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禁史(NP)》 女帝斐一 “斐一,斐一……是我啊。” “陛下,陛下!”“——快,快传太医!” 男男女女惊慌失措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交错,回响。 谁……?好吵…… “是谁伤了陛下!?”“奴才不知,真的不知啊!”“陛下!”“近卫何在!” 吵死了,安静!头好痛啊,别吵了! “陛下?” “斐一……去死吧!” “——啊!” 后脑还有残留的钝痛,斐一猛地坐起身。身旁的一众人等似乎被她突然的动作吓到,纷纷跪伏在地面。 斐一气喘吁吁,低头看去。她躺在一张铺着明黄色被褥的床榻中,床边战战巍巍跪着一群宫女太监。 她随手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对他们摆摆手:“都出去,让我一个人呆着。” “是,陛下。” 宫女太监互相看看,猫着腰小碎步退出寝殿。斐一这才松懈下紧绷的神经,翻身下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温热的茶水流过喉管,斐一十分心累地叹了口气。 “唉……又做噩梦了。” 她坐到镜子前,望向镜中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桃李年华的女子长相清丽娇美,如含苞欲放的清荷。美则美矣,却没有一点威严。谁能想到,这就是当今手握天下的女帝呢? 斐一也没想到啊! 她一睁眼,就穿越成了个女皇帝。斐一是在御花园旁的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中醒来的,还没爬起来,一摸后脑勺一手血,险些把她吓得再次归天。身旁还扔着用来砸她的石头,她隐隐约约用余光瞄到一个男人逃走的背影,但她被砸得昏昏沉沉,也没看清凶手到底是谁。 等被小太监们抬回寝宫时,斐一已经彻底晕了。 穿越成女帝‘斐一’已经好几天了,斐一依旧过得云里雾里。她试图回想自己的身份,但只能大约想起自己是个现代中国人,正在上大学。除此之外再也想不起其他。 “这可怎么办啊!”斐一哀嚎。 以她的智力与知识水平,当个女皇的洗脚婢还可以,当皇帝管国家?那不是害人吗! 这女皇帝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名字也一样,性格却天涯海角差得十万八千里。一个词简单粗暴形容女帝‘斐一’就是——暴君。 斐家王朝向来以手段狠辣律法严苛闻名,或许是因为压榨虐杀太多平民遭报应,几代前开始皇家便罕有皇子皇孙诞生。到先皇斐良时,六十岁高龄也只得一子一女。 大皇子斐奂与皇女斐一。斐奂十五岁时中毒身亡,斐良听闻噩耗悲上心头,转眼也去了。作为老皇帝斐良唯一存活的血脉,斐一破天荒成为了天下第一个女帝。 女帝‘斐一’没遗传到她父皇的贤德和她皇兄的年少有为,却把斐家的心狠手辣学了个全。动辄杖杀宫女太监,搞得腥风血雨。 不知女帝‘斐一’招惹了谁,被在御花园一石头砸得魂归西天。堂堂一个女皇,居然在自家后花园被人杀了,这皇帝也是当得没谁了。要不是她穿越来,估计现在尸体已经凉了…… 同时女皇生前也是个喜爱声色享乐的人,靠强抢与逼迫给自己搜罗了一后宫的美男。世间好男儿罕有人愿意在后宫当男宠度日,‘斐一’便以强权压迫,造了个‘南宫’收藏这些男人。 斐一想起这笔乱账就心塞——‘斐一’咽气,却留给她一个烂摊子。幸好‘斐一’并不能真正与那些男人产生肌肤之亲,否则还要她去一个个临幸这些男的不成?!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出想杀她的人。再寻求回家的方法。 不过,真的有回家的方法吗?斐一抱头,从没听说过穿越古代,还能再穿回去的啊! …… 斐一打算去御花园转转,看能不能回想起来那男人的样子。怕再次遇害,她随意挑了个小太监陪自己。 小太监来喜被惊得结巴起来:“陛陛陛陛下,奴才怎有资格陪伴圣驾?不、不若叫、叫霆霆霆——” 来喜说一字抖叁下,斐一怀疑他能活生生把自己抖晕。 “停什么停,叫你跟着就闭嘴跟着。”斐一感觉自己似乎被嫌弃了,略有不爽。 果然,暴君一开口,来喜立刻把嘴闭得死死的,低眉顺眼跟在屁股后面。一主一仆也不乘步撵,悠悠往御花园踱步。 不得不说,‘斐一’爱美男的好处之一就是身边的小太监都眉清目秀的,斐一边走边想。咦,这么说来,难道来喜不愿跟她来,是怕她看上他,拐到御花园角落强了? 拜托,他是一个太监,她有那么饥不择食吗?!斐一越想越气,暗暗瞪了来喜一眼。 来喜一缩脖子,不明白女皇哪来的邪火。随即看到斐一快要撞上身后的人,急忙惊呼:“陛下,当心——” 斐一还以为又有人要砸死她,吓得小脸惨白。 “陛下?”预想中的脑壳碎裂声没响起,却有一个清澈悦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斐一转身,就撞入一片月白色的胸膛之中,满鼻腔都是竹子的清香。她还没反应过来,一双手就把她从怀中拽了出来。骨节分明的手指力气不大,却不容抗拒。 她站稳抬眸看去。 一个如同芝兰玉树般的男子好整以待地站在斐一面前,一身月白长袍,墨黑的长发用玉冠束起。剔透的瞳仁像一汪清泉,被纤长的睫毛打下的阴影搅乱,眸光明明灭灭。俊逸的容颜如皎洁的天上月,淡漠的眼眸落在斐一身上略微停顿。 “奴奴奴才拜见君后大人。”来喜行礼道。 面前的人正是斐一的正宫,君后君尧。 饶是斐一在现代见惯了美男帅哥,看到玉树临风的君后时也被晃了眼。俊男加上古装加持,顿时把斐一镇住了,圆溜溜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君尧瞧。 直到来喜猛地咳嗽提醒,斐一才反应过来,移开视线。君尧倒似习惯了她花痴的样子,眉头都没皱一下。 斐一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尴尬地对君尧笑笑:“君后啊,这么巧啊,你你也来御花园遛弯?” “……” 君尧没接话,不冷不热地瞧了斐一一会。轻轻颔首后,带着身边的侍卫离开了。 疏离的态度,让人难以相信这个如玉的公子与自己是明媒正娶的夫妻。 擦擦冷汗,斐一感叹幸好君尧和‘斐一’形同陌路,否则还不知道能不能蒙混过关。说起来,女皇至今没有开荤,还是因为这个君尧。 君尧是先皇斐良在世时便定下的君后,君家叁代为臣,是斐良的左膀右臂。斐良也知道斐一成不了大器,临咽气下旨把君家的大公子君尧召为君后,指望他保住斐一。 ‘斐一’不务正业从不上朝,几乎所有政务都是君尧代为处理。 他可以说是斐王朝真正的掌权人。 ‘斐一’虽然是女皇,但有些规矩还是不得不守。比如——唯有与君后圆房后,才可临幸后宫之人。可君尧对‘斐一’无意,不愿与她成事。‘斐一’虽然垂涎君尧的美色,但现在君家独大,她就是个傀儡皇帝,也无法强行要了君尧。 只怕还没爬上君尧的床,就被他的侍卫切成了片。 斐一暗暗下定决心,决不能惹恼这位君后大人。老老实实做人,找到机会回现代才是真! …… 君尧带着侍卫往御花园外走去。 “大人,需不需要……”身旁的侍卫低声询问。 “不必。”君尧冷淡垂下双眸。 身边的心腹以为女皇又不死心地故意往君尧身边撞,想劝诫君尧直接禁了女皇的足省得她频频作妖。 其实君尧一开始也以为斐一是故意的。 但是,他回想斐一刚才的样子——娇俏的小脸因为受伤没有什么血色,少了往日色欲熏心的样子,反而有了几分弱柳扶风的楚楚可怜之感。 明黄色的宫装松垮地套在她身上,更显得衣服内的娇躯纤弱单薄。 明艳的一双桃花眼盯着他,水汪汪的让君尧想起了无助的小动物。目光里也没有猥琐之意,好像只是被他的风姿吸引,不由自主地凝视。 察觉到自己的走神,君尧略微敛眉,不喜地抿起薄唇。 “注意陛下最近的行踪,每日向我汇报。” “是,大人!” ============= 开坑啦,撒花(?′??`?)? 隔日更新! 朱羽鹤心 斐一和小太监来喜走到先前斐一遇害的御花园角落中。斐一这才发现这个地方藏在两个小院落之间,若不用心难以发现。 想起来‘斐一’被杀时身边无人,还是侍卫发现可疑声响才进来察看。 一个皇帝身边没有人跟着?难道是‘斐一’自己遣开随从,跟着那男人来的? 斐一皱眉沉思着,她穿越后只继承了‘斐一’大部分模糊的记忆,至于被害前和谁有过纠缠,她是毫无头绪。 “陛下,陛下。”来喜悄声说。 斐一正想得入神,不耐烦地扭头问:“干嘛啊,没看见我……朕正在想事情?” 来喜有点委屈,还是指指旁边的墙说:“陛下,奴才似乎听到那边有人声。” 斐一侧耳一听,果然,拐角处有一男一女的声音,窸窸窣窣地。 “朱羽,这银子你就收着吧。那群奴才狗眼看人低,我却看不下这等捧高踩低之举。”一个小姑娘说。 “这……朱羽真的不敢收。多谢贺姑姑的一片好意,朱羽心领了。但若让陛下发现了……贺姑姑还是快快请回吧。”这似乎是个少年的声音。 “你不收,我就不回!” 斐一以为是小太监和宫女的深宫恋爱史,居然还是女方强势包养,听得津津有味。一边来喜脸都绿了,不敢抬头看斐一。虽然他也觉得这个皇上不是什么好人。 ——夭寿了,但是你们也不能明目张胆地红杏出墙啊! “走,过去看看。”毕竟这二人离她被害的地方这么近,还是要盘查一下的。 斐一领着来喜一拐弯,正在推阻的男女就发现了她,纷纷怔住。 身穿明黄宫装的年轻貌美女子,这宫里只有一位——就是当今圣上。 少年立刻抖若筛糠,“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开始磕头:“陛下……!陛下饶命,朱羽知错了!都怪朱羽不守规矩,与贺小姐无关!陛下明鉴!” 他反倒把斐一吓了一跳,“来喜,来喜,让他停下。” 好不容易把少年拦住,斐一才看清这个名为‘朱羽’的少年模样。 唇红齿白,肌肤胜雪,眉眼间泫然欲泪,楚楚可怜。斐一不禁咽了咽口水,好漂亮的小男孩…… 他只穿了一身藕荷色的单衣,从袖角磨损的程度能看出应当反复穿着浆洗了不少次。但旧衣也掩不住他的好颜色,整个人就一个字:嫩。 斐一再次看美男看直了眼,另一个女子也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她穿了一身女官的衣服,想必是哪个宫里的管事姑姑。 “陛下,是云英擅作主张偷见朱羽的。实在是宫里的狗太监欺负人!朱羽再如何,也是陛下的人。狗奴才们却连件新衣都不给,连顿饱饭也不留!陛下若不喜朱羽,何不将他放出宫去?” 这女子长相英气,说出来的话也蛮硬气…… 左一个“狗太监”,右一个“狗奴才”。 来喜:“……” 但斐一这才反应过来,问少年:“呃,你是朱羽?淮阳楼,朱羽鹤心的朱羽?” 想象中的雷霆之怒没有到来,朱羽怯生生地抬头。看到斐一不仅没生气,反而一脸新奇地瞧着他,态度甚是和蔼,不禁双颊飞红,低下头低声应是。 难道陛下已经将他忘了? “哦……” 斐一靠着模糊的记忆,想起了朱羽的来历。去年‘斐一’去青楼玩乐,来到个名为‘淮阳楼’的小倌馆。淮阳楼头牌是一对年仅十五的双胞胎少年,朱羽和鹤心,年幼美貌,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斐一’一眼看中了两个双生子,但朱羽鹤心卖艺不卖身,最后被强抢回宫。 偏偏抢回来后,‘斐一’又嫌弃他们青楼出身,再没搭理过。宫中太监见二人失势,随也欺负两个无依无靠的少年。 这么一想,自己的确不厚道啊。斐一汗。 安抚地询问:“朱羽,你和你哥哥现在住哪里?” “回陛下,奴与哥哥住在南宫的一个偏院中。” 女子插话打抱不平道:“什么偏院,就是个没人住的荒废屋子罢了!冬日里连碳都没得烧。” 斐一是觉得这女官正义感爆棚,太有爱心了些。连她这个皇帝问话都有胆子打断,但她也没打算追究,继续问:“这些衣服……也都是那些太监给你的?” “是的,陛下。” 朱羽低头看到自己泛毛边的旧衣服,再看身前斐一精美华丽的裙装,羞愧地掖了掖袖角试图遮住自己的不堪。 斐一大概猜到了来龙去脉,估计就是这女官看少年被欺负打抱不平。偷偷把小少年叫出来,塞给他银钱贴补日子。 说实话,斐一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训两句应该就差不多了。 来喜却想着,陛下怎么也该把朱羽杖毙吧?贺姑娘陛下动不得,一个小小的青楼小倌还是杀得的。 朱羽明显也是这么想的,祈求地看着斐一:“陛下,错都在朱羽。求陛下,若要杀,只杀奴一人,放哥哥鹤心一条生路吧。” “没说要杀你,我谁都不杀。”斐一被他湿漉漉的眼神盯得心里一软,立刻蹲下去把娇软的少年扶起来。 朱羽没想到她会扶自己,慌乱之中摔倒在斐一怀里。 她搂住朱羽的腰,“小心。” 女子呵气如兰,目光中还满含担忧。少年脸瞬间通红,喃喃道:“陛下……奴、奴……” “这个,呃,是朕不对让那群奴才踩在你们头上,别怕。回去一人五十……叁十……十五个板子教训一下。然后再给你们换个好点的院子,派一批老实的奴才伺候,怎么样?” 贺姑娘满意地点点头,来喜像见了鬼,女皇还有这么仁慈的时候?但是想到斐一见美男就抬不动腿的样子,来喜又淡定了…… “多、多谢陛下!奴……奴感激不尽……”朱羽趴在斐一怀中,被从天而降的惊喜冲昏了头脑。激动之中,玉珠子似的泪水一个劲往下掉,贴着斐一的腰肢也愈加柔软。 两片樱粉色的唇瓣快要贴到斐一脸上,姿势像极了索吻。 斐一感觉自己似乎化身霸道总裁,怀里的这个就是她的小白花。旁边来喜和贺姑娘的目光刺得斐一面上发烧,轻咳一声放开了朱羽。 “咳咳……” 扶他一下而已啊,怎么搞得像她故意吃豆腐? 从温暖柔软的怀抱中脱离,腰上还有女子手心的热度,朱羽有些怅然若失。发现自己的失态后,他更加羞愧,以袖掩面,偷偷觑着斐一。 斐一被看得后背发毛。 “行了行了,没事就回去吧。别再乱跑了!” 自己是不是应该把他们放出宫?斐一想,但是原先的‘斐一’不是这种人啊!她这么大度,会不会引起怀疑? 话说回来,这个贺姑娘又是哪路神仙来着? 斐一瞧她英气俊俏的面庞,似乎有些熟悉…… 霆将军 朱羽拿着斐一临走时给他的银子,回到他和鹤心住的小屋中。 鹤心见他回来,急吼吼地跑来问:“你做什么去了!说了多少次了,别瞎跑,万一被那个暴君发现了怎么办?” 鹤心和朱羽长相一模一样,但朱羽偏阴柔软糯,鹤心更加明艳嚣张,性格也比朱羽强硬得多。 “我碰到陛下了。”朱羽笑笑,把手中的银子递给鹤心。 “什么!?你碰到那个女人了!她有没有对你怎么样?”鹤心急得一把打开朱羽递来的银子。包着银子的手绢掉落在地,一颗颗银元洒落。 鹤心和朱羽相依为命,最在意的就是他这个双胞胎弟弟。 他见过‘斐一’杀人时狠厉嗜血的样子,生怕朱羽遭她的毒手。 朱羽摇摇头,脸上还透着绯红,糯糯地说:“没有,陛下她……她对我很温柔。她还说,给我们换个好些的屋子住。” 少年蹲下,捡起被鹤心打落的手绢。 斐一手头没有合适的荷包,就随便掏了个巾子包银子。这手绢想来是她的贴身之物,能嗅到淡淡的馨香,朱羽把手绢攥紧,放进自己怀里。 掉落的银子,倒没有人管。 “她那是有目的的,你忘了在淮阳楼,她杀了好几个不听话的小倌?伴君如伴虎啊!”鹤心拽起朱羽,看他眉目含春的样子,呼吸一窒。 朱羽垂下眸光,贝齿轻咬住丰润的唇瓣。 “哥哥……不喜欢陛下?” “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君,我怎么会喜欢她!”鹤心赌气般抱臂说。 朱羽悄悄打量鹤心,发现他的确厌恶极了斐一的样子。“嗯……” 少年回想女子抱住自己时关切的表情,胸口放着她手绢的地方微微发热。朱羽轻笑着安抚好鹤心后,一个人坐在窗边发呆。 漂亮精致的眉眼,逐渐染上迷蒙的妖艳昳丽…… …… 打发走两个人后,斐一也累了,干脆回寝宫休息。 她后脑的伤还未好全,刚斜靠在榻上就头晕脑昏,眼前冒金星。她阖眼想着刚才那个贺姑娘,贺……叫云英……云…… 斐一一拍大腿,她想起来了!贺云英,不就是贺云霆的妹妹吗! 正巧这时,来喜扬声禀报:“霆将军求见——” 斐一还未来得及说话,就有一个男人大刀阔斧地走进了她的寝宫。 “……”这个皇宫里的人都这么不把她当回事的吗? 贺云霆一身白底银线绣纹的劲装,腰间还挂着一柄长剑,气势汹汹地靠近斐一。斐一还以为他要过来把自己杀了,这个高大的男人就单膝跪地,低垂着头拜见她。 “臣拜见皇上。” “霆将军请起,请起……”斐一擦汗。 英伟的男人一顿,然后便起身立在一旁。斐一看他的样子,阳刚俊美,五官像刀刻般深邃有神,更别提那虎背狼腰的身材…… 原先的‘斐一’倒真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什么口味的都爱。 “陛下,臣刚刚得知舍妹在御花园冒犯了陛下。臣特来请罪。”贺云霆态度恭敬,长眉却微蹙,俊脸也笼罩着淡淡的愁云。 贺家是武将世家,生就了贺云霆这个少年英雄。 他十七岁上战场一战成名,被封为霆将军,仕途一片大好。俊美无俦又武功高强的青年将军引得京中贵女倾心,贺家也打算等他凯旋归来后,便为他娶个贤淑的妻子。 可惜,贺云霆入京时,被在城门上的‘斐一’看入了眼。 他不愿入宫,直言宁可卸甲还乡当一介白衣。 ‘斐一’见利诱不成,便生出一个毒计,召了贺云霆的妹妹贺云英入宫做女官。暗地中给贺云英使了不少绊子,贺云霆为了保住妹妹,无奈只好入宫,做‘斐一’身旁的近卫首领。 毒……太毒了…… 人家志在沙场卫国拼杀,‘斐一’直接扭断了他的未来,将个好男儿困在自己身边当笼中鸟——还欺负人家妹妹,是人干的事? 斐一在心里唾弃原身做的好事,许久未开口。 贺云霆垂在身旁的双手握拳,青筋鼓起。他以为是他厌恶‘斐一’的态度惹恼了她,故意给贺云英下马威。 他闭上眼,下定决心般背对斐一双膝跪地。 白色衣衫被他拉下,露出蜜色的结实后背。同时从腰间解下一柄长鞭,对斐一说:“陛下若生气,便惩罚臣吧。” 男人健美的身体恭顺地跪倒在面前,还举着鞭子求鞭打,视觉冲击力太大了。 “……???”斐一满头问号。 “哎哎哎,使不得使不得,霆将军你起来。” 贺云霆跪在地上不起,斐一感觉自己眼睛都要被他的后背闪瞎了。贺云霆还一副要被非礼的视死如归样子,谁非礼谁啊,你才不要非礼我的眼睛好不好…… 在深宫待久了,贺云霆的肤色从健康的古铜色变成了蜜糖般棕中带白、白中带粉的颜色。皮肤也因为常年习武十分紧致,一块块肌肉绷紧,在日光下闪着诱人的光。 微微侧过的脸上一片隐忍,长发从肩头一直垂入腰间…… 斐一抖着手不让自己接过鞭子,端起茶水灌了好几杯。 “朕没要罚你妹妹啊霆将军,将军你起来,啊?穿好衣服,让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嘛!” 斐一真的心好累。 贺云霆疑惑,今日女皇居然不似往常般亲昵地唤他“云霆”,也没有因他冷硬的态度大发雷霆。他默默合衣起身,掩住胸前一片春色,斐一才松了口气。 “误会,都是误会。霆将军,朕只是碰巧遇到你妹妹云英和……那个南宫的朱羽在说话,问了两句就让他们走了。” “你放心吧,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听后,贺云霆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他清楚自己妹妹好管闲事的性格,偏偏这次还管到皇帝的男宠身上了。就算斐一罚云英,他也无从辩解。 男人英朗的侧颜染上一丝惭然的薄红。 “对了,霆将军,我想问你。那日我遭贼人偷袭,你为何没跟在我身边?”斐一问,贺云霆是近卫首领,按理说皇帝出门他都应该守在身边。 贺云霆略惊讶地看向斐一,薄唇微启回答:“回陛下,那日是陛下要求我不许跟随左右的。” “哦,我、朕脑袋晕沉沉的,好多事记不清了,哈哈。那找到朕的侍卫,是哪个?” “回陛下,是臣。” “你,你有没有看到贼人的背影样子?” “并无,陛下。” 斐一问完和没问一样,郁闷地拄着下巴。 她瞧着面前男人顺从的样子,再回想他往日高头大马一身轻甲在城门口的意气风发模样,心里过意不去。于是开口:“霆将军,你妹妹也该到嫁人的年纪了,要不朕准她提前出宫吧?” 然后把贺云霆也放出去。 贺云霆听她真诚的语气,怔住了。但随即又自嘲地说:“陛下不必如此试探臣,臣既答应了伴君左右,就不会食言。” 在沙场征战的热血沸腾,也只能在梦中感受了。他注定,是枯死在深宫的命运。 斐一:“……”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贺云霆离开斐一的寝宫时,正好撞见了来送茶水的来喜。贺云霆对他点头后便离开,留下来喜一个人目瞪口呆。 天啊,霆将军求见陛下,然后离开寝宫时衣衫不整!腰带有些松垮,衣领虽然合好了,但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领边都起皱了! 第二天,宫里就有传言。陛下难攻不下的霆将军,终于被掳获芳心,自荐枕席了! ============ “将军”和“陛下”……( ̄¬ ̄)嘿嘿,抹口水 替身 ‘霆将军自荐枕席’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君尧手下人的耳中。心腹和君尧报告此事时,君尧只是冷淡地瞟着面前的奏章。 烛光下,他的眸子近乎透明,似乎无喜无悲。 就在心腹以为他不会说话时,君尧道:“安排下去,择日圆房吧。” 心腹震惊地抬头,君后大人终于要破了女帝的身? “是。” 等手下人离开后,君尧一边执笔在奏章上批着,冲空无一人的书房说道:“出来。” 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闪现,单膝跪在君尧的书桌前。君尧依旧稳稳地握着毛笔行书,连头也没抬起。黑衣人拉下面罩,露出一张和君尧有六分相像的面容,低声道:“大人有何事吩咐执剑?”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黑衣人连身形都像极了君尧,除了气质的不同。君尧是可望不可即的冷淡,黑衣人却克制内敛,仿佛一道不存在的影子。 “圆房,你去。”君尧写下最后一个字,抬起手腕,漠然地说。 执剑依旧跪着,心中却是惊涛骇浪。君后叫自己顶替他,与女皇圆房?他作为君尧的替身,执行过无数次险象环生的任务,没想到这次,居然是…… “执剑遵命。” 执剑再次消失在黑暗中。君尧坐在椅子中,轻按自己因为长时间处理政事而酸痛的额角。烛光下,如玉的容颜愈发难以捉摸,像千年的寒冰,没有一丝要融化的迹象。 …… 听人汇报说朱羽和鹤心已经搬到新的住处后,斐一打算亲自去看看,以防再次有奴才糊弄她。 到了南宫一看,果然他们移到了个更大的院子中。虽然没有自己的宫殿,但足够两个少年住了,伺候的嬷嬷太监也都看起来老实巴交的。 知道斐一来了,朱羽脸上藏不住地欣喜,拿出一件新衣换上。 他对着镜子整理衣襟,青葱少年看起来像叁月杨柳般清新怡人,幼嫩的脸蛋上有一层难以察觉的潮红,似春日花开。 怀中斐一的手绢还在,只是馨香淡了许多。朱羽掏出放在鼻尖下轻嗅,咬着唇不知呢喃什么。 鹤心没注意到他的异样,看看天色,说:“马上就要入夜了,她这个时间来,肯定没安好心。” 斐一:??我怎么没安好心? “不过幸好,君后还没和她圆房,她还不能留在这过夜。”鹤心又说。 朱羽倒不如他一般欣喜,无言地拢了拢鬓角碎发。 屋外传来来喜通报的声音,两个少年急匆匆跑出去迎接。 “拜见陛下。”两人一抬头,发现来的不止斐一和来喜,霆将军贺云霆居然也在。男人抱着剑站在斐一身后,目光淡淡扫过两个人。 他与双生子不同,身材孔武有力,浑身充满阳刚之气。试问若是有这样的男人做入幕之宾、榻上之客,谁还能想起娇花般柔弱的男宠呢? “起来吧”,斐一说,“在这里住着感觉怎么样?” 没有叫他们的名字,是因为斐一分不太清哪个是朱羽哪个是鹤心……他们长得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鹤心还是害怕斐一,扭头看了一眼朱羽。朱羽柔柔弱弱地站在斐一身边,露出一个桃花般温柔的微笑,语调轻柔:“回陛下,奴很满足了。多谢陛下关心奴。” 贺云霆皱眉,抓着剑鞘的手指收紧。他感觉到若有若无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徘徊,不禁正色看向凑到斐一身边的朱羽。 但少年只是眉眼弯弯地和斐一交谈。 斐一听着听着,就感觉有根手指悄无声息地溜进她背在身后的手心之中,勾住她的小指松松缠住。 她疑惑地刚要说话,朱羽就继续道:“从来没有人对奴这么好过,以前在淮阳楼,楼主动辄便是打骂。如果琴练不好,连一口稀饭都吃不到。陛下对朱羽和哥哥如此关心,朱羽……” 一边说着,朱羽似是想起了旧事,眼眶泛红。单薄的身躯在风中摇摆,随时都会跌倒的样子。 贺云霆不喜地移开视线,他向来瞧不起这些以色侍人的小倌。心机重,心思多。但身前一身龙袍的女子倒似很关心这少年的模样,少年的肩头都快贴上她饱满的胸脯了。 青年只当这是好色女皇和男宠的情趣,脸上毫无波澜。 斐一能理解朱羽的激动,他们两个孩子从小在风月场长大,无父无母,指不定吃过多少苦头。她瞬间母性爆发,伸手要揽住少年纤细的肩头安抚:“别哭啊——” 鹤心警惕地睁大眼,他以为斐一要因为朱羽御前失仪而罚他,慌忙跑来一把拽过朱羽,以保护者的姿态将他拦在身后。 少年虽然恐惧,还是倔强地拦在斐一前,像炸毛的大鸟保护小鸟一样把朱羽遮了个严实。 “陛下,朱羽只是一时激动,请陛下准许奴带他回去歇息。” 斐一讪讪收回手,有些心虚地说:“啊嗯,准了准了。那你们好好歇着,朕也回去了。”好险,差点又吃人家豆腐了。她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只手呢? 鹤心面上不显,心里深深松了口气,“恭送陛下。” 贺云霆跟在斐一身后,又发觉有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目光犀利地转身看去,正好对上朱羽怔楞的脸。少年歉然一笑,贺云霆虽直觉不对劲,还是没说什么,扭头走了。 目送斐一离开视线后,鹤心才转身询问朱羽:“你没事吧?刚才为什么那么莽撞?” 朱羽勉强地笑笑,任他责备:“我……我可能是魔怔了罢。” 鹤心回想刚才斐一和蔼的态度,别别扭扭地说:“君王都是阴晴不定的,说不得明日又发怒惩罚你我呢。我们这种小人物,还是躲得远远地,不要去招惹才能活得久。” “嗯,我晓得。” 手指上还留有女子的体温,鼻尖也满是刚才她伸手揽他时留下的体香。朱羽低着头,把手指放到唇角。浓密如蝶翅的睫毛微颤,用少年甜蜜沙哑的嗓音念道:“……陛下……” 斐一带着来喜往寝宫走,一边和他闲聊,贺云霆默默跟随。 来喜是个嘴碎的,不过斐一倒不在意。他嘴巴大,斐一才能不露马脚地从他那里套出原先‘斐一’的事迹。 “其他宫里的公子们,陛下不去看看吗?”来喜道。 斐一想想,“嗯,改日吧。”她确实应该去看看‘斐一’抢来的这些男人们,说不定其中就有害她的凶手在呢。 走着走着,斐一突然看到宫墙上有一团白色的毛茸茸。 她眨眨眼,靠近才看清,原来是只雪白的猫咪正慢悠悠地在墙上溜达。蓬蓬的尾巴在空中轻扫,小脑袋高高抬起,十分目中无人。 “呀,哪里来的猫?陛下小心些,这畜生野得很,千万别伤到龙体。”来喜说。 贺云霆虽然厌恶斐一,但还是作为近卫尽忠地劝谏:“陛下小心它的爪子,野猫不逊,易伤人。” “一只猫而已……”斐一估计这里的人不太养猫,都怕被挠到。她自己在现代养猫,所以倒对于如何哄猫咪很在行。 等等,她养过猫吗?斐一皱眉。 眼见白猫就要走了,斐一一伸手,就拎着它的后脖子放到自己怀里。白猫似乎没料到斐一会来这么一手,呆愣楞地居然被她成功抱在怀里,还撸了好几把。 斐一拎起它的尾巴一瞧:“哟,是只小公猫呀。” 呵呵,好久没看过猫蛋蛋了,真可爱。 白猫:“……” “不过这身毛真干净,又软又顺,难道你是谁养的猫?——诶,啊……跑了。” 白猫似乎终于受不了斐一的蹂躏,一蹬腿,就跑出了她的怀抱,在墙上一溜烟跑没影了。斐一也没太在意,心满意足地哼着小曲,继续往寝宫走。 圆房 第二日,斐一就接到噩耗。 君后居然愿意圆房了……日子都定好了,就在叁日后。 斐一在宫殿里咬着指甲,眉头挤成一团。她实在想不通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的君尧,怎么会突然想不开要和她圆房? 她到底是该拒绝?还是顺水推舟? 说实话她有点抗拒和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上床,虽然这个男人的确异常地俊美。但以‘斐一’的性格,她根本没有理由拒绝啊! 来喜乐呵呵地,“恭喜陛下得偿所愿啊!”语气中不乏幸灾乐祸,女皇开了荤之后,南宫中的男人们肯定全都难逃魔爪,被吃干抹净。 斐一咧嘴,邪笑着说:“是啊小来喜。等朕临幸完君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你也收了,早就想尝尝太监的滋味了。” 来喜闭嘴了。 斐一按捺不住,跑到御书房去找君尧,试图打消对方突如其来的想法。 君尧正在看奏章,抬眸,看到斐一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自顾自坐下,端起茶杯喝茶。君尧不咸不淡地看她一会,又收回了视线。 一帝一后就相对无言地,一个喝茶、一个看奏章。斐一居然诡异地生出一种老夫老妻的默契之感。 斐一喝茶快喝饱了,憋了半天,才张口道:“君后啊……那个圆房的事……” “陛下不用多想,是君家要求臣圆房的。”君尧坐正,把目光轻飘飘地放到斐一身上。小皇帝局促地坐在椅子里,束手束脚不敢正眼瞧他的样子,让君尧眸光微动。 “长辈之命不可违。” 斐一眉头直跳,居然是君尧的父母长辈逼他跟自己圆房?哪有把自己孩子往火坑里推的? “陛下嫌叁日太久?这几日朝政繁忙,臣只有叁日后才得空,望陛下谅解。”君尧语气平澜无波,好像‘圆房’对他来说只是例行公事,与吃饭喝水别无两样。 能不能给点波动?好歹你要被我推倒了啊,斐一默。 “不是,我没有嫌久。那、那既然君后很忙,要不……”要不算了?斐一期待地看着君尧。 君尧拿起一本新的奏章,“恭送陛下。” 斐一铩羽而归。 就在斐一离开后,另一个男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书房。他穿了一身骚包的紫色衣衫,手中摇着一把霜青色的玉竹折扇,吊儿郎当地在斐一刚刚坐着的地方坐下。 松垮的领口间露出一片玉色的胸膛,左边胸口隐约能瞧见腾云式样的刺青。 五官妖气横生,眉梢轻佻地提起。 如瀑的乌发也未束起,随意披在身后,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 “刚才,是陛下来了?”妖异的男人回想与他擦肩而过的曼妙女子身躯,眯起眼睛,舌尖轻轻舔过嘴角。“许久未见,小皇帝倒是变得漂亮了不少啊。” “前两年,还是那副让人倒胃口的愚蠢模样。你调教的……?” 五官张开了,身材也凹凸有致。最致命的,是女子不知道自己魅力所在的懵懂之态,像初开的雏菊般烂漫。 让人想狠狠地欺负玩弄她。 高挺的鼻梁轻皱,嗅着空气中残留的淡淡余香。低沉又富满磁性的声音道:“嗯……香……” 君尧没有回答。 若男人是浓墨重彩的美人图,君尧与他相比,就是清淡的山水画。 “唔,那把小腰,真不错……”男人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扇子柄抵在唇边,眼角氤氲出邪肆的流光。 君尧皱眉,终于舍给男人一个眼光,语气微寒道:“谈正事吧。” “——国师。” …… 南宫中,朱羽和鹤心也从下人口中得知了帝后将圆房的消息。 两个人脸双双白了。 鹤心是因为想到以后,斐一破身,便能在他们房中留宿,顿时慌乱起来。他苦笑着说:“这下好了,以后她若要我们服侍她,再也没理由逃了!” 却见朱羽默默地往外走,鹤心拉住朱羽,奇怪地问:“你做什么去?” “我去……炖些汤给陛下送去。”朱羽低着头。 鹤心急了,“什么时候了,你还要炖汤!?你在想什么啊!” 朱羽从鹤心手中拽回自己的袖子,淡笑着答:“我没想什么,答谢陛下帮我们的恩罢了。哥哥不必担心,哥哥若不想侍寝……我会想办法帮哥哥的。” 说罢,便走了。 朱羽自己炖了一小锅乌鸡汤,盛了一碗,独自端着往斐一的寝宫走去。他打听过许多次,才知道斐一喜欢喝这个。借用厨房时,御膳房的人看他的眼神都满含深意,有无动于衷的,有鄙夷的,有看笑话的。 一个青楼出身的男子,却学后妃的法子,下厨争宠。别人避之不及的暴君,他却上赶着讨好。 但朱羽面不改色,仿若没察觉他们的目光。 走到寝宫门口,一只握着剑的手将他拦下。朱羽抬头,对贺云霆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轻声说:“奴给陛下炖了养身子的汤,可否劳烦贺将军通传?” 贺云霆没有正眼看他,收回握着剑鞘的手,闭目养神,“陛下在休息,不得打扰。” 他没有说谎,斐一伤未好全,这几日每天都要午睡。 “那奴便在这里候着吧,将军不必在意奴。”朱羽道。 这一等,就等了半个时辰。朱羽身子弱,端着餐盘的手已经满是冷汗,不停地颤抖。贺云霆不禁睁眼瞄了他一下,就在他想开口劝朱羽回去时,斐一终于醒了。 朱羽振奋精神,迈步走了进去。 斐一还有些瞌睡,手撑着头靠在软枕上发懒。 朱羽动作极轻地放下餐盘,走到床前,隔着一层薄纱看到斐一肆意横陈的身体,舒适中带着风流不羁。她的长相并非明艳的那一挂,但是自有一股天潢贵胄的不可侵犯之感。 他似乎看呆了,立在她的床榻前一动不动。 骤然间,斐一合着的双眼睁开,带着一抹煞气看向他。乌黑的瞳仁,像大海深渊一样扼住他的喉咙,令他动弹不得无法呼吸。那眸子里的神情,又叫他看不懂,但他知道美得惊心动魄。 甚至叫他自惭形秽,不敢直视。 朱羽倒吸一口凉气,心头砰砰乱跳,险些打翻了身后的鸡汤。 “是你啊。”斐一迷迷瞪瞪间察觉身前有人影,才猛地惊醒。发现朱羽被她吓到,温和地说:“怎么不叫朕?差点又睡着了。” 意识到眼前人是拥有至高无上权利的一国之主,却用哄孩子的语气和他笑着说话,朱羽捂住心口,也没能减轻心跳漏拍带来的窒息之感。 “陛下……”面对斐一询问的目光,朱羽张着嘴,说不个所以然。要他怎么说?难道说自己看她看得着了迷吗? 斐一得知少年为了给自己送汤,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很是过意不去。 她端起碗,舀了一勺鸡汤吞下。但半个时辰过去,鸡汤已经半凉,喝起来十分油腻。况且乌鸡汤其实是原先的‘斐一’爱喝的东西,斐一并不是很喜欢,于是一勺之后,便没再碰。 朱羽歉然地对斐一说:“都怪奴不好,应该重新炖了给陛下送来的。” “没事。”斐一不甚在意。 “奴以后,还可以给陛下送羹汤来吗?”朱羽期待地问,手指揪着自己的袖口。 斐一有些犹豫,朱羽看出她的迟疑,接着说:“陛下是头一个对朱羽这么好的人。朱羽一见到陛下,就满心欢喜,想与陛下多多亲近……” 斐一想,朱羽大概是把她当姐姐了。他毕竟才十六,一个人在宫里估计心中没有着落,遂答应了下来。 朱羽兴奋地说:“多谢陛下。” “陛下,似乎比以前温柔许多。”他接着道。 斐一心里“咯噔”一下。连少年朱羽都看出来她不对劲,看来她的确太柔和了点。若是真让别人发现‘斐一’换了个芯,岂不是要把她当妖魔解决了? 朱羽又想起了什么,心情低落了些,“奴……奴听说,陛下要与君后圆房了,是真的吗?” “呃,是。”斐一不是很想谈这个,尴尬地摸摸下巴。 少年的脊背僵硬了一瞬,又缓缓放松下来。 “恭喜陛下。”朱羽微笑,唇角的弧度却有些苦涩。 “……”斐一不知道该回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她得偿所愿,但她根本不想圆这个房啊! 朱羽端着只喝了一点的鸡汤离开,偌大的宫廷之中,他单薄的背影显得格外渺小。 破身(h) 圆房当夜,斐一忐忑地坐在君后的寝宫中。 君尧的寝宫和他这个人一样,淡薄清冷,与女皇寝宫的铺张截然相反。但今夜到处都是大红色的装饰,代表夫妻琴瑟和弦的红烛摆满了寝宫。 柔和的橘红色烛光摇曳。 圆房的仪式相当简单,主要是因为斐一这个皇帝没有什么话语权。她沐浴焚香后,被套上一身正红色的寝衣,来到君尧的殿中。 俊美的男人也穿了红衣,坐在桌旁,黯淡的光辉下美得不似凡人。 “陛下请饮吧。”君尧倒好合卺酒,递给斐一一杯。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右臂相交,隔着对方的臂弯饮下酒盅中的酒。 酒液灼烧着嗓子,斐一几乎能感受到君尧的气息扫过她的面颊,透着淡雅的竹香。 她被烫到一般收回了胳膊,脸上开始发烧。 事到如今,她也知道自己躲不过了。反正痛快一刀是死,钝刀割肉也是死,还不如她主动一点。既不会惹君尧怀疑,也能让自己好受一点。一不做二不休,她放下酒杯,坐到了君尧怀里。 她不知道自己喝酒后面若桃花,唇瓣濡润的样子像极了怀春少女。灯下看美人,更是柔美夺人心魂。 君尧低垂的目光落在怀中的她身上,没有伸手推开这柔软的一团。 其实斐一也不知道坐到君尧怀里之后该如何,脑子一团浆糊。垫在屁股下的两条长腿稳稳地载着她,君尧也没有把她扔到地上的迹象,似乎在等她继续动作。 她到了君尧怀里,才意识到他是个实打实的男人。不浓郁却凛冽的男人气息包裹着斐一,她一抬头,就能看到对方凸起的喉结,和金雕玉琢般的侧颜。 她能感受到君尧一直看着她,没有欲望和厌恶,只是静静地瞧着她,又似乎并没有把她看进眼里。 一时间,只有烛花爆裂的声音回响。 “君后,朕是第一次,你、你温柔些。”斐一红着脸说。“朕怕疼。” 饶是斐一是个开放的现代人,头一次投入男人的怀抱还是有些紧张。斐一加油啊!拿出你老司机的气势啊!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她含羞带臊的小模样,被君尧收入眼底。突然有只微凉的手触到她滚烫的耳朵,斐一被冷得打了个哆嗦。君尧似是觉得她双耳通红的样子稀奇,用两根手指轻轻揉着她发丝间的耳廓。 斐一鼓起勇气,伸手揽住君尧的脖子,把自己的头埋到他结实的胸膛之中。 “朕……朕好像醉了。” 一半是为了遮掩害羞,还有一半是她的确醉了。斐一想,可能古代的原浆酒精度很高,她居然一杯就醉了。此时天旋地转,什么都看不清。 君尧听懂了她的暗示,终于动了。 他一手扶在斐一背后,一手放在她的膝盖之下,抱着她站起身。怀里的女子已经醉态毕露,他依旧像天上可望不可即的浮云,抱着她一步一步往铺着大红被褥的床榻走。 这时,一道身影无声地出现。执剑打扮成君尧的样子,在昏暗的房间中,和他有八分相像。 女皇被酒中微量的迷药迷得意识不清醒,只要执剑不出声,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李代桃僵。执剑并非心甘情愿做君尧的替身,斐一的恶名他早有耳闻。他主子不愿碰的女人,他又怎会喜欢? 但看着醉倒在君尧怀中的斐一,她无意间裸露在外的纤细手臂,和绯红的娇俏小脸——执剑咽了口口水,突觉这块软肉,也并非难以下咽。 执剑伸手,搂住君尧怀里的小姑娘。作为身经百战的暗卫,执剑手上有不少厚茧。粗粝的手掌一抚上斐一柔嫩的肩头,就惹来她不满的哼唧。 她睁不开眼,被膈得难受,往君尧怀里躲去:“君后……?”执剑下意识地放软了力气,突然有些手足无措。斐一吃穿用度都是极品,身体脆弱像易碎的琉璃人,他必须极其温柔地对待。 身体不禁流淌过颤栗,隐秘的期待在执剑手指尖沉淀。 执剑用力准备接过斐一,君尧却迟迟没有反应。 他疑惑地看向君尧,对方却淡淡地,没有说话。执剑一个激灵,反应过来:难道大人改变主意了?不需要他来代替了? 怀里一空,君尧没撒手,反而抱紧了斐一。 接下来君尧的行动证实了执剑的猜想。他绕过杵在原地的执剑,走到榻前放下晕乎乎的斐一,目光停留在她仰起的雪白脖颈之上。 “出去。” “……是。” 殿内,再次只剩下他与斐一两人。 斐一还拽着他胸前的衣襟,像个撒娇的孩子一样嘟囔道:“君尧……你真好看。” 君尧翻身上了床,任由斐一将他的衣服扯得松散。他一手解开腰带,露出赤裸的下身。两条修长的大腿之间,有一团和他不食人间烟火的容颜大相径庭的软肉。 肉色的阳具,已经微微抬头。 他俯身撩起斐一的裙子,脱下她的亵裤。醉醺醺的斐一发现下身凉飕飕的,终于清醒了一些,紧张兮兮地看着神色淡漠在她身上动作的君尧。 这个男人,怎么脱女人衣服也像斟酒下棋一样从容不迫? 手指强硬地分开斐一靠拢的大腿,钻进那一片幽深之地。君尧瞧着斐一咬唇羞涩的模样,两根手指分开未经人事的稚嫩花瓣,捅进了火热的甬道之中。缓慢地抽送几下,就已经有了湿润的黏滑液体沾染到他的指尖。 “唔……啊……” 君尧抽出手指,握住自己的分身再次趴到斐一的身上。他捧住斐一的屁股,往身前一拉。斐一惊呼一声,就感觉到一根坚硬的棍子抵住自己的两腿之间。 不知何时,他硬了,硬得斐一害怕。 他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姿态,缓慢沉入她的体内。即便有过短暂的前戏,斐一还是疼得眉头紧皱,不禁抓住君尧的右手握住。 “痛,君尧,慢……慢点……” 君尧看了一眼被攥紧的右手,没说话,顺着她的力气,变成十指相交的姿势。 只有在完全插入她体内后,君尧的表情才有了一丝波动。又软又湿滑的穴肉紧紧缠着他的肉棒,像是不堪刺激,不允许他继续挺进,又像是不舍得他离去。 斐一纤细的腰肢疼得打颤,额头满是汗水。 君尧的呼吸粗重了些,白皙的皮肤上裹着一层薄薄的汗水。他闭眼不再看斐一,抬腰抽出自己埋在她体内的阳具。 肉体摩擦间迸发出电流般的微弱刺激,肉棒向外抽拉时,斐一抑制不住喉咙深处挤出的难耐呻吟,眼角也因为说不清是痛是痒的未知感觉渗出缕缕泪水。 就在斐一以为,君尧会再次挺腰捣入时,他彻底抽出了自己的东西。 肉棒上还有湿漉漉的花液,他面不改色地挺着下身勃起的阳具,穿上了衣服。斐一迷蒙地看着他不明所以,却见男人从她身下抽起一张薄薄的帕子。 元帕上面是她流的处子血。证明他们已经圆房。 斐一呆在原地。我去,原来他说的“破身”,真的只是“破了她的身”就完了! 雄鹰与乌鸦 一场儿戏般的圆房过后,斐一扛不住浓烈的困意,在君尧的榻上沉沉入睡。 君尧披着红衣,独自走入偏殿的浴池中沐浴,乌发沾水飘散。水温微凉,他吐出一口浊气,靠在浴池边上望着被夜色笼罩的苍穹。 身上依旧散发着似有似无的馨香,掺杂着汗水的味道。是他与斐一搂抱在一起时沾染的气味,独属于她的体香。君尧眼底闪过一抹失神,不可控制地回想起刚才的暧昧场景。 斐一呆愣在原地,对他无情的抽身而去不知所措。 她白璧无瑕的肌肤上,还有残留的情欲,刚刚被勾起就无处发泄。湿润的花穴因为初次开苞而红肿,似乎在勾引着他完成还未结束的情事。她像盛开的鲜花,展露最甜蜜的花心吸引雄性的侵入采撷。 耳畔还有她甜腻的喘息声回响,如哭如泣。 君尧闭起眼,更深地浸泡在池水中。可不知为何,轻柔的水流回荡在手心怀中,也像极了她吹弹可破的凝脂冰肌,紧贴着他来回磨蹭。本应在水中平息的一柱擎天,也愈加鼓胀,在快要爆发的边缘疼痛难耐。 俊美无双的男人叹口气,压抑住心中的一丝懊恼,精致的手伸到水下,握住自己肿胀的阴茎上下撸动纾解。 圆房的本意,是让斐一得以留宿南宫的其他男人,不再纠缠于他。这个蠢笨的皇帝与他而言不过是个好掌控的傀儡,不值得他费神留心。但本该把斐一交给执剑时,他莫名地想起斐一在他怀中羞涩地说着“朕怕疼”的样子,他居然对于让执剑拥抱她这件事生出抗拒。 想到执剑会装成他的样子,在斐一身上起伏耸动,想到斐一会抱着执剑,喊自己的名字。 鬼使神差地,他留下了。 他不知道其他女子的滋味,以后也不可能知道。但进入斐一身体的那一刻,深入骨髓的甜美如同附骨之疽,瞬间流窜过他的全身,与他想象的味如嚼蜡完全不同。 他及时抽身,但是身体迷恋的感觉依旧挥之不去。 君尧喘着粗气,握着自己分身的手动作愈发激烈迅速,撩起破碎的水声。他有些后悔,一时兴起破了她的身。现实与他的计划,产生了分歧…… “唔……嗯……”后腰剧烈地颤动,随着一声闷哼,一切再次归于平静。 …… 殿外,隐身暗处的执剑发觉了君尧的离开。他本以为二人会折腾一宿,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君尧就离开去沐浴。 他想象不出里面发生了什么,心尖像有虫子在啃噬一样瘙痒。 他脱下了红衣,换回了一如既往的黑衣,隐没于夜色之中。——别管,和你没有关系,这不是你能过问的事。执剑对自己一遍遍重复道。 但是望着漆黑的大殿,里面像有勾人的女妖诱惑他靠近。额头冒出冷汗,手脚似乎都不属于他自己,执剑僵硬地走到殿门前。以他的武功,想不让守卫太监发现易如反掌,可作为君尧忠实的替身与护卫,他绝不会用自己的武功背叛主人。 但他没有背叛!他只是想看一眼,看一眼里面的人。执剑遮在夜行衣面罩下的面色惨白。 他一定是疯了……君尧发现,会杀了他的。 执剑将殿门推开一条缝,与君尧极其相像的眼睛透过缝隙看向正殿床榻上的人。那个好色的暴君,自己险些成为了她的第一个男人。她也差点成为他的第一个女人,哪怕她不知道。 斐一躺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恬静的小脸。黑暗中,执剑什么也看不到,但空气中残留的隐约情欲的味道让他慌忙关上大门,后退几步远离了门口。 他知道,君尧一定要了她。 执剑难堪地再次倒退,逃一般往后飞身离开,直到那座沉睡的宫殿消失在视野之中。 …… 清晨,贺云霆在空荡的院子中挥剑习武。 ‘斐一’不喜欢他练剑,每次见到都要发泄似地命人欺辱贺云英,于是贺云霆再也没有练过。但昨夜女皇与君后圆房,不需要他跟随,终于找到空闲的时间拾起久违的刀剑。 挥洒汗水间,他仿佛又回到了令人热血沸腾的战场,与自己的将领手下们并肩作战。 紧实的肌肉绷起,专注的视线寒气凛凛。贺云霆手下的招式越来越快,身形缥缈只能看到残影。终于,最后一个招式舞完,他怒吼一声劈断了身前碗口粗的树干。 “砰——” 树木应声而倒,他胸口剧烈起伏着,站在原地。握着剑柄的手陡然失了力气,长剑“咣当”一声掉落在地,静静地躺着。 他已经被困在这深宫整整一年。心中郁气积累,几乎冲破他的胸口。他试图靠练武发泄这种快要逼疯他的情绪,但一握住剑,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起曾经逍遥畅快的沙场生活。 连挥剑,都成了一种痛苦。 他是翱翔在天空的雄鹰,不是困在笼中供人取乐的黄雀。 “斐一……”他盯着被拦腰砍断的树干,灼灼像要在上面盯出个洞一样。 “兄长?”贺云英恰巧看到他阴晴不定的背影,疑惑地出声道。 贺云霆转身,面上已经没了憎恶的神情。他与妹妹约好,每月在此处见面,确认对方安好。他拾起脚边的长剑收回腰边剑鞘中,又恢复成了稳重的兄长。 “云英,最近还有没有人刁难你?” 贺云英笑着回答:“多谢兄长关心,云英很好。倒是兄长,又清瘦了!男人应该英伟强壮些,才有男子气概。” “……”贺云霆瞧了瞧自己高大挺拔的身躯,和强壮有力却匀称的手臂,一言难尽地看向妹妹。 他这个妹妹哪里都好,就是神经很大条。正气凛然得像个男人不说,还十分欣赏壮得如牛的莽汉。连他这般的男子,在她眼里都是‘略显瘦弱’。 “前几日,我见南宫一个少年被欺辱,帮衬了他一下,恰巧碰到皇上。她没有罚我擅自与南宫的人往来,反倒惩罚了以下犯上的蠢奴才们。”贺云英说。 “这段时日,也没有人特意刁难过我。我瞧着,陛下或许……变好了。” 她开朗地笑了,露出一口白牙,“说不定再过些时日,陛下终于明白不应将兄长强留宫中,就会许兄长离开呢。” 贺云霆蓦地回想起那日斐一说的话——“不如朕把你妹妹放出宫吧?” 真的吗?女皇终于清醒了,知道强留他不住了吗?他闭眼,风吹过他汗湿的身体,凉意传遍全身。 女皇和君后圆房了,他不清楚她使了什么手段,拉拢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君后。这几日频频来找她的那个小倌,也一心扑在那女人身上。也许,她真的淡忘了他,将他抛在脑后。 但想到有可能离开这座沉闷的宫殿,他生出一股烦躁与不甘来。 凭什么呢?凭什么在浪费了他最宝贵的年华、荒废了他一身的武功后,她就这么轻飘飘地放过了他? 他的怨恨,也如他尴尬的身份,再也无处安放。 贺云霆收回心思,不再想斐一。英姿勃发的身体如青松般迎风站着,脊背直挺,头顶飞过几只大雁,带着他的心绪飞向遥不可及的远方。 ============ 执剑:难道大人他……不行? 检查笔记的时候,突然发现当时给执剑取名的时候,应该叫守剑的。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敲字的时候敲成了执剑,还一直没发现。_||不过幸好改成执剑了,守剑、手贱,哈哈哈…… 下贱 斐一一直睡到晌午才醒来,一睁眼看到陌生的纱帐,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她洗漱完,也不见君尧的身影,便坐着步撵回了自己的寝宫。 一路上,斐一歪在椅子中,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情。第一次和男人同床共枕做最亲密的事,对方刚插入花心,就浅尝辄止拔出了男根不说,还头也不回地走了,仿佛跟她多呆一秒就要折寿一样。她是多没有魅力,才能让男人这么嫌弃? 本应是皇帝宠幸君后,他们倒似正相反,斐一成了被挑剔的那个。 难道君尧是好男风的断袖?不对啊,他明明就硬了,斐一红着脸想。她跟君尧……到底算什么关系呢? 算了,不要多想。反正君尧也只是被家里人逼着和自己圆房的。 来喜贴心地在步撵旁询问:“陛下,今晚要不要叫哪个公子沐浴好等待圣驾啊?” “……胡说八道什么?走你的路!” “……” 君尧处理公务,忙到傍晚才回寝宫。宫殿里空荡荡的,喜庆的装饰已经被撤下。斐一也已经离去,昨夜的事就像一场荒唐的梦境,连带着最后一分旖旎退潮消散。 胸腔里莫名的情绪也恢复平静,无法触动他的心弦。 君尧简单用了晚膳,沐浴后又捧卷读了会书,才更衣准备就寝。他在床榻上躺下,静静阖眸。倏地,一丝熟悉的淡淡馨香在鼻尖扫过,君尧猛地睁眼。 “来人。”他启唇。 守夜的小太监迈着碎步到门外,“大人有何吩咐?” 君尧坐起身,“把床褥换成新的。” “这——大人,已经换过了。”斐一一离开,知道君尧喜洁的下人们就把床褥从里到外换了个遍,连床梁都细细擦过。 门内男人的语气略带不耐:“再换。有味道。” 小太监只好应下,急忙叫人来。听说有味道,宫女们还以为是涮洗的下人偷懒,抓起被褥放在鼻下一闻,干干净净,连皂角的气味都没有。 面面相觑道:“哪里有味道……?” …… 鹤心找遍了院子内,寻不到朱羽,于是跑到御膳房。果然,朱羽正认真地守着个小炉子,时不时舀出一小勺,放到干净的碟子中尝味道。 “你怎么又在做羹汤?”鹤心恨铁不成钢地问朱羽。 都说君子远庖厨,他们虽然不是君子,但也是男人啊!整日在厨房里呆着,算怎么回事呢?连御膳房的宫女都在背地里笑他们。 朱羽盛出熬好的银耳红枣汤,又换了身衣裳去掉一身的烟火味。“我给陛下送去。”他发现斐一不喜欢那乌鸡汤后,又送了几次,其中甜丝丝的红枣汤斐一喝得最多。 鹤心见弟弟根本没把他说的话放心上,拦住他说:“你还要招惹她?难不成你真打算当什么劳什子男宠!” 他长得明艳,怒意之下五官更显得撩动人心,鲜活俊俏。 朱羽抿唇:“陛下她许我去,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想我们在宫里好过些。” “你!”鹤心气急,“你偏偏挑她圆房开荤后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打算!我们是青楼贱籍出身,好听的叫我们公子,不好听的就是个玩物奴才。陛下就算宠幸了你,第二天也就扔到一边去了,你还指望她封你做个男妃不成——” “她不是那种人。”朱羽打断鹤心。 鹤心一噎,看着这张和自己几乎一摸一样的脸,头一次看不清弟弟的想法。“你又知道她是哪种人了?你、你难不成……” 他没说完,但朱羽逐渐失去血色的面容足够证明他的猜想。 鹤心脸涨红,有一种被背叛的不忿。 “你疯了?你动心了?”鹤心关上大门,把朱羽扯到屋里压低声音说,“她施了个芝麻大的小恩,你就巴巴地凑上去。你忘了她是谁?她是皇帝啊,杀人不眨眼的暴君。” “朱羽,你是不是下贱啊!”他忍不住扬声怒骂。 “下贱”两个字像一根鞭子,狠狠抽到朱羽脊背上。 朱羽和鹤心的母亲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美丽贤淑,却爱上了家中的奴仆。甚至偷偷与奴仆通奸,未婚先孕。结果奴仆被打死,他们的母亲也被关了起来。 家中长辈要堕掉她的腹中胎儿,但她宁死不从,历经千辛万苦生下了双胞胎。从此之后,更没有人将她放在眼里。朱羽和鹤心小时候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家中各色亲戚甚至仆人嘲笑厌恶的:“你——是不是下贱啊!” 最终他们的母亲还是没能扛过流言蜚语,一条白绫吊了脖子,朱羽和鹤心也被发卖出去。 被卖到淮阳楼后,随母亲生了漂亮脸蛋的二人由楼主亲自教养。楼主是个四十余岁风韵犹存的女人,脾气古怪,并且阴晴不定。起初双生子不从,楼主就拿沾了盐水的皮鞭抽打他们的大腿。 鹤心性子烈,时常被打得下不了地,腿肿得像熟透的藕。朱羽逆来顺受伤得轻,一边抹眼泪一边守在鹤心身旁照顾他,以防他发热生病。 楼主心情不好,就命人折磨他们。心情好了,又会喝个烂醉,说些稀奇古怪的话: “人的命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过好。要掌握住自己的命,就要管好自己的心。” “管不住自己的心的人,就跟楼里的妓子一样——活该被人轻贱!” 鹤心也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悔不当初地捂了嘴。“朱羽……” 母亲到死身上都刻着“下贱”的烙印,但是朱羽不明白母亲到底如何“下贱”了? 她只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爱人,就是“下贱”吗? “没事的,哥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朱羽回神,“你放心吧,我不会变成娘那样的。陛下她……最近不太一样了。我只是想为我们讨点好处,宫中再不堪,也强过在青楼的日子。” “你是为了荣华富贵?”鹤心不信。 少年好脾气地一笑,“嗯,你就当我……是个爱攀龙附凤的人吧。” “我得走了,不然汤又要凉了。”说罢,他理了理衣服,端着汤碗走了,留下鹤心一个人呆站在屋内。 朱羽熟门熟路地来到斐一的寝宫,笑着看斐一把一碗红枣汤喝了个干净。 本来斐一还有点尴尬,毕竟整个皇宫都知道她昨夜和君尧圆房的事。但朱羽没有打算提起这件事的样子,让她暗暗松了口气。 她叹口气,这么善解人意又温柔体贴的孩子,可惜命苦。 昨夜她虽然没和君尧做成‘剧烈运动’,但下身还是有些不舒服。在陌生的环境昏睡了一晚,加上酒精的影响,现在浑身酸痛,端着碗的手都在颤抖。 朱羽眸光一黯,连忙接过碗:“陛下,奴来拿吧。” 他以为昨夜君尧要得太狠,斐一才会疲惫不堪。 斐一咂舌,小朱羽不会误会了什么吧?她和君尧勉强算是‘清白’的,但到底有了肌肤之亲。情况太复杂,她也解释不清,索性怏怏闭了嘴不说话,靠在床上想事情。 朱羽咬住唇,鲜艳的唇色被咬得发白,像一片被泡胀的百合花瓣。 “陛下不舒服吗?奴学过按摩解乏的本事,让奴服侍陛下按一按如何?” 斐一来不及拒绝,后腰就贴上两只骨感却柔软的手,瞬间让她软了腰趴在床上。朱羽的手像有神通一样,所到之处刺人的酸楚全部消弭殆尽,暖融融的如同泡在温泉中。 “……”算了,让他按按吧,腰疼一天了。 于是斐一心安理得地享受起朱羽按摩的功夫,抱着个枕头,眯起杏眼舒服得直哼哼。按摩是体力活,朱羽跪在斐一身侧,额角渗出汗水,气息也越来越紊乱。 手下柔弱无骨的腰肢,像滑腻粘手的上好羊脂玉,怎么摸都摸不够。 斐一感觉浑身骨头都像被洗刷过一般舒爽,趴在床上昏昏欲睡。突然,腿间一股温热,还有水渍的湿滑触感,让她陡地支起身向后看去—— 朱羽不知何时,姿态恭敬地趴在她的身后,俯身隔着薄薄一层衣物舔舐着她的大腿根部。红艳艳的舌尖在她起身后也没有停下动作,反而朝两腿之间的花穴移去…… “朱羽!?你做什么!” ========= 下章吃肉,但是是清淡的小肉,大家别嫌弃(捂脸 唇舌(h) “放开朕。”斐一惊讶之余有种被冒犯的不爽。 “陛下,让奴服侍陛下吧!就这一次,之后陛下要打要杀,朱羽都认了!”朱羽恳求着,手下剥开了斐一的亵裤。“就这一次……” 她今日穿了桃色的寝衣,脱下裤子后只剩绣着龙纹的外衫勉强遮住春光。切开高不可攀的外壳后,露出了鲜嫩如同石榴籽般的内里。朱羽激动起来,抓着她衣物的手微微颤抖。 这样的人当皇帝,太危险了。她能给你至高无上的权力,也拥有让人迷恋的身躯。这两样东西,是任何一个男人都逃不过的致命诱惑。 “陛、陛下,不愿意让朱羽服侍陛下吗?”他掩饰住心里的雀跃,垂首说道。 遣词用字,都是在心里琢磨好、设计过的。 他样貌出众,是一种没有攻击性的美。配上卑微的话语,把斐一刚涌起的怒火转瞬间浇灭了。 她扶额:“你不用如此,朕只把你当——”她本来想说当成弟弟,但想起自己不能太温柔,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朕只把你当个解闷的伴儿。” 这话说有情又无情,说无情却又留了一丝令人心生贪念的余地在。 朱羽在心里咀嚼斐一的话,呼吸乱了一瞬。 “陛下把奴带回宫,又给奴锦衣玉食的日子。奴却没什么能报答陛下的,就让奴伺候陛下吧。”朱羽一口气说完,青涩的脸已经凑到了斐一赤裸的大腿根上轻轻吻着。温热的气息打到最敏感的地方,斐一痒得浑身一颤,眼底被少年乖巧趴在自己两腿之间的场景狠狠灼烧。 “否则奴心里不安。还是说——陛下嫌弃奴脏?” “……”本来斐一打算狠狠心以这个名头拒绝他,但被朱羽抢先一步说出口,她反而没法接话了。 朱羽低垂着头仿佛在等待审判,只要她说个“没错”,他就会被打入万丈深渊。 斐一嘴巴像锈了一样,说不出一个字。突然,花穴口被两片嘴唇包住轻轻舔舐,说不出的酥麻触电般冲上后脑,斐一仰倒在床上,微微喘息。 是不是她想多了?朱羽是朵善良单纯的小白花,怎么会使心计耍花招呢? 昨夜被君尧破瓜的阴户已经恢复如初,两片粉红的贝肉羞涩地闭紧,遮住脆弱的花核。朱羽用舌尖挑开两片花瓣,触到温热湿滑的肉壁,小心翼翼地上下搅动。精致的眼睛微弯,目不转睛地盯着娇嫩的花穴口。 斐一下半身一热,珠圆玉润的脚趾攥紧,体内“腾”地涌起一股燥热的火。 “啊……等一下……别……”她似痛苦似欢愉地闭起眼,不盈一握的细腰拱起一条销魂的曲线。这都叫什么事啊?斐一用空白的大脑尽力思考。她是斐一,不是好色的女帝,不是啊…… 朱羽嘴中含着软肉,还在低声询问:“陛下,唔,放松。花核硬了呢,要我吸一吸吗?” 斐一已经魂飞天外,回答不了。少年顾不上擦干嘴角溢出的涎水,含住鼓胀的玉珠左右夹击,舌面狠扫小珠,再猛力一吸——不用他以手指抠挖花穴,肉洞就一开一合地淫水四溅。 “啊啊~轻、轻点!” 她平坦的小腹从松散的衣衫中露出,香汗淋漓的皮肤剧烈起伏。两团形状姣好的乳肉随着身体难耐的扭动上下摇晃,像上好的水晶皮冻,恨不得一手包住一个大力地揉弄。 可惜朱羽不敢冒犯,只能更加卖力地舔弄幽深的花穴。舌头翻飞,搅动发出“啧啧”的水声。他把一根手指顺着被舔得松软湿滑的穴口探入,甚至不需用力,火热的甬道就贪吃地绞紧他的指尖往里拖。 朱羽眼底浮现痴迷的神色,面色如飞霞。 手指快速且小幅度地抽动,照顾到脆弱的穴口中每一处软肉。骚媚的花水淋了一床,朱羽看准时机,抬起两条白皙的长腿架在肩上,埋头大口狠吸一下,发出响亮的“啵”声。 猛烈的快感从双腿之间蔓延,斐一哭叫着泄了身,小肚子痉挛不止。朱羽跪趴着,回想起淮阳楼中的小倌,学着他们用双手上下抚弄斐一的大腿内部,为她舒缓强烈的快感。 陛下泄了,在他的嘴里泄了!他激动地想。 朱羽虽然是清倌,但在淮阳楼长大,耳濡目染,自然算不上寻常的清纯少年。楼里不少小倌是用唇舌侍奉客人的,他在屋里练琴,耳边总是萦绕各种男女或放浪或下流的呻吟声。 偏偏楼主喜欢看他与鹤心屈辱羞耻的表情,将他们练琴的房间改到了接客的地方旁边。鹤心每每便会死命挣扎,为此挨了不少打。朱羽为了照顾他只能听话,一抬头,就能看到小倌扭着瘦弱的腰,趴在女客腿间像条狗一样舔。女客人大叫着,一手毫不怜惜地抓着小倌的头发狠扯:“啊!再舔!贱货!” 小倌不健康白色泛青的皮肤像腐烂的豆腐,把女客臃肿的身体压在下面,两团白面翻滚在一起。朱羽自嘲又痛苦地想:以后,他也会变成那样吗? 那时,他只能盯着手下的琴,弹得一首比一首激烈,只为了盖过那让他作呕的声音。 “铮——铮——”他弹得很乱,很刺耳,却也强过无休止的淫声浪语。手指被琴弦刮破,鲜血淌到琴面上,他舞动翻飞的弹奏动作也不会停下。 但现在,他趴在这里,主动做着同样的事。他最厌恶的呻吟声,从斐一的嘴里断断续续地流出,他却没有捂耳的冲动。难道因为斐一是高贵的金枝御叶,情动的呻吟也比寻常人好听吗? 朱羽从怀中掏出斐一给他的手帕,沁人心脾的体香已经散得一干二净。他用手绢轻抚过斐一湿漉漉的大腿,柔软的布料上再次有了她的味道,被他迭好放入衣襟内。 “真的……好香。”他情难自禁地再次埋首,孟浪地大口吸吮展开第二轮攻势。 斐一仰躺着,双目失神,分不清今夕是何夕。她嘤咛着,像个脆弱的幼鸟,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的液体顺着鬓角流入青丝发堆中。 “陛下……陛下……”朱羽几乎是胡乱地在亲吻那蜜汁四溅的花穴,中了毒般深深咽下淫液的甜香。斐一的大腿上,他的下巴上都沾染了喷涌而出的液体,他恨不得全都品尝珍馐似地卷入口中。 下身衣物中勃起的阳具已经吐露前精,打湿了斐一赐给他的新衣。 他想,自己趴在斐一身前的样子一定很丑陋,很“下贱”,与他讨厌的淮阳楼小倌别无两样。鹤心见了,定会生气发怒。 ——但是他已经不在乎了,他开心他情愿,他兴奋得不能自已,色授魂与再也无法自拔。 …… 宫殿外,贺云霆扶着腰间宝剑站着。 朱羽今天在宫殿中呆的格外久,贺云霆漫不经心地想,估计女皇迫不及待地收用了那小倌吧。 里面大概正翻云覆雨热闹得很,刚从君后床上下来,就和另一个滚到一起了。不知道那孱弱得像女人的小倌,能不能满足饥渴的女帝,他不乏讥讽地想。 仿佛为了证实他的猜想,几不可闻的甜腻呻吟从门缝中钻出,被他灵敏的耳朵捕捉到。 贺云霆微怔,不可置信地屏息凝神倾听,果然是斐一的声音。拼命压抑,但他依旧能分辨出其中的含义。明明与他预想的场景一样,他却下意识地拒绝承认里面在发生的事。冷峻的脸一会红一会白,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如果斐一是放荡地大声浪叫,他会恶心地转身离去。但她尽力压抑的喘息声,把他钉在原地,隔着一扇门手脚僵硬。 她一定是故意的,那女人一定是故意的。她明明知道他就在殿外守卫——才发出这种声音折磨他,这种、这种…… 她在做什么?被那小倌压在身下一边撞一边张着红唇叫吗?说不定,她正放浪地坐在少年腰上,提臀摆腰把他骑得频频求饶,含春的眼睛却瞧着他这边。时不时变得尖锐的抽泣声,大约是被弄到好地方了。贺云霆脑海中不禁浮现斐一赤身裸体和朱羽交缠的场景,饱满挺翘的乳,被少年狠狠地在口中吸着…… 他简直是疯了!想这种令人作呕的下流事。贺云霆依旧握着腰间冰冷的剑,棱角分明的五官染着寒霜。 “放荡。”他咬牙。 斐一的声音还在不断传来,“啊……朱羽……我、嗯、嗯、嗯嗯~~……” “——不知羞耻。” “呜呜……别吸……” “陛下……!唔,好甜……陛下,陛下!”朱羽在热情地回应。 “——淫乱。”他说,但屋内欲火焚身的两个人注定听不到。 “朱羽……朱羽……” 贺云霆终于忍无可忍,大吼一声:“闭嘴!” 就在他怒吼出声时,宫殿中斐一再次到达了高潮,双腿紧紧夹住朱羽的脖子,在他的舌头下尖叫着颤抖。 暧昧的声响归于平寂,宫殿恢复了安静。贺云霆站在门外,低头,看到自己高高扬起的欲根。 “你在做什么?”一道冷清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将他拉出了怒火灼灼的困境。 小惩大诫 贺云霆羞恼之中,居然没发现有人走到身后。顾不上遮掩下身的尴尬,转身便看到君尧背着手站在夜色中。 君尧看到他的窘境,却像没发现一样。 贺云霆说不清楚,被心中恼怒的情绪催使,单膝跪地扬声道:“微臣拜见君后大人。”醇厚的嗓音不必要地抬高,殿内窸窸窣窣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生出一种报复的快感。 他们本就站在门外,这一嗓子惊动了殿内的两人。斐一没想到君尧会来,一把推开了躺在她身旁的朱羽,下床给自己套上衣服。 怎么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啊……皇上?”朱羽被她推得跌坐在榻边,愣愣的。陛下为什么这么惊慌?因为君后来了吗? 斐一的两条腿还在打哆嗦,顾不上擦拭下半身的液体,抖着手把繁复的衣衫一件件套上。这么多层衣服,也不知道刚才朱羽是怎么叁两下就剥光的。 “朱羽,你——你先去偏殿呆着。”见朱羽还呆坐在床上没有动弹,她牙疼地说道。 完了,更像被捉奸了…… 斐一不敢让君尧久等,狗腿地跑到门口亲自打开了殿门。“君后,怎么来朕这里了?”她以为自己整理好了仪容,但其实双颊透粉,眼眸水润,身上还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息。贺云霆想到她被自己通报的声音惊动,刚从朱羽身下抽身,跪在地上抿唇别过脸不去看她。 君尧长眉微敛,迈进宫殿,正要开口:“陛——” 宫殿深处却传来椅子被碰倒的声音,少年吃痛地轻呼:“哎哟!” 两个男人齐齐看向侧门。 朱羽竟然走了出来,俯身恭敬地跪倒在地。“陛下恕罪,朱羽笨手笨脚的……”他的声音微哑,一张嫩得能掐出水的脸蛋布满红晕。衣衫不整,白玉似的脖颈下的锁骨敞露在外,胸口和衣襟上都沾着可疑的水渍。 君尧默默地看着,背在身后的手指无意识地来回捻动。 证据确凿,斐一也无法再狡辩,无力地低声说:“朕不是叫你去偏殿吗?” “朱羽不放心,怕陛下的腿——”少年大着胆子回答,说到一半又似想起了什么,猛地噤声。但说了一半的话也足够令人浮想联翩。 贺云霆还在殿外,脸色难看。 君尧淡淡地看着斐一和朱羽,似乎无动于衷。他的目光具有无形的穿透力,放在朱羽身上明明单薄却力若千钧,让少年感觉内心的龌龊在他面前无从遮掩。风华绝代的他站在斐一身旁,居高临下。他们似天造地设的一对高贵眷侣,而自己卑微地跪趴在他们的脚边,只是一个见不得人的小倌。 朱羽握紧手指,安慰自己:没事的,陛下更中意自己。 君尧说:“陛下宠幸男侍无可厚非,臣不会置喙。只是——”他话锋一转,“侍寝的男侍要等待陛下诏唤,提前服用避子汤。此子还未封位份就擅自求见陛下,不老实。恐带坏陛下。” “杖毙吧,来人。” “杖毙”无情的两个字一落地,朱羽的脸就惨白一片,哀哀地看向同样被惊吓到的斐一。君后是南宫之主,他要杖毙一个不老实的男宠,就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带坏她?她一个强抢民男的暴君,还怕带坏? “等一下!”斐一情急之下一把抓住君尧的手腕,认真地解释道:“君后也说了,朕宠幸个把男子再正常不过,为何一来就喊打喊杀。” 她承认自己有些软弱,但也不是泥巴捏的。君尧一会要圆房,一会把她一个人扔下,现在又要杀朱羽,问过她的意见了吗!?她再不济也是个皇帝,披着暴君的皮,怎么能任人随意搓扁揉圆? 怒气让她的容颜更显明艳,和君尧针锋相对地僵持。 “……”君尧看向她抓着自己的柔荑,这只手的主人昨夜还汗涔涔地与自己十指相扣,今夜就为了另一个男人对自己露出锋利的爪子。 他没用力道,轻飘飘地推开斐一的手。出乎意料地,君尧没有因为她的维护而被激怒,颔首回道:“既然陛下舍不得,那便算了。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否则宫中便没了规矩。” “小惩大诫,杖十,禁足一个月。臣身为君后,本应给宫中立好规矩,这已经是给陛下面子了。” 他这么轻易就妥协,憋了一口恶气的斐一反而像一拳打到棉花上。仔细想想,君尧的话还真一点都没错。但是君尧是在乎这种事的性子吗?她以为他不屑于管她的后院杂事呢。 还是硬着头皮:“朱羽他身子弱,庭杖就免了吧。” 君尧没反驳,算是答应了。“陛下要封他为男侍吗?录入名册后,便可随时诏寝。”女帝的男人们同样有各种等级与位份,只不过相较于男帝的后宫更简单。君后下面有“贵君”一名,接着是四“君”,最低等的是“男侍”数人。 “先算了吧……日后再说。”斐一没答应。她早就想放朱羽和鹤心出宫,虽然今日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但他们毕竟只是十六岁的少年,不应该蹉跎在南宫内。 朱羽不可置信地睁大眼。 君尧未置可否,几个太监上前把朱羽带了出去。他像尊雕像般麻木地跟着他们离开,温润的眉眼再无了羞涩的情绪,只剩下绝望呆滞的灰败。 ——她说,不会给他位份。不会。 又一场闹剧结束后,斐一拖着疲惫的身体瘫在柔软的床上。唉,罚完人就走,这个君尧,到底是来干嘛的? …… 朱羽被禁足后,君尧也未再来过。斐一有意去安抚可怜的朱羽,但回想起当时的一室旖旎,她又尴尬又懊恼,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殷勤的少年,只好先放在一边。 想到南宫里还有几个未曾谋面的男子,斐一带上来喜与贺云霆,朝南宫走去。贺云霆是她唯一不怀疑的人——如果伤自己的是贺云霆,以他的武功肯定不会留下活口! “……”发现女皇盯着自己的目光突然充满依赖与信任,贺云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默默地放慢步伐离她远些。 走到一处阴森无人的破旧宫殿前,一阵空灵缥缈的歌声在斐一耳边萦绕。是男人的声音,却有异于人类的清透悦耳。没有歌词,吟唱的曲调悲伤,像在呼唤着来人。 “你们……听到了吗?”明明是动听的歌喉,斐一却觉得心脏像被人攥紧般难受。她迫切地想要见到歌声的主人,被这个念头牢牢地占据了心魂。 贺云霆和来喜摇头:“没有。”哪有什么声音,四周静悄悄的。 “你们在这候着,不要跟上来。朕去里面看看。”斐一着了魔般,直直地朝黑暗阴冷的宫殿内走去。来喜和贺云霆想要阻拦,都被她喝退。 “我记得那里面是……哎呀陛下怎么一个人进去了!”来喜焦急地一甩手。“将军,您看这——” 贺云霆望着斐一失魂落魄的背影,目光沉沉。 宫殿内没有开窗,一片乌黑。借着门缝中微弱的日光,能看到宫殿中央有一池浑浊的污水,还有水滴滴落的声响,在空荡的房梁下回响。“滴答,滴答。” 斐一目光无神,跟随着歌声走到水池旁跪坐下。 掺着黑泥的肮脏池水打湿了她的宫装,冰冷地浸泡着她的皮肤。斐一弯腰,泛着腥臭的水面上,倒映出她秀美的面庞,和纤细的脖颈。 歌声在这时陡然停止,斐一也猛地清醒过来:“我怎么……” “哗——”一具强壮凶悍的赤裸身体从她身下静止的水面跃然而出,朝她还未来得及收回的身体袭来。 水流随着他冲出水底的身躯流淌而下,露出他的真容。雪白的长发,惨白透明的皮肤,完美得不似真人的五官如同冰雪凝结而成。连恶臭污浊的脏水,也没能掩盖住这个尤物的摄人心魄之美。 他像一只捕食的凶兽,张开一嘴闪着寒光的锋利尖牙,朝她的脖子咬来。 “你……!” 斐一清晰地感受到濒死的危机,和一个让她汗毛倒竖的事实——他想杀了自己! =========== 斐一:说好的圆房是为了让我去骚扰其他男人呢? 鲛人阿渊(微h) 锋利不似人类的牙齿咬上斐一喉咙的那刻,尖锐的剧痛和窒息感让斐一眼前一黑。她被男人扯下水,在浑浊的水池里无力地挣扎。但男人的力气奇大,凶狠得像野生动物。 就在男人即将咬碎她的喉咙时,他突然停止了动作,冰凉的手拽住几乎晕厥过去的斐一,把她拎出了水面。 “……咳咳!呜咳!”斐一大口吸着空气,下意识想从禁锢着她的男人手中逃脱,“放开、放开朕!” 白发男人却似听不懂一样,低下头在她身上嗅来嗅去,高挺的鼻尖划过她的颈窝和耳后。他闻了一遍还不够,疑惑地在她身上蹭个不停。 “……” 斐一发现他没再有咬她的举动,逐渐冷静下来。水中隐约有冰冷的东西贴着她的腿蛹动,斐一低头一看,差点把眼睛瞪出来。 男人强壮有力的腰下连着的不是长腿,而是一条巨大的鱼尾。银色的鳞片紧密地贴服在鱼尾上,游动间流光溢彩。美中不足是有几个伤痕处鳞片剥落,露出了肉色的肌肤,污水使得他的尾巴黯淡不少,清洗干净后还不知如何精美。 这不是鲛人么? “先让我上去。”斐一推推还在她胸前嗅着的白发鲛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改变主意不杀她了,但在冷水里泡着实在太难受。 鲛人歪过头,顺滑的白发贴在白玉似的脸庞上,疑惑地看向斐一。如果不是斐一的脖子还在流血,他这副模样居然有几分天真烂漫。 是了,她忘了,鲛人听不懂人话…… 看他生活的水池肮脏程度,和他瘦骨嶙峋尾巴黯淡无光的样子,应该受了不少折磨。这尾鲛人是他国进贡时当做奇宠送上来的,传说中生活于南地深渊之中。这个鲛人似乎还未完全长成成熟的壮年鲛人,被捉了上岸。 即便未成年,鲛人身体也兽性强悍,难以驯服,咬伤了不少试图抓住他的宫人,‘斐一’也曾经被他一尾巴打下水。 过了初始的新鲜劲,暴怒的‘斐一’也不再怜惜他俊美的样貌,命人把他关在狭窄的小池子中鞭打,尾巴上掉落的鳞片都是被抽落的。叁五天才有人想起来喂食,扔几条发臭的死鱼给他。看池水的污浊程度,估计根本就没换过。 听说鲛人最爱惜自己的尾巴,他想必恨极了,才会袭击自己。传说鲛人的歌声可以魅惑异性,将他们诱到深渊之中连皮带骨吃掉,估计刚才她听到的就是鲛人的歌声。 白发鲛人还在疑惑地观察斐一,伸出微凉的舌头舔过斐一的唇角脸颊。 奇怪,气味不对。这个人类和把他关在这的人闻起来不一样。但是她们长得一模一样,衣服也相同…… 鲛人听力过人,他在水池中听到那个派人折磨他的人类的声音,用自己的歌喉迷惑她靠近,打算一口咬死她。但咬着咬着,他就发现面前这个似乎不是那个坏人。人类的长相可能相同,但味道是绝不可能出错的。 他犹豫了。 斐一被冻得直打哆嗦,一双杏眸含着水雾,无辜地看着抱住她贴在池壁的鲛人。妩媚的皓齿朱唇因为寒冷而失了血色,鲛人的唇极薄与人类不同,被丰润的红唇吸引了注意力的他好奇般低头含住斐一颤抖的唇瓣,品尝般一口口吸吮着。 斐一只觉自己被一个大冰块包住嘴巴,更冷了!! 鲛人全身都是冰冷的,斐一却感觉到一块灼热的硬物顶在自己腿间,来回磨蹭。鲛人松开她的唇,皱眉难受地贴在斐一身上,摆动水光潋滟的鱼尾轻撞她。 这个人身上好暖和,好舒服。他不知足地再次伸出舌头,在斐一的脖子和脸蛋舔来舔去。 他喜欢这个人的味道,好甜好香。 “……”斐一简直怕他的利齿一个不小心毁了她的容。鲛人这是——发情了? 原先的‘斐一’为了惩罚鲛人,除了鞭打挨饿外,还命人给鲛人灌了烈性的春药。那药是最便宜的窑子中整治不听话妓子用的虎狼之药,连续几碗灌下去,人就不是人了,而是没有理智一摸便只会发春哭求的下贱性奴。 鲛人体魄强壮,效果弱些,但也对他的身子造成了不小的损伤。 被剧烈的情欲冲击,鲛人不知如何是好,跟随本能在怀里温暖的人类身上发泄安抚愈来愈肿胀的下身。不会人言的喉咙中发出“呜呜”的叫声,滚烫的阳具从脐下鳞片中耀武扬威地伸出,顶在斐一柔软的大腿间来回抽动。 “唔,等一下,啊……”隔着衣物,粗壮得吓人的阴茎几次险些刺开花瓣捅进甬道,斐一本就敏感,被他刺激得花心湿润起来,湿哒哒地黏在大腿根部。 鲛人的性器粗大坚硬,伞状的龟头可以在肉穴中打开,卡住承受的一方直到射精。也就是说,要是被他插进去了,除非他尽兴否则只能一直被肏干。这么大一根,会死人的啊! “贺云霆!贺云霆!!霆将军,快来救朕!!”她躲闪着发情鲛人野兽般的侵犯,大声喊道。 幸好贺云霆听力过人,快步冲入宫殿中。看到小皇帝被个白发银尾的鱼人压在池子边上啃噬,他也是头一次见到鲛人,冷峻的表情罕见地微微龟裂。 怎么一会不见,这女人又招惹上男人了! 他一把扯开往斐一身上钻的鲛人,把斐一从水中打横抱起来。斐一唇瓣发紫,用力搂住他温暖的胸膛,呜咽着说:“将军……将军,好冷。”水里的鲛人失去怀中的温香软玉,红着眼甩尾巴往岸上跳,低低地嘶吼。 “陛下……”贺云霆抱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身,单手解下自己的外衫披在瑟瑟发抖的斐一身上。手指滑过她的小脸,冰冷得冒寒气。 他把斐一抱得更紧些,大踏步走出了宫殿。 “等下,”斐一在贺云霆耳边说,伸手一指白发鲛人。“把他也带上。” 斐一回到寝宫,来喜伺候着又沐浴又用手炉暖身,好不容易才缓过劲。她窝在厚实的被子中,只露出一张小脸,捧着姜汤啜饮。 “陛下,那冒犯龙体的鲛人要如何处置?”来喜问。还好斐一没出事,否则他这个身边伺候的难逃一死。 斐一想了想妖精似的美艳鲛人,答:“他又不是人,什么都不懂,朕不与他计较。”况且她很在意为什么鲛人突然收回了要杀她的心思,难道发现了她这壳子里换了个核? “唉,老在那放着也不是个事。养到偏殿的浴池里吧,找人给他刷干净,喂点吃的。” “是。” “喂他新鲜的,让朕发现有人阳奉阴违,你等着挨板子吧。”斐一瞟一眼来喜。她早就发现了,这宫里的宫人很没规矩。‘斐一’虽然看不上朱羽和鹤心,但皇帝的人,他们也敢缺穿少食地苛待。分明安排了小太监看管鲛人,宫殿里连鬼都没有,差点害死她。 近日软塌榻很好说话的斐一突然开口警告,来喜菊花一紧,连忙点头应下。 “说起来,他还没有名字吧。”斐一若有所思,“嗯,他是鲛人,要不叫阿娇吧。” 来喜和站在一旁的贺云霆纷纷脸一黑。 “哈哈,朕说笑的。”她笑得花枝乱颤,唇角浮现两个可爱的梨涡,弯弯的眼睛中如同碎星点缀。“鲛人居于深渊,叫他阿渊吧。” …… 经过阿渊袭击后,斐一灵光一闪突然想到:那日欲杀害她的,真的是宫里的男人们吗?她不仅没死还活得好好的消息所有人都知道,如果那男子真的在宫里,怎么会这么淡定?刺杀皇帝失败,换成她早就想办法逃出宫了。 贺云霆带人把所有宫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蛛丝马迹,说不定那人一开始就是宫外的人。 她一厢情愿地以为是南宫里的男人怀恨在心想要杀了她,可他们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怎么会这么莽撞? 但若是宫外的杀手,‘斐一’又为何粗心大意地与他单独见面呢? 守在一旁的贺云霆不经意间瞅向斐一,一脸专注地不知在想什么。没了往日不正经的笑容,纤长卷翘的睫毛时不时颤动着,这幅深不可测的样子居然和君尧有两分相像。 那日,把斐一从水中抱起时柔弱无骨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手心。她趴在他的胸口,泪眼朦胧,留恋地汲取他的体温,“将军,将军……” 他有一瞬的失神。 斐一想得头疼,揪着一小束自己墨玉般的长发在手指尖挑动。来喜急匆匆地跑到她身旁,低声禀报道:“陛下,您的鲛人出事了。” “出什么事?” “刚才有宫人想给他刷身清理鱼尾,被他拽落池中摔打,只剩半条命了。他现在不许任何人靠近,一靠近就要杀人啊。您看这该怎么办?” ============ 肉渣。 阿娇,不阿渊是一个大写的忠犬……忠鱼?见生人就咬。算男主吗?更像宠物一点哈哈。 关于本文鲛人的小知识:鲛人产子是体外受精,没有插入。鲛人唱歌勾引异性人类进深渊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解决性欲泻火,啪啪啪到死!我好恶趣味啊??????? 真心 南宫中。 朱羽今日也穿着整洁,坐在小厅中默默地望着门口。鹤心见不得他这幅样子,把碗重重往桌子上一放。 “啪!” “你又在等皇上来看你?我不是说过了,她不会来的!”朱羽被禁足才五日,这几日他天天换新衣等着斐一来。那副望眼欲穿的期待表情,鹤心见了又气又恨,想一巴掌打醒他。 朱羽不回话,端坐着。 “你还不长记性……天天往她面前凑,被君后大人责骂不老实。这次是禁足,下次她不保你了,直接被杖毙,你就开心了!?” 他和朱羽虽然一朝落难长在青楼,但心底从没把自己当作男妓。他不屑,朱羽相较更顺从,但他能看出来,朱羽也是有骨子里的傲气的。 起码不会自甘堕落。 “朱羽,你收敛点吧!” 朱羽攥紧袖子里斐一的手帕,鹤心的斥责通通左耳进右耳出,无法触动他。高高在上的君后,轻飘飘地一句不老实,就扒开他可笑的伪装,把他的心思赤裸裸地公之于众。 那个人没来,也是因为看穿了他、失望了吗? 为什么不愿意封他为男侍? 不老实。呵,不老实。坐在君后的位置,自然能端起清高的架子。君后能锦衣玉食,当她名正言顺的丈夫,他只能在南宫的角落里,穿着粗布衣衫。朱羽低头,面无表情。君尧弃之若敝履的位置,他想要,可他连肖想都是不配的。 除了不老实以外,他还有其他办法吗? 也许在淮阳楼的几年,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心思纯净的他了。就像被浸泡在墨汁中的锦布,染上清洗不掉的污渍,深深地流淌在他的骨髓血液中。母亲能做出与奴仆私通的离经叛道性子,也传给了血脉相连的他。 也许皇帝身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有令人心醉神迷的诱惑力。尝过那滋味,他才会变得疯狂。 君后一定是嫉妒了,他嫉妒自己,才把自己禁足。 因为斐一更喜欢他,因为君尧见到他上了斐一的床。朱羽越想越激动,站起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他突然想到什么,冲到鹤心面前,说:“哥哥,你帮我,帮我去找陛下吧。让她知道我在这等她……不、告诉她我病了,她就会来——” 朱羽墨黑的瞳中光影变幻,千万种纠结风起云涌,又被激烈的冲动融化,化为破碎的暗光。带着孤注一掷的狠意,熊熊燃烧着,快要把鹤心吞没。 “朱羽!”陷入诡异又偏执的状态中的朱羽面色潮红,目光灼灼。鹤心恐惧地看着这张和自己一样的脸,一把甩开扶着他肩膀说个不停的少年。“你清醒点,她是皇帝!你怎可把她当成、当成傻子欺骗?” 他到底是喜欢女皇,还是在和君后较劲? “我……”朱羽愣住,也反应过来自己的主意太离奇。 鹤心不解地上下打量朱羽,像看一个陌生的人,苦涩地开口。 “你变了,朱羽,你知道吗。” “这不是你,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变得……好奇怪。” …… 阿渊伤了宫人?她会知道怎么办?斐一捏了捏眉心,她自己也差点丧命鱼口之下啊。“总之,先带我去看看。” 鲛人阿渊泡在清澈芬芳的池水中,龇着利齿,浑身肌肉绷紧,警惕地盯着四周的宫人。贺云霆将他打晕后,一醒来就从臭水池换到了富丽堂皇的浴池中。这些人拿着奇奇怪怪的东西想要抓住他,受过鞭刑的他顿时摆出备战的姿态,来一个咬一个,来一对咬一双。 他没敢杀人,怕又被灌苦涩的药汁。即便他收了力气,岸上被他拖到水里摔打的太监也只剩下微弱的呼吸,被人抬了下去。 僵持中,斐一和来喜走了进来。他眨眨眼,在水下吐出几个泡泡。 昨日那个又香又甜又温暖的人类。 “都下去吧,来喜留下。”斐一摆摆手,以防万一还是叫来喜陪着自己。她走到水池边,小心翼翼地没靠太近,叫道:“阿渊?” 来喜担忧地立在一旁,做好随时牺牲自己护主的准备。 鲛人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犹犹豫豫地摆着尾巴游到斐一脚边,用自己玻璃珠似的眼睛凝视她。斐一从旁边的食盆里捡出一条小鱼,隔着帕子捻住鱼尾递给阿渊。人对美丽的事物总是格外宽容,斐一转眼就忘了他用歌声诱惑想杀她的事。就像她说的——阿渊又不是人,他什么都不懂。 阿渊钻出水面,挺着洁白无瑕的胸膛,叼住斐一手里的鱼。斐一一松手,他摆尾就一溜烟游到了水池的另一端,用雪白的长发背对斐一几口撕碎了小鱼吞下肚。他太久没吃过不臭的鲜鱼了,那种腐烂的鱼肉,他在深渊里从来不会碰。 鲛人的动作粗暴,小鱼的碎渣还飘在水里,看得来喜心惊肉跳,生怕阿渊吃得不过瘾,把陛下也嚼吧嚼吧咽了。 他吃完,斐一又取了一条,坐到水池边递给他。这次阿渊接过后,就在她身旁,就着她的手吃掉了。 透明的尾鳍轻轻扫着水。 “阿渊?”斐一没再拿鱼,试探地朝阿渊伸手。美丽的鲛人戒备地躲了一下后,就任她抚上了他微凉的美若神祗的脸。 薄唇间隐约窥见的利齿锋利无比,一口便可以咬穿人类的喉咙。 斐一好奇地撩起一束白发,放在手心就像顺滑的桑蚕丝。“真的是白色的啊……”凑近看,鲛人的皮肤也完美无瑕,看不见一个毛孔。两只浅色的眼珠像上好的珍珠,闪着晶莹凝重的暗芒。 鲛人的身体有最完美的流线,从脖子肩膀到胸口,坚不可摧的骨骼外包裹一层紧实的肌肉,在腰间收紧成两条深刻的人鱼线。因为藏在水底不见天光,他的皮肤白得透明,明明看起来吹弹可破,却比人类肌肤强韧不止一星半点。 “你真的好美。”斐一由衷赞叹。 阿渊被她摸了一会,不仅没有挨打,还暖融融地很舒服。想到自己昨天想咬死这个人类,她反倒喂自己鱼吃,主动探头到斐一的手掌下,让她抚摸自己。人类很脆弱,面前这个更是软得像水边的贝壳,他一个指头就能戳出窟窿。阿渊摸摸自己能嚼碎粗大鱼骨的牙齿,束手束脚地闭紧了嘴。 她和那个坏人长得真的好像,但她们完全不同。眼前的人闻起来很香,舔起来也很甜,那个坏人的味道很腥臭。 “呜……啊……”低沉动听的嗓子发出哼哼声。 两条鱼就被收买了,真好骗。怪不得被人捉上岸,阿渊一定是鲛人里最笨的那个。 斐一一边喂他鱼肉,一边摸着他湿润的白发。 传说中美艳危险又致命的生物主动亲近自己,斐一不禁满足地笑了。这段时间的郁闷一扫而光,和单纯的鲛人呆在一起,可能是她穿越到‘斐一’身上后最轻松的时光。他不会说话,也好。 和聪明人打交道太累,君尧、贺云霆——就连朱羽也是。 这里没人认识真正的她,没人真正地爱护她,穿越前的记忆也一片空白。有的只是一个名为“斐一”的空壳。她像一颗没有根的浮萍,抓不住依靠的东西,在陌生的世界里飘飘荡荡。 “阿渊,我给你擦擦尾巴吧!”明知鲛人听不懂,斐一还是笑着说。她跳下水池,不顾身上精美的宫装被浸湿,贴在凹凸有致的身躯上。 来喜没拦住,“哎,陛下,这种事叫下人来做就好,您何必亲自照顾一个——” “行了,你下去吧。” 斐一拿起宫人的丝瓜瓤,在阿渊腰部的鳞片上轻轻擦着。阿渊吓了一跳,低头检查自己引以为傲的尾巴。发现斐一轻拭几下后,表面结成膜的污泥就被柔软的丝瓜瓤擦落,像再次能呼吸般又酥麻又舒畅。他睁大眼,拉过斐一握着丝瓜瓤的手贴到自己的鱼尾上,示意她继续。 “你倒真不客气。”斐一失笑。 阿渊的鱼尾真的很漂亮,清理后的鳞片仿佛成千上万面五彩的镜子,在水下反射出虹光。鱼鳞间的缝隙中有污泥,斐一微微挑起他的鳞片,用指尖抹掉污渍。每拨起一个鳞片,白发鲛人就浑身一颤,薄纱般的尾鳍卷成一团。 “呜……唔……” 斐一擦着擦着,发现他泡在水里的雪肤开始泛红,像可口的水蜜桃。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双有力的胳膊抱住,狠狠地摁在怀里。 自渎(h) 阿渊低声一下下叫着,把自己的身体尽可能大面积地与斐一相贴,恢复美貌的尾巴也缠在她的腿上。 浴池里的水温舒适,斐一还是因为他冰冷的皮肤打了个冷颤。 “唔……呜、啊……” 鲛人喘起粗气,他又难受了。美丽的头颅低下,不得章法地吸吮斐一的脸,湿漉的白发粘在温软的人类皮肤上。有时亲在唇上,有时亲到眼皮上,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你不会……又发情了吧?”斐一明显感觉到他的鱼尾上有块硬物开始抬头。 阿渊追随本能,把自己挺硬的分身往斐一腿间挤。 “唉。”看来‘斐一’灌的春药的确把鲛人的身体搞坏了,一点刺激就能勾起他的性欲,身体敏感得不像样子。斐一问过御医,长期无法得到宣泄对身体有害,欲火只会不断地积攒。 ‘自己’造的孽,只能自己解决。 斐一躲避着阿渊雨点似的轻吻,抓住他有她小腿那么粗的强壮手臂,说:“阿渊,听话,别乱动。” 她抓紧他的手,包住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引导着他握住鱼鳞间雄赳赳挺起的阴茎。隔着鲛人没有温度的手掌,斐一也能感觉到那根火热的肉柱有多急不可待。 “我居然有朝一日要教个美人鱼做这种事。”斐一无奈地嘀咕,深吸一口气,顶着害羞握着阿渊的手上下开始撸动。 “唔?” “阿渊,下次再难受,就这样做。”小手包着大手,在池中缓慢地移动,撩起片片水花。 阿渊头一次接触这种陌生的悸动,近乎透明的双瞳看着自己在腰间撸动的手,似新奇似不满。凶猛的冲动得到了缓解,但不是以他想要的方式。 他自己的手很凉,不如在斐一身上磨蹭来得温暖柔软,让他尾巴尖都泛着酥麻。 示范了一会,斐一觉得阿渊应该懂了,便松开了手。没想到,她的手指一离开,阿渊也放开了自己鱼尾上的阳具,再次目光灼热地看着她。 只比斐一手腕细一点的肉棒顶在斐一的小腹。 “……” 斐一和他大眼瞪小眼半天,他只一动不动地瞧着她。斐一只好无奈地继续手把手继续教他。好在被灌了春药的阿渊身体敏感,很快就将要到达巅峰。 鲛人心性单纯,毫不忌讳表达自己身体上的舒爽,用能魅惑异性、空谷幽兰般的嗓音发出起起伏伏的低吟。引颈喘息着,喉结如同圆润的琉璃球,在脖子上滑动。 巨大的鱼尾在斐一的腿上越缠越紧,牢牢地束缚住二人。 手下的冰肌玉骨陡然变得烫手起来,斐一想,如果人体的温度和羞耻成正比,这一池温水估计都要被她煮开了。偏偏阿渊喜欢极了她这样亲近,一边享受在她帮助下的自渎,一边再次垂首要含住她的唇瓣。 他的利齿实在太吓人,斐一用空出来的手挡住了他凑上来的妖异容颜。在阿渊生气地呜咽时,踮起脚尖吻住了他冰冷的薄唇。 不带情欲地唇瓣相贴,却奇妙地安抚住了躁动的他。 斐一舔舔唇——冰冰的咸咸的,像海水的味道。 两人交缠的手指,搅乱了一池春水。斐一的动作越来越快,沉迷其中的鲛人发出断断续续的粗喘。 “呜……啊、嗯!”他终于在她的手下得到释放,银白鱼尾紧紧缠住她,在水中射出几束积攒许久的精液。 乳白色的浊液漂在水面,斐一全身的血液都冲到脸上。她这才意识到,虽然阿渊有鱼尾,但除此之外他和其他男人没什么两样。 被压抑已久的渴求被席卷全身的快感一扫而空,从雪白的肌肤到银光闪烁的鱼尾都打了个满足的哆嗦。露在水上的如玉胸膛覆盖一层薄汗,白里透红的鲜艳颜色为他餍足的样子更添了几分妖冶。 斐一不知道他到底学会了没有,但见他好受许多的样子,轻抚上他的侧脸:“不难受了吧,阿渊?” 阿渊握住她的手,让她的温度更加亲密地传到他湿漉漉的皮肤上。 “阿渊?”手心的脸颊,还有情欲留下的余温。 他露出一个无邪的笑容,学着她的语调,唇齿相碰,像个咿呀学语的孩子。 “啊……阿渊。” …… 贺云霆扶剑走在宫道上。斐一带着来喜去了放鲛人的地方,左思右想,贺云霆还是忍不住前去找她。 斐一那小胳膊小腿,还不够鲛人塞牙缝的。 迎面走来两个穿着官服的男人,一个儒雅,一个高傲。贺云霆眉眼微动,停下脚步与两人打招呼。 儒雅的男子名为林敬文,见到贺云霆,喜上眉梢地恭敬一拱手:“将军!” 贺云霆点点头,“敬文。” 这两人都是贺云霆在西北时的部下,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年少有为之才。林敬文更是与贺家兄妹青梅竹马,幼时便与贺云英定下了婚约。 可惜贺云英被斐一诏进宫做女官,二十五才会放出。林敬文不愿解除婚约,但贺云英固执得像块石头,说不愿意耽误林敬文,逼他退了婚。 妹妹总是一副开朗的模样,但贺云霆知道,她一直心慕清隽的林敬文。 现在林敬文也娶了妻,以云英的性子,决计不可能与他再续前缘了。 “将军,哪有什么将军?我只看到一个侍卫啊!”久违的两人正在寒暄,一旁神态高傲的男子却斜眼瞧着贺云霆,阴阳怪气地说道。 “莫兄……”林敬文为难地看向莫肖,莫肖用鼻子冷冷一哼。贺云霆不卑不亢的样子让他更为恼火,嘟囔道:“软骨头。”一甩袖子大步离开了。 贺云霆握紧腰间的剑,没有说话。 “唉,莫兄他……不懂将军的难处,我替莫兄给将军赔罪了。”林敬文苦笑。 贺云霆目光低垂,“无妨。” “往日,他明明是最仰慕将军的人,但自从将军……”进宫伴驾。林敬文说了一半,又怕戳到贺云霆的痛楚,收了声。贺云霆进宫的始末鲜少有人知道,他因着与贺家兄妹的关系知道详情,但不明真相的莫肖却以为贺云霆放弃了仕途,自甘堕落做了女皇身边的一个花瓶。 “我与莫兄刚刚拜见过君后,西北大捷,代替将军出征的卫国侯不日便会凯旋。将军一年前大挫敌将,才给了卫国侯趁虚而入一举击溃大军的机会,让他……捡了漏。莫兄也是因此,今日火气才重了些。” 他也未将军打抱不平,但他不会冲动地说出口。 一直静静地听着,像个木头人似的贺云霆这才开口。“敬文。” “是?” “不用再叫我将军了。”他望着高耸的宫墙,道。 西北也好,卫国侯也好,听起来都仿若隔世。莫肖说的没错,他不是他们的将军,只是女皇身边的一个侍卫。何必自欺欺人,抓着那一个称呼两个字,假装无事发生过。 说完,贺云霆没有再看林敬文,转身沿着他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林敬文站在暮光中,对着他挺拔的背影,发出一声似有似无的轻叹。 下药 斐一没想到阿渊能学会说话,每日教他说一两个新词成了她打发时间的消遣。 现在他已经会说“阿渊”和“吃饭”了,怕被宫人听到嚼舌,就没有教他自己的名字。阿渊那日起格外亲近斐一,每天追在斐一屁股后面“阿渊阿渊”地叫。他虽然会学舌,但还不明白词语的意思。斐一严重怀疑傻鲛人以为“阿渊”是指她,而不是他自己。 和阿渊呆得时间长了,原本只是会划水的斐一觉得自己成为游泳健将指日可待…… “走吧,我去看看朱羽。”斐一放下手里的瓜子,拍拍手对贺云霆说。 她已经有半个多月未曾见过朱羽,希望他已经知错了。 朱羽被禁足后,斐一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君尧的话虽然不留情面,但却没错。朱羽有了不安分的心思,或多或少使过一些手段。 他在御膳房打听自己喜好的事不难查,本也不算大事,但弄巧成拙,因为这壳子里已经换了个人,口味自然不同了。打听来的菜品,没一个斐一合口味的。他这么做,是因为关心自己吗? 如果是,为什么不直接来问她?反而投机取巧地四处探听。他还是个青葱少年,不应该被深宫扭曲了心智。 斐一想,一个月的时间,朱羽应该也意识到自己哪里不对。是时候去瞧瞧他了。 贺云霆应了声是,便跟在斐一身后目不斜视地走着,引得斐一悄然侧目。 ……总感觉,贺云霆突然变得冷漠更胜以往。前段日子,这位冷面将军的态度隐约有软化的迹象,甚至有时还会与她闲聊几句。以某天为界限,他忽然又封闭了对斐一敞开的心扉,缩回了壳子里。 对她,也再没有一丝动容。 贺云霆英朗的五官如同被冰封,长眉下的眸子中没有她,也没有他,只有无尽的空虚。 斐一收回视线,皱眉捂住胸口。若有若无的酸涩在胸腔内蔓延,让她心慌。可能是因为,她习惯了贺云霆的陪伴和安全感,他突如其来的疏远,就变得难以适应。 “呵……”她好笑地放下手。贺云霆本来就不是她的朋友,有什么可失落的? 起码,她还有单纯的阿渊。 到了朱羽与鹤心居住的小院里,斐一打发掉宫人们,鹤心也叁步两回头地离开了。 一月不见,朱羽憔悴了不少,身形消瘦。眼下有两团淡淡的青黑,眼睛却奇异地明亮,在斐一看不到的地方闪烁着幽然的鬼火。 皇上终于来看他了。 他等了整整二十天,从日出到日落,等得期待的心已经麻木,但她明黄的倩影从来没有出现在门口过。鹤心的态度也从愤怒变成讥讽,再从讥讽变成同情。他不得不懊恼地承认,斐一的确是故意冷落他。 鹤心的目光他很熟悉,宫里的宫女、太监、侍卫都用这种眼神看过他。他做菜时,去见斐一时,从各种地方偷窥他的一举一动,看热闹似地等着格格不入的他被厌弃的那一天,好幸灾乐祸地在背后把他当做话柄嚼舌根。 原本这些注目都不痛不痒,但现在,他似乎真的变成了他们心中可笑的落水狗。 他没想到等待一个人来是如此痛苦的事。 如果再等下去,他会在无休止的折磨中发疯的。 他受不了这个! 眼前身材曼妙的女皇随意坐着,想到他曾脱下过代表皇权的龙纹宫装,触到她赤裸的娇嫩身子,心尖莫名的澎湃就让他热血沸腾。 她也是喜欢自己的。本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前进,偏偏君后横插一脚。 “朱羽,你瘦了不少。”斐一端起桌子上的热茶,抿了几口。“你……知道错了吗?那日我虽然在君后面前保了你,但不代表你就没错。”她不想把话说得太狠,让朱羽里子面子都丢光。 “陛下,朱羽知错了。”朱羽闭紧眼,平静地说道。 他错了,错就错在手段不够高明,错在他没能牢牢地抓住她的宠爱。 斐一欣慰地点点头,“那就好。其实,你不用想着讨好朕。如果你和鹤心想留在宫里,朕不会亏待你们的。” 朱羽静静听着,纤细的脖颈驯服地低垂。黑色绸缎般的长发因为身体微不可察的颤抖簌簌顺着肩头滑落,她的话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什么亏待,什么讨好,都不重要了。 察觉到斐一语气中越来越浓郁的媚意,朱羽握紧拳头,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异样。 “对了,你们想继续读书的话,朕可以把你们送到玉松书院。不少世家子弟都在——”斐一说着说着,下腹逐渐浮现的灼热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终于察觉自己的不对劲。“嗯?朕好像……” 手脚发软,浑身懒洋洋的,嗓子也像喝了一大口蜂蜜般甜腻。 “陛下?”朱羽走到斐一身边,双手扶住不适的斐一揽到自己怀里。 少年骨感的手臂温柔地放在肩头,斐一突然觉得朱羽看起来……特别地诱人,清秀的眉眼,浑身胜雪的皮肤让人想狠狠地咬上一口。他表现出来的态度,似乎斐一在他身上如何作乱,他都不会反抗分毫。 她不由自主地在凉丝丝的胸口摸起来,用他的体温来解身体里的火焰。 体内的灼烧感已经转变为浓烈的空虚,如同星火燎原,很快烧得斐一口干舌燥。 “陛下,你是不是累了?”朱羽温柔地在斐一耳畔低语,“让奴服侍陛下歇息吧。”循循善诱,没有泄露出一丝催促。 “朱羽……”斐一面色潮红,抓住他的手。 青楼出身的他,自然有许多风月场上使用助兴的药。他在茶水里撒了媚药“艳骨”,能让女人在不知不觉中心生欲火,春水直流,药性温吞又不会伤身。 少年期待得呼吸急促,苍白的脸庞也泛起兴奋的红云。就快了,就快了!只要他侍过寝,她一定不会再冷落自己了。 他要做女皇身边最亲近的人。 “朱羽,你——”晕沉沉靠在朱羽怀里的女子却一把推开了他,猛地站起身,“你给朕下药!?” 朱羽被推得一踉跄,脸色骤变。 她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 “陛下——” 没等朱羽辩解,她就一把摔碎了茶杯,“滚!给朕滚出去!”瓷片飞溅在朱羽脚边。 她咬牙挺着空虚感,杏眼发红,带着怒意瞪向还在不死心地靠近的朱羽。她以为他已经得到教训,还想着送他与鹤心去读书,他却如此‘报答’她。 如果不是见过阿渊春药发作时的窘况,她可能还没那么快反应过来自己中药,说不定真的被药物影响和他上了床。 他的胆子真是愈发大了。 “陛下,朱羽只是想和陛下亲近,这药不伤身!朱羽怎么敢给陛下吃虎狼之药呢?朱羽、朱羽心慕陛下!就这一次,只要陛下许朱羽侍奉一次……”朱羽强压心慌,不停地说着。 就这一次?上次他也是这么说的。她的纵容不仅没让朱羽收敛,反而让他更胡闹。 在他的眼里,她斐一就是个用来玩弄心术的工具。谄媚、下药,无所不用其极,她的意愿,他从来没考虑过。 如果她是真正的‘斐一’,可能会半推半就地遂了他的愿,可惜她不是。 “心慕朕,就给朕下药?你简直不知所谓!”腿间有温热的液体流淌,斐一觉得自己变成了个没有尊严的木偶,被人提着丝线戏耍。“朕倒不知道,你心慕女子的方式就是迷奸她。” “不是,不是!”朱羽被她尖锐的话语刺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怕陛下厌了我,才一时糊涂用这种方法和陛下亲近。我对陛下是真心的!”因为斐一长时间的冷落,他急了,怕斐一就这样忘了他的存在。 他以为拿真心做借口就有情可原了吗?今天因为‘真心’给她下媚药,明天就可以因为恨她给她下毒药。 她想问朱羽,她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是不是只要是皇帝,不管穿着龙袍的人是斐一还是张一李一什么一,他都会这么做? 算了,问了又有什么用? 反正他也不会老实回答。 “哈,你的真心,朕还真消受不起。来人!”她不再看他,扬声喊道。 贺云霆带着侍卫迈进屋,见到跪在地上的朱羽和怒发冲冠的斐一,愣住了。 “你今日太过分,朕念在往日情分上不杀你,就当好心全都喂了狗。你给朕滚出宫吧。”立刻有侍卫上前压住朱羽。 斐一头也不回地走了,没有施舍给他哪怕一个眼神。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全身的血色眨眼间便褪去,汗如雨下又如坠冰窟。 他用尽全身力气挣脱,顾不上鲜亮的锦衣被侍卫扯烂,想要拦住转身就走的斐一。还没跑两步,就再次被“砰”地一声按倒在地。 俊俏的脸被狠狠地抵在地面上,挣扎间磨出大片可怖的血痕。 “滴答,滴答。”嫩豆腐似的皮肤被地面磨破,鲜血顺着眼角汩汩流淌。 “陛下!不要,我不要出宫!”他睁大眼睛,绝望地大喊。出了宫,他再也不可能见到斐一了。见识过她的风采,他也无法再把别人看进眼里。 到时候,不管他在屋子里等多久,等到白头,也不会等来她。 鹤心听到嘈杂的人声,辨认出朱羽嘶哑的喊声,急匆匆地跑到门口。看到这一幕还有什么不懂的呢?他扑到弟弟身边,痛苦地想:朱羽果然做出了不可饶恕的事,他早该料到有这么一天了。 他不敢和发怒中的斐一求饶,只好伸手捂住朱羽的嘴,骂道:“你还不闭嘴!还不闭嘴!” 朱羽别过头,眼眶中泪水积蓄,已经看不到斐一离去的身影。“陛下把我打入冷宫吧!陛下,陛下要罚我,可以打断我的腿!不要赶我出宫!” “你回来,回来!!” 他奋力大吼,企图让她回心转意,或者激怒她也好,转身看一眼自己。 鹤心头一次见到弟弟这幅样子,脸颊红肿,双眼通红,脖子因为大声呼唤青筋凸起,披头散发。他抬头,不知该希望斐一回来看朱羽,还是希望她走得更远些。 斐一摇摇晃晃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视野中,朱羽颓然地脱力趴在地面,任由侍卫将他制住。 口中絮絮叨叨地说着,“不,你杀了我吧!你厌弃了我,就杀了我啊!”反正,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我不要出宫,不要……” 冲动 斐一往外走了几步,就腿软得直打颤。 她腰一酸,险些摔倒在地,被默默跟在身后的贺云霆搂住。“陛下,小心。” “……” 斐一努力站直,但腰软得像一滩水,迈腿间黏滑的液体就顺着大腿流下,下身十分不舒服。贺云霆见她倔强地不说话的样子,叹口气,认命般抱起斐一让她坐在自己臂弯中。 肌肉盘虬的臂膀不费吹灰之力架起斐一。她想,这人把她当小孩子了不成?用举高高来哄她? 不,他可能没想那么多。他躲还来不及,为什么要哄她。 “啪”,小巧的绣鞋从裙摆中滑落,露出斐一套着白袜的小巧莲足。贺云霆面不改色地弯腰捡起,用手指勾着只有他巴掌大的金色绣鞋大步往寝宫走。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抱她了,第二次撞破她狼狈的样子。 小小的一坨,放在肩膀上还没有军营中一麻袋干粮重。亏得她刚才能发那么大的火,这小身板,能吓唬住谁? 左右是吓唬不住他的。 斐一像骑大马一样坐在贺云霆怀里,双手抱住贺云霆的发冠。在他高大身躯的对比下,她显得格外弱小。 “……”贺云霆本想提醒她,她的衣袖挡住他的视线了。正当开口时,一滴微凉的咸涩泪水滴落在他的脸颊上,怀里的人也没有发出声音,只是趴在他身上沉默地流着眼泪。 她还知道维持自己帝王的尊严,没有抽泣出声。 泪珠像珍珠似地,一个劲砸在他脸上,发冠也被斐一扯得松散。泪花顺着他抿起的唇峰渗到舌尖,苦中带甜。 ——罢了。高大的男人再次轻叹口气,一腔郁气打了个转,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他就这么眼前遮着一片黄色衣袖,手里提着一只女子绣鞋,抱着斐一向前走着。 样子有几分滑稽,也十分地不成体统。但幸好没有宫人敢抬头窥探,一君一臣旁若无人地在宫道上前行。 贺云霆稳健的脚步声不急不缓,静静地踏在她的心尖。 “去君后宫里。”头顶上斐一出声道。不知为何,她突然想看看君尧那张总是毫无波澜的俊脸。 贺云霆扯扯嘴角,“君后大人在御书房召见大臣。” 半晌,“那就回寝宫。” 回到寝宫,贺云霆将她放到榻上,抬眼才发现女子断线珍珠似的泪水还没有止住。卷翘的睫毛也被泪珠打湿,软塌榻地黏在眼角,两颊红得像被人打了一巴掌。哭得算不上梨花带雨,却让他觉得——她是真的很伤心。 有什么可伤心的?她不是最心狠手辣的? 她这幅样子实在太可怜,贺云霆垂下视线,用手指拭去她挂在脸上的水滴。他手指上有长期用剑留下的厚茧,立刻在她被眼泪浸泡过的皮肤上留下酸涩的刺痛。 “别哭了。” 他不开口还好,低沉又无奈的声音传来,斐一原本用尊严强撑着的防线隐约有溃堤的迹象。她推开贺云霆的大手,“这宫里,没有一个人真的关心朕。” “没有一个人。”她赌气般把字咬得狠狠地。 贺云霆没有接话。要怎么接?说有他在?这话,他自己都不信。 前几日见过林敬文二人后,堵塞胸口的郁气像被从深藏的心底放出,控制住他的心神。他征战沙场的梦想,他妹妹的天赐良缘,通通因为眼前小皇帝的任性被毁于一旦。 他不回答,斐一便懂了他的言下之意。撒气推开贺云霆的手,出神地说:“你知道吗?我真的受够了你们的……” 君尧的冷淡,贺云霆的疏远,朱羽的虚情假意。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却要替已经死去的‘斐一’承担所有厌恶。 这段日子的心塞委屈一口气涌了出来,斐一从没有一刻像现在如此迫切想要回现代。 男人单膝跪在地上,从塌边俯身继续用手指给她擦泪。 斐一的泪就像开闸泄洪,越擦越多,擦得他满手都是水渍。贺云霆皱起剑眉,恼火万分,冷硬的下颌绷成一条不悦的弧线。 她为什么要这么伤心,她不应该是暴戾可恨的吗?他打心眼里不想看到她如此脆弱的样子。每多看一眼,他厚重的心墙便多一丝裂痕。连摆出冷脸对待她,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拼命回想往日斐一下作好色的模样,却只有模糊的淡影。他脑海中浮现的,全是她各种各样或可怜或娇媚的样子。在朱羽身下呻吟的嗓音,被他从鲛人手下救出后趴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的模样,她噙笑抱着小猫对他说话的憨态。 如此想着,他也顺带痛恨起朱羽来。 不是爱耍心机吗?不是爱讨好她吗?既然要争宠,就别让她难过成这样。 终于,他再也看不下去,伸手掐住她的下巴,重重地说:“别哭了!” 眉头紧紧地拧成一团,贺云霆冲动地低头咬住斐一的唇瓣,粗鲁地亲吻她。 他动作粗暴,有着武人的不羁,含住微张的小嘴狠狠地吸吮。瞬间掠走她口中的液体,喉头重重一喘,又把舌头从她皓齿间挤进,大力地搅动舔吮。 斐一从来没被这么霸道地亲过,几乎喘不过来气。瞪大眼睛“呜呜”地挣扎起来。 贺云霆箍着她的后脑,又用牙齿在她上唇一咬,才放开满脸通红的斐一。 他摸摸她微肿的嘴角,问:“陛下,还哭吗?” “你你你……”斐一被他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孔震撼到,明明该生气发怒,她却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小鹿撞得快要头盖骨出血。面对朱羽时的勃然大怒,现在却像泄了气的皮球。 怎么回事?因为她吃了媚药吗? 水汪汪的眼睛不受她控制地再次流出一丝泪水,贺云霆不客气地低头,又对着她的红唇辗转亲吻,啧啧有声。他埋首,像黏在她嘴上一样,好不容易才扯开。 “将军,贺云霆!”斐一捂住火辣辣的嘴,埋怨地看向双臂撑在她肩旁的男人。他身上不同于君尧清新竹香的充满男子气息的味道,一个劲地往她鼻子里钻。 “你做什么?你要造反啊你!”她不想承认,他带来的刺激胜过了弥漫心头的哀伤。听到他的话,她居然真的不想哭了。 他不是讨厌自己吗! “不哭了?”他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的遗憾。 “臣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说的是真话。冲动趋势下尝到的味道出乎意料地香甜,被她激起的愤怒和羞恼,都一股脑变成了更加强烈的冲动。 他应该抗拒,却抗拒不了的冲动。 “因为陛下中了药,必须有人来解。”他提出一个站不住脚的理由。 她需要理由,他更需要。怀揣着这个自欺欺人的理由,他把斐一牢牢地抱在怀里,翻身上榻。 她的绣鞋和他的皂靴凌乱地堆砌成一团,纱帐被人随手放下,遮住一室旖旎春光。 床榻间的摇摆,透露出一丝隐藏不住的急不可耐。 沉沦(po18m.vip) 贺云霆两只手臂像铁条似地牢牢把斐一圈住,从她红肿的唇瓣凶狠地吮着,逐渐往下。皇袍高高的领口被他一手扯开,两团雪白的乳肉从衣襟下弹跳而出。 “啊……”斐一有些害羞地想去挡。 但被身上的男人一把抓住手腕放在头顶,迫使她展露出胸前春光。 “别挡。” 乳波荡漾,看得他口干舌燥。 雪团子似的胸上两点嫣红,贺云霆粗粝的大手包住椒乳,埋首含住乳头在嘴里狠狠地一吸——咂吮的水声从他的唇间漏出,斐一后背发麻,仰头闭紧眼娇喘,另一边的乳尖也立刻硬如石子。 贺云霆吐出舌尖湿漉漉的红豆,大手捏着两点来回揉搓,鹰眸中暗色翻搅。黑色的外衫下的后背如同蓄势待发的饿狼,呼吸间鼓起的肌肉几乎撑破薄薄的布料。 娇嫩的皮肤很快就在他手下变得青紫,小巧的乳头也肿得像果核,在凉丝丝的空气中愈加酸胀。 贺云霆过足了瘾,这才脱掉自己的衣服。 强壮的身体猎豹般伸展开,蜜色的肌肤压在斐一身上,两种颜色剧烈地碰撞。 斐一瞧着,她接触的这些男人中,贺云霆是头一个让她有种会被‘吃干抹净’的危机感的人。衣服褪去,被他随手甩到地上,赤裸的身躯上肌肉线条分明,紧实排在一起的腹肌能一块块数清楚。 他身上有不少深深浅浅的伤痕,全是在战场上留下的勋章。 斐一害羞之余不乏好奇地看着,脸蛋红扑扑的,妖媚的翦水双瞳上下轻移,打量着正在脱裤子的贺云霆。 “……”贺云霆别过脸,棱角分明的眉眼染上一丝郝然。她已经经过人事,他却还是第一次,难免会疑心斐一在心里对他的生涩评头论足。毕竟,她可是那个以风流着称的女皇。 薄唇微抿,伸手捏住斐一泛粉的鼻尖。 “皇上,刚才不还委屈得很吗?”现在又眼睛都看直了。 斐一刚哭完,鼻子还有些不通气,被他没轻没重地一捏,耳朵根都麻了。斐一想起自己在他面前哭,遮羞似地扯开他的大手:“连皇上的鼻子都捏,朕看你真要造反了……” “就是造反,皇帝都被我压在身下了。”他难得有逗趣的心思。 说完,贺云霆抓小鸡仔一样把斐一轻松地翻了个个,趴到她背上询问。“臣要从后面进,陛下允许吗?” 灼热的分身顶着她诱人的臀缝。 看到斐一的脸,他怕抑制不住下手粗暴。但,视线落在她曲线美好的后背,和抵在他下身的两瓣饱满臀肉,他突然觉得前后或许没有什么区别。 ……这是商量的态度吗?斐一小腹已经烧得难受,顾不得什么皇帝在床上的尊严,把脸埋在枕头里嘟囔,“允了。” 大手分开她的两腿,浑圆的臀肉翘起,露出臀缝下已经湿透了的花户。贺云霆吐出一口浊气,扶住自己挺硬的阳具,敛眉缓缓沉入。 “唔……” 有春药的作用,甬道内早已分泌出滑腻的液体。穴口像贪吃的小嘴,含着他的肉棒吸引他往里捅入。一时间下身后腰都泛起酥麻,腰部肌肉绷紧,胸膛上也覆上一层薄汗。 他身下的斐一更不好受,坚硬的肉棍越进越深,似乎快要顶进肚子里。穴口火辣辣地疼,忍不住小声呜咽起来。 “好紧……”贺云霆双臂撑在斐一身旁,开始尝试抽动。 慢慢抽出,再顶进温暖的花穴。 很快,他就忍不住开始加快摆腰的速度。下腹撞到斐一的臀上啪啪作响,粗大的阴茎在花穴内进进出出,扯出透明的液体,淅淅沥沥地撒在斐一腿根上。 “呜……啊啊……慢、慢点……将军……”斐一抱着枕头咬牙受着。身后的男人听到她的呻吟,呼吸更加粗重,弯腰把强壮的身子压在她背上,双手抓住她饱受蹂躏的乳肉把玩。 酥软的快感电流般从绵软的小穴中流淌过全身,集中在被贺云霆大手揉捏个不停的乳尖上。 “嗯……吸得好紧,陛下……” 贺云霆轻撞着,狼腰摆动鞭挞,淫水随着他越来越狠的动作流下,飞溅到肉柱下两坨摇晃的阴囊上。身下人的肉穴又紧又湿,越插就越滑软,偏偏还嘬着他的肉棒不放。 他生出一种凌虐的欲望,恨不得肏干得更凶更大力,直到干坏她。 坚硬的龟头戳着穴内敏感的软肉啪啪击打,势要贯穿她的身体插入最深处。他不怎么说话,但低沉性感的喘息声一直在斐一耳边起起伏伏。 斐一嫩藕似的大腿已经酸软,他每插入一次,就难耐地颤抖一下。 “唔、别夹我……放松。”肉穴绞紧,剧烈地冲击他的精关。沉醉在性事中,他连自称“臣”都忘了。不想那么快射出来,他亲上斐一低垂着的酡红小脸,在她汗津津的耳旁说:“放轻松……” 下身却干得一次比一次深。 “朕……朕快要……不行了……”斐一喘息着,花穴内的快感因为不停歇的抽插积累到极点,处在爆发的边缘。胸前的两团雪乳在空中摇摆,迎合着身后冲撞的贺云霆。 她第一次经历如此激烈的性事,全身的骨头都快被贺云霆撞散了。 贺云霆听闻,立刻改为狂风暴雨般的激烈抽动。肉棒急速地捣干,插弄得斐一失声尖叫,双腿抖得如同筛糠,花水失控地四溅。 “要去了……啊、嗯啊啊~~将军、将军——”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在这时捂住了她娇声啼吟的小嘴,把销魂的呻吟锁在她的喉咙中。贺云霆捂着她的嘴,皱眉闭眼挺腰摆动。“别叫。” 她呼唤他“将军”时呻吟太娇媚,他害怕印入脑海中再也忘不了。 也许,他早就沉沦了。最后还是没逃过她的魔爪,甚至心甘情愿地做她的入幕之宾。 几十下迅猛的肏干,斐一被灭顶般的快感笼罩,泪眼朦胧地到达了第一个高潮。 “唔唔……!呜……” 小手无力地抓着贺云霆还捂在她嘴上的手指,不盈一握的小腰上香汗淋漓。近似于无的闷哼顺着男人的指缝钻出,透露出女子的欲仙欲死。 指痕累累的玉体泛起粉红,花穴喷射出大股淫液后,脱力地瘫倒在床上。 贺云霆却没打算放过她,打定主意要干个爽。 她身子绵软,他就捧住微肿的翘臀扯到自己身前,继续大力的插入。他的精力像没有尽头,肉刃狠捣抽插,臀贴着斐一的下身砰砰耸动。 “啊……嗯啊……将军……将军……朕不行了……”高潮后的小穴格外敏感,被阴茎粗暴地捅插得嫣红一片。 “皇上……这就不行了?”贺云霆低头,惩罚般含住斐一的香舌狠狠地吮着,火热的汗珠倾撒在斐一的后背。“想方设法把我困在宫里,不就是想要这个吗?我给你,都给你!” 情欲和抗拒交缠,化为更加汹涌的冲动。 复杂的心情在贺云霆胸腔内撕扯冲撞,他只能用疯狂的肏干发泄在怀里的罪魁祸首身体内。 皇袍已经被斐一的淫液打湿,皱皱巴巴地推在一旁。床帐遮住内里享受极乐的两人,却遮不住水波般无止境的摇摆。龙床吱呀摇晃的声音、肉体响亮的拍击声、斐一哭泣似的呻吟,还有贺云霆压抑的低吼声,在空荡荡的大殿中交错回响。 终于,淫糜的拍打声频率达到最大。斐一几欲疯狂地摇着头,却逃不脱压着她大力冲刺的雄壮身躯。 滑软的白皙乳肉从贺云霆骨节分明的指缝中溢出,他最后用尽全身力气狠插几十下,把自己的阳具顶进最脆弱的花穴尽头开始喷射精液。 “呃……啊……!”性感的脖颈扬起,胸口剧烈起伏。 大股液体充盈下身,斐一似乎能听到自己肚子内荡漾的水声。被狠狠灌了一穴后,她才得以喘息,趴在床上打哆嗦,双眼迷离无神。 战鼓停息,一场激情四射的情事缓缓落下帷幕。 贺云霆也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汗湿的身体紧贴着斐一。大手上下抚摸着斐一因为情潮而发抖的粉嫩皮肤,一点点撤出自己湿漉漉的肉棒。 花穴紧得几乎抽不动,哗啦啦吐出各种体液的混合。 斐一趴在贺云霆怀里,难受地哼哼。 “臣没有吃药。”贺云霆突然蹦出来一句。宫里男侍侍寝前要吃避孕的汤药,只有在皇帝下旨批准后才能停药,使女皇怀孕。 “斐家人有多难怀孕,你不知道吗?”斐一随意回答。先帝斐良后宫叁千佳丽,每日用汤药调理着,才生下斐奂和斐一两个孩子,其中一个还早夭。 贺云霆听了,说不清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心底失落。他志在沙场,不应该和斐一孕育子女,徒增牵绊。可她风轻云淡地回答,他却有些怅然若失。 手下抱着斐一的力气不由加大。 他低头,发现自己刚刚抽出斐一身体的阴茎上居然沾着丝丝薄血。浑身一震,抱起斐一,不可置信地问:“你、你还是处子?君后没碰你?”声音中还有情欲遗留的沙哑。 否则他的分身上怎么会有处子血? 斐一也看到了,无奈地一推贺云霆:“……什么处子血。”明明是他太粗暴了,弄伤了她。这个武夫,什么技巧都不会,只知道横冲直撞。 餍足的男人却以为她在为君尧遮掩。 难道说……君尧他……不行? 觉得自己发现了君尧秘密的贺云霆震惊地没再说话,一手放在斐一汗湿的臀上,独自消化这冲击性的事实。 斐一:“……”等一下,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更多免费请收藏:po18m.vip 误会(微h) 两个人身上都黏糊糊的,急需清洗。 斐一腿软得走不动路,就叫了宫人用浴桶装好热水搬进偏殿。贺云霆抱着软脚虾一样的斐一放进大浴桶内,自己也抬脚迈了进来。 他身形颀长,两条长腿就塞满了浴桶,斐一只好很没有尊严地坐在他的腿上。 幸好吃饱喝足的霆将军对于给皇上做‘人肉椅子’这件事没有意见,浑身硬邦邦的肌肉放松下来,一手揽住斐一的腰防止她滑入水中。 泡在暖呼呼的热水里,肌肤上的污渍被冲刷掉,斐一舒服地长吁一口气。她觉得自己有必要为君尧‘正名’,“将军,刚才那个真的不是处子血。” 贺云霆靠在桶边,水雾蒸腾中撩起濡湿如鸦羽的长发,目光疑惑地看过来。 “是因为你刚才……太粗暴了,把朕弄伤了才会流血。”言下之意就是,你的技术实在太差了。 “……”男人浑身僵住,冷峻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 原来是这样。 以前他在军中时,的确时常听到小兵抱怨有人动作太重,把军妓弄得下体流血不止,直嫌晦气。他的动作重吗?知道她身娇体弱,他已经收敛了,谁想到她竟然如此生嫩。 他还以为,他真的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贺云霆脸上明显挂不住了。“哈哈,你是不是误会君尧他——啊!”斐一刚笑出声,就被羞恼的他抓住,摁在桶边上揉搓。本就浑身酸痛的斐一不由得低声告饶起来。 “朕不笑了,啊,放开,再闹朕要治你的罪了……”她在贺云霆怀里低喘着,水雾氤氲的杏眸看得他呼吸一紧。刚刚开荤,欲望正是高涨的时候,已经偃旗息鼓的下半身再次蠢蠢欲动起来。 他亲住斐一,“治什么罪?冒犯龙体,把皇上干得下不了床吗?” “这次,臣轻一点就是了。”白皙的大腿被他架到肩头,就着依旧水润湿滑的甬道,再次挺身而入。 “嗯……在水里好像更紧了……” 想要报她嘲笑“技术差”的一箭之仇,他特意放缓了节奏,细工慢磨。斐一像一叶扁舟,在水里起起伏伏。浴桶满溢的热水在律动中泼出出一大半,桶中交缠的二人却迟迟没有离开…… …… “朱羽,走吧。”宫门口,鹤心背着一个小包袱,无奈地对杵在宫门不动的朱羽说道。 斐一下了命令后,侍卫马不停蹄地将他们二人扔出皇宫,连打包细软的时间都没给。鹤心只草草拿了些换洗衣物和零碎银两,带着失魂落魄的朱羽离开。 朱羽站在紧闭的宫门前,似乎想透过厚重的红木门望进里面。 当初兄弟俩日盼夜盼被放出宫的那一天,现在他却奢求着斐一能回心转意,收回赶走他的命令。 他被侍卫捉住时在地上蹭破了相,用纱布随便一包扎权当治疗。半张脸上都缠着粗糙的白纱布,更显得他阴郁苍白。不用大夫来看,他也知道自己的脸毁了。原本就没有可取之处的他,还剩下什么? 他迟迟不想离开,直到守门的护卫上来驱赶,明晃晃的刀到架到脖子上,才被鹤心拽着离开。 连他的最后一面都不愿见,她真无情。 “她不来见我,也好。我这副样子,也不过是徒增她的厌恶罢了。”从袖中掏出斐一的手帕,因为经常拿出来翻看,布料边缘已经起毛。这帕子和他一样,都是她不要的东西了。 他攥紧帕子,猛地一使力想要扯烂它。 但毕竟是皇帝用的料子,只微微变形,丝线松散了些。朱羽把它扔到地上,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鹤心没说话,默默瞅着他。 唯一一只露在外面的红肿凤眼中透明水渍积蓄,朱羽浑身抖着,还是转身又捡起了那块手帕。强撑着无谓的自尊,她也看不到,看到也不会在乎。 他还是舍不得,留着当个念想也是好的。 “她不信我是真心的,我却还是犯贱。”他一边低头迭着手帕,猛地扬起声音道,“我就是心机深,就是心机深!我骨子里就是这样的人!”失控地大吼。 泪水顺着眼眶溢出,沾湿了脸上的伤口,疼痛刺骨。“我是青楼出来的人,她难道以为我会是什么良善之辈不成!既然讨厌心思重爱算计的人,一开始就不要对我好!” 鹤心把包袱背到肩上,腾出手扶住他:“别再发疯了!碰到她以后,你就越来越不正常了,你知道吗!” “那也是因为她,我才会变成这样。”朱羽抬眸,眼中烈焰燃烧。 鹤心词穷,他不懂朱羽为何如此执着。他一直以旁观者的姿态看着,都说旁观者清,但连他也看不明白。 “哥哥,你说,陛下中的药要找谁帮她解?”朱羽的脸上一片死寂。 是君后,贺云霆将军,还是南宫里的其他男人? 他的算计,居然成了为他人做嫁衣。 鹤心也不忍再苛责他:“是谁,和我们也没关系了。你不要钻牛角尖了,早在进宫那日,就应该料到有这一天。好在出宫后我们便不是贱籍,不用再回淮阳楼了。” 鹤心怕了。朱羽的样子让他想起了自尽前几个月的娘,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初朱羽一心扑在斐一身上,他觉得自己仿佛被背叛了。相依为命的弟弟突然把所有心思花在另一个人身上,气恼之下,他便冷眼旁观着。 早知道,他应该阻止朱羽的。 “朱羽,你想去哪?”他撑着形容狼狈的弟弟,带他离开。 紧闭的宫门沉默地伫立在他们身后,一动不动。 “去哪,有区别吗?”朱羽拖着步子,嗫嚅着。 去哪,都一样,都不是斐一的皇宫了。 …… 好不容易安抚好自尊心受挫的贺云霆,斐一才把他赶出去,一个人在偏殿继续泡澡。 “喵。”宫殿窗户上突然窜上来一个雪白的毛团,慢悠悠地趴在窗口冲斐一叫唤。 斐一一下就认出来,只是之前在宫道上碰到过的小白猫。它舔舔爪子,蔚蓝色的眼睛微眯,瞅着斐一不知在想什么。 蓬松的尾巴垂在身后懒洋洋地左右甩着。 “咦,小猫咪。”斐一没想到这白猫还在宫里,难不成真是宫里的哪个人养的?她跨出浴桶,随意披了件浴衣朝窗口走去。白色薄衫下的玉肌还残留青青紫紫的吻痕与指印,布料洇湿后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白猫绵长地“喵”了一声。 可能是上次猝不及防被人看光了蛋蛋,白猫不悦地用喉咙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不许斐一抱它。两只肉乎乎的爪子抵在斐一胸口,留下两个浅浅的肉窝。 斐一见它不愿,只好放下它。白猫立刻舔舐起自己被斐一身上水珠打湿的毛发,尾巴“啪啪”地打着窗案。 “还挺爱干净。”斐一失笑。 她正欣赏着可爱的猫咪,小不点却忽地警醒起来。耳朵抖动几次,瞪大圆溜溜的蓝眼睛看向斐一身后。浑身毛发倒竖,恶狠狠地冲着侧门哈气。 尖利的爪子全部伸出,随时准备扑上去。 “怎么了?” 斐一疑惑地转头,一道黑影闪过,不知不觉中有个人影蹿到了她的背后。手上拿了什么东西,重重地砸下,眼见就要拍到斐一头上。 什么时候进来的!! “啊!!”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挡,却听“咣当”一声,又一个男人身影从窗口飞身而入,一剑砍飞了袭击斐一的人影。 步伐轻盈地落地,长剑以保护的姿态横在斐一面前。黑影见一击不成,慌忙转身逃窜离去。 “陛下,您无事吧?”挡在斐一身前的男人没有追赶,回身扶起脱力瘫软在地的斐一。女皇只穿了单衣,被水珠打湿后,透明的布料和没穿一样。 他低头就能看到她胸前的沟壑,和两个不明显的凸起。遮在面罩下的脸猛然涨红,怕被发现,他赶紧把黑布又往上拉了拉。 斐一心有余悸地瘫坐在墙角,想:她又被袭击了?还是上次那个人吗?他是怎么绕过侍卫、伺候的宫女和来喜、还有在正殿的贺云霆跑进来的? 斐一心跳如鼓,眼前一阵阵地发黑,“没事……”她抬头,见面前男人一身劲装,用面罩挡住了下半张脸,是暗卫的打扮。 利剑已经收回鞘,挂在腰间。男人比贺云霆身形单薄些,他那两只露在外面的明眸,看起来诡异地眼熟。眼窝深邃,睫毛纤长,瞳仁漆黑如墨。 斐一难以置信地辨认着,语调发抖:“君、君后?” 他打扮成这副模样干嘛!? 私心妄念 隔着面罩,执剑沉闷的声音响起:“属下是君后大人的暗卫。” 清亮的嗓音,没有特意去模仿君尧。 他一出声,斐一就知道面前人并非君尧了。长得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面庞上的每一个弧度都有君尧的影子。难不成君尧还有双胞胎弟弟?压榨双胞胎弟弟给自己做牛做马,也太没人性了…… 更重要的是,君尧的暗卫,在她的寝宫旁做什么? 执剑也知道自己的出现太蹊跷,硬着头皮说:“属下只是,只是碰巧……”被斐一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执剑恨不得使轻功逃之夭夭算了。 他实在说不清自己为何会在斐一寝宫外。今日没有任务,难得清闲。他在外不能随意露脸,只能回到住处呆坐。 屋子里黑漆漆,什么也没有。 往日熟悉的狭小房间,突然变得逼仄起来。以前无聊时,他会藏身树间看宫里的宫女太监扯皮打发闲暇,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这次跑到了斐一的寝宫旁。 事到如今,斐一也懒得追究,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你刚才,有没有看到刺客的样貌?” “回禀陛下,没有。”执剑皱眉,他遥遥见到斐一身后有人影,便飞身进屋。匆忙之间居然没能看清贼人的长相,只能回想起模糊的一团黑影。 他又接着说:“但是属下砍到了刺客,那手感,的确是刺伤了他没错。他逃窜之处应该有血迹——”说罢,指向门口。 干干净净,什么痕迹也没留下。执剑顿时愣住。 “你确定砍到他了?” “这……”执剑也不禁怀疑起自己来,难道他的感觉也会出错? “罢了,刺客能神不知鬼不觉潜到朕身边,本就武功不凡,不怪你。”斐一惋惜地叹气。 只是,这下她的身边再次变得危机四伏。