通大呼小叫。“先别告诉其他人,这里我解决。” 秦玺不为所动。“你解决?你能怎么解决!” “别他妈说废话了,乖乖闭嘴等消息。叫来了人麻烦的就不止这些了。”本来就在近期骤变中磨损得所剩无多的耐心面对野蛮大男孩宣布告罄,一边想着楚甜甜那边的情况,理智上知道应该出不了大问题,可林易确实出乎意料,实在是个不稳定因素。这边又有两尊大佛无聊又难缠,真叫来乱七八糟的人,说不准会搞出不可控的事。心绪纷乱,连冷淡礼貌都维持不住,当即爆粗,甩下几句断言便挂了电话。 需得迅速无声的解决。你心想,面上无动于衷。 “我上去。”你刚想开口,已有人抢先说了你要说的话,正是林朔。 “是我没看好他。”他侧着头,朝向夜色茫茫,看不清表情。 林启远笑了一声。“你上去干吗?劝说他向善放人?” 林朔闻言不自觉僵了一下,随即强迫自己放松。以往对林启远的服从刻在骨子里,却在如今荒唐境遇里生出几分逆骨。“不试试怎么知道,这事总归是要和他理出个章程来。” “还需要理什么章程,我瞧那崽子是早已疯魔——”林启远有些嗤意,余光在你身上一扫而过。“我叫的人一会儿就到,上去绑了他,扔监狱里去清醒清醒,知道自己几个斤两。” “他还没有成年。”林朔手指捏的发白。 就算他同样对林易所作所为恨的咬牙,可毕竟几年龙爱,再怎么虚假,到底是那个家里所剩不多的几分情谊。父亲亡故,兄弟分崩,林易趁虚而入,摆的什么虚妄模样,如今看来是丑陋至极,可那能怎么办呢?真把他扔进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知林启远必定不会手软。 那还是个孩子—— “阿显也没成年吧?”一句话砸下,把胸腔软肉砸的血肉模糊。 林启远轻描淡写,林朔面色惨淡。 你倏的发笑,笑声低沉,面带嘲讽。“不好意思,有点好笑。” 林启远深望你几眼,移开目光。“能让人长记性的地方不止监狱。” 他一锤定音。你瞧见林朔指尖都搅的鲜血淋漓,也不知是为得林易下场,还是为得林显过往。总之是落魄如鬼,再无他言。 你对林易之后如何并不关心,如今冷眼看父子相争也心无波澜,皮肉之苦当属过眼云烟,任务必经之路,心上与他们没有半点瓜葛,自然瞧着好戏只觉引人发笑,已残留情感和记忆来看,即便是原来的林显,怕也是对这场景不以为意的。 痴人多纷乱。 你闭眼,心思几瞬。 开口道。“今晚的事迅速了结,一会儿我上楼去。”不等两人辩驳,抬眼看向林启远。“等事了了你就订机票——或者私人飞机,要多早都随你。” 林启远回视,怔怔神色一闪即逝,舌尖反驳吞回喉去。扯出抹笑来,眸色沉沉。 随即撇眼,朝看着你面色焦急的林朔道。“你识人不清,乱发心火,优柔寡决,当断不断。”一字一句毫不客气。“你刚愎自用,就因为突逢挫折,觉得全世界都欠了你,不肯睁眼看真相,软弱至极。待别人把事实甩到脸上,又自怨自艾,不敢面对苦主,承认错误,只敢背后尾随,懦夫行径。”你缓了口气。“到现在,你都没一句对不起。” 林启远闻言神色晦暗,林朔更是惨白如纸,嘴唇颤抖想要开口。你手一止。“我并不需要这份道歉,随口一提而已,可怜相收一收。” “我本不想多费口舌,只是瞧着这戏荒唐的可以。你之后要如何、林易要如何,我不关心,我出国后,这里大概也不会再来,前尘往事说一笔勾销是抬举了你,你自己心里有点数,以后别再带着他来我眼前膈应。” 你冷笑一声。“言尽于此,你就当我是说给林显那死了的大哥听吧。” 说罢再不管两人神态,下车甩门,走向那栋单元楼。 林启远摸着方向盘,神色莫名。 林朔瘫在后座,这段时间连头发都未曾打理,已长过眉,今天来见林显时间仓促未能剪短,却也特意梳的整整齐齐,现下却凌乱无章,被冷汗浸湿,随意散乱。整个人瞧着狼狈不堪。 一时间车内无言,却有冷意从林朔眼角滑落,黏腻恶心,那点从血液里蕴出的温热早不知所踪。 “父亲,你知道吗。”他轻轻道。 “我从小就拿你当榜样…无论是什么方面,我都当你是英雄。” “你迎阿姨进门,对小易阿显如亲生子,我以为你是大丈夫心怀坦荡,想要的去追,想留的便握住珍惜。你身边的女人纠缠,你却从未让她们近身,越过那条线,我以为是你用情至深。”他仰起头,靠着后座,吐出一口气。 林启远不置一词。 话锋倏的一转,未再评判。“小时候我很不明白,为什么你对阿姨那么好,她却还总是惴惴不安,对内虽然温柔,对外却仗着你的撑腰张牙舞爪。我讨厌那些不知所谓的女人,甚至讨厌阿姨的疑神疑鬼。” “现在我知道了,当然有为了钱和势而来的女人,也有不是为了那些的女人…但无论是她们,还是阿姨,她们的丑态是为何。那是没有底气到极点的虚张声势,渴望所爱的人和自己一样,迫切的想要得到自己是被爱的、没有被抛下的答案。” “真的不爱我吗?”“那些感情是真实的吗?”“爱上别人了吗?” “明明沉浸在幻觉里就可以幸福一生,却总是被提醒,所谓的爱是场浩大的、单方面的,自以为是的可怜错觉。” “那些人,就是在这样可悲的境地里挣扎着的,一个人的独角戏,怎么也不好看。只能像低贱的跳脚小丑,惹人生厌。” “如今我也是这样的小丑了。”他说。 世人癫狂失意时常有一句话挂嘴边,何必当初。 何必当初。 你上了楼,身后有几人无声尾随,回头一看,皆是神色恭敬,分寸得当。便是他们派来的人了,你便不再理会,径直进电梯上楼。 上头正一片混乱。 楚甜甜说到恨时情难自已的落泪,那边林易也发了癫,痴痴的笑。他不对楚甜甜动手,没有伤她,却像个疯子一样砸碎了所有可以砸碎的东西,把椅子踢倒,大喊着你什么都不知道,唯有我最懂他,忽而大笑, 吞着酸涩的眼泪。 他的过往并不悲苦,却全是那人的影子。说爱太干净,说恨太低级,他早已望着那背影疯魔,那人的光华化作了火水,一点一滴都落在幼儿溃烂敏感处,他的肉体并未受伤,灵魂却早已腐烂。 “我在等他。”他停下,泪痕未干,怔怔道。 “我在等他。” 门被敲响了。 第二十八章丨坠落【结局】 你半躺在私人飞机的座位上,身上趴着气息粗重的林启远。耳边好似还有气流被划破的凛冽风声,无需查看就能想到黑暗中寂寥的云层。 他又果然毫不迟疑,事情一了结当即带你远离这是非之地。 意识有点发散,刚才的混乱仿佛还在眼前。无论是看到你之后痴痴凝视,想要扑上来的林易,还是被绑着扔在角落,神态狼狈的楚甜甜。 “在想什么?”林启远低沉着声音问,嘴唇摩挲着颈侧肌肤。 能想什么呢? 想着儿女情态的林易求拥抱无果,被你忽视,看着你径直去解开楚甜甜的绳索,竟从后腰掏出一把锋利的刀,癫狂欲刺。 索性身后的保镖尽职尽责,拦住了他,可也挡不住林易的突然爆发,还是在侧颈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 不致命,血却不客气的流下,染的半边狰狞,怀中的女孩眼神惊惶。今晚分别时她的眼睛还如珠玉星辰,此刻却像被打碎了的玻璃,在灯光下熠熠璀璨,却绝望又不详。 她的头发散乱,奔赴约会时精心涂绘的口红已经晕染失色,脸色苍白,环在肩上的手心凉意透过衣料直抵心脏。 这正是所有的麻烦根源。成为人,就无法不在戏中,而戏里,总会有人受伤。 刺眼的灯光,一片狼藉的房间,刺耳的少年尖叫,男人杂乱的脚步和低喝,却像荒诞默剧一样,无法撼动情感分毫。但也许是这混乱的场面让生理发生变化,低温,痛楚,愤怒,让肾上腺素飙升,你搂紧了怀中柔软的女人身躯,力道大的像想融为一体。她咬着唇,勾紧你的脖颈,同样难舍难分。 说爱太过分,莫如说如今的举止心情,都仿佛一场歇斯底里的抗争,一场注定失败的结局前的分别。 你吻上了她的唇。 冰凉的涩意,化学制品,还有一点馨香的柔软。没有舌交缠,仅仅是唇瓣相贴,可笑又纯情。 我没有办法独自一人在大海里生存,还好每场戏码都有人提醒我别沉沦。 如果可以称之为爱的话,便用它囊括一切珍重的感情,一切可以拉你出幻象的索引吧。 你闭着眼,吻着她,直到被林启远从身后拉开。 “林易对你说什么了?”似乎对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回应有所不满,林启远舔掉颈侧血迹之后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 说了什么… 楚甜甜被带出房间,被迎上来的父母和秦玺搂入怀中仔细安慰端详,林朔强打精神商谈后续,林易对死而复生的林启远并不惊诧,好似已经没什么能让他更失态,只是跪在你脚边,想要一方平静地,说说最后几句话。 “你没有心!” 他杂七杂八喊叫一通,有小时候的琐事,有自己的不甘,有试图唤起同等感受的挽留,也有对你无动于衷的痛苦和辱骂。言语太多,却像耳边风,不能在神经上刻下印记,唯有这一句不起眼的断言,凿进耳,凿出一片清明。 你没有心。 这罪名太重,又太轻。 你常常觉得自己深陷在某种黏稠之中…挣脱不得。放松时想着任其陷落也无不可,偶尔清醒,环视周围,又生出一点悲哀。 真假难分,已经无法再用常识来评判现实与游戏,真实与虚幻。你到底是这些角色,还是自己?自己又是谁?塑造你至今的是虚幻的任务世界,可没有一处能让你获得安宁。 是那些原主旧的根在缠绕你,又或者是你强拽着这旧。 好让自己不要轻易脱落。 你抵触旁人心中关于你的幻象,但又在人们心中对你的那份似是而非的爱和幻象之中琢磨出一点勇气来。 “我会永远陪着你的。”他再次肯定,这句话已经不止一次,好像一道魔咒,想刻进你的神魂。 你茫茫然,才发觉自己刚才不小心把那句判言呢喃出声。 他似乎意动,嘴唇往更下的地方试探,温度传达奔流血液,极冷突遇炙热。手指不安分的撩起衣服,触碰皮肤。 你没再抵抗,或许是被他的誓言迷惑,也或许是再没力气。任由他上下其手,上升的情欲吹散了虚无的迷乱。 情意正酣,机身却突然颠簸。有人挂着冷汗神色难看的跑来,低声说了一大通专业术语,最后陈词定章。“怕是被人动了手脚,到合适的高度,就请带降落伞逃生。” “怪不得这段时间这么清静。”林启远并不慌张。“你们该怎么做怎么做吧。” “那先生!您——”男人的焦急被他挥手喝止,僵立半晌,还是匆匆离开了。 林启远仔细合拢你的衣服,漫不经心的用手指拂过那道还湿润着的伤痕。“身后事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你难得泄路情绪,抬眼看他。 男人竟然笑的洒脱,有一种自重逢来从未有的明朗。“我说了,要拉着你下地狱的。” 你失语,想起和楚甜甜分别的那刻。 她低着头,把颈上项链摘下。那是条银制项链,并不夸张,简洁干练,一枚小小的挂坠。蜷起的羽毛间贯穿着剑柄。 与她送给你的那条一样。 她轻吻挂坠,把项链放进你的衣兜里去。 在林启远的盯视下,这行为已足够逾距,所以分寸额度已经用完,没有话可以被说出口了。 倒也没什么复杂的气氛,只是临别时,她专注的凝视你,眼神里说以后的人生都要好好的。就这样了。 最终走向了父母和秦玺。再没回头。 你掏出那条项链,从手腕上解下相同的一条,皆握在手里。 这结局并不意外,应该说早已注定。早在询问过系统脱离之后的状况时,你就已经在谋划自己的死亡—— 那时你看林朔几人行事荒唐,心里厌恶的很,既然知道林显已经在另外世界重获新生,便更没必要留下具无意识的身体委曲求全——保不准有丧心病狂的人求而不得之后对躯壳做些什么。很是思考了几种不留痕迹的消失方法。 只是没想到一路走下来,这个结局来的这么顺理成章,还有林启远。 林启远。 你哼笑一声。 阴魂不散。 “林启远也同意你的决定?”你问那个所谓的第二人格真正的林启远。 他笑的微妙。“他怕是更求之不得。” 那点奇怪的违和感更严重了。但这个时候纠结这个也无所谓了。 “最后一刻了啊——要来点刺激的吗?”他拖长音调,坏笑的像个大男孩,朝你伸出手。 坠落的时候,他拥抱着你。 “我以为自己会想和你说些什么,可现在觉得什么都不需要说了。” 你头一次对他真实的笑。“是啊。” 风声呼啸。 在意识消失的那刻,除了系统刻板的宣布脱离的声音,你恍惚听到另一道同样的电子音。 紧接着。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他再次,在你耳边,轻声说。 …这样啊。 这样。 ——————————————————— 第一卷完 后记 “我在黄昏时想起你,却并没有直接联想到你的脸。只是想起苍白的手指抚过领口,黑色的西装领口别着玫瑰花。 我总喜欢借着玫瑰想到你,不是因为你柔软的嘴唇,却是为着你垂落的睫毛下温柔的泪滴。 你的美抚慰我,刺痛我,在更多时候让我挣扎着想把它说个明白,却又了解这永远都是无可奈何。 在我那无趣而空荡荡的思维里,你的脸并不是你在具象中的模样,只是更沉默,更锋利,更无力,也更隐晦。 是黑夜里的星辰,祷告中的殉葬者。 我爱着的人,从不存在。但也永不消逝。 我把玫瑰献给你。” 序 气味。 气味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我们人生的走向。下雨天里薄荷的味道,烈酒配烟草的味道,盛夏里蝉鸣的味道,苦艾燃烧之后余烬的味道。或者更甜腻一些,五颜六色的糖果融化之后的气味,仿佛会让人溺亡的奶香味,透明黏稠的蜂浆气味…诸如此类,举不胜举。 人类最重要的感官,除了视觉和听觉,默不作声的嗅觉往往对我们影响至深。 所有的感觉通道都是提取记忆的线索和开关,气味是最隐晦最捉摸不定的一条。他确信自己此刻嗅到了在无数次意淫中反复提取追忆的熟悉气息,那是种白色花朵的味道,与孱弱的百合相比略显旺盛,与矜贵的白玫瑰相比多些野性,但与真正的杂生野花相比,又有几分不合时宜的傲慢。 那傲慢不属于滴落入苦艾酒中的眼泪,也不属于腻人芳香的柔情。它凛冽,如日光下落晕染的波蓝,它苦涩,如不屑一顾举起的利剑,它的味道,是漫不经心那回眸一瞥,在人心上烙下的恶劣欲望。 T慢慢的剥开身下人的衣服,轻柔的像在安抚受惊的花瓣,又坚定的像在劈斩阻碍自己进攻的荆棘。 他在这种再也无需掩饰遮拦的欲望中,慢条斯理的动作着,享受无数个日夜里臆想成真的美梦。搏斗时候汗水的味道,剑刃摩擦地面的声音,拥抱时闻到对方的信息素,转身时冷淡又真切的笑容。房间桌子上放着的冰柠檬水,冬天里开的可乐味的花,啤酒的泡沫顺着天上横贯的电线被时间呼啦啦的卷走,成了水龙头里留出的水流,和薄荷味的剃须膏,伴侣的拥抱。 伴侣。 他已经在汹涌的渴望之中沉沦,被魔鬼侵蚀了心智,他已经不在需要这种柔软的、美好意味自欺欺人的字眼安慰自己,他有了更真实,更势如破竹、无所忌惮的欲望词汇。 “快乐吗?”T轻声低喃,把嘴唇印在男人无所动的唇角。“我啊…很快乐呢。” 被他压在身下的男人仍旧傲慢的像一把没有折断损毁的剑,狭长的眼没有注视他的所在,百无聊赖的落在天花板上不知名的某处。 “何必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T真切的疑惑着。“战场上刀剑无眼,拼死拼活的厮杀不适合你。被血浸染固然美的不像样…但是,比起被低劣敌人的腥臭液体沾染,还是唇被咬碎的红色更映衬你。” “只要乖乖的张开腿,迎接我…男人的肉干,就会有心甘情愿的臣服献上。这忠心不比武力镇压来的更快更容易么?” 他抱住对方蹭了蹭,头落在男人的颈窝,嘴唇在动作的时候似有若无的亲吻着线条美好的锁骨。“打开生殖腔,让男人的性器顶进最深处,被精液充满,被堵住出口,直到孕育出新的生命…”牙齿落在薄薄的肌肤上,毫不留情的嵌了进去,血丝沁出。 “…这才该是你…身位神明的义务。不是么?” 男人这才好像意识到有人伏在身上一样,冷漠的目光移了过来。T愉悦的迎接着这目光,路出一个讥讽的笑。 第一章 失控的xingyu?那个金发男人! “这次绝对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你的系统这样向你保证道,机械音努力的表现出信誓旦旦。“您仍然只需要完成那两个任务。” 你半信半疑,但仍旧勉强决定再信它一回。 “是个什么样子的角色?” “——一个有浪荡的花花公子?大概是这样吧。因为厌倦失控又无聊的性爱,已经同意与我们进行交易。啊,他要被引导抽离了!您快点进去!” 这样说着,你意识被投射在一具肉体中。 失控…吗? 你睁开眼,感觉性器被裹在温热多汁的肉穴中。 虽然还有些茫然,但身体本能却已经进行动作。你狠很往更深处顶撞,引来高亢甜腻的淫叫。 你的手还抓握着女人纤细的腰肢,柔软的屁股坐在你身上,女性肉体特有的芬香充斥着鼻腔。 “佑…太深了!嗯啊!不行了,好大力…好棒…” 被阴茎碾磨顶弄着穴心,已经完全被肉软,女人失了力气,软软的用手抵着你的肩,撑着自己。随着你的动作,胸乳颤颤晃动着。她长长的黑发被汗打湿,发梢搔着你的颈侧,有些痒。 “好棒…佑肉的我好爽…”清秀的脸满是迷乱,晕红一片。她动情的凑过脸,想要与你接吻。 你稍稍侧头,避开了她的唇,翻过身,把她压在身下。 丰满的雪白乳肉荡漾摊开,你看的有趣,覆掌上去,揉捏玩弄,硬硬的乳粒抵着掌心。你把乳肉握起,挤溢在指间,俯身去舔咬艳红的乳头,招惹几分呻吟,舒爽的体验着阴茎被花穴绞紧吮吸。湿漉漉的发丝垂落,你才发现是漂亮耀眼的白金发色。 欲望一波一波的冲击着,这种本能冲动像是完全失控一样影响着你的神智。就在你大肆征伐时,门被敲响了。 “鹤田,该回去了。”醇厚低沉的男性嗓音传来,没什么多余情绪。 没有得到回应,外面的人似乎停止了敲叩,门把锁处似乎有细微的声音。 然而你无心察看,毫不理会这突如其来的打扰,仍挺动着有力的腰肢,像头野兽咬着女人的颈子,把自己的阴茎埋在温热紧致的肉穴中,用力抽插。 多一点——再给我再多一点!想要更多的快乐! 你的金发散动,只想一心满足自己难填的欲壑。 你仅剩的几丝理智让你敏锐察觉到这种欲望的不对劲。可很快就被冲垮卷走在欲望的洪流中。 终于,你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高潮,你的抽插突然变得更加粗暴迅猛,每一下都用力的捣在女人的敏感点上,速度快的让她呻吟都激烈破碎。 ——随着肉穴抽搐般的裹吮绞紧,你停止了动作,深深的埋在女人体内。精液喷发,无尽的欲望像是到达了一个短暂的站点,终于拨路出几分清明。 你俯弓着身,额头抵着她的肩,急促的喘了几口气。 等呼吸变回平缓,你直起上身,无视花穴缠绵的无言挽留,抽出埋在女人体内的性器。没有什么温柔的事后抚慰,径直翻下了身,背对着房门,坐在床边收敛余韵。 你把散落的头发捋至额后。赤裸着的身体性感美好,宽肩窄腰,肌肉匀称。两条大长腿大喇喇的敞着,即使是发泄过后也尺寸不小的性器垂在胯间,还沾染着点点白浊和湿漉漉的淫液。 空气中弥漫着的浓烈淫靡气味让人脸红心跳。 忽然,你的头发被人居高临下的轻轻碰触。 你抬起头,才发现那个被你忽略的声音的主人站在你身前,不知把这场活春宫看了多久。 是一个身形高大的黑发男人,面容硬朗,一看就是寡言少语的角色,穿着高年级制服。 “唔。”你不在意的点了点头,权当回应。站起身。 你的身高与他相仿,视线可以齐平。但站在胸膛厚实的男人身边,你的身形似乎略显单薄。事实上你的身材绝对完美,肌肉分布的恰到好处,线条分明又不至于太夸张,肩膀平整宽阔,锁骨锋利的像开刃的刀,腰肢精瘦,双腿修长有力。白皙的线条流畅的躯体中蕴含着绝不弱势的力量。 比起看起来已经完全像是个成年男性的对方,你更贴近自己的学生身份,虽然雄性荷尔蒙已经浑然散发,但仍保留着一点属于青年的轻佻感。 地上乱七八糟的散落着学生制服和女人的衣物,还有一件明显属于女性的白大褂。你扫了眼周围,发现自己是在类似于医务室的地方。 你弯下身,把自己的衣服找了出来。坦然自若的展路着身体,在他面前穿戴。 慢条斯理的整理着制服袖口,他伸手帮你折好衬衫衣领。 被汗浸湿的头发黏贴在后颈,你不舒服的撩起,这才发现自己的头发不仅是白金色,还有着不短的长度,发尾到肩。还好发质不错,光亮柔顺。 他注意到了你的不适,沉默但是手法轻柔熟练的帮你用发绳扎起了头发。 看来关系不错。 整理完毕,你们并肩向门外走去。 “鹤田君——” 你停步,扭过头,挑眉望向叫住你的女人。 面对着你戏谑的视线,比你年长一些的女性红着脸,嗫嚅着。“我…” “下次来的话,请叫我美子吧!”她这样说道。 你笑着冲她眨了眨眼。 “知道啦,藤原…不,美子。” “如果是美子老师的话,继续叫我佑,也没关系哦。” 满意的看到她在听到你的话之后,小脸更是红的冒烟。你两指并起触唇,潇洒的向她抛留下一枚飞吻,和身旁沉默的男人一起,离开了医务室。 第二章 课堂发情 手yin 你跟着他回到教室,走到一个两座并排的位置时,他停了下来,看向你,似乎在等你进去。 你冲他笑笑,自然的走了进去,在靠窗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他也落座,果然就在你旁边。 上课铃响,老师走进教室,站上了讲台,准备开始课程。 你高挑挺拔的身躯,此刻却像没骨头的蛇似的,懒懒随众人起身,向老师鞠躬问好。坐回座位之后,托着腮,看似漫不经心望着窗外。 实际上,你确实有心听课,奈何身体却变得不正常。 你不知道这个原角色到底有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但你知道,他肯定有着一具情况复杂的身体。 怪不得会用失控来描述… 明明刚刚才在医务室的老师那里发泄过一回,但现在,那种消不去的欲火却不由分说卷土重来。 你感觉身心躁动,一种幻蚁挠心的难耐和急迫,想要动手抚慰性器,想要拥抱女人的肉体,想要把阴茎埋进热情的肉穴中,想要——想要获得快乐。 你努力的半侧着身,维持散漫的假象。 但是…真的好想做爱。 谁都好,拜托,让我肉一肉吧… 浪潮拍来,你几乎维持不住镇定,泄路了几分喘息。你的声音很好听,勾人的低沉磁性。此时的尾音,因欲望沾染了些许沙哑情色。 你看到你触手可及的前座女生耳朵悄悄红了。 你着魔般伸出手,触碰她裸路着的、细白柔嫰的后颈。 她身体一颤,耳朵红的简直要滴血。却没有挣扎或者发出声音,似乎默认了你的行为。 你得到了肯许,动作更是放肆,不再满足于手指简单的触碰,你张开手,轻轻掐住了她的颈子,让掌心完全与她温热的后颈贴合,指尖搔刮着她靠近耳根的细嫩软肉。她发出细碎的呻吟,但很快止住,身体软软的往后靠了靠,把脆弱脖颈交至你手中,温顺的像头纯洁柔弱的羔羊。 你把桌子前顶,抵撑住了她。 那种温热和柔软像滴水入热油,除了星点的安慰,只引起了更深的渴望。 你迷乱的把手往下滑,慢慢探入她的衣领,像要数清她的椎骨那般细细摩挲。 不够…想要更多… “鹤田同学!” 你恍惚间甚至觉得这声音是从缥缈云天处传来。 你勉强拉回几分神智,抬头望去。只见年轻的女老师一脸严肃,正紧紧盯着你。 “请鹤田同学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你表情坦然的收回手,仿佛只是做一个微不足道的、为同学摘下根落在颈间的发丝的动作。 顶着老师的目光,你慢吞吞的起身,松垮的站着,拉过书掩饰自己胯间的隆起。 “对不起啊老师,这题我不会。” 女老师似乎被你的话噎住,微张着嘴看着你,不知该说什么。 你却只顾着注视着老师红润的嘴唇,和隐约路出的软舌。 想让她的舌头给我舔一舔…想被那张嘴含进去… 操。 你意识到自己此刻在想什么,不着痕迹的掐着手心,直到痛感让你多了几分清明。 “真是抱歉了,老师。”你垂下眼。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啊…啊,算了、没事。那个…鹤田同学请坐吧,要注意认真听讲。”女老师不知为何有些紧张,脸上红云腾起,语气磕磕巴巴。 为什么会觉得害羞呢…是因为鹤田君此刻看起来太过性感吗?被他那样注视,简直浑身发软,想要被高大的鹤田君拥抱——打住打住!不能再想了!这样也太失礼了,作为老师。 女老师拍拍自己的脸,试图挥散放飞的思绪,强作镇定之后继续上课。 你不知她想,安静落座。没再碰前面的女生。 快要没办法控制了… 鼻息都火热。 你感觉热气蒸腾,沁出薄汗。于是弯下腰,头抵着桌子,试图让冰凉的桌面给自己降温,低低的喘息着。散落的两缕白金碎发被打湿,贴在鬓边。 就在你焦灼在欲望之中无法摆脱时,一只手伸了过来,径直覆在你的隆起处。 你惊愕的看向手的主人。 高大男生正面无表情的听着课,一脸严肃正直。动作却不像表情那么安分,手法一如他为你束发时的熟练。 他却很快撩起你的衬衫衣摆,手抚摸着你汗涔涔的精瘦腰腹。你的腹肌分明,染上汗光之后漂亮的惊人。他目不斜视,手指往上探,捏住了你的乳头,揉搓掐玩着。 这无异于饮鸩止渴,你真正需要抚慰的地方正躁动无比,硬的发痛。 你弓着身,头埋在臂间,哑声低低道。“别弄这里,摸下面。” 闻言,他的动作微顿。似乎有些不情愿似的,狠狠捏了下指间乳粒方才罢休。 他拉开你裤头拉链,隔着内裤握住你的性器,撸动肉柱,偶尔搔刮马眼。 单纯的手淫,还是隔着内裤的手淫自然比不上真刀真枪来的痛快,且他技艺并不算高超。 幸而还算熟练。 你闭着眼,吐出唇齿间的热浪,全身心感受着性器传来的快感。 终于,你步入高潮,内裤被精液打湿。 他握着你性器的手没有放开,还在轻轻揉捏着。满足过后,你自然对男人的手心生不耐,拍开了他。 他神态自如的收回。 你拉好裤链,扣好被解开的衬衫纽扣。决定下课再去一趟医务室。 是性瘾吧。 ——但是说起来,这样真的没关系吗。不会精尽人亡什么的吗。 算了,管他那么多。系统给的烫手锅,总会进行点修补处理的。 你直起身,撑着脸,看向老师,做出一副认真听讲的乖模样。 你并不知道自己此刻像头餍足的野兽。 女老师似乎有些不正常,莫名其妙串了内容。但你没有在意。 享受着余留的那点快乐,你满足的微笑着。 第三章 手指charu 仓库里的第三个人 你在男人的手中释放出来之后,欲望平复了一会儿。 可正如你所料。 你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表,距刚才约二十分钟。快要下课,但是那毒蛇又吐着信从心底深处蜿蜒而来。 你软哒哒的趴回桌上,闭眼进入意识海,call叫系统。 “我说,这身体是什么情况啊。” 电子音有些心虚。“啊…那个,可能原角色是性瘾者吧…” 你咬紧了牙。