原本她否决了的“刺客有可能是宫中之人”的想法再次浮上水面,不怕对方武功高强,就怕他是——她身边的人。 不过,为什么刺客不用刀剑,反而叁番两次想要砸死她?明明用剑更方便,手无寸铁的她反抗也更困难。 冰凉刺骨的恐惧攀附上她,手心出了一层冷汗。 到底是谁…… 窗口钻入凉风,斐一打了个寒颤,身上便落下一件带着体温的外衫。执剑把自己的外衣为斐一披上后,便低下头,几不可闻地:“属下冒犯了。”她的衣服遮不住什么东西,他一直不知道该把眼睛放哪。 雪白浑圆的肩头,不盈一握的腰肢,似乎能掐出水的小巧娇嫩玉足……执剑偏过头,闭紧眼,不敢再瞧。长睫盖在眼下,高挺的鼻梁上也冒出几滴汗珠。 不属于他的,他不应该多看。 斐一不禁稀奇地瞧着他,这张和君尧颇为相像的脸羞涩起来,真的别有一番风味。不过,君尧神志清醒的状况下,绝对不会露出这种表情就是了。 …… 皇上遇刺的消息很快传遍了皇宫,君尧也放下手头政务前来察看。颀长的月白色身影走入殿内,停在单膝跪地等待他发落的执剑身前。淡淡看了他一眼,“执剑。” 这一眼却让执剑浑身泛冷。 君尧从不给叛徒第二次机会。他虽然并未背叛君尧,但作为替身暗卫,暴露在斐一眼前已经是不可饶恕的过失。 他没问执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也没问他为什么主动救了斐一。“看在你救了陛下的分上,下去领罚吧。”君尧收回目光,道。 “原来你叫执剑啊。”斐一强压下好奇心,没有问君尧和执剑的关系。虽然执剑救了她,但君尧要罚他,应该也是有君尧的道理在吧?就像之前朱羽—— 想到朱羽,斐一神色黯淡了些。 施展轻功,执剑离开前去领罚。脚步略微虚浮,他莫名有种偷窃了君尧东西的罪恶感。虽然君尧并不在乎这个‘东西’,他却从因为心中油然而生的悸动而茫然起来。 如果,那晚君尧没有改变主意亲自给斐一破身…… 如果…… 四周景色急速后退着,风中面罩下的呼吸,有些困难。 …… 执剑离开后,君尧依旧看不出喜怒,走到斐一身旁,道:“刺客之事臣会派人追查,为了陛下的安全着想,日后不论寝宫外还是随行的护卫,都换成新的人马,人手也需翻倍。” 身上依旧有淡淡的竹清香,闻不到一丝独属于他的体味,传来的只有疏离的味道。“卫国侯不日即将进京,届时宫宴中难免人多眼杂,陛下若无意外,最好时时带着护卫。” 斐一乖乖地点头,保护她的提议她自然不会拒绝。 “陛下知道为何执剑会出现在那里吗?”君尧目光低垂,突然吐出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斐一不知道,疑惑地摇摇头。“朕不知啊。”她还以为是君尧安插在她身边的。 “他擅作主张,跑到了陛下的身边。” 空荡荡的宫殿中,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显得格外近。 “陛下让臣的棋子,不听话了。”君尧突然弯腰,和斐一四目相对,清冷瞳光中倒映出对方的身影。“再老实的棋子,一旦有了私欲……” 不论谁,有了私欲便不一样了。 他没再说下去,斐一只能从他周身陡然变得充满攻击性的气场中约莫感觉出,他对自己的不满。君直勾勾地凝视她许久,似乎在思量什么。 眼前的女子看起来和几月前没有分别,但彼时她对于他来说只是龙袍里象征皇室的一个人。现在,他却能时不时在脑中描摹出她的轮廓。 到底是她变了,还是他的心思变了? 斐一淡粉色的唇,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局促地抿起,在饱满的表面留下几丝微皱,鼻尖能嗅到她的呵气如兰。破身时她在他体内留下的情欲残骸再次不死心地掀起浪花,他极度不喜失去掌控的感觉。 仿佛牵引他身体的丝线,落到了眼前这个草包皇帝手里。 许久,他才站直身子,斐一身上的压力也随之消失。就在斐一松了一口气时,君尧却再次俯身,捧住她的脸亲了上来。手指抓着她的下巴,像抓着一件玉器。凉薄的唇舌一滑而过,顺着斐一的唇缝留下柔软的触感。 “君——”斐一还没来得及挣扎,君尧又施施然放开了她。依旧一副谪仙般凌然不可侵的模样,表情冷淡得看不出来他刚刚亲了斐一。 谈论公事似地:“上次圆房时,漏下的。” 这段日子,圆房时二人从未亲吻过的唇瓣,也许就是他的身体念念不忘的原因。漏下的,补上后,原来也就是那么回事。不痛不痒,没有厌恶也没有欢喜。 胸膛中的燥热褪去。他想,他不会再惦记了。 “这还有事后补上的?”斐一捂住嘴,皎然眼眸中有一丝委屈。白里透粉的瓜子小脸微皱,埋怨地看向君尧。他怎么也学会耍流氓了?亲就亲了,还摆出索然无味的样子嫌弃她? “朕在说正事呢,谁要你亲了……”斐一小声嘀咕,用绣着祥云的衣袖擦了擦自己的唇。 君尧忽觉,唇齿间后知后觉地涌上陌生的滋味。萦绕在刚才与斐一轻吻的唇角久久不消散,清淡又后味绵长的悠悠甘甜。 …… 处理好斐一遇刺的事,君尧准备离开回自己的宫殿。经过殿门时,屏风上随意搭着的暗卫衣服让他止住了脚步。 “这是?”执剑的衣服。 斐一看了一眼,随意道:“哦,是你的暗卫的衣服。” “臣派人交还与他吧。”一摆手,便有他心腹的手下上前取了衣衫。 走在回程路上,夜色渐浓。 君尧沉默地踱步,手下忐忑地跟在君尧身后,拿着执剑的外衫不知如何是好。终于,君尧像想起身边还有这么个人似地,眼梢微动看向手下手中的衣服。 不起眼的墨青色布料,因为染上了女子的体香在夜色中变得扎眼起来。 清冷慵懒的嗓音:“衣服处理了吧。” “是。”手下埋首应道。 …… 不出所料,这次刺杀后,贺云霆再次将皇宫从里到外翻了一遍,却依旧没有找到刺客的踪迹。斐一无奈之下只好打起一万分的精神,避免独处,不论去哪都带着贺云霆在身边。 好在宫中忙着准备宫宴,殿外来往的宫人如潮水,斐一身边无人跟随的几率几近于无。 唯一不太顺心的,就是贺云霆和阿渊的不对付。 这日,斐一去看望阿渊,本来喜出望外在池中畅游的鲛人看到斐一身后的冷面将军,立刻变为充满敌意的姿态。 周身肌肉绷紧,薄唇间若隐若现尖锐的利齿,发出警告的低吼。 他还记得,当初这个人用刀柄把自己打晕。 贺云霆挑眉,没有搭理阿渊的怒目而视,高大的身躯抱着剑靠在殿内圆柱上闭目养神。斐一喜欢这条蠢鱼,他就陪着她过来以防这条鱼再次凶性大发。他觉得小皇帝真是口味奇特,这种兽性未泯又长相怪异的鲛人有什么稀罕的?一条傻鱼罢了。 再睁眼,斐一居然已经换了身衣服下水和阿渊玩起来了。 遇刺再次受到惊吓的脆弱神经,急需和天真的鲛人玩耍来缓解。为了划水方便,斐一特意挑了套紧身的单衣,长发梳成高高的马尾巴扎紧。 她习惯了现代开放的泳装,贺云霆却看得黑了脸。 水中女子的曲线一览无余,被那个白发鲛人亲昵地抱在怀里。闪着银光的鱼尾巴放肆地插在斐一的两腿之间,让她骑着自己,在水里漂游。 贺云霆对于斐一‘放浪’的行径并不陌生,但今日他突然觉得眼前画面——格外地无法忍受! ======== 周六晚上也更(σ???)σ 伤口(h) “开心,开心。”斐一认真教着阿渊单词。 “开……心……” 阿渊学说话出乎她意料地快速,现在已经能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往外蹦了。斐一不想让他叫自己“陛下”,还是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反正阿渊在其他人面前不说话,只有她能听到。 “斐、一。”阿渊笑着抱住斐一,用自己冰冷的脸蛋蹭她,白发糊了斐一一脸。他喜欢斐一的体温,温暖却不会灼伤他。 被个滑溜溜的大块头搂着,斐一时常怀疑,他们两个到底谁是谁的宠物? 贺云霆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看着黏在一起的两个人——一个人一条鱼,猛地咳嗽几声。 “咳咳!”亲近也该有限度,成何体统。 没想到,阿渊听到他刻意的干咳声,居然也学着咳了数下。“咳……”如雪的手指握拳抵在嘴边,看着斐一,似乎想搞清楚这个举动的含义。几近透明的眼眸中透出一股带着憨态的天真。 斐一大笑,“将军,你看他,连咳嗽声都学,好可爱。” 贺云霆:“……” 虽然戏水有趣,但斐一毕竟不是鲛人,无法在水中呆太久。 手脚被水流泡得发麻,她觉得差不多了,便打算上岸。阿渊眉头扭成一团,用强壮有力的胳膊拉住斐一的脚腕不让她离开,磕磕巴巴地说:“斐一……不……” 贺云霆一步跨到池边,把斐一生生从阿渊手里扯了上来。用剑鞘顶着鲛人的胸口把他压回了池水中,嫌弃地甩净剑鞘上的水珠:“一股鱼腥味。” “你别欺负他啊。”斐一无奈。 斐一擦干身体更衣后,贺云霆抱起她走到宫殿内圆柱的背面,不让阿渊看到他们。她清爽利落束起的马尾辫正好将柔美的颈窝暴露在他的眼下,零星的柔软碎发如同盛夏盛着荔枝的碎冰般让人眼前一亮。 若有若无的幽香飘散空气中,贺云霆低头在她耳边低语:“最近陛下不是被贼人吓到了吗?还跑来和危险的鲛人戏耍?” “天天紧跟着臣,生怕被丢下。恨不得一不做二不休,晚上也让臣守到榻上去……” 他的气息打在斐一耳根,瞬间红通通一片。 “阿、阿渊又不会对朕不敬,你看到了他很乖啊。还有你不要诬陷朕啊,你晚上明明睡在外间!”她最近总是疑神疑鬼地,的确跟得贺云霆紧了些,但是后半段完全是胡说八道。 阿渊耳尖地听到斐一和贺云霆在宫殿角落的朱红圆柱后嘀嘀咕咕,仰长脖子叫:“唔……斐一!” 斐一被遮在贺云霆的阴影中,正对他宽阔的胸膛。 “那陛下是怨臣没能体恤圣心,应该主动去内室?”淳厚磁性的嗓音越靠越近。 ……好不要脸。 黑发男人双臂搂住斐一的腰,低头亲了上去。把斐一亲得气喘吁吁美眸水润后,他抱起翘臀,让她两条长腿缠在自己的腰间。精瘦的腰上革带甩落在地,强势地贴在双腿间。 “啊……阿渊……还在那边……”斐一小声地急促喘息,胸口已经被男人从衣襟间解放出来,大力吸吮亲吻着。 “他看不到,嗯,最多……能听到些声音罢了。” “啊,啊啊……慢点、进……”他说阿渊能听到声音,斐一立刻下意识地压抑自己的呻吟。但越紧张,下身便越是绞紧,把贺云霆夹得闷哼一声。 “陛下,放松……” 从阿渊的角度,看不到斐一和贺云霆在做什么。只能听到莫名其妙的粗重呼吸声,和斐一哭泣似的哼唧声,和可疑的粘稠水声。 “斐一……”阿渊焦灼地仰头在水里游来游去,想看清楚二人在做什么。他以为贺云霆在欺负斐一,把她打得抽泣不止。 银白的鱼尾烦躁地拍打水面,扬起大片破碎的水花。颜色浅淡的眼珠也因为愤怒泛起猩红。 “斐一……斐一!” 贺云霆正在香汗淋漓的斐一身上埋头苦干,低头便能看到自己脐下叁寸的阳具在娇嫩充血的花瓣间进进出出,拉出丝丝缕缕透明花水。令人血脉偾张的场景加上偷偷摸摸的刺激感,他激动得失了轻重,开始挺腰狠撞。 后背的肌肉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野兽。 “啊……嗯啊……” 斐一死死咬着唇不敢出声,刚刚擦干的头发再次汗湿黏在鬓角。腰软得像一滩水,只靠贺云霆扶在腰下的一只手撑着,没有顺着圆柱滑落地面。 身下淫糜的肉体拍打声传入耳畔,喉咙中的吟哦也因为激烈的冲撞变得断断续续。 背后是冰凉的圆木柱子,身前是火热的男人身躯,冰火两重天。结实小腹一次复一次撞上她的腿间,湿淋淋的肉棒孟浪地抽动,水渍“啪嗒啪嗒”滴落地面。 阿渊嗅到空气中的甜腻气味,浑身席卷过热浪。 他本能地觉得贺云霆在对斐一做一些让他生气的事,深受春药荼毒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挺硬的阴茎再次从鱼鳞间抬头而出,哪怕浸泡在池水中也不能缓解。 眼底染上迷离,阿渊听着圆柱后窸窸窣窣的声响,耳朵捕捉到斐一时而尖锐时而难耐的声音。他想起斐一教自己的自渎方法,却万分抗拒用这种方法解决自己的急切需求。 斐一…… 莫名的感觉告诉他,贺云霆是故意的。 属于自己的领地被侵犯的怒意让他发脾气地用有力的鱼尾搅动池水,试图令贺云霆停下。但圆柱后的动静越来越大,啪啪啪的响亮声音回荡在宫殿中。 “不行了、快停下……贺云霆……啊啊……”斐一已经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呻吟,身体中狠重抽插的肉棒进入了冲刺的阶段,急速的抽动让她双目失神。 “快了,要出来了……嗯、呃……啊……”贺云霆紧紧地抱住身下人的臀瓣,压在自己胯间。几十下沉重的深捣,才痛快地释放出来。 ——一声到达极致时的粗喘后,宫殿内再次回归寂静。 耳边令人烦躁的声音终于消失,阿渊却依旧怒火冲冲,干脆低吼一声,甩着尾巴钻进水底不再浮出水面。 只留下一圈圈逐渐消失的波纹。 贺云霆调匀呼吸,缓缓抽出自己软下来的分身。斐一则浑身发软地躺在他怀里,捂住潮红的小脸道:“朕都跟你做了什么!!没脸见阿渊了!” 贺云霆给她穿好松垮的衣衫,遮住春色。“那就不见了,从侧门离开回寝宫。” 下身还含着乱七八糟的液体,必须回去清理,自然不能这幅样子出现在阿渊面前。斐一点点头,报复性地伸手在贺云霆的胸膛用力拧了一下。“都怪你。” 贺云霆英挺的俊脸面无表情,脸皮颇厚的样子。 斐一只好让贺云霆抱着她,灰溜溜地从侧门离开。她在心底对阿渊表示了深深的悔意,明明人家还是一条纯洁的未成年小鲛人…… 她抱着贺云霆的脖子,指尖不小心便伸进了他后背的衣领内。 纱布的粗糙触感传来,她疑惑地拉开他的衣领看了一眼,从肩胛骨上到腰间,贴了一块雪白的纱布。 他受伤了? 贺云霆整天在她身边,在宫里还能受什么伤? 忽然,斐一如同被惊雷击中般浑身僵硬,耳畔回响起执剑对她说的话:“属下砍到了刺客……”“刺伤了他……” “刺中的手感……” 身边的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绕开所有宫人潜进她的宫殿…… 等等,她穿越来古代那天,也就是原先‘斐一’毙命那日,正巧是贺云霆带人发现了一个人倒在御花园角落的她。凶案第一发现人就是凶手的比例,是多少来着? 斐一心脏狂跳不止,耳蜗蜂鸣。 专注走路的男人终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低头看着她,询问:“怎么了?” 乌发阴影下的双眼,黝黑如墨,又像深不可测的幽幽古井。 国舅 斐一哑然,贺云霆抱着她的双臂骤然变得烫人起来。 她应该问他吗?如果真的是他怎么办?可是……怎么会是他?她连君后都怀疑过,唯独没有怀疑过他。 唯独不希望是他。 贺云霆已经走进了寝宫,斐一从他身上下地站稳,强装镇定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袖。不经意似地问出口:“将军,你后背受伤了?” 男人的视线移向自己的后背,不愿多说的样子:“这个……” 斐一觉得心有点凉,鼓起勇气,握紧拳头说:“把你的伤口给朕看看。”她豁出去了,如果这个她全身心信任的男人真的是刺客,那她可真是被他耍得团团转。 虽然不明所以,贺云霆还是照做了。他转身背对斐一,解开外衣,反手扯掉了纱布,脸上流露出不自在:“陛下?” 宽阔的后背上,数道猫抓似的指甲留下的伤痕,微微红肿。在男人蜜色的皮肤上,凸起的细小抓痕,还有几分香艳。 斐一想象中的剑伤并没有出现。 “……”斐一瞪着眼睛,像个呆头鹅一样。“这是?” 侧颜染上薄红,贺云霆别着头看向斐一,鹰眸中闪过羞恼的微光:“陛下抓的,不记得了?”他穿上衣服,“那日在浴桶里……本来只是不足挂齿皮肉伤,但被水泡过后有些红肿。”不得不说,斐一的爪子挠起人来还是挺厉害的。 所以他才缠了纱布啊…… “原来如此。” 斐一松了一大口气,身体脱力,扑到贺云霆怀里:“吓死朕了!你也是的,一个大男人被抓两下还要缠纱布!娇气不娇气?” 他这种上过战场的武人,不应该对这种小伤嗤之以鼻不搭理的吗? “战场上是没有条件与时间,在宫里自然有伤就治,臣又不是野人。”贺云霆额角一抽,他还不能缠纱布了? 一半是因为伤口,一半则是不想让别人撞见他身上的暧昧痕迹,多少有些自欺欺人的意味在其中。 “那天救了朕的暗卫说,他好像刺伤了刺客。你身上又有伤口,朕以为……你带人搜了整个皇宫都没找到刺客,是不是因为你就是刺客。”斐一埋在贺云霆的胸口说,声音闷闷地。 贺云霆伸出手臂,搂住她。 “君尧的暗卫不可能伤到臣,臣也不会使这种下作的手段。”贺云霆说。如果他想杀斐一,绝不会遮遮掩掩,表面一套背后又一套。 “其实就算是你,朕也不会太震惊。”斐一低着头。 本来想问她“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的贺云霆沉默下来,也没有询问她这么说的理由。两个人默契地没有再说话,这段日子刻意被他忽略的许多事,被迫再次摆在他与斐一之间。 忽略,不代表就不存在。 他征战沙场的梦想,他妹妹被‘斐一’搅黄的婚约。他们的关系如履薄冰,牵一发便动全身,还不如不提。贺云霆深深吐出一口气,闭眼不再去想。 斐一用目光描摹着他英朗的脸,暗暗下定决心:再过一段日子,再过一段日子她就和他好好谈一下。 再过一段日子…… …… 说到这个月京城的喜事,便是西北大捷。 卫国侯江之邺凯旋回京,城门被围观的民众堵得水泄不通。卫国侯俊美无俦,又武功盖世,加官进爵位极人臣后依旧亲自在前线指挥大破西北敌军,可谓是百姓心中的英雄。曾经,这个殊荣是属于年少有为的贺云霆。 江之邺除了卫国侯的身份,还有一个更加煊赫的头衔——当今国舅。 已故大皇子斐奂是皇后所生,皇上斐一却是由江姓皇贵妃生下的。 先皇斐良最宠爱的女人,也是卫国侯江之邺唯一的妹妹,但因为太过强势的外家,注定不能成为皇后。甚至有传言,皇贵妃在产后立刻大出血而亡,便是因为被皇后压在脚下常年积郁,加上生下皇女的刺激,气急攻心才红颜薄命。 挡在皇贵妃和后位之间的江家,倒是在斐奂意外身亡后成为了斐一的强大助力。哪怕昏庸无能,也至今稳坐皇位的原因之一,便是手握重兵的江家家主、江之邺的支持。 江家与君家互相制衡,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保住斐一这个没用的女皇的龙椅。 宫宴当日,斐一穿好华丽繁复的龙袍,戴上威严的冠冕。面前垂下的珠帘摇摆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也遮住了她的表情,只能在缝隙间窥见隐约的颦笑。 怪不得都说帝心难测,戴上这么个头冠,的确整个人都变得看不清摸不透。 等到斐一姗姗来迟时,君尧和群臣已经入席。鼎沸的人声和奏乐戛然而止,密密麻麻的各色大臣齐齐给斐一行礼。 斐一紧张地看向和她同席的君尧。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大臣,原来的‘斐一’从不上朝,她自然也没有提出过要处理政务。 君尧依旧风轻云淡地坐着,拿着酒盅啜饮。其实斐一在或不在并不重要,臣子们真正看重的是她身旁的这个男人。 “众爱卿请起。”她的极力压制自己嗓音中的颤抖。 斐一毕竟是女帝,席位前有一层薄纱和珠帘遮挡,下座的大臣们只能看到隐约的人影。 偏偏透过这层遮挡,和冠冕上的帘子,斐一依旧感受到一股深沉又直接的目光,像一片冰冷的雪花落在她身上。她一个激灵,看向下首正中央,与目光的主人四目相对。 充满侵略性的目光,难以忽视。 “……” 在宫人伶人眼花缭乱的包围中,他似遗世独立的冷艳雪中梅。 身穿官服的修长男子,外貌清隽俊逸。阴冷的目光却满是阴鸷,似一把寒光闪耀的匕首,又像吐着嘶嘶蛇信的毒蛇。他看起来不过叁十出头,身边的人却都对他毕恭毕敬,不敢逾规越矩。 与君尧的淡漠相似,却又少了温度,多了无情。英俊的五官因为肃穆的神态而折损了风姿,但依旧有着成熟的气韵,风采夺人,甚至——能看出几分斐一的影子。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头发。 鬓角霜白,发冠中也有千丝万缕的银发掺在青丝之中。明明容颜未逝,雪色已经攀上了他的发间。 他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斐一,似乎在打量她。手指在酒杯口沿滑动着,端起酒盅仰头一饮而尽。 “舅舅……”斐一看着远处的江之邺,出神地默念道。 这是斐一第一次亲眼见到江之邺,却一眼便认出他的身份。或许是因为他给‘斐一’留下的阴影太重,光是遥遥一眼,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僵硬起来。 君尧用余光瞥见失神的斐一,也把目光放到了下面江之邺的身上。 那个把桀骜与内敛巧妙地同时融于一体的男人。 这本就是迎接江之邺回京的宴会,斐一自然有必要说几句客套话表达对卫国侯战功的表彰。她甩掉心中怪异的感觉,举杯起身,清清喉咙。 “卫国侯——” 纤细单薄的皇帝,站在群臣面前,嗓音是出乎他们意料的年幼与清脆。 她刚刚开口,江之邺便“啪”地一下把酒杯放下,用清冷的声音打断她:“陛下虽已登基,臣依旧是陛下的老师。”当着所有大臣的面,他咄咄逼人不给斐一一点面子。 江之邺的确在斐一年幼时教导过她,但在斐一十五岁就离开京城去了西北。况且那时斐一只是皇女,要求登基后的皇帝尊称他为老师,实在太猖狂了。 可他傲然的样子,仿佛猖狂也是理所当然。 众臣哗然,却没有人敢出声,全部悄悄地交头接耳。 “……” 出师不利,斐一艰难地咽下喉头恶气,再次开口:“是朕一时疏忽,老师……”好不容易把该说的祝词说完,她才虚脱似地在君尧身旁坐下。 江之邺身居高位多年带来的压迫感令她几乎喘不过气,她头一次意识到做皇帝,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她该怎么办…… 一旁的君尧也陷入沉思,薄纱珠帘后的面容阴晴难辨。只有他知道,江之邺的举动目的不在给斐一难堪,而在向他发出警告。斐一登基后,君尧便独掌大权,江之邺用这种强势的手段告诉他:他回来后,朝堂便不会是他君家一家独大。他会夺回属于他的一切:权力、地位、还有……斐一。 一直以来,斐一这个傀儡皇帝都在君家的掌控之下。但江之邺已经回京,他会作为帝师、国舅、卫国侯,把斐一从头到尾改变。 ========= 新出场的是亲舅舅,所以并不是男主之一,是个很像反派的好人。 斐一也该成长了,不能一直在后宫转悠 南柯一梦 觥筹交错间,宫宴已经快达到尾声。 斐一能感觉到江之邺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自己身上,是一种审视的、不满的观察。她似乎变成了细密蜘蛛网上被越缠越紧的小虫子,无力地挣扎,等待捕猎者察觉她的颤抖而缓缓靠近。 身上的龙袍也有如千钧之重,压得她喘不过气。 下意识地寻找贺云霆的身影,但他和来喜站在不起眼的角落,不可能帮到她什么。 手心出了一层冷汗,斐一不禁自嘲起自己的没用。端起酒盅时肉眼可见地指尖颤抖不止,加上冰冷的汗水,小巧的酒盏从手中滑落,即将撒到她的胸前。 身侧伸出一只手,牢牢扣住她的手指和酒杯,帮她避免了在百官前丢脸的下场。长着圆润修剪得体的指甲的手指没有松开,握着她的手喂她饮下酒液。 “君后……?”斐一转头,隔着珠帘看向君尧。 有眼力见的官员看到这一幕,立刻称赞起帝后的伉俪情深。 “陛下应该注意自己的仪态。”君尧说。 斐一放下酒杯,动动手指,想要抽出手。但君尧握得更紧,就这么抓着她的手不放。冰雪般的容颜目不斜视,看着前方。 他的温度,让斐一蓦地想起圆房那夜的十指相扣。紧张与恐惧的潮水逐渐退去,斐一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被君尧包住的手背皮肤,江之邺的视线也不再如刺骨寒风。 心神中,只剩下他手心的热度。 …… 宫宴结束后,斐一精疲力尽地坐着软轿回寝宫。 经过宫门时,另一座轿子安静地横在路边,挡住斐一的去路。 “陛下,是卫国侯大人。”来喜凑到斐一耳边说。 “声音那么小做什么?见不得人啊?”斐一瞪他。 来喜:“……”皇上的声音明明也很小。 就在斐一打算屈辱地命轿夫绕开时,一只白玉似的手从骄子的帘子缝隙中探出,慵懒地对斐一招了招。 这是把她当小狗戏弄?斐一眉头直跳,压低嗓音道:“来喜,停骄。” 斐一走下软轿,站到江之邺的轿门口,皱眉说:“舅……老师?”里面静悄悄的,仿佛没有人在。迟迟得不到回应,饶是好脾气的斐一也直冒火,正要抬手撩开帘子时。 沉重的门帘被从里面掀开,露出靠在软椅上的江之邺。 他阴沉地看向斐一,目光如刮刀在她和身后的贺云霆身上梭巡几次,“陛下还留着这个武夫?早点放出宫让他去打仗如何?省得劳烦我这把老骨头在西北替他收拾烂摊子。” 一句话,同时明里暗里挤兑了斐一和贺云霆两人。 她就是背锅侠,能有什么办法呢? 斐一看了看面色不善的贺云霆,“将军,你同来喜回软轿那等朕吧。”说完,钻进了江之邺的轿子里。 江之邺对她的‘登堂入室’倒是没有说什么,收回目光,道:“陛下依旧这么无能没用,但软弱倒是更胜以往。” 面对面交谈时,江之邺带来的压迫感倒没有宫宴时强烈。斐一在心里默念五遍“这是亲舅舅”,才心平气和地接道:“老师有何指教?朕累了,要回去歇息了。” 江之邺看着和妹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个孩子,阴郁的眼阖起,清俊的脸霎时少了浓浓的戾气,“你和你母妃,倒是越来越像了。幸好不像先皇,否则我还真不耐烦与陛下说话。”他去西北时,本打算放弃斐一了。但如今…… 斐一:“啊?”她出现幻听了?他刚刚是在编排斐良?嘴也太毒了。 “我不在京城这段日子,陛下可真是被君尧搓圆捏扁,为所欲为啊。”江之邺用手指点着软椅的扶手。 虽然江之邺的措辞略有歧义,但正中斐一的痛脚,她只好厚着脸皮应下。 她诡异地生出一种上学时被老师训话的心虚感。 江之邺见她连反驳都没有,也不知是满意还是讥讽,给了她一个古怪的眼神,“原本我想着,斐家基业就这么毁在你这个小姑娘手里,也没什么不好。” “说不定先皇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他自己把自己说笑了,嘴角漏出一丝扭曲的弧度。 江之邺和斐良有仇吗?叁句话不离他,让斐一这个做‘女儿’的无从接话。 明着骂斐良,暗着骂斐一,她发现江之邺的嘴真的好毒。这才说了两句,她就有点承受不住了…… “但是——” 他霍地靠近斐一,大力掐住她的手腕,逼近她的眼前。距离之近,斐一可以数清他的睫毛,和额角耳畔雪白的发丝。 “既然我回来了,你就不能继续当个废物了。知道了吗,陛下?” 他把“废物”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斐一惶恐地睁大眼,努力转动大脑思考他这句话的意思。思绪纷飞间,她脱口而出一句莫名其妙的问题:“……老师,你的头发为什么变白了?” 他离开京城去西北时,应该还是普通的黑发。 江之邺微顿,缓缓松开斐一,靠回软椅上。阴影中,他的表情难以分辨。 半晌回答:“这个,就和陛下没有关系了。” …… 宫宴后半个月,江之邺都没有再进过宫,那晚说的话也依旧不明所以。斐一回想自己见到江之邺就发憷的感觉,也大约懂了为什么斐良不肯立皇贵妃为后。 他实在太过强势,连帝王的威严都会被他压制住。 如果他说的话是斐一理解的意思,难道江之邺要让她当个真正的皇帝? 斐一至今还未真正把自己当过女皇,她把自己视为暂时替‘斐一’守着壳子的外来客——迟早她会回到现代,而这里的一切也并不属于她,只是虚无缥缈的南柯一梦。 但是,可能是时候摈弃这种天真的想法了。 很快到了月末,宫中规矩,皇帝每逢叁十要歇在君后宫里。上个月被斐一装作头痛抱恙躲过去了,这个月继续装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规矩毕竟是规矩,他们两人作为明媒正娶的夫妻应有的规矩。 斐一抱着“就算去了也不一定发生什么”的侥幸心理,日落后摆驾到了君尧宫中。 君尧正在看公文,给斐一随意见过礼后,便继续举笔批写。斐一尴尬地在一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所以她应该自个先去睡觉吗? 在君尧宫中瞎转悠打发闲暇,她眼尖地从书柜上翻出一摞话本,惊讶地瞥了君尧一眼。他居然也会看?而且还是……斐一翻了翻,野史列传。不过书皮崭新,有可能只是放在那充数的。 反正她是皇帝,皇宫里所有东西都是她的。斐一自顾自取出一本,坐在椅子中看起书来,两只脚随意地小幅度摇摆。 君尧还有许多奏章要批,本打算改完再歇息。谁承想视野角落中,总是有两只玲珑小脚晃来晃去,裙裾翻飞晃花了他的眼。 他特意命人摆了话本给斐一打发时间,没想到她坐着看书也不老实,处处彰显她的存在感。君尧捏了捏眉心,叹口气合上奏章,把毛笔撂在一旁。 罢了,看不进去。 “端上来吧。”简单更衣后,君尧对宫人说。 宫人恭敬地送上一碗药,低头悄无声息地退下。棕黑中带着草青色的药汁还在冒热气,斐一隔着老远就能闻到腥酸交加的刺鼻气味。 “这是什么药?”斐一放下话本。 君尧面不改色地吹了吹滚烫的药汁,一个字一个字地答道:“避子汤。”还没等斐一开口,就把药碗抵到唇边,一饮而尽。 也许是连一贯淡漠的君尧也受不了避子汤的味道,他喝得很快。喉结上下滑动几次,整整一碗苦药就下了肚。 男子专用的避子汤起效很快,君尧解下外衫放到一旁,只着中衣。他虽然看起来清瘦,中衣下居然也隐约显现出肌肉的轮廓。被柔和的烛光照耀着,在平整的布料上留下起伏不定的阴影。 因为是给男子饮用,避子汤里还加了些许有壮阳效果的草药,下腹很快便聚起一团淡淡火气。他走到斐一身旁,一反往日的疏离,绕过她的腿弯将她抱了起来。 斐一为了保持平衡,双臂缠紧他的脖子,问:“你、你要做什么?” 皇帝留宿君后宫中,还能做什么? “做应该做的事。”他回答。 作为例行公事而言,略显凌乱的气息与步伐。 该做的事?还是想做的事? 反正,都是同样一件事。 强夺(h) 斐一被放到柔软的被褥之中,两手推住俯身的君尧肩膀,不让他靠近自己。君尧感受到肩头的阻力,便顺势收了力道。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彼此的态度竟然对调了。主动的是他,推阻的是她。 满头青丝铺散在枕边,似顺滑精美的丝绸。 “朕……”斐一犹豫着,在脑中斟酌措辞。 “陛下不想看到臣的脸的话,可以不看。”他抬手解下自己的发带,长发如瀑泼洒而下。 竹青色发带柔软的布料贴到斐一眼前,遮盖住她的视野,也遮住她视野中君尧的面孔。她只能感受到他将发带系到自己脑后,“陛下近日宠爱的那个近卫,把臣当做他也未不可。” 她才不会那样做,贺云霆是贺云霆,君尧是君尧。斐一更想问他:你呢? 君尧又是怎么想的? 黑暗中,身体的感官更加敏感。 一双手在她的身上游走,斐一知道那是君尧,却想象不出来自己的情态,君尧又是以怎样的目光注视自己? 她似乎从未从他那里收获无动于衷以外的情绪。 明明话一出口,烦闷的情绪就开始生长,君尧还是刻意忽略了心中的不舒服——仿佛他表现出不在乎的话,也就真的不在乎了。 斐一的杏眼被发带遮挡,粉颊却似朝霞飞红。低头吻上她时,君尧才发觉自己已经思念她齿间的清甜已久。 原来有一就会有二,继而有叁有四,然后彻底沉迷其中。 君尧动作笨拙地以舌尖撬开斐一的皓齿,初始轻轻地吸吮。与上次的一触及离不同,越是深吻,甜美的味道就越浓。 若在往日,他人的口水入嘴他只会恶心得胃中翻搅,但现在他心中喜洁的那部分却似坏掉了一般,勾不起他的厌恶。 “唔……君后……”斐一想要说话,小舌探出正好迎上君尧的进攻。 两个人的舌尖相碰刹那,酥麻的激流淌过君尧后腰。 他双臂环住斐一的腰,耳边净是她的轻喘声。饱满的雪峰挤在他的胸口,他不禁思考起,斐一现在心里想的是谁?果真是近日与她形影不离的贺云霆? 想着他亲吻她的方法与轻重。 君尧猛地停住轻吮的动作,从斐一唇间撤离。两片花瓣似的唇还沾着口津,娇艳欲滴的水色是他刚才孟浪的证据。 渴……他咽了口口水,喉咙中干燥难耐。 解开斐一的衣裙,穴口已经开始吐露花液,欲掉不掉地挂在饱满的阴户峰峦间,缓缓顺着股沟向臀缝流去。斐一看不到君尧的动作,却能感受到他视线的焦点落在自己下身,忍不住夹紧双腿。 “湿得好快。”君尧声音微哑,把自己的手指送入斐一体内,扩张紧致的穴口。火热的小穴咬紧他的手指,抽插间吐露出黏滑的液体,“咕叽”作响。 这也是因为把他当成贺云霆的缘故? “呜……够了,够了……”手指带来的快感如同隔靴搔痒,火上浇油。斐一小腹空虚,双腿间湿得更彻底。 身体中的手指抽出,湿哒哒的大腿根被掰开,另一个更加粗大灼热的物体刺入她的穴中。 湿透了的花穴插入得几乎毫无障碍,顺滑地捅入她身体的最深处,占有她的所有角落。 “嗯……”君尧闷哼一声,挺过甬道的缠绞,开始缓缓抽动。 性器坚硬的顶端击打着柔软的穴肉,越来越快。 每挺入一次,身下的女子就发出一声娇媚的低吟。君尧不禁用的力气愈加大,在她的呻吟声上累加媚意,在他自己的身体中积蓄销魂的快感。 “嗯……嗯啊啊……呀……”撞击、顶弄、抽插。 香汗淋漓的大腿紧紧缠在他的腰间,随着他的耸动颤抖。 “慢点……慢点,要撞坏了……啊啊……”斐一尖叫。 小腹被一次次贯穿,无处发泄的快感汹涌如潮水,一片漆黑中只有身体内的一根阳具在强势地侵略,捣干得汁水四溢。 君尧一边摆腰,一边抚上她潮红汗湿的小脸——扯掉了她眼前的发带。映入眼帘的一幕比斐一想象中的还要香艳,永远像个冰块似的君尧赤裸胸膛,呼吸粗重地在她身上驰骋。 眉头因为快感微拧,黑发也被汗水粘在脸侧。 想到他的冰雪初融都是因为自己,斐一感觉下半身甜美的快感愈加激烈。 “在想谁?”君尧轻喘,一边律动着一边问。 “啊……什、什么?”斐一没听清楚,明眸含水,身体被他顶得在床上一拱一拱地。 “……”男人没再重复,弓腰俯身含住斐一的舌尖,在她的唇角研磨,含糊不清地说:“叫我的名字。” 凌乱的呼吸扫在她火热的脸颊上。 “哼嗯……君尧……啊、啊啊!!”说话间口津在对方的唇间交换,身下突然变为疾风骤雨似的凶猛撞击。斐一被君尧突如其来的疯狂冲撞得语带哭腔,被他捉住腰肢才没有碰到床沿。 四肢百骸都快被他撞得散架,花穴不堪蹂躏,被出出入入的肉棒摩擦得红肿。 体液四溅,身体碰撞的闷响回荡。 斐一软着身子在激流中起伏,胳膊无力地垂在床边。 “嗯……嗯啊……君……” “砰——!” “将军,不能进去啊!将军饶了奴才吧,让您进去奴才小命就不保了!”推搡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来喜拼命压低声音,也掩饰不住语调中的焦急。 沉醉于鱼水之欢中的帝后皆是一愣,沉重的脚步声靠近,斐一惊得浑身绷紧。君尧正在紧要关头,被她一夹顿时精关失守。 斐一打着哆嗦攀上高潮,花穴喷出大股温热液体。 “啊啊……!” 君尧咬牙靠着自制力在最后一刻抽出阳具,腰眼发麻,转身把白浊喷射在床褥上。短暂的失态过后,君尧恢复平静,给自己和斐一都披上衣服。 一月一次的‘例行公事’已经结束,下次再碰她,就是一月之后了。 斐一还瘫在床头,把自己从浆糊似的发呆状态中捞出后,急忙穿好衣服。 她知道估计是贺云霆闯进来了,顾不得分辨缘由,首先对还在系腰带的君尧说:“君后,怪朕没有和霆将军说清楚,朕这就带他走……莫要罚他。” 君尧手下动作一顿,腰带从指缝滑落。 她说完,就扔下抬头看向她的君尧匆匆跳下床往外跑去。蹁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君尧久久才低下头,继续给自己还未平复的身体套好衣衫。 沐浴更衣后,君尧回到已经被宫人打扫干净的寝殿中,一个人在床上躺下。身下似乎还有她体温的余韵残留,鼻尖也再次萦绕着女子身体的馨香,在黑暗中蔓延。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叫人再来更换被衾。 贺云霆午后就被斐一调开做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处理完回到斐一宫中才知道她去了君尧寝宫中。君尧是她的君后,每月一次留宿正宫也是皇家最正常不过的规矩。 但他就是不想忍。 贺云霆好歹知道不让斐一难堪,闯到房间外就停下了。斐一急匆匆跑出来,还没说话,就被他一把抱起扛到肩上就往回走去。 一旁目睹全程的来喜正在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哎哟!”斐一天旋地转,一眨眼自己居然像个麻袋一样被贺云霆扛着。 她没想着要瞒他,只是没想好要如何开口。说实话,她也无法确信贺云霆在不在乎她的去向,只好出了个下下策把他从身边引开。 “等、等等,放朕下来!这成何体统,快点!”斐一本就腰酸腿软,被贺云霆石头似的肩膀肌肉顶着,身体像被车碾过一样。 贺云霆抓紧她的身子,以防她把自己翻腾到地上。“别乱动!” 他的手正放在斐一臀上,斐一直觉丢脸丢到姥姥家,揪住贺云霆的耳朵低声喊道:“那你放朕下来,贺云霆!朕的、朕的屁股都要被人看光了!” “放心吧,没人敢看陛下的……龙臀。”贺云霆轻嗤。 他特意挑了没有宫人经过的路,趁夜色用轻功几步就回了斐一的寝宫。把晕头转向的斐一放在椅子中,又把她松散的领口压好。 “你是不是忘了朕是个皇帝?”斐一扶住额角。“怎么能像扛麻袋一样扛朕!” “那下次,臣抱着陛下回来。” 斐一:“你还想有下次?”之前那个矜持冷傲,还会负荆请罪的贺云霆去哪了? 今天他闯进来的时机再差点,君尧说不定就被他吓成阳痿了。斐一默了一瞬,觑着贺云霆,“将军,你突然跑来,该不会是故意想把君后……”吓出毛病。 “臣在陛下眼里就是这种人?”贺云霆咬牙切齿。 “朕就那么一说……” 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和贺云霆这个粗人计较了,转而提起另一件事:“今天是叁十,所以朕和君后——” 贺云霆没让她继续说下去,压住她亲起来。低沉的声音凑在她的耳边:“不用说。臣知道陛下与他是夫妻,臣只是做了臣想做的事。” 闻到斐一身上甜腻的汗水气息,他亲得更凶狠。 “下次,我还是会抢。如果君后有意见,要么罚我,要么就亲自抢回来。” 出宫 有过朱羽的前车之鉴,斐一本以为君尧这次也会冷面无私地惩罚轻举妄动的贺云霆。她还暗搓搓地下定决心,为了报“麻袋背”的一箭之仇,她才不会给贺云霆求情。 反正他身强体壮,几板子也打不坏,教训一下让他长记性,省得老对她‘不敬’。 结果等到第二天清晨,君尧也没有任何反应。 斐一在心里疑惑,君尧为何不罚贺云霆,难不成……是因为她临走前说的“莫要罚他”? 君尧就这么乖乖听话了? 她骑在贺云霆腿上,蹂躏着他的俊脸。 “这次算你走运。”斐一在男人硬邦邦的脸上轻拧,把他冷峻的皮相扭成滑稽的模样。“好险没有被你听到墙角,不然君后不罚你朕也要罚你。” 贺云霆眼神飘忽地想:他还是不要告诉斐一,他早就听过她和朱羽的墙角了——不仅听了,他还听硬了。 …… 江之邺又进宫了,继续他与斐一宫宴后的对话。 他脸上有着遮不住的疲惫,连鬓角白发看起来都多了些。刚刚回京,手头有一大堆事要处理,他才耽搁了许久。 斐一鲜少踏足的书房中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窗外阳光穿过纸窗打在身上。江之邺手虚握成拳杵在脸侧,目光幽冷,依旧锋芒外露如生在阴暗角落的荆棘树丛。 尖锐又固执。 “我离开京城五年,陛下登基也有七八年了。”江之邺清清嗓子,语调微微拖长,说。“现在朝中有五成都是君家的人,叁成是我的。” “陛下猜猜,剩下两成中,有多少是忠于皇上的?” 他看着懵懂的小皇帝,懒懒问道。 斐一探过身,思忖后答:“一半?”保守估计。 “一个都没有!”江之邺眯眼,像是觉得她天真得可笑,“就算有忠臣,那也是先皇的老臣,和陛下没有多大干系。他们认的是陛下皇家的血统,而不是陛下这个人。” 斐一悻悻地坐了回去,她就知道,江之邺不可能说出好听的话。他会提起这个,说明——“老师之前说的话,是认真的?”不让她再当个废物皇帝。 江之邺坦然承认:“自然,我就是为了这个才回京的。” 为她回京?斐一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那,朕应该怎么办?去上早朝吗?” 江之邺差点笑出声。“陛下估计连六部尚书都分不清吧,就算去了,也不过是贻笑大方,给陛下本就不怎么样的‘功绩’上添几个笑柄罢了。” 斐一已经麻木了。 “我猜以前教给陛下孔孟儒学、治国之道陛下都忘光了吧。虽然登基后再学这些很可笑,但也不是没有先例,以后我会每日进宫为陛下施教。” “不过今日,陛下先跟我出宫一趟吧。”他站起身,拂拂衣袖。 “朕……能随便出宫吗?”斐一惊讶。 “换做别人或许不能,但陛下在与不在并没有太大区别,是以无妨。” “……”我求求你别再说了。 没有多少人知道斐一的脸,安全起见微服私访仍需要乔装打扮。斐一换上一身藕荷色的春衫,跨进江之邺的马车出了宫。 她平日穿的皇袍酷似男装,英气勃发,还是头一次穿着这种小家碧玉似的粉裙。青丝松松在脑后挽了个发髻,发丝温柔地垂在耳边。唇似花瓣,目似星辰。 斐一穿越来以后还没有出过宫,美眸也因为兴奋微弯,笑意璀璨。 绰约多姿的娇柔样子像一阵清风拂面,江之邺微愣了一瞬,刺人的气场蓦地软化,眼中阴云也消散了几分。 但他的目光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太久,淡淡道:“陛下,果然越来越像你母妃了。” …… 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匆忙赶路者有之,悠闲品茗者有之,忙于生计者有之,总之众生百态,在这短短一条街中荟萃云集。 斐一稀奇地看着车窗外,和宫中的井井有条不同,百姓的日子看起来忙碌而充实。说起来也很可笑,她是这个国家的女皇,却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自己的子民的生活。 江之邺放下窗帘,遮住马车外风光。 对斐一说:“看好了,陛下,看清楚这些黎民百姓的样子。他们能这样在京城安稳地生活,是因为有人将这个国家的重担挑在肩上,起早贪黑。” “现在,这个人是你的君后君尧,但陛下才是应该承担这一切的人。” 他的一字一句振聋发聩,又让人羞愧难当。 见过京城百姓后,斐一突然理解了宫宴那晚,江之邺打量她时不满又轻蔑的眼神。 的确,君尧才是这个国家真正的掌权者。先不论君家到底有没有取她而代之的野心,君尧确实替她扛起了治国的重担。 而她把这件事当成了理所应当。 “京城里的一草一木,这个国家的芸芸众生,都是属于你的。如果你想把他们拱手相让,清闲地做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傀儡,我绝对不允许。”江之邺捏住她的下巴,直直地看进她的眼睛里。 他的手指像铁钳一样,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斐一从他轻飘飘的一句话中,听出了无法撼动的决心。像天落惊雷,闪电划过黑夜时,你就知道,那震裂远山的轰鸣雷声一定会响起。 他说不允许,就绝对不允许。 “我会看着陛下,鞭策陛下扶匡治国,直到陛下成为合格的君主、真正的皇帝。” 也只到那个时候。 他的目光火热,紧逼斐一。看着她,又似乎透过她看着其他人。那句“我会看着陛下”的承诺,也似乎并不是对她而讲的。 语调中透出令人心悸的执拗。 “朕……知道了。”斐一喃喃,剔透的瞳眸中倒映出江之邺的身影。 眉头间化不开的阴云,深深地镌刻在他的脸上。清逸的眉眼似枯萎腐烂的青竹,徒有其表,黯淡的干瘪空壳内早已不剩一丝生机。 偏执,阴沉,愤世嫉俗……两鬓霜白。 和她明媚而生机勃勃的青春容颜截然相反。 “……!” 他被她眼中的光彩刺痛,陡然大力甩开了手。斐一轻呼一声,歪倒在软椅上吃惊地抬头。粉雕玉琢的下巴上留下一道红痕,可见他用的力气有多大。 她摸摸自己火辣辣的下巴,心头刚刚涌起的情绪被一盆凉水泼灭——原来不是她的错觉,江之邺的确不喜欢她,甚至称得上有敌意。心下厌恶,也要助她掌权。 为什么? 斐一眼中的流光倏地黯淡,江之邺有一瞬间的恍然。下颌绷紧,把手收回袖间,扭头不再看她。 …… 马车默默地行驶在街上,斐一和江之邺没有再交谈过。 驶过街角,从车夫视线的死角处走出一个少年。车夫急忙拉紧缰绳避让,高头大马“咴咴”嘶鸣着,铁蹄在空中打了几个转才将将没有把少年踩成烂泥。 “啊!”少年吓得脸色惨白,愣是僵在原地没有动窝。 马车中的斐一和江之邺皱眉看向车外,没有出声。车夫与侍卫再叁确认此人没有可疑,才放他离开。 少年缓过神后,站在原地目视那马车离开。马车虽然乍一看外表朴素不打眼,但车身全是用最坚固的材料打成,马儿受到惊扰也只是微微晃动几下。 直觉告诉他,里面的人他招惹不起。 离开视线时,马车窗帘被风卷起,露出里面的一男一女。少年霎时睁大双眼,浑身僵硬。 那是…… “哥哥,怎么了?”身后传来疑惑的声音,少年还没来得及收起震惊的表情,就被身后的人拉着胳膊转过了身。 猫不理 鹤心毛骨悚然。 朱羽他,看到了吗?应该没有看到吧。刚才那辆马车中,坐着的居然是皇上。虽然换了寻常的女装,但他依旧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出宫做什么?难不成又去淮阳楼那种小倌馆搜罗美男据为己有? “没事,刚才险些与马车撞上了。”鹤心转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朱羽温和地问:“没有受伤吧?” “没。” 鹤心暗地打量着朱羽。他脸上的伤已经痊愈,虽然留下了无法消除的疤痕,但好在并不显眼,平日用蓄长的额发遮挡。 出宫一个多月后,朱羽已经不复起初的歇斯底里,似乎变回了以前性子温润的他。 兄弟二人打算在京中开个小书肆,手头的碎银远不够租赁铺子,现在在茶馆中当小厮攒钱。 双生子稀奇,他们又长得赏心悦目,得了不少赏银。每日给人端茶送水做些体力活,下工后住在茶馆后的小茅草房里,兄弟轮班煮饭刷碗。一开始两个人手上都被油星烫出不少水泡,做出来的食物也难以下咽。 白饭要么夹生要么硬得像锅巴,炒菜经常忘记搁盐,只能硬嚼着水塌塌的菜帮子。好在他们本就能吃苦,现在连鹤心都会炒不少荤菜了。 照这个势头下去,不用一年就能攒足头俩月的租金,过上平平淡淡的日子。 朱羽也不再提起斐一,最多只会每晚沉默地在院门口发呆。鹤心只好把他强拉回屋里,以第二日还要早起干活为由逼他睡觉。 这样就很好,鹤心想。朱羽和他才是相依为命的家人,斐一,不过是勾引得朱羽疯狂的红粉骷髅。 但他也知道,现在朱羽之所以会老老实实地待着,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再见到斐一。看不到一点希望,自然也就不会再奢求。 就像被蒙起眼睛的马,听从的只有落在后背的鞭打,一味地向黑暗中狂奔。如果解下眼罩,它就会被广阔的自由吸引,拔腿挣脱缰绳。 要是让朱羽知道斐一出宫了—— “……哥哥,哥哥!”少年音量提高,“你发什么呆呢?” 鹤心从心猿意马中惊醒,正好对上朱羽探究的眼神,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双生子之间最有默契,他的一点不自然对方都能轻易察觉。 他想太多了,朱羽并没有看到。 …… 江之邺说到做到,果然每日进宫来给斐一上课。 没想到做了皇帝还要被老师骂得狗血淋头的斐一筋疲力竭,趴在桌子上,耳边“嗡嗡”作响。她现在好像还能江之邺冷冰冰的声音,左一个“白痴”,右一个“蠢货”。 江之邺讲课时脾气更胜以往,简直就是一点就着的炮仗。 虽然凶,不得不说江之邺善为人师的。起码,连斐一这个脑子,都学得很有效率。区区几天,她已经把这个国家的行政大概框架记住了。 她算是发现了,江之邺是个刀子嘴……刀子心,但除了言辞激烈以外,他的确有一身的本事。文武双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做皇帝的老师再合适不过。 “喵。” 书房门口立着一个白色的毛茸茸身影,优雅地甩着尾巴。长须轻颤,用粉嫩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鼻尖,“呼噜呼噜”地冲斐一呼唤道。 又是那只白猫! “好久不见!”斐一扔下笔,跑到猫咪身旁抱起它。 把脸贴到白猫暖烘烘的身体上,斐一幸福地轻叹,真是太可爱了。 “……喵嗷嗷!”白猫睁大蔚蓝色的眸子,蹬爪挣扎。可惜斐一的魔爪牢牢抓着它的两只前腿,只能被她压在怀里揉搓。 雪白的皮毛被揉得乱糟糟,后背的毛愤怒地一根根炸起。 “陛下?”男人清冽如泉溪的声音传来。 斐一抬头,君尧不知何时站在书房门口,目光似有似无地落在她怀里的白猫身上。 她给怀里的小猫顺顺毛,手指弓起做成梳子的样子捋过它的后脖子,白猫抗拒的身子顿时软成一滩,乖乖趴在她怀里。 “哦,这只猫一直在宫里,不知是谁养的,可爱的很。君后,你要不要抱抱?”斐一以为君尧一定会拒绝。他那么爱干净的人,大约不喜欢猫这种爱掉毛的动物。 谁知,君尧居然没有拒绝。 “咳……好。”君尧面上不自然地轻咳几声,对斐一伸出双手,要接过她怀里的猫。 如玉的手指快要触到白猫时,被猛地躲开。 白猫眯眼用鼻子喷了喷气,一甩尾巴从斐一身上跳开,钻进树丛跑没了影。嫌弃的样子,似乎是非常不喜欢君尧的靠近。 斐一尴尬:“啊,它跑了……不过猫就是这样,随心所欲不爱亲近人,君后不要放在心上。” “嗯。”君尧放下了手,眼睛却还瞅着白猫逃跑的方向。 斐一居然从君尧脸上看到了“失落”两个字。 肯定没错!他平日一直面无表情,当下眉头却微微蹙起,嘴角也抿成一条有弧度的线。眼角难以察觉地下垂,视线似乎还在搜寻小猫的身影。 难不成君尧其实很喜欢小猫? 斐一一时有些承受不住君尧这个冰块脸喜欢毛茸茸的‘反差萌’,一脸吃了酸葡萄的扭曲表情。 君尧也回过神来,对上斐一纠结的目光,俊容微郝。陶瓷似的皮肤奇妙地染上一层薄红,夕阳洒落在他的眼下,深深浅浅的赤云。 明明和她在床上时都没有脸红。斐一想摸摸他的脸,看是不是滚烫。 “对了,君后。那晚,让霆将军打扰了我们,朕替他向你道歉了。”斐一说。 眼前玉人脸上的淡红褪去,再次恢复清冷的模样。 “陛下言重了。” “不过,君后居然没有罚他擅闯寝宫,倒是出乎朕的意料。”和江之邺这种毒舌相处久了,君尧的疏离也变得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不是陛下不许臣罚他的吗?”君尧抬头,道。 “欸?” “臣听了陛下的话,没有处罚贺云霆的不敬。”他走近斐一身边。眼皮底下就是她水润的唇瓣,那夜他亲吻吸吮了许久的软肉,他的舌尖还残留着柔软的触感。 “所以……”体内升起一阵燥热的渴。 “啊,朕、朕突然想起来还有功课没做完。明天老师肯定要生气的,朕得去抄书!”斐一打了个激灵,突然后退几步,扭身钻进了书房里。 “君后去忙吧!”“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门外长身玉立的影子等了一会,见斐一打定主意闭门不出,便施施然离开了。 屋内,斐一捧着自己火热的脸颊,想:应该……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她回想君尧专注的目光,幽深得似乎能把她卷进去。 还有充满暗示的语调。 君尧,他到底想干嘛! …… 又过了几日,好不容易抽出空暇的斐一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去看过阿渊。 她带着贺云霆跑到阿渊居住的宫殿内时,空荡荡的水池中风平浪静,连个波纹都没有。只能从水底隐约的影子中看出,阿渊躲在水下不肯出来。 “阿渊?阿渊,朕来了。”斐一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趴在水边呼唤。 她连叫了好几声,阿渊都固执地躲在角落,一动不动。 完了,阿渊和她闹脾气了。 贺云霆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抱着长剑说:“既然这鲛人不肯出来,我们就回去吧,陛下。”他本来也不想过来。 要不是斐一记挂这条蠢鱼,他早就芙蓉帐暖度春宵,抱着斐一‘运动’上了。他身强体壮,习武之人本就火气旺,在床事上需求很大。原来没吃过不识滋味,尝过珍馐后就总是惦记。可惜斐一毕竟是皇帝,不会由着他胡闹,现在处于饥一顿饱一顿的状态。 他的话音刚落,水底的阿渊就敏感地捕捉到“回去”两个字,飞速冲出水面大喊:“不!” 池水顺着他的银色长发“哗啦啦”滴落水面,几近透明的双眼对着贺云霆怒目而视。 最难消受美人恩(h) “朕不走,别着急阿渊。”斐一急忙搂住气得浑身发抖的阿渊,安抚地摸摸他濡湿的长发。 鲛人反手环住斐一的腰,冲着贺云霆龇牙。 贺云霆一晒,心道,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想靠这种方法彰显自己在斐一心里的重要。殊不知,他几乎每天晚上都和她同床共枕,不在乎这一点—— “唔,阿、阿渊,嗯嗯……” 一转头,斐一居然被阿渊扯下了水,像个大馒头似地被他塞在怀里啃嘴。两条藕臂搭在鲛人光溜溜的胸口,甚至有几分欲拒还迎。 “……放开。”贺云霆脸黑如碳,跳下水想扯开黏在斐一身上的阿渊。 斐一被亲得“嗯嗯”挣扎,好不容易躲开阿渊的追逐,嘴唇已经发肿,从鼻尖下到两个唇角红了一片。粗鲁的亲吻中,阿渊的利齿还划破了她的唇,刺痛中有血丝渗出。 阿渊眼中已经满目猩红,被欲望掌控了理智。此时也顾不上被斐一‘冷落’的委屈,和对贺云霆的嫉妒,只想再次品尝斐一檀口的温暖。 一根灼热又巨大的物体抵在斐一胯间,难耐地上下磨蹭。 贺云霆还在从阿渊怀里扯着斐一,被她尴尬地叫住了:“等一下,将军。阿渊他好像……” 男人动作一顿,皱眉盯着鲛人,“又发情了?” “嗯……啊,阿渊……”斐一正要说话,就被下身紧贴的阴茎蹭过花瓣间,双腿一阵酥麻。 贺云霆后牙咬得死紧,“他发情了就给他找个女人泻火,你想干嘛?” 他夜夜耕耘,她居然还想着这条鱼? 斐一被身前身后一冷一热两具强壮躯体夹在中间,脑子晕乎乎地,“不是,除了朕阿渊不许其他人靠近。唉……算了算了,拉朕上去吧。”她不敢承认,自己有些动摇了…… 真是色令智昏! “斐一,斐一!”阿渊又急了,把头埋在斐一颈窝中不肯松手。可怜巴巴地一声接着一声急促地叫她,似撒娇又似耍赖。 “不、走……”美艳近妖的英俊五官像个小孩子一样皱起。“我要,我要!” 他不明白,为什么贺云霆可以碰她,他就不行。 冰皮月饼似的白皙皮肤都因为情欲泛着粉红,下身硬邦邦的肉棍也肿胀得快要爆炸。 斐一又犹豫了:“阿渊……” 两个人越贴越近,几乎粘成一个人。阿渊堵着她的嘴大口亲吻,唇缝相贴间能看到两条鲜艳的舌头紧紧缠在一起,透明的口涎从斐一嘴角滑落。鲛人似是很中意她口腔的温度,嘬着她的舌尖汲取液体,“咕咚咕咚”吞着。 两只冰冷的手也捧住斐一的尖尖下巴摩挲,不肯放。 贺云霆深吸一口气,从斐一身后抱住她就要往岸上拉,却被她一声带着哭腔的呻吟阻止。 “啊……将军,疼……”斐一瘫在他的胸口,脸红成了番茄,“阿、阿渊他进来了……” 摩擦中,阿渊凭着本能,顺着裙底挤入斐一双腿之间,竟然插进了两片花瓣之内。斐一的身子敏感地吐出花液,龟头毫不费力地钻进了狭窄的甬道之间。 他舒服得眼睛微眯,鱼鳍竖立,猛地摆尾顶进了深处。 鲛人性器前段巨大的伞状物充血打开,卡在女子的膣内。像野兽捉住雌性交配,在释放前不允许她逃脱,只能被锁在他的欲根上。 斐一感觉小腹胀得难受,好像整个身体都被他过于巨大的性器塞满,稍微一动便是激烈的酸麻。 “你!”贺云霆黑着脸,声音低沉得像闷雷,“……先让他射出来,看我回去怎么折腾你。”说罢,他也没有离开的打算,站在水中抱着斐一。看意思是打定主意不许阿渊吃独食的样子。 鲛人已经被兽性支配,下身如同被千万张小嘴吸吮般,又紧又润。 鲜嫩的内壁比斐一的手还要舒服。 他马不停蹄地开始摆动巨大的鱼尾在斐一体内抽动,冰凉的鳞片在斐一的大腿根蹭来蹭去。动听的嗓音呻吟不断,把自己的欲仙欲死全部发泄在动情的呼唤中。 “斐一……斐一!舒、服,斐一……” 鱼尾在水中激烈地摆动,“啪啪”作响。斐一的柔荑放在他的后腰,手下就是滑溜溜的鳞片,扭动游弋着。阿渊当下更是激动,把自己的分身大力送入她体内。 “啊啊……阿渊……太大了……”斐一眼眶中蓄起泪水,浑身颤抖。她还是小看阿渊了,他毕竟不是人类,下身的东西也不是人类能比的,粗大到她有种被贯穿的危机感。 整根进入整根抽出,仿佛要把她的身体劈成两半。 伞状的龟头在抽出时卡在穴口,又在狠狠插入时碾过整个花穴,顶住尽头似乎要戳穿她的身体。 贺云霆见斐一的反应如此激烈,胸口闷得不行。跟他做的时候,斐一可没有一上来就被弄得双目失神,眼角含泪,叫都叫不出声。 难道鲛人的那里真的比他要大出那么多?他目光不善地低头看去,水光中波澜下,性器剧烈地抽动着。斐一大张的双腿间,一根粗得吓人的阳具把她娇嫩的花户捣得泥泞不堪,平坦的小腹上几乎能看到龟头顶入的痕迹。 花瓣无力地开合,滑腻的花液沾在阿渊腰间鱼鳞上。 怎么好像水也比和他做的时候要多?贺云霆越看越气,妒忌地拨开斐一的上衣给自己找场子。从背后用手掌包住斐一的乳肉大力揉搓,一手一只雪峰,轻捻狠碾,把小巧的红豆捏得红肿发烫。 薄唇在斐一的肩头游走,留下一个个嫣红的吻痕。 被男人窝在手里掐弄的肿大乳尖把埋头苦干的阿渊也看得兴奋不已,紧实的腹肌前后摇摆,撞钟似地在斐一身前耸动。 “慢,阿渊慢点!呜……啊啊!”斐一伸手去推阿渊,他却纹丝不动。鱼尾有力地摆动,一下比一下深地刺入。 连贺云霆都能感受到,斐一被身前的野兽撞到自己怀里的巨大力道。 “不行,朕受不了了……啊啊、不、快停下……朕真的要死了……”斐一觉得自己真的快被阿渊弄死了,身体内五脏六腑都要移了位。 比起快感,更强烈的是野兽般交媾带来的恐惧。 贺云霆也看出她实在受不住了,奈何阿渊不懂,还在一个劲地抽动。他不射出来,这场敌我过于悬殊的性事就不可能结束。 “夹紧他,让他射出来。” 贺云霆让斐一把全身重量靠在自己怀中,一手抱住她的双腿并紧,把阿渊出入的肉棒夹在甬道中。一手探上斐一的阴蒂,在两片不堪蹂躏的花瓣上轻抚,安慰她的小穴。 “啊啊……啊……”阿渊被紧致的穴肉夹得喉咙中低吼,射精的冲动疯狂冲击精关。 胳膊上的肌肉绷紧,他几个狠厉的冲撞,终于释放出来。 斐一也在他和贺云霆里外的夹击中泄了身,尖叫着感受到体内被精水激烈快速地充盈。阿渊抖着臀射出白浊,量大得惊人。一波不够,在贺云霆把斐一从他身上拔起后,还在水中喷出一股液体。 贺云霆抱着斐一上了岸,她身上的衣袍已经被阿渊撕成了碎布条。浑身上下都是指痕与吻痕,乳白色的污渍喷溅得满腿粘稠。 斐一趴在池子边,身子抖若筛糠,抽泣着对贺云霆说:“好涨,将军……朕难受……” 肚子涨满,却又泄不出来。 贺云霆也是有些心疼,看她哭泣而生出的怜惜胜过了醋意,哄她道:“嘘,别哭,臣帮陛下弄出来。”他抚上斐一抽搐的小腹,指尖用力向下捋着,帮助她的小穴吐出肚中液体。 “放松,腿张开……” 花瓣间白浊滴落,很快在斐一身下积了一大滩。 “他怎么会射这么多……!朕、朕肚子疼。”体内被捅捣的感觉似乎还残留在甬道中,穴口火辣辣地合不拢。 果然,物种不同不能谈恋爱…… 阿渊平静下来后,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粗暴,难过地耸下肩看向斐一。 “斐一……”他试图往岸边游去找她,但见到斐一本能的退缩,又生生止住了动作。 ============ 提前写完了,惊了 写这章的时候一直想笑…… 陌生男人(微h) “看你还敢胡闹么,有没有伤到?”贺云霆抱着斐一问。 肯定撕裂了,跟他第一次都受伤了。她和这鲛人做一次,他估计好几天都没得吃。 斐一捂着脸,欲哭无泪:“朕没脸见人了,这叫什么事啊……” 贺云霆反倒好笑地搂紧她,凑到斐一耳边调笑道:“刚才不害羞,现在羞起来了?又没人看到。”她颈后有浓烈的体香,掺杂汗水的滋味,他没忍住又低头,在她脖子上狠狠地吸吮几口。 立起牙齿轻咬,吹弹可破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齿痕。 “你不是看到了!?”斐一难受地扭动着。 “嗯?那皇上让臣现在做一次,臣就不说出去……”看她在他怀里被弄得梨花带雨的样子,他也蠢蠢欲动,身下早就一柱擎天。她污渍斑斑沾满体液的娇躯让他火大的同时,又难以抑制地勾起欲念。 “你要朕死啊?这是弑君!”斐一害怕地拉下脸,用水汪汪的眼睛盯他。 贺云霆捏捏她沾满水珠的小脸,“当然是逗陛下的,臣又不是疯子。”他也舍不得。怎么会因为争风吃醋这种无聊事真的伤了她。 “斐一……”一直心虚似地躲在一旁的阿渊出声。扒着水池边,一副做错事的孩子的样子。 “阿渊。”斐一想到他刚才的凶悍,可不敢再把他当孩子,只扭头问:“你不难受了吧?” 阿渊摇摇头,发现斐一没有生气,眉开眼笑地说:“斐一,喜欢,舒……服。” 斐一僵硬地微笑:“那、那就好。” 你是舒服了,朕却快要死了…… …… 京城小巷,朱羽与鹤心一如既往地在茶馆中忙碌。 他们已经小有名气,说话好听又会来事,却没有寻常小厮的谄媚俗气。是以许多达官贵人都爱领着叁五好友来这茶馆做客,点一壶好茶,感受下这双生子令人如沐春风的机敏灵巧。 朱羽正端着客人用完待洗的茶碗往后院走,冷不丁撞上一个人。 一条旧手帕从他袖中飘落,怕沾上灰尘,他急忙搁下茶碗,弯腰去捡它。 “这位客官,对不住。”不走心地嘴里念了一句道歉。 他刚要拾起手绢,那藕粉色的布料就被身前的人一脚踩住。鞋底霎时在手绢上留下一个黑漆漆的脚印。 朱羽皱眉,含着怒气抬头,“这位客官!” 却在看清来人样貌时僵在原地。 鹤心听到争执声,匆匆跑来,也睁大眼睛愣住了,失声道:“楼、楼主!?” 面前人正是朱羽和鹤心以前的主人,淮阳楼楼主。 浓妆艳抹的女人上下打量朱羽几眼,讥讽地笑出声:“哈,小朱羽,你这张脸怎么毁了?” 口中喷出浓烈的酒气,身体晃晃悠悠。她醉醺醺的样子朱羽已经习惯,听到她的嘲笑也只是不痛不痒地敛眸不做声。 鹤心却暴怒地冲到楼主身前,护住朱羽,“你来做什么!我告诉你,我们现在都是自由身,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一看到她这张涂满水粉的脸,他就想起以前在淮阳楼屈辱的日子,胃中翻搅作呕。 本以为楼主会发怒,没想到她只是仰头大笑几声,连道叁声“好”,说:“离开了淮阳楼,腰杆子一下就直起来啦?可别忘了,你再光鲜,以前也是我淮阳楼里接客的小倌。清倌,那也是倌!你们早就脏了!” 鹤心胸口剧烈起伏,大喝一声:“滚!”凤眼也被气得发红。 朱羽从她脚下抽出皱皱巴巴的手绢,看着上面的泥土污渍,目光沉黯。 女人撒完邪火,拍拍屁股就走。临走前,还不忘挖苦双生子。 “嗤,当我不知道,明明是被皇上赶出宫了!我早就说过,你们是天生的下贱坯子,宫里的瞧不上!这不,前几日,那位又来我淮阳楼找乐子了。” 鹤心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那日看到斐一时,她果真是出宫找乐子的?亏他还以为她本性不坏,果然青山易改,她的好色难移。 楼主看着朱羽骤变的面色,笑得更嚣张。继续添油加醋地说了起来,反正皇帝来没来,他们两个在茶馆做工的小厮又不知道。 “还花重金带走了几个俊俏温柔的,那个黏糊劲儿啊——”女人尖锐的声音逐渐消失。 朱羽身形猛地僵住,失神地看着楼主扬长而去的身影,不自觉地迈出脚步要跟上去。 鹤心见状,急忙拦住他:“傻子,你做什么?” 少年手握成拳,几不可闻地念叨出声: “谁……她带走了谁……” …… 斐一回去一看,身体果然受伤了。红肿的花瓣内撕裂了好几处,稍微一动就酸痛不已。只好叫御医配了专治房中事的药膏,每日涂抹着。 这天,贺云霆主动接过了上药的任务,一本正经地把斐一推倒在榻上,扒开大腿给她涂药膏。 骨节分明的手指裹上清凉的膏状药,插进小缝间,细细涂在入口处的伤口上。 伤的地方私密,斐一难免害羞。而且贺云霆一手按着她的大腿,一副研究的姿态趴在她的双腿之间,高挺的鼻梁和穴口只有几指之距。 