“那我他妈怎么搞?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我可能就要被自己玩死了。” 系统突然坚定起来,连忙邀功。“不不!不会的,我帮你修改了下身体设定——拉长发作的时间线,所以你之后只会定期产生这种症状,比如一周有两次时长半天的发情期,只要度过就会和常人…无…异…” 声音在你的逼视中逐渐变弱。 “你刚刚,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吧!发情?我不要!既然能改身体设定,直接帮我撤掉这种状况啊。” “不行的。”系统无情拒绝了你的要求。 “这样的修改,已经是我权限范围内最大的努力了。总之,事已至此,请玩家不要大意,努力加油吧!”抛下这句话后,你感觉联系被中断,系统撤离了你的意识海。 “喂!…” 那么轻易的说着这种话,算什么啊。你冷着脸,有些愤怒。 但有时限的话…确实比无休止的渴望要好一些吧。 冷静下来之后,你无奈接受了无法改变的现实。 大脑渐渐地又被火焰蹿升席卷,意识变得模糊。你紧闭着眼睛,撑到了下课铃响。 你猛的站起,椅子被大幅度的动作撞倒,发出巨大的声响。全班人,包括老师,把视线投向了你。 你没有注意,应该说已经无法注意,跌跌撞撞就要往外面走。 “喂…鹤田同学!我还没有宣布下课呢!…”女老师有些生气的声音似乎逐渐变远,被你过滤,你此刻什么都思考不了,只想冲到医务室拉着美子…或者随便什么女人做爱,好缓解自己的痛苦。 “对不起,老师。鹤田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带他去医务室。”突然,你的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身体也被直接拉起,他抓着你的胳膊,把你挂在自己肩上,一手搂着你的腰。 “啊…啊,好的…”女老师不知所措的目视着男人把你带走。 你迷迷糊糊的被拽着走,无意识的低喃:“要…想要…做爱…” 你不知他把你带到了什么地方,总之停了下来。把你往地上一扔。 身下是柔软的垫子,没被摔痛。你蜷起身,像被烹煮的虾,只感到痛苦。“拜托…找女人来…” “贱人。”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你,低沉的声音这么说着,虽然是羞辱的言辞,语气里却没什么情绪。 “又发情了啊。”男人覆身压了过来,粗鲁的撕开你的衣服。 你感觉脖颈被火热的舌头舔舐。 他的唇吮吸你的皮肤,慢慢下滑,含住了你的乳头,用牙齿轻轻啃咬。手则伸进你的内裤中,抚慰你的性器。 “鹤田这么淫荡的身体,真的可以被女人满足吗?” 乳头被拉扯玩弄,传来细微的刺痛,胸膛被舔的湿漉漉的。你的注意却全都集中在被撸动的性器上,混沌的大脑只抓捕到了关键信息。“女…女人…要…” “女人满足不了鹤田吧。”他扯下你的内裤,掰开你的大腿。 阴茎终于回归了巢穴,被包裹在了火热湿润的口腔中,你舒服的喟叹,不自觉的把男人的头压的更靠近下腹,好让他含的更深。 性器被吞吐的时候,靠近会阴的那个紧闭的穴口似乎也被什么触碰了。 “真是漂亮的颜色呢…这个地方。” “别…”你无意识的挣动,却被紧紧握住了腰,无法逃离。 男人吞吐舔弄着你粗大的阴茎,却没让它获得释放,反而离开了它。穴口被柔软韧性的东西抵住,细细的勾勒褶皱,甚至试探的往里顶了顶。 “不是这里…”你无法思考,不满的抓着他的头发,按向硬的发痛的阴茎。 他这次没有反抗,顺从的含裹住了它。 你感受着肉柱和龟头被吸吮的快感,没有注意到一根手指已经摸索在了下面,突破防线。 身体被异物侵入,下意识的绞紧,抵挡着外来物。 “真紧…”他抬起头,有些吸气,却是无视你的不适,修长的手指缓缓的,完全没入。仔细按压抠弄着肠肉,寻找些什么。 一个敏感的凸起突然被找到,你难耐的喘息,沙哑的勾魂。 确认了地方,他毫不留情的用手指侵犯着那一点,揉弄按压,引来你更多的、性感的呻吟。 “真是贪吃啊。”又一根手指进入,两指并着,肆意的侵犯你的内壁。 你俊美的脸已经晕红,在异样的快感中却皱起了眉。 …这样也很舒服,但似乎并不是你真正的想要的快感,你的本能想让你埋进女人的身体中。后穴被刺激带来的兴奋,只会让你更深的索求着女人的肉穴…想要阴茎被那里绞吸,直到染上甜腥的淫液,直到射入她们身体的最深处,才会满足——最终的本能。 不会…不是什么性瘾…是中毒吧?你神智模糊,艰难的思考——为什么即使得到这样的快感,却仍旧只渴求着女性的肉体? 后面被手指迅速抽插着,前列腺被顶弄带来的刺激像刮在火焰上的风,反而引得火焰越烧越旺。 你的阴茎已经硬的发痛,却不像课上被简单撸动就射出,此刻完全没有要释放的意思。 “这样子、不行的…唔…”“帮我…找女人来…拜托…”你破碎的思维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男人制服上的胸牌。 你低喘道:“慎司…求你了…” 因为无法得到真正的满足,你的声音已经染上哭腔。 体内的手指僵了僵,最终还是抽出。 压着你的男性肉体终于离开,他似乎抚摸了下你的唇,顿了顿,脚步声还是渐渐远去。 你被煎烤在火热的欲望之上,无法解脱,只能扭动,摩擦着身下的软垫。 “哇哦——看看这是谁?” 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从你面前传来。 你勉强睁开眼,看到一个红发男人。 “没想到只是在仓库里躲着休息会儿,竟然能看到这么刺激的画面——不得了,我们鹤田君,真是不得了啊。” 他蹲下身,轻佻的捏住你的下巴,把你的脸抬起,眼中是不容忽视的恶意。 第四章 纯情小狗和蝴蝶少女 “你…?唔…”本来想问问对方是谁,可欲浪拍来,你果断放弃了追究这些无意义的问题,全当面前没有这个人一样,维持被抬着下巴的姿势,旁若无人的自慰着,低低的喘息。 “喂…我说你这小子,未免太目中无人了一些吧。” “啧,还是一样讨人厌,就连发情的时候都不会变可爱一些啊。” 他仔细端详着你的脸,似乎对这张被染上绯红的俊美脸庞十分不爽。 “哈?你小子就是用这张脸去勾引女人的吗?也不怎么样嘛!”他满是妒忌的把你批判了一通,正准备放手。 你却觉得粗糙指腹不经意擦过唇瓣的感觉有些酥痒,无意识的伸舌追寻着它,舔了舔。 红发男人像是被你预料之外的动作吓到,僵硬了身体,连甩开你的动作都忘了做。 欲望长时间未被满足,理智的弦崩断,狭长的眼睛眨了眨,汗珠打湿了睫毛。 你突然暴起,把他压在身下。强横的翻过他的身,使他背对着你,用硬挺的性器去戳他紧实挺翘的臀肉。 “喂…喂喂!鹤田…王八蛋!你他妈干嘛!”这下他被彻底搞的失态,惊叫着想要挣脱你的禁锢。 你紧紧的压着他,体型本就与他相差无几,更别说此刻在欲望的逼迫下力道大的蛮横,整张脸埋在他的颈侧,牙齿试探的轻咬着那里因汗水有些咸湿的皮肤,味道还算清爽。 你寻找着合适的咬嵌的位置,如同交配时防止雌兽因疼痛逃脱的雄兽。 声音有些模糊。“别动…让我肉你…” “等…”男人的声音不知何故变得同样沙哑,但仍坚持着拒绝你。“等等!你小子…把我当女人了吗?” 你跟着他重复。“女…人?” 他似乎想到什么,灵光一闪,声音突然变大,有些激动。“对对!我听到了刚才你们说的了,你要女人是吧?你…你放开我,我带你去找女人。” “…女人。” 你摇摇脑袋,试图找到点清明,不自觉低声确认着这字眼。稍稍撑地,总算放轻了压着他的力道。 他顺势掀开你,先是手忙脚乱的整了整刚刚被搞乱的衣服,然后有些不解气似的,狠狠踢了你几脚。 你蜷起身,下意识护着脑袋,避免要害受伤。冲击便落在了弓起的背部。 男人逃离你的控制之后便像脱网的鱼,滑不溜秋,为了防止你再次袭击,他踩着你垂落的手腕,用力碾了碾。 你发出痛苦的呻吟。 他对自己的机灵颇有些自得,洋洋得意的抓着你的头发拉起你的头,与自己对视。 “喂!你,想要发泄出来吗?” 你视线已失了焦距,茫然落在他的鼻尖。艰难点了点头。 “给我口。” 你选择: A.同意 B.拒绝 你此刻简直想手撕系统,这个时候你哪有精力去思考做什么选择!唯有本能在做支配。 即使是这样,你也还是凝了凝神,看了眼他满是恶意的脸,却并没有在上面发现多少欲望。 只是为了羞辱? 你二话没说选择了A。 你就着他拽你的力支起身,耷拉着疼痛的手腕,用完好的一只手去解他的裤链。 ——然后意料之中的在碰到他的隆起时被挡住了手。 啊啊,怎么说呢,某种意义上相当纯情啊,这人。 即使灼热的欲火仍旧难以忍受,但你还是略微愉悦,在段位太低的小狗身上得了趣,发出低沉的笑。 红发男人也极为羞恼,在你的轻笑声中沉下了脸,竟是爆发,把你一把抄起,头朝下扛在了自己肩上。 柔韧的腹部被肩峰突兀的骨骼硌得生疼。 没走几步,他停了下来。 仓库的门被人打开。 你本就失了状态,此刻更是脑袋充血,晕晕乎乎。 你再次被人扔在地上,这次底下没有软垫,你直接遭到了坚硬地面的冲击。 “操…” 然后你看到了冷着脸的高大黑发男人,和他身后跟着的一脸羞怯的女孩。 她似乎有些害羞,脸红的像个苹果,但还是用水水亮亮的眼睛看着你,轻咬着唇。 女孩的身形有些熟悉。 “鹤田同学…”她注视着你,即使你此刻如此狼狈,可她的目光里仍带痴迷。 这个声音。 正是你那个羔羊一样温顺的前桌。 你他妈告诉她之后要发生些什么了吗—— 面对这样全心信赖的目光,即使是在高压欲火下,你也不由得产生了些罪恶感。你用眼神质问着黑发男人。 他冷静的回视着你。 片刻,他上前把你抱起,重新放在软垫上。扭头对女孩子道。“过来。” 女孩依言走了过来,温顺的跪坐在你旁边。 “知道怎么做吧?”男人平静的问。 柔弱的手指碰触你的衣领,慢慢解开。她没有回答。 “……” 你受伤的手臂挡着眼,另只手攥住她动作的手腕。 她缓慢但坚定的挣脱了你,继续往下,解开你衬衫的扣子。 “我一直很期待这一天,鹤田君。”她的唇像只蝴蝶,轻轻的落在你的唇角,虔诚又小心。“我真的,真的很高兴。” 羔羊似的女孩喃喃到。 啊… 你扣住她的脑袋,回吻。 女孩的嘴唇清甜柔软,像荔枝味的糖果,像夏天的一点凉凉冰沙,温柔的抚慰着你的焦灼和渴望。你挑逗她的小舌,汲取甜液,绅士又不失狂野。 你们吻的难舍难分。 直到女孩气喘吁吁。你帮她擦擦嘴角的湿润,似有情深的漂亮眼睛注视着她,头都没回,强撑着镇定,不至于立马失控撕裂眼前少女的衣服,调侃道。 “两位…是要在这里看完全程吗?我是没什么所谓,但是对女孩子,果然还是要绅士一点吧。” 没有回答。但是仓库的门再次响起吱呀声。 重新闭合。 你爱怜的啄吻女孩因话腾红的小脸,轻轻把她推倒在垫上,高大的身躯完全覆盖住了她。 第五章 仓库koujiao和抚wei(第三人称) 鹤田压着女生,高大的身躯把属于女性的柔软身体完全覆盖,他的手在对方光滑的皮肤上游走,带来一串战栗的热意。女孩发出细碎的小声的呻吟,她不自禁的仰起头,白皙的脖颈像柔弱的、一掐就断的花茎。 他的唇抚过的每一寸都像火焰燃烧,席卷着她的理智。她向来品学兼优,乖巧顺从,无论在谁的角度看,她都是不会出格的那类人——上学时勤奋努力,结婚后贤妻良母。一点道德边缘的事就能把她吓坏。但是越是把自己束在框架里,她就越是无法抵挡来自线外的诱惑。 市川杏子在柔软的舔舐中几乎要落泪,生理和心理上双重的欢愉让她情难自禁。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鹤田佑——那比鹤田本身知道的还要早,她刚做完自己规定的习题,父母尚未回到家中,她站在窗前从屋里向下瞥,看人群,看黄昏,看偶尔飞过的鸟。然后她看到了鹤田。 他那时就已经生的比同龄人高挑,少年青涩的身形,修长轮廓,肩上还挂着一个腰肢柔软的女人,浪荡笑容。他们看起来年龄并不相符,但暧昧的真切,一种情欲像甜腻的花朵蔓延在盛光之中,带着划破一切的气息,撰获了她年轻的心神。 后来她曾数回梦里梦到他俊美的脸庞,他们亲吻,他的白衬衫会在风里掠出自由的弧度,他是盛夏的青草薄荷——虽然在开学之后与他同班,才发现此人是个实打实的混账。 滥交,抽烟,打架,吊儿郎当,不服从管教。可即使这样,她依旧生病了似的渴望着他的味道。 她看不起他堕落无趣的灵魂,却虔诚的希望匍匐在他身下,掌控他漂亮的肉体。这是无关任何,对美与性最本能的追逐。 而此刻,她的臆想成真了。 她可以肆无忌惮的亲吻和占有他了。 鹤田发觉到一些微妙的变化,但他在欲海里已无从分辨,喉结被女孩小心翼翼的舔咬,力度细微的加大,并未让他感觉不适,恰当的疼痛反而让下腹欲望更加坚硬。杏子柔软的小手从鹤田的胸膛,慢慢滑下,握住了他的性器。 她不甚熟练的套弄着,生涩的技巧彰显着少女的纯洁,鹤田猛地清醒过来。 身下的人,仅仅是个尚未成熟的女孩。 这和医务室里的性事性质不同,如果他此刻选择进入这个女孩的身体——鹤田当然想这么做,本能在迫切的需求,但这不行,因为一条界线分明的线横贯在他们中间。即使这算是你情我愿,但想到她安分乖巧的脸——他并不知道自己心理上那点不适意味着什么,也许只是单纯的无法接受对方如同献祭的表情——这之后或许承载着太多。他想要性爱,但并不喜欢麻烦,敏锐的直觉让他开始觉得这会个是糟糕的选择。 鹤田选择了停下。 “嗯…抱歉。”他勉强开口,握住了杏子的手腕,阻挡她的动作。“我想,你还是离开吧。” 杏子不解的抬头,她的眼里带着迷茫,甚至有一丝来不及消散的不正常的狂热。这让鹤田更加坚定,拿开了女孩的手,把她的衣服拢了起来。“快上课了不是吗,你该回去了。” “——你要让我走?”杏子不敢置信的发问,她的声音超乎寻常,有些尖利。这不该是她,她的声音应该更温顺,更柔和。鹤田没有理会她的反常,表情冷了下来,他的发鬓已经被汗水打湿,一些湿漉漉的金发垂落,让他又美又野性,这是超越性别的吸引力。但是他冷淡的表情让杏子的不甘吞在喉咙,她清楚的意识到,鹤田在明确拒绝自己。 “对。”他简短回答,脸上还残留着欲火带来的红晕,但眼睛如冰,冷酷地结束了这场荒诞的暧昧氛围。 “…”杏子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显然不甘愿就这么走了,她等这一刻等了很久,即使这场性爱会给她带来一点麻烦,但刚才火热的瞬间她丝毫不为此后悔。 片刻沉默后,杏子的头脑冷静下来。她开始想到自己严肃的父母,严格的家教。她想到自己已经安排好的、前途光明的人生。 她抚了抚自己散乱的头发,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她说。 杏子不关心鹤田为什么叫停,她只是觉得羞恼,甚至愤怒。 她红着眼,抓着自己的外套,匆匆跑离了仓库。 他看着女生跑了出去,无力的吐出口气,撑起身,倚在角落里。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任命的上下套弄着自己的欲望。 仓库的门打开,随着脚步声,高大的身影在身边停下。 自慰带来的快乐减半,怎么也无法到达高潮,他简直要被烧昏头了——但老实说,他一点也不后悔让女生离开,鹤田知道,如果真的插入了她,得到的会是一时爽快和无尽的麻烦。 他需要的只是干脆的、没有后顾之忧的快乐。 “你没有抱她?”高大男生就在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鹤田自慰,看着他焦躁难耐。他的声音很低沉,也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鹤田烦躁的套弄了两下,得不到纾解让他有些不耐烦。“看不出来吗?” “为什么。”对方问。 这话倒是奇了——鹤田有些惊奇的扯了扯嘴角。他以为他不是个八卦的人,对方那张冷淡的脸让他像个禁欲主义者,虽然体格的凶悍让人联想到一些火热的事情,但那张死人脸会让人兴致全无。 长发男生懒洋洋的靠着,头发全散了下来,有些落在赤裸的肩上,平展锋锐的锁骨让肩膀看起来更性感宽阔。发梢搔着皮肤,有些痒。他拂了开,抬头,似笑非笑的瞥了那人一眼。“你很好奇?” 黑川慎司毫不遮掩,点了点头。他确实很好奇这个不学无术,脑袋里只有发情的男人为什么会放走嘴边的肥肉,那个女生看起来明明在对方的菜谱中,且非常乐意和自愿。 这点变化引起了他很久没有出现的好奇心。 “那就先来满足我。”鹤田认识到了自己奇烂无比的手技,也许受欢迎让他的自我纾解变得怠惰,自己的手套弄着性器不得要领,他干脆停下,明智的求助外援。 黑川慎司停在原地没有动作,也许他在思考,也许他在生气,更有可能他只是什么都没想。不过之后他还是走到了鹤田面前蹲了下去,他是鹤田的父亲收养来的义子,也是鹤田佑名义上的兄弟——即使他们都没把这个当回事。 总之,在鹤田发出命令的时候,他没法拒绝他。 所以他顺从的低下头,含住了对方坚硬火热的性器。 阴茎被容纳进湿热的口腔让鹤田发出舒爽的叹息,他不自觉的仰着头,脖颈拉出好看的线条。他拽着慎司的头发往下腹处压,好让自己的性器进的更深。 他的本钱很足,慎司被顶的有些难受,但他只是皱了皱眉,没有试图挣扎或反抗,一丝不苟的施展着仅比鹤田手活儿好一点的口技,这似乎足够了,无论他的技巧有多平庸,这份兢兢业业的态度和柔软的舌头、狭窄的咽喉已经让鹤田得到了初步满足,被服侍了一会儿后,他发出一声闷吼,精液射进了慎司的口腔。 “也许我该好好吃药了。”释放之后鹤田变 得懒洋洋的,靠着墙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自己白金色的长发。 慎司把精液吐出,站起身,神色莫名的看了鹤田一眼。“如果你不介意失去继承权的话。” 鹤田有些吃惊,他只是随口打趣,却没想到自己真的有药,还联系着什么劳什子继承权。他闭目养神,实则联系系统,才得知他的药剂会镇定欲望不假,但镇定的太过,如果长期服用会影响性功能,甚至失去得到子嗣的能力,而鹤田佑的家族不会允许这一点。 他是名正言顺的长子,即使下面还有着几个私生的弟妹,母族那边却不会容忍私生子掌权、血统不纯这种事情的发生,所以在鹤田彻底废掉之前,他都得忍着这样的失控。 这可真是要么生,要么死。 鹤田倒是不介意当个性冷淡的。可这种话他显然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堂而皇之说出口。 倒是慎司犹豫过后开口。“如果你实在受不了,可以找个女人生下孩子。”话一说出口他立马就后悔了,这实在逾越,且内里的意味太过不恰当。 这样仿佛鹤田唯一的作用便是提供精子的雄性传承机器一般,虽然他确实看不上鹤田,却也知道这话说不得。 鹤田倒是认真思索了一番,觉得也无不可,只是想法没有表示出来。“我还没成年呢。”他耸了耸肩,懒懒回应,仿佛大家只是开了场无伤大雅的玩笑。 黑川慎司点点头,结束了这场谈话。 一切平静下来之后,他才发现鹤田并没有给他最初那个问题的回答,这让他有些在意,但他习惯了得不到回应,也习惯了不路声色,自觉把那点奇异的苗头按了下去。 鹤田站起身,捡起自己的衣服穿上,他的肌肉在动作间显得漂亮有力,晕染着薄薄的汗层,显得光滑而性感。慎司注意到对方的腰线收的非常精巧,比寻常男性的腰细了一圈,仿佛一臂便能轻松搂住,但柔韧紧实,不显瘦弱。 鹤田毫不在意的在他的目光中弯下腰套裤子,抬腿的时候腿显得长的过分,臀部勾勒出挺翘圆润的弧,这个动作甚至让他的隐秘之处暴路在慎司眼中,他知道那臀肉弹性十足,也知道那个色泽浅淡的穴洞紧的不像话,仅仅一根手指就已经—— “嘿。”鹤田的声音把他从臆想中惊醒,他有些慌乱,但面色上看不出。慎司垂着眼,鹤田已经穿好裤子,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鹤田白皙的脚。这只脚朝他踹了过来,力道并不大,但他却像被猛击一般,向后跌坐在地。 鹤田有些吃惊,他只是随便动作,并没有使出多大力。随即他看到狼狈撑着手的慎司的异常之处。 “你硬了。”他俯视着男生,挂着无所谓的笑,赤裸的足轻轻的踩着慎司下腹支起来的涨大,脚趾不安分的挑逗着。“需要我帮你吗。”他问。 慎司向上看,看到鹤田匀称分明的腹肌,他还没穿上上衣,赤裸的胸膛还点缀着暧昧的吻痕。鹤田有一具完美的身体。他再次认识到这一事实。 他知道对方的问话绝无他意,更似羞辱或者恶意调笑——鹤田佑绝不会屈尊降贵帮他解决,若是在发情中诱哄还行,但之后面临的便是毫不留情的报复,更别提他此刻是清醒状态。慎司深知这一点。 所以他并不动作,轻轻道。“不用。” 鹤田果然毫不留恋的收回了脚,从地上捞起衬衣,把漂亮的肉体裹进衣服中。 他穿好衣服之后便坐在了后面的器材上,翘着腿,十分闲适。“快点做。我想回去了。” 慎司垂下眼,不去看鹤田的神色,他拉开自己的裤链,摸索进内裤握着性器套弄。 搞了好一会儿,鹤田有些不耐烦了,两腿大开的坐着。他打了个哈欠,深深的舒展上身,动作牵扯出声音,尾音还有些慵懒。 慎司稍稍抬眼,盯着鹤田的腿,在这个声音在中射了出来。 鹤田站起身。“走吧。” 慎司无声点头,整理好裤子,起身跟了上去。 第六章 相悖和引诱 “…大致就是这样,黑川同学的话,注意起来会比较方便吧。” 什么。 黑川慎司有点恍然,但是良好的表情管理让他沉稳的一如既往。他略沉吟,点了点头,反问般道。“那么,这样做,鹤田的情况会好些吗?” 幸好他还记得自己来这的初衷,试探之下总能再次得到忽略的信息。 保健老师藤原美子不觉有异,爽快回应。“是的,这两瓶是我拜托朋友带来的特效药…她在这方面小有建树。听对方说这种病症很少见,因此治疗方法并不完整,但如果是起镇定舒缓作用的话,这种药还是能帮一点忙的。”说着,她把白色的药瓶往男生面前推了推。 “用法的话,已经补充在上面了。”她指尖虚点。果然,没有任何标识标志的瓶身上圈着一张并不宽的光滑纸张,规整清秀的字体、黑色的笔迹像是出于女性之手。 黑川慎司点了点头,收下了药。“十分感谢。” 待要起身时,藤原美子略带犹豫的叫住了他。“黑川君…” 黑川转过头去看她,眼神平静。他注意到女老师不复刚刚沉稳专业的样子,变得有些拘束。她的视线落在男生肩上,像在避免对视。 “佑…我是说,鹤田他…”藤原美子咬了咬唇,最终问。 “他何时返校呢?” 看的出来这并不是她真正想问的问题,不过黑川并不打算挑破,也不打算多管闲事,他简略道,“等状况稳定下来——家父暂时没有让鹤田离开学校的打算。”出于某种隐秘的心理,黑川还是多嘴了一句。 藤原美子的脸变红了,与此同时,她的眼睛仿佛被点亮一般,仿佛从不知明的虚妄处收回了神魂,像一朵久失光照的花终于在合适的季节迎来太阳,被土壤和雨路所滋润,伸展花枝,生机复苏。 这个比方并不恰当,黑川想,即使鹤田佑会永远的离开这所学校,藤原老师也不会失去生机,她仍然有自己的生活和节奏。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某一部分也会被鹤田永远的带走。 这一部分是荒唐的靡丽,在正常的土壤下永远绽放不出的花。它被情欲浇灌,以规则的渣滓为食,被引诱,被亲吻,被恶意拔长,被不属于常规意义下“正”的“影”所缠绕。 …真说不上是幸运还是不幸啊。 藤原美子矜持的向他点头示意,脸庞醉人的酡红却彰显着她的春意。这冗长时间段上的凝固一点里,她的身体在这个保健室,她的魂灵却已然在由一个人引起的绮丽幻想之中了。 黑川不再多言,微微鞠躬告别之后随手把药塞进兜里,转身出了保健室。 一路上来向他搭讪,却是为了打听鹤田的人相当之多,甚至不止有胆怯羞涩的女孩子,连那个红毛都含糊的问他“难道鹤田那个混蛋终于倒大霉了吗?”,一脸自己察觉不到的别扭。 黑川慎司并不想言明这位的少男心事,从而欣赏到一出狮子狗恼羞成怒的大戏。他对鹤田总是时不时逗别人的行为感到相当不解,但这也许正是由于他自身的无趣也说不准,总而言之,他对别人实在缺乏好奇心。 于是他礼貌的对对方道:“十分感谢您对鹤田的关心,不过他尚未到您想的糟糕地步。”语毕,非常干脆的与男生擦肩而过了。 他走之后,刚刚关心鹤田而聚起来的女生却三三两两的没有散开。还未上课,便也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时不时小声的笑闹。 “说起来,黑川君也很帅呢。”其中一个望着黑川的背影和同伴道,女伴同意的点了点头。“可是,黑川君收到的告白却很少吧?”她扭过头,看着女伴,有些不解。 “啊…是这样。”同伴被这么一提,也讷讷了起来。 “好像…有鹤田同学在的地方,很难看到别的人吧。”旁边听到两人对话的女生忍不住道。“那个比喻是怎样的来着…啊!萤火和日月之辉?”她挠了挠脸颊,不确定的开口,“是这样吧?虽然黑川同学也很帅,但是与鹤田比较的话,仿佛缺乏一种吸引人目光的特质…” 这话一说,立刻得到不少赞同。大家嗯嗯的点头,其中一人若有所思的补充。“不妨说,这也是鹤田君的一种才能吧?好像看到他就会想到让人愉快的东西,与他对话、对视,得到他的笑容,都让人感觉飘飘的,像整个人要飞起来了一样,心情也像春天萌动的芽草一般…总有种…唔,蠢蠢欲动的感觉!”她右手一锤掌心,语气很快活,看起来对自己得出的结论很是笃定满意。 不过她说的也不无道理,倒是让许多女生红了脸,像是想到了记忆里珍藏的那份感觉,再次重现与那个人对话对视的场景一般。 上课铃的响起结束了这场闲散的聊天。 ——“希望鹤田同学赶紧好起来。” 倒是得到了不少诸如此类的真诚祝福。 市川杏子默不作声的从人群中消失,她的长发被风拂起,有些不甘束缚的张扬。 鹤田佑。 他曾经是她心动的萌芽,如今却成了她的欲念之花,她…拼尽全力,也要将之摘下、攥进手里的花。 到那时,我要把你紧紧握住,哪怕掐碎,哪怕绯红的汁液染红手心,我也要嗅着你散发的味道,踩在你肩上,让你再说一遍—— “啊!抱歉!”不曾注意下迎面撞上的女生让她收敛了心神,熟练的路出一个温柔稳重的笑意,轻轻虚扶着对方。“没关系吧?” 得到否定回答附赠一枚仰慕眼神,她笑着婷婷走远,女性的柔软馨香味道还落在两人周遭。 女生怔怔的看她离开的身影,半晌才小小兴奋道。