斐一的大腿内侧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错……”男人的呼吸突然有些粗重。 “嗯?”斐一弓起上身,看向他。 贺云霆手指在插在斐一体内,另一只手转而解开自己的裤腰带,掏出欲根说:“嗯,我硬了。” 说着,手指已经开始上下撸动。 他抽出还沾着药膏的手指,放入唇间,用舌尖细细舔舐,目光戏谑地看向斐一:“这药膏滋味,还不错啊,甜丝丝的。” “甜?草药做的怎么会甜?”斐一看着眼前的男人,皱眉说。而且他的手指刚刚还在自己身体里走了一趟,怎么就放嘴里了。 “呵,又香又甜,陛下也尝尝吗?”男人又用指尖挖了一坨淡绿色的药膏,扒开自己的衣衫涂在胸口上。 紧实的胸肌上沾着固体药膏,连淡褐色的茱萸上都晶莹剔透地留了一层。 “哈啊?”斐一呆愣地看着贺云霆,他怎么怪怪的? “来,舔干净。”贺云霆拉过斐一,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口,迫使她伸出香舌把皮肤上的膏子卷进口中。舌尖碰到凸起挺硬的乳头时,他突然发出一声舒畅的喟叹声。 “啊……很好!再舔,用力吸它。” 斐一被他的呻吟声促使,鬼使神差地含住圆润的顶端大力一吸,他的身体乍地一颤。 呸,哪甜了,明明是苦的。 激烈的电流在后腰迸发,男人仰头粗喘,一手握着自己的阳具速度极快地撸动。他手中用的力气很大,斐一甚至疑心他会不会把充血膨胀的肉棒捏爆。 龟头溢出透明的前精,湿哒哒地黏在他的指间。 “快到了!摸我,用你的手。” 他又嫌弃起斐一的分神,一边急促地喘气,一边命令似地叫斐一来回抚摸他汗涔涔的腹肌。手下一块块的肌肉似烙铁般烫手,覆了薄薄一层汗水。 男人眼神桀骜地停留在她身上,描摹过她柔软的曲线、诱人的乳间沟壑,像是把她的身体当做自渎的下酒菜。 斐一被他的视线盯得如芒刺背,怪道:贺云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骚气? 手腕翻飞间,他终于快射了。把身前的斐一仰身压倒,炙热的肉棒抵在她赤裸的小腹上。 “嗯……嗯……!”马眼翕动,从小洞中喷射出断断续续几股有力的体液,淅淅沥沥地淋在斐一白皙无暇的腹部皮肤上。 曼妙的腰肢上颤巍巍地盛了一滩淫糜的液体,顺着腰窝汩汩流下。 射完精的男人餍足地舔了舔唇角,放开了斐一,像是忽然之间对她失去了兴趣。 斐一扯过衣服随便擦拭掉身上的污浊,心里不对劲的感觉愈加强烈。 不像是贺云霆会做的事。 “你是不是在想,我很不对劲?”他察觉了斐一的迟疑,突然露出一个妖冶的笑容,靠近斐一面前。“——咦,这好像和平常的将军不一样?” 他笑得肆意,配上贺云霆这张冷脸格格不入,仿佛这种笑容,应该出现在更加美艳的脸上才对。 这时候斐一还不明白有问题,她就是傻子。 她翻身就要下床,被男人一把制住。正要大喊,身后人突然换了个嗓音,逗趣似地说:“哎,别跑,我逗你玩玩而已,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小皇帝,还挺警觉的。” 迤逦魅惑的声线,和贺云霆的低沉磁性完全不同。 斐一转头,却见刚刚还顶着贺云霆的脸的男人已经变了副模样。墨黑长眉轻挑,邪肆的狐狸眼中含笑,戏谑地瞧着她。 大大咧咧敞开的衣襟内,胸口上不知何时浮现了腾云似的刺青图案。 陌生又危险的男人。 “……你谁啊你!” 暗涌 “嗯?不认识我?”男人轻笑,微弯的眼睛更像狐狸了。 眼尾轻佻地扬起,浓密的睫毛卷翘,露出眼皮底下一对盛着笑意的眸子。不笑时像含情脉脉,笑时像风流浪子,捉摸不透也看不穿的一双眼。 “——再好好想想。” 斐一在记忆里翻找许久,才从他吊儿郎当的样子猜出:“你是国师?” 斐良一直苦于斐家少子少孙的窘境,生不出继承人,就算有偌大的国业也无人可托付。但是他寻遍天下名医,也没能查出自己身体有何异状。 后宫妃子就更不用说了,每日用助孕的汤药灌着,就是只开花不结果。 走投无路的斐良不知从哪找到了传说中的巫医,请他入宫为自己做法。 原本半信半疑的斐良,在见过这巫医种种神通妙术后,对他的身份能力深信不疑,还封了此人做国师。 金山银山,全都双手奉上。 就在大臣都以为斐良为了生子失了智时,大皇子斐奂横空出世。自此,才没人再质疑国师的法术,任由他每日寻欢作乐不务正业,也敢怒不敢言。 比起这个,斐一更在意的是:国师在斐奂出生前就入宫,起码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那现在他多大了? 按理说该有四五十岁,可怎么看……这人也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神采飞扬,身材健美,绝对不是四五十岁的外貌。 “你是怎么假扮成将军的样子?这也是国师的法术之一吗?”斐一拢好衣服,在桌边坐正。 还把身旁的凳子扯出来,示意他坐下。 结果这人居然没有移窝的打算,懒洋洋地靠在软枕上。吃饱喝足的豹子般,伸展着自己肖长的身体。胸口处还沾着亮晶晶的可疑水渍,他却连收紧衣领的意思都没有。 仔细一看,小巧的胸前小豆上还有隐约的齿痕,是她刚才留下的。 这人的身体看起来好……色气,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欲”字。斐一感觉自己鼻腔一热,岌岌可危处于随时就会流鼻血的状态。 国师丢了个眼梢过来,妖妖娆娆转了几个弯飞向斐一。他笑着说:“这个嘛,你猜?” 能把脸换成另一个人的模样,连她这个朝夕相处的人都看不出破绽。这已经超越法术,到了‘邪术’的境界吧? “唉,我在这皇宫里实在闲得慌,只好自己给自己找些乐子。”斐一一眨眼,他居然从床榻上消失,闪到自己眼前。 “啊?你怎么、刚才??”斐一吓得险些蹦起来,在床和他之间看了好几次。 国师倒似见惯了别人吃惊的样子,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继续说道:“上次见你还是你小时候,无趣的得。转眼间就长这么大了,这身子也是……” “简直像变了一个人。” 说着,一只手就钻进斐一的裙底,在她的大腿上打着旋地轻点。斐一被他手指的温度激得浑身一抖,他却如影随形,一路划过她的敏感地。 暗示性极强地往她的两腿之间靠近。 “这是被哪个男人弄的?啧啧,伤成这样,是有多激烈?”刚刚上药时褪下的亵裤还没穿上,他轻而易举地就把手指插进涂满药膏的花瓣间。 搅动着水汪汪的花穴口,在花瓣上捻动。 小穴像是有意识般,把进入体内的异物绞得死死的。湿滑温热的穴肉似乎把他的手指往里吸吮,泄出一泡粘手的花液淋满指尖。 要是换成胯间的硬物…… “国师!” 斐一红着脸压住裙子,却遮不住“咕叽咕叽”的水声。国师美艳近妖的五官近在咫尺,压低声音诱惑般:“想不想要?我可以和那个将军一起……” “胡说什么!”斐一愤愤地瞪着国师,他为何嘴上连个把门的没有,上来就是粗鄙之言! 国师挑眉:“不要?” “不要不要,放开朕。国师,请你自重!”斐一抓住他的胳膊不让他继续深入,他倒是轻易就卸了劲。但好不容易把他的咸猪手抽出来,屁股上又被狠狠掐了一下。 “哎哟!”这男人怎么跟滑不留手的泥鳅一样! 国师调戏够了斐一,弯唇漏出几声低沉的笑。勾魂摄魄的笑声像初夏的冰雹,“噼里啪啦”地砸在斐一身上,无从躲闪。 “逗逗你而已,瞧你羞得。”他站直身子,又趁斐一不注意捏了下她的鼻尖,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临走,还扔下一句让斐一头大的话:“小皇帝,下次我闲了,再来找你玩。” 流里流气的身影,怎么看怎么让人火大。 “国师不必费心了!”斐一抻着脖子对他的背影大喊。 国师笑出了声。 “别再来了!!” …… 又到了贺云霆每月与妹妹见面确认对方安好的日子。 清晨起后,他居然一时没想起与云英的约定,更衣洗漱后便一如既往去找斐一。还是在路上遇到来喜,对方稀奇地询问:“将军已经和令妹见过了?今日好快啊。” 他才想起被遗忘的贺云英。 等他赶到时,贺云英已经等了有一会,正坐在树荫下的石凳上歇息。 “阿英!”他羞愧地叫着妹妹的名字,小跑到她身旁。 贺云英问:“兄长今日来得好晚,被事务耽搁了吗?” “我……”贺云霆哑然,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自己一心想着那位九五之尊,把妹妹忘得一干二净。 好在贺云英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爽朗地笑着拍了拍贺云霆的肩膀:“兄长看起来开朗不少!云英安心了。往日每次见兄长,都是一副郁郁不得志的阴沉模样,可让我担心了。” 贺云霆被她拍得肩头发麻……每次见妹妹,她都更有男子气概了怎么办? “贺大哥……”兄妹二人相谈正欢,从树荫下又怯生地走出一个娇弱女子。 一身破旧宫装洗得发暗,脸儿却还是白净可人的。 “兄长,这是单家的单姿小姐。兄长可还记得她?”云英牵过女子的手,把她拉到贺云霆面前。 单姿期待地抬眸看向丰神俊朗的高大男人,双手紧紧缠在一起。 “单家?这……是云英的闺中好友?”贺云霆搜刮记忆,实在没想起有这号人。他本就不擅长记女子的名字样貌,不管胖瘦美丑,在他眼里都是一根大水萝卜。 当然,除了他自己的妹妹云英,和…… 斐一。 见他对自己毫无印象,单姿失落地松开渗出薄汗的手掌,强颜欢笑:“贺大哥不记得我也是应当的,我本就不出彩,比不上其他贵女。” 贺云英连忙圆起场来:“大哥,在……之前,爹娘中意的媳妇,就是单家小姐。结果在两家把事情定下来之前,婚事就泡汤了,所以你大概不记得她了。” 贺云霆进宫前,贺家人想为他寻一个温柔贤惠的夫人。不求美貌如花也不求高门大户,便把人选落在了单知县的嫡女单姿身上。 “我去针工局办事,正巧碰到单小姐。才知道她今年被召进宫做宫女,分配到针工局。里面捧高踩低的小人不少,欺负她无依无靠,瞧瞧这手!” 贺云英扯过单姿的纤手,翻过来一看,满是针眼。 单姿似是觉得羞耻,低垂着头潸然欲泪。声音单薄得像蝉翼:“我、我不知哪里惹怒了皇上,总有嬷嬷磋磨。单姿实在受不住了,这才厚着脸皮求云英姐姐,带我来见贺大哥。” 贺云霆沉默地听了一会,下意识地想反驳。 “陛下不会做——”单姿听闻,立刻落下一大颗滚圆的泪水。贺云霆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重,蓦地收了声。 “是单姿失言,不该妄议陛下。我只求贺大哥,能否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单姿自知配不上贺大哥,不敢妄想,求陛下饶了我吧……” 贺云霆皱眉,心里说不清楚怎么回事,有些不舒服——这单姿说得,好似是斐一妒忌她曾经与自己有干系,才命人暗地里折磨她。 他整日跟在斐一身旁,知她心大得很,怎有这种心思去欺负一个小知县的女儿? 但他又突然想起,刚入宫那会,云英也是被宫人排挤、下绊子欺辱过的。那时女皇为了逼他就范,各种手段层出不穷,烦不胜烦。 可是,当初可憎的行径,如今却如何也无法与那个软糯的斐一联系到一起。他怨过她的擅作主张,搅了云英的良缘,却无法忍受其他人责备她。 他敛起剑眉,语气中略带不悦,说道:“我会找人为单小姐打点,处罚欺辱她的宫人。”看在云英想帮她的份上。 “陛下日理万机,”——天知道,这句话他可是昧着良心说出来的。“不会专门找针工局的人做这种幼稚的赌气之事,单小姐放心吧。” 单姿还想说什么,贺云霆却没打算再听下去。 一对比面前女子的畏畏缩缩,他突然想念起斐一的灵俏中带些娇蛮,又在自己怀里柔得像片花瓣。 再嘱咐了贺云英几句,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斐一:灵俏中带些娇蛮……?我? ‘情人眼里出西施’滤镜功率开到1000%的贺云霆:有什么不对吗? 女人在贺云霆眼里都是大水萝卜,所以—— 守在宫殿门口的霆将军,无聊数着路过的宫女: “一根萝卜,俩萝卜……叁百叁十九根,叁百四十根萝卜……” 鱼目混珍珠 宫里的那只白猫,近日出现的次数增多,斐一经常在做功课做得脖子疼时,抬眼瞅见小家伙矜持地立在窗口。用娇嫩的嗓音“喵喵”叫着,像是在说:“还不快来抱我?” 对于她的‘蹂躏’,也逐渐习惯,甚至不怎么挣扎了。 这日斐一再次抱着白猫亲昵时,脑海中闪过君尧上次失落的模样。她才发觉,自己已经许久没见过他了。 他想抚摸猫咪却被拒之千里的样子还有几分可怜,斐一突发奇想,抱着怀中的白猫朝他的书房走去,想给他解一解馋。 被当做饵食给人‘解馋’的白猫一无所知,还乖巧地坐在斐一臂弯里。 “君后,朕来了!” 书桌前正在与属下说话的男人被惊动,闯入眼帘的便是这一幕。 钟灵毓秀的女子怀中捧着一只毛绒绒的小猫,献宝似地跑进了书房。白猫平静地任她搂着,两只尖尖耳朵抵在她圆润粉白的下巴上。一大一小两双圆溜溜的眼睛齐齐盯着他,一时分不清到底是猫咪可爱,还是她更可爱。 水晶汤圆似的粉颊白里透红,比罕见的雪白猫咪更加吸引他的注意力。 男人握紧手中的笔,咽了口口水。 心似乎也飘向了记忆中她的巧笑嫣然。 他打发走下属后,缓缓站起身,“陛下。”淡漠如清风明月,皎然无瑕的仙人之姿。 斐一迟疑了一瞬,看着眼前的‘君尧’。目光没有往猫咪身上放,只是专注地瞅着她。身上再无一丝爱猫之人的情难自禁,反而对白猫兴趣缺缺的样子。 “你,你是之前那个暗卫?”她睁大眼睛,突然反应过来。 怪不得这人和君尧那么像,原来他是君尧的替身。 她的话像惊雷炸裂在执剑脚边,他惊疑地倒退两步,慌乱地想——她居然一眼就看了出来。 他分心了?他露出破绽了? 不,不可能。模仿君尧对他来说,如同呼吸饮水一般简单。饶是之前她见过自己,他在假扮君尧时神态外貌都做了调整修饰,就算与君后日夜相处的近侍也未必能分辨出来。 斐一捋着白猫柔软的毛,纠结一会还是问道:“君后他呢?” 总感觉自己不经意间窥探到了君尧的秘密…… 执剑沉默了。君尧半月前险些被刺客得手,受了重伤卧床不起。 现在朝中事态紧张,君后遇刺重伤之事不可走漏消息。他便假扮成君尧的样子上朝处理公务,将奏章等派人递给养伤中的君尧。 可现在被女皇发现了李代桃僵之事…… 就在执剑犹豫时,突然一道若有若无的叹息声传来,透着无奈。熟悉的清冷声音在书房内室回响:“陛下,进来吧。”仔细听,还能听出些微的虚弱。 一门之隔内的君尧早把斐一的声音收入耳中,认输般干脆地暴露了自己。 “君后?”斐一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执剑回过神,见她连看都不再看自己一眼,突然有种难堪之感。仿佛他与君尧便是鱼目与珍珠,明珠雍容的光华柔辉下,混沌污浊的鱼目便更显不堪,毫无可取之处。 身上这身月白色的长袍也变得可笑起来。他想,还是不起眼的黑色夜行衣,更适合他。 挺拔的脊背,不经意地弯曲了几分。 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极致,从身到心,都成为了那个高贵的君后君尧的影子。君尧抬手,他也抬手。君尧迈步,他也迈步。 十二岁那年他被选进君家被训练成为替身,与一群样貌相似的少年一起,学习君尧的一举一动。学会了的,留下。没能学会的,便不知消失去了哪里。常常晨起收拾被褥时,屋内又少了一个人的铺盖。 只剩下地板上一片空荡荡的空地。 身边的同伴越来越少,房间中的空地却越来越多,像蔓延的荒野沙漠,逐渐向他侵袭而来。他一度庆幸自己学得最像,最没有破绽。特立独行的个性,只是拖后腿的累赘。 不需要,不能要……最好连自己真正的姓名都忘记,彻底失去自己! 可能,他的心底还是希望有人能认出他的。也有可能,完完全全成为另一个人终究是痴人说梦。 假的成不了真,真的也成不了假。 “陛下,是怎么认出我的?”执剑突然抬头。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原因。 “嗯,怎么说呢……你有一种故意在装君尧的感觉。很像他,但有点太像了。”斐一止住脚步,思索间一手还不忘给怀中眯眼享受的猫咪挠下巴。 “原来如此。”执剑苦笑。 “而且,朕之前不是见过你一次了吗?怎么会认不出。” 执剑身形一顿。 一吐为快的冲动势如破竹地席卷,他突然好想告诉他:他们见过不止一次。在他救她之前,在她和君后圆房那晚…… “先前,朕没来得及谢你救了朕,反害你被君后罚了。”斐一抱着猫咪,微笑着说:“朕记得你是叫执剑吧?” 皓齿红唇微微开合,吐出了他的名字。 “……是。”有着与君尧别无二致的俊逸面容,却露出了君尧绝不会露出的脆弱表情。“属下叫作执剑。” 原来…… 原来他不是被挑拣出来的浑浊鱼目,也不是失败的仿造品。 就只是执剑而已。 …… 等斐一走进书房内室隔间里时,真正的君尧就卧在靠窗的榻间,捧着一本奏章看着。 本就面如冠玉的他脸上血色尽失,白得像一张透光的纸片。五官也因为消瘦的身子变得更加深邃,鸦羽似的长发没有束起,披散在肩头。 这幅样子的君尧,不像高高在上的君后大人,反而变回了一个普通的俊美青年。 他看到斐一怀中的毛团,星眸闪过一道流光,嘴角克制地抿起。 斐一心道:对了,这才是猫奴见到毛茸茸时应有的反应。 谁知,君尧的兴奋只是一瞬,他片刻间便收了视线,再次面无表情地低头读起公文来。 ……咦?斐一愣住了。 怎么,他像是在闹别扭? ========= 啊,想喝珍珠奶茶('ω') 夫妻(微h) “君后?”斐一走到君尧床边,捧起手中的猫咪道:“这只小猫又来找朕玩了,你要不要也摸摸?” 君尧抬头,目光复杂。 “看来臣说的话,陛下一点都没听进去。” “什么话?”斐一莫名其妙。 “……罢了。”君尧低头,伸手想要抚上白猫的脑袋顶。就在他快要触到柔软的毛球时,猫咪似乎才发现自己被斐一当做礼物献给男人了,眯起猫眼不悦地瞅着男人的指尖。 老实坐在斐一怀中的猫一蹬腿,再次跑没了影子。临走前,还报复斐一似地在她脸上重重踩了一脚,留下一个梅花形状的红痕。 “……”斐一和君尧同时僵在原地。 他到底是有多不招猫待见? 君尧握紧手指,脸色愈加苍白。 斐一忍住想笑的冲动,转移话题道:“咳咳,君后这是病了吗?脸色这么差?” 君尧整天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之姿,斐一几乎以为,他不会生病了。 “是,陛下不必忧心。”君尧拢了拢衣领,掩下琉璃珠似的眸子中的情绪,淡淡说。 寒暄过后,斐一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回想起来,她与君尧的每次见面,不是‘例行公事’,就是真正的公事公办。哪怕做了这么久的夫妻,也从没在私下相处过。 她不说话,君尧也不开口。既没有留她的意思,也没有送客赶她走的举动。 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床上,像一片透明的雪花。 斐一如坐针毡之时,房间外的仆从恭敬地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把食盘放下后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君尧似乎病得胳膊也无力抬起,用眼神示意斐一取来食盘。 “陛下喂臣用餐吧。”说得理直气壮,理所应当。 天底下能这么使唤她这个皇帝的,估计只有面前这个人了。斐一想,不,可能还有江之邺,嗯,还有贺云霆……?等等,她还喂过阿渊啊。 仔细想想,她也太好欺负了吧? 君尧瞧着她不情不愿,却依旧慢吞吞地端来了食盘。总是寒霜似的表情略微和缓,脸色也不复刚才的惨白如纸。 卧病在床不能沾油星,这一餐对于君后这等身份的贵人来说实在太寒酸。只有一碗撒了白糖的大米粥,和一碟清淡爽口的凉拌黄瓜。 君尧倒似适应良好,回想起来,他一直都克己自律到可怕的程度。她每次去他寝宫时,他不是在批改奏章就是在读书。 正是因为他格外勤勉,斐王朝才能在皇帝不上朝不理事的情况下正常运转。斐一自愧不如,或许……他真的比自己更适合坐在龙椅上。 斐一暗暗叹口气,用瓷勺舀了白糯的米粥。抿嘴对着还在冒热气的白粥吹了吹,送到君尧唇边。他病态干燥的唇瓣轻启,含住勺子吞下了尚且温热的白粥。 她一勺一勺送着,他就默默地一勺一勺吞着。给他夹一筷子黄瓜,也慢条斯理地在口中咀嚼几次,咽入肚中。 乖巧这词用在他身上有些诡异,但斐一却从这喂食中找到了几分乐趣。 “唉,当初朕脑袋上被砸出一个窟窿,可没见君后来给我侍疾啊。”吃完饭,斐一看着手中空碗随意说道。当初不要说侍疾,君尧甚至看都没来看她一眼。 正在用清水漱口的君尧微楞,的确,他那时并不关心她的死活。安排了御医与宫人照顾后,就没再理过。 嘴唇动了动:“是臣……” “嗯?” 斐一被他‘抬不起来’的胳膊拉住后颈,揽到面前。混合着他的体香的气息覆上,她被泛着白粥清甜的嘴堵住了唇缝。 “是臣不对……”君尧在她的唇峰上轻吮,又把舌尖探入她的口腔之内,辗转地亲吻着。 斐一失去平衡,一下跌倒在他胸前。膝盖上的食盘“哗啦”摔碎在地面。 亲了不知有多久,连斐一的嘴中都满满的是大米粥甜丝丝的滋味后,君尧才松开她。斐一已经使不上力气,软得像一滩水似地趴在他胸口。剧烈地喘息着,双眸染上一层薄雾,脸颊也仿佛被红云浸染。 君尧抚上她的背,知道她有些情动。 低声:“上床来。” “你……不是病了。”斐一不敢看他,这还是第一次在例行外他们如此亲密。 “臣用手帮陛下。”君尧挪动身体,为斐一腾出一片地方来。他看出她羞涩,又道:“我们本就是夫妻,不必害羞。” 对了,他们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斐一被他提着腰肢上了床。他继续低头吻她,一手从她的两腿之间探入。 “你从哪,学的这些?”斐一轻喘。 “进宫前,有专人指导教养,当时按规矩看了不少书。”君尧在斐一唇间说道。 品尝花蜜般,啄吻着她的唇,把自己的气息送入她的齿间。 斐一脑海中浮现,君尧一本正经地看小黄书,研习十八式的样子,噗嗤笑出了声。指导的专人对上他那张冰块脸,不知是以什么心情讲解的? 难不成他看避火图,也和浏览奏章一般认真?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君尧受到嘲笑,心下罕见地泛起些微的窘迫。 微凉的手指抚慰着她的花瓣,感受到源源不断涌出的湿滑液体后,中指与无名指并拢,缓慢地滑入斐一的体内。 甬道内足够湿润,他几乎立刻便开始迅速地抽动手指。 “哪里舒服?”君尧一边摸索着,一边轻声问。 斐一揪着他胸口的衣领,呜咽着:“呜,里面……再里面一点……” 君尧的手臂在斐一裙子下激烈地动着,用两根手指把花心捣得汁水四溅。 把女子的上衣拨开,露出两只纺锤形的雪白椒乳。低头,含住左边的乳尖轻轻吸吮,身下的人立刻尖叫着泄出一股花液。 “另一边,另一边也要……” 斐一面色陀红,迷离的表情美艳如盛开荼蘼的花朵。 君尧从善如流地照顾到另一边寂寞的红豆,放在斐一体内的手指对准她脆弱敏感的软肉,凶狠地抽插、大力地进攻。 “啊啊……啊嗯……” 她像一把古琴,在君尧的把玩弹奏下唱出美妙的音乐。 等斐一酣畅淋漓地泄身过后,她疲惫地窝在君尧身旁懒得起身。君尧低头让她靠在自己怀中,用手指梳理着她披散一床的长发。 发丝从指缝间流淌而下,深邃的眼眸微暖。 “咦,这里怎么有血?”斐一迷迷瞪瞪时,恰巧看到君尧腰间衣服上的一抹红。她不顾君尧的阻拦,解开他的腰带,被他腰间狰狞的伤口惊得手指发抖。 腰上几乎被开了一个洞,伤口撕裂渗透过纱布,一片猩红。 “你不是说,你只是病了吗?” 为人师表 “这伤口是怎么来的?”斐一被血肉模糊的伤口刺得不敢直视。再回想起来,君尧有气无力、面色惨白的样子也不似病弱,倒像是失血过多后的脆弱。 他特意命替身代替他上朝召见大臣,足以说明事态凶险。 反正已经被她看到,隐瞒也没有意义,君尧忍着头晕目眩,平静说道:“是刺客,但他没有得手。” 斐一哪还敢靠着他,穿好衣服下床,一根木桩似地站在床边。 撕裂的比君尧想象得更严重,眼见伤口的血止不住,快要打湿整个腰际。君尧额头冒出冷汗,敲了敲床沿,立刻有侍从进来为他上药更换纱布。 被染成暗红的纱布已经黏在伤口上,侍从无法,只好速战速决一口气撕下。“刺啦”一声,君尧从喉咙中挤出一声不成话语的嘶吼,抓在床上的手指青筋凸起。 斐一扑到床边,握着他冰冷的手。“君尧……!” 白色的药粉撒在伤口上,但疼得麻木的皮肤已经感受不到刺痛。 “是谁派的刺客?”斐一看着一盆接着一盆被端出去的血水,喃喃道。 君尧阖眼躺在枕头上,气若游丝:“陛下,不必知道。” “为什么?” 不必知道?她问江之邺关于他的白发一样,他也是这么回答的。不必知道,与陛下无关。 好像她只是一个外人。 原来如此,君尧本也没打算让她知道他受伤一事。若不是自己识破了执剑的身份,她连见到他本人的机会都没有。 几分委屈涌来,斐一深深吐出一口气,没有对君尧这个伤者脱口而出质问。他闭着眼睛,也似乎拒绝再与斐一交流。 斐一觉得他像是在用沉默赶她离开。“君后好好休息,朕……走了。” 一阵轻巧的脚步声逐渐远离,他闭着眼听她离开,眉头的沟壑愈加深。给君尧伤口上着药的心腹忍不住开口: “大人,陛下她——” “……多嘴。”君尧睁眼,凌厉的眼风扫向心腹。 对方急忙低头认错,不敢再说话。 君尧也有些烦躁,一手捏了捏眉心。比腰间伤口的疼痛更困扰他的,是胸口压抑沉闷的心情。“她不需要知道……” 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回答属下,还是说给自己听。 什么也不知道,就好。 …… 之后斐一脑中总盘旋着君尧受伤的模样,连上江之邺的课时都都心不在焉。 江之邺看着她接连两次在他提问时走神,终于“砰”地一声把手中的书卷甩在桌子上,冷冷说道:“陛下若有心事,不如好好想完再来上课。” 斐一这才回过神,心虚地对上江之邺充斥着不满的视线,“老师……” “陛下到底有何心事,不如说出来听听,不然我在这也是浪费时间。” “没事,朕只是没休息好,明天定不会再走神了。”斐一思索再叁,还是没有把君尧遇刺的事说出来。他既然不想让人知道,她也不便当个大嘴巴到处去说。 可惜,她不说,江之邺也把她轻易就看透了。 “该不会,陛下是在为君后的伤势忧心吧?”他其实不需要她的回答,甚至语调中还带着嘲讽。 “你、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江之邺下巴微扬,带着几分倨傲说道,“因为派人刺杀他的,就是我。” “早就料到不可能杀掉他,不过他也伤得不轻。看陛下的表情,该是仍下不了地吧。” 说的如此轻描淡写,好似躺在床上白得像一张纸的君尧只是个没有疼痛的木偶。 他腰上的伤口,足有斐一一个拳头那么大。 “为什么!”斐一绕过桌子,气势汹汹地冲到江之邺面前,扬声问道。 她一直很怕这个阴冷的舅舅,此时却像愤怒的鸟儿,张开翅膀试图威慑敌人。 “我离开了太久,朝中我的人也难以施展拳脚。重伤君尧,才能为我的人争取时间,拿回属于我的。” “那你也不能——”斐一睁大眼,“他做过什么极恶不赦的事吗?他每天勤勤恳恳为了政事忙碌,连睡前都在改奏章。老师你也说过,让朕为了黎民百姓成为一个好皇帝。为什么要杀一个为国做事的人……” “呵,瞧瞧陛下。完全被那君尧驯养成软弱的小宠物了……”江之邺冷笑,“陛下以为呢?我助你掌权,君尧会轻易就放权?我不过是替你做了,你不敢做的事。” “你是皇帝,你才是掌握天下人生杀大权的人。你不需要考虑他是好人还是坏人,重要的只是利弊的权衡。” “你以为皇帝是那么好当的吗?对别人傻呵呵地笑笑,别人就会心甘情愿地听你的话,为你卖命对你忠诚?” “如果那么简单,不如让勾栏院里的头牌来做皇帝好了,定能让天下男人俯首称臣。” “你,你——”斐一被江之邺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气得几乎喘不过气。她以为江之邺虽然冷酷无情,但骨子里是个正直的人,否则为什么要助她掌权?平日中他嘴毒了些,但她只当做严师的鞭促。 她没想到,原来他的狠毒,远超她的想象。 “混账!你知不知道他伤得有多重!他的腰几乎被捅了个对穿啊!”她气急,用拳头雨点似地打在江之邺的胸口,锤着他消瘦的身体。 以江之邺的武功,可以一把把她掀翻在地,他却没有那么做。 “朕问他是谁伤的他,他都没说!”她甚至还在心里怨他的隐瞒。回想起来,自己简直像个笑话。她的舅舅派人刺杀他,她却毫无所觉地跑去给他看什么猫。 好在江之邺看到她的小脸青一阵紫一阵,随时都会晕倒似地,没有继续刺激她。收起了嘲讽的表情,说:“陛下和君后感情好,如何宠幸他都可以。但为了他失去理智,便不是为君之道。” “我不是为了他,而是你太过分!” 她的粉拳力气不大,但一直没有停下的意思。仿佛誓要把他这个‘坏人’活生生打得认错,去和那君后道歉才罢休。 “行了!”他终于受够了,大喝一声。铁钩似的手指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臂拎小鸡一样拎到空中。 胸口的小人打不到他,全身力气像被抽走,撞在他的胸口。 纤弱的后背抖着,水珠浸湿他的衣襟。 江之邺抿起唇,看着像个孩子一样趴在他胸膛抽泣的斐一。松开了锢着她的手,缓缓放下。 在快要抚上她的背时,陡然握拳收回了身旁。 总是燃烧着戾气的心,逐渐转化为无奈。 他叹口气,终究是妥协了。她还太天真,无法一下接受残酷的事实。“你若觉得愧对于他,便当没听过罢。反正派人的是我,你大可装作什么都不知。” 斐一抬头,红着眼睛倔强地说:“那你要朕与他你侬我侬,转头便在他背后捅刀吗?” 这也叫为君之道? “陛下以为,君后不知道你我的打算?你若掌权,君家会大受打击,早就在背地里闹翻了天。但是……他压了下来。” “你猜是为何?” 斐一怔住。 “其实你早就在利用他的感情,只不过,你不知道。” 他说这话时,抬起头,在斐一看不到地方望着窗外萧瑟的天空。 声音越来越小,如烟飘散在皇宫的风中。 堆积的阴云罩在他黯淡的瞳光中,苍白的天、憔悴的眼眸、耳畔白发连成一线,不断地翻搅。像滴入墨池的清泪,激起一片转瞬而逝的水花,就溶解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没错,早就在利用,利用他的感情和隐忍。让他一再退让,直到无路可退,后背抵在尖锐的荆棘丛中,伤痕累累。 只不过,她不知道。也许她知道,只是…… 装作不知道。 风吟 不知道江之邺是不是察觉到斐一不想见他,连着几天没再来给她上课,正好给了她喘息的时间。 君后那边也闭门谢客,只让执剑依旧假扮着他。斐一猜想要么他不愿见自己,要么伤势加重到无法见人。两者相较,斐一倒宁愿是前者。 其实,江之邺说的话她都懂。 她都懂,只是…… 为什么君尧要对她好呢?哪怕他表现得不明显,她也知道他冰封似的心防在逐渐融化,露出柔软的内里。 江之邺就是在告诉她:对着君尧露出的柔软地方,再扎一刀。 当皇帝就意味着必须与君尧敌对吗?如果他永远都是那副遥不可及的样子就好了。她就不会如此纠结。 “斐一?”水波声回荡,阿渊在斐一身旁摆着尾巴。 她这才回过神。最近课业繁忙,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陪阿渊,她却一个不小心又陷入了沉重的思绪。抱歉地摸了摸阿渊的下巴,说:“嗯,我在呢。” “斐一,不开心。”阿渊定定看她一会,斩钉截铁地下了判断。 他歪头在斐一脸上亲了又亲,冰冷的舌尖滑过她沾着水珠的脸颊。 亲吻逐渐移向她的唇间,勾着她温暖的舌头交缠。斐一像被一个大冰块包住嘴巴,这个冰块还会凶狠地啃来啃去。战栗流淌过斐一的手脚,她又想起了那日险些被他撞得散架的激烈交合。 他抬起头时,嘴角还沾着星星水渍,打量着斐一。 她看起来还是不太开心。他每次和斐一亲亲后,心情都会变好,斐一却似乎不是这样。 “我,唱歌,给、给斐一听。”阿渊一手捧住斐一的脸,和她鼻尖相对。 斐一前段时间才知道,鲛人的歌声虽然能魅惑人心,但若他们没有这个意思,便可当做单纯的天籁聆听。斐一听阿渊唱了一次,便被深深震撼到了。 空灵如妖精的歌声,加上他歌唱时愈显美丽圣洁的容颜,她可以什么都不想地欣赏上一晚。 怪不得明知道鲛人凶恶,还是有权贵趋之若鹜试图收藏他们。 只是—— 斐一挑眉,玩味地说道:“那你可别再往声音里加些奇怪的东西了啊,否则我不理你了。” 小孩子闹脾气似的威胁——“不理你了”,但对阿渊却如同蛇打七寸,效果拔群。 “不会,阿渊,不会。”他急忙摇头保证,认真得很。 斐一失笑。 第一次听阿渊唱歌时,她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钻到他微凉的胸膛中主动投怀送抱,两个人在水里滚成一团,差点再次干柴烈火。她还以为是因为他唱歌的样子勾起了她的色心,直到被贺云霆打断。 才发现,原来阿渊偷偷摸摸在歌声里加了魅惑,想勾着斐一再与他亲近。 他好想念她温暖的身体。 被他的‘巨物’伤过之后,斐一再没有让他放肆过。 一次耍小手段不成,反倒被斐一板着脸训了几嘴,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过阿渊还是听话的,再次张口,缥缈悦耳的歌声回荡在大殿内。能一口咬碎人类喉咙的利齿间,却唱出了人类无法发出的美妙声音。 斐一听着,心神似乎也坠入鲛人几近透明的眸子中,与他一同在遥远的深渊。 忘掉这个皇宫、这身龙袍、这个世界…… “谢谢你,阿渊。我心情好多了。”斐一舒服地叹了口气,沉重的心也渐渐生出了勇气。 阿渊笑着,歌声更加悠扬。 “啊!”难得的静谧突然被女子的惊呼打断,他立刻不悦地看向闯入他与斐一二人世界的客人。 一个身穿宫装的宫女捂着嘴,茫然失措地站在水池边,似乎没想到自己在错误的时机进了宫殿。 “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有意的!陛下饶命!”斐一回头,她立刻跪倒在地,“砰砰”磕着头。 斐一心情正好,不欲追究:“没事,你起来吧。” 宫女感激地起身,束手束脚站在一旁,“多谢陛下!” “你从哪进来的?外面应该有人看守才对。”既然有外人在,斐一也不好再和阿渊黏在一起。走上岸后,拿过一旁的毛巾把自己包了起来。 阿渊不开心地皱皱鼻子,露出尖锐的牙齿。 “奴婢刚被调到阿渊大人身边侍奉,方才在偏殿扫洗。听到有歌声,好奇之下才闯入,打搅了陛下的兴致……” “斐一,不要她。”一旁阿渊潜入水中,只剩下一个脑袋在水面,和雪白的长发飘荡着。 充满敌意地瞅着岸上的宫女,两条长眉紧紧蹙在一起。他不喜欢这个人,闻起来好臭。和那个与斐一长得一样的人很像,闻起来又腥又难闻。 “嗯……”斐一知道阿渊很挑剔,于是转头对宫女说:“谁调你来的?” 她记得给阿渊安排的应该全是太监才对。就是怕哪天阿渊闹脾气打人,宫女孱弱被他一巴掌打得吐血。 “不是陛下吗?”宫女却惊讶地抬头,回答道。 “朕哪有时间管这些小事。”斐一觉得这人说得好笑,她不认识宫中的宫女,又怎么安排她们? “奴婢,奴婢以为,是贺大哥和陛下说过后,陛下才安排奴婢来伺候阿渊大人的。”宫女似乎又察觉自己的失言,亡羊补牢地捂住嘴,“奴婢失言了……” “贺大哥?”斐一拧眉,是指贺云霆? 贺云霆安排她来这的吗? “你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奴婢名单姿。” 单姿?没听贺云霆提起过啊,“你是贺云霆的……什么人?” “这……奴婢,不敢说……”单姿怯生生地抬头看了斐一一眼,又飞速低下头,话语中的遮掩反倒成了欲盖弥彰,听起来多了几分暧昧。 斐一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她一个皇帝问话,这宫女还吞吞吐吐的,有什么可不敢说的。 算了,她回去直接问贺云霆。 “阿渊不愿意你在这儿,到时候朕给你换个地方。你下去吧。”斐一招招手,打算轰她离开。 单姿立刻急了,膝行到水池边,匆匆道:“陛下别赶奴婢离开这,奴婢一定会把阿渊大人伺候好的。” “阿渊大人,奴婢——”她甚至伸出手,试图去够藏在水里的阿渊。 “走开!!”阿渊不喜欢别人侵犯他的领域,怒不可遏地一把打开了她的手。 单姿惊叫着,像一片落叶,被阿渊的力道打落水中,“扑通”溅起半人高的水花。斐一也吓了一跳,正要说话时,一个矫健的身影飞过,把在水里挣扎的单姿拎出了水池。 贺云霆飞身救起单姿,把落汤鸡似的女子放在地上后,才看清她的真容。 不是他以为那个人。 这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斐一还愣在原地,“将、将军?” “这……”贺云霆也是目瞪口呆,叁步并作两步走到斐一身旁,皱眉说:“我还以为你又被那蠢鲛人袭击了。” 阿渊一甩尾巴,泼了大片池水到贺云霆脚边:“我才,不会!” 单姿还未细细感受到贺云霆结实的怀抱,就被扔下。此时狼狈地趴在岸上,瑟瑟发抖,咳嗽个不停。 风中残烛般,弱声唤道:“贺大哥……” ========= 今天发生了开心的事,所以加更(*′╰╯`?)? 欲仙与死(h) 贺云霆转头,才发现这个浑身湿透的宫女是云英领来的那个单姿。 “奴婢知错了,求陛下,求陛下……”她用两根竹筷子似的胳膊支撑自己立起身,呜咽着对斐一说道。 “……”这个说法,好像是她把单姿推下水一样。明明是她自己作死招惹阿渊,来这里之前没有太监教导她吗?斐一后知后觉地发现,难不成这女人一直在跟她耍心机? 嘴角一抽,斐一心说这个单姿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宫斗这套玩到她这个皇帝身上了?真是胆子比脑子大。 斐一最烦背地里偷偷摸摸的人,翻了个白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宫殿。 贺云霆见状,也跨步跟上她。 “呵……”被冷落的单姿对着他急匆匆的背影闭上了眼,自嘲地轻笑一声。 真是迫不及待啊,甚至没有分给她一个眼神。谁能想到,那个铁骨铮铮不屈于强权的霆将军,现在像追着骨头的狗,眼巴巴地追在女皇身后呢? 等斐一洗漱完,贺云霆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道。 “陛下,不问臣吗?” 斐一正喝着热茶看话本,闻言不解地抬头,说:“问什么?” 小姑娘缩成一团,靠在被窝里只露出脑袋和一双玉足,暖融融地捧着一杯加了冰糖的花茶喝。手上端了一个话本,枕头底下还塞了几本。惬意的样子,还真是把刚才的闹剧抛到脑后了。 贺云霆呼吸一窒——他还想着该怎么和她开口。 结果人家根本就忘了! 高大的男人反倒不满起来,叁两下扒掉自己的外衫,挺着光洁的胸膛钻进斐一的被子里。用大手捂住她温暖的腰窝,冰得她扭来扭去,想要逃脱他的魔爪。 “哎哟,你放开朕!啊,哈哈哈,讨厌,你这个……好凉好凉!” 好不容易摆脱他的凉手,她也整个人都窝进他的怀里了。 斐一微喘,瞟他一眼:“你上朕的床榻可真是上得越来越熟练了。”点点他赤裸的胸口,接着说:“真是的,不问你你还不乐意了?” 她只是懒得和一个宫女计较。 “那宫女是云英领来的,说以前臣的父母曾想选她做儿媳。她说她被皇上召进宫,在针工局受了欺辱。看在云英的面子上,臣叫人把她调到鲛人那里去做扫洗的宫女。” 他倒是问心无愧,倒豆子似地全都说了出来。 “朕可没诏她入宫,她胡说八道些什么?”斐一忿忿地掐了贺云霆一下,硬邦邦的肌肉上连个红痕都没留下。 “臣知道……”贺云霆低头,正好就是斐一光滑的颈窝。薄唇在润玉似的肩头吮出一个暗红的吻痕,仿佛宣誓主权般牢牢打下他的记号。 他用鼻尖蹭蹭那片嫣红的肌肤,又落下几个吻,一边亲着一边含含糊糊地说:“臣早就知道了,只不过云英傻。而且,嗯,陛下近日不是烦得很,何必拿这些事来烦你……” “臣连她叫甚名谁都不记得了。” 男人的大手已经滑到斐一的腿间,扒开她的大腿,捻上两片干涩的贝肉开始揉搓。 “啊……嗯啊……跟你说正事呢,将军……嗯嗯……” 他在床上的功夫,也是越来越厉害了…… 修长的玉腿伸出锦被外,珍珠似的脚趾攒成一团。 被角被根根纤指揪紧,汗水洇入繁复精美的花纹。 “这才是正事。”贺云霆翻身而上,挺腰进入,带着战场上奋力厮杀的狠劲,大刀阔斧地开始驰骋。 不盈一握的腰肢被抓在手里,承受他凶猛沉重的出入。 斐一被他撞得满面红潮,呻吟声支离破碎地传出纱帐。两团饱满的乳肉上遍布青红指痕,让男人含得水光莹莹。 他干入抽出间,乳尖也颤巍巍地抖动个不停。 斐一已经看出来了,贺云霆很喜欢胸,每次都要又啃又吸得她胸口肿胀才罢休。害得她白日穿肚兜都只能选最柔软的布料,否则被吮得破皮的茱萸会因为摩擦刺痛难耐。 有段时间没做,斐一的小穴又紧致不少。 贺云霆不禁皱紧眉头,后背绷紧控制自己的精关。甬道缠着他的阳具一个劲地吸,湿滑的内壁和他的东西肉贴肉,忍不住发狠狠捣起来。 斐一知道他喜胸,他也知道她最受不了被进攻哪里。 想到这人全然没有一点嫉妒的样子,无动于衷似乎没把他放在心上,贺云霆摆腰的力气愈加凶狠。 坚硬的龟头顶上穴内的一点,便是疯狂的抽送。紧实的腹肌布满汗珠,“啪啪啪”打在斐一大开的两腿之间。 “哈……哈……”贺云霆也控制不住,喉咙中发出性感的粗喘。“才几天没做,又这么紧……” 嫣红的穴口内粗大的肉棒出出入入,丰沛的汁水乱溅,越捣越多越插越爽。 “呜……不行了……不,啊,出去,等,朕要……啊啊,呀啊……”贝齿将唇瓣咬得发白,腰肢高高挺起。 贺云霆感觉到身下的人开始抽搐,穴肉绞得快要夹断他。顶着压力又咬牙狠肏几下,抬腰抽出自己的分身。湿软的肉洞已经被顶得红肿,无力地翕合几次。 挺着湿淋淋的肉棒不管,大手包住斐一的阴户快速揉弄。 “啊啊——”随着斐一一声急促的呻吟,穴口内喷射而出一股断断续续的透明液体。大腿似乎因为过多的刺激无法合拢,敞开诱人的花穴,吐出的花液将两人身下的被褥尽数打湿。 失禁般的感觉让斐一羞愧得浑身通红,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腿间不断喷射花液。高潮后的身子软得像一滩烂泥,躺在榻上任贺云霆摆布。 浓郁的情欲味道随着潮水淋溅到贺云霆身上,怀里的女皇已经双目无神,樱桃小嘴旁沾着丝丝口涎。 “啊……皇上,皇上……” 男人看得双眼发红,握住自己的肉棒上下撸动十几下,弯下汗湿的强壮身体,马眼大开射到了斐一还在痉挛的小腹上。 剧烈起伏的玉肌不仅没平息他的欲火,反而变成了火上浇油。刚射过一次的肉棒再次充血勃起,贺云霆扑到斐一身上,低吼着挺腰干入。 “说,要不要我?你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把她柔软的身体折成各种形状,抱着她“砰砰”耸动。 “斐一!说啊……” 他执着地问个不停,可惜斐一已经魂飞天外,听不到趴在她身上作乱的男人的问话。 打造得结实的龙床被撼动得“吱呀”作响,轻柔床幔激烈地摇摆。 “啊啊……将军,唔啊啊!” 在又一声欲仙欲死的尖叫后,一切才再次恢复平静。 …… 京城的小巷中。 朱羽和鹤心狼狈地抱着包袱走出茶馆的大门。上次楼主来过后,茶馆老板和客人们不知从哪听来,知道了他们以前曾是淮阳楼的小倌。 就像楼主说的,清倌,也是倌。 他们被扫地出门,只能带着包袱,拿着他们攒下的银子,再寻找安身立命之所。 比起离开茶馆,让鹤心更受不了的,是茶馆老板嫌恶的表情。不知道他们出身时,一个劲夸赞他们的气度教养。 知道他们当过小倌后,陡然就变成了令人不齿的谄媚女人的技巧。 “可恶!”鹤心猛地一踹墙,“一定是楼主!那个女人……” 朱羽倒不意外。楼主出现在茶馆那日,他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鹤心见他一副宠辱不惊的淡然模样,心中火苗蹭蹭往上蹿,正要开口说话。 一个高大的莽汉突然出现在小巷中,狞笑着伸手去抢两人的包袱。恶声恶气地说道:“包袱里放了什么好东西,给爷拿来吧!” 朱羽的脸色忽变,拽紧包袱与男人争抢。 “还给我!” “小崽子,放手!”莽汉本打算抢了就跑,却没想到这小倌力气还挺大。气急之下,掏出怀中的匕首,朝他的喉咙挥去—— 双清泪 为什么不干脆让那莽汉把包袱抢走算了? 反正里面只有些攒下的银两。 朱羽并不在乎那些银钱,他心里只有皇宫里的斐一,不是吗?鹤心想。什么书肆、开店,都是他在唱独角戏。朱羽会笑着赞同他,但是鹤心从来没在他眼中看到过真心诚意的向往与兴奋。 既然如此,干嘛又去抢那包袱。 左右不过重新攒钱。那强盗估计也是楼主派来的,想拿走他们的积蓄,把他们强逼回淮阳楼。 他真的不愿再回淮阳楼了,但是…… 男人大力挥动匕首,想把与他争抢的朱羽吓退。谁想到,他的动作太快,朱羽躲闪不及。喉咙上瞬间被捅出一个裂口,鲜血喷涌而出。 血雾泼洒在男人和鹤心身上,朱羽捂着脖子,发出“咯咯”的声响,跪倒地面。 指缝中殷红的血液瀑布般汩汩流淌,淋满了衣衫的前襟。血色迅速从他的皮肤下抽去,不过几瞬,透亮的肌肤就变为了毫无生气的惨白。 “啊啊!!”鹤心尖叫一声,坠落的鸟儿般扑到朱羽身上,试图去压住他脖子上的伤口。 “不关我事,他、他自己撞上来的!” 莽汉也被吓呆,手中的匕首似乎是烫手的烙铁,被他猛地甩到地上。连抢来的包袱也不敢再拿着,扔回双胞胎身上后,慌不择路地往小巷深处跑了。 两个人四只手,也没法堵住朱羽脖子上碗大的伤口。朱羽咳出嗓子眼的几口带着腥气的血,用渴求的目光看向鹤心。 “啊啊……啊,啊啊!!”趴在他身上的鹤心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像个幼儿般惊叫着。 有路人从巷子口窥见两人,有心想过来帮忙,被血海似的可怖场景吓退。窸窸窣窣地议论道:“这……活不了了……” 朱羽的身体像被戳破的水袋,等鹤心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死了。眼睛中的光辉迅速褪去,一动不动地倒在灰暗的小巷路上。 鹤心感觉手下的人毫无反应,像个死物。他伸出手推了推朱羽,唤道:“朱羽?” 没反应。 人…… 人有那么容易死吗?以前在淮阳楼,不听话的小倌被沾了辣椒水的牛皮鞭活活鞭打了叁天,泡在自己的污浊里,粒米未进却也活下来了。 街角的乞丐,战乱时被砍下一整条腿,也活下来了。 他们都活下来了…… 可是,摸摸朱羽的手,已经开始失去温度,逐渐变凉。鹤心见过他们娘亲死后的样子,和现在的朱羽一样,灰败无神,一眼就能看出是尸体。 鹤心木然地呆坐在地上,被朱羽的血浸透的衣衫贴在身上,念道:“怎么办……” 朱羽理所当然地沉默,再也不会回答他。 “喂,小子,这是你兄弟?”终于有好事的人凑近,想把鹤心从凶残的凶案现场拉出来。 “官府的人一会就到,你快起来!” 官府的人会来…… 鹤心呆愣着脸,缓缓站起身,拖住朱羽的腋下,把他背到背上往外走。官府的人来了,一定会把朱羽带去给仵作检验。 百姓被他与朱羽两个血人唬住,也没人敢拦他。 “怎么办,怎么办……”鹤心拖着沉重的步伐,穿梭在巷子里。 他一直以为,是他作为哥哥支撑着软弱的朱羽。在淮阳楼是这样,在皇宫里也是这样。但现在朱羽如此草率地便被人夺去性命,他才发现,原来他也离不开朱羽。 脑袋空空,什么也想不到。 他们是双生子,原本应该作为一个人出生,却分裂成了一对兄弟。从出生那一刻起,便被紧紧地绑在一起,几乎从未分开过。 朱羽死了,他也似被斩掉半个身体般,难以动弹。 他怨过朱羽,恨过他的不争气,甚至烦透了他的痴情,但是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跟他分开。 他一直以为,他们是要同出同入,同生同死的。 “——唉,可怜人。” 一道悲天悯人的叹声落到鹤心面前,他抬起僵硬的脖子。 一个小童推着轮椅停在他们面前,轮椅中坐了个清瘦的公子哥。 他长得样貌平平,唯有一双眼睛如清池般透彻,怜悯地看着一身血污的鹤心。俯视他的神态,仿佛视万物为刍狗,又充满哀切的慈悲。 “你要做什么……”鹤心挣开酸痛的眼睛,有气无力地问道。 “她也不会希望看到你们沦落如此下场。”公子叹口气,“真是造化弄人。” “小童,带他们走。” 乖巧聪慧的小童头上扎了两个发髻,不过十岁出头的模样,见到血淋淋的尸体居然毫不慌张。 街口停了一辆朴素的马车,静静等待着。他推着轮椅公子转身,朝着马车走去,对鹤心道:“请跟我来。”说罢,也不管鹤心有没有跟上来,自顾自走了。 原本已经绝望的鹤心,迈步跟着这神秘的两人走向了马车。不知为何,那公子周身气场,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跟随。 上了马车,鹤心依旧愣愣的,抱着朱羽逐渐冰冷的身子,想:他大概是疯了,跟着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也不知道去哪。 微微颠簸的马车中,少年的呜咽声越来越大。 轮椅公子没有插话,让鹤心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别怕。”等他渐渐平复后,公子看向鹤心,眼中带着莫名令人安心的柔光。 “别怕,我会帮你救回你弟弟的。” …… 轮椅公子带着鹤心朱羽回了宅邸中。 冷清的府中,只有几名沉默的仆从,恭敬地立在一旁伺候。对于公子带了两个少年回来,也没有表露出一丝惊奇。其中一名仆从主动从鹤心背上接过了朱羽,恭敬地用双臂捧着他。 公子让人将朱羽的尸体带到一处地下的暗室中,放入一张冰床内。 晶莹剔透的冰床之上,朱羽双眼紧闭,也如同冰块般毫无温度。 “你说,能救活他?”鹤心痴痴地跟在公子身后,突然开口问道。 “是。”公子点头,说:“万幸,我及时发现了你们,所以还来得及。” “可是,朱羽他已经……”鹤心看向朱羽,他的伤口中已不再有血液流出。就算鹤心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他也知道,朱羽真的已经走了。 声音里是藏不住的颤抖。 “他的这个身体,已经救不回来了。”公子点点头,闭眼感受了一会,从朱羽的袖子中拿出一样东西。薄薄的旧手绢,上面留着洗不掉的隐约脚印,还染上了滴滴血迹。 “这应该是他爱护的物品吧。” 鹤心麻木的脸终于有了动容。这是斐一留给朱羽的手帕。那日被楼主弄脏后,朱羽试着清洗,但泥土已经被碾进布料里。再大力搓洗下去,真的要变成烂布条子,只好作罢。 这个轮椅公子,也许真有几分本事。 公子看他的表情便明了,继续道:“但他还有一抹残魂留在这手帕上,我可以守住他的魂魄。” 残魂? 鹤心第一反应不是质疑魂魄这类天方夜谭,而是皱眉苦笑出了声。 原来,他哪怕死后,也放不开斐一留给他的这张帕子。 哈,傻朱羽,太傻了…… “问题是,该将他放到哪里。”公子转动轮椅,看向鹤心:“你与他是双生子,同胎而生,最为合适。” “你愿不愿意,将他的魂魄收进体内。一体二魂,与他共用你的身子?” =========== 说实话我一直以为自己是甜文作者,昨天无聊看了看我之前写的文,发现—— 一个都不甜啊!! 文闲君 “文闲君,他醒了。” 小童的声音清脆地回响。 鹤心抬起沉重的眼皮,小童正眨着龙眼似的圆眼睛瞅着他。 剧烈的眩晕欲涌上,鹤心扑到床边开始呕吐。本就许久没饱腹,吐出来的也只有一些酸水。刺鼻的气味在房间内蔓延开,轮椅公子依旧平静地坐着,仿佛没有被这污浊之气沾染到分毫。 “小童,去端茶水来,还有清爽易入口的食物。”公子转动轮椅,避开呕吐物来到鹤心身旁,对小童说。 “是,文闲君。”小童步伐轻快地离开。 鹤心吐完,粗喘着看向男人,问:“你,你是,文闲君?” 面前的男人只能算是清秀,远不及贺云霆与君尧的俊美。唯有一双眼睛宛若天上皎月星辰,令人忍不住深深注视。 鹤心在宫里就听说过文闲君。女皇在宫外对一个名为文闲的男子倾心,召进宫内封为文闲君。可惜文闲君天生体弱无法随侍左右,早就出宫去深山中休养生息。 面前男子居然就是文闲君。 那他知不知道,他和朱羽也曾经在南宫待过? “我的名字不重要,你可以叫我文闲。”文闲君微微一笑。 “我怎么会晕过去?”鹤心回过神来,急促地问道。“对了,朱羽呢!” 他记得,文闲君问他愿不愿意和朱羽一体二魂共用身体,他想也不想就答应了。文闲君便命人将他带到另一个暗室中,以一种乌黑的汁液在地面与他的身上都画了奇怪的阵法。 不知是不是因为画阵法用的液体颜色可怖,气味刺鼻,他总觉得文闲君笔下的图案有种邪气—— 挥毫泼墨后,文闲君给他和自己都饮下了一碗奇怪的汤药。鹤心喝完便开始眩晕,迷瞪之间,看到文闲君一手拿着朱羽的帕子,一手按在他身上,嘴中念着什么奇怪的字眼词句。 一股仿佛将他劈成两半的刺骨剧痛贯穿全身,鹤心感觉腹中瞬间鼓胀,随即晕倒不省人事。 “我已经用法术将他的魂魄移入你的体内。”文闲君递给他一杯热茶,回答道。 鹤心闭眼感受,果真感到体内还有另一个心神的存在。鹤心丝毫不怀疑,因为凭借他与朱羽的熟悉,他立刻就确定,这的确是朱羽。 “他为什么……不说话?”鹤心等了许久,另一个灵魂都没有回应。 “我说了,他毕竟只剩一抹残魂。纵使移入你的体内,也并非一时半会就能恢复神智。不过不必焦急,你先安心休息。” “等时机到了,他自然会出现。” 文闲君说完,便叫来小童吩咐他为鹤心收拾打点。鹤心疲惫,吃了点清茶淡饭就再次沉沉睡去。 小童推着文闲君回了府邸另一边的书房内,将他送入房间后,恭敬地关好门离开了书房。 听到声响,一只雪白的猫咪从屋内跑出来,蹦到文闲君的膝盖上,亲昵地蹭着他的手。 一道慵懒迤逦的声音传来。 “今日你的动静可真不小啊,文、闲、君?” 文闲君转身,又一个男人也从房间内走了出来。他对着这不速之客,面不改色地反问道:“为何把它也带出来了,国师。” “哈哈,生气了?”国师一身紫衣,戏谑地走到文闲君对面,在椅子中懒懒窝下。 俊美无俦的五官洋溢着的淡淡愉悦,在搜寻不到文闲君有羞恼的迹象后,转为了无趣的讪讪。 “你好不容易回一趟京城,自然要带它出来见见主人啊。”国师把玩着手中的骨扇,漫不经心地继续说:“倒是你,为何要帮那对双生子?” 文闲君不回答,只是低头给怀里的小猫梳着毛。 白猫乖巧地趴在他的膝盖上,喉咙中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那小鬼头悲极失了理智,一时没能察觉。一体双魂,这可是极尽阴邪的逆天之法。要我说,与其余生和别人共用身体,还不如干干脆脆地死了……况且,我怎么没看出,你是舍己为人的大善人啊?”他眯起狐狸眼,上下打量着文闲君。 “国师是在暗示,我派人杀了那少年?”文闲君微笑,双眼璀璨似明珠,“你想多了。他们受害的确是偶然,淮阳楼的楼主派了手下装成强盗,争执中不慎夺了那少年的性命。” “不过我也承认,我帮他们是存了私心的。” 他的语气歉然,唇角掀起柔和的弧度,看着怀中的小猫。 “这也是为了我……和她……”他慢慢说着,手下力气似乎过大,抓疼了猫咪。白色小猫尖锐地叫了一声,挣脱了他的怀抱,跑入院子中。 文闲君看着空荡荡的手心,上面被小猫爪子划出一道细细的红痕。他弯眉温和地一笑,收回了胳膊。 它似乎跑到小童身边,少年脆生生地喊道:“啊,猫主子,快回来!” 书房内,国师撤下了懒散的表情,垂下眼眸:“那这么说,果然……” “怎么,我还以为,国师早就知道了?” 文闲君噙笑着看他,表情和善。 国师却觉得,背后流淌过一股寒意。他扯动嘴角,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下巴,在心中暗暗地腹诽:果然,不管和这个男人认识多久,他都看不清他。 …… 朱羽和鹤心被赶出茶馆的事,也很快传到了斐一耳中。 江之邺为她安排了几名精心挑选的暗卫,替她探听情报。几人皆是江家收养的孤儿,从小训练,忠心耿耿。 当然,是对江之邺忠诚还是对她忠诚,有待商榷。 斐一现在还鲜少动用他们,其中一人被她派去察看朱羽和鹤心的近况,每月向她汇报一次。这暗卫平日会假扮成茶馆的熟客,在茶馆中点一壶茶水坐上半个时辰。 这个月再去时,双胞胎居然已经不在了。 向老板打听,对方也只嫌晦气般摆摆手,说被那二人瞒了他们的出身,让那等腌臢人在这做了那么久的工,已经赶走了。原本冲着这二人来的熟客们也纷纷销声匿迹,原本繁盛的茶馆生意,霎时就恢复了原先的平平。 暗卫再去追查双生子的踪迹时,只打探到百姓的传闻,说那二人运道不好碰上了抢劫的。 斐一听完,沉默了许久。 她派了这暗卫去看他们,只是希望朱羽他们能在京城中过上安稳的日子,不至于流落街头。 可是这人—— “你是不是觉得,朕派你一个武艺高强的暗卫探听两个少年的消息,委屈了你?” 女皇坐在书桌前,嗓音轻柔悦耳。 暗卫却“唰”地流了一后背的冷汗。他没想到斐一居然发现了他的懈怠。的确,他心底觉得女皇在胡闹,大材小用派他去看着两个小倌。心下不服,去茶馆的次数便少了些。 没想到一个不留神,双生子便丢了踪迹。 “属下知错,陛下恕罪!” 斐一总觉得心神不宁,尤其听到连这暗卫都没追查到朱羽的踪迹后,怒意涌上心头。压低声音,训斥道:“既然知错,就去领罚吧。领多少,你自己看着办!” 暗卫应下,退出了书房。 回想刚才斐一的怒容,居然得了卫国侯江大人的几分真传,压得人冷汗直流。去领罚时,也未敢自私放水,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板子。 请缨 江之邺听闻斐一罚了手下的暗卫,出乎意料地没有责备她。 “陛下做的很好。我为你安排再多人手,也都是我的人。只有学会御下之道,让他们学会忠于你敬重你,陛下才能做个合格的君主。” 斐一一时间居然有些喜不自胜,细细数来,这还是江之邺第一次夸奖她。而且夸起来还不惜赞赏,一下让她成就感爆了棚。 “老师……”斐一感动地出声,她和江之邺这个毒舌终于要迎来互敬互爱的和解之日了吗? “当然,如果陛下能把这份心思放在国事上,而不是被赶出宫的男侍身上,就更好了。”江之邺补了一句,紧接着又把斐一训了一顿。 等他好不容易说完,端着茶杯润嗓子时,斐一的耳朵又在“嗡嗡”作响了。 斐一趴在桌子上,看向端坐的江之邺。 “老师,你的白头发,是不是又多了点?” 原本染在耳畔的白发,逐渐向两侧与后脑扩散。墨色的黑发似乎溶解在白发的侵袭之下,节节败退。 江之邺不喜欢斐一提起这件事,眉头的褶皱愈加深刻,“我说过,这——” “知道了知道了,和朕无关,行了吧?”自己出于关心询问一下,他反倒不耐烦得很,感情她是在自找没趣? 江之邺咽下热茶,抬头把闹脾气似地埋头趴在桌上的斐一收入眼底。 “多大的人,还像个小孩子般……”无奈地站起身,走到书桌前。 斐一把脸埋在臂窝里,听到他沉稳的脚步声,一下下靠近她的身边。脑袋顶发似乎被轻触了一下,斐一起身,江之邺背着手,平静地站在她面前。 扶了扶自己的发冠,也没有被人触碰过的凌乱迹象。 可能是她想多了吧。 江之邺本不欲解释,但想到一会要谈的事,难得回答了她:“陛下不必忧心我的身体。这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重要的是陛下的学业。” 他从怀中拿出一本奏章,递给斐一。 “这是今日刚到的紧急军情。叁个月前我虽然带兵击退了西北大军,但没想到敌军保留了实力。在我军战后放松警戒时卷土重来,情势不容乐观。” “我已经派了人前去,但终究是杯水车薪。” “现在边关需要的是强有力的统帅,所以……” 斐一呆住,喃喃替江之邺说完了这句话:“贺云霆……?” 她是抱着侥幸的心理的,所以迟迟没有提起这件事。现在回想,贺云霆不提,恐怕也是出于对她的退让。 因为在他眼里,她是个宁可以他妹妹为威胁,也要留他在宫中的人。 但他终究不是属于深宫的人。他生长在自由的天地,在战场历经征战成为了现在这个坚毅的男人。哪怕他愿意一时为了她牺牲青云之志留下来,但若他心中真的一点遗憾都没有,他就不是年少有为的霆将军了。 这座无形的囚牢,会把他一点点从鸿鹄变为家养的麻雀。 她的失神太明显,把江之邺教给她的喜怒不形于色忘了个一干二净。像个被家人抛弃的小姑娘,迷失地不知所措。 江之邺想,她还是有软肋,还是太依赖贺云霆了。 “陛下,你总要明白的。做皇帝,就要将私情置之度外。君尧的事也好,这次贺云霆的事也罢,你要学会做个无情的人。” 斐一表情复杂地凝视着他。 这个人的情感是那么炽烈,有时候含着一股快要灼伤她的……恨意和执着。现在,他却告诉她,她要放下私欲,做个无情的人? “做皇帝,原来是件这么难的事。”她说。 “好像难受的时候,比开心的时候要多得多。” 江之邺眸光微动,动了动唇瓣。 他还是伸手抚上了她的头,手心的温度不明显,但像一个微小的开口。放开牢固的心房,让失落的她有所依靠。 “是。但我说了,在你能够承受这些之前,我会一直陪在陛下身边。” …… 一月一次皇帝留宿君后宫中的时间又到了。 君尧的伤势迟迟未好转,连他的心腹都忧心地劝道:“大人,您还是多歇息吧。这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因为操劳而伤口撕裂了。再这么下去……” 是以,当晚,君尧本打算派人通报斐一,说他无法侍寝。左右斐一已经知道他遇刺,无需隐瞒。只是这下,他受伤卧病在床的事,可能就瞒不住了。毕竟宫中没有不透风的墙,有心人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端倪的。 “来人,去禀报陛下……”他闭上因为长期看公文而酸痛的眼睛,唤道。 “——大人。” 君尧睁眼,执剑不知何时单膝跪在他的塌边。一身夜行衣,面罩遮住了下半张脸,不安地低着头。 说话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拔高。 “大人,让,让执剑替大人……” ============ 下午有点时间,短小的加更 仰慕 君尧久久没有回答,执剑一时拿不准他是何态度。 但话一出口,便是覆水难收,只有硬着头皮继续说完:“皇上已经知道属下是大人的替身,只要请皇上屈尊与属下在寝宫中假装一晚……” 他向来不会自作主张替君尧决定任何事,今天却破天荒地提出了此事。就算理由再冠冕堂皇,也遮不住他已经“心野了”的事实。 “你倒是,会替我分忧。” 头顶,君尧虚弱的声音传来。熟悉他一举一动的执剑敏感地捕捉到他话语中的怒意,略绝望地闭紧双眼,想:完了,大人生气了。就算他能自欺欺人,也骗不过聪慧过人的大人。 是把他赶走,还是干脆杀了一了百了? 就在执剑以为君尧要叫人把他拖下去时,他说:“既然你这么忠心护主,就去吧。” 执剑臊得满脸通红,跪在地上的膝盖也止不住地颤抖。汗水顺着额角滑落,他紧张地咽了口口水。他说不清自己现在是开心多一些,还是羞愧多一些。 大人同意了他如此逾规越矩的的请求,几乎是明着点出了他的司马昭之心。 他本应为自己的不忠知耻,但—— 心跳得如鼓擂,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与雀跃。 他已经不是一个合格的暗卫了。 君尧靠在榻上,似乎不想再看到他。把视线从这个与自己长相相似的人身上移开,开口打破了他的心猿意马:“但你可想好了,你到底是作为我的替身去……还是作为你自己,执剑去的。” “大人——” “行了!下去吧。” 果然,大人还是生气的。执剑喃喃住了嘴,犹豫再叁,转身离开了。“……是。” 合上书房的门,他回到君后的寝宫中更衣,装扮成君尧的模样。月白色的长袍,以玉冠束发,但今晚镜中的人,却再也没有了君尧的神韵。 他终于察觉到,他已经……不想再当君尧的替身了。 今夜过后,就算大人不罚他,他也不能继续留在君尧身旁了。而失去了用处的替身,就成了随时会爆发的潜在隐患,摇摇欲坠的危楼,不能容忍的威胁。 但起码今晚…… 他可以一偿夙愿。 …… 斐一到君尧寝宫中时,没有见到冷冷淡淡的君后,取而代之的是穿着君尧衣服的执剑。 “君后呢?”她问。 “大人的伤势还未好转,只能请求陛下与属下同居一室。陛下若不想见到属下,属下会守在门口,绝不靠近陛下一分。” 执剑低头跪在斐一面前,腰板挺得笔直,恭敬地回答。 她不愿意碰他的话,他是不会僭越丝毫的。 “你,你先起来。”斐一感觉他冲自己跪着,自己好像要折寿一样心塞。真不愧是替身,低头看不到脸的话,更像君尧了。 ……她可受不起君尧一跪。 “朕知道了,总之,先更衣上榻休息吧。夜也深了。” 