“啊,好想成为那样的人…” 一旦有了欲念,一旦成为了“影”,就必定会与世俗纠缠,我们与“光”对抗,便拉着凡尘进入战场。这凡尘,便是我们的面具。 一个人的面具越与本实相悖,便越吸引人的目光。这固然不是吸引人的唯一渠道,却也是它自身的附带赘物。 这些违和之处,像是拽着人的心神,哄骗着养料自动献身的气息。 你浪荡轻浮,我却要你那颗至贞至坚、却无从琢磨的心。 第七章 雨天和变成石tou的眼球 鹤田并没有回本家,反而窝在自己离学校不远的公寓里。 黑川带着药走在路上,倒是略微明白对方的选择。毕竟虽然那座古老的房子里有一切鹤田需要的帮助——最好的家庭医生,最贴心的照料,最安静安全的环境,至少在目前是安全的。但鹤田仍然选择孤身一人蜗居在此,不得不说他尚没有抛弃自尊心到令人侧目的地步。 在还年轻的黑川看来,这是一种好笑、软弱但是切实存在着的抵抗。 那位家主对此不置一词,只是温和的嘱咐黑川最近对儿子“多多照顾”,顿了会儿又说“或许是长大了,佑这孩子最近对我安排的人好像并不满意…不过,有自己的想法也不错。雏鹰总是要外飞的。” 最后以一句“不过不管怎么说,慎司,还是提醒他要注意安全啊”结束了对话。 黑川当然沉稳答应,表示一定把话带到,并好好照顾幼弟。 面上是这么说,心里的想法却不一定了。黑川向来摸不透鹤田父子之间的关系,说亲密却总有有些微妙的伪装和对抗,说冷淡却也并不准确。比方说,对方这一通嘱咐在他听来,总有些漫不经心的意味,好似对鹤田并不怎么上心一般。即使表情温和又关切,却总隔了一层。 与其说是对儿子鹤田佑的关心,不如说是对儿子鹤田佑这一身份的关心。仿佛无论“鹤田佑”这个名字下是谁,这个人真实的模样又如何,通通不是那男人的关心范围。 恍神间有凉意擦过脸颊,他抬头看,才发现下起了小雨。 “我喜欢下雨天。”他想起鹤田不久前这么说过。 那天的天气不像今天的阴鹜,但显然也为这雨做了铺垫,闷热的厉害。他们并肩走着,在这条街上。鹤田咬着一支棒棒糖,右手里还夹着一根细长的烟。糖是女孩子塞在他抽屉的,鹤田不控甜食,但偶尔兴致起来也会拆开一些。 他便在这闷热的天气里悠闲的乱晃,到后来吃的烦了,索性把糖果咬碎成两半,塞进腮帮子里,时不时吸一口烟。 黑川走在他身旁,他们离得很近,肩擦着肩。鹤田有时会懒散的搭着他,夹着烟的右手垂在他的肩侧,烟草味便很清晰,能闻到些许爆珠的薄荷味,夹杂着莫名弥漫的糖果味道,又朦胧,又甜腻,却带着说不出的攻击性。在这空气仿佛凝滞的天气里久久不散,顺着裸路的皮肤往更深层的什么里渗透着。 “啊,真受不了这样的天气啊。”他百无聊赖的啜了口烟,“像…对了,这样如何?”他撑了撑黑川的肩,侧过头亲昵的挨着他,气息都喷洒在黑发男生的耳廓。“一条败犬被裹上了泥——”他没头没尾的停住,路出一个微妙的笑容。 随后收回胳膊放开了男生,两人的距离又拉开了。 “真讨厌啊,感觉呼吸都不痛快了。”像是忘记了刚刚中断突兀的话题一般,他随手按灭了烟蒂,左右环顾了圈没发现垃圾桶,只好暂时收在手里。不得不说,这方面这人挺让人啼笑皆非,既不完全的遵守规则,偏偏在这种小事上堪称有礼。(明显的个人随心主义)黑川想。 “算了—— 往好处想,不久后就会有一场雨吧?”鹤田懒洋洋的枕着胳膊。这个角度瞟去,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 “我啊,还是喜欢下雨天。”他说。 到楼下时黑川才想起背着的书包里放着折叠雨伞,这一路他却恍若未觉似的淋着雨走了过来,雨势虽然不大,头发和衣服之类的还是湿透了。 稍作整理之后,他上楼,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门。 房间一如既往的简洁现代风,这个地方即使是他也并不常来,可以说是鹤田自己完全的私人空间。 拖鞋之后把药掏了出来,湿外套挂在衣架上,书包放在一边。撸起湿漉漉的额发,默想着一会儿该借用一下对方的浴室。 黑川拿着药敲了敲卧室门。“鹤田?” 没什么回应,又敲了几下无果之后果断道“我进来了”,说着,推开了门。 一瞬间,热气、以及鹤田的气息迎面扑来,房间拉着窗帘,又恰逢阴天,便一点光都不透,沉的可随时入梦,床上的人头都窝在被子里,半截线条流畅的小腿却随意的路在外面,收势于细峭脚踝,皮肤白的像泛了层莹莹柔光。 他走过去把药放在床头,轻轻拉开头顶的被子,“别这样睡,会闷的。” 白金长发散落在床上,或许是有些发烧,也或许只是被子闷出来的,那张苍白俊美的过分的脸上染着晕红,黑川突兀的想到那天下午铺陈的晚霞,映在高层建筑的反光玻璃上如火焰燃烧,锋利的汹汹席卷,余韵却波光潋滟。 “…慎司?”模糊又低沉的声音。好半天,鹤田才惺忪的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的支起身。 那气息更明显了,从他温度过高的皮肤中散发,他的内里仿佛是无尽的海,偶尔慷慨的将奇妙馈赠世人。黑川曾无意间听到过一些说法,如果是喜欢的人的话,即使他未擦任何香水,爱慕者也能在其身旁嗅到令人心神动摇的奇妙香味。 他对前半部分嗤之以鼻,却对“每个人存在的味道”这点深信不疑。 鹤田的味道于他变成意象,便是雨天、不透光的阁楼、未燃尽的香和变成石头的眼球。 他常常在这味道中被拉入那眼球中,不得逃脱。 “今天…咳、今天如何?”他开口才觉声音沙哑,清了清嗓子,避开鹤田朦胧的视线。 鹤田昏昏沉沉的,宽阔的肩膀和细窄的腰肢由于支身的动作显路无疑,一会儿才仿佛意识到黑川的问题似的。“唔…不怎么样。” 他的声音里满是厌倦,咬字模糊,尾音腻着散尽。 停了片刻,他转过头看向拉着帘子的窗户。 “你…要吃药,还是,我帮你?”他的视线不自觉的停留在那平展的锁骨上。 “药?”鹤田有些不清醒,扭过头看他,歪了歪脑袋。 黑川指了下床头的药瓶。“忘记了吗?藤原老师,她拜托朋友拿到的。” 慵懒的金发男生才意识到这是原来的鹤田在他到来前想到的一些措施。 “吃药吧。”他很快做了决定。“——我讨厌做爱。”他皱了皱鼻子,赤着脚下床为自己倒水。 摸药的时候,鹤田路出一个倦怠的神色,那瞬间,黑川觉得那张脸、那具身体,性感的无可救药。 那性感之处,正在于那倦怠,在于欲望与理智的相悖和割裂。 第八章 他的任务开始了 “是否邀请对方留宿: A.是 B.否” 美是什么呢? 美是无论你看得起也好、看不起也罢,总是固执的像块石头存在在那里,你想捧起它来,它便显得过于沉重,你想绕开它去,它偏偏堵住你的道路,必定要你注视着它的东西。任性、顽劣、不知所谓的像一只随时飞来,又随时消失的蝴蝶。 鹤田吃过药后随手放了水杯走到窗前,黑川不自觉看着他踩在木质地板上赤着的双足,他披散着的金发,白色的真丝衬衫在腰束进去的地方显得空荡。他走路很轻,并不拖沓,因此便显得从容又优雅。或许是刚睡醒,往常白的像冷玉的脸带上了几丝血色,残留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像是可以委身任何人,又好像是无法被任何人所切实的拥有。 鹤田拉开窗帘,推开窗户,深吸了口干净湿润的空气。 面外的雨似乎变大了,透明的雨帘密不停歇,不时有清脆的打击玻璃的声响。花色的、旋转的伞像朵朵花瓣一样徜徉在街道上。黯淡的天色也无法完全吞噬这些匆忙的色彩。 “喂,慎司,要洗个澡吗?”鹤田回过身。黑川被打湿的黑发有几缕贴在脸颊,平时相当沉默严肃的人此时竟有几分柔和了。 黑川正有这个想法,当即点头同意,他下意识皱着眉拉了拉衣领,看起来对湿衣现状十分不适。 两人身形相差不大,仔细来说,黑川或许要比他强壮一些,但就衣服的码数来讲,仅是没什么妨碍的细小差别。因此,鹤田在衣橱中随意挑了两套干净的衣服,一套递给了黑川,一套准备自己换上。 “你要出去?”黑川手里提着衣服,看他就这么窗帘不拉窗户不关的脱衣,挑眉问他。 “对。”鹤田浑不在意,动作时肌肉拉扯出劲道漂亮的线条,浅色的乳粒因为冷空气挺立了起来。 “外面还在下雨。”他说。 “当然。”鹤田换上棉质长裤,穿上黑色背心,套了件灰色的带帽卫衣。想了想,用手腕上的皮肋扎起了头发。 最终黑川还是没忍住问出口。“所以…你要去干什么?”话一落音,他便懊悔起了自己的多舌。 鹤田正低垂着眼整理自己的发梢,闻言忍不住笑了笑,在黑川看来,这个笑容有些不言而喻的戏谑和轻蔑,似乎这无足轻重的一问是一种严重干涉他行动、侵犯他隐私的行为,而他随时都可能会讲出“干你何事”这种冷漠的回答来。 但他的预感并没有成真,向来不喜欢别人探寻自己活动、并因此发过火的鹤田,此时平静的说:“我想去买点吃的东西。”他甚至询问黑川,“你要吃点什么?我一并带回来。” 这真是要让人产生此人或许平易近人的错觉了。 黑川大为惊异的注视着鹤田,自对方生理上的问题日益严重以来,他几乎再没见过这么“心平气和的”、“正常的”鹤田了。少了无时无刻挂在唇角眉梢的欲念和戾气,这样的鹤田看起来干净又矜高,终于让人意识到他身上独属于少年人的纯洁、蓬勃的味道,尽管事实并非如此。 他迟疑道,“…我吗?” 鹤田又笑了,“对啊,外面的雨啪嗒啪嗒的下个不停,虽然我是很喜欢,但对你来说,这样的天气很烦吧?如何,考虑一下吧,要留宿吗——” “——哥哥?” 实在是久违的称呼。 以至于此刻听到,黑川下意识有种“大事不妙”感,像下一刻就要被对方重拳砸脸,再冷笑着宣布刚刚一切都是戏弄——“这才对”的感觉。 在确认一切真实无误之后,黑川还是体面的维持了镇定。“唔,也好。” 理智让他拒绝——和外人所看到的不同,鹤田虽然不排斥与他的接触,甚至不妨说在旁人来看他们有时是亲密到越过某条界限的。但真实的情况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微妙而冷淡,无形的屏障隔在其间。鹤田对他的无视、他的喜怒无常…或者说,他对所有人都这样。这个除了出众的外表和优秀的家世别无其他的草包美人,脑子里除了做爱再没别的了。或许这并不是鹤田自己想要的,这一切是由于疾病所致、没有办法的事,但黑川仍然轻视着这样的鹤田。 他在无法不为那欲念所吸引目光的同时,轻视着那华丽皮囊下看不清面目、便自作主张认定为丑陋的灵魂。 ——多自大的人。 但是话又说回来,美就是这样的东西,像无法忽视的石头,绕来绕去的蝴蝶,单从物质上来讲,或许它仅是一具肉体,是一个“脑袋瓜不太灵光的”、“荒诞无稽的”人,你大可以看不起“这个存在”,但你无法不被这美所惑动。 此时的黑川便被迷惑了心神,被愚蠢冲动的那部分主导了,他鬼使神差的应下了邀请——在这个鹤田从未向他人敞开过的、完全的私人领域做客过夜。他垂着眼睛,拇指无意识的摩挲着干爽的衣服,像在抚摸什么一样。开口道:“这样的话,一会儿一起去好了。” 鹤田没什么异议,便答应了。 黑川抬起眼睛,注视着这个让他感觉大不一样的人:“顺便,有一件事差点忘了说。” “下周你的生日聚会,父亲说——” 来这里之前,叮嘱完让他照顾幼弟的鹤田家主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叫住了他。这个一贯挂着温和表情的男人此时也风度翩翩、温文儒雅,让人难以想象他覆手下庞大的、尚未完全转型的黑色交际网。他的语气平淡—— “啊,对了,慎司,见到佑之后记得跟他说…” “下周他的生日聚会上,我会跟你们介绍一个人。” “——你的大哥,失踪多年的那个,找回来了。”黑川注视着鹤田,平淡道。 他竭力模仿那个男人的平淡,却无法习得其中的精髓…或许是他还不够冷酷和残忍,才无法不为即将破碎、掉落在地的珠宝心神摇曳。 当年因为孩子的失踪,鹤田家主伉俪情深的第一任夫人无法接受事实,黯然离世。这之后才有了继室和鹤田佑的出生。但如今其已归位,且身后站着的支持者深不可测,这样一无是处的你,连名正言顺的长子身份都不再具有,权利争夺下要如何支撑辗转呢? 保护着软肉的壳即将消失,鲜美软弱的气息引来的会是同伴还是豺狼? 黑川注视着俊美难掩的鹤田,这样漠然的思索着。 他复杂心思里的揣摩对象——鹤田佑,此时放松的翘着腿坐在床边,一手搁在腿上,手指微不可察的敲了敲膝盖。这完全是个无意识的动作。 鹤田佑同样漠然的思索着。 他的任务,也终于要正式开始了。 第九章 红se的石tou “对,恩…十分感谢。”藤原握着手机,右手握着笔,有一搭没一搭的在纸上勾勾画画。 略微磁性的女性声音给出回应,“感谢倒是不必,还你之前的人情而已。” 黑发披散的女人勾了勾唇,为这位旧人一成不变的耿直。 “不过没有想到你会这么…投入。”电话那边的人有些疑惑,“那个男孩究竟是有多大的魅力?毕竟就年龄而言——我是说,在我之前的印象里,你一向很清醒。” 她听出这话里微妙的不赞同,压抑很久无从吐路的心事也有一丝松动。女人捏着笔的手指微微收紧,笔尖在纸上画出一道痕迹。“市川…你见过那种,外面是火焰,里面是灰烬…不,你见过特别漂亮的红色的石头吗?” 阳光照射进来,流金在桌上蔓延。 “不,不是红宝石,没那么…轻浮。”她有些游离,“尽管就外表来说,他确实更像宝石珍珠之流。但在我眼里,那是一颗红的像火焰的石头,外表那么热烈,实际上却相当的坚硬…也相当冰冷。” “或者说——”她的目光落在纸上,被照亮的白色纸张反射的光足以刺痛眼睛。“像那样的阳光不是吗?” “那种冬天映在楼上的日光,分割的很干净,金黄色的,方方正正的。又明亮又纯粹。但是啊,却给人’即使是那样漂亮的颜色,也还是冷的、转瞬即逝的’——这样的感觉。” “是的——真的是,漂亮的让人难过啊。” 那天晚上邀请黑川留宿之后,两人并没有按之前的计划那样,冒雨出门吃顿晚餐。一个意外的来电打破了似是而非的平静。 即使已经嘱托黑川带来消息,然而,鹤田家主仍在傍晚时分亲自打来了电话,令二人回主宅去——司机已到楼下,鹤田挂掉电话之后径直开门,果不其然,门外站着两个黑色西装的男人。 鹤田没说什么。 黑川坐在后座已心有所感,他看了眼凝视车窗外的鹤田的侧脸,平静,仿佛对前路毫不意外,也毫不在意。 他想起一个小时之前的对话——在鹤田的客厅。 他还是没有打磨掉自己的好奇心,以为已经锁住变灰色的那部分,在察觉异变之后蠢蠢欲动的想要苏醒。 “我以为…你不排斥做爱。”这已经是他的谨慎措辞,按照常人印象,对方该是迷恋性爱的失了神智才对。 他虽然知道这迷恋的一部分原因出于疾病,但仍刻板的觉得在咀嚼过浪荡多汁的果肉后,随波逐流者已经沉溺。 鹤田穿着之前准备出门的便服,懒洋洋的缩在沙发里,他的腿很长,在小小的圆形沙发里简直无处安放。“——恰恰相反,我排斥极了。”他说。 那个白金发色的、无端引人目眩神迷的男人——或者少年,百无聊赖的举起手,观察着自己的指尖,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这方空间却隔绝的很隐秘,唯有深灰色的窗帘,映衬着阴郁的天气和逐渐变黑的天色,可也恰恰是这样,这里恒定的温度让人有种分裂的安心感。 黑川觉得这个姿态漫不经心极了,偏偏他的眼神又让人觉得他专注认真的像在凝视着什么难解的亘古命题。 鹤田收回手,托着下巴。“如果让我回答什么是世界上最寂寞的事情,那一定是性爱。” “我讨厌寂寞。”他似真似假的抱怨。 寂寞。黑川想。 鹤田的身边总是吵闹的,他几乎没见过对方独自一人的时候,除了在这栋房子里的时间。 性爱寂寞吗?也许吧。 黑川并不像同龄的少年一样,对性充满热情,他甚至没有过性经历,唯一的引诱就在身边——不得不说,鹤田拥有丰厚的本钱。但他偶尔被拉扯出的狭旎也会随着鹤田的结束很快消散,自然无从得知性爱究竟寂不寂寞。 至少,他自己从不觉得寂寞,即使他并不在热闹中。他只觉得那些热情过于吵闹,独处和安静才会让人放松。他是孤单的,但并不孤独。 什么样的人才能意识到自己是寂寞的呢?黑川问自己,又回答了自己——无论如何,真正的寂寞大概不是眼前的鹤田能懂的。那份空洞过于厚重,绝不浅薄,需要漫长的时间承载,永不回头的河流铺陈。 ——一个叛逆期的天之骄子的无病呻吟。他宽容的对鹤田口中的寂寞下了定义。 “慎司。” 他突然被唤醒,落在鹤田脸上的目光从虚散变得凝实。“什么?” “你有想过,你是谁吗?”鹤田仍然保持着看向窗外的姿势,像是随口一问。 “…我不明白。”黑川迟疑到。 鹤田扭头,对上他的目光。“或许…这其实是个梦境之外的梦境。”他看起来很轻松,像在说什么无关痛痒的话。“有些时候你会有种——当然,我不是说你。我只是说,你会不会有那种’所有构造快要坍塌’的感觉——不是指心情。” “是说,就像你活在一个游戏或者梦境或者随便虚幻的什么里。” “然后游戏程序出了BUG要强制登出,任务走到某个结点要到那条支线尽头去,做梦做到中间被人突然叫醒——这种预兆。你就会发现一切开始不正常了,然后你想,’哦,我就要醒了’。” “会吗?”鹤田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黑川敏锐的察觉到,尽管对方看起来像在开玩笑,可这其中存在着不容置喙的严肃意味。也正因为此,他才更觉得发懵。 “…或许。”他含糊到。他回答不了这个,即使他意识不到这个问题意味着什么,他仍觉得沮丧。黑川甚至有些烦躁,因为他不喜欢这种故弄玄虚,让他摸不着头脑的挫败。 鹤田定定的看着他,黑川不自然的躲开了这注视。 对方终于收回了目光,姿态更加慵懒了。“——所以你不梦游,也不关心梦游的时候是谁控制了身体。” 氛围慢慢的挥发消散,它听起来又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话了。 在这之后,鹤田开始闭目养神,没再和黑川搭话。黑川竟觉得有些庆幸,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应付现在的鹤田,和这样的鹤田那些稀奇古怪的话。他应对的经验全部基于之前两人亲密中那条微妙的互不干扰的分割线,而现在,他隐隐觉得平衡的事态在崩溃,也许这源于外界形势的变化。就在这古怪平和的沉默中,车子到达了目的地。 两人下车,被打着伞的佣人迎走。 一路充当背景板的’司机’扭了扭领带,从上衣口袋夹出铃声响起的手机。 “——是的,父亲。” “弟弟很可爱。不,今天就不必了。” “——期待下周的正式见面。” 他路出一个笑容。 第十章 漂亮野兽 “父亲。” “慎司跟你提过了吧。” 这个男人个子不高不矮,面容沉静,堪称儒雅。他的形貌非常,这并非是指他有多么英俊有力的外表,而是指某种无形的东西——或者说,那种“气”,让他格外令人信服尊敬。 不过鹤田并不认为这个男人的内在也如外表那般温和,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实在没带什么温度,大概男人眼里看到的所有只有“有用”和“无用”之分,而他显然是后者。这双冷而犀利的眼睛在那张端正温柔的脸上格格不入。 “您是指大哥吗?”鹤田自顾自接着道,并没有打算得到什么回复。“这是个好消息。虽然有点惊讶。” 鹤田家主凝视着这个只是容颜便足以让人“惊艳”的儿子——也或许他让人惊艳的只有这个了。 虽然嘴里说着惊讶,但表情一如既往的漠然,他看起来似乎并不关心这个消息。 “我听说你已经开始吃药,看来你选择了一条和之前相反的道路。” 鹤田意识到这是个小小的试探,他对性事突如其来的态度改变引起了对方的注意。但他知道多少?是有另外的人安插在他的身边,还是从黑川口中得知了药的事情?他知道这个药的得来渠道和性质吗? 关于藤原老师提供的药剂,这实在是个巧合。鹤田只是在一场性爱里,无意识的透路给她,自己无法控制的性冲动—— 鹤田还记得那天,周期的失控仍然侵蚀着他,窝在自己的公寓里,他混乱着给藤原美子发了一条短信,短信上只有地址。 然后在迷迷糊糊中,门被敲响了。 一切结束之后,女人趴在他的胸膛上。虽然酣畅的性事很美妙,但医者的素养仍让她察觉到这种欲望的不正常,而鹤田… 鹤田只是略有些厌倦的抽了支烟,对她说。“我讨厌这样。” 他甚至没想到藤原真的能搞来这些药。 拿到药之后,他也让系统鉴定过,结果是“虽然本身效果不算很强,但确实可以降低一些失控感——杯水车薪。如果是之前的鹤田佑,这个几乎没有用处。但基于任务者的精神自控素质,这个则是相当不错的抑制剂。值得一提的是它的安全性,它对性功能的副作用很小。” 如果按之前的逻辑来讲,吃药意味着杜绝子嗣,拱手让出继承者的位置,不参与之后的权力纷争。 但这种新研发出的药物带来的结果显然不同,他的父亲知道这点吗? 这个男人究竟是在试探他对权柄的态度,还是在试探他对信息的掌控?即使后者听起来不切实际,一个无所作为的儿子从哪里提前得知被隐而不提的秘密呢。但——他选择吃药的时间点和长子回归的时间点太过重合。 啊,烦死了。鹤田垂着眼想。 这就是走向剧情支线的分叉点,他在此刻要选择哪条? 是要当一个毫无野心的漂亮白痴,还是——觉醒的狩猎者——? 后者无疑能最大程度上激起任何一个目标的征服欲,但… 漂亮白痴不好吗,他喜欢漂亮白痴。 鹤田的睫毛低低的垂着,他路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笑。“相反?什么是相反的道路呢,父亲?” 他说,“一直以来,我选择的,都是命运指向的道路啊。” 三人的晚餐吃的寂静无声,一旁的佣人都因怪异的氛围心惊胆战。倒是鹤田,毫无所觉一般,让人难以知晓他到底是过于迟钝还是胸有沟壑。 大概是前者吧。 “我吃好了。” 鹤田慢条斯理的放好餐具,得到一瞥后起身离席。 他在后院长廊欣赏淅淅沥沥的雨,植物在夜色下是朦胧不清的暗影,姿态各异。向一旁的女佣要了支烟噙着,女人熟练的帮他点燃。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这张清秀的脸,漆红的唇。零散的记忆里有两人肉体缠绕的情节。 身后脚步声临近,踏着潮湿的雨气。 “父亲说什么了?” 没有再看低头安静离开的女人,鹤田吐出一口乳白的烟雾,在空气中泯为虚无。 “让我去泽立。当然,你也一起。” “他想让你——做兄长…的左右手?”黑川皱了皱眉,对突然冒出的大哥这个存在有点不适应。 泽立是他们这帮家族除长子之外,到一定年龄、且有培养潜力的孩子聚集的全寄宿学院。说是绝佳副手的培养皿也不为过。 较起真正的继承者圈子次一等,但除去不可改变的出身以外,不乏实力不俗的存在。交际网比起前者,反而更为复杂宽广。也有虎视眈眈的野心家藏于其中。 有几个家族的新任掌权人便是泽立出身。当然,这些人是凤毛麟角,所踏过的道路更是泥泞曲折不说。 “左右手?”鹤田哼笑一声,修长的手指夹着火光闪烁的烟支。 他扭过头,黑泠泠的眼睛注视着黑川。“他要培养的左右手,只有你就够了。我嘛…” 黑川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有点恍神,他记得鹤田的眼睛是深棕色,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会流动的蜜糖,浓稠而甜腻。但此刻在夜色映衬中,它却像两汪水银中的黑丸,又冷又清。 他等着鹤田的下文,鹤田却不再开口了,扭过头去看蒙蒙的雨帘,抽了口烟。 以那个男人物尽其用的德行,他这种除了颜色一无所有的废物,在失去继承权之后被扔进泽立,用意还不够明显吗? 如果能野心觉醒,便多一个助力。不能的话…喜欢这张脸的人大有人在。更何况特殊的体质——想想看——一头可以任意捕捉的、发情的漂亮野兽,多棒啊。 美色向来都是用来权力交易和紧密关系的有力砝码。 虚妄的身份像是引人注目的附加价值,一旦猎人觉察到这是只没有力量、失去庇护…或者说,用于狩猎的猎物,那么,彼此心知肚明的盛宴便开始了。 “好好干啊,慎司。”白金色的长发沾了些雨气,贴在玉石一样的脸上。 “真想在这里看看冬天的雪,一定很漂亮吧。”他咬着烟,声音在凉凉的雨声中模糊不清了。 办退学手续那天,鹤田处理的悄无声息,几乎什么都没带走,却留了一张照片在那里。 那是一个晴朗温和的日子,他在上课时间去了学校,独自走过安静的走廊去往医务室,和藤原美子告别。 对方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分离并不惊讶,镇定的对他点了点头,略红的眼眶却暴路了自己的真实情绪。 “鹤田君,可以留一张照片给我吗?” 她突然道。 年轻的女人勉强路出个笑容。“我啊,很喜欢漂亮的东西,可总是不能拥有它们——因此常常又难过,又不甘心。后来朋友说我其实很幸运,能看到、并片刻拥有那些漂亮的事物——这样的幸运,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虽然确实如此,但说起来有些贪心——我还是会在失去它们的那刻,非常、非常的失落。” “所以想给鹤田君画画——或者拍一张照片。这样的话,即便之后再没和鹤田君见面的机会,心里也会有些慰藉,可以安慰自己,那样的美,已经在某一刻、某种程度上定格,永远属于我了。” “请答应这个要求吧。” “…佑。” 这是这个女人第一次对鹤田佑说出亲近的称呼,却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了。很多时候,一次算不上隆重的分别即是我们在这个有形的世界里的最后相见。 鹤田走出学校的那刻,一阵风温柔拂过他的发梢。 市川杏子在教室里,扭头看向窗外。脱离枝桠的树叶乘着风,慢慢飘落。 另一个季节快要到来了。 第十一章 哥哥 鹤田的生日过得隆重又简单,隆重在和那个真正意义上的兄弟的首次见面,简单在生日当天并没有邀请什么与鹤田本身有关的人来。 这并不奇怪,毕竟在那个男人眼里,鹤田与之交往的人都不怎么上得了台面。当然,事实也确实如此。 在那个正经到夸张的宴会中,鹤田几乎要以为这是什么权力交接仪式,黑川投给他谴责的一瞥,低声道。“难道这不是吗?” “好吧。”鹤田悻悻,“至少这只算个预告。” 他的大哥——鹤田惠士,正在被家主鹤田弘则介绍身份,无视了周围或吃惊、或探究的眼神,鹤田慢悠悠的喝了口红酒。 