执剑僵硬地应下:“是,属下伺候陛下更衣。” “……”斐一本想说有宫女来,但执剑已经走到身边准备替她解开腰带,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执剑从未做过这种精细活计,抖着手试了好几次才解开束得整齐的腰带。接着为斐一脱下外衫,双手捏着衣领接过绣满精美图案的龙袍,挂在一旁的架子上。 脱衣时,指尖不经意地擦过斐一的脖颈,像炙热的火焰烫过他手指上的皮肤。 一路火烧火燎地传到他的胸膛内。 斐一换上寝衣,钻进已经暖好的被窝中,看着还呆站在床边的执剑:“你也上来睡吧,总不能站一宿。”反正这张床大得睡十个人也够。 执剑依旧动作僵硬地撩起被子躺了上来,斐一好像都能听到他关节发出的“嘎达嘎达”声响。女子温暖的体温就在他身体的一臂之隔,他紧绷着身子不敢乱动。 “君后的伤怎么样了?”斐一感觉自己身边躺了一块钢板,想闲聊几句让他不那么紧张。 执剑盯着床帐顶,听到自己一字一句地回答:“大人的伤口总是撕裂,好了又伤,伤了又好。” 他真的不善言辞,说完这一句便再挤不出一个词。 “这样啊。”斐一躺在柔软的床上,想起那个宛若雪花般的男人。“是朕对不起他,朕……” 说到一半,女皇又住了嘴。寂静在两个人之间蔓延,把原本还算温馨的气氛一寸寸冻僵。转瞬之间,半个时辰就过去了。 原来一个夜晚,如此短暂,他似乎能感受到黎明的逼近。 斐一沉沉欲睡间,执剑突兀地开口说道:“大人他!” “嗯?”斐一睁开迷蒙的双眼。 “大人他,其实什么事都爱藏在心里。属下从小跟在他身边,所以了解。大人家里将他作为继承人培养,所以管得很严。” “喜欢的东西不可以多吃,喜欢的事情也不可以多做,不能让有心人察觉他的喜好。” 君尧小时候养了一只乖巧可爱的小幼猫,长着金色的顺柔毛发和一对水晶似的鸳鸯眼。被人在小猫的毛发中撒了慢性的毒药,意图让他在抱着小猫时不知不觉地中毒身亡。 很快事发,君尧没有受伤,但小猫却被毒药夺取了性命,代替君尧死在了他面前。 之后,君家长辈自然不许君尧再养宠物。其实就算他们允许,君尧也不会再养了。比如现在,他强大到这种投毒的威胁已经不可能再出现,也依旧没有再找一只小猫陪他。 “所以,渐渐的……大人从假装没有感兴趣的东西,变成了好像真的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一样。” 执剑知道,他不是没有“喜欢”、“珍爱”这种感情。而是因为长期的压抑,连怎么喜爱如何表达都忘记了。 其实,君尧也是一个很可怜的人。只是,他的骄傲不许给任何人可怜他的机会。 他滔滔不绝地讲着,一半出于对君尧的愧疚,一半出于莫名的冲动。 斐一也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 说到最后,执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说的。 “那你呢?你说了这么多君尧的事,还没有提起过你自己。”斐一歪过头看向执剑,瓜子小脸埋在如云如絮的青丝之上。 青年也转过头,和君尧极其相似的眼眸中出现了茫然。 “属下……” 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他的人生无聊沉闷到无话可说。 也可能是从没有人对他感兴趣,是以他从未考虑过。 算不上循规蹈矩,也算不上惊涛骇浪,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替身暗卫。唯一算得上记忆深刻的事,就是:“陛下那天,一眼就把属下认了出来。” 说的是君尧受伤后的事,斐一干笑几声:“是啊,不好意思啊,好像反倒给你和君后添麻烦了。” “不。其实……”执剑在被子下的手慢慢移到斐一身旁,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他的体温比君尧要高,将她的手指包在温柔的暖意之中。“属下很高兴,陛下认出了我。” 斐一没有挣脱,给了他些许的勇气。试探着靠近斐一,直到两个人的呼吸交缠成一团。嘴唇柔软的触感落在嘴角,伴随着一股香甜的气息。 一个一触及离的吻后。 “我……喜欢陛下,我仰慕陛下。” 他还是第一次对女子剖白心迹,白净的脸颊滚烫。但他忍着羞涩,直直地与斐一对视,双眼中闪着耀眼的光芒。 “但是今晚,我不想当大人的替身。只愿作为我自己,执剑,和陛下在一起。” 束缚(h) “你喜欢朕?”斐一还是第一次受到这么热烈的告白,反倒生出几分逗弄执剑的兴趣。 “……是。”他握着斐一的手心渗出薄汗,却还是攥着不放。 “你可想好了?要进了南宫,以后就是朕一个人的。不能随意出宫,也不能跟其他女人说话。如果让朕抓到你不老实,朕就把你的……”她故意把话说得很重,想吓一吓单纯的执剑。 青年的心思全放在斐一开合的红唇上,她说什么,他全都一股脑地应下。 “属下,知道。” 执剑再次低头,吻上斐一。他伸出一段舌尖,抵入斐一的唇缝之间。在感受不到她的抗拒之后,钻进了她温暖的口腔中与她交缠。 他的动作生涩,常常撞上斐一的牙齿。“咚”地一声震得嘴巴发麻,低声道歉后还是舍不得撤离。 斐一摇摇头推开他,“你亲得也太差劲了!”差点把她的嘴磕出血。 执剑红着脸认错:“对、对不起,陛下。” “要这样,知道吗?”斐一骑到执剑腰上,把他推到墙边无法动弹,轻柔地堵住他的嘴巴,言传身教。调整呼吸和节奏,让两个人都沉浸在亲吻之中。最敏感的舌尖扫过对方的口腔内壁,将掺在一起的口涎不断咽入腹中。 “嗯……陛下!” 执剑动情地紧紧搂住斐一,胸口剧烈地起伏。 狂乱地亲吻吸吮着,恨不得将两个人揉成一个人。 好一会,“啧啧”的水声才停下。斐一和执剑的唇角全都微微红肿,沾着晶莹剔透的水渍。 青年脐下叁寸耀武扬威地立着一根火热的棍子,恶狠狠地顶着斐一柔软的腹部。龟头处吐出的前精已经打湿了衣物的布料,湿哒哒地在斐一的肚皮上蹭来蹭去。 他的胯间,也被女子黏滑的花液沾染。花穴内早已空虚难捱,自己身前勃起挺硬的肉棒,恨不得一口吞下。 执剑粗喘着,翻身就要把斐一压在身下。 “等一下。”女子却制止了他的动作,只好强忍着欲望停在原地。 “陛下?”难道,皇上又改变主意了? 他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下身胀得快要爆炸。 斐一看着自己骑着的这个兴奋到极点的男人,舔了舔唇角,说:“你不许动,让朕自己来。” 她其实早就想试试掌握主动权的滋味。作为皇帝,在床上不能老被压。可惜贺云霆君尧都不是会答应这种要求的性子,但面前这个小暗卫一定不敢不听她的话。 “属下遵命。陛下,请快些……”执剑哪有不答应的,只盼着斐一赶紧给他个痛快。 情事就是,有一方弱势,另一方必然会强势。 斐一心尖痒痒的,看到执剑言听计从的样子,想欺负他的欲望更强烈。 清俊的眼眸因为长时间忍耐欲望开始涣散,执剑不停吞着口水,等待斐一的临幸。 “把手伸过来,朕要绑起来。”斐一从一旁取过发带,将执剑的双臂交叉绑在他的身后。执剑只得背靠墙壁坐在榻上,以被束缚的姿态,敞露自己的胸怀与下身。 她真是学坏了……斐一新奇又兴奋地看着执剑‘悲惨’的模样。 这时候,斐一才放过执剑,从他的腰间支起腰肢,褪下已经湿成一团的内衣。耸立的阳具从执剑的裤子中弹跳而出,贴上赤裸的湿润阴户,立刻更加肿胀。 饱满的花瓣将坚硬的顶端含入体内,一点点吞没绞紧。 执剑感觉下身进入了一处难以形容的销魂窟,从腰间到指尖都泛着酥麻。 “哼……啊……” 斐一慢慢往下坐着,感觉肚子快被捅到底了,那根硬物还没有吞完。 好不容易整根插进身体,她已经腰酸腿麻。甬道最顶端的小口似乎被狠狠戳着,花水流淌得执剑腰间到处都是。 “这个姿势,进得好深……”斐一夹紧双腿,抖着细腰开始上下骑起来。 花穴深处被顶弄的感觉太刺激,又似乎极容易上瘾。纵使承受不住,她还是忍不住让执剑的肉棒插得更深。顶着敏感的软肉一次次狠击,撞出喷涌的淫液。 “啊啊……好舒服……嗯嗯啊……”汗涔涔的小脸红云飞霞,发出一阵阵的吟哦。 果然,比起贺云霆那种凶狠粗暴的做法,还是自己掌控姿势节奏更舒服。 执剑瞅着斐一在自己身上起伏,两团白皙的雪峰乳波荡漾,奈何双手被牢牢绑着。只能尽量把腰挺得更高一些,让斐一好动作。 好舒服…… 迷离的视线落在斐一不盈一握的小腰上。似乎两只手正好能握住的纤细身体,居然在吞吐他那根粗大的东西。 隐约浮现龟头戳在肚子上的痕迹,看得他眼红。 那张小嘴紧致至极,却又湿滑柔软,包着他的欲根形状正好。从嫣红的花瓣缝隙中溢溅的透明花液,也散发着令人口干舌燥的浓郁甜香。 好想,永远埋在里面不出来…… “属下……属下快到了……陛下……”执剑毕竟是第一次,难以抵抗激烈的快感,很快就要到达巅峰。 “朕也是,啊……一起,我们一起……” 正好,本就没多少体力的斐一也到极限了,干脆趴在执剑怀里,搂住他的脖子最后重重地上下摇动几次腰。肉棒次次击上花心,甬道大力缠紧,榨取精华。 两个人亲作一团,呼吸粗重地吮着对方的舌头根,男人的闷哼和女子的尖叫都被挤碎在激烈的亲吻中。 他们同时到达了高潮,阴茎在高潮痉挛的小穴中射出精水,紧紧相连的私处间混杂的体液四溅。 斐一从执剑嘴中抽出舌尖,餍足地瘫软在他结实的怀中。如玉的肌肤下泛着情欲的淡粉,还在因为满涨的快乐打颤。执剑翻过手腕,轻而易举地解开了斐一用发带打的结,把软成一滩水的斐一搂紧。 泄过精的半软阳具还埋在斐一体内,但他不想离开温柔乡,就这么让她温暖的身体含着自己…… 教导(h) 两个人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斐一醒来时,下身满是鼓胀黏腻的触感。 睁开眼,她和执剑面对面躺着,下身居然还连在一起。四条腿交缠着,私处的水渍已经干涸,难受得她哼哼了两声。 “嗯……陛……下?”执剑也苏醒过来,性器依旧被紧致的甬道绞着,腰身忍不住微微抽动。 体内沉睡的硕物开始充气般胀起来,斐一赶紧推推执剑,质问般道:“你昨天,居然就这么留在……朕里面了!?快出去……” 执剑一个激灵,懊恼地回答:“陛下恕罪!属下,属下……” 他昨晚本想再与斐一温存一会,便没有抽出自己。谁知只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向来警醒的他居然抱着怀中柔软的女体就这么睡着了。 夹了一晚上的异物,斐一下身又酸又痛。缓缓把他的东西从小穴中拔出来后,昨晚他射进去的液体也流淌而出。甬道被撑了太久,一时还无法闭拢,红肿的花瓣间泥泞不堪。 斐一深深吐出一口气,感觉身体舒服不少。 早晨本就容易性兴奋,执剑还看了这幕令人眼红心跳的场景,跪在床上不知所措。 身前的硬物再次一柱擎天,棍体上还裹着斐一体内透明的液体。 可惜斐一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情,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说:“朕现在去沐浴,作为惩罚你就在这呆着不许动——也不许自己解决,知道了吗?”意有所指地瞥了瞥他勃起的阳具。 “是……” 斐一说完,扔下执剑去了浴池。只留下一个窈窕的倩影给他呆愣愣地以目光追随。 神清气爽地洗完澡后,斐一披着薄衫,回到寝宫。执剑果然听话地跪在原地没动,两腿间的欲望也没有消退。 赤身裸体的样子十分狼狈。 斐一还是心软了,坐到床边拉过他的手:“难受吗?” 女子出浴的样子像荷花初露般清雅秀美,执剑不敢把视线往她若隐若现的曲线上放。“不难受,是属下有错。” 他这副样子反而让斐一蠢蠢欲动起来。可能是昨夜水乳交融的感觉太好,她居然又体内空虚起来。 斐一爬上床,解开衣衫抱住执剑,在他耳边说:“可不许告诉别人。” 尤其是贺云霆,否则还不得闹翻天了。 执剑急促地喘了一声,连连答应:“属下不会,谁都不会说。” 斐一这次没有再用骑乘,让执剑分开她的双腿,引导着他进入她的体内。 他慢慢挺腰送入,温热的穴肉像毒药般令他着迷,无师自通地开始自上往下有节奏地耸动。 斐一把双腿搭在他结实的肩头,看着他强忍冲动放慢节奏地抽插。两只小手抚上他前后摆动的劲腰,教他:“快一点,但不要那么重……嗯~对,就是这样……” 有个听话的伴侣,比任何床事技巧都有用。 花穴中前所未有地湿润,响亮地发出“咕叽”的水声。浑身都似泡在温水中一般,快感也更加温和愉悦。 执剑虚心受教的样子,也让斐一的羞耻心淡了些,开始更加大胆地指导他动作:“听说过,咳咳,九浅一深吗?” “回陛下,听过。”执剑喘息着,双臂撑在斐一身侧,臀部用力摆动,往花穴软肉上一击。身下人立刻失声呻吟,手指牢牢抓着他的手腕。 紧接着几下轻柔的抽动,再一次全根没入的深捣。 胯间和翘臀发出清脆的拍击声。 斐一很快就泄了一次,像吃了颗糖果似的,满腔甜美。 身下褥子湿得不像样,仿佛经了场洪灾。 她暗暗想:这才叫侍寝,好么!?其他人那都分不清楚到底谁才是皇帝了。 “再亲亲朕。”她觉得,执剑可能是这群男人里和她身体最契合的了,这倒是意外之喜。执剑听闻,心软成了一滩,低头含住斐一的小嘴,学着她的样子吸住她的舌尖。 斐一干脆抱住他的脖子,长腿缠住男人的腰,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执剑身上。 “啊,啊啊,又要到了,快……” “是,陛下。”青年搂住她的腰,迅猛地出入,龟头顶着她的花心研磨几下。快感爆发,斐一在执剑的亲吻中到达高潮,大股花水喷涌而出。 她气喘吁吁地躺倒在床上,感叹道:“早上做好像更刺激一点……”身子暖融融的。 抬起汗湿的小脸,才发现执剑抽出的阴茎居然还硬着。 她的本意是让执剑释放一次,没想到她先不行了…… 看着水光晶莹的肉棒,她突发奇想。她好像,还从来没用嘴接触过那个东西——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斐一握住执剑的阴茎,缓缓低下头。执剑闷哼一声,意识到皇上居然要用嘴对他的……身体立刻绷紧得像一根木头。 俊逸的脸扭成一团,结结巴巴地:“陛下!那是不洁之……属下……” 他眼睁睁地瞅着,两瓣红唇含住他分身的末端,湿滑的舌头在他最敏感的马眼上一扫而过。顿时腰眼被激烈的射精欲望冲击着,一个不留神便失守了。 斐一一碰上,就觉得这味道不太能接受。正要抬起头时,被喷射的腥气精水撒了整个下巴加脖子。 “……”因为好奇心而自讨苦头吃的斐一,和因为吃惊与惶恐来不及感受高潮的执剑四目相对,无言地大眼瞪着小眼。 守在殿外的来喜还在琢磨,为什么皇上今天迟迟不起身。 一问才知道,就一个早上已经叫了两次水了。昨晚毫无动静,他还以为君后这个月不打算侍寝了。 原来是厚积薄发,等着早上来啊…… 出征 贺云霆近日很烦躁。不知为何,斐一仿佛在瞒着他什么事,就算和他在一起,也时常神游天外,许久不回神。 冥冥之中,他感觉到似乎有是什么事脱离了轨迹。 这种预感,在今天变成了现实。 “你说什么?”贺云霆看着面前的斐一。她一反常态地收起了笑容,平静地看着他。 “朕说……朕放你出宫,还有你妹妹云英。”斐一咽了口口水,舌尖在无法察觉地僵硬。一字一句,都是咬着舌尖说出来的。 贺云霆抬头,目光死死地锁在斐一身上:“再说一遍!”他说话的音量很大,浑厚的声音震得斐一耳朵发麻。 “朕放你出宫!” “西北大军进犯,朕已经派了你以前的属下林敬文和莫肖先行前往。需要你——” 斐一抖着手想从书堆中抽出江之邺给她的奏章,但愤怒的男人叁步并作两步走上前,一把将桌上的奏章扫落地面。“你要和我划清界限?”他咬牙切齿,连“臣”都不再用。 和君臣无关,而是他和她之间的问题。 “是因为那个宫女?你觉得我和她有牵扯?”那日之后,他早就命人把单姿调到偏远的宫殿中,不许再出现在他们面前。 “当然不是。”贺云霆不是那种人。 他最坦荡不过了。 “那你是厌了我?你以为,你可以这么随意地玩弄我的人生?”贺云霆一把抓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与他对视。和他眼神中的逼问与谴责直面,也似乎想通过他灼灼的目光看穿眼前的人。 “喜欢的时候就把我绑在这深宫里,不喜欢的时候就赶出去替你卖命,是吗?” “我没有不喜欢你!”斐一扬声打断他,抬头与贺云霆四目相对。“我对你什么心思,你难道不清楚?” 贺云霆面上的怒火消退了些,皱眉摩挲着她的下巴。 他早就知道,她是个任性的人。突然之间懂事了,不像个小孩子一样霸占着他了,怎么能不让他疑心,放手的背后其实是厌倦。 仔细地打量、思量,“当初是你宁可以云英为威胁,也要留我在这的。” 是‘她’,却也不是她。但斐一能怎么说?说了,贺云霆会信吗? “我知道错了,不行吗?”斐一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道。 “哼。”贺云霆不信。 “但我明白,你是不甘心的,对吗?”她反握住贺云霆的手,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与平稳的心跳。她最喜欢趴在他的胸膛,听他有力的心跳声,那种安全感,甚至给了她“家”的错觉。 她怎么会舍得? 但这段关系一开始就不平等,迟早有一天,在爆发前要拨乱反正。 他们的错误已经扎根长在心口,要拔出必然会带来痛苦。 “我愿意为了你,放弃。”他把娇小的她搂紧怀里,像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包裹住她寂寞的心。 有他这句话,就够了。 熟悉的气味包围着她,斐一把下巴靠在他的肩膀,双眼雾气弥漫。鼻子也不争气地开始发酸,努力用不颤抖的声音说:“但是我不愿意你放弃。” “我也不愿意你为了我放弃边关的百姓。” 她已经被绑在这深宫里了,不想他也遭遇同样的命运。 “……” “好,我去西北。”她听到抱着她的男人回答道。坚定的语调,像承诺,又像保证。他是干脆的人,答应了要去,就不会再墨迹。 贺云霆松开她,“说,你爱我。”他也反过来向她讨要保证。 “嗯,我爱你。” 斐一想起她来古代后第一次见到贺云霆,打趣他道:“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时想的什么吗?” 嗤,这还用猜,她对他一见钟情了。英俊的五官漫不经心地露出一丝沾沾自喜。 “我觉得你虽然装出来顺从的样子,但骨子里还是一匹狼。这个皇宫是关不住你的。” “当时我应该在凯旋大军中,你能看出来这么多?”贺云霆挑眉。 他当然不知道,真正的她第一次见他,并不是在他凯旋的城门上,而是皇宫中。他带着一柄鞭子,唐突地闯了进来,也闯进她心里。 皇宫关不住他,皇宫里的某个人,却关住了他的心。 “就算走了,我在你心里也是第一?”男人凑到她耳边低语:“我早就猜到,我才是你第一个男人。那晚之前,君后没有真正碰你。” 他又开始不正经,斐一粉拳轻锤他的胸口,笑中带泪:“又胡说八道。” …… “……特授尔叁军之大元帅,克忠报国。威震西北,以洽朕意。” “钦此!”来喜的声音掷地有声,回荡在众人的耳边。 皇宫城门口,浩浩荡荡的军队铺满了从皇宫到京城外的街道。 贺云霆穿着他的玄铁盔甲,英气硬朗的眉眼在京城自由的空气中愈加意气风发。他接过圣旨后,起身将那卷黄布妥帖的放入心口的盔甲内。 时隔两年,京城百姓再次为贺云霆的风姿沸腾了。也不乏有人谈论起他与女皇的纠葛,窸窸窣窣地在街边蔓延。 斐一穿着龙袍,也站起身,朝他走来。 他这幅样子,比任何时候都英俊。 果然,他是属于自由的。 他们离得很近,交谈声只有对方能听到。 “你要保重,知道了吗?可不许给朕受了伤回来。”明知叁军统帅轻易不上前线,斐一还是担心地说道。 “放心吧,陛下。”他笑了。 “等你凯旋,就来找朕。”她的眼圈开始发红,声音也开始哽咽。 “好。” “不许去找军妓!” “本来也没找过。” “朕在京城,也会努力的。” “好。” “等你回来,朕已经是一代明君了。”清澈的泪水滴落,在两人的脚边砸碎成水花。 虽然对此表示怀疑,他还是笑着回答:“好。” “嗯,走吧!” 男人潇洒地翻身上马,在烈日下雄姿英发地朗声说道:“陛下,等臣为您带着胜利凯旋。” 斐一想,原先的‘斐一’,大概就是恋上他这幅朝阳般的勃勃生气与英挺。换做她,她也抵挡不住。 就在他调转马头,朝京城外进发时,身后的女皇大喊道:“将军,之前,朕说谎了。你是朕的第一,永远都是!”不管是身,还是心。 他转头,最后看了一眼她美丽的明黄色身影,牢牢刻在眼底心尖。 “这还用说?那是当然的!” 他大笑一声,策马离去。军队的长龙追随着他,飞向遥远的西北。 熟悉的场景,心口中熟悉的悸动,却多了一分流连与责任。以前,他是为了志向在沙场拼搏。这次,他是为了自己,为了百姓,也更为了她。 她就是他的国,他的家。 番外吃肉…识男人?(h) 一个小番外,有点无厘头,和正文没有关系!纯粹是个恶俗的脑洞。 有口交情节!不喜欢可以跳过∠(?」∠)_正文明天更新,啵唧 ======================================= 作为一个拥有庞大后宫的女皇,斐一在床上最常被问到的问题就是:“我是不是比其他人厉害?”“我是不是比其他人弄得舒服?” 每个人期待得到的都是肯定答案。 一般情况下,斐一会选择……不回答。 可是今天,南宫里的男人们突然想搞清楚,斐一对他们的身体是不是能立刻分辨出来。从时长、技巧、和形状叁方面来检测。 于是,一场叁局两胜的比赛在南宫中偷偷摸摸被召开了。主旨就是,如果斐一能在蒙眼的情况下分辨出每个男人,就是她赢。反之则是男人们的胜利,稀里糊涂的心大女皇就只能任他们……为所欲为。 参赛选手:贺云霆,执剑,君尧,和朱羽。(阿渊因为不能上岸无法参加) 斐一:“这种低俗的混账比赛是谁想出来的主意?还有,为什么要在御书房举行?” 朱羽:“如果陛下想回寝宫的话,奴没有意见。” 斐一:“不……还是就御书房吧。”感觉回了寝宫,事态会更加无可挽回。 贺云霆:“叁轮比赛?但是这有四个人,岂不是有一个人多余?”数了数。 贺云霆:“……君后怎么也在这?” 执剑:“大人是南宫之主,自然有资格参加。既然以大人为最尊,第一轮就请大人先来吧!!” 君尧:“……” 斐一:“朕能听到!” …… 第一轮是最简单的接吻。 斐一被绸带蒙着眼睛,坐在椅子中暗暗鄙薄了几句男人们的恶趣味。唇瓣上突然覆上一片柔软,男人温柔地吮着她,时不时用牙齿咬住下唇轻轻撕扯。 “嗯嗯……” 没一会,斐一就失防被他撬开了牙关。一根滑溜溜的舌头贴住她的舌头根上下摩擦,勾得她忍不住轻声呜咽起来。浑身骨头像酥了一般动弹不得,仰着头接受他的亲吻。 他用舌尖抵住斐一的口腔,哺入自己的涎水。 女子纤弱的脖子微微起伏,被迫咽下推入嘴中的液体。 这人似乎故意发出响亮的水声,吸吮间发出“啧啧”的声响。顿时,房间中的几个呼吸声都粗重了不少。 她被亲得通身发热,双腿下意识地并拢,股间的热流止不住地往外涌。嘴角都被亲麻后,对方才停下动作,舔去她唇上的液体抽身离去。 陡然分开,斐一还有些怅然若失。 清清嗓子:“是……朱羽。” 这种富有技巧又温柔的吻,只有朱羽才会。 “陛下明察。”朱羽微笑着出声回答。 贺云霆有些不爽地说:“你行不行啊?一上来就被识破。” “是朱羽不好,可能因为陛下经常和朱羽亲吻,才一下就能认出来吧。”朱羽对贺云霆歉然一笑,唇瓣还因为刚才激烈的亲吻泛着淡红。 贺云霆:“……”我忍。 …… 第二轮是口交,如果斐一能猜出来是谁的‘东西’,就算赢。 斐一:“为什么第二轮开始突然就这么重口味了?” 执剑:“陛下放心,属下等已经提前沐浴净身过了。” “朕不是指这个‘口味’……” 她跪坐在地面上,一只大手拉住她的皓腕,抚上自己的胯间。火热的勃起肉棒已经敞露在裤子外,昂头顶在她的嘴边。 入鼻是男人性器特有的檀腥味,但这种略刺鼻的气味,在情动时却是最好的添加剂。 男人似乎不想让其他人看到斐一为他口交的场景,一手放在她的脑后,遮挡住春色。斐一张开小口含住龟头,缓缓往喉咙中送去。滚烫的性器撑满了她的嘴,男人也因为这销魂的温热小嘴浑身一颤。 再吐出肉棒,仅留一个肉冠在嘴中。粗大的棍体上已满是她的口水,斐一一手握住肉棒的根部,开始上下撸动。 脑中想着:这是谁?这么淡定,肯定不是贺云霆…… 舌尖描摹着龟头的形状,快速地扫动。男人在她的头顶发出轻声的喘息,靠在书桌上仰头享受。 舒服的时候,箍在斐一脑后的手掌忍不住前后摆动,把自己的分身插到她口中更深的地方。 饶是特意收了力,斐一还是被过于粗壮的肉棍捣得口水四溢,沾在嘴角要落不落。 “唔唔……呜……” 眼角也洇出丝丝泪水,张着嘴尽力吞吐。 但黑暗里,口中的巨物久久不肯停下抽动,把她的嘴中每一个角落都占领。斐一实在有些受不住了,手指包住男人胯下的卵蛋来回揉捏,嘴中也更加卖力地狠吸。 “嗯……!”男人闷哼一声,感觉魂儿都要被这张灵巧的嘴吸走了。 从其他人的角度,只能看到小皇帝被男人按在胯下操着嘴儿。乌发摇摆,身子晃得如筛糠,两只被揉弄得丰满了不少的乳肉几乎从领口跳出。 那“嗯嗯”的挣扎声,更是令人欲罢不能。 终于,在斐一的尽力刺激下,男人抖着臀往她的嘴中射出了一股精液。带着腥气的液体迅速充盈她的口腔,涂满男人特有的气息。 肉棒再浅浅抽插几次延长快感,便抽了出来,溢出的白浊尽数滴落在她胸前的沟壑之间。 斐一吐出嘴里的体液,就着男人的手漱了口后,猜道:“是执剑?” “回陛下,不是属下。”执剑回答。 “……那是谁?”斐一干脆扯下绸带,看向身旁的人——君尧刚刚整理好衣物,腰带还有些散乱。玉肌下透出的薄红昭示着,刚才抓着她的头,孟浪地在她嘴里抽插的,的确是冷淡的君后大人没错。 君尧默默移开视线,不与斐一对视。 斐一:没想到你原来是这样的人…… “第二轮可是陛下输了,把蒙眼的带子戴上。”贺云霆挑眉说。 …… 第叁轮,也就是最后一轮,自然就是插入。 斐一:“为什么大白天的要在御书房干这个……喂,喂!”她正说着,就被一股大力按倒在书桌上,裙子被“唰”地一声撩起。 霎时间,赤裸的娇躯就暴露在所有人眼下。 原本就已经勃起的下体更是硬得难受。 “啊,你们,你们不要看……”斐一看不到,也能感受到一束束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臀上。越是抗拒羞涩,花瓣间就不争气地流出更多液体,顺着她雪白的大腿根流淌。 小穴还被故意扒开,手指插进穴口搅得唧唧作响。勾出银丝后,又将满手的淫液涂在她的臀瓣,似乎在说:看你湿得。 斐一捂着小脸,红霞几乎从指头缝中钻出。 别看她啊,别看…… “等一下,这还是太荒唐了,到此为止——”还没等斐一说完,一根迫不及待的肉棒就撞进了她的身体内。她尖叫一声,随即被身后的男人抓着细腰开始大力肏干。 凶狠的抽插几乎把她撞落书桌,只能抓着冰冷的桌子边,承受狂风暴雨。 “慢……慢点,啊啊……太快了!” 身后的男人呼吸沉重,当着其他人的面便不管不顾地开始埋头苦干。 大开大合地顶弄,臀肉被“砰砰”地拍击着,粗大的肉棒挤开紧致的穴口,抽出间带出大股透明的粘液。 斐一扭着腰挣扎,却被男人铁爪似的手按在胯间狠捣,稚嫩的花瓣很快被男人的胯部撞得绯红。裙子全部堆在腰间,她只能翘着屁股展露窘态,咬着手指“呜呜”抽泣出声。 两只呼之欲出的娇嫩乳肉压在桌子上,随着她的一耸一耸被挤成各种诱人的形状。 不堪重负的书桌吱呀摇晃,原本放在桌面的公文纷纷洒落地面——有几本奏章注定是不能再批了归还大臣们了,因为上面已经被淅淅沥沥滴上了她的体液与男人的汗水。 想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自己被别人压在身下狠干的样子全被看光。身子像着了火般愈加敏感,仿佛随时会因为激烈的快感而昏厥过去。 “贺云霆,是贺云霆!”斐一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挤不出,有气无力地喊道。 不用猜,她都知道。 她被翻了个个儿,侧着身子被男人抱住一条大腿卯力顶弄。 “啊啊——!”翘起的欲根顶着花心,在她的软绵绵的肉壁中转了半个圈。被男人扛在肩上的那条腿直直绷紧,滴水的小穴痉挛着夹紧攻城略地的巨物。 “啧,这么快就猜出来了。”贺云霆一把取掉遮住她眼睛的带子,下身的抽插却未停下。劲腰摇摆得虎虎生风,将花壶弄得蜜汁四溅。 坚硬的性器碾过脆弱的甬道,插入、抽出、再插入。 两只硕大的卵袋摇摆,敲打在她的腿根。 “看你这模样,真骚……”低哑的声音钻进耳朵中,“是不是有人看着更兴奋?” 男人们站在桌子前,欣赏这幅春景,看她被撞得花枝乱颤的媚态。陀红的小脸上沾满汗水,黏住乌发在额角,还有一缕掉进了她无意识地张大的嘴角。 粉嫩的舌头微微伸出,发出起起伏伏的娇吟。 “贺云霆,你大混蛋,朕都猜出来了,啊,啊,快停下……!”杏眸满含泪水,房间中回荡着她的身体被进进出出的水声。 她一挣扎,小穴就吸得阳具发麻。贺云霆倒抽一口凉气,大力顶了两下,在她汗湿的娇臀上轻轻一打:“别乱动。” “……啊!那你出去!朕明明赢了。” “嗯?对啊,皇上赢了。要是我们输了,就可以对皇上对所欲为。自然反过来皇上赢了,也可以对我们为所欲为。” “这有什么区别!?” 贺云霆说完,更加卖力地耕耘起来。“这就让皇上好好对我们……为所欲为。” 看着其他逼近的男人们,斐一绝望地大喊一声:“混蛋,再信你们的鬼话,朕就是狗!” 初上朝 贺云霆走后,斐一以为自己会很颓废。 令她意外的是,想到贺云霆在西北奋战,而自己要为了他打点好国事,保证他能专心打仗,日子反而充实了不少。仿佛原来得过且过的生活,变得有盼头起来。 但毕竟是寂寞的,甚至有时清晨半睡半醒间,还能听到他在床边叫她的声音。然后一具火热熟悉的身躯钻进被窝中,将她拥入怀中。 可当她猛地惊醒时,榻上只有自己。 唯一为贺云霆的离开感到由衷开心的,可能就是从此能独占斐一的阿渊。他们二人最是合不来,每逢见面必定要吵架。 阿渊毕竟刚学‘外语’,时常败在贺云霆之下。但日子久了,他居然也问起斐一,贺云霆什么时候会回来。 斐一想,果然心灵纯洁的人是会互相吸引的。贺云霆和阿渊在不同方面来说,都是透彻又单纯的人。 …… 接着西北纷争的由头,江之邺正好寻到机会让斐一参与亲政。 听说斐一要上朝,朝野哗然,但大多数臣子都只当斐一是来走个过场而已。当一身黄袍头戴冠冕的斐一出现在前朝时,众人的目光更多地放在了她清丽异常的容颜上。 她长得软糯,臣子们的态度自然多了几分轻慢。 以前都是君尧替她上朝,君后自然不能坐龙椅,只能在龙椅旁置了一个次席。女皇上朝隔着一帘薄纱,所以当斐一在来喜的伺候下坐下时,便正巧看到了在一臂远的右边端坐的君尧。 他的伤似乎已经好了,身子从形销骨立恢复为了往日的挺拔。 淡漠的双瞳对上斐一,一触及离,没有再看她。 咦?斐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倒没说什么。 一旁的君尧,放在腿上的双手缓缓收紧。脑中不可控制地无数次闪回那日,斐一送贺云霆出城的场景。 当时,他也在场,就在斐一身后不远处。可那时的她一心扑在即将离开的贺云霆身上,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他看得清清楚楚,斐一留给贺云霆的依依不舍的目光。 充满了令人失神的眷恋,却紧紧攥住了他的心——紧到发疼的程度。 腰间已经痊愈的伤口,也再次隐隐作痛。 但莫名其妙地,他总是自虐般地不断回想起那副场景。 一次接一次…… 早朝不急不缓地进行着,斐一却越来越焦急。后背渗出一层薄汗,黏着内衫站在皮肤上。 不知为何,大臣们有条不紊地禀报着政事,但却似在特意对君尧汇报般。约好了一般,没留给斐一丝毫插嘴的机会。 君尧自然将她的困境收入眼中,薄唇微张刚要说话。 余光瞥见她焦急迷茫的模样,看向纱帐外的江之邺,看向身后的来喜,就是不看他。蝉翼般的长睫微颤,他把舌尖要替她敲打的话语咽了回去。 幽幽的心火,开始酝酿蔓延。 斐一焦头烂额,朝中明显没人将她放在眼里。再这样下去,来上朝也不过是浪费时间。她更担心的,是面对江之邺失望的眼神。他循循教导了这么长时间,她却依然像个哑炮。 对了,老师的教导,仔细想想他说的话—— 底下,一位年逾花甲的李阁老正在说着西北大军之事。他先是对叁军统帅的人选贺云霆表达了一番不满,称他在皇宫内做了一年多近侍,早已没资格再统领叁军。话里话外,都是在讽他做过‘男宠’一事。 斐一压着火气,学着江之邺的模样沉声道:“那依李阁老的意见,应该任命谁做统帅?” 这话正中他下怀,李阁老捋了捋胡须,报出了一个人名。 斐一冷笑一声,道:“此人虽有战功,但德行有缺,曾因徇私舞弊被贬过一次。叁军统帅不仅是指挥者,更是军队的精神所在,怎可让这样的人来担当。” 李阁老以为小皇帝纵然来上朝,对朝中的人员也是一知半解说不出什么。哪想到她居然能把此人的功绩与过错全说了出来,脸上青一阵紫一阵。 这能言善辩的小姑娘…… “陛下——” 他还要开口说话,斐一继续说道:“况且,李阁老人忙事多大概不知,此人与李阁老的侄子是同乡。引荐贤士需避亲,如果让李阁老一时疏忽举荐了此人,反倒有损李阁老的名声,算了罢!” 虽然嘴上把李阁老摘出去了,但明显就是在警告李阁老。 偏偏,她还是以‘为了李阁老’的名头说出来,李阁老怎好当着众臣的面拂了皇帝的面子? 老爷子没想到斐一连此事细节都知道,山羊胡颤了几颤,还不死心地想再说。 一直没有说话的君尧终于开口,语气如寒冰,“到此为止。” 一句话便把李阁老堵了回去。他瞪着纱帐后影影绰绰的身姿,闭上了嘴。君家的势力摆在那,他尚且不敢与君尧作对。 斐一大大松了一口气,她刚才虽然强撑着与李阁老辩了一番,但心里早已怕得砰砰直跳。幸好,江之邺叁令五申,叫她将朝中叫得出名的人马一个不漏地记下。 所有的怠慢与糊弄,都来源于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侥幸。 如果大臣们知道她不是个可以随意‘糊弄’的皇帝,自然会敬她。 今日这事正好当做一个下马威,作为她树立威严的奠基石。但令群臣信服,不能只靠耍耍嘴皮子把个把阁老噎住,还要真正有作为。 她的为帝之路,还任重道远。 ============ 晚上九点还有一更,我居然是能双更的人了 蹒跚学步 一下朝,斐一就反应过来。李阁老,大概是江之邺的人。 他没有告诉斐一,而是用这种方式抛砖引玉。李阁老举荐的那人有明显的德行缺失,就算她同意,也会被君尧驳回。一方面磨练斐一,一方面替她铺路。 斐一越想越激动,想去和江之邺确认,却哪也找不到他,只好回了寝宫。 回想起来,那日清晨斐一被美色熏心与执剑胡闹完,天已经大亮。为了不在江之邺的课上迟到惹来大骂,她匆匆离开了君后的寝宫,也没来得及安排执剑的去向。 等她忙完事情,再送贺云霆离开后,已是半个月过去了。 她也在心里自责自己的粗心大意,还不知执剑心里怎么想。 这个情形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拔x无情啊…… 正巧今日上朝见到君后,她便打算去找他聊聊,顺便安排执剑顶替贺云霆的位置做她的近卫。虽然最近,那个试图刺杀她的神秘人没有出现过,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出门前,斐一命来喜拿来一个软布包裹,打开察看了一番。 一只陶瓷做的小猫躺在包裹中央,作了打盹的样子。猫眼惬意地眯起,两只耳朵也是微垂,用长尾巴把自己围成一个球。 斐一从执剑那听说君尧与他死去的小猫的故事后,便命人做了一只假的猫儿。本来有毛的更逼真些,但又不能去残忍地从小猫身上拔真毛,只能退而求其次用陶瓷代替。 手感虽然稍差,模样却是一等一的可爱。 这下,不讨猫咪喜欢的君后也能看看这只陶瓷猫慰藉心灵了。 斐一美滋滋地包好小猫,亲自端着它,带着来喜去寻君尧了。一打听,才知道君尧罕见地没有在书房处理公务,而是在下朝后,去了御花园中的太明湖泛舟。 太明湖中央种了大片的莲花,精巧地留下间隔,允许小船在花丛中穿行。 青绿与洁白交织,将一叶扁舟包围在其中。遥遥望去,只能看到小船的棚内坐着一个清傲的身影。 “君后,君后!”隔得太远,她的声音传达不到。便叫了个侍卫也撑着小船,追上越走越远的君尧。两船相碰,她掂着脚尖上了君尧的船,再打发走送她来的侍卫。 君尧道了一声“陛下”就当是行过礼了。 斐一打量这小船,才发现做工极其精美。一个遮阳的小棚内软塌与小桌子等一应俱全,角落还有一壶清水烧得翻滚。清茶的香味伴着莲花美景,倒是一种享受。 “君后,你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吗?” 君尧给她也倒了一杯茶水,行云流水举止优雅,看得斐一目不转睛。他听到斐一的关心,目光微微转暖,回答:“是,多谢陛下关心。” 本来,他因为没有原因的烦躁读不下公文,便来湖中散心。可坐了许久,心中郁结还是没有消散。 倒是她一来,萦绕脑海的焦虑便减缓许多。 斐一松了口气,发自内心地笑了,嘴角浮现两个小巧的梨涡。“那太好了。对了君后,这个给你。”她掏出小包裹,递到君尧面前。 乖巧可爱的陶瓷小猫,在她雪白的手心躺着。 他的心,似乎也被捧在那双柔荑之中。 一瞬间,斐一觉得君尧仿佛露出了小孩子般无措的表情。 像收到了圣诞老人的礼物,一时无法相信这种幸福会降临在自己头上。 心中陡然生出心疼与怜爱,只是一个陶瓷的小玩具而已,她小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个…… “……”斐一娥眉轻皱,脑中一闪而过熟悉的感觉。 “多谢……陛下。”君尧回过神,接过了她手中的陶瓷小猫,表面还残留着她温暖的体温。他从无数人手中收到过无数个礼物,有金银珠宝,有山珍海味,但还是眼前这个最合他的心意。 嘴角勾起,展露出一个淡然而皎洁无暇的笑容。 仿佛莲花初绽,在月下氤氲出银色的光晕。 “臣会珍惜的。” “哦、哦!” 斐一紧张地搓了搓手。君尧笑起来比板着脸要俊美不止一星半点,视觉上的冲击力不可小觑。不得不说,斐一几乎天天看到他这张脸,还是时不时会被惊艳到。 “对了,君后。霆将军走后,朕身边就没有近卫首领了。”斐一被他笑得心头小鹿乱撞,不过脑子便把执剑的事说了出来。 “可不可以,把你的执剑,借给朕……” 君尧脸上的笑意潮水般退去,刹那间又恢复了往日的他。 前所未有的愤怒与羞恼袭来,手中的陶瓷猫也变得冰冷刺骨。 正巧小船已经漂到了岸边,君尧站起身,按捺着心中快要冲出胸膛的情绪,把小猫塞回斐一的手中。转过身说:“原来陛下已经把御下之术学得这么好了。” 茶水翻滚的声音,一如他的心火猎猎,灼烧得心头又开始抽痛。 斐一险些没接住小猫,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这才反应过来,君尧以为她是给个甜枣打一巴掌,用小猫讨好他来交换执剑。 “君后,你误会了,朕不是这个意思。送你小猫,只是……”斐一懊恼地说道。但君尧只是背着身不说话,一副执意要她离开的样子。 想到刚才君尧差点打碎了小猫,斐一心中也生出一股无名火来。 明明收到礼物时那么开心,为什么又这么轻易地放手? “君后真的误会朕了,但既然你不想看到朕,朕就让你一个人先冷静冷静吧。”她轻叹一声,捧着小猫准备上岸离开。 “……” 君尧顿觉,指尖的力气也随着她的离开被抽走。 “……别。”斐一的手臂被身后的男人抓住,语气中带着一丝掩盖不及的悔意。 君尧在她即将离开时,转身拉住了她。“陛下,别走。” 之前为了伤口的事,他也气走过她一次。重蹈旧辙,不同的是。 这次,他学会了挽留。 湖心舟(h) 初夏太湖,云罅日微漏。流云飞鸟在浅绿的水面划过影子。 顶棚罩住小船内的风光,只有两个人的衣袖重重迭迭累在船尾。 剥开鞋袜的玉足交缠,薄纱随风飘扬,带着甜郁汗香。 轻盈的小船在平稳的水面有规律地摇摆,搅起片片水波,朝着湖心进发漂动。如同四周花朵盛开,船内也是一幅艳丽的风情。 女子的低泣轻鸣,与船只的吱呀作响,此起彼伏响彻湖面。 她像浮萍,和他一起在荡漾的湖水中沉浮。 “君尧,君尧……”双腿紧紧夹在他的腰间,把他的身躯一次次拉向她怀中。 身体交连处,衣物已经被喷射的花水打湿。从繁复的宫装中伸出的一根粗大,刺入身下女子的腿间,不断地抽动撞击。 …… 君尧拉住斐一后,攥着她的胳膊,唇齿像黏在一起般说不出话。明明有万千思绪,却怎么也无法化为言语坦诚地说出来。 挣扎许久,才自暴自弃似地,把她拉回自己身边。说道:“……不知道。” “臣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变得暴躁,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斐一本来仅有的一点点不忿,烟消云散。 她可能对君尧太苛刻了。执剑也说过,君尧是个不理解情爱的人。对着这个笨拙的人,她应该宽容一些,耐心一点。 斐一叹口气:“朕不是那个意思。唉,也怪朕,不该这个时候提。” “是,臣知道。”君尧说,理智上他是明白的,“但是不知为何,心中烦躁,便一时失态了。” “失态?你……是吃醋了吗?”斐一失笑。 吃醋? 他? 君尧听到陌生的词语,抿住唇,垂下眼眸。 他以为,是因为他受伤太久没能碰她。而执剑又趁虚而入,他才会如此烦躁。他不是重欲的人,自然也不会主动提出让斐一‘临幸’他。 体内的渴望随着日月交替,一点点累积。 君尧不清楚这到底算不算吃醋,只知道—— 他低头,与她靠得极近。吸入熟悉的馨香,平复他的空虚:“臣想陛下了。” “很想。” 头一次,把自己的欲望清清楚楚地付诸言行。 往日在君家,决不允许说的“我想要、我喜欢、我希望”,再次说出口时,竟然是为了她。 明明是失控的证据,明明不该被她掌控心神。但话一出口,常年束缚着身体的枷锁似乎也在一点点脱落,空荡荡的心开始被暖流充盈。 虽然羞于承认,但是,他不讨厌这种感觉。 他伸手要去揽住斐一,却被她一闪身躲开了。女皇抱着臂,开始算账:“终于坦诚了?刚才,你可赶朕赶得很干脆。” 她这幅‘小人得志’的样子让君尧轻笑一声,将她压倒在柔软的榻上,唇齿厮磨:“陛下想怎样?” “你又笑了……”斐一被亲得晕乎乎地,还是坚决地推开了君尧。“不行,休想这么一笔带过。” 被屡次拒绝的男人坐直身子,思忖片刻后,将旁边桌子下的暗格打开,取出一个木盒。斐一接过来,狐疑地打开察看,随即“啪”地一声盖上了。 这都是什么东西! 盒子里整整齐齐摆着几根形状各异的玉势,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羽毛,一根用来绑手的红色麻绳。还有很多她叫不上来名字的奇怪物件,但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君尧说:“皇家少子,为了方便皇帝们随时能在船上与妃子们交欢,船中暗格里放了许多道具。装了软塌,也是为此。” 斐家人真是花样百出! 斐一:“你干嘛划着这种船来游湖……” 清隽的脸庞染上一抹红,“这些船早就修造好,也可作为普通的船来使用。没有必要浪费财力建新的。”虽然听起来很可疑,但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那这船……?”斐一突然坐立不安,她可不想在她父皇‘征战’过的地方坐着…… “陛下放心,都是新的。” “哦~”斐一意味深长地说,“你是叫朕,用这里面的东西来惩罚——玩弄你?” 斐一吐出“玩弄”两个字时,君尧的脸色宛若即将被贼人袭击的良家女子。 好巧不巧,斐一是个“你强我便怂,你怂我便得寸进尺”的人。 她的手在玉势上方停留片刻,在君尧脸色彻底变黑前,捡出了一个玉质的小圆圈。圆圈可以从中间打开成两个半圆,合上时可以用搭扣扣紧。斐一猜想,这大概是用来锁住精关,延迟射精的。 君尧俯身到斐一身上,撩开宽大衣袍,往自己抬头的性器根部上套上了玉圈。不大不小刚刚好,锁住他无法发泄,只能忍耐一腔情欲。 青丝下的容颜郝然,不自在地扯松身前被汗水打湿的衣襟。 斐一还是太天真了,当他挺腰进入她时,她才知道这玩意不只是用来折磨男人的—— 她正抬腰享受着君尧温柔的抽动时,微凉的玉环上一个圆润的小钩子随着他挺腰重重碾在花穴口两片娇嫩的花瓣之上。 忍不住轻叫一声,君尧的阳具与玉钩子里外夹击,穴口霎时泄出大股淫液。 “啊啊——这、这是什么?” 身体内像有一把火在烧。 所有快感同时被激发,争先抢后地在她体内碰撞。 她的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娇媚,君尧也耸动得越来越快。玉钩子疯狂地磨搓着阴蒂,肉棒也狠戳着身体深处,雨打芭蕉般没有间隙地击着她的下体。 “到……到了啊!嗯嗯、嗯啊~~”汗涔涔的纤纤素手抓着身下衣物,发泄似地撕扯。 透明的液体喷溅四射,亮晶晶地裹在粗大的肉棒上。 斐一从来没有这么快高潮过,只不过几十下插入,熟悉的暖流就席卷全身,小穴绞着死死不放。她感觉像是有两个人同时在她身上,一个摆腰抽插,一个含着她脆弱的花瓣以唇齿舔吮。 潮红的小脸满是迷离,酥麻的身子软得不可思议。 “陛下,如何?”君尧停下动作,给她休息的时间。身体相连处已是一片泥泞,胸膛剧烈起伏着。汗水从优美的下颌滑落,浅浅积蓄一滩在深邃的锁骨上。 “好舒服,嗯,再来,继续嘛……”斐一娇喘着抱住他的身体,沉醉于这场鱼水之欢。 媚穴,一下接一下吸吮着他的欲望。 她撒娇的样子像只慵懒的猫咪,摇着尾巴勾他。 而他,向来是最无法抵抗小猫的。 短暂停歇的小船再次开始激烈的摇摆,几乎要在这风平浪静的湖面上翻个底朝天。 阴茎顶开她绵软的穴,贯穿她汁水横流的单薄身体。“君尧,君尧!好快……!”她被撞得低泣不止,一手扒住船头的木板,支撑住身体。 又一只手覆上,与她十指交缠,握得死紧,顶得迅猛。 斐一试图捂住自己的嘴遮住倾泻的呻吟,却也被他一把扯开。两只小手,牢牢地被他攥在手心。 她总算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高潮迭起。她甚至想象不到,人可以连续高潮这么多次。 就在斐一已经快泄得神志不清时,君尧搂着她的身子询问:“陛下,够了吗?” 他是在问,她罚够了吗? 湖水翻搅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斐一看着自己身上律动的男人,点点头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回答:“嗯……可以、射吧……”在她的身体里。 君尧的呼吸乱了节奏,眸子早已失了清明,暗色汹涌。 “斐一……斐一……” 一把摘掉阴茎上的玉环,敞开紧绷的精关,最后冲刺般大力捣了几十下。扒开她颤抖不止的大腿根,尽根埋入那温暖的肉洞。 一边在她的体内释放,一边含着她的朱唇亲吻。 汗水飞溅,鬓云乱。 阴处紧贴在一起,体液汩汩灌入斐一下身,他的声音嘶哑:“全都,嗯、射给你——” =========== 帝后划船不用桨,全靠—— 点朱砂 蜂黄蝶粉,凝碧池边。我已无家,君归何里?…… ——天下子民,芸芸众生。繁花落尽,疏布缠枯骨,我却只记得……你容颜。 “阿姐……” “阿姐,娘她去哪了?我好害怕……” “阿姐,为什么夫人不喜欢我?” “阿姐,爹爹今日又罚我了。二哥和叁哥骗爹爹说我偷溜出府,爹爹罚我今日不能吃晚饭。我好饿啊,阿姐。” “阿姐,今日先生夸我了!我将他布置的功课全都背下了,没有错一个字!爹也奖励了我……嗯,我知道的,阿姐。我才是江家嫡子,我必须是最优秀的那个孩子。” “阿姐,我终于被封为世子了。娘的在天之灵,会为我欣慰的。” “阿姐,我听爹说,你要进宫!?为什么!皇宫是龙潭虎穴,怎比得上江家!我可以护着你,可以……” “阿姐……你说什么?” “……好,我帮你,阿姐。别慌,我会帮你的。” “阿姐……” “阿姐……!” …… 斐一还在担心该如何上岸时,君尧又从暗格里取出了毛巾与新衣。 ……这个船设备这么齐全的吗? 简单擦拭后,二人肩并肩一同回了后宫。君尧主动接过了那只陶瓷小猫,两手端着它施施然离开。 姿态高贵雍容,跟端着圣旨别无两样。 一路上把好几个太监宫女看呆了,偷摸瞧了好几遍才确认他手里捧着的的确是只小猫玩具。 斐一捂脸:其实普通拿着它就可以了,他都不觉得丢脸吗! 沐浴后,来喜突然急匆匆地跑到斐一身边,禀报道:“陛下,不好了,卫国侯大人在宫内昏倒,现在被抬到清心殿里了。” 斐一猛地站起身,来不及擦拭头发,穿好衣服跟着他往外走:“太医呢?” “已经叫了几名太医大人去看了,现在还未苏醒。” 江之邺不喜欢带人在身旁,下朝后晕厥在出宫路上,被宫人发现慌忙救起。斐一想到他鬓角的白发,果然,那不同寻常的鹤发是有原因的。 到了清心殿,几个太医正愁眉苦脸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 “老师他怎么样了?”这情势明显不容乐观,斐一见状脸一沉。 行完礼后,太医们互相看看,羞愧地回答:“回陛下,微臣等观察卫国侯大人的脉象与体征,大人似乎是……” “中了毒。” “但我等为医几十年,也未曾见过如此奇特的毒,实在无从下手。微臣想回太医院翻看医书再下结论,不过,最快的方法,可能还是等卫国侯大人醒来直接问他。” 斐一微怔:“他不是今日中的毒?” 太医摇摇头,“依微臣之见,此毒在卫国侯大人体内应有五六年了……”今日只是凑巧毒发。 五六年?那恰好是江之邺离开京城去西北的时候。 难道他那时的离去,和这毒有关系? 五六年前,也正巧是‘斐一’登基的时候。斐奂死后一年多,斐良身体每况愈下,把皇位传给唯一的斐家后人后,便撒手人寰了。 这几件事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斐一摆摆手,对太医们说:“你们先下去吧,此事不许传出去。”好在来喜机警,找的太医都是嘴严的。斐一轻瞟来喜,他立刻得了信号跟着太医们离开,准备恩威并施地警告他们一番。 清心殿内昏暗一片,几名宫女蹑手蹑脚地在给江之邺处理伤口。他跌落地面时将手臂蹭破了巴掌大的地方,万幸倒是没有摔到后脑。 消瘦的男人躺在床上,完全没了平日里的气势逼人。 额角满是汗珠,眉头紧扭着似解不开的死结。干裂的嘴唇嗫嚅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斐一坐到床边,接过宫女手中的巾子给江之邺擦了擦汗。“老师?” 江之邺似乎有了些意识,抓住了斐一给他拭汗的手腕。她才发现他的手烫得如烙铁,几乎把她灼伤。 “老师?”斐一再接再厉唤道,“舅舅?江之邺舅舅?” 他终于睁开了眼,却没有焦距,失神地望着斐一。 浑身的剧痛和高热蒸发了他的理智,温柔地用毛巾擦拭着他额头的,是熟悉的人影。清丽的面庞,专注地看着他,杏眸中含着关心。 也只有关心。 一声声喊着他:“……邺,阿邺……” 他一时间,居然热泪盈眶。 “阿姐……” 阿姐? 江之邺的姐姐,不就是…… 他气若游丝,声音如悬于一线般岌岌可危,微弱又凄厉地控诉道:“阿姐……你对我不起啊!”听起来,不像那个手握重权的江家家主,而只是一个被家人抛弃的孩子。 “你知道……你知道我……”声音带着令人心碎的颤抖。 斐一察觉到了什么,眼神一凌。“唰”地站起身,对四周的宫女大喝道:“全都出去!” 宫女们被吓了一跳,急忙退出了宫殿,腿软的人也被同伴连拉带扯拎了出去。有人意识到自己可能听到了不该听的,裙裾翻飞,生怕走晚一刻便命丧当场。 “舅舅?”斐一确认所有人都离开后,才弯腰小声对江之邺说:“舅舅醒醒,认得出朕吗?” “是朕、是我,斐一!” “……皇……上?”昏昏沉沉的江之邺终于清醒了些,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眼神已经恢复了犀利,方才脆弱的样子,仿佛只是斐一的错觉。 “是。”斐一轻吁了口气,“你毒发昏倒了。” 不必多说,江之邺也懂。 江之邺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用沙哑的声音道:“去……找柴老,他知道怎么办……”说完,他便体力不支再次晕倒。 斐一派手下侍卫找到了在江府的柴老,此人是江之邺身边伺候了多年的老仆。他即刻口述出几个药方,在宫中御药房煎好给江之邺服下,高得吓人的体温很快降下,江之邺的情况也逐渐稳定。 为了不在颠簸中加重病情,斐一也就没有让柴老带着江之邺回府,留在宫中等他醒来。 …… 京城中,文府。 鹤心已经在文闲府中住了快有一月,这期间,他一直坚持不懈地对体内朱羽的灵魂说话。他依旧没有得到回应,但他能感觉到体内的那魂魄一日比一日强壮,不再是初时孱弱的形态。 比起这个,更让他在意的是这个文府—— 文闲君说,他可以暂时住在这里,也不需要做什么活计。他随意在府里走过几次,发现文府中似乎除了文闲君再没其他主人了。 没有父母,没有老人,没有兄弟,没有姐妹。 只有许多寡言少语的仆人,而且,全都长得很好。不论男女,哪怕算不上花容月貌,也是端正能入眼的。 鹤心越来越疑惑,这个文闲君到底是什么人…… 这日,文闲君正在给鹤心诊脉,小童走进来,对文闲君说:“文闲君,卫国侯大人在宫中昏倒了。” 文闲君把手从鹤心腕上收回,温和地一笑:“身体没有大碍,看来你弟弟的灵魂融合得很好。”随后,才感叹似地看向窗外:“这样啊,他已经……嗯,时机到了。” “我们,该进宫了。” 博弈(微h) 万幸,沉睡两天后,江之邺就恢复了神智。只是这次,他的白发蔓延得更彻底,除了发尾还剩余墨色外,几乎满头都似落了雪一般。 他虚弱地坐在椅子中,听斐一给他讲这两日发生的事。 贺云霆带领叁军已经抢在西北大军进犯前到达边疆,不日便会开战。君尧主动放权,以后会由他替斐一筛选奏章后,将一部分交于她批改,剩余的由他继续接手。有贺家、江家的支持,这已经是君家最大的让步了。 这几日弹劾君家与江家世家独大的奏章如飞雪,整整垒了一书桌。上奏的官员大部分都是白衣出身,至今因为君家的打压没能施展手脚有作为的官场新秀。 “所以,老师,以后请莫要再对君尧出手了。他为了我,已经做了很多了……”斐一说。 她猜想江之邺又要责备她天真,没想到他只是默认了。 被问到为何不生气时,江之邺叹息一声:“你才是赢家,我又何必责备你。你按照你的步调来,也未尝不可。” 如果感情是场博弈,那她的确是赢家,君尧输得一塌糊涂。 看着斐一懵懂的样子,他自嘲道:“你们斐家人,也不知道有什么奥妙,总是引得人一个个——罢了。” 不过是因为他们心甘情愿。千言万语,都抵不过一个“我情愿”。 像飞蛾扑火,像被扯着线的风筝。 江之邺以拳抵唇咳了两声,点头道:“这几日上奏的臣子,都是向皇上投诚的中立之人。皇上可以从中选出几名加以栽培,但其中不乏投机取巧的油滑之辈,皇上要选出真正的良臣。” “那,老师帮朕看看吧。”斐一兴奋地准备去取奏章,被江之邺拦下了。 “不可。”他阴鸷的眼中,刺人的冷光淡了许多,变得温和。但斐一总觉得,他的活力也随之衰退不少,让她忍不住心慌。“陛下,我说过,你要学会防备。为你自己挑选手下,不必让我知。就算江家是支持你的,你也要留有余地,莫要万事都对我透露。” 他的意思是,叫斐一谁都不要相信,哪怕是他。 “朕……”斐一的兴奋劲就这么卡在胸口,失落地耷拉下肩膀。“朕知道了,老师。” 江之邺看到她心情低沉,心跳乱了一拍,用力闭上眼。 虽然残酷,但她必须明白。皇家最不缺的,就是情;最缺的,也是情。孺慕之情,手足之情,风月之情,鲜少有不被权力掺搅的。 不缺是虚情假意,缺的是真心。 如果当初,也有人告诉他这一点的话,他也不会落得如今…… 斐一送江之邺离开皇宫,直到他的轿子消失在宫门口,她也没有问出口。 问他,中的是什么毒,是谁给他下的毒? 问他,他还能陪伴她多久? 问他,为什么……昏迷中,会叫出“阿姐”? 她总觉得,如果问出口了,他本就日渐消逝的那股火,也会熄灭化为青烟。他似乎一直就是靠这股怒火撑下来的,如果火灭了,他呢? “老师……” 她望着夕阳下的宫门,逐渐紧闭隔绝了他的足迹。 “你要……陪着我啊。” 就像你当初答应的那般。 …… 执剑坐立不安地等了半个月,终于被君尧叫到面前。 他跪在地上,眼前是君尧月白色的长袍,晃晃荡荡,摇摆不定。他的主人在他面前站了一会,似在思量。 早在主动提出替君尧去与伺候斐一时,他就做好准备了。没用的替身暗卫,知道太多君家秘密,只有死路一条。 他完成了心愿,斐一也接受了他。 但他能感觉出来,皇上对他的态度只是一种单纯的喜爱。与她对君后、对贺云霆将军不同,他没有走到她心里。 明明,当初想的是春宵一度便能满足地离开。 现在,心里却又像开了一个口子,空虚得难以填满。连那夜的身体交缠的回忆,也变得酸涩起来。每次回想,便能又找出一个她不在乎自己的证据。 背后斐一留下的指痕,短短几天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想,他越来越贪得无厌了。 当那人吝啬到极致时,一丝一毫的亲近都成了慷慨。 “在想什么?”他脑中一团糟,忽听头上传来君尧冰冷的声音。 “属、属下……!”执剑不敢撒谎,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他觉得,就算他不回答,大人也看穿了他的种种绮思欲念。 君尧沉默了一会,说:“她和我要你,我把你给她,做近侍。”毕竟,执剑的武功多高他知晓,由他保护斐一,想必他也会尽心尽力。 狂喜涌上心头。 “只是,你的这张脸,是个麻烦。”他随即听君尧说。 一个面具被扔到他脚边,执剑捡起,是一个制作精良的深红色面罩,可以遮住他的下半张脸。又因为奇特的造型,戴上后哪怕双眼还暴露在外,他与君尧的相似度也大大降低。 他本以为,君尧要毁了他的脸。 握紧面具,对着曾经的主人道了一声真心实意的:“多谢……大人。” 从此,他不再是君家的暗卫,和君尧,也再无干系。 离开君尧书房前,执剑瞥到他的书桌上,摆着一只小猫窝睡的瓷偶。与他简洁清雅的书房格格不入,又奇妙地和谐。 一眼他就知道,那是女皇送给他的。 抱着苦涩的心情,两人各怀心思沉默地分别。 …… 西北,军营中。 与副将对着地图讨论了半宿,贺云霆才回到自己的营帐休息。西北粗糙的空气带着冷意扫入他的帐内,不禁愈加想念起京城里娇软的皇上。 早知道,应该绑了她也来一场‘御驾亲征’,带到西北来才对。 军营里男人多阳气重,没有斐一这个高贵的皇族温香软玉陪伴,一到夜里就加倍难熬。 远处隐约传来几道女子哀求的尖叫,估计是士兵们趁开战前跑去军妓那泻火。 他吐出一口浊气,解开自己身上的盔甲扔到一旁。 从怀中掏出斐一贴身的衣物,轻嗅淡淡的体香。这还是他出征前逼着斐一拿出来的,放在身边抚慰寂寞。一边闻着馨香,一边想着斐一在自己身下哭泣呻吟的样子,解开腰带自渎起来。 贺云霆粗喘着,有力的手腕上下撸动。 强壮的身体弓起,长发披散在肩头,把身下巨物弄得水声不止,闭眼想象自己是在斐一体内狠撞抽插。 抓着她的长腿,高高拎起,就能看到粉嫩的肉穴吞吐他的东西。小腰可以折成各种姿势,但是从后面进最深,捅进去似乎能贯穿她单薄的身体,把她狠狠钉在他身下。 虽然每次斐一都哭哭啼啼地嫌他动作太重,但他知道其实有时候她也是喜欢被粗暴对待的……当久了一国之君就是这个破毛病,不喜欢白天别人踩在她头上,又喜欢夜里被男人踩在脚下。 口是心非,可能斐一自己没发现,他从她穴里抽身时,她主动把臀翘得比谁都高。一边流着泪珠,一边暗暗期待他的挺身进入。 所以有时候会故意和他闹,勾起他的火在床上动作一下比一下重。他还知道,斐一听到他喊她“陛下”会更湿,啧,这个虚荣的小丫头。 想狠狠地插进她的身体,在书房弄她,在御花园里弄她,甚至在龙椅上…… 男女之间这种事,就是要越放荡越好。在情人面前还端着姿态的,有什么意思。 英朗的眉轻皱,喉结上下滑动。 低沉磁性的呻吟声在空荡荡的营帐内回荡。 平日里压抑的欲念,全部在深夜中爆发。 “嗯……陛下……哈啊……肏死你……” 他想着她,每次除了公文,还写了一封信专门给她。里面装满了他的想念,咳,当然,还有一些荤话。信使归来时,他都伸长了脖子看有没有女皇的回信,好一解相思之苦。 结果,斐一一封也没回过。 该死的,等他回了京城,一定要把那个磨人的小混蛋干得下不了床! ========== 最后一段是贺云霆的一己之见(幻想)。 是这样的,别人都有温香软玉,将军只能独守空闺…… 贺云霆:渣女,真是渣女! 执剑:将军,我感同身受! (又来一个情敌!?)贺云霆:……滚滚滚 放浪形骸(h) 文闲君要回宫了! 整个南宫中,除了君后外唯一有名分的男人。当初因为体弱,皇上不得已割爱准他离宫养病,在宫外一待就是两年。月初终于身体大好,入宫伴驾了。 斐一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挑这个时候!? 先前好不容易哄好暗搓搓吃醋的君尧,结果听说‘小妾’要回家,正宫再次闹别扭了。这次君尧倒没有说什么,只是斐一从他比往日还要冷若冰霜的俊脸上判断出,他对这个消息很不满。 “呵,陛下的风流债又来讨账了,不用管我,去找他吧。”他就差把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一早上没和君后说上话的女皇苦哈哈地,深切感受到了一妻多夫的缺点。根本不是她惹的风流债好不好,真的冤枉,这顶绿帽真不是朕给君后戴上的…… 直到上朝时,斐一实在忍不住了。 底下朝臣还在上奏,她挥退宫人后,干脆坐到了君尧的怀里。把他当椅子一样侧坐在他的大腿上,靠近他目不斜视的侧脸小声说:“怎么不理朕?”潮湿的气息打在他的耳廓。 满意地感觉到他的身体一寸寸变僵硬。 他不回答,似是全神贯注地在听下面大臣慷慨激昂的演讲。 讲的是什么? 不知道。 一只小手从他的领口探入,触上他的裸肤。指尖绕着他胸口的小豆打着转,但就是迟迟不碰上去。另一只手干脆扯掉他的衣服堆到腰间,让他赤着白玉似的上身坐在朝堂之上。 君尧才知道,以前她不刻意挑逗,他都已经情不自禁。如果她真的有意缠着他的话…… 胸前一热,她居然低下头含住他胸口的茱萸轻吮。酥麻的电流淌过脊髓,盘桓于他空白的脑海中迷蒙一片。 真是胡闹,真是…… “哎哟!”大臣们听到上边纱帐内传来女皇清脆的一声惊呼,迟疑了一瞬。 皇上第一次上朝有人看直了眼后,从第二次开始,半透明的纱帐就被换成了真正密不透风的布料。底下人除了声音,连个裙角也看不到。 斐一瞪着眼睛,亡羊补牢地捂住嘴。她刚刚只是想逗逗君尧叫他不要再板着个脸,结果一个不小心逗出了火。 整个人被禁锢在君尧怀里,两条腿如给小孩子把尿一般被手臂抬起。亵裤褪到膝盖,正好卡住她无法挣扎。 她像窝在一个火炉里般,被他的体温炙烤着。他惩罚似地抱着她正对下方朝臣,两根手指插在她的贝肉之间轻捅出水声。火热的阳具头正顶着她的穴口,戳来戳去,把花瓣戳得湿漉漉,就是不进去。 她低头看着肉棒在她的腿间蹭过来,蹭过去,而自己的小穴湿得一塌糊涂,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暴露在清晨的朝堂前,坐在一根挺硬勃起的肉棒上摩擦。 被沾了淫水亮晶晶的龟头蹭得“咕叽咕叽”乱响。 “!!!” 脖子被身后的男人吮吻着,斐一捂着嘴无声地呐喊:来人啊啊,你们君后疯了啊,你们君后当众行淫了啊! 皇袍全然失了肃穆的庄严,变成她曼妙身体的一个陪衬。 好对不起下面正在讲话的大臣……要是他知道皇上和君后正拿【哔——】和【哔——】对着他,估计会活生生气死…… “君后,快饶了朕吧。”她气喘吁吁地扭头在君尧耳边,压低声音说。 谁知道他那么不禁逗? 回应她的,只有堵了她一嘴的男子薄唇。她被亲得“呜呜”挣扎,舌头都快被君尧吸得酸麻。还要拼命压抑自己的声音,生怕被人发现自己用这个姿势被君后锁在怀里。 快感就像弹簧,压抑得越狠,反弹得就越凶狠。 要是那个眼力好的大臣,往前走了那么几步,恰巧透过纱帐看到他们淫乱的姿态—— 被肉棒大力戳进身体抽插时,斐一挺着颤抖的腰,眼前一片白光,在心里想:幸好大臣都是读书人,读书人近视眼多……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老爵爷好不容易有了嫡子,上奏想请封世子。本来就只是走个过场的事,没想到纱帐那边沉默许久,君后才用压抑的声音回道。 “此事再议。退朝。” 老爵爷:“……”这有什么必要再议??他一把年纪就这一个嫡子啊! 难道……君家打算削他的爵位?不,他本本分分做人,可从来没有招惹过君家啊。 开始怀疑人生的老爵爷和一众大臣满头雾水地退了早朝,踏出大厅的一刻,纱帐内立刻响起了疯狂的冲撞声。 斐一与君尧滚作一团,绵软的身子趴在金晃晃的龙椅上。冠冕上的玉珠晃得激烈,青丝逐渐从发冠中松散垂落。 折磨人的视线终于都消失,斐一终于能呻吟出声,声线被撞得破碎,断断续续地不停歇。 “啊啊……君尧!好厉害……嗯、嗯……”带着气音,柔媚入骨。 腰肢被紧紧压在男人身下,靠着微硬的龙椅狠顶。坚硬的龟头剐过稚嫩的穴口,戳着湿滑的甬道深处,恨不得戳破她的肚皮。 他扑在她身上,连着入了百来下。 “还胡闹吗?嗯……放松……!” “呜呜……不、不闹了,呀啊啊~好重!”她刚说出不闹,君尧又抵着她敏感的内壁狠狠抽送几下。 什么意思……到底是让闹还是不让闹…… 哪怕君尧再仪态优雅,也改变不了他是个高大的成年男性的事实,被激动的性欲催使撞在她身上时,千钧的力道简直要把她压碎。 “嗯嗯,不行的,君尧,要……啊……要坏了,朕要坏了……”下身被胯间拍击的声响那么大,斐一甚至觉得奇怪,她居然承受得住。 “不会的,陛下坏不了。”身后的君尧安慰道,下体却如撞钟,一下一下狠顶着。娇嫩多汁的身体揉不碎嚼不烂,正好解他蚀骨的痒。 没事你个头!斐一含着泪,真实体会到什么叫被干得合不拢腿。 酸麻的腿根似乎不是她的了,维持着张开的姿势太久,只能颤抖地接受肉棒的抽送鞭挞。 可能,她真的被贺云霆那个禽兽锻炼出来了吧。原先动作粗暴点就会流血,现在快被干晕了,居然也没事。说不定,连阿渊那根小怪兽也能完好无损地吃进去了…… 女子纤细的双腿在他凶狠的抽插下绷直又瘫软,汗涔涔的臀被撞得如熟透的桃子,后背弓起的优美曲线中积满了无处发泄的欲仙欲死。 肚子里粗大的阳具占满空虚的角落,短暂撤退后更加深入地顶入。 每戳一下,她就像被榨汁的鲜嫩水果,吐出更多的蜜汁。 斐一趴在龙椅上,感受着君尧那个谪仙似的人骑在自己身后,挥洒汗水摆腰操动,喉咙中发出性感的喘息声。想不起什么这还是在外面,只觉得实在太—— 刺激了。 “呃啊……要射了,陛下……” …… 回后宫时,斐一自然只能筋疲力尽地和君尧同坐一个轿子。 轿子慢悠悠地轻颠,颠着颠着,她不知怎么又颠到君尧身上去了。咬着嘴唇,趴在他的肩头,红肿的臀被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一下下往胯间硬物上按住套弄。 加上颠簸,经常戳到花心上,那叫一个酸爽…… 以后上朝一定要离君后远点! 禁欲的人一旦开窍,实在太可怕了。 走到一半,轿子却蓦地停下了。人声传来,斐一赶紧翻身,把君尧的性器从自己体内抽出。下体粘在一起太久,光抽离都酸痛不止。水光潋滟的眼睛像小兔子,嗔怒地瞪了君尧一眼。 他的呼吸一紧,撇过头不去看她,好平息欲火。 “陛下,文闲君大人想向您请安。”来喜在轿子外恭敬地禀报。 君尧皱眉,撩起窗帘的一角,看向外面。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男子,正含笑看着这边。见到男人的手掀起帘子,嘴角的笑,冰冻在僵硬的弧度。 ======== 斐一:我错了,明天开始一定好好上早朝做个爱国爱民的勤奋的好皇帝!! 自从君尧学会吃醋,南宫里吃饺子就再也没用过酱油…… 娘子(h) 君尧看了一眼斐一的样子。 眉目含春,红唇微肿,整个人水汪汪像个清甜爽口的樱桃。明明是他把斐一弄成这幅样子的,他却极度不愿意让人窥见她。 干脆一把放下帘子,冷淡道:“陛下累了,下次吧。” 文闲君盯着那座小轿子,两个人躲在封闭的空间中,耳鬓厮磨你侬我侬,真是好不亲昵。放在轮椅把手上的手指如森森白骨,攥紧木质的手柄,青筋毕露。 化成灰的木屑簌簌飘落,堆积在他的脚边。 熠熠生辉的眸子逐渐浸满墨色,似沉沉深渊,专注地凝视着。 “文闲只想见陛下一眼,以慰藉思念之情。”他笑着说,清朗的声音带着歉意。 身后推着轮椅的小童讶异地歪过头。他觉得文闲君与人交往永远都是令人如沐春风般舒畅,很少有这种强求的时候。 小童打了个冷颤,文闲君靠在轮椅上的后背,他看着有些……害怕。 不敢去想他现在的表情是怎样的。 “你醋劲怎么这么大?”斐一捏住君尧透粉的耳朵晃了晃,好笑地说。 他最近是愈发没了先前的高傲冷艳,倒也好欺负许多。 长眉轻皱,纵容她作乱的样子,真是可口。像块躺在手心逐渐溶解的寒冰,水润、清凉、欲罢不能。 流淌在颈间的汗水,是蒸腾融化的理性。 嗯,夏天了,该吃点甜甜的冰沙解暑了…… 反正斐一也不认识这个文闲君,想着就依了君尧这一次。也不下轿子了,随意应付了一句:“下次再说吧,先回寝宫!” 话说回来,这个文闲君真是个怪胎。原先南宫中哪个男人见了斐一不是躲着走,他反倒凑上来请安。 难不成是真爱? 她又从窗帘的缝隙里瞅了一眼不远处的文闲君。坐在轮椅中,望着她看不清表情。身后站着一个梳着发髻的小萝卜丁,还有一个…… 纤细的少年,低着头。 看起来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是她的错觉吗? 长得好像…… 她还没来得及细看,又被按倒在软塌上,黏糊糊地肉贴着肉,急促地开始喘息。 “看什么?”再次大力捅入她的身体,把软轿晃得快要颠倒。 “嗯……嗯……不看了,嗯啊,顶那里,好棒……!啊啊、君尧,好君尧,慢点!”脖子被他精致的手把着高高扬起,两只椒乳挺露在衣领外颤得如牛乳果冻。 和他一起放纵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斐一抱着他的身躯,脸上浮现淡淡痴态,床下清冷床上热情,他怎么这么完美? 通身经脉都像被蜜糖浸泡着,小穴更是,舒爽得快要失去知觉。 无止境的凶猛摩擦捅捣,无止境的快感冲破天际。 “叫夫君,陛下,嗯,嗯,叫我……” 连皮肤都快要痉挛起来,噗嗤噗嗤地,花穴贪婪地把他身体的一部分吞入下体。叁浅一深,顶着花心狠干,让淋漓的体液喷射四溅,沐浴在香浓的气息之中。 “朕才是君,”斐一在他的脸蛋上咬了一口,负隅顽抗,“要叫,嗯嗯,也是叫娘子!” 他埋头苦干,咬紧牙关把臀摆得“砰砰”作响,深邃的眼睛充斥情欲的猩红。 娘子就娘子,反正他们是夫妻,生同衾死同穴,永永远远的夫妻。 “嘶……啊,真会吸,喜欢被弄这里?嗯,给你……” ……哪有这种如狼似虎的娘子? 到了寝宫前,轿夫放下软轿,在来喜的指挥下收声静悄悄地离开。本应静止的轿子,却继续激烈地摇晃个不停,似乎没有风停雨止的那一刻。 簌簌颤抖摇摆的门帘中,有女子似痛苦似欢愉的尖叫,呼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斐一在君尧身下意识几乎涣散,似脱水的鱼儿,大口呼吸着空气。他紧绷着线条流畅优美的身体,抖臀颤动好一会,才忽地卸了力气。覆满汗水的身体压在斐一身上,一手抚着她直打哆嗦的光滑后背上下摩挲。 不、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要节制,真的要节制! 她不想做斐家第一个死在床上的皇帝啊! 似是故人来 朱羽,朱羽…… 你知道她就在那,是吗? 我对你说了那么多话,都抵不上见她一面吗? 鹤心跟在文闲君身后,心头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破胸膛。他能感觉到是朱羽的灵魂在骚动,即将破茧成蝶恢复意识。 文闲君要进宫时,鹤心被问到要不要作为他的随从与他一同前往。他想,他在皇宫里见证了朱羽悲欢喜乐最激烈澎湃的时光,那个伤心地,他已经不想回了。 从此没有纠缠,对朱羽来说才是最好的。 但是,他回想起朱羽死前望着他,渴望的目光。那从他眼角迸裂的流光,祈求地、不甘地、悲痛欲绝地印在他的眼底,鹤心永远也忘不了。 朱羽死时,他没能救得了他。起码这次,让他替朱羽实现愿望吧。 这次,他一定不会再搞砸了。 朱羽,如果你想见她,就快点醒来吧。 因为……我已经寂寞得无法再忍耐了。 …… 斐一没有主动召见过文闲君。 一方面是照顾君尧的感受,一方面则是——这个文闲君似乎很是倾慕‘斐一’的样子,如果与他交谈后被发现了端倪,是个麻烦。 但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眼见江之邺的身体日渐衰弱,斐一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正巧文闲君自告奋勇要为江之邺看病,她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叫了他和江之邺在宫里诊病。 俗话说久病成医,听闻文闲君的医术了得,一手将自己病弱的身体调养痊愈。 从文闲君的态度来看,斐一估计他对真正的‘斐一’大约是有真情在的。而壳子里不知不觉换了人,他却一无所知,还在为女皇分忧。 这么一想,斐一就生出几分利用他感情的愧疚之心。 但江之邺体内的毒不等人,她只能在心里对文闲君道声抱歉。 “文——文闲君,老师的身体如何?”斐一期期艾艾地看着凝神给江之邺把脉的文闲君,轻声问道。 文闲君把眼神落在她担忧的娇颜上,温和一笑,如春风拂面。“如果臣没有猜错的话,卫国侯大人是中了‘化骨’之毒吧。” 胸有成竹的语气,也让斐一心头的大石落了地。 江之邺面无表情,收回了消瘦的手腕到袍袖中,沉凝的目光在文闲君脸上梭巡。站在他身后的柴老反倒神情大震,颇有几分急切地对江之邺道:“家主……!” 他说得分毫不差,江之邺中的正是‘化骨’之毒。 传说,这是一种慢性却无解,从西北传来的诡毒,中毒之人寿命大减,头发会如化骨般逐渐褪色变白。最折磨人的,便是这毒不会立刻夺去性命,而是让受害者看着自己的满头青丝日渐斑白,体会死亡逼近的绝望。 此毒鲜少有人知道,文闲君却能道出名头,看来他的确是有真本事的。 斐一激动地站起身,对文闲君说:“那文闲君可知解毒之法?” 紧张地抿住唇瓣,憋着一口气瞧他,带了浓浓的期待。 目光中满是依赖和渴求,文闲君感觉她的眼睛像星星之火,在他身上燎原燃烧。坐在轮椅上的身子微微前倾,微不可察地轻喘了一声。 心跳频率撩乱得失了章法,浑身流淌过满足感,在他的血液中咆哮。 对,就是这种眼神…… 这种,全神贯注,仿佛天下只剩下他一人的眼神。 他巧妙地隐藏住自己的悸动,面上依旧是毫无攻击力的温和表情。一手扯了扯自己宽大的衣衫,遮住下身的异样。 光是被她这么看着,他都已经快要…… 默了一会,他才答道:“‘化骨’的难缠之处就在于它会在经脉中流窜,解了一处,另一处又会复发。臣倒是知道几个能缓解病征的方子,卫国侯大人先服用着,待臣再钻研解毒之法。”文闲君移开粘在斐一身上的视线,看向江之邺。 “这好,这真是太好了!”柴老热泪盈眶,两只大手紧握在一起,“老奴替家主多谢文闲君大人,大人还请多多费心!” “这是自然,老先生不必多礼。”文闲君颔首。 江家倾尽全力,也没能在西北找到治疗之法。江之邺已经放弃了,但柴老却不愿。起码,不能让家主死在他这个老奴前,否则他愧对家主,也愧对老家主。 穷途末路之时,又出现了一线希望,叫他怎能不激动。 江之邺倒不甚在意,这几年,这样的‘希望’出现又消失太多次,已经在他心里激不起波澜了。但斐一开心地握住他的手,连连说道:“太好了,舅舅!”温热的手掌裹着他瘦骨嶙峋的五指,体温一路传到他的心口。 她笑得如花儿,他在心里轻叹一声,也回应道:“嗯。” “还有,请皇上叫我老师。”温柔不到一刻,他又板起脸教训起来。 文闲君看着斐一与江之邺熟稔地交谈,俨然一副亲密的样子。来喜又跑进来,脸上的贼笑遮都遮不住,小声说:“陛下,君后大人处理完公事,在宫里摆了午膳呢。” “噗,”斐一也撩起嘴角,“拐弯抹角的……想叫朕去直说不就行了,嗯?” “你去告诉君后,朕处理好老师的事就过去。” 这幅其乐融融的场面里,却没有他的位置。嘴角笑容失了真,刺痛地挂在文闲君的脸上。像一张即将剥落的面具,他恨不得一把撕烂。 耐心,他告诉自己,一定要耐心。 但怎么能耐心?她身边亲密的人,太多了……实在太多太多了。 多到碍眼。 …… 文闲君去和柴老商议药剂的事,斐一继续留在殿内,和江之邺讲前朝的事。 除了黏着的西北战事,斐一手下也多了不少能人,虽然没有大族支持,但证明还是有人认同她作为一国之君的能力的。 “所以,老师最近好好休息养身体吧,朕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莫要得意忘形,现在正是重要的时期,皇上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在看着。”江之邺补了一句。 他是个严厉的老师,但时间长了,斐一也适应了他的不苟言笑与言辞激烈,把他当做老师尊敬。 而他,也奇妙地生出一种骄傲的感觉,替她感到自豪。 她是个聪明的孩子,看着软软糯糯,却有自己的想法。有时候,也是拗得很,不会全然接受他的意见,而是自己想出个‘旁门左道’,即达到他的要求,又不会与她的原则相悖。 虽然稍微偏离了他起初的目的,但江之邺想:回到京城,是个正确的选择。 “还有,留心点那个文闲。”江之邺眉宇浮现淡淡戾气,阴沉地说,“他不太对劲。” 斐一扯了扯嘴角:“有吗?但毕竟是朕拜托他替老师诊病的,他也的确能帮到老师” 小舅舅这个多疑的性子,真是…… 她立刻被赏了个白眼,只好哭笑不得地改口,“放心吧,老师,朕知道了。” 江之邺垂下双瞳,沉浸在回忆中,吐出只言片语:“我总觉得,他和……像极了。不是长相,而是周身的气场。” “什么?” 江之邺看向她,略微惊讶地蹙眉,随即又释然了:“你不记得了?罢了,不记得也好,死都死了……”他也就不再提起。 斐一:“……”在说什么?她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 文闲君与柴老交代完药方的事后,老爷子赶紧拿去与江府的大夫商议。 轮椅上的男人望着老人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该不会给的是毒药吧,哈。”他对于突然出现在背后,吊儿郎当的美艳男子没有一分惊慌。反倒小童鼓着雪团子似的脸颊,叉腰对国师嫩生嫩气地反驳:“国师大人,怎能这么说我家大人?” 文闲君转动轮椅,转身笑着安抚:“没事,小童,你先下去吧。” 国师以扇掩面,一双潋滟的狐狸眼艳色逼人。绣了大片虞美人的外衫依旧松垮地搭在肩上,随着迈步,缝隙中露出腰间块块紧实的肌肉。 小童临走前瞪了这游手好闲的国师一眼,被他一扇子敲在脑瓜顶。 “哎哟!” “小鬼头。”挑眉看着小童捂着脑袋跑远,国师哼笑一声。 一转头,就对上文闲君冰冷的眼,暗含警告。 他知道,这段时日他总是围着文闲,时不时掺一脚的举动已经惹恼他了。 但是没办法—— “又是救人又是治病的,你是要跟君后抢?”又有好戏看了。 “不是抢。”文闲看向斐一所在的书房,怀念的柔光笼罩他的身体。目光似乎透过层层迭迭的宫殿,跨越时光回到记忆的原点。他轻叹一口气,声音温柔到极致,“是拿回属于我的,本来,她就是我的。” “从很久以前开始。” 国师扇子下妖异的五官透着笑意,像只狡黠的狐狸。 ——谁让,他们这么有趣。他捻着折扇上精致的花纹,舌头尖痒痒的。 而他的日子,实在太过冗长无聊了。 狐狸精(微h) 斐一没想到君尧真的把执剑给她做近侍了。 ……这是一种测试吗? 但前提是执剑必须戴着面具遮住大半张脸,鲜艳的红色面具上盘虬着暗纹,只露出星眸剑眉。斐一回想起之前,执剑被自己绑住的样子,赶紧默念了几句色即是空。 和他是暗卫有关系吗?他真的好适合被束缚、被囚住身体…… 执剑和贺云霆不同,做近侍就真的老僧入定般守在斐一身边,从不会擅自乱动。 有时候斐一忙着批奏折时,会疑惑今天身边的人怎么这么老实。一回头,才反应过来,跟在她身旁的已经不是那个霆将军了。 只有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窒闷的面具之下,执剑才会露出黯然神伤的表情。 他离她更近、也更远了。 晚上,斐一好不容易处理完公事,带着一身疲惫准备上床爆睡一宿。 “陛下……”替她撩好纱帐,执剑却踟蹰在原地。隔着薄纱,一双明亮的眼黯淡地失了神采。他不由自主轻念了一声,像嚼了一只甜中带酸的柑橘。 没想到被斐一听到了,她翻过身,“嗯?怎么了?” “啊,属下……”执剑两颊发烫,眼神躲闪。 好丢脸,他居然偷偷唤皇上,还被她听到了。 “没事你就下去吧。”她困得眼皮直打颤,语气也淡了一些。这在执剑耳中,就是不耐烦与他交谈的象征。 脸上的红云化为惨淡的白,他忍着心酸,长睫轻抖,接受审判般单膝跪地:“陛下赎罪,属下立刻离开。” 语调中的失落藏也藏不住,斐一闭眼想了一会,还是忍着困意坐起身,道:“等等。” 执剑往外走的步伐随着她的话音落地止住,仿佛就是在等待她的挽留。 可是,她说出来的话,却不是他所期待的,“执剑,朕知道你不想再做君后的替身,所以向他把你要过来了。如果你不想做朕的近侍,朕也可以派你去做普通的宫廷侍卫。” 普通的侍卫…… 言下之意,就是叫他把这些心思收一收,是吗?执剑想。 斐一只是想给执剑多些选择。如果她给不了执剑他想要的回应,还把他绑在身边,就太自私了。 虽然她总说君尧不坦率,但真遇上执剑这种坦诚的,她反倒不知所措了。 她可以把阿渊当做宠物疼爱,却无法同样对待执剑。他毕竟是人,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种种烦恼。 执剑猛地转身,撩开他亲手盖好的纱帐,单膝抵在床榻上。 急切地靠近斐一,她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委屈与不安。 “不,让属下留在陛下身边!”声音透过牢固的面具,也没能过滤掉他的卑微。“哪怕就做一个近卫……”他不会再肖想了。 有之前的一晚,他已经满足了,不该再生出奢求来。 紧皱的眉头下,他双眼的弧度居然有几分悲痛的意味。斐一躺在床上,看着他趴在自己身上。一滴琉璃珠似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朝着她坠落。 “执剑……” 她似乎能慢动作似地看清那滴眼泪的轨迹,砸在她的脸颊,温热咸涩。 怎么哭了…… 斐一有点心疼,她向来最受不了别人的泪水。 “没事,你想留就留,别哭了。” 执剑也察觉到自己落泪,一时也顾不上伤感,赶紧擦了擦泛红的眼角,僵硬地站直身子。“属下没事,陛下见笑了。” 他还要说话,突然察觉了什么似地,倏地抬头。将斐一护在身后,一手拔出腰间长剑。 “谁!” “我还想多看会呢,怎么这么警觉?”黑暗中走出一个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执剑和斐一。 “国师!?”怎么又是他? 斐一嘴角抽搐,能不能给她一点隐私?“你是怎么进来的!” 自从被贼人袭击过,斐一就叫宫人在她寝宫内室装了锁,只能用钥匙或从里面打开。 国师欣赏着她又急又气的小模样,对护在斐一身前的执剑熟视无睹,坐在床榻边上戏谑地一笑:“别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对小皇帝做什么。” “请国师离开。”执剑的长剑又逼近国师几分,前几刻还被泪水润湿的眼睛,飘着冰冷的敌意。 斐一知道这个吊儿郎当的国师估计只是来寻乐子的,按住执剑,第二遍问:“国师怎么进来的?” “嗯?”男人不羁地笑了。 舌头一顶,张开嘴,露出雪似的牙齿,齿间咬着一把小巧的钥匙。一双眼睛带了钩子似地盯着斐一,嫣红的舌尖还时不时舔过钥匙圆润的把柄。 “我自然是有钥匙,不想让我进的话,来把钥匙抢回去啊。”迤逦的声线刻意压低,带着诱惑。 ……骚死你算了。 钥匙多脏,他居然用嘴含着! 斐一觉得如果国师是女的,一定就是那种风骚到极致的女人,男人看一眼就腿软。 不,他现在其实也差不多了…… 斐一才不上当,伸手去夺,被国师轻松躲开。执剑飞身来抢,他居然也游刃有余地和他周旋。 “想拿,用嘴取。”国师衔着钥匙放浪地一挑眉,躲过执剑踹过来的腿。 拿?拿就拿。 “执剑,你去亲他!”斐一大喊一声。 两个缠斗的男人瞬时僵住了。国师一脸复杂,执剑表情扭曲。 ……他、他去? 瞄准国师发呆的空隙,斐一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拽到自己面前。 二话不说堵住他的嘴,用舌头去够他口中的钥匙。亲得激烈,不似接吻,倒似搏斗打架。 国师愣了一瞬,随即愉悦地眯起眼睛,勾着她的舌尖起舞。 水声啧啧,两人的唇瓣上都涂满了亮晶晶的唾液。撕咬、狠吮、搅动,国师呼吸粗重,满意地狠狠嘬了几口香舌,喉咙中溢出呻吟。 斐一想到这人含了钥匙,就觉得口中满是铁锈的味道。但偏偏他的舌头跟长了眼睛一样,挑着钥匙一而再地躲开,最后倒成了她去追逐他。 这么灵活的舌头,估计能用嘴给樱桃梗打结了吧。 口涎溢溅,斐一逐渐觉得,他不像是在亲吻,而是在用唇舌和她交合……插进抽出,深入腹地狠捣乱搅,湿漉漉又滚烫炙热。 满满的色欲,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 一手揽住小腰贴到自己身上,火热的欲根顶在她的小腹。 斐一在心里暗骂他狐狸精。 执剑扭过头不敢看,热度蔓延至全身。但那淫糜的水声,刺在他耳畔,叫他忍不住屡屡偷瞄。 像一场不可言说的饕餮盛宴。 国师还要把她往床上带时,斐一猛地推开国师,吐出嘴里已经湿得不像样的钥匙到手心。男人意犹未尽地,伸着勾魂的舌在唇间,皓齿轻咬,“嗯嗯……这就完了?” 这个味道,好像会让人上瘾。 斐一眸子覆着薄雾,摸摸自己刺痛的唇。还不完?她都快被亲得没气了…… “赶紧给朕走走走,”气呼呼地瞪他一眼,“下次再乱闯,朕就把你赶出宫去。” “嗯?我可是有好事告诉你,才跑来的啊。” “什么好事?”斐一表示怀疑。 “文闲身边跟着的那个少年,去见见如何?”国师漫不经心地说完,一只手指拭过自己湿润的嘴角,薄唇呷住指尖,将液体卷入口中。 少年?斐一回想,那日她的确看到文闲君身边跟着个少年,长得很熟悉…… 国师心满意足,拍拍屁股走人。执剑防贼似地,跟在他的身后誓要亲眼看着他离开女皇寝宫。 “呵,我走了,小皇帝。” “叫我小皇帝……你是有多老?”不过国师的确应该年纪不小了。 老男人,还是个骚里骚气的老狐狸精。 “嗯……叁百七十多岁?”国师想了想。 呸,胡说八道。 ======== 这两天搬家忙,加上新家还没装wifi,没法经常回复评论?=??(?ε:)????统一谢谢大家的投珠/支持啦 燕归来 好不容易赶走国师,斐一的瞌睡醒了。 刚才和那人闹腾得又出了一身汗,薄衫黏在腰间,勾勒出诱人的曲线。布料沾了汗,隐约透出肉色,执剑简直不知道该把眼睛往哪放。 就算不看,那股甜腻的气味也一直往他的鼻子里钻。 斐一干脆不再回床上,去外面散步透风,顺便找君尧聊聊。一进君后宫中,殿门严严实实地关紧,执剑就知道今晚她和自己再没关系了。 盛夏的午夜,稍微一动便是汗流浃背。 寝宫中的两人挥洒热汗,他坐在屋顶上,凉风吹过衣衫缝隙,凉得心慌。 他不知道女子娇媚又压抑的呻吟是真的,还是他想象出来的。 “啊啊……君尧,君尧……” “……喜欢不喜欢?” “嗯,喜、呜……喜欢。” 她腰窝处的汗,胸口的雪白,纤长的腿…… 快乐到极点的娇声被顶得断断续续,黏腻的私处拍打出喷溅的水花。 执剑闭上眼,长长吐出一口气。让这些沉甸甸的思绪积蓄在胸口,放松紧绷的身体,听着风的低吟。 …… 斐一也觉得自己很傻,居然真的被国师的话扰了心神,第二日去找文闲君身边的那个少年了。 文闲君对于斐一的到来并不吃惊,让小童推着自己,和斐一走到他宫中的凉亭里。 他居住的宫殿,‘斐一’特许他亲自起名改了称呼,现在叫“燕归宫”。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有点拗口的名字,说实话,斐一觉得他自己的名字“文闲”也有几分拗口。说不清有什么含蕴道理,顺耳倒也不太顺耳,只能说是个奇特的姓名。 斐一不好一上来就要求见他的随从少年,起码也要客套几句。文闲君说起话来像涓涓溪流,悦耳又温柔,还有起有伏的,斐一一个不留神便顺着他的话聊了几盏茶的功夫。 等她回过神来,已经坐在文闲君对面和他执子下棋了。 “……”这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斐一毕竟是个现代人,下棋实在不是什么必要技能,几十个来回就被文闲君杀得走投无路。 “陛下和以前一样,还是如此率真。”文闲君玉竹似的手指夹着黑子落定,嘴角划出一个弧度。既不会让人觉得他是在客套,又不会像真心取笑她的笨拙。 亲密与疏远的度,拿捏恰好。 率真……不就是说她笨,脑子不会拐弯吗? 比起被说笨,让斐一更受打击的是——她下棋的技术,居然和原先那个不学无术的‘斐一’一样差…… “文闲君,朕实在不是你的对手。”斐一拒绝再丢脸,干脆赌气似地把手里的白字往棋盒里一扔,作出任性的模样。 她觉得自己可以说是很讨厌了,对面儒雅的男子却无奈又宠溺地应道:“陛下不想下,就不下了。”完完全全地包容她的脾气。 甚至看着她的目光更热切了几分。 什么鬼…… “还有,陛下,在只有臣与陛下二人的时候,臣希望陛下能像以前一样称呼臣。”他似乎在为她的客气而失落,棋盘旁的手抚上她的手背。 斐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却不好意思甩开他,就让他这么虚虚拢着自己的手。 棋盘上,黑子团团包围,将所剩无几的白子吃得一干二净。 连皮带骨头。 “叫、叫你什么?”她真的不记得了。 男子陌生的气息靠近她的身体,轮椅转动的声音缓缓停下。他带着笑意,把清朗的嗓音压得低哑,盈满她的耳朵,“闲哥哥啊。” 不行,不行不行。 斐一站起身,耳朵发麻让她想要伸手狠狠搓几下。 什么哥哥妹妹的,太重口味了! 斐一终于回想起来,她来的目的并不是和文闲君续前缘,而是找那个少年。干脆直接说清楚:“……这个以后再说吧。朕今日是想见见你身边的那个侍从,十五六的少年模样,不知道文闲君有没有印象?” “陛下找他作何?” “就是……有点事情需要确认,能不能让朕见他一面?” “自然,小童,你带陛下去吧。”文闲君答应得爽快,看着斐一逃也似地匆匆离开,捻了捻刚才握住她的手指。 “哒哒哒”绵软的脚步声后,小白猫跑到他身边,一个轻盈的迈步跳到他膝盖上。 文闲君从善如流地给小猫梳起毛来,微笑依旧。 “果然,如果不是那少年,她是不会主动来找我的。” 猫咪听不懂他的话,也听不懂他话语中潜藏酝酿的情绪,只是本能地睁开眼,浑身毛发倒树。 “喵……” “去看看她,好不好?”他凑到小猫耳边,低语,“去看看她有没有乖乖的。” 轻轻一推,白猫跳落地面,朝着斐一离开的方向跑去。 …… 斐一跟随小童走进燕归宫的一个小房间里,看到那日少年背对她。跪坐地面,手指翻飞,琴声如箭从他指下流淌而出。 泼墨似的长发,纤弱却笔直的脊背,美人图似精致华美的侧颜。 “……朱羽?”斐一愣住。 琴声戛然而止,少年转过身。 有人说,人在受到极大打击或者惊喜时会无法立刻接受现实。斐一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打击还是惊喜,但是——那张脸、那个感觉明明就是朱羽,她却迟疑了。 “你是朱羽?”她问。 鹤心抬头,露出一个柔顺如鹅羽的笑:“是,陛下。” “你脸上的伤,好了?”她还以为会留下疤痕。 “是,多谢陛下关心。” 斐一哑然,看着面前的少年,她也不想问他为什么私自进宫。事到如今,往事留下的怨气已经消散殆尽,只剩下那日丢失他们消息的担忧。 她早已经原谅他了。 “鹤心呢?”她最后问道。 “鹤心他……”鹤心攥紧手指,干涩的皮肤摩擦得生疼,“他被强盗袭击,死了。” 就在他说出“死了”这两个字时,一股剧烈的撕裂感袭来。他像是被挤出自己的身体一般,力气抽离,眼前一黑陷入空洞的黑暗中。 与此同时,另一个灵魂在他的身体里生长,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狠狠一颤。 “陛下……朱羽真的,好想你。” ========= 替换一下。刚才没有网,文在电脑里,只能拍下来后图片转文字,结果转了个稀碎……全是错别字(捂脸 躯壳(h) 小童把斐一领进屋子里后,便关了门转身离开。 一回头,小白猫正坐在地上,缓缓摇着尾巴,一双蔚蓝色的眼望着屋内一动不动。 “猫主子?”小童伸手想去抱,被猫咪利落地躲开。最后眯眼看了看紧闭的屋门,钻进草丛中跑走了。 小童有些失望,顺着宫道追了几步,没有看到白猫的背影,反倒碰到一个宫女端着一大桶衣服往浣衣局走。 她端得很吃力,走两步便要放下来休息一会。汗水打湿衣襟,看起来有些不雅。 “姐姐,我来帮你吧。” 单姿听到脆生生的童音,惊讶地转头。见到萝卜丁似的小童,噗嗤一声笑了:“小朋友,这衣服你可搬不动的。” 她笑起来眼睛弯弯,平易近人,把小童看得脸蛋发红。 执意要去试一下,果然,小脸憋得通红也没能端起大桶。 小童没想到自己的不自量力到了这种程度,单姿的目光刺得脸红心跳,白净的脸郝然地扭成一个包子,“唉,我……我不挡姐姐的路了,姐姐快走吧!”说罢跑回了燕归宫中。 单姿眼含笑意瞧着小童憨态可掬的背影,摇了摇头。 “……” 转过身,温柔的眸子淡了许多,化为了毫无温度的漠然。 …… 听说,双胞胎对彼此来说就相当于身体的另一半,失去其中一个,另一人也会如同死去般痛苦迷失。 如果她派人保护他们时更谨慎一点就好了,鹤心也不会…… “朱羽……” “文闲君救了朱羽,于是我便跟在他身边做个随从,与他一道进了宫。”朱羽低头说着,身体开始颤抖。 像寒风中摇摇欲坠的花朵,每一片花瓣都在惊颤。 他记得自己被文闲救起,记得被移到鹤心身体里,听着他每日和自己说话絮叨,虽然无法回应但他全都记得。 自然也记得被割喉死亡时的冰冷绝望。 像被泡在一池冰水中,挣脱不开也打不破坚硬的冰面,被困在水中一点点窒息。水流涌入他的肺,然后那寒意也顺着手筋脚筋不断扩散。 “陛下,我真的好怕……”他急需人体的温暖,来驱赶心中残留的寒冷。 冷不丁被朱羽拥住,斐一没有推开他。感受着少年的惧意,反手搂住他的身子,用柔软的手掌上下抚摸安慰:“别怕,朱羽,没事了。” 他受到的惩罚已经够多了,远远多出她的预期。 听到她的这句话,他才觉得终于从死亡中,被一把拉了出来。 “陛下,别再赶我走了。我会很乖,很听话……让我留在这里。”朱羽急促地说着,生怕一停下,就听到斐一的拒绝。 少年只比她略微高出一些,摸索着追逐她的体温,侧过头,啄吻落雪似地亲在她的粉颊下。斐一揽住他的脖子:“朱羽……嗯……你稍微冷静点。” 激动火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脸上,迫切又疯狂。 “陛下,求你……求你了,我想要……” 朱羽怕极了了无生气的冰冷荒芜,而男女之间的身体交缠,最是充满了滚烫的勃勃生机。 卷翘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挂着点点露珠似的泪水,簌簌地滴落。 他似乎从一个伪装柔弱的小动物,变成了真的遍体鳞伤的虚弱孩子。 斐一虽然不赞成这种排解郁气的方法,但怀里的少年脆弱地寻求温暖的样子,让她觉得无法忍下心割舍。当初,她对他也是有好感的,如果他没有用那种方法…… 连床都想不起去寻,朱羽把斐一压在墙上,手忙脚乱地解开她的腰带。俊俏的脸上残留着泪水的痕迹,像抓着失而复得的宝物,再也不肯放开。 她姣好的身体在他眼里,就是神圣的女神。 以肉身渡他,拯救他于水火。 两团白皙的胸被一口含住,水润的唇啧啧吞吐着挺硬如石子的小乳头,把那一片软绵的乳肉嘬吮得满是水光。 听着她细细的喘息,捧着她的臀猛地提起顶在墙上,把自己昂扬的阳具滑入她温暖的身体之内。 “啊……” 斐一都不知道他居然有这么大力气,整个人腾空,唯一的着力点便是他的身体。凶狠进入的肉棒贯穿她的身体,顶着最深处的软肉死死不放。 朱羽闷哼两声,快感的激流烟花似地冲上天灵盖,凤眼中弥漫艳色。 身体内的鹤心,从空虚的黑暗中骤然惊醒。 【怎么……回事……!朱羽……】 明明掌控身体的不是他,他却能感觉到陌生而激烈的欲望侵袭着他的意识。热度几乎融化他的灵魂,浸泡在情欲的深渊之中。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斐一身体的柔软紧致,火热的欲望在她体内捣干顶弄。 连体液汁水飞溅在皮肤上的温热触感,都一清二楚。 是他的身体,他从出生便一直熟悉的这具身体,在一个女子的体内驰骋,而控制身体的人却不是他。他的手环着斐一,他的腰抵着斐一,他的男根,在她的穴内抽插。 他已经分不清在斐一身上摆腰抽插的,到底是他,还是朱羽。 只知道,这具身体爽得快要发疯。 三人(h) 【我、我……】 鹤心想要大喊,想要发泄,想要摆脱这磨人的欲望,甚至,他想要—— 斐一抱着朱羽单薄的肩膀,身下被顶得酥麻,让她恨不得从他身上逃开,逃离剧烈的颠簸。每一下都是整根进入,整根抽出,沾了花水的卵袋也上下摇摆“啪啪”打在她的臀之间。 她“呜呜”地哼着,下巴搁在他的肩窝,两只眼都含了一泡泪水。 “陛下,陛下……”朱羽什么也说不出来,不停流着泪,把自己送入她绞紧的湿润肉洞中。 斐一抱得更紧些,包容地接受他的冲撞,让他把恐惧和害怕发泄在她的身体里。 突然,本就剧烈的抽动变为暴风雨似的摧残。少年两手抓着她发酸的腰肢,把她凌空套在肉棒上狠命顶捣。 “啊啊……啊,朱羽,慢点……”她被撞了个七荤八素,阴户传来撞击的钝响。 甬道就那么深,他的每一次干入都快要顶破她的肚皮,又狠又重。 他带着全身的力气去和她结合,总是想进入得再深一点,再深一点…… 眼角的泪花被下身抽插不停的少年撞碎在空中,斐一崩溃地哭叫出声,连扶着朱羽的功夫都没有。发冠中的长发颠得松散,连胸口的椒乳,都被晃得发酸。 两只乳尖轮流被舌头搅动着,口涎顺着浑圆的形状流淌。 像是一条滑凉的小蛇在游走。 斐一只有一个感觉,就是她要死了…… 她连叫都叫不出声,唯一清晰的,只有肚子里出出入入的坚硬龟头,戳到她的宫颈,捣烂她的小穴。 “朕不行了,朱羽,真的、真的要死了……啊啊……”花穴快要被撞得毫无知觉,阳具碾压得穴肉溃不成兵,只能老老实实地接受凶悍的刺入。 为什么外表是翩翩少年郎,动起来会这么粗暴…… 以前他的温柔小意,难不成全是装出来的?这才是他想要遮掩的本性? 斐一咬牙承受着,对朱羽的印象,再一次崩塌了。 “陛下,好舒服,我好舒服……”朱羽几乎是本能地在挺腰抽动,潋滟的眸子因为泪水更加闪耀。 他不知道,身体里的鹤心,也舒爽得想要尖叫。 肉欲与生的喜悦,同时爆发。两具身体的交合,却是叁个灵魂的欢愉放纵。 喷溅的花液淋了他满身,缠在腰间的大腿根,和劲瘦的腰肢磨蹭得“咕叽”作响。因为滑腻的体液,叁番两次险些从他的身上滑落。 为了最后的冲刺使力,朱羽将浑身汗湿了的斐一抱紧放在桌子上,夹着她的双腿开始极速的抽插。 快到了,快到了…… 快要到达那个极致的巅峰,朱羽搂紧斐一无力的身躯,时不时地抽噎着。下身的耸动愈加狠,干得女子两条长腿颤抖不止。 朱羽狂乱地亲着斐一身上每一寸肌肤,感受她包容自己身体时的媚态。 终于,他终于得到她了。 跨越死亡,忍受寂寞,最后终于回到她身边了。 醒来后第一个见到就是心心念念的她,真是太好了。她就是连接他与这个世界的一个锁链,锁住他的灵魂,唤回他的神智。 大力拍击几下,朱羽扬起脖子,高亢地呻吟一声。 “呃啊……!”浓稠的精水射入她的体内,充气球似地灌满她娇小的膣腔。 狂野的高潮,被强硬地堵进她的身体。 插在最深处的肉棒狠狠压迫着膀胱,液体灌入的失禁感让斐一眼前闪过白光。只觉一个松懈,涨满的下身便如脱缰的野马失去控制,从狭小的通道中喷出大股液体。 “哗啦啦”水声过后,两具剧烈起伏的身体交迭,失神地躺在坚硬的桌子上。 水渍顺着桌面,“滴答”坠落。 斐一筋疲力尽地陷入黑暗之中,失去意识前,还听到少年执念般一声声地呼唤。 “陛下,陛下……” …… 斐一对文闲君突然心虚。 这感觉就像是:我有个貌美如花的妻子,却睡了她好心救起的小婢女。不,但是她和朱羽认识在先。 可要论真正的时间,也应该是原先的‘斐一’和文闲君先认识的…… 突然感觉自己好渣。 心虚到一定境界后,斐一反而平静了。不如就借此机会让文闲君对她失望得了,比起以后发现心慕的人换了个核要强那么一丁点。 斐一想把朱羽安置在南宫,被他拒绝了。 “文闲君对朱羽有恩,朱羽想留在他身边做侍从。” 送走斐一后,朱羽紧绷着的意识蓦地放松,颓然地松开了身体的掌控权。鹤心随之接手,感觉到朱羽陷入沉睡后,坐在床边看着自己身上暧昧的痕迹。 “这、这叫什么事啊!”身体中还残留着快感的尾巴,名为餍足的感觉在胸口中久久不散。 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也同意了朱羽使用他的身体。 但他没想到,做那事时,他也能感觉到…… 鹤心也是个雏儿,比起朱羽他更没有经验,连女子身体都没碰过。第一次了解身体交合的快乐,就是在朱羽和斐一的性事中,以第叁者的角度,亲身感受…… 怎么办,鹤心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应该让朱羽知道吗? 以后,他还应该同意朱羽用他的身子和斐一做吗…… 他心情复杂地站起身,打算去沐浴更衣,忘掉刚刚的事。一打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把轮椅,文闲君含笑抬头,似乎等他许久了。 轮子在地面留下的辙痕,深刻又绵长。 …… 还没等斐一仔细考虑朱羽的事,就被国事再次忙晕了头。 西北战事进行得顺利,但半月前粮草营被敌军的探子潜了进去,烧毁了小半。军队的粮食充足,一时半会不会有妨碍。 但因着先前江之邺带兵与西北缠斗了几月,消耗不少,再调度粮草可能有困难。 国书加急送到了斐一的桌子上,她细细读完,第一个注意到的却不是粮草的事。而是——国书结尾让贺云霆龙飞凤舞地加了一行小字: “臣思陛下甚切,望陛下早回家书。” ……她什么时候收到过家书? 手段 鹤心见到文闲君,慌张拢紧了衣领。一闪之间,还是被他看到了身上星星点点的暧昧痕迹。 “文闲君?找我有事吗?” “刚刚陛下说要来找你,我想顺道过来看看。陛下说了什么?” 鹤心支吾起来,低着头不敢看文闲君:“没什么,就随便……闲聊了几句。” 文闲君久久没答话,只含笑和善地看着鹤心。鹤心其实有些怕这个文闲君,从文府,到他救朱羽时用的法术,没有一个是不诡异的。 他虽然总是在笑,但鹤心总觉得他眸子深处是冰冷的。 就在鹤心以为文闲君看穿了他的敷衍时,轮椅中的病弱青年点点头,“原来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如果身体有什么不适,记得及时来和我说。” “……好。那、那我先去休息了。”鹤心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僵硬,匆匆又关上了门。 门外文闲君的身影被夏日烈阳打在门上,漆黑阴冷。 许久,他才调转轮椅,离开了门口。 …… 君尧倒是很快就承认了。 西北来的文书会经他的手,贺云霆寄来的信也被他按下了。好在没有丢掉,他从书柜中取出,足有厚厚一大迭。 斐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君尧也太……幼稚了。 “你就这么留下了,万一他在里面写了什么军情——”对上君尧淡淡的眼,她也说不下去了。以贺云霆的性子,既然分别寄了两封,估计这里面就是些无关紧要的闲聊。 这次在文书里提了一句,应该是察觉到自己的信被拦下。没想到他看起来心大,脑子还是好使的…… 可能男人对自己情人的异常就是格外敏感,能嗅出不同寻常的变化。哪怕隔着千里见不到面,危机意识感也是一顶一的强。 “给朕吧。”斐一嗔了君尧一眼,要接过信,被他一收手躲开了。 他垂下深邃的眼,看着手中厚厚一摞信。握在手中沉甸甸的,当初看到这些信,他脑中浮现出贺云霆在斐一身边时的种种。 那个男人把她从他的床上抢走,那个男人日夜不离地守在她身旁,那个男人…… 鬼使神差地,他扣下了他的信。 他虽然并没有自诩正人君子,也不会做龌龊下流之事。这种手段,以前他不屑使。 但是……想到斐一会读着贺云霆的信,想着他,将心里的烙印一遍遍加深,直到再也抹不去——可能,他就是变得卑鄙了吧。 已经离开的人,比陪伴在身旁的更深刻,不是吗? “陛下要读信?”他突然后悔了,为什么没有早点接受她,没有早点占据先机。 “……还是要看一下的。”这么多封,得看到什么时候去啊。斐一感觉自己现在就是暑假结束前一天才开始写作业的小学生,绝望得不行。 “让臣一起吧。”说罢,君尧抽出一封准备打开看。 斐一:“……”一起?为什么写给她的信他们要一起看? 透过信封隐约窥见的墨迹,挥翰成风,和贺云霆一样,极具魄力。他看着信纸,感觉消失已久的那个人又强势地插进了他和斐一之间。 “哎——”手那么快,不知道还以为信是贺云霆寄给他倾诉兄弟情的。 他不觉得膈应吗?斐一撇撇嘴,只希望贺云霆别在信里写什么奇怪的话。 窝在君尧怀里,她突然感觉背后有点发凉…… 信纸一展,“没有陛下陪伴,臣在军营中孤枕难眠,只有靠着陛下给的贴身衣物聊以慰藉……” 开头第一句话就这么劲爆。 匆匆扫了一眼,下面几个明晃晃的字眼:“臀”、“胸”、“共浴”…… 全是限制级的描述好不好,斐一简直没眼看。 聊以慰藉?是怎么个慰藉法?都提到贴身衣物了,肯定不会是什么纯洁的事,况且贺云霆那人本就重欲得很。斐一看得脸发烫,大喊一声:“啊啊啊停!停!” 一把夺过君尧手里的信,折了折想塞进衣服里:“不行,君后还是把信给朕,朕自己看吧!”当着一个男人的面看另一个人写的情话,她的心理还没有强大到那个地步啊。 君尧见她护宝物一样拿着那封信,抿起薄唇。 “就在这里读。” ============ 一直纠结,是应该发两章短小的,还是合并成一章长的一起发……(最后选择发两章短的。 下章君尧吃个肉,然后暂时就没有他的肉了ˊ_gt;ˋ他吃的太多了,接下来走剧情 读信(h) 大手擎住她的腰身,压倒在书桌上。一手撩开她的衣裙,让她趴在桌子上,两只手捏着薄薄的信纸。 丝绸般的长发摇晃地垂在她的背上,眉头间聚拢起一个浅浅的沟壑。 脸上的线条绷紧,每一个弧度都装满了不悦。 ……果然吃醋了,吃醋就不要和她一起看啊!再说了,如果他一开始就把信给她,也不会有这么一出。 斐一想起了小猫,自己跑去挠线团玩,被勾了爪子后还要气呼呼地“喵喵”叫。 嗯,这个画面好熟悉。怎么好像她真的养过猫一样…… 这么想着,斐一也倔起来了,干脆展开信真的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了声。 一根手指插进她的花瓣之中,浅浅地在穴口搅动。斐一打了个冷颤,读信的声音开始飘忽。 她被那根手指戳得腰都软了,下身水汪汪地酥麻一片。小脸泛着红潮,还睁着眼睛固执地读着。 小穴缠紧君尧的手指,渴求他往里面狠捣。但他偏偏就只磨着入口处的轮廓,不给她个痛快。斐一像块豆腐,快被他磨得手脚脱力。 “呜……和陛下……在寝宫、在浴池,缠绵……”原本还憋着一股气的斐一无语了,贺云霆这都写的什么鬼东西! 君尧终于放过了她,扶着湿漉漉的臀,从她身后猛地冲了进去。前戏做了太久,小洞贪吃地缠着阳具的头往里带,吸得他头皮发麻。 斐一被顶得想哭,抖着手,泪眼惺忪地努力看那信。 她才不会认怂,躺在他身下任他为所欲为。 “想陛下……唔、吸、吸臣的……啊……听陛下,在耳边……嗯嗯……浪叫……”她每说一句,君尧就把粗硬的肉棒顶得更深一些。抽出些许,又狠狠插进小穴中,捣得啪啪作响。 斐一趴在桌子上,感觉身体都被那根粗大塞满,没有缝隙。内壁上的一块软肉被蹭来刮去,像她身体的一个开关,打开激烈又销魂蚀骨的快感的阀门。 “全都……啊啊……射进肚子里,全都灌满……呜呜……”她在桌面一耸一耸地,被干得腰肢直颤。 这个大流氓,就算信真的送到她手上,她也不会回的! 她明明是在读贺云霆写的东西,但这种淫词浪句念出声来,倒像是她在说话刺激君尧。 “想听……嗯啊……陛下说、将、将军……干死……啊啊……” 身后男人“砰砰”顶干着,斐一身体都快要被劈成两半。小穴被肏干得水声不断,君尧的视线也落在那张不断吞吐肉棒的小嘴上。 红艳艳的媚肉,恰好含住他的形状,淫水流个不停。 但上面的那张嘴,却赌气般念着别人写给她的情话,一句比一句刺耳。 到最后,斐一终于读不下去了,气喘吁吁地趴在桌子上。两条大腿被男人掰开,对着她的花心抽插不止。 “嗯嗯……”就是那里。 好舒服,后入实在太爽了。能插到平时碰不到的角落,顶到尽头碾着她的宫口磨时,她全身都舒爽得发抖。男人紧实的腹肌撞上臀部,那种鲜明的触感也让人欲罢不能。 她甚至希望,双腿被扯得再开些,以更加刺激的角度,碾压剥夺她的理智。 头发沾了汗湿哒哒地黏在额角,斐一察觉到体内肉棒出入的速度越来越快,龟头也愈加肿胀。 知道君尧快射了,她用尽全身力气,转身躺在桌子上。 阳具在穴里转了一圈,她又狠狠泄了一波。忍着令人头晕目眩的情潮,一只裸足踩在君尧汗涔涔的胸膛上,使力把他推了出去。 “唔……!”身体一空。 君尧一个不察,在高潮前夕从她的温柔乡抽了出来。 粗大的阳具上裹满滑腻的汁水,挺在腰前摇晃。 迷离的眼中被欲望充盈,身前的女皇双腿微开,花心被他入得红肿水润。她赤着下身,躺在他平日做事的书桌上,像只勾魂摄魄的女妖。 小穴还在往外吐着蜜汁,花瓣翕合着,含羞带臊地勾他插干。 “答应朕,以后不许私自藏东西。”她在用快要爆炸的欲望惩罚他。 答应,什么都答应。 他用力咽了口口水,像沙漠中寻求清泉的旅人。 “好。” 话音刚落,那只纤纤小脚就收了力气,不再阻止他的靠近。 一把抓住那只莲足,凑到唇边亲吻。 阳具尽根没入,几十下深捣,在她带着哭腔的软软呻吟中喷射释放。小腹贴着小腹,阴户顶着阴户。两根舌头也紧紧交缠,下面喷着精液,上面交换着口涎。 严丝合缝,像红酒的盖子卡在瓶口,堵住里面的一腔春水。抽出半软的分身时,花穴还在往外吐着溢出的白浊。 就真如贺云霆信中所说,狠狠地、满满地、灌了她一肚子。 …… 贺云霆的信是要回来了,斐一一封封拆开看后—— 没有一封内容有营养,基本全都是那个粗人在说些荤话。斐一简直怀疑,他不会在边关憋坏了,人也变得奇怪了吧…… 回了一封简短的信,里面只写了几个大字: “不许再写乱七八糟的东西!” 后来还是觉得‘孤枕难眠’贺云霆有点可怜,补了几句亲热的话。 处理完起火的后院,就该解决军晌不足的事。因为长期打仗,税收本就不低,斐一实在不愿再提税。一国之本在于百姓,一味剥削子民,就算打赢了仗,国家元气也会大伤。 无奈之下,只好把粮草支援的主意打到了邻国身上。 斐朝苛政但国力强盛,与周边国家也鲜有来往,斐一把目光放到了西边的偃国上。 偃国崇商,一句话总结就是——富得流油。但其边关与斐朝西北接壤,可以说,如果西北城破,大军压境下一步遭殃的就是偃国。 又因着偃国商业繁盛,军队反倒相对实力薄弱。斐一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想和偃国的主君来个‘双赢’。你给我粮草,我保你边关平安。 反过来说,他们也是唇亡齿寒的关系。 但偃国自古以来便防备着斐朝的吞并,若有万一,击退西北大军的斐朝调转矛头,用他们的粮来攻他们的城,便得不偿失。 打好主意,斐一决定亲自去偃国一趟。一表诚意,二来卸下他们的防备,约法叁章不会侵略偃国。 君尧担心斐一的安危,提出代替她前往,被斐一拒绝了。 既然要展现诚意,就做到底。不入虎穴,又焉得虎子呢。 就在斐一出发前几日,江之邺求见。 原本还兴冲冲打算与老师商讨偃国之行的斐一,得到的却是江之邺辞行的消息。 =========== 快换地图了,兴奋 不知道大家发现没有,我改名字了(′ε`;)原先那个有掉马的可能早就想换了…不过大家还是可以叫我光光 空折枝(上) 那段时光,叁个人的纠缠。 他和她都离去之后,只剩下我一个人孤守着记忆。这样,也好。 起码我的孤独,是真正的孤独。比灯火阑珊下的寂寞要更容易忍受。 “少家主,云妃娘娘召您入宫探望。”柴远对着书房内的少年说。 “阿姐?”江之邺抬头,清隽的五官溢满喜色,“好,你去回她,我立刻就到。” 少年放下手头的毛笔,总是故作老成的神态如冰雪消融。柴远叹口气,只有见大小姐时,少家主才会露出这种表情。 只有在大小姐江云面前,那个雷厉风行手段狠辣的少家主,才仿佛又变回了往日天真的孩童。 意气风发的清朗少年,一身霜青劲装,不要马车,自己骑着一匹骏马如风冲向了皇宫。 大红宫道中,马蹄踏过飞花,掠过层层宫墙。飞扬的衣袖在风中猎猎作响,利落地翻身下马后,小跑着进了云妃的寝宫。 “阿姐!”江之邺把马鞭随意往腰间一别,撩开纱帘,“你许久未见我了,我——”宫殿内的二人纷纷转头看向他。 声音断得突兀,兴奋还卡在他的嗓子眼。 难堪,失望,如鲠在喉。 “阿邺,你来了。”床上云妃柔柔地靠在枕上,她的床边,坐着那个身穿皇袍的男人。正握着她的手,轻拍了拍,“来了?那朕就不打搅你们了,云儿,你好好休息。” 他看着她的目光温柔缱绻,她仰望他的姿态崇拜臣服,像一棵缠附他而生的菟丝花。 “多谢陛下。”她的樱唇还透着红肿,江之邺被烫到般扭过头移开视线。 江家的少家主倔强喑哑地站在原地,没有说一句话。他在阿姐的眼里看到了不认同,看到了失望,偏偏没有见到他时的喜悦。 斐良经过江之邺的身边,微微颔首,没有把他的无礼放在心上。 是了,他自然不必将他放在心上。雄霸一方的江家早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只要江云还在宫里一天,江之邺便决计不会与他作对。 多么聪明,又多么恶毒的男人。 “阿姐,找我何事?”直到斐良离去,江之邺才仿佛从定身术中解脱,迈步走向躺在床上的江云。 他已经习惯了,甚至主动询问她这次见他的理由。是又要江家帮斐良什么,还是又有宫妃找她的不自在了?因为除此之外,她是从不会想起他的。 他的手上已经为她沾了数不清的血渍,她却还是清雅干净的。阿姐是白洁的清莲,他是藏污纳垢的水底藕。 桌子上摆着各种赏赐,床上也铺了厚厚的绒毯。江云眉目间洋溢着喜色,江之邺有种不好的预感。 “阿邺,我怀孕了。”江云摸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目光中荡漾着为人母时的爱怜与柔情。 时隔多年,江之邺仍然记得那时她的眼神。 他像个孤独的孩子,向往又艳羡地旁观着。像饥肠辘辘的小乞丐望着街边小贩手中的糖葫芦,像山中野兽惧怕火焰却又渴望篝火的温暖。 她总是那么吝啬,不会分给他一丝同样的柔情。 可能她知道,越是得不到他就越想要。唯有在他又一次替她铲除障碍后,她才会施舍般拉住他的手:“阿邺,谢谢你。” 他一日日变成她驯养的一条狗,痛恨她的无情残忍,又被无形的项圈牢牢锁住喉咙。 阿姐和斐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蛇蝎。 她的温柔像一颗包裹着糖浆的刀片,他能透过糖浆窥见里面的寒锋,但他还是放进了嘴里。 想尝一尝那甜美的滋味,结果被划得满嘴都是腥气的血,甜味也尝不出来了。最后糖融化在血水中,只剩下一滩刀片。 如果一开始不去吃它,也就碰不到里面的刀片,不会受伤。把它放在手中,每天瞧一瞧它漂亮的样子,想象它甜蜜的口感,不也挺好的吗? 但他是她唯一的依靠了,而他—— 空折枝(下) “阿邺,这是我和陛下的第一个孩子。你知道的,皇家孕育孩子……很难。”江云紧张地攥紧衣角,“我真的怕有人害我的孩子,阿邺,你帮阿姐,好不好?” 江云的手覆上他的手,江之邺想甩开,想大吼,想质问她: “几个月不肯见我,再找我就是为了这个吗?我呢?你有没有问过我过得怎么样!” 但他不会。 如果他爆发了,阿姐只会哭着将他赶走,而他实在无法再承受几个月的分别。为了爬上世子的位子,他清扫了江家的庶子,赶走了陷害他的继室夫人,现在父亲也已归西。 披荆斩棘,再回头,他身边只剩下阿姐一人了。 于是他只是默默地抽回了自己的手,“阿姐,有我在,不会有人有那个胆子的。” “我知道,但皇后她,”江云表情有几分恍惚,“她生下大皇子后,就不太正常。” “阿邺,我觉得我好像发现了她的秘密,和陛下、还有国师有关的……” 江之邺皱眉:“什么秘密?”他知道斐良找来的那个古怪国师,据说他一来,皇后立刻就如愿生下了大皇子。又过了几年,现在江云也怀上了。 江云看了看殿门,确认斐良的确已经离开后,才压低声音,对江之邺说: “——大皇子,不是陛下的孩子。” “那个国师,也不是请来治陛下的病的。他的法术……是用来让皇后忘记孩子的父亲是谁的。” 江之邺猛地睁大眼。 “阿姐,你是说……” 斐良苦于无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找来其他人让皇后怀孕,再命国师用邪法让皇后忘记这件事,以为大皇子的父亲就是斐良。 这么一来,这两年皇后闭门不出,还有斐良对皇后娘家无端的恩宠就说得清了。 江之邺站起身,如利刃出鞘,他一把抓住江云瘦弱的手腕,想拉走她:“不行,阿姐,跟我出宫离开!” 斐良此人太过狠毒,对结发妻子都能下此毒手。如果让他知道,阿姐发现了他的秘密—— “不,阿邺你放开我,我不走!”被猛地挣开,江之邺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江云。 到这个地步,她居然还喜欢那个斐良? 江云跪坐在床上,眼中燃烧着痴迷。江之邺一时有些恍惚,面前的人,还是那个贤淑美丽又坚韧,一手把他拉扯大的阿姐吗? “阿邺,你知道吗这意味着什么吗?”江云在颤抖,但不是为斐良的残忍颤抖。而是兴奋得无法自控。 “这意味着,我肚子里的孩子,才是陛下第一个、唯一一个孩子,他的亲生骨肉。” “我们的孩子,才是应该继承大统的!” “阿姐,你别妄想了!”江之邺失控地大喊,但立刻回过神来压低音量:“皇上既然把大皇子非皇家血脉的事瞒下来,就不会允许别人拆穿。况且,江家在一日,江家女儿的孩子就不可能成为太子。” 那个男人忌惮江家,已经成了一种刻在骨子里的疑神疑鬼。 “我知道,江家势力太强大。但如果……”江云抓住他的手腕,像抓住救命的稻草:“如果你答应陛下离开京城,去西边再也不回来,他一定会放下疑心的。” 让他去西边,再也不回来。 他在笑,但是笑得比哭更难看。 “……好。” 如果阿姐真的关心他,怎么会瞧不出他的绝望。 那晚,他第一次学会了酗酒。辛辣的酒液淌过喉咙,灼烧着他的胃袋。一杯接着一杯,干脆捧着酒瓶往口中倾倒。 冰凉的液体溢出唇角,钻进他的衣领,打湿他的头发。全身上下,都被浓郁的酒气熏陶得酥软。 其实他并不喜欢喝酒,只是想短暂地忘记自己悲惨的人生。 空荡的江府中,只剩下他一人。灯火摇晃,他仿佛看到女子穿着大红的裙纱,舞着纤细的身子。她如一只翩跹的蝶,袅袅娉娉,一双玉臂勾着众人的视线。 长袖翻飞,展臂一挥,像一道轻盈的银河飘到了上座的帝王手边。 “此舞,为君。” 男人轻笑一声,抓住她投来的花枝,将她一把拽进了怀里。噙住那涂着口脂的樱桃小嘴,把鲜艳的红抹开在她的脸颊。 他在下座呆呆地看着,阿姐风情万种地窝在那人怀里,最后看了他一眼。 双瞳翦水,风流无匹。 云妃当年一舞出名,虏获帝王心,恩宠不断。她跳的舞,就叫做‘为君’。往后嫔妃纷纷效仿,却没有一人能重现那日云妃的惊为天人。 “为君,为君……”江之邺闭上眼,笑着沉醉在一室驱不散的酒气之中。 阿姐知道他犯了错,不可饶恕的错。但她不仅没有斥责纠正他,反而引导纵容着他在那条不归路上决绝地前行。结果到最后,她依旧不肯和他一起走上这条路。 “有花堪折……直须折,”京城已经入睡,唯有一室通明。少年的声音似薄云后的月,在寂静的夜里哼唱着,“莫待无花……空折枝……” 郁郁,空灵。 “空折枝……” =========== 所以斐一母妃生下她后就死了的原因,大家也能猜到吧? 还有本文收费的问题。前几个月我在等一个文件下来,一直免费写文也当攒人品了。打算以后也一直免费,大家用猪猪砸我我就很开心啦。 想打赏的话,可以去隔壁我已经完结的文里随便买一章哈哈哈,还可以吃肉。 旧梦 文闲君居然真的从古医术的残本中,找到了‘化骨’的解法。要取西北的还阳花配合药浴吞服,连续吃上半年,才能除去经脉中的残毒。 还阳花只生长在西北平原上,且一摘下药效便会以惊人的速度流失。唯一的方法,就是江之邺留在西北,治疗体内的毒。 收到江之邺辞行消息的当晚,斐一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这具身体的小时候,江之邺还留在京城时的事—— 斐一一出生,母妃就大出血去世。纵然父皇疼爱她,也不可能时时守在她的身边。 这日,她追着一只小猫,跑到母妃故居的宫殿中。父皇留下了云妃住的宫殿,保留在她生前的模样,所以殿中收拾得整齐亮堂,丝毫不阴森。 斐一“哒哒”跑进内室,本应空无一人的房间内,坐着一个男人。背影笔直,斐一却觉得他像是佝偻着身子,落叶般脆弱易碎。 “阿姐,我还是勘不破……” 这迷障,这业障,全是她给他设下的网。 他像一根木桩,望着宫殿内的装潢发呆。 又像一只失去主人的狗,徘徊在被丢弃的地方,不知所措。心中的空洞甩不开填不满,他终是恼羞成怒般站起身,把一腔痛苦酿成了愤怒的烈酒,尖锐又凶猛。 “你和斐良,你们两个——”他的声音像一把刀,一把没有握柄的双刃剑。 斐一被吓到,不敢再往里走,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男人察觉她的到来,一回头,看着身后钟灵毓秀的小丫头。短暂的失神后,眉间缓缓向上聚起,眼中的光,如同即将破裂的泡沫。 他瘦得形销骨立,简直成了一具骨架。轻轻一折,就能听到清脆的声响。 “你是谁?”斐一歪过头,好奇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从枯瘦的五官下,还能看出他的丰姿绰约。深邃高挺的眉弓与披散的长发是黑,衬得皮肤与唇瓣成了毫无血色的白。 她生气盎然,他却灯枯油尽。 “我是你舅舅。”男人念道“舅舅”这两个字时,声音抖得尤其明显。 “舅舅?”斐一都不知道,她还有个舅舅。兴奋之下,清脆的童声拔高。 其实她早就想有个舅舅了,其他伴读的小朋友们,都有舅舅叔叔。下学时,会接过他们举高高,带着他们骑大马。 “嗯。”江之邺继续对懵懂的斐一说:“你的名字,还是我给你取的。” “斐一。” 一、第一、从一而终。 此生唯一。 他刻意避开阿姐的这个孩子,怕见到她后他会想起过往种种,会发疯,会把他不愿提起的伤痕再次撕开。但真见到了,他心里居然是平和而欣慰的。 “来,让我……抱抱你。”江之邺看着小小的斐一,仿佛透过她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谁想到,小斐一犹豫着后退了一步。她并不讨厌这个陌生的舅舅,他的神情,也让她想要抱抱他。但是—— “可是,哥哥说,除了他谁也不能碰我……”哥哥发火时真的很可怕。 曾经,有个伴读的小公子整日追在她身后“公主公主”地喊,某日趁她不注意在她的圆脸蛋上香了一口。小公子正红着脸和她告白:“公主,以后我会出人头地,然后求陛下把公主下嫁给我。” 斐一捂着脸,有点委屈。 不想,这一幕被哥哥看到了。 自那天起,小公子再没出现在伴读的行列里,甚至所有伴读的人都从公子哥换成了贵族小姐。斐一不知道哥哥做了什么,但本能地开始害怕他。 江之邺一愣,“哥哥?你皇兄?” 斐一正要张口,殿门口再次走进了一个八九岁的少年。他长相俊俏,身形如青松,双眼明亮似夜空中的星。背着光却看不清表情,只有弯月似的唇,温柔地开合。 “依依,到哥哥这来。” “——依依。” 画面静止在这一刻,像一张破损的光碟,卡在裂开的那一秒不断重复。 少年对她张开的手臂—— 斐一猛地惊醒,黑暗中坐在床上,耳边轰鸣如玉石相击。少年的声音像一池温水,包裹得她几欲窒息。那感觉太真实,比斐一的任何一个记忆的碎片都栩栩如生,仿佛还回荡在她的耳畔。 为什么感觉这么熟悉,就好像…… 门口站着一个黑色的影子,像是鬼魂,顺着月色摸到了她的床边。 斐一惊叫一声,手忙脚乱地往床铺里退去。 “啊啊!” “陛下!?。”那影子急忙点亮手中的灯,照在自己脸上让斐一看清。床上的女皇像个迷茫的孩子,脸色惨白,执剑心疼地走到床边,把她搂进自己宽阔的怀抱中。 怀中的女子簌簌抖着,哪还有平日里的威严。 “陛下,别怕,是属下。”他顾不上什么礼仪,在她汗涔涔的额头上不断地轻吻着,“属下听到陛下睡梦中的呻吟声,进来察看,没想到吓到陛下了。” “是属下不好。” 斐一一摸,果然是执剑的体温,喘着气说:“你吓死朕了……”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那么怕,能进入她宫殿的,除了执剑还有谁? “陛下做噩梦了吗?” “不是噩梦。”斐一回想着,又不禁打了个冷颤,手指抓着执剑的衣服更紧些。“只是,唉,不提了。” 被吓了这么一遭,斐一手脚发凉,执剑握着暖了许久也没缓过来。明明是夏日闷热的夜晚,她还是出了一身冷汗。 昏沉沉地提不起精神,却也无法入睡。 执剑坐了许久,最后下定决心般:“陛下,让属下为陛下放松一下吧。” “怎么放松?”斐一睁着疲惫的眼。 黑衣青年轻道了一声:“得罪”,跪坐上床,将斐一翻过身。两只手在她柔弱无骨的后背上使着巧劲按摩。力气大得恰到好处,斐一感觉自己身子骨像是被拆开又重组了一遍,浑身清爽。 慢慢,按摩的大手越来越往下,绕着她的臀缝轻轻捏着。 “啊……”斐一轻吟一声,扭头说:“你,你说的放松,难不成……” 琉璃心(h) 昏暗的灯光下,她睡态朦胧的慵懒表情让执剑心里一揪,想低头吻住她的双唇。终究是忍住了,回答:“属下不会让陛下累到的,陛下只要放松享受就好了。” 说罢,他垂首,隔着布料含住花瓣的缝隙轻吮。斐一浑身一颤,抓住床头的横木。 舌尖挑开衣物,沿着水润的小口上下抚慰。水声荡漾,香气愈加浓郁,他压着心猿意马,如执行任务般认真虔诚地以唇舌侍奉。 一根手指插入紧致的甬道中,配合着舌头轻搅,捻着花瓣揉搓。 毫不激烈,带给她温吞又舒畅的快感。 “啊啊……啊……舒服……”身体的温度逐渐回升,刚刚的惊恐也被泡在脑后。脑中留下的,只有那根灵活的舌头,软中带硬,绵绵地舔过所有敏感点。 抓在横木上的手微微发抖,时而伸直,时而攅紧。 娇妍的小脸上的潮红,在午夜的黑暗中如盛开的花。 极致的柔,和极致的黑交缠。 跨越主从的征服,于飞溅的汗水中模糊了界限。 “执剑……吸我……”她回头,黑发雪崩般滑落在肩头。 眼中的迷恋,是一味致命的毒药。 舔舐、吸吮、抽插,无所不用其极。鼻尖上的香气浓烈得能化成水,滴入他焦渴干涩的喉咙,再聚集在下身的一处。 执剑扶着斐一的腰,感受到身前的娇臀微微翘起,像是爱极了他的举动,不由自主地渴求更多。花水淋在衣襟前,下巴上,却顾不得去擦拭。 “——啵!”一个狠嘬后,斐一泄出了一大波液体。光滑的后背弯得如一轮月牙,柳娇花媚,哼着涂了蜜似的嗓音摸上自己扬起的脖颈。 抖着臀,往执剑垫在身下的外衫上喷出大股淅淅沥沥的体液。粘稠透明的滑液,在那黑色的粗布游走,洇入其中。 一边泄,执剑还一边揉弄着小花瓣为她延长快感。 哄孩子一样:“好了好了……” 噗嗤噗嗤的水声,像上好的催眠曲。 高潮后的困意袭来,执剑立刻收了手不再折腾她。微哑的嗓音像一片云轻轻盖在她温暖的身体上,似乎不想吵醒她:“陛下,快睡吧。” “你……”半梦半醒中,斐一知道执剑肯定也是兴奋了的。叫他伺候完自己就离开,也太冷漠了。 “留下来……”说完,她便陷入沉睡,一只手还抓着执剑。 青年叫苦不迭,若他离开还能自己解决下身。但他留下,肯定不能打搅皇上休息,还能怎么办?只能忍着。 但若让他离开,他又舍不得。 皇上难得给的准许,他舍不得在物尽其用前便放手。痛并快乐着地,他把污浊的衣服扔到床下,自己轻手轻脚地躺下,让斐一靠在她的肩头。身体的重量压在他的胸口,不多不少,刚刚好。 烛光下恬静的小脸,让他长长地叹慰一声。 此时,未能排解的欲望,似乎也不再重要。 心被塞得满满地,他再深深看了一眼,才跟着睡去。 一夜无梦。 …… 江之邺临走才让斐一去送行,做到这个地步,斐一知道他已经不需要她的挽留了。 她走进书房时,江之邺背对她坐在椅子上。 斐一突然想起昨晚的那个梦。 