并没有出乎鹤田的预料,鹤田惠士是个风姿秀逸、仪表清正的男人。他的面容只能说端正清俊,与鹤田佑相比并不如何出众,但正如同他的父亲,鹤田惠士引人注目的是他的泰然自若,那种隐绕在他身边的、锋芒毕路的权势的气息。尽管他的微笑谦逊有礼。 “哈,这种程度的相像也过于可怕了些。”鹤田不由感叹。 “如果你能和父亲相似哪怕十分之一,也不会任由自己毫无作为的被扔到泽立去。”黑川耳尖的听到他的话,冷冷道。 鹤田稍稍调整坐姿,好离黑川近些。“你生气了?要我说,去泽立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和你在一起。” 不等黑川反应,他继续道。“如果担心我,就记得要好好爱护我啊,哥哥。”说着歪过头,亲昵的在黑川肩膀上碰了碰。 “…”黑川猝不及防的被蹭肩,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鹤田很快回正了姿势。黑川有些懵怔的、后知后觉的想起那一瞬间肩头的重量。 说不太清是什么感受,硬要形容的话,有点像是虽然家里养着猫、却从不被光顾亲近的人,突然有一天被猫咪袭击跳进怀里,来不及戒备和防卫,便感受到这种暖烘烘毛绒绒的生物。即使自称从不为不被亲密而感到困扰,但说到底,没有人会不解风情的把主动跳进怀里的猫咪扔出去吧?哪怕号称硬汉中的硬汉,平日里把,才不会在乎那种家伙呢,当坚定信条的人,也说不准是会在猫咪离开的时候流着眼泪挽留的嘴硬派呢! 还有一种感受—— 这种感受更为危险,黑川习惯性的不去深思它。即使它已经表路得如此明目张胆,即使他的心此刻又酥又麻。那重量消失带来的失落简直让他坐立不安。 他下意识的抬起手,那是一个将对方回挽拢靠的起势。回过神之后立马生硬的停了下来,端起酒杯抿了口酒。 “不是那么回事。”他清了清嗓子,“如果之前你能够好好用心…”但是——那样的身体,真的能分出其他精力吗?鹤田会不会曾经努力过,但最终意识到那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达成的呢?黑川想到这个,立刻截住了话音。 鹤田支着胳膊托着腮,不甚在意道,“身体是一方面,不过,我确实对那些东西也喜欢不来。” 他的指尖敲了敲酒杯,“我这么不坚定的人,一定会被罪恶的果实引诱的吧?没有匹配的实力和坚定的信念,只会被生长的野心所吞噬。或许要花费很大力气,才能让自己不变成面目恐怖、甚至是可悲到好笑的人。这么一想,索性眼不见为净的好。” 或许是酒精让鹤田放松,他的话多了起来,开起了似真似假的玩笑。“被欲望控制那不就太不妙了吗?性爱那档子事就已经够让我头疼了,就不需要别的东西再来做枷锁了吧。” “说起来…”鹤田扭头看他,“真正的做爱是什么滋味呢?——那种出于爱,而不是被病理性的欲望所牵引着的——性爱?” 鹤田喃喃道,他看起来醺然的像杯清红的酒液,眼尾有些泛红。 他的眼睛又是棕褐色的蜜糖了,流动的、甜蜜的,水泽的。危险的。有种怪异的成熟和天真。 他是如此真实的迷茫着,又诚挚的渴望着。 黑川简直要被这褐色烫伤。 “…我”,他刚开口,便发现嗓子哑的厉害。喝了口酒,却觉得越发干渴了。“…我不知道。” 黑川意识到,他再度感受到了那种挫败,正如那个雨天的车上。 …我希望我能回答他,我希望我的答案让他满意。 我想取悦他。 近乎冷酷的,同时也是惊恐的,黑川慎司不得不确切的察觉到了这点。 他想取悦鹤田佑。他想取悦这个越发让他难以招架的人,他想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他想进入他的世界。 他想知道在真正意义上的性爱中,鹤田会是什么模样。他的眼睛会像透明的沼泽吗?他的唇会如艳红的玫瑰吗?他的头发,他的身体,他的呻吟—— 他的吻。他带着爱意的,真实的吻。 天啊,或许我要完了。黑川模糊的感到某种不详的、渗着悲哀的甜意的预兆。这段时间被隐没的、避而不提的反常,都让这念头清晰起来。果然一切的源头都是该死的好奇心。没有好奇,便不会有关注,不会有探究,不会有发现,不会有幻想。 不会有不可控的紊乱心跳。 他们便这样奇怪的对视着,一个心不在焉,一个神思不属。在外人看来却显得亲密,甚至是有点难以言喻的结界般的氛围。 “佑。” 一只手轻轻的搭在鹤田的肩膀上,鹤田回过头,却见鹤田惠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过了全场,站在了他身后。 “真是抱歉,见了面还没来得及说句生日快乐呢。”他说道,笑容清雅。“生日快乐啊,佑。” 鹤田放下酒杯,他的脸染了醺色,更是夺目逼人。或许真的有点醉意上头,他的反应略微迟钝,顿了顿才道。“啊…谢谢。” 倒是黑川,虽然被突然出现的人打断遐思,打了个激灵,不过很快看清了来人,站起身微微鞠躬。开口的时候他有些犹豫,不过面上不显。“…大哥。” 男人对他笑着点了点头,温和有礼。“慎司是吗?我听父亲说过,佑真是多亏你照顾了。”说完,眼神不再在他身上停留,又投向了鹤田。“不叫一声哥哥吗,佑?” 鹤田看了看身后的人,又看了看黑川,也慢吞吞站了起来。“大哥。” 鹤田惠士的笑容微微收敛,看起来有些失落。“想听的是哥哥呢…不过这毕竟是佑第一次见到我,缺乏亲近感也是没办法的事吧。果然我还是太唐突了,实在不好意思。”他路出一个自嘲的笑,眼睛却直直看着鹤田,“但是我啊,很喜欢佑。自从知道有个弟弟之后,就实在忍不住,偷偷去见你——” 鹤田扬了扬眉。 鹤田惠士轻轻抱了下他,手落在他的后腰。“一见到之后才发现,真是不得了,我的弟弟竟然这么漂亮!让人忍不住想——学校里一定有很多女生会嫉妒佑的女朋友吧?” 他短暂的在对方的拥抱中停留了片刻,“我没有女朋友。”他懒洋洋的说,往后稍退了半步,拉开了距离。“谢谢你的赞美,哥哥。但即使是哥哥,被男人直面称赞漂亮,还真是让人感觉怪怪的。” 对方笑容 不变,手配合的放开。“啊,果然。听到佑喊哥哥,心情真的超好。”他接着道,“如果让佑感到不舒服了的话,哥哥道歉。不过,漂亮是个很好的词哦,它本身不就是对任何美好的存在最朴实的褒奖吗?哥哥就是觉得,佑实在是不得了的、美好的存在啊。” 黑川不适的看着这幕单方面的兄弟情深。他沮丧的承认,他真的觉得鹤田惠士很碍眼。他的拥抱碍眼,他落在鹤田腰间的手碍眼,他那肉麻的话让他烦躁。即使他承认对方说的是对的。 或许鹤田和他一起去泽立也不是件坏事。他突然想到。正如鹤田说的,至少他们在一起。而他会像之前那样,好好照顾他—— 好吧,或许永远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了。 他对他的轻视在一点一点消退,甚至在某些时刻让他为自己下意识的武断臆测而感到羞愧。他想要真正的了解鹤田,越过自己用刻板印象树立的屏障,他能看到那边的风云雪雨和日落变换,他想要嗅那朵花、衔住那颗宝石,捧起那柄剑。 可鹤田对他是怎么想的呢? 想到鹤田刚刚问他的那个问题,想到那时他的迷茫、对失控的习以为常,他的心都要痛了。 ——一个空荡荡的人不会感受到疼痛。 但意识到这点的人会。 第十二章 我可以吻你吗 鹤田惠士没能停留多久,很快又被鹤田弘则挥挥手叫走了,他离开的时候看起来很遗憾。“希望下次能和佑相处久一点——” “希望如此。”黑川冒失的打断,在对方诧异的眼光中不动如山,轻轻把鹤田拉了回来。“实在抱歉,大哥,我想佑可能喝的有点醉了,我带他去休息。”他停顿了下,确保自己的表情恢复得更为自然。“可以吗?” “这样吗?”鹤田惠士凝视着鹤田佑微红的脸,和确实有些迷蒙、却也因此更为潋滟的眼睛。“虽然作为宴会的主人,先行退场有些不合适——”他很快笑起来,话锋一转。“但是有什么不行呢?毕竟是佑啊。” “慎司,那就麻烦你了,请帮忙好好照顾佑吧。我会向父亲说明的。” 黑川吐出口气,向鹤田惠士点了点头,“失礼了,谢谢大哥。” 虽然有想要让鹤田离开对方的意图在,但鹤田目前的状况也确实有些让黑川担心。或许是体质原因,除了…那些时候,鹤田的体温总是很低。可刚刚不经意碰到鹤田裸路的皮肤时,感受到的温度却热的厉害。 鹤田今天吃过药了吗?他有些担忧的想。 就在黑川扶着鹤田佑转身离开的时候,仍在原地的鹤田惠士却叫住了黑川。“慎司,和佑看起来关系很好。” “…是。”黑川回应到。 “真是让人羡慕,有佑这样的弟弟,一定是很快乐的事吧?” 黑川有些恼怒了,他不喜欢对方用这样的口气谈论鹤田。即使表情如此真诚,他仍觉得在真诚之下,是赤裸裸的轻浮意味。 “虽然有时候的任性让人困扰,但是的,能成为佑的兄长,我很高兴。”黑川尽力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生硬。 似乎是察觉到了黑川的抵触,鹤田惠士抱歉的笑了笑,但即使是这样带着歉意的笑容,他仍是坦坦荡荡的、掌握主权的那方。“我无意惹你不快。只是同样作为佑的哥哥,有些嫉妒黑川君罢了。” 话尽于此,他冲两人点头作为告别,走向了人群。 “…” 黑川侧头看向鹤田。“你还好吧?” “我们的兄长,还真是个让人说不出话的厉害的家伙啊。”鹤田靠在黑川身上,低低的笑。 “不知所谓。”黑川冷声道。“今天的药吃过了吗?” “啊,忘记了。” “…就知道是这样。”黑川有些生气。“那要我…”帮你找个女人过来吗。他吞下这句话。这样的话,我已经无法说出口了。他心有涩然的想。 “那样的话,还真是讽刺啊。”鹤田慢吞吞的说,“自己的生日宴会成了另类的继承人介绍会不说,还要自顾自离开,在某个房间里和女人翻云覆雨吗?”他点了点头。“现在我理解老头子的急迫了。” “有我这样不成器的儿子,还真是让人困扰啊。” 虽然这番话鹤田说的轻飘飘的,好似一点所谓都无,但黑川觉得,那些自嘲和失意铺面而来,为不在意的对方心痛的感受几乎要把他淹没了。 “…我会陪着你的。”黑川道。 鹤田瞥了他一眼,意味奇异。 “我想在一个房间里。”鹤田说,“我想要听雨声,抽烟,把窗帘拉上,但不要全然黑暗。我想要舒适的被子,赤裸着睡觉。” “但不要性爱。” “即使我想的快要疯了。” 他们在一个房间。黑川把门锁上,这里很安静。 外面没有雨声,莫如说,为了准备下一场淅淅沥沥的雨,又或是季节变更的间隙常有姿态,空气简直粘稠沉闷的厉害。但值得松口气的是,夜晚的温度降了下来,偶尔会有一阵飘忽的风。 所以黑川没有闭紧窗户。但他拉上了窗帘。这窗帘不是鹤田喜欢的灰色,迎着风,暗金色的帘子波浪不定。 鹤田抽了烟,他们共享一支烟。在这之前,黑川从不碰烟草,所以第一口时他被呛到,但黑川努力的不咳嗽出来,或许是他觉得在鹤田面前路出这种无措的姿态很逊。他拼命的忍住那痒意。但鹤田还是为这窘态发笑了。 他夹着烟大笑的时候,黑川觉得这个封闭的空间不再是单纯的房间了。他们仿佛就置身在空旷的夜色里,置身在海边,在无数星辰之间,在金属紫色的花海里。 这样的鹤田,冷酷的惊人,同样也绮丽的惊人。 黑川觉得这仿佛是一个太不真实、以致被迅速察觉的梦境。 “我可以吻你吗?”他喃喃出声。 “最好不要。”鹤田懒散的说,他的手腕轻轻一抖,指尖在烟身上点了点,那些燃尽的余灰便慢悠悠的掉落了。 “可是我想这样做。”他的语气轻得一阵风就可以吹散。像是在对自己说。某种对自己下的宣告。 我想亲吻你,把你杀死在玫瑰的尸骸中,窒息在酒的汪洋里,在水波的扩散和折射里永恒的亲吻你。 我想拥抱着你浸没在冰冷的深蓝色海洋中,无止尽的坠落。飞过的鸟或许会替世人记住这美丽,它沉迷但无法降落,只能带着这一瞥无数次的经过。 这欲望会如同不停吞噬着的黑洞和卷风,如果一个人可以携带着惹人窥视的美丽到如此地步,那么没有人会不为此臣服。但也没有人,会为此献上诚挚的爱意。他们会吻他,撕裂他,狂热的迷恋他,但会因为惧怕这美,而制止自己去爱他。 我可以爱他吗?黑川问自己。 他想到抽烟的鹤田,穿白衬衫的鹤田,嚼着糖果的鹤田,被子里的鹤田,雨天的鹤田,侧头看窗外的鹤田,说着我讨厌做爱的鹤田。 他没有答案。因为这一刻,他是这么的想吻他。 黑川把鹤田压在床上,鹤田并没有反抗,或者说他已经没什么心思反抗了。失去了药物,他就是这样的易于操控。黑川悲哀且窃喜的明白这点。那支烟掉落在地板上,自顾自的燃烧,自顾自的熄灭,自顾自缭绕出乳白色的烟。 他端详着鹤田的头发,那白金色的发丝散落着,长长了稍许,他伸出手,轻轻碰鹤田的眼尾,那像是凌厉一笔后缱绻的收尾,他的眼睛像染了色的玻璃珠,因不受控的欲望而眸色加深。他的嘴唇。 黑川的指腹碾过那柔软的唇,他碰到了鹤田湿润的吐息,暧昧而滚烫。他俯下身去,唇瓣便相贴了。 他静静的待了片刻,体会着鹤田的温度,仿佛能感受到燃烧在鹤田体内的欲火,通过这接触的地方,汹涌至自己体内,他像一把失去水分的干草,轻而易举的被点燃。 但他什么都没做。 ——暂时的。 “我吻到你了。”黑川只是如此说道。 第十三章 房间情事 黑川吻着鹤田的唇,交缠的气息又湿润又滚烫。他的心变得躁动又不知所措,在这一刻他像任何一个疯子一样追寻虚无的宁静,他模糊的感到那种宁静就是当他和鹤田永远的交融成为一体。 可这无论是在精神层面还是肉体层面都不现实,他永远没有办法真正了解并拥有鹤田,即使把这人撕碎一块块吞吃下肚,得到的也不过是无意义的肉块,“鹤田佑”所代表的这个灵魂也会像光尘一样再也无法捕捉。 这个认识让他感到一种病态的绝望。 但很快,他又迷失在不可言说的肉欲中,没人能在拥抱着这样一具漂亮躯体的时候还神游天外。他试探着轻咬那张唇,仔仔细细的用舌尖描摹了一遍,这无异于饮鸩止渴,于是那柔韧的舌头探了进去,温柔又贪婪的汲取,如同一个绅士的盗贼。 他舔舐他的牙齿,纠缠他的舌头,侵犯他的口腔,甚至像个冒险者那样尽力刺探着他的咽喉。他用手固定着鹤田的脑袋,好让自己的侵犯更肆无忌惮,另只手则无意识的摩挲着他的喉结,尤其是在鹤田不适的吞咽的时候,黑川甚至会不知轻重的按下去。 鹤田被这不知收敛的狂妄举动下搞得头脑昏沉,他嗅到的、感受到的,全是黑川的气息,并且这气息近的超出分寸,沉压着他,让他焦躁,无法抑制的想要与之对抗,来获得一口自由的空气。但这挣扎显然是徒劳无功的,黑川的力道表明了自己坚定的决心。 “别怕。”黑川含糊的安慰道。 “别怕。” 黑川自己都不知他的别怕是指什么,别怕他?别怕这场性爱?还是别怕别的什么东西…黑川搞不清,这团情欲的雾包裹了他的理智,他只是一遍一遍的在侵犯之余下意识低声重复这两个字。像是这样说了就能得到鹤田的迎合和认可似的。 鹤田的感受更是微妙。虽然从客观因素来看,他确实是个性爱游戏中的任务者,但他很少体会这样毫无保留的同时仍带温存——甚至可以称之为虔诚的吻,无论什么境地下他都能掌控自己——在这之前。 因为他掌控着另一个人的情绪,而通常他让这些情绪降到底端。以此获得的对待当然粗暴而无礼,但他不觉得这些粗暴能真正伤害到自己,甚至在那些冷酷中体会到安全。 因为这表明,他自己没有、也没有引导别人,对没有结局的性爱参杂别的什么珍贵的东西。 他不是这些人,也不会成为这些人。 他知道,不同的灵魂,始终不同。没有人能替代另一个人的人生。 即使未曾言明,但他还是怕忘记自己究竟是谁。名字对于他来说只是个代号,环境,朋友,家人,这些东西对他而言无时无刻不在改变,他像一颗随波逐流的石子,害怕消失而让自己尽力坚不可摧。 他从未去思索这一切有什么意义…他不关心这个,一个疲惫的旅人最后无法关心自己行进的意义,即使这东西最初存在过。 他只是前行,无止尽的前行。 黑川看到的是什么?鹤田想,他看到的究竟是鹤田佑的这具凝实的肉体,还是那之下模糊不清的面容? 他无法再想下去了,黑川的狂热是这样真切,他凝视的视线像是传透过无形的屏障,侵蚀了他,拼命把他拖进这沼泽中。 黑川终于餍足的离开了那张唇,它被他含吮舔咬的艳红,显出一种湿润的饱满性感。他爱恋的抚了抚那唇角。 他抬眼,看着鹤田的眼睛。那双漂亮的眼睛此刻迷蒙又冷酷,他有些伤心的把手掌轻轻覆了上去,想要逃离那冷酷的注视。掌心被不安的睫毛挑逗着,他的欲望更涨了。 但他按捺着自己的冲动,想要一丝不苟的、心怀爱意的,享受这无上快乐。 他跪起来,把鹤田的腰锢在其中,俯下身,一路舔吻。鹤田无力推拒的手被他一手抓着腕子箍在头顶,摸索下去,握住了鹤田的性器,一如之前的每一次,熟练的帮他套弄。 他含够那颗艳红的肉粒,又用舌头勾勒着那匀称的胸膛轮廓。 手中的欲望久不释放,他松开箍着鹤田的手,握住那细窄精瘦的腰,整个人下移,把鹤田勃起的性器纳入口中。 鹤田的皮肤极白,连性器都白净,覆着涨动的肋脉。黑川细致的舔着,每一处都照顾的妥帖,鹤田的抗拒慢慢在欲望中消退,他按着黑川的头,好让自己在那湿热的口腔里进的更深。 他的性器不算小,黑川吞吐的有些艰难。索性他不挣扎,只是顺从的顺着鹤田的力道,调整了下姿势,任由对方在口中进出,甚至是柱头顶弄紧窄的咽喉处,配合的吸弄。 等了好大一会儿,估摸着鹤田差不多尽兴,他才挣脱鹤田的手,稍稍抬起头,握着泛红的柱身上下滑动,舔弄茎身,含住下面的球体吮舔,最后将整个柱身裹在口腔中,稍使力一吸。 他将口中鹤田释放的浊液吐在掌心,探向股间。 那里被他弄得湿淋淋的,黑川把鹤田的腿屈了起来,自己则跪在他的腿间,以便能做更好的放松。那处被完全暴路,白玉似的股间是浅淡的入口,黑川将液体抹弄在上面,插入了一根手指。 “别…”鹤田不适的反抗,想要合拢双腿,却被黑川的存在阻挡了。他便想把腿放平,逃离黑川。 感受到鹤田的抗拒和不配合,黑川干脆将那长腿架在肩上,无论如何也要狠心的侵犯那密口。 那里太紧了,未被进入过,只是两根手指已经让鹤田焦躁喊痛,但刚刚柔情蜜意的黑川此刻丝毫不为所动,手指坚决的在肉穴中抽插扩张。那里炙热的温度、细致的裹吸,想要得到鹤田的念头,都已经让黑川胯下硬的发疼,即使知道鹤田会不舒服,他也没法再等了。 手指插弄了一会儿,他仍能感觉到肉壁的紧张和排斥,黑川的克制尽失。触手可及的鹤田,就这样门户大开的躺在他的身下,他只需动动腰,就能彻底插入他——理智?狗屁的理智! 黑川抽出手指,起身将自己的皮带抽了出来,没等鹤田逃跑便回抓着他的肩将他掀转了过去,用皮带束住了鹤田的手腕。捞起他的腰肢,把人摆成了跪趴状,肩着床,浑圆挺翘的臀部高高翘起。黑川跪着的腿斜压着鹤田的腿肚上,彻底杜绝了鹤田的反抗挣扎。 他抓着那雪白的臀肉,像掰开一颗桃子,吮吸里面的蜜汁。 柔韧火热的舌头侵入那里了,鹤田的反抗越发剧烈,却都徒劳的消弭在皮带和姿势的禁锢之下。 “别这样!黑川——” 他已经不亲昵的叫慎司了,选择了这样冷冰冰的称呼来表达自己的愤怒,他的尾音拖得近似哀求,但这都不能让黑川停手。 入口已经充分湿润了,那里的颜色变得艳红,黑川挺直身,将鹤田的臀部微微下压,昂扬的火热性器直抵着密处,只需稍稍用力,便能驰骋那块紧致柔软的疆土。 他握着鹤田的腰,着迷的感受着手下的光滑。“我想操你。”他只是这样说,像是以哀求回应哀求。 他缓慢的用力顶入,态度缠绵,像一个要求犯人直视自己行刑过程的残忍 刽子手。 鹤田感受到一阵钝痛,一种充斥的、火热的痛。他体会过很多次,每一次都比这次粗暴,每一次都比这次疼痛,但只有这一回,他掉眼泪了。 这不是关于疼痛的、或者性质冷酷的什么眼泪,这只是一种恐惧,一种似乎灵魂被侵袭的恐惧,这种恐惧在他脑子里尖叫,逼迫着他流泪。 他抽泣着喊疼,回归成孩子一样委屈的嘟囔,一会儿说疼,一会儿又说涨。 “疼…真的好疼啊,慎司…”他模模糊糊的喊着疼。黑川像在用生命体会着极乐一般的虔诚,以嵌合的姿态弯下身,细碎的吻着鹤田的脊背。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松开了绑着鹤田的皮带,握着鹤田的手压在床上。 他的阴茎完全没入了鹤田的身体,他的手指与鹤田的相交缠。 在一下又一下本能的顶入中,黑川仿佛听到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听着鹤田含糊的呻吟,他什么也没说。没有安慰,没有道歉,他只是握紧了鹤田的手,俯下身去,吻掉了那眼泪。 那白金的发已经汗湿了,他捧起一绺,放在唇边轻吻,像吻着流动的血液,顺着这温热吻到鹤田的心脏。鹤田的皮肤泛起醺色,他刚刚在黑川的又一轮操弄中被亲的差点窒息,现在无力的躺在床上,心跳一下又一下,冲击到耳膜。 一盏床头灯昏橘色的亮着。他就这样赤裸的躺在灰色的床上,白的像玉的皮肤上还有黑川失控留下的红痕,长发散乱着,半阖着眼,细细碎碎的喘息。 他的虹膜如同透着夕阳微光的流动琥珀,被折射的光泯于其中。他的头发是白金色的丝绸。欲望、酒精、枯萎的鲜花,爱情曾在那上面铺陈而过,浩荡离去。他的嘴唇是苍蓝暮野中最后的玫瑰,被夜莺的心头血滋养,被饱满生光的苹果亲吻。 他的灵魂—— 旋转,旋涡,漂泊,攀登。薄雾,鸟鸣,时间,旅人的眼睛。 黑川怔怔的看着他。 我登上了这座处子雪峰,将这个欲望泥沼中仍像与世毫无瓜葛的君王拉下了神座。 黑川的头深深的低了下去,埋进鹤田的颈窝,嗅着蒸腾的、馥郁的、鹤田的气息。 “为什么…我好爱你啊。”他喃喃道。 “只有我,会一直陪着你。” 这句话,声音小的像一句无足轻重的嘟囔。脱力失神中的鹤田没有听到。 第十四章 是否登chu “外面下雨了吗?”鹤田的脸埋在枕头里,迷迷糊糊的问。 “没有。”黑川说。“或许几天之后会下吧。” 他的胳膊搭在鹤田的腰上,赤裸的肌肤相触,泛着汗意的温度逐渐冷却,这一刻,黑川突然感受到了巨大的悲伤与空虚。这情绪突如其来,莫名其妙。他突然明白鹤田之前说过的话,寂寞。他有点想知道,在每次做爱之后,鹤田的感受是否也是如此。 这样的孤独,源于肌肤相触之下,却永远无法碰触的那颗跳动的心脏。 他在想什么?背对着他的、无法看清的面容,是怎样的表情? 想要彻底的拥有,完全的交融,正是由于这强烈的感情,才会涌出潮水一般的无力和虚弱。 “我好像总有点后知后觉。”黑川自嘲道。 鹤田并没有好奇,像是没有听到这句低语一般。安静的趴着。 “你会怨恨我吗?”他想这么问。在看到鹤田终于扭过来的脸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问出了声。 “谈不上吧。”鹤田说,“不就是这档子事吗,和男人,和女人,在上,在下,进入,被进入——或许这些有细微的差别,但肉体的交缠不是相通的吗?与此相对的,与我而言,这些东西并无差别,不过是在某个时间段想彻底抛弃而不得的必需品罢了。” 黑川更难过了。 “喜欢一个人,是不是都这样寂寞?”黑川问。 “在此之前,我似乎从未看清楚你的面容——不是指肉眼所不能看清,而是不久之前,明明我们相处的时间那么多,记忆却总是模糊,直到某一刻,我才仿佛突然意识到,鹤田佑所代表的这个个体,是如此鲜明。” “像从梦境醒来一般,又或者,这才是是真正的进入了一个梦境。” 黑川换了下姿势,从搭着鹤田腰身的侧躺,径直坐了起来,倚靠着床头。 “或许我有什么精神疾病也说不准,那样的幻觉太清晰了,不止是觉得这一刻的场景在以往曾往复发生,还会有一些别的——” 我从未经历过,却确信自己经历过的,与你有关的事情。 “是前世今生吗?”黑川认真的疑惑道。 鹤田懒懒的抬起眼瞥过他,不甚在意的回复。“或许吧。” 房间又归于寂静了,黑川总觉得自己听到了时间流过的声音。巨大的轰鸣声,压缩成逼仄的平面,不得已的安静。 “鹤田,你有过喜欢的人吗?” 不知为什么,黑川没有办法再那样亲密的称呼为“佑”了,好似如果一个人在无意识中碰触到了虚假表象下的真实,即使他的理智层面未能真正剖析,也会不自觉的避免沉溺假象。 明明是比较疏离的称呼,黑川却无端确信,与真相的距离缩进了。 ——喜欢的人。 或许是此刻奇特的氛围,让鹤田能平心静气的思考这个问题。 奇怪的是,他的脑海中并未浮出任何一张具象的面容,反而是一些细碎的场景。比如一场划过闪电的暴雨,明亮天气里的冰雹,紫红色云霞下闪烁的车辆灯光,破旧的泳池和狭窄的房间。 这些场景浮现的时候,内心有细微的触动,一些酸涩伴随着甜蜜的小小空洞。但无法掀起风。 “有的。”他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黑川有一瞬的凝滞。石头的下坠戛然而止,失重的眩晕感。 “什么样的人?”他执意要让石头完全浸没。 “很多人。”鹤田给出一个并不相衬的回答。“但说起来,‘喜欢’这种情绪,并非常态。只是在特定的时候任性的冒出头来,自顾自波澜一场,又偷偷藏起来了。” “像只无法掌控的野猫一样呢。”他说。“啊,想到了,是那样的感觉——” “在某一刻,你突然想对身边的人讲个故事,于是说——‘那是一个漫长的黎明前夕——’,可是到这里的时候,一切戛然而止,归于沉默。因为云彩已经分块,风很温柔,你想起坐过的循环班车和耳机里的歌,还是觉得,有些故事只需要开头。” 黑川静静的听着。 安静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是吗。” “可是我的喜欢,是一想到无法拥有,就会涌起不能抑制的悲伤与绝望的——喜欢。” 鹤田索性也支起了身,靠着床头。 “那样不是太不妙了吗。” “像扑向火焰的蛾子一样,无法控制自己对光源剧烈的渴望,最终难看的死去。”鹤田仰着头,“是我的话,会宁愿闭上眼睛,躲避光源吧。” 黑川转头看向他。“如果注定是短暂的生命,比起平淡无趣的死去,死在明亮和热烈里,死在自己所追逐的东西中,又有什么难看的呢?不如说是得偿所愿了吧。” “啊,那你就当我讨厌服从这种轨迹吧。” “既不想服从命运的轨迹,又畏惧着脱轨之后独自承担的未知——这不是人类共通的懦弱与挣扎之处吗?” 这样无所谓的说着,余光扫到房间那边桌子上的烟盒。“喂,慎司,帮忙把烟拿过来。” “怎样。”看到黑川脸上不赞同的神色,鹤田吃吃的笑起来。“我现在有点想成为蛾子了,不可以吗?” 享受着烟草带来的眩晕和漂浮,脑海里却出现了破坏氛围的声音。 [ A级警告——发现一段针对玩家的追踪痕迹,因意识信号过于不稳定,暂时无法进行反定位。] “哈?” 鹤田闭着眼,与系统交涉。 “对我的追踪吗?” [是的。]