他把发尾残余的星点黑色绞了去,只余下满满一头白发束在玉冠中。听到她的脚步声,转头,依旧清俊一如她的记忆。 “舅舅,”她说,“为什么把发尾铰了?”但似乎全白的头发比黑白各半看起来要顺眼得多。 “头发是叁千烦恼丝。”江之邺捏住自己的白发,“繁尘旧事,早该放下的。只不过我迟迟不愿放手,但现在,我想开了,也就没必要留了。” “这毒,其实很适合我。”化骨化骨,化了他骨子中的执念。 斐一走到他的对面,坐下。 他回京那日,他们也曾在轿子中面对面相对而坐。只不过那时,他们并不对等,现在,他们四目相对。不是君与臣,不是老师与学生,也不是长辈与孩子。 只是两个平等的人,在交谈。 他说会留到她能独当一面,果真就只留到此时。 “陛下是不是猜到了,给我下毒的人是谁?”他并不掩饰他的赞赏,面前的女子,是他最满意的学生。 斐一早就猜到了,是斐良。他想利用江家帮助斐一,又惧怕他们的权势野心,在死前命人给江之邺下了慢性毒。保他活到斐一长大成人,然后将没有利用价值的他推入死亡的深渊。 “既然如此,舅舅为什么还要帮朕?” 斐一生气,气斐良,也气自己。 “一开始,我只是不服气。”江之邺似乎为她的义愤填膺感到无奈,“他不想让我留在京城,她也不想让我留在京城,我偏要留在这,一手将你教养为我想要的样子,气一气先皇。” “我总归还是不忍不管你。你是我阿姐的孩子,而我,只有阿姐一个亲人。” 斐一垂眼一笑,理所当然似地指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错误: “舅舅,朕也是你的亲人啊,我们可是血亲。” 江之邺一愣。 对,她也是他的亲人。 他释然,对,他早就不是孤身一人了。 没想到,最后被改变了的人却是他。 原来他所有的尖锐与憎恨,并不来源于斐良与江云,而是来源于他心中渴求亲情的那个小孩。他是一河万年的寒冰,无法用利刃穿透。 唯有烈日的温暖,可以融化。 出发离京 送走江之邺,斐一在城门对他说:“朕好像一直在送别。” 送走了贺云霆,现在又要送走他。 马车中,白发男人伸出一只手。斐一把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听他说:“皇上,为帝之路,就是不断和身边的人告别。” “只有留下的寥寥数人,才是值得你记住的。” 马车中,绣帘垂落间江之邺眉若远山,发若浮云,两鬓秋蝉翼。他披着初晨的霜,背着半世的奔波,将累累白骨中的仇恨一口饮尽。 江之邺回京时,斐一觉得他实在太冷。冷到雪花落在他身上,似乎也不会融化。现在发现,他冰冷的外壳下是一刻有热度的心。 “我会记住舅舅的。”她握紧他的手。 “不记得也无妨,我这一生过得并不光彩。”他为了自己的地位陷害过仇敌,也为江云害过忠良,杀过无辜的人。 “但我会记得陛下,你会是个好皇帝。” 他是长居离恨天的孤家寡人,她带他去了清净天。 那个骄傲不羁的男人说:“也是我江之邺值得自傲的外甥。” ——韶华不为少年留。 恨悠悠,几时休。 …… 再一次了解了送别亲密之人的寂寥,斐一更是不敢面对君尧了。 去一趟偃国,来回光路上就要有个俩仨月。她谈妥粮草之事估计已是秋天了,她谁都可以带走,就不能带着君尧一起。他还要留在京城,代替她处理政务。 只有他,她敢放心托付。 哦,还有一个人不能带走,就是阿渊。 显然,他对这个消息是不满意的。抱着斐一的腰不放,两条壮实的手臂像个大铁环,把斐一牢牢桎梏在水面上。 “阿渊,听话。我们要坐马车去,怎么能带你呢?”扒了半天,也没能把他扒开。 感觉自己就是个被大蚌咬住的小鱼…… 斐一揉了揉他湿软的银发,鲛人别扭地把自己的脸贴在斐一胸前,薄唇抿成一条固执的直线。“斐一,把阿渊放在,桶里。”闷声说道。 “……”桶?他以为自己多大啊,加上尾巴快有两个她那么长,得有马车那么大的桶才能装下他。而且阿渊又不是真的宠物,她也不忍心把他关在小桶里。 “路上去哪给你换水?去哪给你找新鲜的鱼吃?”斐一老神在在地睁开一只眼,问道。 她知道他最爱惜自己的尾巴,胜过珍惜自己的皮相。每天必定要拿丝瓜络擦干净缝隙里的污泥,把鳞片蹭得银光闪闪。 尾巴于鲛人,就如头发于女子。 况且鲛人虽然身体强壮,也受不住路上的颠簸。当初献给斐朝的共有叁尾鲛人,其中两个都死在在路上,否则斐一早就想办法让人把阿渊送回南方深渊了。 阿渊浑身一顿,犹豫了半晌。他最讨厌污水和不新鲜的鱼,但比这个‘最讨厌’还不能忍受的,就是见不到斐一。 “不要。”他不要干净的水和新鲜的鱼了。 期待地看着斐一,冰眸锁着淡淡愁云。 斐一倒是没想到他这么想跟着自己,这都能忍受,按下怜惜拒绝了:“那也不行,阿渊就在宫里等朕回来。” “你乖,听话好不好?” 琉璃珠似的眸子笼罩雾气,斐一仿佛能看到他长出一对狗耳朵,失落地垂在脑袋旁边。滑凉的大尾巴缠着她的腿,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用尾鳍拍打她的身子。 阿渊也学会撒娇了…… 斐一有种我家有子初长成的感叹,坚定地说:“绝对不行。” “而且,阿渊为什么非要跟着朕?这宫里也有很多心肠好的老实宫人的,朕找他们陪你玩,嗯?”她虽然对阿渊比较好,但也不至于粘她到这个地步吧? “哗”被阿渊扫了一脸水。 斐一一抹脸:“……”又出现了,这种负心霸道总裁和小白花的既视感。 她是个花心大萝卜,被真爱小白花在咖啡厅泼了一脸白水,太有画面感了。 阿渊委屈得不行。像出于喜爱跟着小伙伴,结果被小伙伴说:去交点其他朋友不好吗? 不好啊! 斐一大笨蛋! 而且,她都和他交尾了,按鲛人的规矩就是他的雌性了。她不愿意再和他交尾就算了,他缠着自己的雌性,有错吗? “走!”他愤怒地松开斐一,决定就听她的话。“阿渊找,别人。”他要找其他人,和其他人在一起。至于斐一,他再也不要理了。 “那朕先走了,你在宫里要听君后的话。” 阿渊还等着斐一来拉他,没想到她独自上了岸,换下湿衣扬长而去。 鲛人怔怔地看着殿门,想到几个月都不能再见她,鼻腔涌起酸气。一颗碎钻似的泪珠飞洒空中,他一甩尾巴,潜入水池深处。 …… 此去偃国路途漫长,难保路上不会有人埋伏暗害。君尧主动提出让执剑跟着斐一,保护她的安危。 至于起居,斐一交给了来喜,她还顺便带上了朱羽。考虑到朱羽失去了哥哥,她想带他去别的国家看看,权当散心了。 文闲君…… 他也说过愿意跟随,但毕竟身子不良于行。再加上,斐一莫名地怕这个看不清摸不透的男人。 刚送完江之邺,没过几天又轮到君尧来送她了。那个话不多,自矜孤高的君后难得化身为老妈子,一件件嘱咐着斐一。 斐一全都应下。 到了偃国要万事小心,注意水土不服,不要太张扬让人认出身份,也不许去青楼喝花酒等等。 前几样还好,最后一个是怎么回事…… “你觉得朕会是在办国事期间,去喝花酒的人吗??”斐一很无语。 君尧淡淡瞟了马车旁的鹤心一眼,意思很明显: 你要不是那种人,这少年是哪来的? 斐一:“这……”算了,这口黑锅是黏在她身上,扯也扯不下去了…… “知道了,放心朕都记下了。”斐一无奈地打断他,再说下去天都黑了,干脆不用出城了。 突然有点怀念以前那个冰块似的君尧了。 君尧这才停下,皎月似的容颜染上担忧。一手捧住她巴掌大的尖尖小脸,额头相对,鼻尖顶着鼻尖,叹道:“其实,陛下可以不那么辛苦……”如果她希望,这些他可以全都替她办妥。她只要逍遥自在地过她的日子,就好。 “又在说胡话,朕是皇帝,享着至尊无上的荣华,就要尽应尽的职责。” “……嗯。”君尧点头。 她并不是甘于做金丝雀的人,那他也只有支持。 埋首深深地吻住她。当着一众宫人的面,热情地和她辗转唇齿相交。晨光中,一对玉人紧密相拥,似乎快融化在对方的怀抱中。 来喜掩嘴挤眉弄眼,执剑垂着头,鹤心看着他们眼神闪烁,心思各异。 “平安回来,臣等着你。”依依不舍地松开她,想留住这份暖意在手心。 “好,等朕。” 而在远处城门上,轮椅中的青年目光沉沉如古井。他摸着怀中的小猫,轻笑出声:“呵。”唇缝中的白齿森森。 “真不乖,又要离开我……我的依依就是这么调皮。” “但没关系,不管你去了哪……” 他都不会放手。 就这样,斐一踏上了前往偃国之路。 月色(h) 深夜,一行人停靠在旅店歇脚。侍卫和暗卫守在旅店外,侍从们住在靠窗的房间,把斐一的卧室团团围住。 鹤心和来喜住在斐一紧旁边的小屋子里,带着赶路的一身疲惫睡得死沉。 朱羽虽然醒来,但依旧虚弱。叁五天能清醒一次,控制身子。其余时间鹤心只能学着他的样子,少说话。斐一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只以为是因为朱羽失去哥哥,性情有变化,也没放在心上。 边关的事刻不容缓,每日都是全速在赶路。马都累死了好几匹,她也没有时间操心这些事。 鹤心躺在床上,突然一只微凉的柔荑抚上他的胸口。 猛地睁大眼,那只手连忙捂住他的嘴,手指放在唇边轻“嘘”了一声。 月光下,斐一穿着一身丝滑的白色寝衣,骑在他的腰上。 “陛下……?”鹤心压低嗓音,用手肘撑着自己坐起身,还能感觉到她浑圆的臀瓣磨蹭着自己的胯间。 来喜在一旁打着鼾,鹤心紧张地看了他一眼。 斐一压倒他身上,一对柔软的乳肉隔着布贴着他肩头。一低头,就能看到茱萸似的凸起。她的唇贴着他的耳朵,呵气如兰:“朕想要了,你来伺候朕。” 少年雌雄莫辨的俊俏脸庞在夜色中像熟透的番茄,也不敢上手推斐一。 一碰到,就是滑腻黏手,如上好羊脂玉似的玉肌。 “不,陛下……来喜还在那。”他脑中头一个念头,居然是因为忙着赶路,他只能匆匆冲个凉,还没有机会仔仔细细地沐浴净身过。 “没关系,朕不会叫出声的。” 耳垂一热,她居然含住他的耳朵,用舌头勾勒着那片软骨的形状。黏腻的水声在他耳边回响,霎时间半个身子都发了麻。她舔的似乎不是耳朵,而是探入他的身体内、骨头缝中涂上她的气味与记号。 “而且……”身上的女子坏心眼地用下身在他腰间磨蹭,他才发现她居然连裤子都没穿。温热的水渍沾着他的亵裤,两片花瓣包着那根勃起的硬物,险些就那么含了进去。“朕看你也不是不想要啊,这么硬……快、快插进来。” 鹤心想挣扎,但又怕衣物的摩挲声吵醒来喜。 他咬着唇,羞愧欲死。 女子强硬地剥开他的裤子,就这么自顾自地骑了上去。她还一手捏着他的下巴,执意要他看清楚,她把他的阳具吃进花穴内的场景。 火热、紧致、销魂。 “陛下……求你……不要……”他那手臂挡住自己的脸,求饶的声音奄奄一息。 “就要,啊,好棒……你人不大,这玩意却真不小,嗯啊,顶到我肚子里了啊……”她舔着唇,扶着他的胸膛起起伏伏,月下的花容近妖。 白皙的胸肉弹跳着,潮红的脸笑得娇媚。 她的水那么多,每插进去一次,都带出一大股泼洒在他的胯间。性器像黏在一起般,抽动却不分离。 “嗯嗯……顶到花心了,嗯,你感觉到了吗?”斐一用力摆着臀,把他当玉势用,戳着自己的甬道深处,舒服得檀口微开,小舌在空中探出头。 像有无数张小嘴吸着他的分身。 火热的花水淋了一头,他甚至能感觉到她温暖内壁的微微痉挛。 富满弹性的臀肉拍着他的大腿,发出有规律的脆响。鹤心抵抗着潮水般的快感,“陛下,不行,来喜会……会听到……” 她只是把他夹得更紧一些。 怕被几步之遥沉睡的来喜发现,他只能把所有声音憋在嗓子眼里。 岌岌可危,快要冲破那层压抑的膜。他就像个快要爆炸的水袋,被撑到极致,能透过变薄的皮看到内瓤。 摇晃间不断吞咽着快溢出嘴角的口涎,汗水打湿了全身的衣物。 “啊啊……啊嗯……好舒服,舒服死了!嗯,你的身子……朕太满意了……” 本就燥热的夜,滚烫得快要燃烧起来。 身下的床铺变成了火炉,贴着他的后背。大脑热得无法运转,只剩下下身的阴茎、卵囊、埋在她身体内的龟头还在继续升温。 ——好想喘出声,好想大喊。 结束吧,快点结束吧! 汗液和淫液顺着他们紧贴的皮肤流淌,如同墨汁逐渐浸染他的空白。 淋漓的汗,快要把他淹没。 鹤心死死地盯着来喜的被子角,下身硬物在斐一的阴户进进出出。 终于,爆发时。她把整个身子和他相贴,像挂在他身上一般,咬着他的舌头哼哼。小穴缠得死紧,榨取他喷射而出的滴滴精水,不知足地吞进肚子里。 鹤心拼尽全身力气才没呻吟出声,手指撕扯般攥紧身下的被褥。就这么在她的纠缠下,结束了这场荒唐的交合。 沉沉入睡时,她还和他嘴儿对着嘴儿,贪吃的孩子般吸吮吞咽着他口中的液体…… …… 清晨,鹤心惊弓之鸟般,一个挺身从床上坐起。 完了!陛下昨夜歇在这,得让她在来喜醒来之前离开—— 一摸身旁的床铺,冰凉。 反倒是自己的衣服还整齐地穿在身上,只有里裤黏黏糊糊地沾了一大坨污渍,贴在大腿上。 “什么……”鹤心脸上发烧,扯开裤子偷偷觑了一眼。乳白色的体液已经干涸,整条裤子都不能看了。 他、他梦遗了…… 原来,昨夜斐一并没有来找他,也没有逼着他做那事。全是他在春梦中想象出来的,甚至还半推半就地在梦里从了她,在梦中射了这么多出来。 鹤心咬着牙,脱下脏掉的里裤,手指微微发抖。 都是因为那次朱羽用他的身子侍寝,他才会…… 裤子上的白浊,就是他受到影响的证据。 出门在外,没有那个条件立刻清洗脏衣。他只好把里裤团成一个球,做贼似地,趁着所有人还没起将它扔到了后院的垃圾里。 太阳升起后,一群人匆匆用了早饭再次上路。鹤心伺候着斐一漱完口,打包东西上了马车。 “朱羽?”斐一撩着马车的帘子,问。 鹤心低着头,不敢看她:“陛下有何吩咐?” 斐一迟疑地打量了他几眼:“没什么……你没事吧,今天早上怪怪的。要是累了,就去后面马车里睡一会吧。” “是。” 她说了什么,鹤心全然没听进去。 只是她开开合合的红唇,不可控制地让他想起昨晚的梦。他甚至想捂住她的嘴,让她别再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了。 招惹了朱羽就够了,不要来扰乱他的心。 早知道,他不该为了成全朱羽进宫的。 错了,全都错了…… …… “陛下,能看到偃都城门了。”执剑在马车外禀报。 历经一个多月的旅程,斐一终于到了偃国的首都。她好奇地撩开帘子看着偃国的百姓,衣着打扮和京城的人差不多,但女子衣衫要更大胆单薄些。 街上来往人群气氛融洽,不似京城的等级森严。 小贩和客人随意地搭话聊天,女子也和男子们同坐饮茶。 不愧是奉承士农工商最下等的‘商’为上品的国家,和斐朝的死板严苛完全不同。 斐一若有所思地看着,马车队也到了城门口。 她这次是微服私访,打算进了偃都才表明身份。是以执剑拿了普通的文书给城门守卫去看,守卫查了查行李没问题,一挥手放他们进了城。 马车正要启程,却见一骑绝尘,一个红衣少年勒马停在了他们的车队前。 鲜衣怒马,恣意飞扬。 大喝一声:“慢着——” ============================ 鹤心(脸红):你勾引我! 斐一:不,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在你梦里会是那个形象?这根本不是我!我很正直的! 太子 少年拉紧缰绳,马蹄狠狠踏在地上,尘土飞扬。 “慢着——”他一挥臂,对着斐一的马车喊道:“这里的人全都不许走!” 执剑回身撩开帘子,对斐一禀报道:“陛下,是偃国太子。” 标志性的红衣,一看便知是偃国的少年太子,偃师。 斐一凝神等着马上少年继续说话,暗暗想道:他们还是太小看偃国了,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偃都先落脚,再从长计议。 没想到,偃都居然早就发现了他们的踪迹,还先发制人在城门口将他们拦下。若是连城都没进,就被赶了回去,斐一觉得自己可以一头撞死在偃都城门了。 但,他们让太子偃师亲自来拦人,就说明—— 十七岁的少年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火红的冠服上绣了腾飞的凤凰。满头青丝用一根发带高高束起,胯下骏马躁动地踏步,那把乌黑的长发也抖动着在空中撒成墨色的瀑布。 眼梢上挑,鼻梁挺直,高傲又矜持地看向斐一的马车。顾盼之间,眸中神采像一把热烈的火。 挑衅地盯着那马车的帘子。 与其说是凤凰,他更像只孔雀。 城门的护卫急忙单膝跪地:“参见太子殿下!” “孤收到通报,有不法之徒偷运私造兵器入偃都,这里的马车,都给孤留下。”他把马鞭在手中卷了几卷,抱臂居高临下地说道。 这个理由实在站不住脚,私造兵器光明正大地走城门?这稀稀拉拉的叁五辆马车,能藏几把刀?况且,这也值得偃国太子亲自来盘查,底下人是都死光了? 但重要的不是理由如何,而是把她斐一逼得自亮身份。 斐一倒是松了口气,想逼她,想给她下马威,反倒说明偃国是有心思谈判的。不然,假装不知道,直接将他们连人带马扔出城便好。 城门守卫还在犯傻,对偃师禀报:“殿下,这批人马属下都查过了,没有可疑……” “哼,没有可疑?”偃师一挑眉,长鞭直直指向斐一的马车:“这一辆呢?” “这……里面坐的是女眷,属下不好察看。” “你不好察看,孤亲自来。”偃师翻身下马,疾步走到马车前。 马车内,执剑一手放在腰间剑柄上,对其他侍卫低声命令:“准备护驾!” “哎——不必这么剑拔弩张的。”斐一按住执剑,巧笑嫣然,对马车外扬了扬下巴:“他就是想让朕在偃都百姓面前丢一遭脸,怕什么,看朕的。” 执剑被她按住的手腕陡然失了力气,长剑“唰”地一声掉回了剑鞘之中。对上气势汹汹的偃国太子,她杏眸中流光溢彩。 但目光中,没有他的影子。 她没有害怕,她没有躲到她的身后。他们的女皇,不需要他的保护—— 偃师站定在马车前,伸出手就要一把扯开帘子。 “……!” 一只白皙的纤纤素手抢先一步从马车内握住了他的手腕,他低头看着那只手,再恍神,一个身穿月白长裙的清丽女子走了出来,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随意闯女儿家坐的马车,不太好吧,太子殿下?” 她抓着他的手,嘴角噙着笑,清新淡雅的香气扑面而来。偃师感觉自己的身子反射般弹跳了一下,冷哼一声甩开了斐一的手。 他用的力气很大,斐一险些被掀倒在车内。执剑急忙从身后扶住她,这么纤弱的一个人,偃国太子居然就粗鲁地推开。 他攥紧拳头,眼中满是敌意。 但心底深处,生出一种狡猾的安心。他早就知道自己是个狡猾的人,从大人那偷走了她身边的位置,依然不肯满足。其实,他早就没资格顾影自怜。其实,他怕她发现,他根本不值得怜惜…… 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感到安心,但执剑不敢深究。 这种安心,在斐一沉睡他驻守在床边时出现过;在她被贼人袭击,他挺身保护时出现过;也在她和君后不欢而散时,出现过许多次。 可能正是因为他其实清楚,才更不敢去想。 ——怕揭开那层纱,看到的东西太过丑陋。 斐一没放在心上,安抚地在背后拍了拍执剑,继续说道:“怎么,难道太子殿下不知道里面坐的是谁,也要硬闯?就算毁了无辜女子的清白名声也不在意?” 偃师脸黑得像锅底,一双长眉紧紧扭在一起,几乎发飙,“胡言乱语!” 他自然知道里面坐的是斐朝的女皇,但他没想到她这么胆大,直接走了出来。也没想到,那个手腕狠辣暴戾出名的斐一,居然这么年轻,也甚是没有威严。 态度不由带上几分轻慢和不屑。 “那就无需多言。”就在偃师发怒前,斐一又收了笑容,正色道:“太子殿下亲临,想必已经清楚了朕的来意。” “斐朝斐一,求见偃国皇帝陛下,共同商讨对策以平西北之乱!”不卑不亢地说道。 她挺直腰杆,姝色无双的风姿展露在偃都百姓眼前。白色长袍上绣着展翅的白鹤,在风中衬得她如乘云踏月的清仙。从容不迫地扫视过众人,眼梢的风情,似无情又多情,欲罢还休。 配上她,下流也成了风流。 娇柔如桃花的五官镀上一层凛然的光,似沾了水的柳条,柔中带韧,折不断,扯不烂。 唯打在身上,很疼。 听到是邻国的皇帝亲自来了,四周围观的百姓像炸了的马蜂窝,交头接耳稀罕地瞅着斐一。她扛着千万束灼灼的目光,从马车上走下,侍从急忙跪倒在地给她当人肉脚蹬。 “……”斐一险些破功。 真不想踩,但是要在偃国太子面前装样儿,只能忍着蛋疼踩在他软绵绵的后背上。在心里骂了这个太过‘自觉’的侍从一顿,真是没事干找踢。 其实和偃师呛完声她就怂了…… 完全是靠着气势在撑,一直在脑中想着江之邺凶巴巴的样子。但那个人是发自心底的凶,她可是装出来的。 还好偃国太子把她甩开了,不然他肯定能发现她手心里全是冷汗…… 偃师眯起眼,用鞭子柄在手心缓缓敲着。 果然是那个暴戾专治的斐一,居然能忍下他的步步紧逼…… 两个人互不相容,针锋相对。 红衣少年正要开口,突然从他的背后窜出两个糯白的小团子。一个小男孩一个小姑娘,衣着精致,长着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古灵精怪模样。 斐一还以为是年画上的小童子跑了下来。 “这就是那个斐朝的皇帝陛下!”小男孩一个飞扑跳上偃师的后背。 “本公主也要和她说话!”小女孩紧随其后。 异口同声:“太子姐姐!” 清脆的童声回荡在城门口,死寂蔓延着,仿佛还能听到“姐姐”两个字的回音。偃都守城护卫无言地低下头,百姓也都默契地停下了絮语。 偃师身上,仿佛“腾”地一声冒起青烟。 “……” 姐姐? 斐一揉了揉眼睛,惊奇地瞅着暴怒的少年。 少年如玉的额角青筋直跳,胸膛剧烈起伏。一手抓住一个小团子,从自己身上扯下。 怒吼:“——不许叫孤姐姐!” 这、这是个姑娘?难不成……偃国和她斐朝一样,要女子登基?面前的少年太子,其实是个女扮男装的花木兰? 但偃师长得唇红齿白,胸口可是一马平川。就是眉宇间,也是英气俊朗的,喉结突出,哪有女气? ……若是女子,那这女扮男装也太完美了一些。 偃师像是察觉了她的想法,猛地转头,死死盯住她。 斐一有些尴尬,打着哈哈想要圆场:“呃,朕想,这应该是在夸殿下风采无双胜过女子,哈哈……” “殿下的确霞姿月韵,若是女子必定沉鱼落雁,令百家男儿争破头……”可不是嘛,仔细一看眉尾还有朱砂痣,简直可以和国师一拼美貌了。 来喜:陛下你别说了…… 少年唇抿得死紧,咬得血色尽失。脸颊却像薄薄涂了一层胭脂云,咬牙:“孤——是男人!” 身后的马尾辫都因为怒火在微微发抖,瞪着斐一的眼角泛红,似乎有点点星光。 刚才凌厉的姿态,一下子变成了虚张声势的猫咪。 她不是那个意思…… 斐一默默移开视线。 ——哎哟,好凶好凶。 =========== 明天是我实习第一天(′?_?`)好紧张哦 不知道工作后更新速度会怎么样 美救英雄 斐国皇宫内。 昏暗的房间内,毛笔落纸的声音像蝴蝶振翅的震动。 文闲君拿着笔,如同握着谁的手指,在纸面缓缓地拖行,留下浓郁漆黑的墨痕。 精心勾勒,缓慢描摹。 “秘”字的撇是她眼角的弧度,“美”字的捺是她发丝的线条,“爱“字的横是她赤裸后背汗水滑落的痕迹。 “勾”字笔画尾的锋利是她凝视的力度。 他在写字,却像在绘画她的模样。 她是一面镜子,照出他的影子。 独一无二。 他耐心地写着,写到满手墨汁结成干涸的痂,写到满袖清风变成了湿淋淋的黑色墨水,往地面滴滴答答下着雨。 涂成纯黑,染得湿透,乐此不疲,欲罢不能。 苍白的脸贴在湿润的纸上,把它烘成他的体温。唇峰贴着纸若即若离地滑行,蹭脏那片消瘦的颧骨,黑色像从他沉沉的眼中流淌而出。 “……” 女皇走了一个多月,但因着有君尧为她掩饰,宫人们只以为斐一病得起不了身。 文闲君也称病抱恙闭门不出,小童无聊得在宫殿里一个人蹴鞠玩。宫里没有年龄相近的小太监,文闲君不陪他玩,国师又只会欺负他。 一个走神,球被他顶到了宫墙外。 饶了一大圈,气喘吁吁地跑去找球。他正翻着草丛时,一只手将皮球送到了他面前。 “这是你的吗?”女子和蔼地问。 小童转身,竟是那日端着脏衣桶的宫女姐姐,“谢谢姐姐,好巧啊。” 单姿微笑着,“是啊,小公子。怎么一个人在这玩?” “没办法,”小童瘪了瘪嘴,“文闲君大人整天闷在屋子里不知道干什——”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慌忙捂住嘴。 单姿眸光微动,“咦,我以为文闲君大人是病了?” “是、是病了,我说错了。”小童低下头,抠着手里的皮球。 宫女盯着小童圆圆的发涡,唇角冷冷地勾起,以小童听不到的声音自言自语道:“果然,她出宫了……” 她突然扬声:“小童,可不可以帮姐姐一个忙?” “什么忙?” 小童被她看得心慌。 单姿黯然地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我们做宫女的不能随意与宫外联络,我想把这封信寄出去,但怎么也找不到人帮我。” “我的闺中密友快要出嫁,我只是想写信祝福她……你是文闲君大人身边的,他们不会拦你。可不可以,帮我把这封信寄出去?” 低头一看,那信封上满是折痕,都起了毛边,应该在手里放了许久。 小童有些为难,“这……”他不敢背着文闲君做小动作。 知道他在犹豫,单姿加了一把火。握住他圆润的小手,“姐姐真的没办法了,帮帮我,好么?” 想起那日单姿艰难地捧着衣桶的样子,再对上她戚戚的目光,小童没能拒绝得了。 把信给了宫中负责信件的太监,对方还打趣他:“小小一个人还会写信呐?” 他脸上发烧,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头一次撒谎的紧张。深深给太监鞠了个躬,便逃也似地跑回了燕归宫,仿佛身后有什么怪物在追。 生怕太监发现不对把他叫住,他一定会扛不住全盘托出。 那宫女姐姐,就要遭殃了…… 小童能听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乱跳,震得耳朵酸麻。 奇怪,他明明是在为宫女姐姐做好事,为什么……心里会这么不安呢? “哎——小童!”太监没拦住他,把信又在手里翻了翻,“怎么没写落款?” “寄到哪里……嗯?君府?” “这小子,还认识君府的人?”他摇了摇头,纳闷地把信往怀中一揣。 …… “偃青竹,偃丹枫!”偃师揪着龙凤胎,丢给了迟迟赶来的皇宫侍卫。“不许来捣乱!回皇宫呆着去!” 侍卫们见太子发火,急忙跪地请罪。 “呿,又凶我们。”二皇子偃青竹撅着嘴,一边被满头大汗的侍卫请走,一边回头和斐一招了招手:“大姐姐,皇宫见!” “好的。”偃家人可真够活泼开朗的。 斐朝皇宫中不要说如此嬉戏打闹,她和斐良是连肢体接触都没有几次的。与其说是父女,更像是君臣。 斐一明显更喜欢偃国的风土人情,也笑眯眯地跟两个小朋友打了招呼。在偃师冰刀子似的眼风扫到前,讪讪收回了手。 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望天……没办法,她天生招小朋友喜欢。 偃师芙蓉似的俊脸像煮熟了一般,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发了一通火后黑发微乱,阳光下发丝中呼之欲出的红仿佛被镀了一层金光。 下垂的眼角边睫毛湿润粘成了几缕,像剪绒花的花瓣边缘,层层迭迭。 一副被欺负得狠了的倔强模样。 之前双胞胎生病,茶饭不思,把他这个做皇兄的急坏了。问他们有什么想要的,结果两人异口同声说要看他穿裙子。 幸好他还未成年,身材纤细,穿上女子衣裙也并不是那么想让人自戳双目。在他们的强烈要求下,还抹了口脂涂了胭脂,长眉也被他们不知从哪掏出的螺子黛描成了弯月。 扯着绊脚的裙子陪他们玩了一会,双胞胎立刻恢复精神,直夸他漂亮。 他才知道这两个滑头的小鬼根本是装病! 答应了他不许说出去,结果当晚全皇宫的人都听到他们喊“太子姐姐”了。 从此逢人就要戳破一遍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这次还在那个斐一面前…… 他想威胁斐一几句,但那样又成了欲盖弥彰此地无银。可如果叫他解释——凭什么!他凭什么跟她解释? 脑子里乱糟糟的,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个女子正在心里编排他。 一定把自己当做笑料了! 少年握着鞭子的手“咔咔”作响,简直想现在就挥鞭在地上狠狠抽几下发泄心中不爽。 脸上颜色变了几变,斐一在旁边看得都替他揪心。 眼角闪着寒光,仿佛在说:敢问,孤就把你们扔出城。 水蜜桃一样,一掐一包水,还要留下一手刺痒的绒毛作为报复。 斐一和执剑对视一眼…… 不敢问,不敢问。 这个偃国太子还是太稚嫩了,这点小事就动摇了心神。成大事者,要像她啊,斐一望着天边的目光沧桑——就是被人当着面骂暴君,也就当风吹汗毛,无动于衷。 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 斐一亮了身份,跟着偃师进了偃国皇宫。 不似偃师的锋芒毕露,偃国皇帝是个温和的中年男人,还有些发胖。对斐一客气的样子,简直让她怀疑偃师是不是他的亲生孩子。 偃国皇后也来迎接,果然太子是遗传了他美人母后的优良基因。 而且听说,偃国帝后伉俪情深,皇宫里妃子少得可怜,就那么两叁个旧人。太子偃师,和一对双胞胎,皆是皇后所出。 斐一……自愧不如。 但偃国皇帝再好说话,该有的客套还是一个不能少。 虽然彼此心知肚明唯一关心的只有利益的交换,但位高权重者总想假装清高。如果赤裸裸地把油腻的肥肉往桌子上一撂…… 那就有失格调。 必须得仔细切碎了,和青菜一起炒香,配上清茶淡饭才好下肚。 偃国不愧是经商起家,深知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谈正事前,先办了场盛大的宫宴招待斐一。 斐一对宴会没兴趣,吃酒吃了个微醺就找了偃皇宫的小太监和执剑带着自己在宫里瞎转。走到寂静的后花园中,她正仔细瞧着这和她的宫里有什么不同。 突然花坛假山里,传来一男一女的交谈声。 斐一:这个场景好熟悉。 趁着酒劲,她凑得更近些,去听是哪对野鸳鸯在此偷情。 小太监不敢出声,在心里哀嚎自己运道太差。这要是碰到哪个贵人,斐国皇帝陛下出不了事,他肯定是打死没跑的! 执剑也有些无奈,但看她兴致勃勃的样子,只好护着她让她偷听个过瘾,自己警戒着四周。 “……为什么不要?我……” “放……你还不放开……!” 酒精上头,斐一听了个大概,居然是女中豪杰在这强迫良家妇男? 这还了得? 她已经全然忘了,宫宴中不可能有什么良家妇男出现。顿时豪气万丈地走了出去,准备来一出英雄救美。 不,应该是美救英雄。 ============== 猜猜被强迫的良家妇男是谁?猜对无奖('ω') 五爪金龙 斐一抻了抻自己的衣角,又清了清嗓子,跃跃欲试地走了出去。 执剑看得好笑,压着嘴角的弧度跟在她身后,以保护者的姿态准备让她‘狐假虎威’地出一次风头。她喝醉之后仅有的一点威严都随着醉意被抛到十万八千里外,当然只有假借他的‘威。 一手按在自己的剑鞘上,微弯的眼眸凝结成锐利的弧度,冷光流转。 结果斐一刚迈出一步,躲在假山内的女子就像一片落叶,被打飞到她的脚边。 吃痛地惊呼一声,华贵精致的衣裙在灰尘里打了个滚,那女子狼狈地匍匐在地上。 斐一:……她还没出手呢。 错失‘美救英雄’机会的斐一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酒都醒了大半。 这时,被调戏的男人也从假山中走了出来。只穿了一身粗布麻衫,腰带也系得歪歪扭扭。朦胧的月光下,斐一还是立刻就判断出这男人一定外貌出众。 身形健壮却不至于过于魁梧,腰身劲瘦。肌肉的线条分明,哪怕隔着宽大的衣袍也能清晰地描摹出他流畅的腰线。 男人胸前衣服已经被扯得松散,露出一大片洁白的胸膛在月光下,泛着银色的光晕。 夏夜炎热的温度,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涂了一层汗,灼热又晶莹剔透。随着呼吸轻轻地起伏,反射着柔和的月光。 肩头的银发也被打湿,黏在脖子上,滴答着汗水流入衣领内。 ……等等,银发? 再匆忙把视线移到这人脸上,剑眉星目,雪白的长睫在琉璃珠似的眸子中打下一小片阴影。 既有野兽般的凶狠,又有孩童般的天真。 斐一恍惚了一瞬,失声喊道:“阿渊!?” 她晃了晃自己醉醺醺的脑袋,才确认这里的确是偃国,而本该在斐国的阿渊却出现在了这。 执剑平静的表情也瞬间破裂。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怎么又来一个…… 早知道,在斐一跑来看热闹的时候就该把她拉走带回去休息。 男人听到她的声音,立刻欣喜若狂地竖起耳朵,转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利齿。叁步并作两步跑到斐一面前,将她整个人搂进自己冰块似的怀抱中:“斐一!!” 跑? 对,他是用两条竹子似的大长腿跑过来的。不是用尾巴跳过来的。 她是穿越进《小美人鱼》里了吗? 还是说阿渊其实是个穿着美人鱼尾巴套装的人类,她一直被他骗了…… “你的——”斐一不可置信地盯着他装在裤子里的两条长腿,刚要问他尾巴去哪了,又意识到这还有个外人在。 被阿渊打飞的女人捂着肚子半晌才缓过神来,柳眉倒竖,强忍腹痛声音尖利地怒喝道:“做什么,眼瞎了吗!?还不快来扶我!” 刺耳的声音惹得斐一和阿渊同时侧目看过去。 一旁偃皇宫的小太监倒吸一口凉气,“——怀、怀阳郡主!”怎么偏偏碰上这尊不好惹的大佛?急忙跑上前去扶起女子。 怀阳郡主撑着小太监颤颤巍巍的手臂站起身,想到刚才自己的丑态,恨恨地一脚踹在小太监腿上,将他踢了个仰倒:“没吃饭啊!没用的东西!” 又抬头眯着眼睛,对斐一趾高气扬地道:“你是谁?” 斐一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发火。真是好久没人敢在她面前这么放肆了,居然还有点新鲜。 但回想刚才自己躲在旁边看热闹,阿渊就在这被这女人轻薄,斐一觉得…… 不能忍! 皱了皱鼻子,不甘示弱地威慑道:“你管我是谁?”指了指身后漂亮的鲛人,“看清楚,这是我的人。你乱摸我就不和你追究了,快给我走人。” 样子像极了龇着牙哈气的小猫。 阿渊也懵懂地跟着狠狠点了点头。 没错,说的没错。 怀阳郡主跋扈惯了,冷笑一声,“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 斐一哼了一声,一手搂住阿渊的脖子,让他弯下腰来。二话不说亲上他的嘴唇,故意撬开他的牙关,舌头钻进他微凉的口中搅得水声黏腻。 阿渊不敢咬到她,只能僵硬地张着嘴。 吞咽不及的口水溅到嘴角,等斐一抽走舌头,他已经脑海一片空白。迷离着眼睛靠在娇小的女子身上,一下下蹭着她耳后的肌肤。 还想要…… 回味般舔过自己嘴中,仿佛还能尝到她舌尖的甜丝丝滋味。 怀阳郡主险些气笑,张口要回击。 又在瞄到斐一腰带上挂着的玉佩时猛地噤声,脸色由青变紫,活似生吞了一只苍蝇。 ——那是五爪金龙,只有皇帝才有资格佩戴的玉。 =============== 突然想起周星驰《美人鱼》里林允用尾巴蹦跶的样子,阿渊如果用尾巴走路应该也是那样吧哈哈哈,一颠儿一颠儿的。 一斛珠 今晚的宫宴的目的是招待斐国皇帝,那么面前腰上挂着玉佩之人的身份,便不言而喻了。 “陛下……”还未发泄心中怒火,就狠狠踢到铁板。就算疼得骨头发麻,这口气她也不得不忍。怀阳郡主深吸一口气,福身低头,“陛下恕罪,怀阳冒犯了。” 没想到这个郡主还挺识时务,斐一也不想在谈判前先和偃国的勋贵起冲突,收了挑衅的表情:“这次就算了,你先离开吧。” 有外人在,她没办法问阿渊问题啊! 怀阳郡主没等来滔天怒火,反而被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心情复杂地抬头看了斐一一眼。 传闻斐国女皇是个暴戾的主,她还以为今夜逃不过一罚。 就算对方惩治她,偃国也不会置喙一句,更不要提保住她。平日里她可以凭着身份在偃都横行霸道,但在国事、国家利益前,她的高贵地位不过是一片鹅毛。看着美丽,却无足轻重。 换了她,她定是不会放过冒犯自己的人。 “多谢陛下。” 刚才发怒时的嗓音有多尖锐,现在就有多难堪沙哑。 她匆匆行了个礼,提着自己沾满灰尘的裙角,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斐一,我找不到你,碰到她,问、问你在哪,她、她就……”怀阳郡主一走,阿渊立刻开始磕磕巴巴地‘告状’。 高大的身躯弓着弯在斐一身旁,努着薄唇,目光中的不满几乎溢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被欺负了。 她刚才可看到怀阳郡主像个麻袋一样飞到地上…… “不,比起这个朕更关心的是——”斐一一把捂住他絮叨个不停的嘴,“你的腿是哪来的!?” 比起这个? 阿渊张了张嘴,又委屈地闭上。 颈子上冰凉的汗沾了斐一一手一臂,白色睫毛上挂着珍珠似的汗珠簌簌地砸在她的指节上。 他被讨厌的女人缠着,斐一就不关心吗? 对于这个自保能力远远强过她的大个子鲛人,斐一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情。 “我、我想见斐一,但是,君后不让我。我打了两个太监,然、然后……”阿渊努力说着,有些心虚地看了看斐一。他知道随便把宫人打下水是不对的,但他和君后说要去找斐一时,那个冷冰冰的男人丢下一句“不可能”就离开了。 一气之下,他就把伺候的小太监扫到了水里。 想着想着,他又理直气壮起来。在他眼里,阻止他见斐一的是坏人,他把坏人身边的宫人打了,一点问题都没有! 就在他一个人发脾气,把满池的水搅得波澜不止时,一个摇着扇子的男人进了他住的宫殿。 “你想见她的话,我可以帮你。”那男人笑得眼睛弯弯,像一只愉悦的狐狸。“我就喜欢看他们生气的样子,呵呵。” 男人使了个法术,将他无法离开水的巨大鱼尾变成了和斐一一样的双腿。又把他送上了马车直奔偃都的皇宫,阿渊才会出现在这。 “国师……”斐一头疼地扶额,怎么又是这个男人?他肯定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真不知道该说他是好心做错事,还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他要是在这里,她肯定要狠狠捶他几下! 把阿渊送来,这么大个人往哪藏? “他的法术,靠谱吗?”斐一弯腰摸了摸阿渊的腿。隔着粗布,触感的确是人类皮肤,而不是滑溜溜的鱼鳞。 阿渊的腿和他的尾巴一样强壮有力,笔直又纤长。斐一知道阿渊最疼爱自己的尾巴,但他却忍痛割爱,让国师给自己变了一双腿取而代之。 毕竟是从没走过路的鲛人,生嫩的脚腕上给靴子磨出了几个水泡,汗渍还在往伤口上糊。 阿渊低头看着斐一半跪在自己身前,察看他新得来的腿。 雪白的脖颈低垂,那张温婉的脸正对着他的两腿之间。本就受不了夏日炎热的鲛人,突然感觉全身的热度都流窜到胯间。 脸色绯红,结结巴巴地:“斐、斐一……” 他的春药,又发作了。 不,不是春药。国师说,他把他体内残留的虎狼之药也顺便清了。 那他怎么,还这样啊…… “嗯?”斐一抬头,只见自己的鼻尖前缓缓立起一根粗壮的棍子,正对着她。男性特有的浓郁气息,伴着阿渊身上海水味的冷香,一个劲地往她的鼻腔里钻。 “……” “因为,因为斐一,在我的……前……” 阿渊向前顶了顶自己的腰,险些戳到斐一嘴边。 希求地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女子,像个讨要糖果的小孩子。 “帮我……” 帮他,舔一舔。 ============= 虽然我短小又卡肉,但我很开心 露沾湿(h) 当然……不行了! 他们可是在偃皇宫的御花园,别人家的后院。 而且,执剑也在…… 不明真相的斐一还以为阿渊是受到春药的影响,站起身拉住他两只手哄道:“乖,放松身体,深呼吸。” “不……” 鲛人直接将她的手指放进阴凉潮湿的口中舔了起来,粗硬的棍子戳在她腰上。轻轻上下磨蹭,蹭得水汪汪、黏糊糊。蹭得她的小腹,也跟着燃烧发疼起来。 冰块似的舌尖顺着两指间的缝隙滑动,痒得斐一打了个哆嗦。 阿渊这是在……勾引她吗? 不,他可能不知道什么叫‘勾引’,说是撒娇更合适些。 总不能让他这幅模样跟她回宫宴,斐一再心里又锤了国师一顿。 羞耻心和疼痛一样,是人体给自己设下的警报。在被破坏性的举动摧毁前,拉响刺耳的警钟阻止。 斐一醉得已经感受不到疼或羞耻,她整个人都在酒精的世界里胀成了一个轻飘飘的气球。被剥夺的感官中唯一存活的,只有感受快乐的细胞。 通俗点说,是不是就是‘色令智昏’?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或者‘衣带渐宽终不悔’听起来似乎更风雅些。 玉盘似的月亮从假山背后探出头,像被谁捧着轻轻一泼,泼下清瀑般的银辉倾泄。这种夜晚适合秘密的生长。怪不得男女相约叫幽会,传神在这一个‘幽’字里。 知道执剑就在看,斐一却鼓不起勇气叫他转身。被阿渊舔得湿润的手指轻易地扯开了他的裤腰带,宽大的裤子应声落地。 肿胀的肉茎上翘挺立,没了鱼鳞的遮盖,也没有毛发,光溜溜地坦露在月光下。两只玉袋鼓鼓囊囊地挂在阳具两侧,溢出的前精顺着肉棍缓缓向下流淌。 平整的腹部的起伏开始变得剧烈,无声地催促她动作。 “该叫我什么?”斐一问。 让她在宫宴中途做这事,她得讨回点利息才合算。 “斐一?”阿渊一歪头。 “让朕这么帮你,是不是该叫朕……主人?”酒壮怂人胆,更何况斐一在阿渊面前并不怂。 阿渊犹豫了一会。 他不想叫她主人,只想叫她斐一。其他人都叫她“皇上”、“陛下”,只有他能叫她的名字。 是特别的。 但斐一似乎打定主意一定要从他嘴里听到这两个字,只好恳求着:“主、主人……” 又小声补了一句:“……斐一。” 斐一不过是听个乐儿,轻笑一声,便放过了这个还光着屁股的小可怜。 张开唇瓣,含住那湿漉漉的龟头。 “啊……!”阿渊急促地吸了一口气。 气流通过压抑的喉咙,带着一丝妖娆。 入口咸涩的味道像海水,像汗水,还有一股特殊的气味,谈不上味道好。 斐一跪坐在地上,两手扶着阿渊的腿,开始缓缓地摆动头部吞吐。新生的双腿敏感得不像样子,大腿内侧被她的指尖抚着,身下阳具又胀大几分。 本就粗长远胜人类,斐一尽量张开喉咙,好在有唾液的润滑并不难插入。但龟头顶着她口中深处,外面也还露着一大截。 “唔、唔……”一边舔着,一边吞咽溢出的口涎,满手满嘴都是黏滑的液体。 乱糟糟一团。 阿渊靠在假山石头上,感觉自己体内升起一团火。他们鲛人是冰冷的,按理说不该有任何温度,该和深渊一样。但现在这片深渊好像开始沸腾,冒着火热的泡泡。 怪不得其他鲛人总是掳了人类回来,不肯放手直到那些人类溺死在水中,这种温暖的体温是鲛人永远拥有不了的。 双眼泛红,喉咙不住地上下滑动。 他好想动,好想把自己更深地塞进斐一的嘴里,用她的体温摩擦他肉棒上的瘙痒。但斐一那么脆弱,他不想弄坏她。 “好舒服,斐一,我好舒服。”天真又直率的语言表达自己的感受,反倒听起来更加令人耳热。 斐一灵活的舌头在肉棒顶端的小口上扫过,对着那张大的洞用舌尖不断地顶。 “啊……啊啊!” 仿佛灵魂都被她的舌头舔舐过。 那温暖的热流顺着小洞涌进阿渊的体内,他彻底融化为火热的岩浆。 泪眼朦胧中,银发鲛人的身体抖得如一张绷紧的弓,凶猛地反弹。 斐一好坏,欺负他……阿渊用妖精般的动人歌喉断断续续呻吟着,想。 但是——他好喜欢她这么欺负他。 执剑看着,目光怎么也移不开。 面色潮红晕陶陶的女子像一串熟透的桑葚子,颗粒饱满,红得泛紫,让人食指大动。吮着男人身下的东西,像品尝着什么美食饕餮。 对了,以前,她也曾经那么舔过他……执剑的目光开始迷离,面罩下的呼吸变得困难,体内的情欲记忆一点点复苏。 看到这副场景,他本应嫉妒本应难过。 但因为她美丽的样子,他只感受到了不可抑制的……兴奋。 这是一种盲目的病。 ============ 乖巧.jpg 狂乱(h) 美丽的人的欲望也是美丽的,沉醉其中的样子是一种狂乱的诱惑。 斐一知道阿渊并不是成年鲛人,但在短短一年里,他就长大了不少。原来的胸膛还有些单薄,状似少年的纤细骨感。现在他的肩膀愈加宽阔,骨头上也包了一层紧实的肌肉。 在月光下白得发光,充满肉欲。 趴在他胯下仰望起来,更显得高大。汗水挥洒着像淅淅沥沥的雨,看不到听不见,但降落在她的后背脖子上。 阿渊舒畅得咬住下唇,双眼微微眯起。 “嗯……”斐一舔着口中的肉棒,水声啧啧,眸子徘徊在站在自己身前的鲛人身上。 她以为口交从来只有一方能享受,可没想到看着对方动情的样子也这么刺激。自己搅动舌头,他也像提线木偶般浑身颤抖。 精神上的满足堪比身体的高潮,斐一清楚地感受到热流从下身涌出,不禁夹紧了自己跪在地上的双腿。 怎么办,内衣都湿透了…… 连她自己都能闻到花液的浓郁气味,在假山里酝酿。 她红着脸,吐出嘴里的肉棍,唾液在棍身和她的唇角拉出一条银色的细丝。转头看向身后站得笔直的执剑,往干涩的喉咙中咽了咽口水。阿渊陡然失去包裹阳具的温暖,急得把分身往斐一沾着口水变得红艳艳的唇瓣上戳。 像要不够的孩子,“嗯嗯,斐一……”再给他含含。 青年暗卫已经对她的神态了如指掌,一个眼神,身体便像火烧起来。 她在害羞,但眼神像钩子,勾着他踉跄地走到她身后,抱住她亲吻她跪伏在地上的身体。 斐一又含住了阿渊肿胀的阳具,舔舐着他的肉冠。执剑几下解开腰带,呼吸回荡在封闭的面罩内格外响亮。 她跪趴在两个男人之间,蝴蝶骨像一对振翅欲飞的翅膀。 撩起她的裙子,露出雪白的臀和嫣红的穴口,还在滴滴答答地流淌花液。沾了花液,快速撸动自己的阴茎几下,便“噗嗤”一声插了进去。 一顶到底,卵囊贴着她的臀瓣,插得她脚趾绷直。 “……唔唔!!”斐一身体剧烈地颤抖,两只乳肉摇晃在空中。 从嘴里到下身穴内,她弯得如弓的整个身体都好像被男人的阳具贯穿。 执剑一手按在她翘起的臀与腰窝的相接处,骑马儿般摆动腰臀开始抽插。鲜嫩多汁的身体,越插越销魂。 在她给另一个男人口交时在她体内抽动,背德的刺激扎在他的心口,像毒蛇的獠牙注入大股毒液。 他病得更厉害了。 阿渊不满地盯着他,两个人的视线在斐一身体上空交汇纠缠。 执剑猛地加速,肏弄得“啪啪”作响,每挺入一次身下的人就哼唧一声。绵软的穴肉绞紧,几乎是黏着他的性器不放,只有狠狠地抽出插入才能摆脱。连阿渊都能看到两人性器相交处飞溅的体液,还有被摩擦顶弄得肿大的花瓣。 嘴里含着东西,斐一叫不出来,一时间只有两个男人的喘息声回荡。 斐一吸了很久,嘴巴都开始酸痛,阿渊还没有射出来。她被插得身体一耸一耸,口里的肉棒总是戳到喉咙深处,戳出她双眼泪蒙蒙。 猛吸了一口肉柱上多余的液体,她嘬住龟头开始狠狠地吮。 阿渊打了个哆嗦,臀瓣用力,立刻就要喷射。“啊啊……斐一,我就要——” “——陛下?” 突然,从假山外传来第四个人的声音。 小太监送走了怀阳郡主,急忙回来找斐一。他不能让别国的皇帝随便在皇宫里溜达,但找来找去,只剩下假山还没寻过。 难不成他们还留在假山里? 斐一惊得浑身一缩,吐出嘴里的东西,小穴紧紧夹着体内的肉棒。执剑险些闷哼出声,大力向前一顶,碾着她的花穴深处。 斐一慌忙捂住嘴,身体抖得如筛糠,就这么冲上了高潮。 她教过他怎么碰到她最敏感的地方,什么力度什么角度什么深度,他全记住了…… 眼前冒着白光与金星,身体都快被那根肉棒顶开顶破。 阿渊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从斐一嘴里抽出那一瞬,马眼大开开始喷射乳白色的浊液。腥气的液体洒满了女子潮红的脸,顺着她的嘴角向下滴落。 “陛下别动……”执剑悄声说。 她满脸都是……那个,怎么动? 执剑背对假山洞口,清了清嗓子,对假山外的小太监说:“别进来。” 幸好山洞中的声音听起来空灵,他听不到他声音中的颤抖。 “陛下……身体不舒服,在此歇息。” “啊,这可怎么办?要奴才去叫御医大人来吗?”小太监停下脚步。 执剑回过头,看向瘫软地趴在地上,身上淋了污浊的女子。把她转了个个儿,举着她两条无力的长腿缓缓地继续抽动。 黑色的长发像丝绸铺在地面,黏在她汗涔涔的额角,随着抽插摆动。 身子软得像绒毯,穴内却紧致依旧,吐出火热的体液。 阿渊不甘寂寞,也跪在地上,俯身含住她胸前椒乳咂吮起来。另一只也放在手心里揉弄不止,拎起挺硬的乳头用手指捻动。 斐一拼命摇着头,呻吟从指头缝中断断续续漏出。 不行…… 她要忍不住了。 这样憋下去,真的会死人的…… 小太监又等了许久,山洞里暗卫才继续说道:“不用,一会我会直接送陛下回去休息,你走吧。” 听起来有些急切。 太监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觉得不触霉头,便行了个礼离开了。 他刚刚离开,假山内便爆发出几欲疯狂的哭泣与呻吟声。 性器抽插,男人胯部猛击着阴户,如浪潮拍击堤坝。 在空荡无人的御花园中久久不停息。 ============ 下章继续…… 失神(h) 粗长的阴茎在斐一的体内抽动,四肢软得像面条,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大腿被用力按在身体两侧,压迫着腹部。因为喝了酒,鼓涨的感觉在肚子里迅速发酵,执剑挺腰时,撞得她下腹酸痛难耐。 “啊……啊……”弦拉扯到极致,随时都会崩断。 不行,不能……那样好脏…… 可是叫执剑停下来,她又有点舍不得。身体被肏弄得粉嫩酥麻,正是最舒服的时候。不如说憋着体内液体的痛楚也在给这种苏爽加成,龟头顶着花心挤压腹部时酸到了骨头缝里,抽出时短暂的轻松让她像溺水的人浮出水面,大口汲取着氧气。 其实她现在躺在地上,脸上还黏着阿渊的精液,再提什么脏不脏的也没意义了。 乳肉被阿渊咬得青青紫紫,就算他收了力气,利齿还是时不时刺在柔软的皮肤上,留下一片红痕。 “啧……嗯……”他认真地吸着,像是要从里面吸出乳汁一样。 原来鲛人也和人类的男子一样喜欢把玩胸?恨不得把嘴里的软肉吞进肚一样。 两个乳尖都红肿得有红果那么大,斐一也忍不住伸手握住他的手背,用力揉捏那酥麻的一点。凉丝丝的口水沾在胸肉上,他和她的手上,流得到处都是,滑不留手。 好像要融化了一样…… “陛下,嗯、要到了……”执剑掐着斐一的大腿根,面罩外的一双眼布满血丝。 他从快速的冲刺变为又狠又重的慢捣,槌着她的穴肉。 “这么紧……好会吸……” 他不应该说这种话的,他只不过一个暗卫,顶多兼一下暖床的功能。他的任务是伺候皇上,让她舒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像现在这样,以一个男人肏干自己心仪的女人的样子,逐渐失去掌控。 但是他的身体无法自控地沉迷在性事里,想狠干,想猛顶,想说出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腰摆得如风,他一把扯下脸上窒闷的面具,呻吟出声:“啊啊……” 顶一下,斐一不由自主地跟着他往上跳一下,被牢牢握在手里的大腿也不住地颤抖。 “啊……太重了……那里,不行,啊啊啊……!!”她含着泪尖叫起来。 终于,那根弦崩断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突然打开,激烈的水流冲破阻碍喷射而出。太剧烈的感觉让她已经分不清是高潮的快感,还是终于发泄出来的轻松。 “哼嗯……!”热流喷溅在执剑的腹部,甬道蛹动吸吮着他的男根。执剑红着眼睛,在她喷射时往她的肚子里射进了浓灼的体液。 死亡般的高潮急速攀升到天灵盖,后背湿得像洗了一个汗水的澡。 斐一“呜呜”地挣扎,简直是在痛哭,快感过多让她生出莫名的恐惧来。 在随时有可能有人经过的御花园,和两个男人,衣衫不整浑身浊液,每一样都刺激得过了头。 执剑抽出射完的肉棒,她抽泣着用手指轻抚自己泥泞的穴口。 精液往外流淌的感觉让她又想起了刚才的失禁。 体内的某一处放空,又被另一种肿胀感填满。 身体感受快乐的入口好像被汹涌的潮流冲破冲毁了一般,哪怕他抽身离去,被填满的错觉还残留在那。她不知所措地揉弄几下,立刻敏感地又打了几个哆嗦。 执剑和阿渊看得眼热,胯间的阳具又充气似地肿了起来。 “该,该我了。”阿渊抱住斐一的腿夹在胳膊下,把雄赳赳的勃起阴茎贴在湿漉漉的花瓣间。 斐一有气无力地:“不行,真的不行……”再来一次会死人的,不开玩笑。 这次过去,她估计一段时间都要清心寡欲修身养性了。 阿渊失落地脊背一僵,手下力气却加大不肯放开,“不公平……” 看向身边的执剑,青年暗卫也跪坐地面,半硬的阴茎耷拉在裤子外顾不上收起。眸子放空无神,还在平复,一副爽得魂飞天外的样子。 ……这也要公平的吗! 反正她今天就是不公平了,从阿渊的肉棒上扯开身子,说:“别闹……带朕,回去……”嗓子沙哑快说不出话。 执剑立刻站起身叁两下收拾好自己,要弯腰抱起她。 阿渊抢先一步,把斐一压在自己胸口,托着她的臀立直身子。丢下执剑,大跨步往外走去。 好在宫人大多不会在宫宴时乱走,此时御花园黑暗又安静。 不然他们叁个人这副尊容,一万张嘴也说不清啊。 躺在阿渊结实的臂弯里,斐一正沉沉欲睡间,突然感觉一根坚硬的棍子戳着她绵软的穴口。“噗”地一声就插进了她体内,同时抱着她的阿渊喟叹一声,舒服得直哼哼。 “好暖和,好软好滑……”一边走,一边开始把她往自己腰上套弄。 骑在他腰间,还布满指痕的浑圆臀部下,一根粗大的棒子上下抽动。 “……!!”挂在他劲瘦腰身旁的两条雪白的长腿倏地绷紧,又无力地垂下。 孩子不听话…… 真的该打了。 画中人(微h) 小童擅自帮单姿送信的事很快暴露了。 他抱着侥幸的心回到燕归宫,抬眼就撞见文闲君沉默地看着他。总是温柔和蔼的眼睛像蔑视一只小虫般,冰冷毫无温度,让小童的身体一点点从手指凉到头皮。 “大、大人……”他腿一软,就颤巍巍地跪倒在地。 “去哪了?”文闲君问。 “送信,给宫外送信。”小童硬着头皮回答。 文闲君用手指点着轮椅的把手,一下下,像沉重的铁锤砸在小童的心头。 “你从小跟在我身边,可我从来不知,你在宫外认识什么人?” 可能因为文闲君很宠他,小童在不知不觉中有些恃宠而骄,在心里暗以为就算做了什么大人也不会真的生他的气。 但他忘了大人其实并不如像他的外表般,是个那么温柔的人。 从没被文闲君用这么冷漠的语气逼问过,当下就想把单姿的事说出来:“我……我……” 话到嘴边,他又犹豫了。他不说,大人最多罚他,说出来,宫女姐姐可能就会被赶出宫甚至杖毙。他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希望大人是疼他的,并不会真心惩罚他。 他没有背叛大人啊,只是帮宫女姐姐送了一封家书。 文闲君见他居然还执意不悔改,微微一笑,“那你就去你自己的房间里呆着吧,什么时候说,什么时候出来,什么时候……吃饭。” 立刻有宫人上前带着他离开,小童不可置信地挣扎起来,“大人!我、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大人的事!” 文闲君不为所动,眼光漠然地划过他身上,摇动轮椅转身回了房间。 “大人!别把我关起来!”小童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嚎啕大哭起来,被宫人架着双臂塞进了阴暗的房间中,“大人…!你不疼小童了吗?” 轮椅上的青年扯了扯嘴角。 疼? 他从来就没由真心疼过这个小孩。 况且,他的疼爱,小童真的想要? 疯狂、偏执、绝望、崩溃、恨不得同归于尽,他的疼爱就是这么晦暗沉闷的东西。像幽幽鬼火烧干他的身体燃成灰烬,也拽着他怀里的人一起在火焰中融化。 他的爱很冷、很苦,如同蜘蛛吐出纱状薄网,缠着它的猎物的喉咙、四肢,然后爬到濒死的猎物身上一口口吸干它的身体。 温柔,只意味着他不在乎。 可能,不被他在乎,其实是一件好事,而得到他的怜爱——才是真正的不幸。 文闲君摇着轮椅,回到他的书房中,仆从在他身后悄悄地关上了门。 屋子里满是墨汁的清香,书桌上散乱地铺着几张画纸。纸上的人或笑或嗔,千姿百态又栩栩如生。 他用指尖勾勒着画上女子的脸颊,另一只手解开腰间的衣服,探入自己的身下。 窸窸窣窣间,掏出一根狰狞勃起的阳具。 暗色弥漫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画上的人,仿佛要盯穿盯透她的皮肤,薄唇时而抿紧时而松开。 手指近乎残虐地大力撸动自己的阴茎,把充血的顶端握在手掌心快速地摩擦。粗重的喘息声回荡在空荡荡的书房,吞咽口水的声音在蜂鸣的耳畔徘徊。 画上的人依旧笑得漫烂,除却眼角一丝暗藏的风情。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他…… “嗯、哼……”否则,他就要…… 很快,汗水滴答在画纸上,晕开一点墨痕。轮椅被他手中剧烈的动作晃得“吱呀”作响,身前的衣襟湿哒哒地黏在不断起伏的肌肤上。 脖颈扬起,下颌线愈加明显。汗珠顺着下巴游走,滑落喉结上。 又痒,又空虚。 “依依……依依……”空虚得好像身体被挖走了一块。 不盈一握的纤腰,两条深入下腹的人鱼线。撩起脑后长发,垂落在颈边几缕碎发。顾盼之间,柔软的身躯,和猫一样的眼神。 最后,他想象着自己插入画中女子的场景,射了出来。 画纸在手心里攥成皱皱巴巴的一团,好像抓着女子的臀瓣掐出赤红的指痕。 阳具上的小眼一边喷着白浊,他摆动手指继续上下撸动延长这场高潮。马眼收缩,一股接着一股,从体内挤出更多的快感。 浓郁的体液黏在画纸上,把女子娇俏的脸包裹在浑浊的乳白色中。光是幻想自己射在的不是白纸,而是她滑嫩的皮肤上,他都仿佛要随时再次高潮。 “啊啊……啊……” 不是身体上的高潮,是灵魂上的高潮。 腥臊的味道沾染了一身,他脱力趴倒在书桌上,任由自己刚刚射出的精液弄脏精致的衣衫。侧头,仿佛就能闻到她发丝间的清香,看到她修长的白腿在床上交迭,正巧遮住最令人遐想万千的幽深处。 清瘦的颧骨上还残留一抹动情的淡红,使得他苍白的面容有了些许活力。 ——好爽,光是想着她自渎就这么爽,身体好像要炸裂成千万个碎片。 “唉……”他餍足、却又不满足地轻叹一声,用自己还沾着污浊的手抚摸着画中人,耳语道。“依依,快依了哥哥吧……” 他真的太期待那一天,期待到有些迫不及待。光是自己弄射自己,已经快不能满足他日渐膨胀的欲望了。 半晌,他又痴痴地勾起嘴角,收回自己的手,“怪哥哥不好,弄脏你了。” 画上的人,早已经被洇湿磨蹭得模糊不清。 嘴角的笑,也扭曲成了诡异的弧度。 …… 小童趴在床上哭到了半夜,两只眼睛肿成了核桃。眼周的皮肤被水肿撑得薄弱,沾了泪手指碰一下就是难熬的酸痛。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但除了哭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大人从他记事起就养着他,小童对文闲君有种天然的亲近感。在他眼里除了是他家大人,也是他的兄长——起码他是一直暗暗在心里把文闲君大人当兄长看待的。 但今天大人说把他关起来,就把他关起来。说让他饿着,果真直到半夜都没有给饭吃,饿得他肚子绞痛。 小童知道寻常家里的孩子不听话,父母也会罚。可嘴上说着饿顽皮的孩子一夜,父母哪里忍心,晚上肯定要偷偷塞点儿点心垫肚子的。 他才明白,其实文闲君从来都不是他的兄长。 他们从来都不是平等的地位,在文闲君心里,他就是奴仆。仆人犯错就要挨打,什么兄长与弟弟的把戏,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回想起来,他还曾经沾沾自喜过自己和文闲君大人的亲密,与其他的侍从有本质上的区别。 可实际上根本没区别。 小童说不清自己是屈辱,还是受伤,亦或是难堪,可他知道自己再无法忍受了。小少年猛地从床上爬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准备去拍门。 只要他把事情原委告诉大人,大人一定会原谅他的!然后,大人一定会不计前嫌,像以前一般温柔地待他! “叩叩。”这时,突然从门外传来轻轻的扣门声。 房门打开,一个宫女手里拎着食盒走了进来。 “宫女……姐姐?”小童愣在原地。 是大人叫她来给自己送饭的?但她又不是燕归宫的人,怎么会…… 单姿关好门,转身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我听说,你被文闲君大人关了起来。猜想该不会是因为帮了我的原因,特地过来给你送点吃的。” “啊……这……”小童紧张地绞着手指。 他的确是因为包庇她被关起来,可就在刚刚,他还准备去和大人坦白。 “你是怎么进来的?大人没有派人看着这里吗?” 单姿从食盒中一样样取出餐点,有炒菜有羹汤,还有小孩子最爱吃的甜面点心。低着头说:“我对这个宫殿很熟,知道有一条避人耳目的小路。侍卫守在院门口,小点声说话,他们是注意不到我们的。” “哦……”小童懵懂地点点头。 单姿递给他一盘枣糕,柔声循循善诱道:“来,吃吧。” 小童拿起一个热腾腾的枣糕,蒸得松软,一捏好像就会瘪下去。放进嘴里,又甜又暖。 他嚼着嘴里香甜的糕点,心头的酸涩就更显得刺痛。吸了吸鼻子,抽泣起来。 “我、我没有把姐姐的事说出去。”有人关心自己,强忍的委屈开始爆发。“其实,我好想说,因为大人真的好可怕。” 单姿拿着餐碟的手一顿。 “我没做错什么啊,对吗?”小少年的身子佝偻成一团,一下下颤抖着:“我只是想帮姐姐……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我只是想帮别人……” “大人,大人他……”小童自责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泣不成声。 单姿盯着小童的头顶,突然伸手拿走了他手里的枣糕。 没有理会还在哭泣的小童,把餐点又一碟碟放回了食盒里。 “姐姐?”小童懵了,打着哭嗝,不明白为什么她不让自己吃了。 “我路上耽搁了,这些菜已经凉了,吃了对你身体不好。”单姿摸了摸他的头顶。少年软绵绵的发丝摩挲着她的掌心,她被烫到般猛地收回了手。 “我再去给你拿些热的来……”说完,便匆匆地离开,背影甚至还有几分狼狈。 小童把嘴里的枣糕咽下去,喃喃:“凉了?” 可他刚才吃的,明明就还是热的啊。 ========== 我的账号终于找回来了,谢谢客服姐姐,我再也不作死了…… 一上来发现我有四颗星星了,再给大家唱一首《小星星》吧??’ω`??? 这几天没更的一口气放出来,1w2字,共5章,大家慢慢看 吃花(h) 斐一已经记不得怎么回得屋子里了,反正等她醒了酒又清洗干净,伺候她的宫女们脸一个塞一个红。 若想人不知,真的己莫为啊……她决定把这一切都推给酒精。 喝醉的了她和没醉的她是两个不同的独立人格! 夜半叁更,她也不好意思麻烦偃皇宫的宫人再给阿渊安排住处,就让他在自己住的宫殿里凑活一宿。 ——问题来了,宫殿里只有内室和外间放着的两张床。原本应当斐一睡内室,执剑守在外间。侍卫睡的床并不宽敞,定是挤不下两个大男人。 只有他们其中一个和斐一今晚同睡一张床。 阿渊用高挺的鼻尖蹭了蹭斐一的脸,压低嗓音道:“斐一,我想。” 语调和他刚才在路上抱着她不放手时一模一样:“我想……还想要……” 斐一喘息着往上躲,想离开他的身体,但他随即紧紧跟上。走到宫殿门口,将她抵在圆木柱子上狂浪地摆着腰,顶得她“啊啊”呻吟个不停。 阴茎抽出时扯出大股透明液体,还混杂着执剑刚刚射进去的精水。 她的双臂抖得快要抱不住身前的人,整个人仿佛被他钉在圆柱上倾轧。巨大的龟头顶开不断收缩的湿漉漉的甬道,熨烫平整每一处褶皱。 不要说敏感点了,她感觉她的整个身体都被他粗壮的阳具撞击填满。阴囊“啪啪”地甩在她的臀上,拍击得体液翻飞。 真的连一丝缝隙都没留下。 晕乎乎地,斐一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以前贺云霆在他的宫殿里做过的事吗? 那时候,阿渊还发了好大的脾气。 执剑低头吻住她被顶弄得剧烈摇晃的唇角,人类的温热的舌头,一种扭曲的分离感从他的舌尖传导到她的身体里。 同一具身体里,含着两个男人不同的两个部分。她在阿渊身上颤抖着,而绞着她舌尖交换口涎的却是执剑。 她不知道他们对彼此是怎么想的。 但是这种关系却叫她既羞涩又兴奋,她不能违心地说她讨厌这种恶劣的感情。 执剑亲了一会,刚抬起头,阿渊又学着他的样子低头,把舌头伸进斐一的嘴里。他们两个轮流进行着,奇妙又和谐地共享着斐一的亲吻。 像一手一只甜腻的冰淇淋,舔一口香草,再舔一口巧克力。 没有必要的奢侈,让人上瘾。 如果她回到现代,还能正常地和别人谈恋爱、结婚吗? 如果她走了,贺云霆怎么办,君尧怎么办?他们会伤心,会痛苦,然后会不会转而爱上别的女人,抱着别的女人做对她做过的事。 