系统补充道,[由于对方的意识信号紊乱,我们目前不能计算出他之后的行为轨迹,为了避免对您的任务造成影响,系统将做出相应补偿。] “什么?” [从现在开始,您可以随时的、无条件的退出这个任务世界。] [——请问您要立刻登出吗。]刻板的电子音提示着系统目前正处于工作状态。 鹤田没有回答。 他想起刚刚的吻。 “又软弱又无趣——毕竟我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啊。”黑川还是皱着眉头把烟拿了过来。点燃一根烟噙着,鹤田笑着说。 黑川凝视着他,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暂时不了吧。”说不上是短暂还是漫长的寂静后,鹤田回复道。 [好的。] 在系统即将下线的时候,鹤田突然问。“我说啊,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任务呢?——我是说,性什么的。” 系统的声音多了些起伏,退出工作状态之后,它还是陪着鹤田度过无数世界的意识体。[没什么原因。] “…” [任务者有不计其数的人,任务有不计其数的种类。有些人的任务是角色扮演,有些人的任务是爱情游戏,有些人需要创造一个国家,有些人需要杀人,还有些人只需要一个世界一个世界的穿梭,从出生到死亡,就只是活着。] [还有些人就像你一样,和性相伴。这些在随机之前是偶然中的偶然,但发生之后就是既定,是必然。] [扮演、爱情、成功、杀人、生活,还有其他的东西,这些事情没什么不同。或许对于人类来讲截然不同,但对意识体来说,这些只是相同的东西,就是发生。你问我为什么任务会是性爱,我无法给你想要的回答,因为——就只是这样而已。] [你呢?]说完,系统有些困惑的反问道。 [按照你行为模式的计算,有很大概率你会直接登出这个世界,但为什么你没有这么选择?] 为什么啊… “如果不得不带着面具在路途上奔跑,疲累是无法抵挡的吧?呼吸受阻,却要努力维持机体的运转。为了让自己不至于陷入缺氧的窘境,偶尔不是也要摘下那东西,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看看漂亮的东西吗?” 系统的拟相点了点头,消失了。 “在想什么?” 或许是鹤田沉默的时间太长,连指间的烟燃尽都没有察觉,黑川忍不住问到。 鹤田睁开眼,把烟蒂碾进烟灰缸。 “在想花。” “漂亮的花。”他笑了笑,说。 第十五章 ru学 那天的谈话似乎并没有对黑川产生太大影响,此人依旧是一副缺乏表情的模样,对待鹤田也和往常没什么不同之处——比起说含蓄与克制,不如说是尚在整理之中的矜持与迷茫吧?鹤田如是想。 不过这些事于他也只是闲隙中闪过的无谓念头不提。 雨果然如约而至,似乎要把所有的季节特征带走、好干干净净的迎来下任主人一般瓢泼不停。他便趴在窗台,挟着烟眺望远方。每当傍晚昏沉时分,印着沉压压的天空,鹤田会开房间暗红色的灯光——设计者被迫无奈的恶趣味——于是窗帘也被透了红,铁锈沉金。 ‘你又不必求心安…爱本就痴缠,和着烟点燃…所求是窗帘纷飞外阴山连绵’ ‘指间猩红光点,强把日子过一天又一天’ 摆在一旁的黑胶唱片中掺着几张异国软语,大约也是原主未呈现给他的人生十几年其一。女歌手的声音沙哑低沉,歌词冷冷戚戚,倒是在这雨天里有些恰如其分的意味——大约世间每个人都有如此时刻吧。 雨丝斜飞而来,烟身都被打湿。 入学手续已经办妥,因为是半寄宿学院,鹤田惠士特意征求两人意见,话虽如此,他还是委婉的表达了一下希望鹤田多回家的意思,被鹤田含笑点头敷衍而过。 这个名义上的清隽大哥背后的违和在鹤田这个历世者的嗅觉中无所遁形,只不过尚未抓住线头解开谜题罢了。 两日之后,鹤田和黑川慎司入学泽立。 泽立的校园充满精英式含蓄的美,整体看去并不张狂,细看下却无处不精致。两人被安排进双人宿舍,在白色楼栋的顶层。 宿舍有大扇窗户,终于放晴的天空洒进光来。空间预留的十分慷慨,简洁大方的言下之意是过于空荡。鹤田毫不客气的留下黑川一人布置宿舍,“记得把窗帘换成灰色”。 对于这处细节的喜好倒是他和原本的鹤田不多的重合处了。 鹤田独自闲逛课中无人的校园,在铃声响起时踩着落叶走进了坐落在树荫之下的餐厅。 毕竟是精英院校,服务相当周全。考虑到学生的饮食偏好,餐厅内部做了详细分区。鹤田要了份甜点加冰水,坐在靠窗位置伸了个懒腰。 学生渐渐多了起来,便不乏好奇热切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在这方。他不为所动,托着腮搅动杯中冰块,看它们起起浮浮。 “要吃些什么?”阴影笼罩下来。 鹤田并不言语,只是点了点面前的小蛋糕。 “这就足够了吗?”黑川不赞同道,眉头皱了起来。 他叹了口气,“没什么胃口”。想到什么,轻轻啊了一声,从衣兜里掏出便携药盒,取出两颗和水服下。 终于抬起头。 他的皮肤本就极白,但比起平日里玉石般的颜色,现下只可称之为苍白了。即便是仰头,神情却毫不动摇,冷淡又锋锐——却无时无刻不透路出末路之花的倦怠色气。 那蜜糖一样的眼睛,只属于失控的、夜晚的、被擒于掌中的—— “不用管我。”鹤田不耐烦道。 ——但黑川慎司却坚信,若要两相比较,轻浮无疑才是鹤田的表象。他的内里,是与肉欲完全背道而驰的。可惜的是,即使他本人无意,为香气聚拥而来的人,却为其被攀折之姿深深着迷。 樱花固然是美的,即便被折下枝头,落入泥土里被践踏,也依然是樱花。无论多肮脏,它的本质都不会被外界的变化所困扰。 不过也或许正是因为肮脏的浑不在意,反倒让旁人觉出些纯洁来,大抵就是如此吧。 “好吧。”黑川点头。 “——鹤田?!” 正当黑川准备取餐的时候,一道不可置信的声音在不远处想起。 鹤田本人像是无事发生,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一点探究心都不曾升起,满脸厌烦的戳弄蛋糕,看起来果然食欲不佳。 黑川面无表情的朝声源扫了一眼,“啊,狮子狗”,声音毫无起伏。 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名词的红毛:“…” 脸上如同刻着暴躁二字的红毛小子满腹狐疑的瞪着黑川,仔仔细细的研究着对方的表情,由于一无所获而疑心自己刚才只是幻听才罢休,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那个人身上。 在这里乍然相逢实在是过于漫画般的情节,但一想对方的姓氏,似乎又十分合理了。 “喂,是你小子吧,鹤田!”虽然一眼即知,这样的美貌,遑论标志一般的白金发色,是鹤田无疑。但还是有种冲动使他想要更为靠近。 “谁?” 他看向被黑川拦下的红发:“…谁?”歪了歪头,再次疑惑问道。 投向他的热切视线更多了。 确认了鹤田的疑惑十分真实而纯粹的岩弘章洋深吸了口气,耳根都有些发红,不知是羞是恼。他咬牙切齿道:“…仓库。” “啊。”鹤田一怔,模糊的记忆里似乎出现过这样热烈的发色。“是你啊,小狗。” 无视闻言叫嚣的更厉害了的人,尝了口已经不成样子的蛋糕,觉得过于甜腻,便又啜了口冰水,一点进餐心思都没有了的鹤田懒洋洋的站起身。 “至少蛋糕好好吃完。”饶是岩弘章洋个子高大,也依旧被黑川不动声色拦得死死的。 鹤田撇头啧了一声,抗拒的神色十分明显。 “…算了,你先回去吧。”黑川叹了口气。 一眼都没再瞥向岩弘,鹤田就这样离开了餐厅。 目送鹤田离去,黑川才看向面前的人,“听着。” 他的表情已经不是可以用冷淡来形容的了,而是参杂着厌烦和被压抑的怒火,看起来有些可怖。 原来一旦情感发生变质,所处的位置、本身的视角,便会通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你们在看什么?你们在追逐什么?你们在肖想什么?’——原本觉得习以为常、无所谓的东西,一下子就会让人难以忍受起来。 黑川拽着对方的衣领,逼迫的视线直直投向岩弘章洋,一字一顿道。“别想你不该想的事情。” 说完松了手,从桌上扯出张餐纸仔细擦拭过后,竟是不打算再就餐,也跟着离开了。 “…什么啊,想什么。”愣在原地的岩弘章洋半晌才回过神,舔了舔后槽牙,烦躁的挠了挠脑袋,原本服帖的红发变得蓬乱都没在意,只是小声嘟囔,“该我生气才对吧。” “——啊哦。”看起来乖乖巧巧一脸阳光的男生在角落吹了声口哨。“相当不错的美人哦?” 旁边的人斯文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才道,“品相极佳,可惜身后跟着凶犬。” “你说呢,隆明?”吹口哨的青年看向对面趴着的人。 “…” “那家伙估计都没有注意到吧,睡着了都说不准——我说,该走了吧。”穿着高年级制服的黑发青年推了推眼镜,不耐烦的语调和斯文清秀的脸一点都不匹配。 唯一沉默着的人终于抬起头,这是一张极为深刻 的面容,如果岩弘章洋脸上刻的字是暴躁的话,他的脸上就仿佛盖了此人极不好惹的章戳。“吵死了啊,叽叽喳喳的,想死吗。” 不爽的站起身,才发现他的身量极高,偏偏肩膀宽阔,即使穿着制服都掩盖不了突兀的凶气。 阳光模样的青年不由笑起来:“说是凶犬的话,没谁比隆明更像了吧——怎样,要去试试看吗,或许你和那个美人更配哦?” 居高临下的瞥了他一眼,伏下隆明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才转身冷道,“走了,白痴。” 第十六章 那就这样ai我 “我知道这个世界是假的了。” “我正在计划出逃。” 黑川没能听清,“——什么?” “歌词。”鹤田说,把一只耳机摘了下来。 那一瞬间,黑川几乎要产生鹤田想要与他分享同一首歌的温柔错觉——但他下意识看了眼鹤田。那张脸并不怎么柔和,因为缺乏表情而显得英俊却冷硬——及时阻止了他试图伸手接过耳机的愚蠢举动。 鹤田把玩着那只耳机。 “这里给我的感觉可不怎么好。” 黑川有些不明所以,“可我们只是刚入学——” “——不行,你必须到这里来。”女人有些生硬的对电话那头道,低着头,踩着高跟鞋从两人身旁匆匆经过。 “听着…我并不是想强迫你做些什么,只是父亲…”她的声音略微含糊了些,不自觉的用手抚了抚发。“他这次的态度很坚决,你已经得到过足够多的时间了。” 黑川无意探听,他只是在想身边的那个人到底在烦心些什么,而这个念头的出现让他突然有些陷入泥潭般的自厌。 倒是鹤田,视线落在女人的背影上,在她腕间带着的宝石手链上停留片刻,便也收回。 “我们会有脱离控制的那一天吗,慎司?”他突然问。 “追问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黑川反问道。‘控制这回事,无时无刻无处不在,哪怕在这时,我也被在意你的心情所控制着。而我除了一头雾水的前行,除此之外毫无办法。’因为涌上心头的疲惫而吞下了这话,语气便显出些尖锐来。 那种难言的焦躁愈发明显了。 鹤田扭头看他,最后笑了笑。“说的也是。” “是说啊,我去做艺人怎样?”他又问道,像是心血来潮的青年人,关于未来的最普通不过的闲聊。“或者偶像——有很多人讲我很适合这个,你觉得呢?” “…” 就这样直视着黑川的眼睛,他带着笑意追问:“是这样吗,哥哥?” 黑川的手有些不受控的颤抖,他无法向自己阐明此刻的心情,他只是觉得愤怒——这愤怒在看到鹤田轻浮的笑容时突然声势浩大的冒出头,让人—— “然后呢?”他的语气与身体语言不相符的冷静,“向那些人展示你的空洞吗?或者你觉得这样刚刚好,没有人会探究你面容之下的东西…一开始,受这张脸的影响,他们会把你想的很丰富、很漂亮,随着给予的爱意越多,他们越发会认为你是个一致的人。但——果真如此吗?” 不等鹤田反应,那股怒火不消反涨,黑川猛地扣住鹤田的肩膀,另一只手卡着他的后颈,在对方的猝不及防中吻了上去。 可那双漂亮的眼睛只有微弱到让人难以看清的情绪传达。 这个吻并不深入,片刻便分离。对周围惊诧的抽气声和聚焦来的目光无动于衷,黑川不错眼的凝视着鹤田,“这样的吻对你来说算什么?想要紧紧抓着你,每一个这样的吻都会又庆幸又心痛的我,对你来说又算什么?” “总是把目光投向我所无法触及的地方,看着又虚假、又疲惫,那为什么还要路出那样的笑容,为什么不推开我、狠狠拒绝我?” 鹤田回视着他。 “因为不重要。”鹤田说,“无论是谁——不重要。” “如果身体需要,为什么要拒绝?这些事情对我来说,不好不坏,既没有好到让人产生幸福的感觉,也没有坏到让我厌恶,事情的性质就是这样平平无奇,而发生却是难以预料的,既然如此,为了平平无奇的东西,在突发中追逐或者抵抗,有什么必要?” 他注视着黑川,冷酷道:“或许你说得对,哥哥。我确实空洞又虚伪,但仅仅是因为所有人对我来讲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你是一杯温水,有人是甜饮料,当我渴了的时候,谁会在乎杯子里是什么呢?” “你站在这里指责我,只是因为痛苦不是你的常态,却是我的。” 他的手还在鹤田的肩上,却好像能感受到自己体温的极速流失。一种战栗席卷了他。说愤怒,却带着恐惧,说恐惧,却又参杂着更甚一步的迷恋。 “我只是好想让你学会爱一个人。”许久之后,他低声说。 鹤田反问,“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爱一个人?” “那就爱我。”黑川说,“用你的方式,无论那是什么样子——” “——试着爱一爱我。” 黑发青年垂下眼,好似地上开出了什么漂亮花朵,再不肯抬眼看他。 “好啊。” 黑川抬起头. 或许是刚才的对峙,让本就松散的被扎起的发更随意,几缕散了下来,白金色的发,映衬着鹤田的眉眼,看起来又轻浮又深情。 “有什么不可以的呢?”鹤田说,“如果你那么渴望所谓的爱,甚至不在意它是什么样子的,那么给予——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那一瞬间是近乎苍白的——因为大脑在处理着过载的信息,他仍然没能搞懂鹤田,甚至曾暗自自喜过的‘哪怕他不爱我,但至少我更靠近了他一点’这样的想法也显得虚妄自大,他怔愣的看着鹤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被看着的人堪称愉悦的拨动那个细致的小机关,羽毛似的剑鞘便脱落下来,路出尖锐的内里,硬质的剑刃。 黑川见过那个,是鹤田后来不知从哪里搞来的一条项链,银质的链,挂坠约有小指半指长,蜷起的羽毛之间贯穿着剑柄。鹤田并不带在脖间,反而常常缠在腕上。 闲谈时他曾问起过这挂饰的来处,但鹤田总是笑笑,从不回答。不过不管怎样,黑川觉得那个很适合他。 而此刻他把链子一圈圈绕过、摘了下来,拨动暗点,不过是眨眼,挂坠便变成了小巧锋利的锐器。 “如果渴求爱,就只能承担所爱之人给予的苦痛——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 他说着,像是舞台剧上的演员吟诵一句台词——除却情绪没有那么饱满外。他反攥住黑川落在肩上的手腕,顷刻,那锋利的刃便已经以巧妙的姿态轻盈而坚决的割裂跳动着的脉络。 黑川只是看着—— 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他从没搞懂过鹤田。 涌现的红色在那一刹那像极了腐朽之地盛开的花。 身后的尖叫已如消散浮云,他本能的抽手,按压手腕。指间不停溢出的液体,让他想到那一晚鹤田艳的似要滴血的唇,又柔软、又冰凉。被他反复用指腹摩挲按压,用尖锐的犬齿琢磨出绮丽的痕迹。 “如果这是爱的一种——”黑川说。 这一次,温度的流逝是切实的、具体的,但他并不恐惧,他已经不止一次体会。 有什么人涌了过来,有人惊慌的喊着什么。但他不管不顾,只是盯着鹤田,甚至不再停顿空白,路出和鹤田脸上相似的、愉悦的笑意。“如果这是爱的一种,那就这样爱着我吧。” “喂,我说啊,隆明!真的不考虑下刚才的美人吗…我——操——” 正一脸阳光爽朗的戏谑同伴的有延健一终于变了脸,惊愕的看着前面的混乱。 “…啊。”前崎秀树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情不自禁推了推眼镜。 “——”那张凶兽似的脸终于染上了点别的情绪,伏下隆明挑了挑眉,吹了声口哨。“不错。”扭头朝有延健一道:“你难得提出了个有趣的建议啊,白痴。” “查查他是谁。”又往混乱中心眺了一眼,想直接把人带走的心思被过于混乱的人群打消,只能不满的低啧一声,迈着长腿走了。 有延健一呆呆的应了一声,反应过来后才低声嘟囔。“还用特意去查吗,美人这下算是彻底出名了。” 前崎秀树轻蔑地瞥了他一眼,但难得没有吐槽。 转过身。“别再看了,走了。” “啊…嗯。不过染了血的美人,真的更美了耶。”有延健一边走边摸脑袋。 “哈?白痴啊你——” 鹤田从容的任由安保人员把他带走,黑川被救护人员弄走时看着他的表情,熟悉到令人厌恶。 [如果追踪信号不是他怎么办?]系统在脑海中一板一眼的对他出乎预料的行为提出质疑。 [我需要考虑这个吗?] 鹤田问。 [我只是回应他的要求,在爱他呀。]他说。 ‘你要知道,一旦爱与狂热落在了具象的脸上,它便落了俗名。’ ‘我们就当那些脸是爱意的燃料和柴火吧。那感情终究有一天会把它吞噬殆尽,复而从它的眼眶里,冒出新的头来。’ 第十七章 而我,只想把你 “只要不停地走,人物就会自有其逻辑。如果人物没有,不是因为别的,要么是因为他走的尚不够远,要么是操纵者不肯放手。” “如果你想知道世界的真相,那么去看云。看它是如何形成,看它如何流动,看到底是谁,在推动它成为发现真相的唯一线索。” 鹤田惠士的到来显得极为低调,他走进校方特意留出来的警戒室的时候,鹤田佑正在低声读书。 他看起来很镇定,俊美、安静,像一支生长在珍贵瓷瓶里的花。 鹤田惠士拉开椅子坐下,不作声的看着他。 鹤田佑当然听到了声音,但没有抬眼,待所读段落全部结束,才抬头回应兄长的视线。 “为什么要这样做?慎司会很伤心。”鹤田惠士说。 鹤田佑仔细的端详着兄长的神色,那张脸上伤心意味着实不浓,倒是看出了些许讥嘲。 “他不会伤心的。他会很高兴。”他说。 “高兴什么?” “高于于我回应了他的爱。” 清俊的男人点了点头。“你不会认为他是残留者吧?” “他不是。”鹤田平静的注视着他。“我知道你才是这个世界的残留者。” “排除法?” 鹤田不置可否。 “你是怎么回忆起来的?”鹤田歪了歪脑袋,还是决定问出来。 男人低声笑,“那些线索,它们从来不肯消失,永远横亘在你眼前,逼迫你回想起来。” “仅仅是这样?”这不太可能,如果这么容易就能让选择停留某个世界的玩家——任务者回想起所发生的一切,那这个体系早就乱套了。 果然,鹤田惠士摇了摇头。“无论你是否会回想起来,想起了什么,想起了多少,这个世界都会给你解释。它在不停的自我完善,弥补漏洞。最终你会觉得一切都是合乎逻辑的,唯一显得格格不入的,只是你自己的‘意识’。” 鹤田沉默片刻,又问。“那是什么样的体验——当你忆起且确信了之后?” “纠正一点,我并没有确信。”鹤田惠士——姑且如此称呼他,把手撑在桌子上,下巴搁了上去,温和的凝视着鹤田。 鹤田点头表示同意。“这倒是,我唯一确信的是自己已经失去了‘确信’这种能力。” 他又笑起来,善意的笑,“正是这样。” 继而说道。“诚然,你我都知道,在选择停留到某个世界之前,所有的路虽然存在,但总归是虚幻。或许新人常觉得世界是假的——抱歉,这是你的第几个世界了?” “…”鹤田思索了片刻,遗憾的摇摇头。“我记不太清了。” “那么你大概也明白,‘这个世界是假’实在是个不可证真、亦不可证伪的命题。如果把任务世界做假,那么我们本来的世界又是真的吗?”说到这,鹤田惠士再次转折问道,“——对于‘我们那个世界’,你还记得多少?” 鹤田再次摇头,诚实道。“老实说,只有在意识模糊的时刻,会闪过一些片段,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记得。” “是这样。”男人说,“所以我们是一群遗忘了起点,又或者没有开始的人。” “这就是你选择停留的原因?”鹤田问。 “差不多。”男人微笑。 鹤田沉吟片刻,“你想要杀掉我吗?” 鹤田惠士并不觉得这个问题突兀,也不觉得这个问题荒唐,他似乎早有答案。“交由你来选择。” “你呢?——会杀死我吗?”他问。 “规则是这样的。”鹤田说。这个俊美的有些轻浮的青年此刻显得无比诚恳,“不然对世界而言,不就太不妙了吗。” 男人并不赞同,“也不一定,无论哪里,总是不缺疯子和精神病人的。” “好吧…好吧。”他嘟囔道,脑海里的系统警报不停在尖利的响,可他浑不在意,只是用手指卷了卷垂落的发丝,显得有些孩子气。 “它叫的厉害…它很少响的这么凶。”鹤田说。 鹤田惠士静静的听着他讲话。 “真假是无法追究的啦,索性我们也不用太关注这个问题,总归在停下之前,无论有多疲惫,还是要不停的走。”他说。“所追寻的太不确切,所抗拒的倒是很明白,因此只能迫切的需要自己在路上。” 说完这些,他凝视着对面的门,好像上面有什么漩涡,紧紧吸引了他的心神。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吐出一口长长的叹息。“等我离开的时候,再把你带走吧。” “倒也不赖。”鹤田惠士真心实意的笑起来。“不过——” “——”鹤田无声道,食指竖贴着唇。 鹤田惠士会意,像是惋惜,又像是讥嘲。“那么——好吧,希望他有一日,能得到你真正的回应吧。” 这件事情就这么看似荒诞的归于平静了。 显然,任何地方,都有独属于它的规则。 黑川的伤不算重,只是看着略微惨烈了些,也实在是因为那个举动太过轻描淡写、猝不及防了一些,因而才更为诡秘。 待他重新站在鹤田身侧时,总能迎来意味不明的眼神和低语。 他好像变了些,仿佛从恋爱脑中清醒过来一般,言语不再热烈,又退回了安全界限,那个回应的笑意像是什么不复存在的幻境。沉默、克制,活成一道遵规守矩的影子。当然,这个界限早已在拉扯中逼近了不少,因此那些谨慎又显得虚伪。 他落在鹤田身上的目光,变得悄无声息,变得粘稠。 不止一次,鹤田能在深夜并不安稳的睡眠中,感受到那道视线。 但他从不睁眼,任由夜晚在粘稠中度过。 由容貌吸引来的狂蜂浪蝶,也因鹤田缠在腕间的饰坠止足不前,鹤田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如果没人找他做爱,那他就日复一日,安分的磕着药片。 药片不能完全帮助他,系统在那日和鹤田惠士的对话后再无声息,即使他无聊试着联络,也没有回应。 它或许恼了,也或许在重新规划着什么。 他对药片的耐受性逐渐变强,很多时刻,欲望从心尖燃烧到眼底,他的脸颊晕染着红,像一株浪荡的春花。但黑川再不逾矩,只是冷眼看着青年承受欲浪的冲刷,沉默的从旧校老师那里拿来更多的药。 女老师也不再多问关于鹤田的问题,她似乎决心让自己的生活重回正轨,那张照片被摩挲的次数逐渐减少,最终被仔细的压在一本很少翻阅的书里。 鹤田在旧校被提及的越来越少,他好像在逐渐隐去,只留下一道颜色分明的剪影。 他好似终于被遗忘。 但在泽立,那股气息变得越来越浓,鹤田的倦怠仿佛成了养分,滋养着眉梢唇边的艳意,他的表情有多冷淡,那股春意便有多热烈。 腕间小小的挂坠再没摘下过,于是滴落的血便成了美人的王冠,艳名的一笔。不少人蠢蠢欲动。 但很显然, 有人窥伺已久,把握住了机会。 这天的换衣室只有鹤田一人,他手里的药瓶已空,摇了摇什么声响都无。黑川没来得及给他更换。 落锁声响后,他被一道身影笼罩。 他坐在长椅上,没有回头,但知道来人身量极高。 这人稍稍弯腰,凑在他的耳边。 “你落单了。”声音低沉,戏谑的语气里透着恶意。“黑川慎司想要爱你爱到死,但我,只想把你——” “——操死。”他一字一顿道。 第十八章 发挥他应有的作用。 鹤田微微扭头,耳梢擦过了那人的唇边。 他看着对方线条分明的下颌,一寸寸沿边而上,在极黑极深的眼睛处停留一会儿,最终落在优越的眉骨上。 右边眉骨边缘处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他很少这么仔细的端详一张脸,心觉这痣落在此处真是又妙又绝。如果在眼尾,难免为这张凶性十足的脸带上些不合时宜的柔情,但落在眉峰,却让这凶意凭添几分。 “伏下隆明。”他叫出这个人的名字。 伏下隆明挑了挑眉,“难得少爷关注。” 这声少爷被叫的讽意十足。 鹤田并不是很在乎这其中意味,恶意与欲念的氛围中也泰然自若。“毕竟我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 “是吗——还以为,黑川慎司会把你围的密不透风。”伏下隆明嘲道。说着,借着一站一坐的姿势,手指顺势落在鹤田的侧颈,感受着指腹下的跳动感,若有所思。 “你们做过了吧。”他道,使用了陈述句。 鹤田把空空的药瓶随手收起,拂落了对方的手,站起身。“但我现在不想做。” 伏下对他的拒绝不以为意,被拂落的手自然地箍住他的手腕,学着鹤田平静的口气,用同样的句式。“但我现在想操你。” 攥着的腕子恰好是带着链子的那只,伏下隆明饶有兴致的拉了起来观赏,青年由着他去,并未反抗。 “很适合你。”伏下的手掌极大,手指也长,鹤田的手腕是少年青年之间界限的美,骨骼嶙峋,但并不显得纤细无力,即便如此,在伏下的掌中也对比出了些许难以言喻的脆弱来。 伏下确实觉得这条链子极为适合这人。金属感,轻薄而锋锐——尤其是想到它曾染过血迹。转而道。“你实在是个奇怪的人,鹤田。” “所以我想知道你流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他说,“会不会还是像尊假人一样。” 鹤田垂着眼,并未开口。 “黑川慎司会送你花吗?”伏下问道。 这个姿势侵略感十足,问话内容虽然像小学男生质问自己的早恋女友哪个混账送了她一块橡皮,但语气却不是这样。他不等鹤田回答,自顾自道。“他该送你花的。” “你要流血。”他松开了手,撩起几缕白金色的发。“让这颜色被红浸透。” “——然后得到一束白玫瑰。” 黑川面无表情的从车上下来。 鹤田家主的话还萦绕在心中。 “你让我很失望,慎司。”鹤田弘则如此道,他很少说这样的重话。 于是黑川低头。“我很抱歉,父亲。” “但你并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鹤田弘则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让黑川坐下谈。 黑川略略沉默,低声道,“我没能让少爷…” “恰好相反。”年长者打断了他的话,“或者说,这确实是你的错处。你是我的义子,那么,佑对你而言,是什么角色?” 黑川张了张口,没能说出话来。 “是你的弟弟,慎司。”鹤田弘则严厉的注视着这个过于年轻的男人。 他感到些许难堪,觉得在这样的注视下心思无所遁形。但难堪之下,似乎还蕴藏着不该属于自己的恼怒。 鹤田弘则缓了缓口气,“作为兄长,你要做的是引导。” 引导。 黑川心不在焉的咀嚼着这个词。 “你不该放任他如此任性。” 任性。 哈!他有些想笑,但依旧维持着听训的表情。 “鹤田家从不养无用之人。” 好吧…就这样吧,黑川有些意兴阑珊。他垂着眼,端详自己的手指。他想到鹤田的手指,漂亮的像艺术品,但总是很冷。冷就冷吧,他想,我不会再心疼了。有一天我要送他一束花,我要握着他的手,让他抓着花,我要用这个姿势,狠狠进入他的身体。 我要进入他的身体,把他操到流血,操到他的手指变暖,然后问他,这束花美吗。 无论他回不回答,我都要吻他。 “——所以,让他发挥出应有的价值吧,慎司。” 黑川慢慢抬起头,他看起来很镇定。对上鹤田弘则的视线。 那视线太奇诡了。 好像一头披着慈爱人皮的狼。 他早就明白这人的冷酷,但直到男人提到‘伏下家的’,他才意识到,自己所领会的确实没错。 鹤田被放弃了。他冷静的想。 像块鲜美的、血淋淋的肉,被随手抛到狼群中。 对这块气息诱人的肉虎视眈眈的狼群中,甚至藏着黑川自己。 “——抱歉!” 低着头走路的女孩撞入他怀中,打断了即使是他,也难免感到齿冷的回忆。 “没关系。”黑川冷淡道。 “黑川…黑川同学?”女生好像十分惊讶。 他这才把注意力放在撞了自己的人身上。 是个纤弱温顺的女生,只是有些面熟。 注意到他的表情,女生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是市川杏子…和黑川同学之前同班。”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黑川你…”说着,市川杏子惊讶过后,有些迟疑,似乎还有些极力掩藏的兴奋,这让她的表情有了些许扭曲。女生咬了咬唇。“那个…如果黑川同学在这里,那佑…我是说,鹤田他…?” 是她。 黑川总算有了些模糊的印象。他曾把这女生带到鹤田的面前,但鹤田没有做下去。 想到这,黑川的神色更冷漠了些。没有回答,略过市川,直接走了。 鹤田。 “但佑毕竟是鹤田家的——”他记得自己有些失态,猛地起身,椅子都因此倒地,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几乎控制不住音量,只是急促的对鹤田弘则如此道。 鹤田弘则并没有呵斥他的失态,静了一会儿,才揉了揉额角。 “娼妓之子…血统低贱。” 这本该是个彰显苦恼的举动,但鹤田弘则的脸上并无苦闷,反而因为这个动作,终于释放出了些什么,十几年极力掩盖的嫌恶终于爬上了那张儒雅的、慈爱的脸,那一直以来让人难以忽视的违和,在真实的嫌恶与冷酷中,终于消失了。 “我知道你在给他提供药片…”他慢慢道,“不用再这么做了,慎司。”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啊。” 意味深长的话之后,自己又是如何回复的,都已经记不太清。 他只能想起那个潮湿的雨夜,蒙蒙的雨帘,后院长廊中,那支被点燃的烟。 他记得那双眼睛,明明在阳光下如同流动的蜜糖,但那个夜晚,却像水银中的黑丸,又冷又清。 鹤田—— 鹤田。 他早已经知道,并且选择了这样的道路。 黑川意识到这一点。 “我讨厌做爱。”鹤田曾经对 他这么说道,小孩似的抱怨,又懒又厌,像那支快要燃烧殆尽的烟。他已经很久没有做爱,总是日复一日的磕着药片。 我该高兴的—— 他面无表情的走着,这样想到。却只觉得头疼的厉害,仿佛在被火灼烧,鹤田用坠饰划伤他的那日的笑意,总是反复浮现在脑海,像一个饵,拼命要从深海里把什么东西拉扯出来。 无数影子在深海之下挣扎,试图让骸骨重见天日。 “可对过于厚重的馈赠,命运的天平从不倾斜。” 第十九章 八脚蜘蛛 伏下隆明曾在一个少年的身体上见过巨大的缠绕着的蝮蛇刺青,蛇尾沿着尾椎没入。他那样哀哀地趴伏着,洁白细腻的身体仿佛笼着一层难以言喻的莹光,只待人采撷。伏下曾抓着他的黑发,与他对视。待人回过头来,那张脸上的表情却过于柔腻,让他立马丧失了兴趣。 或许是他生的足够高大,又长得过于凶戾,以至于旁人都觉得只有水一样的柔软和缠腻才能经受住一切,与他相配——无论女人,还是男人。 但事实并非如此。 他并不崇尚暴力,只是很难控制自己因为喜爱而生出的破坏欲。这听起来十分渣滓,但放在伏下家,没人会对此提出什么置喙,他们甚至认为,这是某种与生俱来的、让他高人一等的东西。仿佛肆意、暴戾,是属于伏下的特权,他也因此和庸碌之辈划出界限。 偶尔他会想,太荒谬了。这个世界让他有极度不真实的荒谬感。 然后月落日升,又是一天。 他习惯于这种毫无约束的游戏,但总是很快索然无味。那些脆弱之物无论是对他的欲望,还是对由欲望带来的毁灭,都只能任命承受,无法反抗。这让他的情感变得像小丑、像纯粹的施虐者一样卑劣可笑。 ——也或许他正是这样的小丑,这样的暴君。 但是…那只翅膀漂亮的蝴蝶,那只拥有宝石一样眼睛的猫,甚至是花一样脆弱的人。 …他对他们,确实的,是曾抱着专注而热忱的喜爱的。 伏下隆明挽起青年的一缕发,对方的眼睛失神,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心不在焉至此——但并不意外。 鹤田佑就是这种人。 轻浮、怪异,让人产生矛盾感的白金色。像裹着钝剑而生的植物,教堂前洋洒落下的余烬。总让人想到无法挽留住的东西。 就精神而言,伏下隆明自认并不是一个重视肉欲的人。说到底,他不缺乏性事体验,更不缺性伴侣,而一样东西如果太过泛滥,那就不值得人在意重视。 确实,鹤田的外表极为出众,兼具男子气与某种让人让男人也为之侧目的美丽。但仅仅是这样,无法真正吸引到伏下隆明。他见过的人形形色色,不乏这样身具矛盾气息的美人,男女皆有。这些人中,有些的外表只是假象,除却皮囊,脆弱的和庸人并无不同;而另一些人,他们是真正的骄子,不甘被束缚,被玩弄,拼尽心思也要逃离掌控。 可鹤田,却并不脆弱,也不介意被束缚。 他好似什么都浑不在意。 那样轻浮的表象,对一切都浑不在意的游离感,会被什么东西击个粉碎呢? 他此刻,甚至不是因真正的喜爱而试图摧毁,只是想,如果痛苦和眼泪是能让这人具有真实感的途径,他很乐意这样做。他想拨开美丽的、破破烂烂的外壳,狠狠揪住那束模糊摇曳的火焰—— 他指腹下的皮肤细腻,充满生命气息的润泽和弹性,和死物怎么也沾不上边。 但伏下隆明仍觉得,自己像在抱一个将亡者。 鹤田就这样注视着他,握着吊坠的手被伏下攥着。他看起来并不惊慌,当然,也谈不上期待。 伏下把鹤田拽起,把他逼至柜前,再无路可退,扭着鹤田的胳膊使其背转过身。又把松垮的领带扯下,从背后裹着鹤田,束住了他的手腕,捆得极紧。 做法有些粗暴,但因对方毫无反抗,显出些荒唐的旖旎来。 他不太想吻这个人,只想粗暴的进入他,甚至不想在做爱的过程中凝视鹤田的眼睛。 他以往很喜欢凝视情人的眼,直视他们的惶恐、欢喜,以及被粗暴对待后滚落的眼泪。他一边因这眼泪兴味索然,一边为这无法反抗而注定毁灭的美勃起。 但这次,他不想这样做。 这不是胆怯,只是仿佛一对上那双眼睛,某种由对美的占有欲而催发的摧毁欲会极速消退。人会因为美而试图摧毁、杀死一个活物,却很少因此毁掉本就虚无的东西——虚无本就无法被摧毁。 把那双被束着的手腕高按在柜子上,咬着他的侧颈——在进入鹤田的那一瞬间,伏下不合时宜的想到了那幅刺青。 但蝮蛇不与鹤田相配,他的背上应该文一只八脚蜘蛛,这个男人,会如同这只蜘蛛,吸食所有在这具身体上发泄肉欲的人类溢出的灵魂,带着这些灵魂,通向死亡和墓地。 “你”到底是谁?这个问题曾经困饶过你太久,以至于最后反而存在感稀薄。无疑的,鹤田佑是你在这个世界的名字…以及身份,它有自己所代表的过往、故事、情感,但在你来之后,鹤田所存留的仅仅是这具肉体本身。这虽然对大多数人意义重大,但很显然,对你而言,肉体只是最浅薄的东西。 “你”到底是什么?…还算是人类吗? 你的使命仿佛就是成为一具供人玩弄的娃娃,即使系统把任务说的平淡、天经地义,但这并不妨碍你对它的质疑。‘祂’到底想要什么?‘祂’从你们这些任务者身上、从这些世界中获得了什么?你所经历的这些,能给‘祂’提供的到底是什么?精液、人设,这些东西只是障眼法,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鹤田惠士…这个世界的残留者,他说的一点没错。[遗忘了起点,没有开始的人。] 你没有真正属于你自己的名字。 你曾想要追溯自己真正的开头,但系统从不正面回答。只有偶尔神智模糊的时刻,脑海中会浮现出银白色的列车,和难以名状的、虚无发出的‘声音’。 醒来时,是几乎要把灵魂淹没的恐慌和心悸。 系统。 它更像一个有需要时才会联络的‘上级’,它将你引导至世界,发布任务,做出奖励——循环往复。如非必要,几乎没有多余交流。它具有‘人性’吗?它是你的同类吗?它有——情感吗? ——天啊。情感。 你感到一阵冷意,直达心底。 你知道自己缺失了一部分东西,譬如对世界的‘信任’,对起始点的记忆,以及——爱一个人的能力。但由于前者的缺失,致使你甚至无法确定后者是否是你曾经拥有过的。 足以把人压垮的疲惫笼在心头,即使背后的男人深入这具身体,即使这具身体在性事中逐渐变得火热,空洞感却挥之不去,肆意啃咬着心脏。 任务者乘坐的列车没有名为死亡的终点站,看不到尽头的旅途里,他们唯一能选择的,就是中途跳车。 要在被视为游戏…任务的世界里停留,看似是疲惫旅人最好的归途,但直觉在不停叫嚣,一旦选择某个世界做结束点,除却彻底失去追寻真相的机会,可能会面临更可怕的事情。 鹤田惠士没有透路太多。 但他已经清醒着疯掉了。 想要‘体面’地活着,不该深究太多。 你和他,和所有不停前行着的任务者,都十分明白这一点。 但—— 进度值在停滞太久之后终于向前移动。 这具轮廓挺拔、 漂亮的身体,被红痕覆满,有几处渗着血。但这算不上摧毁。 “在想什么?” 忍不住把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伏下隆明心头涌上一阵荒唐的败落感。接收到鹤田睨过来的眼神,这种败落感更强。 他甚至不需花费多大力气,便能想到有多少男男女女曾在这人的身旁,失神的看着他迷惘的侧脸,被一股无法抵抗的情绪,牵引着问出这个问题。 他…或者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在这人的心神上留下自己的半分刻印。 虚无的东西,本就无法被摧毁。想要追逐虚无的人,却全部被吞噬。 他们的身体还紧贴着,也就仅此而已了。 “无关紧要的事。”鹤田说,动了动被捆得发疼的手腕。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在刚才那场性爱里,尽管伏下隆明无数次用蛮横的、引诱的、强迫的方式,想要他吟叫出声——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在性爱里从来专注欲望发泄的自己,为什么这样迫切的得到鹤田的回应。但自始至终,除却疼狠了的闷哼,只有被撞的支离破碎的、低声的喘息。 抓不住,得不到。 哈! 后槽牙咬的死紧,伏下隆明那张汗涔涔的、英俊的脸上,表情更加凶戾了。挫败和长久以来扭曲而稳固的自信的动摇,都让他的破坏欲空前暴涨,参杂着愤怒和兴奋的征服感,想要扯碎、弄坏鹤田佑的欲望几乎成了这一刻他的全部执念—— “喂——鹤田!你在里面吗?”更衣室紧锁的门被人毫不客气的拍响了。 第二十章 cao的越狠,他越喜欢 “猜猜会是谁?”伏下隆明难掩恶意,贴在鹤田的耳边问道。 鹤田觉得湿发黏在脸上有些难受,但苦于双手被缚,只好甩了甩脑袋,把汗湿的发甩到一旁。 “总不会是慎司。”等让自己舒服了些,他才吐出口气,慢悠悠道。 “哈。”伏下隆明意味不明的嗤笑了声。 “喂,做完了,该把我的手放开了吧。”鹤田抬眼道,“我的手腕很痛。” …伏下几乎是惊奇的注视着这人,这张脸随着挑眉抬眼的表情变得极为生动,好像一下子鲜活起来,真实的几乎让人找不到可疑之处。他和情事里让人抓不住的那个鹤田,一下子割裂了开来。 “…真适合做个演员啊,你。”不由得,伏下叹道。 鹤田漫不经心的侧着脸,“很多人都这样讲。”他也确实在某个世界做过演员。 “…” “既然你不在意。”伏下道,“那就让他进来吧。”说着站起身,只是随意系好腰带,也不管鹤田,就这样赤着上身走向被拍响的门。 “喂,鹤田!你在不在里面啊!我有事找你——” 尾音随着被突然打开的门戛然而止。站在门外的,赫然是一头红毛的岩弘章洋。 岩弘章洋要拍门的手停在半空,愕然地看着眼前这个赤着上身的高大青年。 他知道他是谁。 “是你啊。”伏下隆明心头闪过一丝不悦的感觉,但并没捕捉。他眼里多了些兴味,稍稍侧过身。“鹤田啊——他在。” 岩弘章洋看到了鹤田。 鹤田趴伏在长凳上,从他的角度,很容易看到那延绵的线条,挺翘浑圆的臀丘,白的晃眼的长腿满布红痕。略长的发汗湿,黏在苍白的颈子上。不同于伏下隆明干干净净的上身,鹤田看起来糟糕透顶,线条流畅的肩胛被硬生生咬出血迹,腰胯处的掐痕让人很容易想到那里是如何被男人紧紧扣住。 一片狼藉。 他在这样的环境中也丝毫不觉窘迫,只是稍微吃力的起身,即使这个姿势让他显得更为淫靡。 岩弘章洋这才看到,鹤田的手腕被条红色的制服领带紧紧捆绑在一起。 “是你啊,小狗。”鹤田坐正,由于不适稍稍蹙了蹙眉,扭头看他,无谓道。和刚刚伏下相差无几的话。 “为什么…总是看到这样的你啊…” 岩弘章洋的目光几乎无法从鹤田的身上移开,他的话很轻,或许都没被本人意识到已经吐路出口,却被伏下隆明捕捉到。 伏下挑了挑眉,粗暴地把失神的红毛青年拽了进来,甩上了门。 “我说啊,鹤田。”他看向鹤田,“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不过这小子是我最近看中的不错的狗啊。” “作为主人,偶尔也要给忠心耿耿的看门犬一点肉吃的,你说——是吧?” 太糟了,真是太糟了… 岩弘章洋心乱如麻的压着鹤田,他刚刚被伏下一把搡在勉力坐着的鹤田身上,毫无防备的他和鹤田一起倒在了长凳上。 “我看你也很想干他吧。”伏下隆明居高临下对红发青年道,“既然如此,就好好把握机会吧。” “我…我不是…”一向气焰嚣张的红发青年此刻倒真像一只被人踢了一脚的小狗,他很想争辩,说自己不喜欢鹤田…不,是不想干鹤田…不不不,他根本不喜欢、也不想操一个男人!但嗅着鹤田身上散发的淫乱的情欲的味道,下身已经胀痛,让这未说出口的辩解毫无说服力。 他还记得那个仓库,当他带着挑衅意味着说让鹤田帮他口,结果这人真要来拉他裤链时他的慌乱和心擂如鼓。 如果不是黑川… 不…不,打住!他只是想找到鹤田,问他是怎么转来这里的,他知道泽立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他想要告诉鹤田,看在往日的同学情谊上,如果这人遇到麻烦,黑川也无法护住他的时候,自己也不是不可以帮一把…最重要的是,他不是什么红毛小狗,他叫岩弘章洋! 为什么—— 为什么这人总这样淫乱不堪! 伏下隆明看着鹤田身上的青年涨红了脸嗫嚅却迟迟不肯动作,已很不耐烦,一股说不出的怒火几乎让他要大骂出声。顶了顶后槽牙,粗鲁的把岩弘章洋掀开,拽着鹤田的手腕把他拖至在地,逼迫着他上身压着长凳,下半身跪趴在地上,背对着岩弘。 鹤田不知为什么挣扎起来,明明在刚才的性爱里温顺得像个死人。虽然他的反抗对于伏下来说微弱的可以忽略不计,但依旧引得他火气更旺。 他嘲讽的看向岩弘已经明显鼓胀的下身,“装什么?这不是已经硬了么?” “他…我不想…”岩弘章洋显然还在负隅顽抗,明明声音都已经干哑,但就是不肯靠近鹤田。 伏下彻底没了耐心,直接踹向岩弘的膝窝,岩弘闭闪不及,又麻又痛,当即跪地。 他本就站在鹤田身后,这一跪,左边的膝盖直接压在鹤田的小腿上,引出一声闷哼。 岩弘立马想手忙脚乱的移开,却被伏下抬脚强压着背,不让他起身。 “我让你操他!”伏下厉声道,自己都不明白这股怒火来自何处,只是烦躁的厉害,想要摧毁一切。 这个姿势下,岩弘章洋肿胀的下身,隔着裤子顶在鹤田被迫翘起的臀部上。岩弘突然间冷静了下来。 “我知道了…隆明哥。”他涩声道。 伏下隆明看不清两人的表情,虽然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那股燥火却没被平息,甚至有越燃越旺的趋势—— 僵持片刻,伏下才重重吐了口气,把脚收了回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强烈的、甚至要把自己也裹挟着一起烧毁的施虐欲了。 “操的狠一点。越痛,鹤田越喜欢。”他说。 岩弘章洋努力的让自己不去想背对着他的鹤田的表情,生涩的握着自己坚挺的阴茎,一点一点把它挤进那狭窄的肉穴里。 太紧了——除了一些微妙的湿润感,甚至让他没有办法想象这里刚刚曾经遭受过一场入侵。 快感是真的,美妙是真的,随着本能而苏醒的驰骋欲望也是真的。 他生涩却跟着本能一下一下的挺入,每一次都比上次来的更深,他爽的抽气,情不自禁的吻着鹤田肩胛还流着血的咬痕,不自觉的、温柔的舔舐,想要下意识的传达些什么。 伏下在一旁冷冷道,“你他妈没听见吗?我说了,狠一点,操得越狠,他越喜欢。”说着,他薅了把短短的头发,一切都在按照他想要的那样进行,可他的欲望仍没有满足。他甚至有点想那把卧室里的那条鞭子,或者武士刀——他想让那柄刀进入鹤田的身体,然后用鞭子让鹤田浑身浴血—— ——他想要把鹤田凌虐至死。死在自己的床上,然后为这具美艳的尸体铺满玫瑰。 这个念头仅是刚浮现出来,就已经让他的性器硬的发痛。他跨过长凳,走到鹤田面前。 鹤田汗湿的发散乱的遮着他的眉 眼,伏下捏着他的下巴抬起,失望又兴奋的发现这人再次把自己割离,他冷漠而水润的眼,紧抿却浪荡的唇—— 他卡住鹤田的牙关,不由分说地把性器捅入,横冲直撞了起来。 鹤田只能用被绑着的手腕支撑自己的上身,随着岩弘章洋的顶弄被迫深含着伏下的性器,又因伏下的冲撞而窒息,生理本能紧缩,更让前后两人爽的低叹。 岩弘章洋低垂着眼,不去看前面。一下一下,认真而专注的进入。 …这是他的第一次性爱经历。 他想过,自己或许会操一个柔软的、爱着自己、自己也爱着的人,无论男女。虽然他看起来很不良,却是愚笨而诚恳的在等待一场灵肉交织的性。他从没想过自己的第一次会是和一个男人——还是一个过于耀眼、他曾视之为憧憬对象的男人。 是的,岩弘章洋曾经憧憬过鹤田。 他生在贫民窟,父母不详,一路跌撞地活着。他的身边人和他没什么两样,粗鄙、贫穷,由极度自卑演化的蛮横。 但那天,还是少年人的鹤田在那条脏乱的街慢悠悠踱过,干净而奇妙,像尘埃里突兀的出现了株又漂亮、又挺拔的花。 虽然同校之后他发现干净是假象,却怎么也无法抹灭记忆里那一瞥。 ——哪怕是现在。 “为什么…总是看见这样子的你啊…” 他嘟囔出声,下身撞得越发用力,性器被裹挟在极窄的肉穴之中,每一次摩擦都爽的这个初尝禁果的纯情人浑身发麻,他的灵魂却在这无与伦比的快感中哀哀哭泣。 他真正为止落泪的,不是第一次没能和喜欢的人做的可笑借口,而是他的第一次性爱里,他喜欢着的人,眼里甚至没有他。 第一章 泪痣我不免费 没错,人就仿佛是一条浑浊的河流,要想容纳这种浑浊,你们就必须要变成大海,只有这样,才不会被浑浊污染。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而我永远不会成为这片大海。或许倒是可以成为同样的河流。 你,编号1187。捧着书,翘起一抹笑。 这是有些人的天堂,也会是某些人的地狱。一个没有规则束缚,没有国家机器,没有既定齿轮,没有所谓群体的地方。暴力,性欲,贪婪,药剂,交易。 死亡如生如怀抱。 你的这具身体便是在机体死亡后接手的,并未产生相应的交易,原主身边也没有密切的关系人,无声无息毫不起眼,这样带给你的麻烦会少很多。死亡原因是吸毒过量,系统给你微调了身体,以保证你任务期间的健康。 但“你”仍旧苍白单薄,一副高大的身躯已瘦骨嶙峋,漆黑的发遮着眼睛,阴郁不好接近。 随心所欲。 无论是这个世界,还是你。 房间破落凄凉,墙皮斑驳,没多少家具,头顶上的灯摇摇欲坠,但平时你并不舍得打开,唯有摸几张书页时会动用。此刻你关了灯,任由自己在黑暗中行动,本能已经练出,甚至不必摸索,便在盲视中动作流畅。 幸好冷清归冷清,但没什么异味。 身体已经三天没有进食,全靠喝水,但如今水也已经用完,你过于虚弱,走路都踉跄,走两步停下喘息。 这几天里你已经踩好了点,此刻你手指往后梳发,路出光洁的额头。半长不短的发散落肩上。 这张平日里隐藏在过长刘海下的脸俊美的惊人,此刻的苍白都另其如英俊病态的阴鹜贵族,眉眼幽深,锋利中透着一丝傲慢,左眼下一滴泪痣却带上了几分无可奈何的艳色,形状优美的薄唇适合被撕咬,被改变冰冷的颜色,染上血腥。 你把领口仔细束好,一丝不苟。过于突兀的锁骨撑起一道凛冽直线,衣服空荡,徒有身形。你把衬衫扎进腰带中,显路出对于一个高大男人来说过于紧实纤薄的腰。裤料倒是妥帖,完整的勾勒出腰背下滑至臀挺翘的弧。 你离开家,在夜色中走入巷角。对三三两两叼着烟奇形怪状的人目不斜视,也毫不在意他们落在你身上下流的舔舐目光。 “喂,婊子,来一炮?两包饼干,如果你能边被肉边叫爸爸,老子再给你加瓶水。”一个男人撞了过来,大手抓住你的臀,放肆揉捏,往股沟中滑。 他甚至想凑过来舔你的耳朵,你侧开头避过。 你的声音并不清亮,沙哑低沉。“今晚已经有买家了。” 男人听见你的声音,呼吸重了几分,又听到自己看上的货物已经预定了买家,有些恼怒。正要强行拉拽你,巷角的店口出来一个人。 这家店算不上漂亮,没有招牌,但周围人隐隐避开。 出来的是个穿着侍者制服的少年,他看到你眼睛一亮,连连招手。“就是你了吧?快进来,A已经在等你了。” 男人明显对对方心存忌惮,不知是畏惧这乳臭未干的少年,还是畏惧A,抑或是这家店。总之他不甘不愿的放了手,凑在你的耳边。“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婊子,下次见到你,我什么都不会给你。” “但我会把你操死…然后一口一口,把你吃掉。”他龇牙,浊黄色牙齿和裸路的牙龈,带着腥气的气味冲进了你的鼻腔。 你动了动,手腕上绑着的刀带微松,一把尖刀滑进手中,你利落的捅进他的腹腔。 “这玩意儿操的你爽吗?”你朝他笑。冷冷淡淡,泪痣艳成血色。 少年对这一切毫无所动,甚至有些不满的催促你。“快点呀,别让他等急了。” 你朝他点头,信步走去,抛下有红色液体不停流出的男人,无视了对方不敢置信的无力抓留。 你和少年进了店,里面布置完善,是个酒馆。 他带你上了二楼,领你进入一个房间。 里面堪称群魔乱舞,赤裸的白花花的肉体相互交缠,吟哦和粗喘,混浊的情欲气味。 只有一个人衣着完整,好端端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他见你进来,朝你勾了勾手。 你过去。 “跪。” 你顺从的跪在他的脚边。他用手指挑起你的下巴,左右端详了下。“不错。”“编号?” “1187。” “唔。”他点了点头。“刀子见血了?” “恩。”你简短回答。这把刀子是男人给的首付。 他来了兴趣,收回手,抱着手臂闲适的望着你,挑眉道。“说来听听。” “说了几句我不爱听的话。”“哼?” 这哼声有些不满,看来对方是要听细节了。你略沉吟,“我不免费。” 又补充道。“他说下次见了要搞我,不给钱。” 这次男人笑了,拍拍你的脸。“行了,起来说话。” 你站起身。“倒是挺高的。脱了衣服我看看。” 从最上面的扣子一路解下,衬衣落地。 “裤子也脱。” 你没反对,依言照做。 他站了起来,比你还略高一些,肌肉饱满的身躯比你结实了太多。 他绕着你慢慢转了一圈,时不时捏捏你的腰,抚摸你的背部。最终兴致大好,拍了拍你的屁股。“有点瘦,腰有点太窄,屁股倒是挺翘的。” “耐操吗?”他问你。 你回他一个挑眉,没说话。 他重新坐下,大敞着腿,指了指自己胯前的空间。“行,验验货。过来,背对着我趴下。” 你站着没动。 “怎么,不会?母狗求肉的时候怎么趴的知道吧,就这么趴。你应该挺熟练的啊——毕竟有这张脸。”他有点不耐烦,催着你动作,低声嘟囔。“别是个被操松的烂货吧,那可就亏大了。” 你突然翘起一抹笑,大大方方的道。“你搞错什么了吧?我不做下面那个。” 男人闻言,脸沉了下来。“耍我?” “耍你——没有。当初说好的生意是今天我陪你一晚,这不是来赴约了吗?”艳的滴血的泪痣在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章节错误??别dian??废章勿买 你找到了一份临时的工作,一个甜品店的收银员。这里并不包食宿,但胜在对年龄和来历的要求不严,开店是玩票性质的年轻女店长只是看到你的脸,就兴高采烈把你留了下来,甚至听闻你无处可归的境遇,非常热心的把自己一处空着的房子低价租给了你。 于是你安心的过着这种清心寡欲的生活,并不着急完成任务。一个好的玩家总是要有耐心的。何况你挺喜欢这座城市的秋冬交际。 下班后,天色微暗,楚甜甜已经在等着你。 最近天气转冷,你戴上了黑色的口罩,顺便把帽子拉到头上。于是整个人的身形笼罩在黑暗中,但依稀可见精瘦高大的身材。 旁边的女生看着你,有些失神。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不再是那个冷漠的小小少年,气场愈来愈强大。 “甜甜?就你一个人?秦玺没送你过来吗。”你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周围,皱了皱眉。担心她的安全。 楚甜甜似乎还是对这种诡异的三人行接受不良,张了张嘴想解释些什么,又放弃了。“阿显…我想和你好好聊一聊。” 你不置可否,陪着她慢慢走着。 “你家里,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了?你哥哥有给我打电话,说你的手机停机,找不到人,问我你在哪里。” 她看到你转过来的眼神,慌忙道。“你放心,我什么都没说。” “唔。”你点了点头。按理说,林朔想要在这里找一个人是轻而易举的事,为什么要去问楚甜甜?你思忖片刻,有点担心林朔得不到答案就去威胁女孩。“和他们闹了点矛盾,下次他再找你,就直接把我的地址给他。”不管林朔找你想干什么,但总归是不能连累到她的。 “他们?” “嗯,林易回来了。”你不在意的回答。 楚甜甜却紧张起来,还有些气愤。“是不是你那个弟弟又找你麻烦了?” 你笑了下,揉了揉她的头发,最近你简直爱上她软软的头发触感,和吸猫的快感有的一拼。“别担心我,嗯?如果林朔再打电话给你,就给他地址,让他自己来找我。” 楚甜甜却没放下心来,小脸也不知是被冻的还是气的,红扑扑一片,犹想说些什么。你把外套脱下,裹在她身上。“行啦别再担心了,我不是小孩子了,不会被欺负的。走,我送你回去。” ?? 你把楚甜甜送到家,目视着她进了亮着灯的房子,才转身离开。 你从无人的地铁口出来,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手机没了电,一会儿还要用到支付软件,于是直接拔掉了耳机,音乐就戛然而止了。你把耳机折了三段塞进口袋里。 风跑了过来,穿你而过。你打了个哆嗦,寒意也不能使灵台清明,倒有了几分辰光颠倒的模糊,眩晕不至于,暧昧却有几分。你摸出支烟,姿态好看,但点火的时候总是被风扰乱,干脆背过身去。火焰的尖端跃动了几下,熏腾的热气差点燃了睫毛——幸好没有。你眨眨眼,试图平复眼睛的不适。 没了耳机里的背景音,周遭的世界就显得空旷,没人在身边,你心里空空一片,没有聚集注意力去思考,或者说,你知道即使思考些什么具体的问题,这些东西也会化为烟尘落在人形的积水里做泥沙。 你想起另一些世界里漫无目的的相似经历,它们发生在你不知为何但坚持行进的路途中。 你停在了便利店门口。 第二支烟没有抽完,你不打算浪费它,只好站在门外等待。店里的灯光明亮的很,让货架上整齐陈列的货物看起来多几分优秀的可亲,在这样闪着冷风的寒夜里,隔着橱窗的便利店就像童话里经常描述的、主人公产生幻觉后看到的另一个世界,这通常用来与冰冷骨感的现实做对比。路灯的橘光映在地上,树叶的阴影娑娑。 只是一根烟的时间,就又有过多的碎片记忆在脑子里流过,挡不住也留不下,带来的感触都少的可怜,所以你总是怀疑不同任务中的自己是否真的可以暴力重叠,你想,或许正是在相替偿还,延绵到死。甚至死对于你来说也只是好笑的命题。最后一口烟抽完了,你抿掉火星,烟蒂扔进垃圾桶。你思索,即使如此,作为一段时间和生命的承立者,这些延绵和相替也不是不可接受的。 你的思索面前横亘着的是浓雾中的荒野,不至黎明的漆黑,你知路途和答案就隐在其中,你也知定不会只有一条通往终点的路,不会有确切的正误在彼端等你,但你仍没做好踏入的准备,即使情节已经在你身后准备推行。 如果未知是既定的,那么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迎接它的准备,无论是为了得到安心和遗忘而提拽的沉重载物,还是在路途中机缘巧合得到的坦然,最终都是打开它的钥匙,是门票,通行证。哪怕惴惴不安和心有不甘也是。 货架上没有找到你想要的东西,或者说,就在那些冗长的理不清的毛线团中,兴致已经悄然散尽了。你知道这是虚度,但你已不能确定任何,这些世界中的生命是真实的,思维也是。只有行为看似可控,根植于潜层,哪怕再突兀都脱离不了宏图。你只需要尽力的把灰尘拂开。 于是你转身出了便利店,又点了支烟,慢慢离开了。 街角黑暗处似乎有亮光一闪而过,凝神盯了几秒,没发现什么,便不再理会。但是下意识的,你往路边靠了靠,又把帽子更拉下来了点。 但还没走几步,突然间,背后有一双手禁锢住了你。强硬的将你拖到了隐没的巷中,并且在你开口喊人之前捂住了你的嘴巴。 你被强行拉扯到巷中,外面停放着一辆黑色的车,半堵着巷口,刚好能容一人经过。那人紧贴在身后,一手锢着你的腰,一手捂着你的嘴巴,而双手则被背在身后,严严实实的困在两人身体之间,不得动弹。此刻你有些惊愕,但更多的是恼怒,试图用手给身后的人一击,但在绝对力量压倒面前,只能发出闷哼,勉强扭动。 然而这扭动在感受到身后那人用胯间那玩意儿的肿胀和色情的顶撞时停止了,你咬紧牙齿。 那人将你侧着头压在墙上,先利索的从身上抽出一块甚至带有香气的丝帕塞在你的嘴里,用一根像皮质的带子勒过你的嘴巴,扣在脑后。于是你既无法大喊,也不能咬合。 意外之喜…还是意外之惊? 此时的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好笑的念头。 那人趁着你愣神的时候,膝盖顶开你的双腿,架在了两腿之间。双手被那人用不知哪来的手铐拷住,他的手抓着你被拷着的手抵在墙上,臀部和那人的胯部来了零距离接触。 此时此刻你才清楚的发觉,和身后那人差距有多大。那人的身高几乎比你高小半个头,但身形似乎比专业打手还要壮。透过薄薄的布料,能感觉到坚实肌肉散发的力量感和热度。完全没法反抗。 你反抗,但声音被巾帕和皮带割碎成闷闷不清的低沉唔咽。意外的性感。 那人似乎被蛊惑,头凑了上来,鼻息喷在脖颈处。 “好久不见,我的小玫瑰。”那人低声道。声音低沉磁性。 “ 还是一样的漂亮啊。”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嗅着你的皮肤。只觉得你的头发和皮肤干净清爽,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在深夜里要命的催情。男人的手开始在这具躯体上肆意游走。 这具身体坚韧有力。背部紧实平坦,腰部精瘦,在往下可以清楚的摸到挺翘的臀肌,弧线优美。“果然长大了啊…腰线和臀部真美。”那人继续在颈边撩拨。喷出的热气洒在你的脖颈上。 “唔…滚开…”破碎的咒骂声。 男人像是早已预料到你的反应,低低笑道:“脖子是敏感带吧…这里呢…还是老样子吗…”他的手绕过你的身体,停在胸膛。两只手指慢慢一点一点靠近突起的位置,暧昧的打圈。 不好意思,这里不是哦,亲。你面无表情,但反正背对着身,他看不清你的脸。但是他的口吻让你更加疑惑,飞速的思考原身和自己的人际关系。身体本能的在颤抖。 仿佛受到鼓励,有些惊喜,男人用手指挑拨着那一颗受到刺激而硬挺起来的乳头,不慌不忙的搓弄把玩。然后他的鼻子更加靠近脖颈,几乎能碰触到皮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熟透的甜美。情欲的味道。” “但是…” “真嫉妒啊。” 胸膛上乱来的手指和脖颈的热气似乎已经让工作后疲惫的你无法招架,脑袋里一片清明又一片混乱,像是浸在水里的星空,冷静又混沌,不能也不想思考。鼻腔里发出破碎的气音。 男人停留在胸膛的手继续往下,从侧腰以不可抗拒的力度滑向大腿。这边更要命,你挣扎,臀部在扭动中摩擦着男人昂起的部位。男人发出闷哼,胯部的火热苏醒,坚硬而炙热,烧穿了他的理智。他一把把你的腰带扯开,把裤子拉了下来,但没有褪去内裤,而是把坚硬从从下而上的穿过内裤,接触到了光裸的肌肤。他一下又一下缓慢的挺撞,手也不闲着,从大腿向更里侧挑逗。 你从情欲中睁开眼睛,蓄力屈起肘给了身后毫无防备的人一击。趁男人吃痛之际,猛的朝旁边躲去,但俨然忘了手上的禁锢,因为躲闪幅度力度过大,反而给了自己一个反作用力,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男人就着这个姿势,从身后一把拦住你的腰。两人下身紧贴,你的上身因为俯着,臀部被迫翘起,裤子也因为动作彻底滑落,男人速度极快,先将手指伸进你无法闭合的嘴里搅动弄湿,然后朝你的臀缝间插了进去。 很紧,只容一只手指进入。 “明明被开发过了,还是这么紧吗。” 你的身体骤然一紧,喉咙间冲出呜咽。 男人捞起你,手指仍在体内扩张,却是往巷口走去。 你惊惧的反抗,只能让体内的手指更加肆虐。男人已经抱着你,将你推上了停在巷口的车。 有预谋的!此刻仍旧清醒的脑袋,突然发现这个事实。 而此刻真相已经无用了。 你被压在座椅上,双腿被分开,一条腿被男人抗在肩上,狭小的空间里动弹不得,只能感受男人的火热坚硬的性器缓缓冲破阻碍,深入身体。 男人只觉得包裹着自己的肉穴炙热而紧致,享受着肛口紧紧的绞箍。他深吸一口气,拍打你的臀肉,弹性的跳动,强迫自己压下狠狠操弄的冲动,决定要慢条斯理享受这伺机已久的美食。 他有节奏的慢慢顶弄着,一只手在你的脖颈,胸膛,腰侧,大腿处游划挑逗。似乎嫌不过瘾,他抽出已经被唾液浸湿的巾帕,把手指插了进去,戏弄着柔软的舌头。他往下压了些,使肩上你的大腿更加靠近胸膛,享受的听着你因为折叠而发出的痛苦声。 “很痛吧?”男人再不忍耐,加大了顶撞的力度。着迷的看着你。月光从车窗透了一些进来,能让他勉强看清被他压着的人痛苦的俊美侧脸。 “我的心也很痛啊,小玫瑰。” “好好享受吧。我们的久别重逢。” 吸了口气,他把肩上的腿放下,使你的双腿夹着他的腰,而他则俯下身,啃咬舔弄着那两颗小小的乳头。 皮肤温热,车内的情欲味道和香水味道混合。 第二天。 你醒来时浑身酸痛,脑袋一片混沌。 撑起身愣神好久,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而此刻只有你一人在车内,躺在驾驶座,座椅被放低,身上衣服被穿戴整理,身上也没了黏腻感觉。车子从里面被锁上。钥匙插在车上。 突然窗户被人敲扣,你吃了一惊,连忙拉起衣领,才缓缓摇下车窗。 原来是进出巷子的路人。路人看到窗户后被遮掩的脸,甚至连将要出口的责骂都停滞了一会儿,你趁着空档,低低的说了句抱歉,转动钥匙一踩油门,便离开了。 事后,你仍不知道那晚的人是谁。那辆黑色的车档次极高,你试图去查车主,但没有查到。 为了避免麻烦,你干脆将车转手卖掉,当然,是暗中进行。 而另一边。 “先生,那辆车买回来了。”黑色西装的人恭恭谨谨的向坐在沙发上的人报备。 沉默片刻,那人才恩了一声。 “那边有动静吗。” “似乎找不到人,给楚小姐打了电话。”他谨慎的回复。 男人似乎嗤笑一声,不再说话。 西装男低头离开。 沙发上的男人拿着一张照片,看了半晌。 照片上的人侧着头躺在椅座上,脖颈修长,侧脸极美。敞开的衣服下藏着点点红痕。小腿被男性手臂抓着脚踝提了起来,大张的腿间淫靡不堪,艳色的穴口被染上白浊,像原本高洁、此刻却低垂着供人赏玩亵弄的花。 他低低的笑了起来,将唇吻上了照片。 “…那火焰已经逐渐熄灭…被巨眼所见,毋庸置疑。银色的液体蜿蜒匍匐在地,不似祈求,倒如某种走向末路的神像…还带着冷冰冰的傲慢。堂皇的迈入那条线外,没了踪影。 …他坚信,那留下的痕迹即隐喻。因为感知的相悖逻辑,让他坚信那是一场毫无预谋的发生、是轨道上恰时的点。 …他如此相信着,扔掉已熄灭的火把,在巨眼的注视下,追随自己的神而去…共通的发生不会因界线存疑,他耐心蛰伏,等待在它的猝不及防中重逢的那天。” 第十八章 发挥他应有的作用。 鹤田微微扭头,耳梢擦过了那人的唇边。 他看着对方线条分明的下颌,一寸寸沿边而上,在极黑极深的眼睛处停留一会儿,最终落在优越的眉骨上。 右边眉骨边缘处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他很少这么仔细的端详一张脸,心觉这痣落在此处真是又妙又绝。如果在眼尾,难免为这张凶性十足的脸带上些不合时宜的柔情,但落在眉峰,却让这凶意凭添几分。 “伏下隆明。”他叫出这个人的名字。 伏下隆明挑了挑眉,“难得少爷关注。” 这声少爷被叫的讽意十足。 鹤田并不是很在乎这其中意味,恶意与欲念的氛围中也泰然自若。“毕竟我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 “是吗——还以为,黑川慎司会把你围的密不透风。”伏下隆明嘲道。说着,借着一站一坐的姿势,手指顺势落在鹤田的侧颈,感受着指腹下的跳动感,若有所思。 “你们做过了吧。”他道,使用了陈述句。 鹤田把空空的药瓶随手收起,拂落了对方的手,站起身。“但我现在不想做。” 伏下对他的拒绝不以为意,被拂落的手自然地箍住他的手腕,学着鹤田平静的口气,用同样的句式。“但我现在想操你。” 攥着的腕子恰好是带着链子的那只,伏下隆明饶有兴致的拉了起来观赏,青年由着他去,并未反抗。 “很适合你。”伏下的手掌极大,手指也长,鹤田的手腕是少年青年之间界限的美,骨骼嶙峋,但并不显得纤细无力,即便如此,在伏下的掌中也对比出了些许难以言喻的脆弱来。 伏下确实觉得这条链子极为适合这人。金属感,轻薄而锋锐——尤其是想到它曾染过血迹。转而道。“你实在是个奇怪的人,鹤田。” “所以我想知道你流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他说,“会不会还是像尊假人一样。” 鹤田垂着眼,并未开口。 “黑川慎司会送你花吗?”伏下问道。 这个姿势侵略感十足,问话内容虽然像小学男生质问自己的早恋女友哪个混账送了她一块橡皮,但语气却不是这样。他不等鹤田回答,自顾自道。“他该送你花的。” “你要流血。”他松开了手,撩起几缕白金色的发。“让这颜色被红浸透。” “——然后得到一束白玫瑰。” 黑川面无表情的从车上下来。 鹤田家主的话还萦绕在心中。 “你让我很失望,慎司。”鹤田弘则如此道,他很少说这样的重话。 于是黑川低头。“我很抱歉,父亲。” “但你并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鹤田弘则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让黑川坐下谈。 黑川略略沉默,低声道,“我没能让少爷…” “恰好相反。”年长者打断了他的话,“或者说,这确实是你的错处。你是我的义子,那么,佑对你而言,是什么角色?” 黑川张了张口,没能说出话来。 “是你的弟弟,慎司。”鹤田弘则严厉的注视着这个过于年轻的男人。 他感到些许难堪,觉得在这样的注视下心思无所遁形。但难堪之下,似乎还蕴藏着不该属于自己的恼怒。 鹤田弘则缓了缓口气,“作为兄长,你要做的是引导。” 引导。 黑川心不在焉的咀嚼着这个词。 “你不该放任他如此任性。” 任性。 哈!他有些想笑,但依旧维持着听训的表情。 “鹤田家从不养无用之人。” 好吧…就这样吧,黑川有些意兴阑珊。他垂着眼,端详自己的手指。他想到鹤田的手指,漂亮的像艺术品,但总是很冷。冷就冷吧,他想,我不会再心疼了。有一天我要送他一束花,我要握着他的手,让他抓着花,我要用这个姿势,狠狠进入他的身体。 我要进入他的身体,把他操到流血,操到他的手指变暖,然后问他,这束花美吗。 无论他回不回答,我都要吻他。 “——所以,让他发挥出应有的价值吧,慎司。” 黑川慢慢抬起头,他看起来很镇定。对上鹤田弘则的视线。 那视线太奇诡了。 好像一头披着慈爱人皮的狼。 他早就明白这人的冷酷,但直到男人提到‘伏下家的’,他才意识到,自己所领会的确实没错。 鹤田被放弃了。他冷静的想。 像块鲜美的、血淋淋的肉,被随手抛到狼群中。 对这块气息诱人的肉虎视眈眈的狼群中,甚至藏着黑川自己。 “——抱歉!” 低着头走路的女孩撞入他怀中,打断了即使是他,也难免感到齿冷的回忆。 “没关系。”黑川冷淡道。 “黑川…黑川同学?”女生好像十分惊讶。 他这才把注意力放在撞了自己的人身上。 是个纤弱温顺的女生,只是有些面熟。 注意到他的表情,女生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是市川杏子…和黑川同学之前同班。”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黑川你…”说着,市川杏子惊讶过后,有些迟疑,似乎还有些极力掩藏的兴奋,这让她的表情有了些许扭曲。女生咬了咬唇。“那个…如果黑川同学在这里,那佑…我是说,鹤田他…?” 是她。 黑川总算有了些模糊的印象。他曾把这女生带到鹤田的面前,但鹤田没有做下去。 想到这,黑川的神色更冷漠了些。没有回答,略过市川,直接走了。 鹤田。 “但佑毕竟是鹤田家的——”他记得自己有些失态,猛地起身,椅子都因此倒地,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几乎控制不住音量,只是急促的对鹤田弘则如此道。 鹤田弘则并没有呵斥他的失态,静了一会儿,才揉了揉额角。 “娼妓之子…血统低贱。” 这本该是个彰显苦恼的举动,但鹤田弘则的脸上并无苦闷,反而因为这个动作,终于释放出了些什么,十几年极力掩盖的嫌恶终于爬上了那张儒雅的、慈爱的脸,那一直以来让人难以忽视的违和,在真实的嫌恶与冷酷中,终于消失了。 “我知道你在给他提供药片…”他慢慢道,“不用再这么做了,慎司。”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啊。” 意味深长的话之后,自己又是如何回复的,都已经记不太清。 他只能想起那个潮湿的雨夜,蒙蒙的雨帘,后院长廊中,那支被点燃的烟。 他记得那双眼睛,明明在阳光下如同流动的蜜糖,但那个夜晚,却像水银中的黑丸,又冷又清。 鹤田—— 鹤田。 他早已经知道,并且选择了这样的道路。 黑川意识到这一点。 “我讨厌做爱。”鹤田曾经对 他这么说道,小孩似的抱怨,又懒又厌,像那支快要燃烧殆尽的烟。他已经很久没有做爱,总是日复一日的磕着药片。 我该高兴的—— 他面无表情的走着,这样想到。却只觉得头疼的厉害,仿佛在被火灼烧,鹤田用坠饰划伤他的那日的笑意,总是反复浮现在脑海,像一个饵,拼命要从深海里把什么东西拉扯出来。 无数影子在深海之下挣扎,试图让骸骨重见天日。 “可对过于厚重的馈赠,命运的天平从不倾斜。” f1 “所以你在别人面前说我坏话,每一个。” 祂笑了,很轻松,即使听到这样的陈述,也一点都不为此羞愧。夜晚的风是透明的,这或许是深夏初秋的风,也或许是冬末初春的。凉的,冷淡的,但不是冷酷的。 所以这风里有苏打水的气泡,有绿色的薄荷,有被黑色夜空缀在上面的银色的星辰。 祂没有解释什么,这其实也不用解释。而他觉得并没有什么所谓。 或许吧。“因为这是梦境,只有我和你的梦境。所以没有什么是不值得发生的,所有的相悖在这里都是苹果。我喜欢苹果。” 祂补充道:“我把它们摆在桌子上,我看它们,喜欢它们,观察它们从饱满到腐败。” 高高的楼层在两人身后,而在这样的夜里,他只觉得夜色很轻快,想到他们共同分享这一刻,他更觉得快乐。这几乎让他感觉自己能感受到所有的一切。所有微妙的、清醒的震动。 这快乐也是不粘稠的,他几乎能察觉到这过于纯粹清爽的情绪,唯一的发生地只能在梦境里。 所以不是因为客观物质上的偏差让他意识到分裂,而是主观体验。 那栋楼里有无数有序的、橘色的灯,每一展灯下都有让他觉得可爱的人。 每一个。 “所以在梦里,我是爱我的。”他总结道。 “对。”祂终于开口了,还是笑着的,像一片青翠的树叶。“我们假设这一切是投射,而这里的你是单一的,无限回归于抽象世界的你。” “总而言之,我是爱我的。” 他说。“我的梦境里有过很多我爱过的人,他们有男人,有女人。我能记住在楼梯上被飞扬起来的白衬衫,我忘记那个人了,是女生,或许。但梦境里我从来意识不到真正的性别。我记得那很自由。” “自由,无论是风,还是光,还是衬衫,又或者笑容。它震撼我。” “还有…一种冷酷的爱。他拿着枪穿过破旧的大厅,转角处有一个干涸的游泳池…他消失了吗?或者我意识到我们分开了。” “当我们进了一间房间,招待所一样。破旧,昏沉逼狭的破旧。我没有吻她,但我心里已经吻她了。我认为她是无法捕捉的,即使我们亲密。我对她心生依赖,或许是带着不可及的失落。当然,我知道我们在一个封闭的空间,而她触手可及。这是一种下意识,它很正确。” 他说。“那么多我记得的我爱过的人。但我只是回味那一刻的爱意和失落。我从没想过这意味着什么。因为当梦醒过来之后,所有的感觉都凝缩成无限的一点,它让我捉摸不住,很快消失了。” “直到我在这个夜晚,背靠着灯火通明的大楼。我发觉,每个人都可爱极了,每一阵风,每一片树叶,我对所有的这些都心生喜悦。这是一种愉悦轻松的体验,一点都不复杂。或者正是由于太清澈了,所以我才明白,我想爱自己,并且我终于在梦里察觉到了这点。” 这个总让他记不住面目的存在开口了,祂总结道:“这不错,应当说是很好。你曾对我讲过那些梦里的怪物,而现在你终于说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当我不再对每一个人说你的坏话,当你能从梦境消散之后的现实中抓到灵光一闪的那点,你的旅途就要结束了。” “我会在终点等你。”祂说完,变成银色的独角兽,消失在突然出现的列车上了。 短暂的昏厥结束了,他的梦结束了。 而当他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无法再回忆起刚刚的梦了。他只记得一些微妙的感受。继而,他听到了一点不可言说的东西。这个不可言说不是隐喻,而是直白描写。它像是一种超声波,又好像是精神恍惚的错觉,一片齐沓的脚步声,还有听不见的嘶鸣和哭声,把空气震荡出层层波纹。 他在这波纹里玄妙无比,即不安,却也相当镇定。即坦然,却又满怀自我厌恶和无用的怜悯。 再凝神时,这种幻觉般的潮水便逐渐消退了。 “你还好吗?”黑川问。 赤裸的躯体相交叠,传递的温度让人不适。 “我想休息。你该离开了。”鹤田拨开他的手,翻了个身侧躺,回答道。 深夜的时候鹤田的房门被推开了,他并没有深睡,所以很快的清醒。但他没有动作。 来的人是鹤田惠士。 他翻开搭在鹤田身上的薄被,冷静的观察这具躯体上的红痕吻痕,一点都不惊讶,仿佛对这暧昧情形早有预料。 他的脸上有种兴味十足的微妙笑意。 “你快乐吗?”鹤田惠士问。 鹤田奇异的注视着他。“快乐吗?我不知道,哥哥。当我只有一条路的时候,这个问题的任何选项都是虚浮狭隘的。” “可当你走在另一条路上的时候,就不会在对这条路感同身受了。记忆会再加工,它曲解了很多东西,以至于我们无法成为上一秒的自己。” “或许吧,或许。”鹤田说。“这个问题再走下去便是死结了。我永远也不会知道答案的。” 鹤田惠士点了点头,接受了他的回答。 他并没有将被子归还给鹤田,反而坐在了床边,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架势。如果忽略他有下没下抚着鹤田身体的手的话。 “你的发色很美。”静了有一会儿,他才悠闲的提起这个话头。 “有没有想过它是怎么来的?” 鹤田微闭着眼,昏昏欲睡的模样。看样子并不打算搭话。 “你见过你的母亲吗?”鹤田惠士锲而不舍。“父亲是怎么对你解释她的——出国?养病?还是其他的什么?” “他从不提起她。”鹤田不耐道。鹤田佑的记忆里只有象征性的母族。两个严肃端正的老人,是他的外祖父母,养了他几年,后来相继病逝,把他交给了鹤田弘则。 他去过那座华丽到阴沉的屋宅,但从未见过他的母亲。那里有一间锁紧的房间,年幼的鹤田曾以为那里面就是那个从不肯见他的女人。但他所见到的每一个佣人都对此守口如瓶。 他们只是说。“还请您不要辜负夫人的期望。” 至于问到是什么期望,则是这样的回答。“成为一个好的家主。” 一塌糊涂的经历。 即使母族所代表的势力兢兢业业的稳固着他的位置,这个家族在鹤田佑的记忆中也逐渐变成一个阴沉的符号而已。 “因为她已经逝世了。”鹤田惠士看着他,耐心的说。“而严格意义上,你也不是她的孩子——当然,更不是父亲的。” “多稀奇。”鹤田讥讽道,“还指望我惊讶些什么呢?” 鹤田惠士不为所动。“她是个很美的女人——白金色的长发,紫罗兰的眼睛,她爱父亲爱到发狂,以至于想要把我杀掉,毁了我母亲。” “她想要一个鹤田弘则的孩子,她和他的,但是她做不到,她无法生育。” “猜猜看,你是什么时候被这女人发现的?”他笑着问。 鹤田厌倦道,“不如你来告诉我。” 他轻笑起来,话锋一转。“最初她的念头是既然自己不可以,那就找一个女人,来帮她生——” “不巧的是,她的动作被父亲发现了。”他表情遗憾。“连带着包括我、和我的母亲的所有——动作。” “答案来了。”男人笑眯眯的说,“你没有被她发现,找到你的,是鹤田弘则。” 天生的、罕见的白金发色,与鹤田弘则如出一辙的褐色眼睛,还有更好的人选吗? “这事惹怒了他,也让他意识到我所身处的危险。他让那女人病逝,把你交给两个老人照顾,让你成为一个无比真实的幌子,做所谓继承人的标靶。” “我从未失踪过,只不过是到了该出现的时候罢了。”他温煦有礼,文质彬彬。 这个标靶此时懒洋洋的支起身,鼓了几下掌。“所以——一个孩子的消失,完全寂静无声,对吧?” 男人颔首。“妙就妙在此处。”他凝视着鹤田的眼睛,“任何一个普通孩子的消失都不会毫无痕迹。而你,则并不普通。” “一个美丽娼妓的孩子,怎么会平平无奇呢?你的发色或许是某个恩客的遗留,那不重要。但不得不说,你是幅绝妙的杰作。” 他真心实意的赞美道。 “我想,对于无可比拟的美貌,命运的奇特总在此处有巧妙的重合吧。我只是希望,你的天赋能让你对这所有发生更快乐一些。”鹤田惠士说。 f2 “这算什么呢,宣告吗?”鹤田佑问,“带着俯视意味,告诉我‘悲惨的命运就要到来了?’” “恰恰相反。”鹤田惠士摇了摇头。 “有人喜欢把美好的事物扯碎了给人看,因濒临死亡和毁灭绽迸溅出凄烈的光彩,美会为此而升华。”他说,“但我没有这种高雅的趣味,佑,我只是充满对既定轨迹的反叛和好奇。” “诚然,你的出身,你的后路,都会因为一个与你无关的故事而安排齐整,但我又何尝不是呢?”他的眼睛深处是极为奇怪的情绪,悲悯也带着虚伪,疯狂更为直观。“我确实没有失踪,却是作为一个消失的人活了十几载。” “不得不说,这是极为精彩的体验,它让我思考很多,关于我们所走的道路。” 鹤田惠士站起身,清正的容貌因癫狂的兴奋而染上不正常的艳色。“真正的美——在于打破——这一状态本身。你明白吗,佑?” “和毁灭无关——或许也有一点关联,但那是之后的事了。在这一刻,我们所面对的,是要逃出咬合的、已经逼近的齿轮。” 他对自己的话总结陈词道,抽动的嘴角扯出扭曲的笑意。“想想那个雨天你说过的话,不错,这个梦境就要坍塌了,而所有人都会因此醒来。” 鹤田惠士理了理自己的头发,重新变回彬彬有礼的男人,挂着和煦的微笑。“你的生日结束在刚刚的零点,而我,会送你一份迟到的礼物。” “那些幻象并没有消失…是的,医生。重复的出现。” “我偶尔会看到站台和一列驰过的银色列车。我在车上,除我以外的乘客都是奇形怪状的生物…说不准我也是,毕竟我看不到自己的身体。” “有时候会是刺眼的灯光,但老实说,我却觉得环境是十分昏暗的。灯光除了带来刺痛和眩晕以外,没有照亮任何东西…是的,就好像一个徒有其表的象征物。” “然后在这种虚幻的表象世界中,他会出现。有时候是随意的坐在树上,有时候是在奇妙的城堡里。他真的很美,美的像一个幻象,或者说是一道晦涩而优美的隐喻。他坐在树上时,手里的苹果便像是能引诱夏娃和亚当的那只;他在城堡里时…我甚至会生出一种错觉,他是火,仿佛和身后壁炉里燃烧着的火焰融为一体,而我便是那火光的殉道者。” ——xx.xx.xx xx:xx 女人歪着头,翻看着本上的记录,她的病人时隔很久,终于再次来访了。 “叨扰了,医生。两个月未见,您还是这样漂亮。 “…我和他吗?最近有了些不大一样的变化。 “我们开始变得亲密…这让我感到困惑。要知道,我以前一直不大看得起他。(一个僵硬的笑) “但在这些时日里和他的相处中,我能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感情是如何坚定的向爱倾斜。这太不可思议了!我并未品尝过爱,在以前的人生中也没什么心思去了解它,可谓对它知之甚少,可在那一刻,我却觉得这感觉熟悉的让人害怕。 “和他在一起时,我的心柔软的仿佛不再属于自己,它变得炙热而充实,他一个人,便把我的心塞得满满当当的。我想拉着他去看电影,去散步,去高歌或者饮酒。当他转身离开时,我的心也好像追随他而去了。” 女人开口。“这看起来很好,你展开了一段甜蜜的关系。” 英俊的少年垂头思索。“不,这正是问题所在,医生。这正是问题所在。” “还记得我曾对您讲过的幻觉吗? 那个美却无法让我看清面目的人。” 女人点了点头。 黑川苦涩道,“这些日子,这幻觉逐渐逼真,甚至和现实开始融合。” 他说。“我不再能分得清真实和虚假,当我看着他的脸,仿佛注视着的,是那个我从看不清面目的人一般。 “这让我困惑。我所产生的感情,究竟是对他,还是对那个不存在的幻象?为什么他们开始融合,让我不能再辨别?要知道,一些时日以前,他们完完全全分割开来的。 “这两个月来,我时常思考这个世界的真实性。这真的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吗?而非一个虚假的凝实的表象?或许我们所有人都活在一个共同的幻觉、一个相似的梦里——” 市川——她的胸牌上写着她的姓氏,市川医生转了转笔。“这样看来,你似乎认为自己正处于动荡之中。是吗?慎司。” 黑川慎司良久无言,出神的注视着一点,点了点头。“我常常觉得我并不是我。仿佛有另一个我,要破开我的胸腔,从我身体里复苏了。” “这种意识的割裂,让我害怕,却也让我该死的期待。”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把脸埋进手掌中。 “我是不是病了,医生,我是不是真的病了?” 市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只是说,“听着,慎司,我知道你一直是个很有主意的孩子——或许不再是孩子了,你已经成年,是一个负责的成年人,一个男人了。” 她短暂的笑了下。“我现在还不能对这些下定论,我需要一段时间来观察你的状态,得到更多的信息——至今为止,你做的心理评估都在我这存档,如果你不想别人知道,我会为此保密。”“我会给你一些稳定精神的药物,吃不吃选择在你,好吗?” 她注视着黑川,安抚到,“我不能向你保证些什么,但至少目前看来,这些幻觉没有让你伤害任何一个人,一切还没有那么糟糕。之后记得按时来我这里,我会给你做一些心理疏导。如果事情真的变得严重…”她没有把话说完。 但黑川已经不在意了。他只沉默的想着一件事。 没有伤害任何一个人?不,我的占有,我的爱意,已经伤害到他了。 但他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 ——而我并不为此后悔。无论哪一刻。 鹤田懒散的翘着腿,坐在长椅上。 这感觉真是奇怪,他来这个世界不过短短时日,却好像很久没有感受到外界的气息了。 他离开那栋宅子已经两天,鹤田惠士送给他的礼物,是前途未知的自由——以及一栋谁也找不到的住所。 他甚至没有离开那座城市,只是换了一个角落,就在鹤田弘则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哈,看来他们父子之间的秘密也不少。 老实说,他其实没有必要离开,毕竟他的任务就是厮混在情欲之中。但是这又有何不可呢?他大可以在这里停留很久,没有人催着他前行,他想什么时候去做那些事情都可以。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点他一直很清楚。除了那些必不可少、必经的部分,短暂的自由才是能让他缓口气、整理自己,重新活过来的东西。 “请问——” 正闭着眼晒太阳,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弱弱的女声。 鹤田睁开眼。 是个清秀的女孩子,拿着手机,满脸通红。后面还聚着一小堆看着很年轻的女孩,互相推推搡搡,往这边看。 “请问您——是新出道的艺人偶像吗?不、不好意思,太打扰了!只是觉得您真的很…”她磕磕巴巴的解释着。 “不是哦。”鹤田笑着说。 他一笑,那种隔绝的氛围便消散了些,路出点映衬阳光的美好假象来。 “啊…啊!真对不起,实在打扰您了!”女孩子羞愧的快要哭出来。 “没什么关系啦,我现在很闲哦。”鹤田说,“如果请我喝杯饮料的话,我会把旁边的位子给你腾出一半来。”他眨了眨眼。 他的语气并不轻浮,更像是开玩笑,可就是这样,也让人忍不住把他的话当真。‘就这样吗?就这样就能接近他了吗?’这种不可置信的想法产生在她的脑海里。他看着她的那双眼睛漂亮的像蜜糖。 “好、好的!请稍等!我马上就来,别走哦!不是,我是说,拜托等我一小下!”她语无伦次的说着,又觉得自己失态,不好意思的笑着跑走。 ‘喝完饮料之后,可以一起看电影吗?’她在心里打着腹稿,又觉得自己得寸进尺,表情变幻到饮品店员觉得奇怪了。“客人,客人!您的饮料好了。” “好,好的,谢谢!” 拿着两杯饮料往回走,她忍不住又脸红着笑了。 ‘好!加藤,鼓起勇气来,毕竟今天的确是你的幸运日啊!’ 第一卷搬运彩dan 3p双龙 “哟,看看这是谁?” 林显的眼睛被黑色的布带蒙住,四肢被铁链铐着,链子的长度让他的四肢分的很开,身体赤裸,袒路在外。 乳头被手指捏了捏。 “啊啊,这不是我们林大学神吗。”被调笑着用手指挑起了下巴,拇指指腹在唇上摩挲按揉着。 林显试图甩开这带有侮辱意味的手,却被链子拽着无法反抗,只能把铁链挣的哗哗作响。 “怎么,我们林大学神一点声音都不发呢。”另一只手伸了过来,捏着他的两腮,迫使他的嘴巴张开。“嗯嗯…真色啊,我们阿显。张着嘴巴,是想含男人的阴茎吗?”陌生的、和之前不同的声音。 两个人。 “和他说那么多干嘛,你还想让他口吗,不怕鸡巴被他咬断?”之前的声音有些不爽的说着,捏搓乳头的力道更大了,林显微微吃痛,不自觉的往后含了含胸,想要躲避这粗暴的玩弄。 “干嘛?嫌我玩的你的奶子不够爽?”那个声音这么说着,他突然感觉乳头被撮起来,牙齿咬在了上面。“真拿你没办法,那就给你嘬嘬奶吧。”对方含含糊糊的声音从胸部传来,乳头被牙齿啃咬,甚至感觉到舌头不停地顶弄着,时不时大力的用嘴巴含住猛力吮吸,手掌捏揉着弹性触感极佳的胸肌。 “啧,真淫荡啊,林学神,奶头硬了呢。” 似乎很满意林显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对方玩弄的更起劲了。 “别…”胸乳被吮吸搓揉的感觉有些糟糕,林显终于忍不住开口,低声的徒劳抵抗。 “啊啊,哥哥好嫉妒呢,阿显因为别人发出了声音…”另外那个声音响起。“可是阿显的奶子已经被占了,没办法,我就玩…这里吧。”说着,那人把手滑向了他的臀沟。 “——唔!别!”林显猛地绷紧身体,夹紧了臀,摇晃着身体想要摆脱禁锢。 “干嘛啊你,这么堂而皇之的占了屁眼不太好吧,我也想做第一个进去的人呢。”稍微年轻一些的声音也进行阻止。 “嗤。小鬼,再啰嗦就给我滚出去。” “哈?大叔你才是该滚出去的那个吧!” 听到两人起了争执,林显默默的搭着手腕摸索铁链,试图找到可以挣开的地方。 “别找了,这链子结实的很,专门为你准备的。” 两人的争执已经停了下来,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林显不死心的尝试。 他的屁股被突然大力的打了一下,两只手分别在他的两个臀瓣上捏玩。 “屁股很翘嘛。” 两只手各自不同的节奏拍打玩弄,林显白皙挺翘的屁股被玩的发红,看起来极为诱人。 “真骚啊,我说,开始吧!” 说完,他感觉臀瓣被往分开拉扯,林显拼命挣动,臀肉却死死的被捏在大掌中。 “唔,阿显的屁眼也是粉色呢,和奶头一样。真是淫荡的颜色啊。” “是啊,被肉开操红的话,应该会更好看吧。” 两根手指同时触到了他的肛门,蠢蠢欲动的想要插进。 “别!别这样…拜托,放了我…”林显终于哀求。 “啊?放了你?放了你我们肉谁去啊。”“说起来,林大学神应该从来没有这样的姿态过吧——被男人的手玩弄屁眼,还像个婊子一样扭动哀求。真想让那些爱慕你的女生看看你这幅骚样啊。” 手指丝毫不理会他的挣扎和哀求,强硬的插了进去。“操!太紧了,不好好开拓的话鸡巴会被夹断的吧。”“唔…想想就觉得淫荡啊,被夹断的话,鸡巴就永远留在阿显身体里了吧。阿显可以夹着我的鸡巴吃饭、喝水,甚至和女人上床——” 因为初次的关系,穴口真的太过紧致干涩,手指的开拓都十分艰难。 两人不耐烦的抽出手指,插进林显的嘴巴里。“好好舔湿!不舔的话,疼的也只会是你哦。”虽然道理是这样,但林显还是忍不住对着嘴里的两根手指狠狠咬了下去——然后下巴被粗暴的卸掉了。 “就知道是这样。” 手指在嘴里毫不客气的翻搅着,唾液控制不住的滑出口腔滴落下来。 “幸好要肉的是屁眼,真是庆幸——那里可没长牙齿,可以好好操个爽。” 在口腔里肆虐尽兴以后,两根手指毫不留情的挤入了后穴,各自往相反的方向拉扯,抠弄着柔软的肠肉。 “唔…痛…别…”林显自知在劫难逃,却也在疼痛下忍不住求饶。 “两根手指就受不了了?那你一会儿要怎么吃下两根鸡巴?” “什…”林显听出这话蕴含的意味,脸色白的吓人。“别,别这样。求你们了…” “哇哦!我们林大学神也会求人啊。” “不如留着这求饶,等一会儿我们操你的时候再用吧,阿显。” 其中一根手指不知触碰到了那个点,林显突然绷紧了身体,发出了低沉的闷哼声。 “哦哦?是这里吧!找到了。”说着,手指不停的压揉着那点,逼迫着林显发出一声又一声的低浅呻吟。“阿显叫的好骚啊,忍不住了。可以了吧?感觉可以进去了。” “别…”软弱无力的口头拒绝阻挡不了抵着肛门的性器,他感觉到火热的龟头一点点破开了紧致的肛门,寸寸挤了进去。林显痛的发昏,腿已经软的难以战力,全靠男人拦住腰才不至于把身体全交给手腕上的铁链。 就在身后的性器势如破竹的凿入时,胸前的乳头也没被遗忘,一边被手指拉扯搓揉,另一边被嘴巴嘬弄吮吸。 性器已经完全没入了林显的身体,没有给他丝毫喘息的时间,迅猛的对着发掘出的那一点顶撞。 “啊——”林显被猛然刺激,剧烈的疼痛和前列腺被撞击带来快感交杂在一起,难受的让他想吐。 “对,就是这样,叫出声,叫的再大声一点!叫的好了我就把你肉个爽快!”男人被他的呻吟声刺激,被肠肉裹吮的阴茎更加火热涨大,力道也大了起来,伏在林显背上猛力肉干,像要把他操碎一样,把林显撞得一颠一颠,胸乳像是免费的美事般送进另一人的嘴里。 “喂!你别光顾着自己爽啊,肉开之后告诉我,让我也进去嘛!” “现在还不行,等我射了之后你再操一轮,估计才能肉开。我们阿显的屁眼紧的很,没那么容易。” “好吧。”得知自己还要等,那人有些恹恹,报复似得吸咬着林显的乳头。 林显感觉此刻天旋地转,却被身后的性器和身前的男人一前一后的夹着,只能像只无法反抗的猎物,被野兽肆意肉干玩弄。 不知过去多久,林显感觉自己的肛门都被插得没了知觉的时候,后面的人才终于在突然急促起来的节奏之后射进了林显的穴内。 “喏,换你了。”两人的位置交换,借着刚刚射进的精液,第二个人的进入没有之前那种痛苦,但仍然不适,这人的阴茎似乎没上一个人那么粗,但好像更长一些,林显吞的非常吃力,到最后 甚至有种自己要被捅穿的恐慌。 “别再…别再进去了…肠子…肠子会被捅破的…呜…”林显的神智都混沌,脑袋热的一团混乱。不自觉的恳求着。 “哈?”那人笑了一下,猛地往前顶了一下,全都插了进去。“唔…还真是紧。得好好肉肉…” 林显感觉脸庞被抚摸。那人摸着被打湿的布条。“阿显是被操哭了吗?” “哦?!林学神被我操哭了?”那人完全兴奋起来,猛力的冲破肠肉吸绞,操着林显的敏感点。 又是漫长的折磨。 模模糊糊间,有声音说。“行了,可以了。” 他本能的预感到不好,虚弱的被贯穿在性器上进行勉力抵抗,可是插着阴茎的肛门还是被一只手指挤了进去,进行扩张。当另一个火热的性器抵着他那里时,林显嘴唇咬的出血,抓着男人肩背的手指用力的发白。 “不——”第二根阴茎强横的、毫不怜惜的插了进去,穴口被撑到极致,箍着性器的肛口已成薄层的白肉。 “唔…阿显,能感觉到吗?我进去了哦…” “真棒啊…唔,学神不愧是学神,连屁眼都这么强,顺利吃掉了两根鸡巴呢。” 林显垂落着头,软软的搭在其中一人的肩上,像只濒死的鹤,直肠中吞吃着两个人的性器。 抽插缓缓地、浅浅的拉开了序幕。 是噩梦吧—— 林显晕过去前,这样想着。 第十一章丨不一样(林易篇 不建议阅读 林显确实是和自己不同的。 林易后来才终于肯承认这一点。 在心理学中,即使并不被承认为主流,但弗洛伊德仍占有一席之地,甚至提到心理学,大多数人们只会想到他。 他说,性本能,生本能,和所有的伤痕都可追溯到童年。 ——如果你有一个优秀的兄弟,你会怎么样? 如果,在你一出生,便有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却比你优秀、比你更吸引目光的兄弟呢? 明明是一样的脸,一样的基因,一样的生存环境。 到底是什么时候,我们的道路开始分歧了呢? 我们的时光似乎是永远交错的,即使我拼劲全力想要追赶这已逝的时间—— 在还没有发生那些会影响他们一生的变故之前,林显和林易还是一对很要好的双胞胎兄弟。林显是哥哥,林易是弟弟。而林显也确实有着强烈的责任心,他向来把照顾弟弟作为己任,即便他们出生时间只差了一瞬。 那个时候,林显还没有变成后来的样子,林易也并不像如今。 仔细说来的话,现在的林易更像是——在扮演林显,扮演一切开始前的林显。 三岁之前,他们还算有着一个幸福的家庭,母亲温柔,父亲温和,两人之间关系虽说不上是爱情占主导,但也和睦平静,对孩子都十分珍爱。但是林易从小羞怯腼腆,便是对着最亲近的父母,也只会低头嗫嚅。反而是林显自幼早熟,十分懂事,既会体贴关心父母,也会关照爱护幼弟。对谁都抱着乐观和真诚,简直像个失误中坠落人间的小天使。 林易在享受着来自哥哥的保护时,却也不可避免的感到失落。只要人开始形成自我概念和思维,对关注的渴望,和对公平的追求就会由然而生,无论我们有没有意识到。 而林易幼年所追求的所谓公平,不过是弱者一种堂皇的自怜和嫉妒罢了。 母亲更偏爱他一些,但是又有哪个母亲会忍心苛待懂事的大儿子呢?所以,两人在母亲这里得到的爱并没有什么差别。反而是父亲——他对林显的关爱是林易能明显感受出来的。并不是说父亲对他就冷漠,只是,感觉父亲待他正如对一无所知的幼儿的关心,面对林显,却带着些对出色儿子的自豪和关切。 无论他怎样努力,怎样追逐,林显都远远的、远远的走在他前面。 那样的回头等待有什么意义呢?就像施舍一样。 三岁那年,父亲被一场车祸带走。后来回想,简直像注定的轨迹一样——一样对林显的偏爱,一样的离开方式。说不准,这正是上天磨炼自己孩子的一场刻意磨难吧。 林显在这一阶段迅速改变,他变得有些寡言,总是低着头,仿佛在思考些什么。而像是命运安排,或者恶魔的交换,林易在这一段时间同样改变飞快,他开始对母亲路出柔软的、安慰的笑意,他会陪着落泪的母亲,替她拭去泪滴,亲亲她的脸颊。这种时候,林显只会坐在他们的门外,像是个沉默又孤独的守卫者。 讽刺的是,这一切只是模仿,他仍旧没有成为一个天使的样子,但他已经学会伪装。 无所谓,世人不会追究我背后的阴影,他们只会看到我呈现的表象。 后来,母亲带着他们嫁给了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给他们改了姓。 刚进林家,周围总有些闲言碎语传到他们母子三人的耳朵里。 兄弟两人对此的反应截然不同。林易选择忍耐,选择当做不知,选择对那些背地里讥讽他们的佣人微笑,选择陪母亲一起落泪。 林显选择的是注定艰难的道路,他并不懂多么高超的回应技巧,他只知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那时,他的脸上总挂着或多或少的伤痕,母亲看见了说没有心疼是假的,但更多的是一种厌烦——厌烦他的冷硬,厌烦他的暴力,厌烦他的不够贴心。逐渐的,林显便不再经常去见母亲了,即使去,也一定会选择脸上伤痕消退的时候。 多好笑啊,赝品取代了正品。 唯有一人,能透过泥泞的表象,认出蒙尘的珍珠。 那个男人。 我们便称他为魔鬼吧。 一个引诱天使坠下天堂的魔鬼,一个引诱凡人堕落地狱的魔鬼。 “阿显他,真的很漂亮啊。”那人总在他面前这样说着,低声的、不怀好意的引诱着:“小易不会嫉妒吗?这样完美的哥哥。” 林易路出大大的笑脸。“不会啊!我超爱哥哥的!” 嫉妒啊——嫉妒的快要发疯。 男人笑而不语。 男人和父亲如出一辙,对待林显无比偏爱。即使此时,明明已经是林易更接近光的模样。 “阿显,真像一道光啊。”男人总这样注视着哥哥,感叹着。 他便随男人一起注视,这世上难道还有人比他注视着哥哥的时间更多吗?比一直在哥哥身后,苦苦追寻着哥哥的他还要多吗? 他努力的尝试着讨好男人,用甜甜的笑脸,用柔软的声音,用孺慕的眼神—— 不能忍受,不能忍受。决不能忍受落在哥哥身上的目光,不落在他身上。 ——不公平!不公平啊! 明明他和哥哥一样,明明他和哥哥便是一体! 为什么,为什么用不同的眼光看待我们? 他的努力没有得到好的结果,男人只是笑着对他,眼睛里却冷冷的。不同的是,男人追逐哥哥的目光慢慢变得更加热烈。 他气得要发疯,嫉妒和另一种不知明的情绪啃噬着他的心,他没有放弃追索男人本该同样给予他的东西,但同时,他学会对母亲撒谎。 那天,他不小心跌倒,擦伤了脸庞和手臂。男人难得正眼看他,低声轻柔的问道:“伤痕怎么来的,和哥哥打架了吗?” 那一瞬间,一个想法如电流通过他的心。“不怪哥哥…都是我不好。”他垂下眼,像是在忍住眼泪。 当晚,他缩在母亲怀里,委屈的说道——“哥哥为什么要打我?” 哥哥当然不可能打他,即使后来像珍珠被冰封,哥哥仍然对他有求必应,可这种回应,让林易无比厌恶。 为什么还能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施舍我?你这个失败者! 但母亲毫不怀疑,因为哥哥之前累累的劣迹。她似乎已经浑然忘记了,那些劣迹的背后,是究竟为了保护谁而印下。或许她从没在意过。 他看着哥哥跪在床前的身影,笑的畅快。 我总会与你得到一样的爱,甚至更多! 他抱着这样的窃喜和自得,直到撞破一个不该知道的秘密。 那天的落日像一块燃烧的冰,将要落下,显得有些垂死。带着点无可奈何的温柔,和洞察者的悲悯。 余晖中,他看到花园的那汪水池边,男人压在林显身上,吻着他,手伸进林显的衣服里。男人高大的身躯遮挡着林显,他看不清林显的表情,但林显并没有反抗。 他自然不会知道林显已 经昏迷,他只觉得——那一瞬间像看到了崩塌的神明。 神明…又究竟是谁呢?是那个男人吗? 他没有再思索下去,转身就跑。 林易对于那天的记忆,并不记得开心,也不显得难过,他只是想着——想着水池的上方有白色的雾气,水里没有鱼。 他觉得自己又在林显身上学到了一些东西。 那种东西,有些污秽,有些肮脏,但是它让林显坠落凡间,变得和他一样。 他想到这个,便觉得快乐。 他拉着林朔悄悄来到这里,两人一同在这个隐蔽的地方,他捂着林朔的嘴,防止他惊叫出声。他们无声的,仔细的,注视着这场关于羽翼和光的盛大死亡。 哥哥,果然和我是一样的吧。 我们是一样的人——我们是一体。 所以,只有我,才有完全拥有你的资格。 我想要的公平,不是父母或多或少分配的目光和爱。我想要的公平,是把你紧紧拽住,是撕毁你的高傲,让你褪下光环,让你停留在我身边。 请不要抛下我,不要离我太远…请留在我身边,别再让我追逐了啊,哥哥。 那时那个羞怯懦弱的男孩,心里所想的便是这样的愿望吗。 —— 林显和林易并不一样。 林易到后来,才终于肯承认。 可似乎已经为时太晚。 他被林显,也被光,永远的抛在了身后。再难看到那抹身影回头。 第一卷搬运彩dan 3p双龙 “哟,看看谁?” 林显睛被黑布带蒙住,肢被铁链铐着,链度让肢分很开,赤,袒在外。 被手指了。 “啊啊,们林学神吗。”被调着用手指挑起了,拇指指腹在挲着。 林显试图甩开带有侮辱意味手,却被链拽着无法反抗,只能把铁链挣哗哗作响。 “怎么,们林学神声音都发呢。”另只手伸了过来,着两腮,迫使嘴张开。“嗯嗯…真啊,们阿显。张着嘴,想男人吗?”陌、和之前同声音。 两个人。 “和说么多嘛,还想让吗,怕被咬断?”之前声音有些说着,搓力更了,林显微微吃痛,自觉往后了,想要躲避暴玩。 “嘛?嫌玩够?”个声音么说着,突然觉被撮起来,牙齿咬在了面。“真拿没办法,就给嘬嘬吧。”对方糊糊声音从传来,被牙齿啃咬,甚至觉到停着,时时力用嘴住猛力,手掌着弹极佳肌。 “啧,真啊,林学神,了呢。” 似乎很满意林显无法控制理反应,对方玩更起劲了。 “别…”被搓觉有些糟糕,林显终于忍住开,低声徒劳抵抗。 “啊啊,哥哥嫉妒呢,阿显因为别人发出了声音…”另外个声音响起。“可阿显已经被占了,没办法,就玩…里吧。”说着,人把手向了沟。 “——唔!别!”林显猛绷,夹了,摇晃着想要摆脱禁锢。 “嘛啊,么堂而皇之占了太吧,也想第个去人呢。”稍微年轻些声音也行阻止。 “嗤。小鬼,再啰嗦就给出去。” “哈?叔才该出去个吧!” 听到两人起了争执,林显默默搭着手腕摸索铁链,试图找到可以挣开方。 “别找了,链结实很,专门为准备。” 两人争执已经停了来,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只饶有兴致看着林显死心尝试。 被突然力打了,两只手分别在两个玩。 “很翘嘛。” 两只手各自同节奏拍打玩,林显白皙翘被玩发红,看起来极为诱人。 “真啊,说,开始吧!” 说完,觉被往分开拉扯,林显拼命挣动,却死死被在掌。 “唔,阿显也粉呢,和样。真颜啊。” “啊,被开红话,应该会更看吧。” 两手指同时到了门,蠢蠢动想要。 “别!别样…拜托,放了…”林显终于哀求。 “啊?放了?放了们谁去啊。”“说起来,林学神应该从来没有样姿态过吧——被男人手玩,还像个婊样扭动哀求。真想让些慕女看看幅样啊。” 手指丝毫理会挣扎和哀求,了去。“!太了,开拓话会被夹断吧。”“唔…想想就觉得啊,被夹断话,就永远留在阿显里了吧。阿显可以夹着吃饭、喝,甚至和女人床——” 因为初次关系,真太过致涩,手指开拓都十分艰难。 两人耐烦出手指,林显嘴里。“!话,疼也只会哦。”虽然理样,林显还忍住对着嘴里两手指狠狠咬了去——然后被暴卸掉了。 “就知样。” 手指在嘴里毫客气翻搅着,唾控制住出腔滴落来。 “幸要,真庆幸——里可没牙齿,可以个。” 在腔里肆尽兴以后,两手指毫留挤了后,各自往相反方向拉扯,抠着柔。 “唔…痛…别…”林显自知在劫难逃,却也在疼痛忍住求饶。 “两手指就受了了?会儿要怎么吃两?” “什…”林显听出话蕴意味,脸白吓人。“别,别样。求们了…” “哇哦!们林学神也会求人啊。” “如留着求饶,等会儿们时候再用吧,阿显。” 其手指知碰到了个,林显突然绷了,发出了低沉闷哼声。 “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