头一次,不想回去的念头变得如此强烈…… 她摇了摇头想甩掉脑中奇怪的想法,更加热烈地迎合着男人的进攻。 亲得口水四溢,亲得唇角拉出黏腻的银丝,亲得不分你我。他口中的液体和她的、他的搅成一团,在粗暴激烈的吻中被咽入腹中。 斐一觉得,这场叁人行,她恐怕是永远也忘不掉了。 …… 阿渊身上体温偏低,摸起来的确舒服得很。但斐一在他胳膊上抹了一把,刚洗过的身体上又出了一层薄汗,整个人就像一块不断融化的冰。 鲛人怕热,他又在陆地上没有池水降温。要是让他抱着斐一这个温暖的小火炉一晚上,她都怕他热得脱水渴死。 阿渊光荣失去竞争资格。 午夜,斐一和执剑肩并肩躺在榻上歇息。一阵鬼鬼祟祟又沉重的脚步声从外间摸进内室,一步步靠近内室的两个人。 执剑一睁眼,就见到银发鲛人立在床边,背着光凝视着他。 伸手扯住他的衣袖,想悄咪咪地把他从床上拽下来,好鸠占鹊巢。执剑制住他作乱的手,但鲛人力大如牛,他整个人都从榻边被拖了下来。 斐一睡得轻,执剑不想吵醒她,索性收了力气任由阿渊把他扯下床。 他差点忘了,虽然阿渊现在长着腿,但他并不是人,他是兽。 阿渊在斐一面前表现得太乖,导致他险些忘了这件事。当初捕捞他时,这只还未成年的鲛人凭一己之力杀了七八个武功高强的侍卫。 ……说不通道理,真和个孩子一样。 赶走了执剑,阿渊蹑手蹑脚地扒着床边,爬了上去。怕碰到斐一,他把高大的身躯团成一个球,窝在她的身旁。 他的体温低,睡梦中的斐一舒爽地往他这边蹭了蹭。 阿渊笑得合不拢嘴,虎嗅蔷薇般用手指轻轻拨了拨斐一的发丝,满足地闭上眼睛。满鼻都是她身上的馨香,还掺杂着一些他的味道。 斐一不愿意和他一起睡,他就自己来找她。虽然有点热,但他很喜欢这种温度。 执剑摇了摇头,抱臂靠在床边的墙上歇息,顺便看着阿渊。 这鲛人力气这么大,万一睡梦中乱动砸到皇上就不好了。 …… 第二天清晨,偃师听说了斐一和怀阳郡主在御花园里为一个男子争吵起来,特意来寻她。 他来得早,累了一夜的斐一还没有起身。 阿渊倒是早早就醒了,果真口干舌燥得很,连颜色浅薄的唇也干裂成了软壳。怕斐一醒来生气,赶紧把桌子上的茶水“咕咚咕咚”喝了干净。 他新奇地在院子里看来看去,有了腿之后他就坐马车一路赶到了偃国,还没有机会仔细看看陆地上的生活。 他饿得前胸贴后背,可哪里都找不到鱼。 院子里几只栀子花开得正盛,凑近闻闻,有扑鼻的香气。阿渊想,人类说的食物‘好香好香’,指的是这个吗? 难道人类平时都是吃这些的? 掐了一朵花在手心,他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个门道,一把扔进了嘴里用利齿咀嚼成了花泥。花瓣在舌头上软软的,触感和斐一的皮肤有点像。但味道—— 没什么味道,甚至有点苦…… 也吃不饱。 偃师进到斐一住的宫殿时,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银发俊美的男人蹲在地上,像个孩童般吃着花瓣,嚼着嚼着,还疑惑地歪过头像是在思考。 “……”本来还想问斐一她与怀阳郡主争抢的男人是何身份…… 突然就不想知道了。 谈判 斐一匆匆洗漱完后,赶来见偃国太子。 一身红衣的少年站在院子中,听到她的脚步声转过身来。偃师开口第一句就是:“听闻陛下与怀阳郡主发生了争执,陛下无碍吧?” 斐一了然,这是护犊子来了? “哦,没什么事。谅她不知朕的身份,这次就算了。”正巧她正愁于不知道怎么解释阿渊的来路,这里就各退一步,饶了那个小姑娘。 “是吗?”偃师说,语气居然有些失望。 失望什么?难不成还盼着她罚那个郡主? “罢了,今次孤来是和陛下谈正事的。”少年收回面上的表情,正色道:“想必陛下也不想再在客套上浪费时间了。” “嗯。” “偃国可以为斐国提供粮草。”他首先说出结论。 光这一句话,就让斐一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 “但孤有两个条件。”偃师伸出两根手指。 “一、斐国要保证西北战线不被攻破,偃国边界不会受到侵犯。” 正经在皇宫中培养的太子果然和她这个半路出家的和尚不同,光是谈条件都有一番算计在里面。先把她最想要的甜头摆在面前,再提出一个最简单不过的条件—— “殿下可放心,守在边关的,是我们斐国最优秀的将军。” 她说这话时,嘴角微微翘起,眸子中的光柔得像一池飘着花瓣的春水。 偃师微滞,“……那就好。” 但第二个条件,恐怕才是难搞的重头戏。可自己的目标近在咫尺,诱惑太大,就算第二个条件有趁火打劫的嫌疑,恐怕她咬一咬牙也就应下了。 偃师收起手指,走近斐一。 火红的衣角摇摆着,扫在她的裙边。 太子压低声音,垂下高挑的眼梢,长睫下暗光流转。 唇红齿白的少年,说出的话却浸泡着其他人不敢奢想的浓浓野心。 如果权力有样子,估计就是他这幅风姿。 “第二个条件,我要斐国拥护孤登基。” 果然美丽的花都带刺,更遑论殷红的玫瑰。 …… “执剑,你怎么看?”送走偃师后,斐一站在宫殿门口沉思。 执剑握紧腰间的剑鞘:“属下……不敢妄议朝政。” 斐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执剑只是个暗卫。懂得这些计较的,是和他有同样一张脸的另一个男人。 君尧…… “没事,朕一个人静静,你先下去吧。”斐一捏了捏眉头,说。 “……”执剑张开嘴,喉咙却怎么也挤不出一个字。 有什么事比承认自己的无能更能摧毁一个人吗? 为什么他不懂,为什么他像个哑巴一样。 他关上房间的门,对着紧闭的大门,心脏像被人戳了一个洞。他只是个替身,君家人并不会教他太多国事,以防他生出异心。而他并不如君后大人聪慧,哪怕耳濡目染,对政事也是一知半解。 果然,就算他的脸能代替君后大人——但是自己永远都比不上他。 不要嫉妒,他告诉自己,他没资格嫉妒。否则,他会卑劣得连自己都忍受不了。七情六欲种种情态就像大树的根,纠缠相连。他学会了一种,就不可控制无法阻挡其他的到来。 可是,谁能告诉他,怎么才能忍住这股妒火? 它烧得他连骨头都在疼。 …… 斐一在房间里想了一下午。 要斐一助他上位?可偃师已经是太子,唯二的两个弟弟妹妹才六七岁,不可能对他造成威胁。 而反观她,干涉他国内政不是件小事。她在自己国家内的地位本就是表面风光,实际暗潮汹涌。 叫她站出来光明正大地支持偃师,等于把自己放在靶子上暴露弱点。 偃师和偃国皇帝应该也知道这些事,难道他们有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 “叩叩。” 执剑走进房间,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你去哪了?”斐一惊讶。 “陛下,属下去调查偃国太子的事了。”他从怀中掏出几封皱皱巴巴的信,递给斐一。 偃国皇帝身中奇毒,命不久矣。而偃国兵力薄弱,依赖着武安王放在东边的几十万精兵。武安王早有不臣的意图,在偃皇帝中毒后以整顿偃都护城军的缘由调度了五万军队到偃都外,虎视眈眈。 “原来如此……”斐一脑袋飞速地运转,“怪不得偃师要亲自到城门接我们。一方面是震慑朕,一方面也是在震慑这个武安王的势力。” “是,昨日陛下遇见的怀阳郡主,正是武安王的长女。”执剑答。 “呵,难怪偃师那么失望啊。”斐一失笑。 “现在偃皇帝随时有可能驾崩,偃师自身难保,纵使偃国再富有,军队的数量才是实打实的硬拳头……我们简直是送上门的肥羊啊。”斐一把这几封信又仔仔细细读了一遍。 激动地转过头,对执剑说:“执剑,这都是你搜罗的情报?”短短一个下午,就找到这么多机密。 这些情报,哪怕她在京中也未曾耳闻。 “是。”他不要命似地在偃都内刺探情报。被围追堵截时,心里想的却是:如果连这点事都无法做到的话,还不如就这么死了算了。 就像在君家,没有用的替身,只有被淘汰这一条路。被从君府中悄无声息地带走,没有人在意,没有人发现。 默默无名地成为地面上一小块方方正正的空白。 没有名字,没有墓志铭。那些都只属于有能力的人。 幸好…… 幸好,他还是有用的。 强吻 了解了偃国的内情,斐一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偃师提出的要求恐怕也给她留下了余地,像商贩在预料到客人会讨价还价时故意先说出一个高昂的价格。 她同意帮助偃师,但她不能在表面上有任何表示。作为交换,她会将江之邺留给她的私兵中分出一部分赠与偃师。这支军队除了她与江家,并没有人知道。 有了私兵,偃师也就有了底气,当下爽快地答应了。 谈妥条件,偃国的军粮也马不停蹄地发往了西北,斐一立刻踏上了打道回府的旅程。 偃师亲自送斐一一行人到偃都城门,偃皇宫的两个小萝卜也跟着他一起来了。 双胞胎调皮,缠着太子皇兄不放。偃师板着脸教训他们,可却没有真正发过火。 斐一看得啧啧称奇,皇家居然也有这么和谐的兄弟姐妹关系。 斐家的皇子,除了她就只有那个斐奂。 ‘她’的皇兄…… 梦里那个温柔,却又不知哪里有些奇怪的兄长。 偃师要求她的支持,大约也有保护自己弟弟妹妹的心思在里面。若是真的让武安王上位,太子不用说,这两个皇嗣恐怕也难逃一劫。 她倒是有些庆幸自己答应了偃师的条件。 “姐姐,太子哥哥是不是要跟着你嫁到斐国去啊?”偃青竹一本正经地问道。 “啊?” 嫁嫁嫁到斐国? 偃师一把提起小皇子,吼道:“偃青竹,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听说两个国家谈判就是这样啊!”小皇子不服气地挣扎:“一个国家把公主嫁到另一个国家去!叫和亲!” 偃师呼吸一窒,嫁给斐一? 他又不是公主! “太子哥哥可傻了,连女孩子都没亲过。嫁到姐姐那去,说不定会被其他妃子欺负……”偃丹枫也在一边说道,小脸上担忧地皱起来。 少年太子拦住了一个,却拦不住另一个。咬着牙,俊俏的脸发烫似乎快冒出白烟,眉尾的朱砂痣也颜色愈深,红得要滴血。 “谁说孤,孤没亲过?”可疑的停顿叫他的解释听起来像极了死鸭子嘴硬。 说完,就气势汹汹地走到斐一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扯到自己怀里。 入怀柔软的触感叫他身体一颤。 怎么这么软?女子的身子都像她似地没有骨头一般?好歹是一国之君,这哪有什么威严? 斐一也给吓了一跳:“太子殿下?” 他的确没亲过……他年纪尚小还未娶太子妃,而父皇中毒后整个国家的重担又都压在他肩上,哪有什么闲工夫去临幸女人。 不就是亲吻吗?嘴唇对着嘴唇碰一下,能有多难?难不成这种事还有什么门道在里面?不展示一下,说不定就叫这个风流的女皇看轻自己了。 忍着羞耻,低头就要吻上斐一。 偃师终究没了解到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门道’,在他的唇离斐一几寸远时,停住了动作没亲下去。斐一睁大的杏眸里,还能看到他倒映的身影,局促地压在她身上。 雪肌像软糯的糕点,鲜艳欲滴的红唇紧闭着,明显不欢迎他的‘强吻’。 一个激灵,被气得发晕的脑袋清醒过来。他是不是疯了,亲斐一做什么! 难道真要像青竹说的,嫁到斐国去? 偃师松开斐一,低着头不敢看她。从脖子到耳朵,几乎和他的红袍变成了一个色。 “偃青竹,你再乱说话,就把你嫁到斐皇宫里去!”拎起身边的双胞胎,落荒而逃。 小男孩清脆的声音,还从远处隐隐传来:“——不要啊!我这么小,进了后宫一定会被其他妃子陷害,然后打入冷宫的——!” 斐一:“……” 他们把她的后宫想成什么了! …… 偃皇宫内,国师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他找到闭门不出的文闲君,嫌弃地把门窗全都推开,说:“你怎么整日呆在这里面,也不嫌闷?” 唔,房间里还有一股可疑的味道。 文闲君轻飘飘地看他一眼,没说话。 “又在思春?”他看向四处散乱的画:“画得还挺像的。啧啧,就会纸上谈兵,估计你还没尝过滋味吧?” 连他,都咬过一口那块甜蜜的糕点。面前这个最疯狂的男人却只能躲在房间里一个人自慰。 谁想到,文闲君没有因为他的挑衅生气,微微一笑:“你觉得?” “你认为,我可能会让别人捷足先登?” 早在她连情欲都不了解的少女时候,他就哄着她亲过嘴了。并不是被身体的欲望催动,而是另一种合二为一的欲望。他也不想吓到她,只是唇瓣贴着唇瓣,不带色欲地,用这种方法深入地占有她。 但也足够让他的灵魂战栗了。 而等她长大成熟,变成可以采撷的可口水果时…… “……”国师听了,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撇了撇嘴。“嗤。算了,今天来也不是和你说这个的。” “我感觉到有奇怪的波动,就在这皇宫里,你小心一点。有可能,是她没死……” “我的力量毕竟有限,不能时时刻刻警惕察觉。” 轮椅上的青年皱起眉头。 这么说来,他把小童关起来后,他不知吃了什么,第二天就开始发热昏迷,直到现在也未清醒。他诊脉后,发现他居然中了微量的毒。如果再多吃一口,可能就会一命呜呼。 小童送的那封信果然有古怪。 可惜他得到消息时信已经送到君家,想从君家套消息,如同从老虎牙齿缝里抠食物。 但不知为何灭口的人没有彻底杀死小童,而守卫的人也没有发现闯入者的痕迹。 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捣鬼的,没有多少人。 双眼逐渐染上阴郁,“我知道了,有什么事立刻和我说。” …… 斐一这段日子经常做梦,梦到一些不明所以的片段,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破束缚。 今晚,她头一次破天荒地梦到了现代的事,她清楚地知道那就是她失去的记忆一部分。 因为那感觉太真实,真实到好像刻在她骨子里一样。 陌生的卧室里,所有灯光都熄灭。 只有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落在她身上,镀着光晕的身躯摇晃摆动,把银波从光滑的皮肤上甩落。 她趴在卧室柔软的大床上,两只手紧紧地抓着身下的床单。 一个男人骑在她背上,凶猛地顶弄抽插。她扯着床单的手被他攥在手心,整个人要吞没她一般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 汗湿淋漓的皮肤贴着她光裸的后背,胯下的阴茎尽根没入,大力抽动。 深入骨髓(h) 这男人是谁? 是她在现代的男朋友? “不要了……啊,我不行了……”斐一想逃走,但男人的分身铁棍般牢牢地钉住她。 纤细的腰身不住地颤抖,肚子好像都快被他捣烂一般。 “乖,再坚持一会……”男人喘着气,把她的两只乳揉得生疼,身下的摆动一下比一下狠。“我会让你很爽、很爽的……” 这样她才不会忘记他给她的快感。 他是要弄死她吗? 她整个人陷在大床里,发烫的脸埋在被单中,翘起的臀部不断往外喷射着花水。身后的男人用低沉的声音呻吟着,戳着她的花心颤抖。 娇软的花穴湿滑紧致,又敏感稚嫩。抬腰插入时臀肉抖个不停,粉红的穴口紧紧吸着他的阴茎,简直叫人忍不住生出暴虐的心思。 男人弯下腰,用滑腻的舌头舔舐过她的后背脊椎。 汗水的滋味顺着舌尖流淌,他更激动地耸动着。 一股剧烈的电流飞驰而过,男人的舌头所到之处痒得发麻。斐一尖叫着挣扎,却逃不开他沉重的撞击。火热的硬物强硬地探索着她身体内的每一个角落,反复撞着一个点,把那块软肉顶得酥麻。 她的身体要坏了…… 明明只是一个人的器官在另一个人的器官里摩擦,但产生的快感远超她的想象和常识。人类的身体怎么能感受到这么多的快乐?这不合常理,近乎罪恶。 他好像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仿佛真的扒开内里仔细地研究过。性爱本应是肉体和灵魂分离的,但他不仅征服了她的肉体,也快把她的灵魂干晕了。 身体开始燃烧,鼓噪的蜂鸣不止。 龟头插进她的花心,坏心眼地上下高频率地摇动,快把那个小孔顶锥得松动。 “啊啊啊——!!”她尖叫,泪水流了一脸,泡得眼角酸涩。 不行的,那里面…… 未知的恐惧潮水般袭来,如果真的进到那里面,她不敢想那是什么感觉。像一个黑暗无光的山洞,一眼看不到阴森森的前方,叫人望而却步。 “求求你,饶了我吧……”她终于哭着求饶。 回应她的只有再一次令人抓狂的刺激,她浑身泛红快要抽搐起来,男人才放过她。 床事该是势均力敌的,他却快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整个人在他身下被鞭挞碾压。 斐一眼前发白,想转身看清身后人的样子,但他禁锢着她,四肢动弹不得,只能在他怀里抽泣着承受。 “叫我,我就结束。”身后的男人把两根手指塞进她的嘴里。 夹住滑不留手的舌头,掏弄着她的口腔。 斐一“呜呜”地仰着头,滑凉的口水顺着嘴角不断溢出。 “真棒,我舒服得快要死了,知道吗……乖女孩……”他在她耳边嗫嚅,声音顺着耳朵缝往她的脑子里钻。“我们是最契合的。” 为什么他把“死”字咬得那么奇怪,仿佛不是在说死,而是在说天堂。 他简直就像一只吞噬猎物的蜘蛛,吐出粘稠的蜘蛛网,她越挣扎缠得就越紧。用剧毒的口器叼着她扯进黑暗之中,把她吸干,再一口一口嚼碎。 她就是他舌尖上的一口软肉,被拆吃入腹。 “叫我!”他不满她的迟疑,发狂般按着她的屁股狠捣,快把卵蛋都塞进她的体内。 斐一被他身上汗水的味道熏陶得理智渐失,体内外同时刺激的快感,让她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 自己仿佛成了身后男人的一部分,每一寸皮肤都被他侵占。 叫他? 他叫什么…… 她想不起来,他是谁。 他到底是谁……! “呃啊……!我要射了,全射在你身体里,好不好?”他兴奋到极致,连声音都微微变调,“怀上我的孩子……就今晚,好么……” “叫我啊,叫!”每捣一下,他就低吼一声。 终于,在他顶着甬道尽头喷射时,她受不住这种被贯穿的感觉,“咿咿呀呀”地哼哼着。男人抱紧她,力气之大快要压碎她身体的骨骼。 灵光一闪,一个称呼跃然在舌尖。 大股的液体在穴内充盈,她控制不住地大喊出声: “……!!” 斐一猛地从梦中惊醒,身体却仿佛还留在梦中一样,沉重无力。 她换下汗湿的衣服,又用凉水往脸上撩了几次,才摆脱梦境的余韵。 她以为关于现代的记忆,她会先想起来自己的父母、朋友或者长辈。但最先回到她脑海中的,居然是一个男人,还是她和那个男人在…… 那个男人…… 明明记忆就在脑海中,但她就是抓不住它的尾巴,差那么临门一脚。 可为什么这么熟悉,虽然她没看到那个男人的脸。但他身上的某种特质,让她感觉那么熟悉…… …… 回程的路途比来时快很多,加上斐一脑子里装着事,昏昏沉沉就到了宫门口。想到君尧就在宫里等着她回来,低落的心情总算恢复了点。 她想念他身上淡淡的竹清香,闻了很安心。 阿渊被来喜带着送回了自己住的宫殿里,剩下执剑和鹤心跟着斐一。 “怪了,怎么没人来接陛下?”鹤心看着空荡荡的宫道,有些疑惑。 按理说陛下回宫,该有大批的宫人迎接才对。难不成他们回来的消息还没传过来?但刚才入宫门时总该有人禀报吧? 这寂静得过分的皇宫,太不正常了。 执剑也觉得不妥,“陛下先留在这,属下去察看一下,说不定宫里出了事。” “嗯。”斐一紧张地点点头。 该不会是君尧出事了吧? 执剑刚要飞身离开,就见远处一个穿着太监衣服的人影朝他们狂奔而来。一边招手,一边大喊着什么。 惊恐焦急,跑得鞋子都掉了一只,连带着斐一几人的心也揪了起来。 “那、那是来喜?”斐一定睛看了一会,指向人影。 手指有些颤抖。 他为什么那么惊慌失措? 来喜在宫道上飞奔着,喊得嗓子都撕裂如同破锣。他身后扬起滚滚的灰尘,等靠近了些才看清——那不是灰尘,而是一队侍卫在追逐着他。 “他在说什么?”斐一的声音也颤抖起来。 ——“快跑!!快跑!!陛下!” “有人要抓陛下!!” 他们终于听清楚来喜喊的是什么,追逐在来喜身后的侍卫也终于赶上了他。 “噗嗤!” 斐一猛吸了一口凉气,不可置信地看着来喜像个麻袋般瘫软在地。一把长剑从他身后刺入,穿透他单薄的身体伸出,向地面滴落着鲜艳的血液。 侍卫一甩长剑,来喜也被甩到一旁的灰尘中,滚了几圈,撞到砖红色的宫墙之上。 破溅的血滴在墙上洒出一枝深色的梅花暗痕。 “来——” “陛下,我们走!!”执剑大喊一声,把斐一塞进马车之中。一把扯过马夫手中的缰绳,调转马头朝宫门狠狠地一挥疆鞭。“驾!” 车夫被急剧转向的马车甩落在地,手脚并用地爬到墙根,对追逐在马车之后的侍卫们连连摇手:“奴才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宫变?”马车外执剑全力趋势着骏马狂奔,马车内,鹤心扶住摔倒在座椅上的斐一,喃喃道。 “来喜,对了,来喜呢……”斐一撩开车窗帘子,往后看去。 颠簸中,来喜已经被湮灭在追赶人马马蹄踏起的尘埃之中。 而追着他们的侍卫中,为首的一人遥遥领先,手中持着削铁如泥的宝剑。 长发在空中激荡,一手指向她们乘坐的马车,大喝道:“那个马车中坐着的,就是假扮朕的贼人。” “通通给朕拿下!!” 那个人,和她有着一模一样的脸。 光一眼,斐一就明白—— 她是真正的‘斐一’。 快跑,阿渊 执剑驾着马一路狂奔到宫门口,但出宫的门早已被泱泱的侍卫包围。 “不好,我们被前后夹击了!”他用力扯住缰绳,迫使还在往前奔跑的马停住脚步。 身后追赶的人马也停下步伐,把斐一几分团团围在中央。为首的女子翻身下马,扬声道:“还想往哪跑?” 执剑和鹤心看清她的长相,纷纷愣在原地,又扭头看向马车里的斐一。 “有两个……陛下?” 事已至此,斐一干脆也从马车中下地,目光晦暗不明地看着不远处的‘斐一’。 只有她清楚,自己是个‘冒牌货’,她是从现代穿越而来的异国人。但她也可以肯定地断言,她是穿越进了原先的暴君‘斐一’身体里。 既然‘斐一’的身子在她这,那面前出现的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这时,又两班人马姗姗来迟。一队是江之邺留给斐一的暗卫,披荆斩棘突破包围圈后把斐一护在身后。 另一班…… 以君家长老为首的十几名大臣,走到了‘斐一’的身边。 斐一握紧拳头,暗道糟糕。 她知道君家一直不满她上位掌权,而为她打点的君尧也夹在她和君家之间左右为难。现在突然出现另一个女皇,趁她回宫时发难,背后必定有君家在捣鬼。 想把她铲除,再次恢复君家大权。 明明是司马昭之心,但表象上,君家不过是保护真正的皇家血脉,扶匡大义,谁都说不出一点不对。 “皇帝只有朕一个人。”‘斐一’也毫不退缩地迎上斐一的视线,“一年前朕遭贼人刺杀昏迷不醒,没想到神不知鬼不觉地叫人李代桃僵了。” “这个女人!”她剑指斐一,“假扮成朕的模样在龙椅上堂而皇之地坐了一整年!” 她的话一出口,这场诡异的对峙的天平突然开始倾斜。 没错,一年前…… 在场的大多数人立刻有了头绪,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女皇这一年的改变实在太大了。 女皇是出了名的暴戾残忍,但从一年前的某一天开始——严格来说是她遇袭后开始,突然就变得温和起来。甚至跟着卫国侯江之邺学习国政,长进飞速地开始亲政。 不是没有人怀疑过,但以“皇上突然变好了”为理由发难,恐怕也只会惹来他人的嗤笑。 斐一的面色非常不好看——她没有底气,因为那女人说的全都是真的。 “空口无凭,你又如何证明你才是真正的斐家后人?”她只能寄希望于,这个女人是君家找来的替身。就像为君尧找了执剑一般,寻到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 君家长老似乎就是在等她说这句话,站出身沉声:“老夫可以证明。”他伸手指向‘斐一’腰间刻着‘斐’字的血玉,“陛下腰间挂着的玉佩是斐家继承人代代相传的凭证。” “你若是真的斐家后人,何以没有玉佩?” 斐一确实没有,她只以为是原先的‘斐一’弄丢了,随便换了一只龙纹玉佩挂在腰间。 谁想到,居然在她的手里。 君长老的话一出,就算假的也必须成真了。 一个国家可以有个昏庸的皇帝,却不能有一个假皇帝。在这个时代,唯有真龙血脉才是最重要的。守在斐一身边的暗卫开始窃窃私语,甚至有几个意志不坚定的抛下了武器举手投降。 “——你们!”执剑愤怒地大喝。“陛下,属下现在就斩了叛徒!” 斐一痛苦地闭上眼,微微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在她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可能要永远留在这里的时候,给她当头一击。 她骗不了自己,凭借她对自己记忆中那个暴君的熟悉,她有种冥冥的感觉,这人就是‘斐一’。至于身体的事,她也想不通。 大势已去,她留在这只有死路一条。 “陛下,属下一定会带你逃出宫的。”执剑一手持剑挡着敌人,一手在身后紧紧握着斐一。 力气大得她想要呼痛,手指骨头被攥得“咯咯”作响,但她忍住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出宫后再从长计议,陛下,别放弃,有属下在。”他捏了捏她的手。青年手心手汗水,成了斐一唯一能感受到的温热。 他明明听到了,她并不是什么“陛下”。 为什么,他一点都不动摇呢? ‘斐一’终于失去了耐心,对侍卫们下命:“给朕拿下!” “——慢着!!” 听到熟悉的声音,斐一猛地抬头。 一个白衣男子扒开侍卫人墙,冲到两拨人马之间。斐一从来没见过他如此狼狈的样子,衣衫不整,头发散乱,手心攥着匕首的利刃。伤口的皮肉翻白,露出血淋淋的手心肉,鲜血撒在衣角。 他急切地看着她,眸子如墨色的云烟,她却读不懂他的目光。 “君尧!你疯了!”君长老震怒。 “为什么……”君尧表情有微微的扭曲,转头质问地看向君长老:“为什么给我下药让我睡着?为什么擅作主张追杀她?为什么!” 君尧的心腹冒着生命危险找到他,他才知道前朝宫变。一路赶来,为了消除迷药的效果,他只好用匕首割伤手心保持清醒。 “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君长老压低声音,想把他拽回来,“你难不成对个冒牌货生了私情?你别忘了,这位才是真正的斐国皇帝陛下,你可是君后!” 他就知道,君尧对那个斐一动心了。为了她,一而再再而叁地阻挠他们君家,简直是忘恩负义。 “你以为我——”君尧激动地把手里的匕首掷到地上。 你以为我想当这个君后? “君尧。”斐一开口,望着这个她思念了几个月的男人。她还记得临行去偃国前,君尧说她可以不用那么累,他会帮她撑起这片天,像苍天大树冉冉旭日。 她想扑入他的怀里,嗅他熟悉的体香。 但这可能注定是无法实现的事了…… 她是个无耻的小偷,占了他夫妻的名分,又占了他的心。明明这一切都不属于她,她却停不下痴心妄想。 对不起,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如果我知道会变成这样……”他发愣的模样在眼眶中模糊成一滴月白色的泪,坠落在脚边。他一直都是清风朗月般的谪仙之姿,何时像此刻不堪过。 如果她知道,这个身份注定有一天要还回去的话,她不会和他有一丝交集,更不会扰乱他的心。 “放我走,求你。” 看在她的真心的份上。 “不……”君尧下意识地喃喃道。 他有一种预感,如果她走了……这辈子,他们真的就有缘无分了。 不能让她走。把她关进宫中大牢里,他还有方法保住她的命。但她出宫后饶是他也鞭长莫及,如果君长老和皇帝派人追杀她,他根本没可能救她。 到时全城围捕,她怎么可能逃得过。 他不想见到她死,也绝不会让她死。 别恨他…… “抓住她。”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早已蓄势待发的侍卫一齐朝斐一冲来。君尧摇摇欲坠的身影被他们的利刃潮水般淹没,他的冷声像一束锋利的冰锥:“把剑收起来,不许伤她。” 侍卫踌躇看向君长老寻求意见,君长老也不想把君尧逼急,勉强点头同意了。 执剑抱住斐一扛在肩上,把鹤心交给其他暗卫,几人往宫门口突破。 他的武功在君家也是一等一的,很快就把包围圈打破了一个缺口,冲向宫门。 “——斐一!!等等我!” 斐一被执剑背在肩上,抬头看向远处的侍卫被一个接一个地打飞。一个银发的男人满身伤口地朝她跑来,伸着一只胳膊试图赶上执剑。 “……阿渊!”斐一直起身子,死死地盯着他。 执剑一边战斗,一边抓牢她:“陛下,不行,来不及了!赶回去接他我们都要死!” 阿渊拼命搬动他伤痕累累的双腿,在宫道上朝斐一狂奔。 他其实根本还不怎么会跑,赤着生嫩的双足,被地面的石子硌得皮开肉绽。 长发在空中划出银色的波浪,直直地向前冲。 ‘斐一’皱眉,对侍卫下令:“不许让他跑了。”立时有一群侍卫转去拉扯他。 压倒斐一的最后一根稻草悄然落在她肩上,她崩溃地大喊:“不要,放过他!” 她的地位可能是她从别人那偷来的,君尧可能是她从别人那占来的,唯独阿渊—— 唯独阿渊…… 那条曾经泡在污水池里,鳞片剥落,浑身黯淡无光的瘦弱鲛人,是属于她的。是她斐一救了他,喂他吃食物,一字一句教他说话,让他忘记往日痛苦的回忆。 “快跑,阿渊。” 她拼命给他加油,每喊出一句,阿渊跑得就更快一分。 “阿渊,快跑!” 左腿、右腿、再左腿。 “快跑!” 空气涌入刺痛的喉咙,快要撑爆他的胸口。 快跑到她这儿来! 鲛人矫健的身子仿佛要从地面上飞起来一般,破空把阻碍他的人群劈开。狂风呼啸过他的耳畔,就像在水中自由地游弋般,他用尽全身力量,每一块肌肉都绷紧到极致。 直到身后的侍卫抓住阿渊的脚腕,他猛地跌倒在地。 “啊——” “阿渊!!” 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又一个侍卫飞扑到他的身上压制住他。 “砰”地一声,砸在他的后背。 一个,又一个,把他淹没在人海之中。 执剑不忍地回首看了阿渊一眼,带着斐一继续往城门突围。 “斐……一……!” 阿渊匍匐在地上,试图从侍卫身子堆砌的重担下爬出来。青筋毕露的手指紧紧扒着地面,划出五道血痕。身上的重量几乎压碎他的胸膛,他的肺腑,让他动弹不得,口吐鲜血。 腥气蔓延在口齿间,染红了他锋利的牙齿,看起来像一只嗜血的野兽。 执剑和斐一的人影逐渐缩小,然后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 “别走……斐一……咳……” 君尧望着他们,手指紧紧地按着匕首割出的伤口,痛得他手掌发麻,心尖抽疼。 别走,斐一…… 她不顾一切地奔向自由,而他被缠住手脚,困在这深宫里。 别走。如果你要走的话,那至少,把我也带上。 和你一起…… 伤城 “属下查到,燕归宫中有一名宫女曾见到浣衣局的单姿和小童交谈。小童送出的信,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单姿交给他的。” 燕归宫中,文闲君的下属正在向他汇报调查小童送信一事。 小童昏迷至今,现在已经无法从他口中得到答案了。 “关于这个单姿,属下还查到一个怪异的传言。”属下迟疑了一瞬,继续说:“这个单姿在一年半前受诏入宫,因为生性懦弱受到其他宫女排挤。” “大约半年前,针工局的一个宫女找到总管,说她在争执中不小心将单姿推入水池中,单姿当时便沉了底。” “但总管派人前去,没有捞到尸体。第二日,这单姿又安全无恙地回到了针工局,只说自己会水,当时逃了出来。” “后来针工局里便有了传闻,说单姿是水鬼还魂……” 水鬼,还魂…… 听到他说“还魂”二字后,文闲君立刻转身,问道:“这个单姿现在在哪!?抓到没有!” 属下没见过文闲君如此不平静的模样,表情狰狞形同恶鬼,不由得磕磕巴巴起来:“这、属下派人去浣衣局找她,谁知,谁知……” “说!” “谁知她几日前就失踪了,对了对日子,正巧是小童送信的第二天……大人恕罪,是属下办事不利。” “糟糕——”文闲君慌了神,立刻就要摇着轮椅离开书房。 这时,国师也风风火火地一把推开书房的门,气喘吁吁地扭头寻找文闲君:“喂!斐奂!!” 连外人在场都顾不上,脱口而出他的真名。 斐去掉非,取“文”字。奂同涣,意为“闲”。大皇子斐奂,就是南宫文闲君。 “国师,出事了——” “是出事了,还是大事!”国师罕见地没有了笑容,眉头紧紧地扭成一团。“你的宝贝妹妹出事了。” “那女妖又回来了,还不知从哪弄来了具身体。我就知道……她根本没死。她勾结了君家的老废物,逼宫了。” 文闲君脸色煞地转白,呼吸一下比一下急促,一个不留神从轮椅上狼狈地跌落。 原来那个女妖早就占了一具死尸潜藏在斐一身边,他却一直没有发现。 他晚了一步,又晚了一步! 国师急忙抓住他,文闲君靠着国师的肩膀,一只白骨似瘦弱的手索命般紧紧抓紧他的衣领,扼住他的喉咙。眼眸中燃烧着幽幽鬼火,声音仿佛是从咬紧的牙齿缝中挤出来的。 “去……去救她……”他勉力说着,忽然“哗”地一声吐出一口暗红色的血,喷在国师和他自己身上。 国师英俊的五官逐渐被郁色包裹,没有拍掉文闲勒着自己脖子的手,哑声说:“你先冷静,小心怒极攻心伤了内腑。” “她刚刚逃出皇宫,暂时没事。那女妖下令关闭城门,想把她堵在京城里,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 “去找依依,哪怕你死……也要找到她。”文闲虚弱地抹掉自己嘴边的血液,眼睛闪着异样的光,“记住,这是你欠我的。” “你欠我,和我母后的……” “我知道。”国师把文闲放回他的轮椅中。 他怎么会忘记?十六年前的那个夜晚。 他的法术让皇后忘记了斐奂的生父,也让她变成了一个废人,一个疯子。她发狂时日夜打骂自己的亲生孩子,安静时又像个木偶一动不动,任凭斐奂如何叫她都不回应。 最后,连斐良这个罪魁祸首都忍受不了,十六年前当着斐奂的面,亲手将皇后溺死在了水中。 那天起,斐奂的心就坏了。他不再相信任何人,把亲情爱情,甚至所有的感情都托付在自己唯一的妹妹身上。斐奂日渐变得偏执疯狂,不过,他掩饰得很好。 只是偶尔流露出的病态,甚至让国师以为,死去的皇后将她的疯癫,遗留在了斐奂身上。 那天起,他就知道,他欠斐奂的债,永远都还不清。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救她的。” 国师苦笑一声,“好歹,你和她我都是亲眼看着长大的。你不必……老提醒我我做过的错事。” 其实,他很清楚自己的罪无可赦。 其实,他从没有一日忘记过。 只不过,他从来没有把心底的煎熬表露出来过。每活一天,就是新的一天炼狱……但这都是他应该受的,惩罚。 …… 执剑带着斐一逃出皇宫,找了几匹快马一骑绝尘朝京城城门赶去。 可惜他们要躲避追捕,等到达城郊时,锁城的消息已经传到。他们彻底成了瓮中之鳖。 “怎么办?”斐一在脑中拼命搜寻着对策。 她可以不当这个皇帝,不代表她愿意就这么去死。如果她死了,跟着她的暗卫、执剑,和朱羽都难逃一劫。 “陛下,属下有一个办法。”执剑翻身下马,把她交给另一个暗卫。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闭眼摘下自己面具。 露出那张和君尧有八分相像的脸,气势凌然一变,立刻化身为手握大权的君后。 他说:“属下假扮君后,骗过守城护卫,陛下趁机逃出京城。”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执剑看着高头大马上的纤弱女子,想把她的容颜刻在脑海中。 他必须留在那拖住所有护卫,直到她平安脱险。 “什么?”斐一怔忪间,执剑已经像一道闪电般飞身离去,不给她挽留的机会,只留给她一个……决绝的背影。 “——执剑!”她伸手去抓他的衣角,却险险擦过。 她逃走了,他呢? 执剑的动作迅速,在有人察觉到异常前,让守城护卫打开了城门。载着斐一的暗卫立刻毫不迟疑地驾马朝敞开的城门飞驰而去。 逐渐扩大的门缝,就是他们的一线生机。 很快,守城护卫就发现了不对劲,急忙关闭城门。 “驾!!” 在城门闭紧的前一瞬,斐一一行人冲出了京城。 城门上嘈杂喧嚣,打成一团。不断有护卫被打落,像个西瓜般摔得稀巴烂。斐一回头看着,生怕砸在地面,手脚弯折的尸体中,有执剑的影子。 飞舞的剑刃一把把染成红色,在月光下闪着妖异的光晕。 “啪嗒、啪嗒。”士兵们惊呼着坠落危楼,尸骸累成一座小山。京城城外车辚辚,马萧萧。 来喜给她通风报信,被人刺死在宫道。 君尧被人下药,还要抓住她。 阿渊没能逃出皇宫。 现在,连执剑也为了她,命悬一线,生死不明。 她几乎失去了一切。 可为什么呢?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的确占了别人的地位,但她兢兢业业想要做个好皇帝,对得起这个身份。整治了百官给斐家夺回大权,放了心爱的男人去边关保家卫国。不愿给百姓更重的税收与负担,甚至冒着生命危险去偃国谈判交换粮草。 她没有——没有哪怕一丁点——比不上原先的那个暴君。 那凭什么,她说回来就回来,把她身边所有重要的人都夺走,然后坐享其成? 斐一回头看着燃烧在哀嚎中的京城,开始笑。 夏日滚烫的风盈满怀抱,空荡荡,冷得她骨头发疼。 她用一国之主的心去爱,去保护这个城这个国家,可它却没有给她留下丝毫余地。 一边笑,一边任由冰冷的泪水滑进她的嘴角。她扬声大笑着,笑意颤了又颤,开始发抖。绽开的笑容在夜幕中像一朵狂风中的花,被卷走一片又一片花瓣,却不肯停止盛放。 她突然懂了。 懂了初见江之邺,他浑身悲凉尖锐的戾气从何而来。恨意爬进她的心房,又苦,又痛,又烫。 原本放弃皇位,安安分分度过余生的想法变得无法忍受起来。 怀揣着这种恨,她做不到就这么简单地放弃。 老师,当年被斐良背叛,你是不是也和我有同样的感受? 身后已经有追兵赶来,逼近的马蹄声和暗卫迎击的打斗声搅成一团。拼死保护了斐一一天的暗卫已经是强弩之末,眼见就要败下阵来。 斐一攥紧怀中,执剑塞给她护身的短剑。 “——你是!” “没事,他没有武器……呃啊!” 追兵纷纷从马上被打落,斐一回头。 那个一直被她叫做“狐狸精”的国师刚刚收回打在追兵脸上的拳头,甩了甩手指,哼道:“呵,没武器又怎样?” “当年我用拳头揍人的时候,你还没生出来呢。” 他抢过敌人的马,衣角猎猎翻飞在风里。 “嘿,小皇帝。”挑起长眉。 “我来救你了。” 番外二家养将军(上)(微h) 一个小番外,贺云霆穿越到了现代的斐一身边,一共两张,下章晚上发。和正文以及正文剧情没有关系。如果这还不够甜的话,我立刻表演胸口碎大石。 贺云霆在西北打仗,不慎腹部中了箭。拔掉箭头后,开始发热昏迷。 昏昏沉沉中,他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脑袋中像走马灯般闪过各色场景。 一睁眼,他居然醒来在一个陌生的环境。没有营帐没有战场,士兵们也不知所踪。他躺在街角的一个小巷中,还穿着他的一身劲装,不断有路人对他指指点点。 “这是……”他站起身,一摸腹部,伤口居然不知所踪。 看街边的行人,一个个服装怪异,袖子短到肩膀,裤子也只堪堪遮住膝盖。 再仔细瞧,发现建筑也都长得一个比一个诡异。方方正正,有的楼台高耸入云,一眼都看不到顶。 路人说的话他也听不太懂,但能看出他们对他的样子也感到惊诧。他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着,时不时被飞驰而过的铁盒子吓一跳。 他这是来了阴曹地府了?? 就在他想着该如何离开这个地方时,人群中的一个身影抓住了他的眼球。 一头披肩长发,身材姣好,娇俏柔美,青春洋溢。 “——皇上!!” 斐一亲眼目睹她这辈子最诡异的事没有之一,大概就是一个穿着灰扑扑的古装的长发英俊男人,一边管她喊“皇上”一边朝她狂奔而来。 还一副见到亲人的表情,眼睛亮得发幽光,活像见了骨头的狗。 “……” 她二话不说,掉头就拔腿开跑。 总感觉,被他抓住会发生什么很可怕的事! “陛下?”贺云霆没想到她见到自己会跑,更加卖力地追赶上来:“皇上!是臣啊!” “……啊啊你不要追我啊!!” 没跑多远,斐一就像小鸡仔一样被贺云霆困在墙角。男人个子足足有一米九,身上肌肉盘虬,剧烈运动后覆着薄薄一层汗水,在阳光下像洒了水的水蜜桃。高大的身材明显不是健身房能练出来的——这都是和人拳头碰拳头活生生打出来的。 两手撑在墙上把唯一困在中间,低头逼问:“见了我跑什么?” 英挺的眉紧紧皱起,目光灼灼。 “还有,这是个什么地方?” 你谁啊你大哥?斐一肯定自己碰到神经病了,双腿开始打颤:“我不知道,你……你再这样,我会报警抓你的……” 嗯? 抱紧? 抱紧他? 她该不会被他吓到了吧? 贺云霆见她害怕,不由得柔下声音:“皇上?斐一?是我,贺云霆。” 老虎对利爪下的羔羊再温柔,那也是老虎啊。 这个神经病居然连她的名字都调查到了! 路边有男生看到一个标致的小姑娘被个奇装异服的莽汉在街角“壁咚”,想要逞一逞英雄上前救美:“喂,你没看到她不愿意?放开——” 贺云霆回头,鹰眸尖刀似地往男生身上刺。一手抓着斐一的手腕,转身扬了扬下巴:“嗯?” 英眉紧紧地压在眉骨上,眼神冰冷彻骨。 “……打扰了……”男生仰头看着虎背熊腰的贺云霆,怂了。 “……”斐一眼看着自己唯一的希望就这么跑了。 怎么这么怂!好吧,虽然她也怂…… “这位先生……这位好汉!你会不会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斐一试图从他镣铐似箍着她手腕的大手中夺回自由,祈求地看着贺云霆。 “认错?你化成灰我都……你不记得我了?” 不是不记得你,而是根本不认识。 贺云霆一脸看负心汉的指责与控诉——这才出征几个月,就不记得他了? 想了想,他又释怀了。他莫名其妙地跑到这个奇怪的地方,诡异得很,那斐一突然不记得他也是有可能的。 他上下打量了下斐一,惊觉她和这里的路人一样,衣着暴露。上半身露着两条雪白的藕臂就算了,下半身的裙子居然连膝盖都不到! 随便动一动,好像就能窥见春光。 泛粉的腿窝看得他浑身躁动,这双笔直的长腿居然就这么晃在外面,让其他男人饱了眼福…… “你这穿得什么衣服!快遮住!” “等等,你不要拽我的裙子啊!要掉了!”果然这个男人不正常! 发现斐一围在腰上的这块布居然不到他的小臂长,贺云霆利落地扒掉自己的外衣,用袖子打结牢牢地绑在斐一腰上,遮住她的下半身。 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点头。 斐一捂着脸……让她死了吧。 …… 最后,在贺云霆自称无家可归并且死缠烂打之下,斐一终于扛不住带他回家了。 口袋空空,没有一个钢镚。更不用提手机或者身份证件,仿佛从天上突然掉下来的一样。路上一惊一乍的模样,让斐一不禁怀疑,难不成这人真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 总不能让他一直穿着古装,她回家路上还拐弯去最近的沃尔玛随便拿了几件男人穿的衣服。 这个臭男人居然还挑挑拣拣,嫌她买的衣服难看。 她现在的心情就是被人强买强卖,强行包养了一个小——大白脸带回家。 “唉……你要是现在突然变脸,说自己根本不是古代人,专门骗我这个好心姑娘。打算进了我家门打劫,我也不会太吃惊的。”斐一转动钥匙打开屋门,心累地说。 “我打劫你?”贺云霆穿着印了猫咪的T恤和短裤,宽阔的肩膀把胸前的图案撑得都变了形。长发束成一把马尾在脑后。“嗤,反了吧?当初可是你把我强抢进宫的……” 斐一暗暗翻了个白眼,放下手里的鸡蛋和菜,转身问:“我还没问你呢,你说你认识我。那在……你那边,我们是什么关系?” 贺云霆刚要脱口而出“皇帝与将军”,想了想…… 反正她也不记得,此时不占便宜更待何时? “夫妻,咳,我们是正经夫妻。你是斐国女皇,我是你的君后。” 他努力不去想起君尧那张冰块脸。 “真的?”斐一狐疑地看着他。 男人脸不红心不跳,点头:“真的。” “……”怎么听起来这么可疑?“算了,我去做饭,你就在客厅坐着不许乱动。”她还是有点后悔带了个速未谋面的强壮男人回家,这门一关,她哪也跑不了。 但当时不知怎么回事……看着孑然一身茫然的贺云霆,她没忍心就那么一走了之。 “你会做饭?”贺云霆听了,蹦起来叁尺高。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皇帝陛下学会做饭,意味着什么? 肯定是有野男人了! “说!你是不是在这又纳新人了?不然学做饭干什么?”肯定是想讨男宠的欢心! 语调斩钉截铁,像是抓到了妻子红杏出墙,整个人气势汹汹如同一只好斗的狮子。 “你这个……”斐一觉得这人不仅有病,还非常直男癌。她一个人住,当然要学做饭,不然天天叫外卖不成? 贺云霆一脸“你快承认吧”的表情,薄唇快撅到天上去了,欠揍得很。 “哦,那你别吃了。”斐一“咣当”把锅铲子一撂。 破事这么多,罗里吧嗦的。 “……我吃。” …… 晚上洗澡时,斐一千叮咛万嘱咐贺云霆不许乱走,才一步叁回头地进了浴室脱衣服。 贺云霆嘴上答应得好好的,但他要是真那么听话……他就不是贺云霆了。 推开浴室的玻璃门,热气腾腾的水雾混合着女孩洗发水的清香扑面而来。 他一手拽着领子,迅速把自己的T恤扯了下来。短裤和内衣也甩在地上,挺着赤裸裸的大鸟迈进了浴缸里。 贺云霆想得很好,斐一不记得他,那他就用身体让她想起来。他就不信没有办法,人还能让尿憋死不成? 晚上剧烈运动几个来回,还怕她不记得自己? 他几个月没开荤了,一时心神荡漾起来。分身充血挺硬贴在紧实的小腹上,声音低哑,一手抚上水中女孩光滑的大腿:“皇上……” 一手扯住她的脚腕,露出娇嫩的幽深之处。两只雪白的乳半露在水面,仿佛出水芙蓉。 他硬得似铁,迫不及待地想要沉腰入港。 湿漉漉的龟头顶在花瓣间,磨蹭几下就要顶入穴内。他正准备酣畅淋漓地奋战几个来回,以解相思之情,就被浴池中的女孩一个响亮的巴掌扇得偏过头去。 “啪!” “唔……!” “啊啊,混蛋——!!” 还没沾到荤腥,他就被一个耳光打出了浴室。 一次扑倒不成,贺将军并没有气馁。睡觉时,恬不知耻地指着唯一的卧室大床说:“我要睡这儿。”跟她一张床睡觉。 “那你睡这吧。”斐一爽快地答应了,把卧室门一关,“咔哒”锁上门,自己在客厅打地铺了。 不明真相的贺云霆还以为斐一一会就来,叁下两除二把自己脱了个一干二净。躺在柔软的床上,一手枕在脑后,伸展着豹子般的性感身体,找了个最好看的角度。 到时候夜深人静,斐一春心萌动…… 嘿,他就…… 话说回来,这里的床也太软了吧?像团棉花似地,一躺就是一个深深的凹陷。 睡习惯了古代硬板床的贺云霆很快就开始眼皮子打架,努力睁着眼睛等待斐一‘临幸’。 “不行,得等她……等她……” “……” 五分钟后—— 贺云霆:zzZ…… ============ 贺将军以为自己到了阴曹地府后的第一反应:咋回去? 番外二家养将军(下)(h) 第二天是周一,斐一洗漱完毕后就准备出门去上课。 黑发男人堵着门,像尊大佛似地威胁道:带他一起去,不然不让出门。斐一推过、打过、掐过,但贺云霆一身肌肉硬邦邦,自是岿然不动。 她造的什么孽啊…… 幸好今天的课都是大课,几百个人往教室里一坐,教授发现不了什么。至于贺云霆这头格格不入的长发……就只能尽量往教室后面坐,加上祈祷教授眼神不好使了。 上课前,贺云霆去卫生间解决生理需求。研究了半天卫生间奇奇怪怪的小便器,走出大厅时,等在外面的斐一被两个女生团团围住,不知道在说什么。 “斐一,我听大叁的学姐说,昨天她看到你和一个男人一起回了公寓。”两个女生挤眉弄眼,语气怪异。 “是啊,什么人啊呐?男朋友?” “可是我听说,那男人看起来不像是学生啊……” 斐一不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们。 居然有人敢欺负皇上?贺云霆惊讶之余不乏新奇地看着,她们是不知道‘暴君’斐一的脾气? “我和他什么关系,和你们无关吧?”斐一心里暗暗后悔一时冲动带了贺云霆回家。瞧,第二天就有人嚼舌根来了。 但气势上不能输,否则她们只会得寸进尺。但她毕竟是个爱面子的女孩,被人当众这么又逼问又暗示的,放在两侧的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她侧过头,眼角微不可察地泛红,水光一闪而过。 哭了!! 这还了得?贺云霆立刻冲上前去给自家皇上撑腰。 他都没有弄哭过她……除了在床上,这两个小丫头片子凭什么! “什么事?”男人低沉的声音在斐一身后响起。 她不想承认,他的到来让她松了一口气。 明明都怪他,缠着自己…… 两个女生一抬头,就看到一个足比她们高出两头的高大男人不悦地走来。 这就是斐一带回家的男人? 一个女生已经心生怯意,另一个还不死心,悻悻地说:“没什么……就是,作为朋友关心一下斐一。万一她带了什么不叁不四的男人回家,说出去……” “不叁不四的男人?”贺云霆冷笑,露出一颗闪着寒光的牙齿。 大手放在斐一低垂的头顶,揉了揉。 “看好了,我是她丈夫,我们是夫妻。”他把斐一打横抱起来,目光挑衅。“我和她的事,轮不到你们这些……” “不叁不四的女人管。” 斐一攥紧他胸口的衣服,眼睛更红了。 说完,就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抱着斐一扬长而去。 他就这么一路抱着斐一回了家,坐在沙发上,怀中的女孩还在嘴硬:“你怎么当着大家的面胡说八道?你才不是我、我丈夫?” “怎么不是?”男人不羁地一挑长眉。 “就不是!” 猛地埋头,噙住女孩的唇瓣狠狠吮了一口。把粉唇吸得嫣红,问:“是不是?” “唔……!不是!” 再埋头,斐一推着他的胸膛,躲避着男人在小嘴中搅动的舌头。但贺云霆的身子像块铁板,很快,她就被亲得四肢无力,软软地瘫在他怀里。 怎么感觉,这场景诡异地熟悉? 强忍羞涩,她扭过头不敢直视他赤裸裸的目光。贝齿咬住唇瓣,鼻腔中满是这男人身上浓郁的气息:“不许亲了,你是、你是行了吧!” 再亲,她就要爆炸了。 “就知道你口是心非。”贺云霆得逞地坏笑,又趁她不注意在脸颊上香了一口。 两只大手不安分地撩起斐一的裙角,一根手指扯着内裤往下剥。 这里的衣服虽然太暴露,但还是有好处的……比如,脱起来很方便。 “你做什么!”斐一红着脸按住他的手。 “嗯?”贺云霆压低声音,像一把鹅毛在她的耳朵眼里扫来扫去,“既然承认了是夫妻,那当然要做点夫妻该做的事……” 手掌在她的腿根来回轻抚,撩起一阵阵火热。 她好像……捡了个不得了的男人回家啊。 …… 午后暖洋洋的客厅中,女孩坐在长发男人的腰间,及膝短裙像一朵盛开的鲜花,铺散在沙发上。 “啊……啊嗯……” 纤长的双腿支撑着身体起起伏伏,潮红的脸蛋被男人不断啄吻着。 喉结上下滑动,吐出低沉的喘息。 骨节分明的大手扶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转而摸上她湿漉漉的臀,发出响亮的一个拍击声。裙子被他不断往里钻的手臂撩起,露出一片春光。 娇嫩的花瓣含着男人粗硬的肉棒,一边吐着水一边抽插。格子短裙清纯到极致,可裙子下交缠的性器却色情得快要挤出水来。 视觉冲击力比不穿裙子还强。 斐一被他拍得屁股发麻,闷哼一声,双腿陡然没了力气。往下一坐,正好让挺硬的龟头戳到花穴的深处,霎时间喷出一大股花液,黏在贺云霆下腹的毛发上。 亮晶晶,湿哒哒。 “我、我不行了……”斐一软脚虾般靠在他的锁骨下方,身子一颤一颤。 “唉,体力还是这么差。”贺云霆说,这点倒是在哪都没变。 把斐一翻过身子,跪趴在早已湿成一片的沙发上。她有些不知所措地转过头,因着跪伏的姿势不由自主地撅起翘臀,把被肏干得红肿的小穴挺在他的眼下。 “小野猫……”他粗喘着,捧着她的身子狠狠撞入。 紧致的甬道吸吮着他的硬物,身下女孩的背弯得像月牙。黑发从肩头滑落,红唇中的呻吟被顶弄得断断续续。 “啊啊……啊……好重……要到了,嗯嗯嗯!!” 她敏感多汁的身子很快就到达了高潮,喷射着透明的液体,动听的声音如同沾了浓郁的蜜糖。贺云霆搂紧她,肉贴着肉,汗水淋漓地准备射精。 下身精关一松,迎接那极致的高潮到来。 “——斐……!” 猛地从梦中惊醒,贺云霆手中的娇躯摇身一变,成了身旁的一团被子。 腹部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懵着脸在黑暗中坐起身。 他这是……做了梦? 低头看到自己的一柱擎天,贺将军仰天长叹。 ……起码让他射了再醒啊!! 笼中鸟 “国师?” 斐一不知道她自己现在看起来有多滑稽。 头发再颠簸中乱得像鸡窝,眼下还沾着灰尘,一身黄袍早就碎成了布条,还染着点点暗红血迹。眼神中的视死如归还没退去,就被惊讶取而代之。 呆愣楞地看着他。 “看到我来,是不是很惊喜?”他抱住她,一把移到自己的马上。将她护在怀里,朝京城外驰骋。席卷而过的北风,被他宽阔的身躯挡在怀抱外面。 伤不到她一分。 “是啊,你怎么会知道?” “我会法术,你忘记了?” “嗯……嗯。” 他望着一望无垠的远方,感受着怀里微微颤抖的小人。 “别怕。” “也别哭。” 他向来最不会应付小公主的眼泪。 “没哭……” 嗯,没哭。那随着风滴在他脸上的水渍,是什么? 出了京城,追兵想要再找到他们就困难许多。斐一几人换下沾了血污的衣物,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客栈落脚。国师使了点障眼法,让他们看起来像是一队商旅,不会引起客栈的人疑心。 斐一清算了一下手中的私兵人马,满打满算五万兵力。 不算多,却也绝对不算少。 幸好,江之邺教给她,要让这些士兵学会忠诚于她,而不是江家、或者皇权。幸好,她听他的话做到了。哪怕现在她暂时失去了皇帝的身份,这五万军队也是实打实紧紧攥在她的手心里的。 她很快就打定主意,返回偃国。 不幸中的万幸,这趟谈判她是亲自去的。那么和偃师的交易,也该是落在她这个人身上。 原先她打算送给偃师两万私兵,交换粮草。现在偃师履行了他的义务,该轮到她。 只不过,这个约定需要稍微改动一些。 她把五万人双手奉上,交换——一个从君家追捕中逃脱的机会。 …… 执剑不敌,在城门楼上斩杀了大半护城守卫,自己也挨了几刀。 他强撑着持剑与他们周旋,可眼前早已开始发黑。 右眼让人一刀劈在眉骨上,红肿的皮肤和不断涌出的血液将他的视线缩小成一条窄缝。猩红的视野余光中,他瞟到楼下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冲出城门。 “太好了,皇上……”他知道她肯定在回头寻找自己。 这样就够了…… 陛下,你要坚强啊。 哪怕身边只剩下自己,哪怕孤独一个人。把心磨砺成坚不可摧的磐石,击碎所有试图压瘪她的重担。不要再有眼泪和痛苦。 但如果,她能为他洒下些许泪水…… 他体力不支,本就是靠心中的一根弦绷着。现在斐一成功逃脱,他就再没有坚持的理由了。 眼前一黑,重重地砸在血流成河的肮脏地面。 手指却还握着长剑的剑柄,紧紧不放。 …… 醒来时,浑身酸痛得像被碾过一般。但一摸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居然都被纱布包扎过了。眉骨处的刀伤最深,整只右眼都被纱布包裹住。 他坐在幽暗的地牢里,手脚都带着镣铐。 “你醒了。” 牢门外,君尧独自坐在椅子中。阴影中,他的表情被掩盖在黑暗里。从地牢天窗中射入的几道阳光打在他的衣角,灰尘在光晕中飞舞。 “……大人……?”执剑走到牢门前,迟疑道。 不怪他怀疑,而是眼前的人和往日的君尧看起来太过不同。 君尧身子向前倾去,苍白的脸一点点露在阳光下。 他白得像鬼,干裂的嘴唇没有一点血色,眼下倒有两团浓浓的青黑。 大人的眼睛…… 执剑知道君尧总是淡漠的,眸子如同琉璃珠一般,又像一汪清泉。与他对视,只能看到自己心中的龌龊不堪,然后郝然地移开视线。 他也见过君尧眼中溢满喜悦与爱怜的模样,像汩汩流淌的小溪。哪怕一个人再喜行不于色,眼神也是藏不住的。 但是,他从没见过君尧现在的样子。 双眼装满了郁色,像一潭深渊。阴鸷的风暴酝酿在他的眼眸,让执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黑不见光,深不见底。 “执剑,你知道吗?”君尧突然开口。 声音沙哑得像在砂纸上摩擦,执剑估计自己昏迷了两天左右。该不会,大人自从宫变后就没有睡过,也粒米未进吧? “我一直都很羡慕你,你恐怕猜不到吧。” “从小,君家长老们就告诉我,我是要继承君家的人。我的一举一动,都不能出差错。后来,皇上登基,我被指为君后,更是如此。” “你记不记得,你刚跟着我的时候?” 执剑一时判断不出君尧的打算,他越来越看不清大人了。“记得……” “那时候我还只是个少年,我以为自己不仅有了个暗卫,更是有了个弟弟。” “我带着你一起骑马在京城中游玩,没想到被长老们发现。他们却没有罚我,反而打了你叁十鞭子,让你发热五天都下不了床。” “……”执剑攥紧拳头。 他没想到,大人居然连这件事都还记得。那日起,大人变得更加无欲无求,和他也不再亲密。他以为,大人早就忘了。 “那次之后,我就知道……我是个没有自由的人。”君尧突然笑了。 笑中带着痛恨。 “我一生都是个傀儡,君家的傀儡。替他们挣下荣华富贵,却不能有一点私欲。” “入了宫后,虽然不喜陛下,我还是尽量做一个合格的君后。然后某一天开始……” “某一天开始,陛下突然变了。我虽然一直抗拒,可我抵抗不了,我疯了一样地爱上她。其实我在偷偷窃喜,幸好我爱上的是她,是君家给我安排的妻子。” “多可笑……”他捂住脸,手指开始颤抖,“我像只笼子里的鸟,还在为从牢笼里窥到的美景雀跃。” “我羡慕你,我不想你和我一样,做个没有自由的傀儡。所以当你想要离开我跟着她时,虽然嫉妒,但我同意了。” “其实我嫉妒得几次对你动了杀心,但只要想起当年,你替我挨的叁十鞭子,我就下不了手。” “大人,别说了……”执剑听不下去了。 但君尧只自顾自地说着。 似乎并不是要说给执剑听,而是要把心中积攒多年的郁气倾倒而出,不吐不快。 “甚至,我都想好了。君家如果不满她掌权,我拼着被赶出君家,也要保护她。”不会让少年时,执剑替他受刑的事情再次重演。 “但这场美梦,也破灭了。” 眼前的美景幻境消失,他才惊觉,自己其实还是那只笼中鸟。 “原来她根本不是皇上。” “现在她走了,我却没能走得了。” 一切又恢复了她来之前的死寂,他的日子变回了一潭死水。但是见识过笼子外自由风景的他,没法再在笼子里继续生存下去。就像生物需要空气一样,他渴望自由了。 给了他希望,又用一根毒针在他眼前猛地刺破。 看穿了华而不实的伪装,在她来的那一天开始沦陷。他清楚地辨别了她们灵魂的不同,才是最致命的。 “骗子。”他依旧捂着脸,弯曲的脊背弓成了一个卑微的弧度。像在祈祷,像在祈求。“骗子……” 短短两日间,他就开始暴瘦。原先白衣的清风朗月,变成了形销骨立,像一抹摇摇欲坠的孤魂。 “执剑,你不应该帮她逃走的。” 君尧收起放在面前的手,坐直身子。 他并没有落泪,眼角干涩,却让执剑觉得更可怕。 无形的泪痕,带着幽暗的锋芒顺着他的下颌流淌。执剑一直觉得,因爱生恨只是话本里为恶人寻仇找一个令人浮想联翩的借口,可今天他才知道—— 不是因爱生恨,而是因……爱而不得生恨。 他替斐一感到害怕。 恨比爱更深刻,但它是一条无法回头的单行道。缠附扎根在心里,拔不干净摘不清楚…… 覆水难收。 君尧摸着手心开始结痂的伤口,那日他用匕首一道道划出来的裂痕。稍微一用力,鲜血再次喷涌而出。 他一直不敢表露出自己的感情、自己的爱意,但起码现在,他终于能毫无保留地将对她的恨,展露在阳光下。 “她逃跑,只会引来更猛烈的追杀。如果她留在宫里,我会保住她的。” 保住,怎么个保住法? 把她关在牢里,留下一条命,然后余生做一个禁脔吗? “大人,你应该知道她不甘屈居人下。就算你留她一条命,和杀了她也没有分别。” 这句话似乎刺到了君尧的痛处。 “——那我呢!”君尧突然爆发,冲到牢笼前,狠狠一拳砸在栏杆上。 “砰!!” 执剑后退几步,跌倒在地。 手心砸出几道红痕,胸膛剧烈起伏着。眼中的墨色浓得快要泼洒而出,清隽的五官扭曲着。 “我呢!!”他大声逼问着,话尾的颤抖像潭水被石子击碎后荡漾出的波纹,一圈裹着一圈。 “她这么骗我,和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杀人诛心,她知不知道? 可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人,远在百里之外。 “我会在君家之前抓到她,不会让他们碰她一根毫毛。”他缓缓恢复平静,双眸如雪似冰,仿佛刚刚泄露出的灼心怒火只是执剑的错觉。 “但她也要为骗我付出代价。” “在那之后,不论她是想夺回大权也好,想做皇帝也好,我都会满足她。” 然后,他们再像之前一年一般。 幸福地、永永远远地、做一对结发夫妻。 从此往后,再无生离。 真与假(微h) 阿渊被捉住后,‘斐一’命人将他锁在窄小的黑屋里。 长着锋利牙齿的凶狠大口被面罩堵得严严实实,有力的双臂被交叉绑在胸前,双腿也被沉重的镣铐锁在地面。 “呼……呼……” 那日被侍卫们追捕,人山压断了他一根肋骨,至今没有治疗过。 每呼吸一下,就像有千根钢针在肺里狠刺。 好疼…… 斐一,我好疼…… 但他一直坚信,斐一会回来救他的。 窒闷的暗室让他的皮肤冒出一层薄汗,每一个角落都在发烫。黑暗房间的门被推开,凉风从门外倾倒而入,唤醒他昏沉沉的意识。 他满怀希冀地抬头望去。 理所当然地,他等不到她来救他。 ‘斐一’穿着一身富丽堂皇的龙袍,讽刺地看着阿渊脸上希望狠狠地破灭。“怎么看到朕这么失望?阿渊不是最喜欢缠着朕了吗?” “不是……你。”隔着面具,阿渊闷闷地说。 银发湿哒哒地黏在额头,‘斐一’看着这条濒死的鱼儿,“什么?” “你不是斐一……你是假的,臭的。”阿渊倔强地抬起头,凶猛地朝她冲去。被锁链禁锢着,他刚起身就再次摔倒在地,但还是把一步之遥的‘斐一’吓出了一身冷汗。 铁锁绷紧,发出震天的响声。 而他的话,正好戳到她的逆鳞。‘斐一’从一旁拿起鞭子,用冷硬的鞭子炳抵在阿渊的颧骨上,语带威胁:“朕不是假的,你喜欢的那个,才是假的,知道吗?” “假的,假的!” 他不善言辞,只会一遍遍重复着这个她最厌恶的词语。 ‘斐一’很不满他的毫不畏惧,似乎急于从他的脸上见到恐惧和疼痛,就像以前他被自己关在狭小的水池中鞭打时,这鲛人求饶的模样。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再怕自己了。 想到或许是那个斐一给了他勇气,她就更加执着于从他的口中得到承认。 “朕不是假的!” “你就是!就是假的!”阿渊疯狂冲撞着锁链,和‘斐一’不甘示弱地叫嚣着。 “朕不是!”‘斐一’猛地一挥鞭子,在阿渊娇嫩的大腿上留下一道血痕。 “啊啊!!”阿渊疼得直打滚,却连伸手捂住伤口都做不到,只能任由疼痛在骨子里爆发。 ‘斐一’气喘吁吁地,脸色阴沉。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霎时间精致的五官变了模样。鼻子不再如原先娇小,杏眸变成了凤眼,远山淡眉也变成了平眉—— 赫然正是单姿的模样。 “那天你敢把朕拍下水,今日朕就叫你付出代价。” “宫女……姐姐?” ‘斐一’下意识地转身,忘记了自己收起了易容术,将单姿的脸完整地暴露在阳光之下。 小童站在门外,迷惑地看着一身龙袍的她。 中毒昏迷许久,他圆润的脸颊已经凹陷,更显得两只眼睛大而有神。 他瞥见阿渊腿间可怖的血痕,和‘斐一’手中沾着血渍的长鞭,意识到了什么。 声音开始发抖。“姐姐……你在做什么?” …… 在离开斐国境内前,斐一把鹤心叫到了自己房间里。 她从包袱中拿出一张名帖,递给他:“朱羽,你就不要跟着我们去偃国了。这是一家私塾的帖子,我早就在那给你办好了手续。没用我的名义,也给你换了个化名,到时候你直接去入学就可以了。那里包吃住,至少一年内你不必为生计发愁。”多的,她也做不到了。 早在朱羽还在宫里时,她就给他们二人办好了。 后来朱羽被赶出宫,她也没有收回交好的学费。也幸好她心软,现在朱羽至少还有一条退路。 斐一不想再见到身边的人因为她而被连累。 “陛下……”鹤心愣住,下意识要伸手接过名帖。 【哥哥,不要接!】朱羽突然冒出来,祈求地对鹤心说。 【可……】 鹤心知道朱羽想留在斐一身边,但现在她连自保都很难。而他……自从那晚梦遗后,便抑制不住想要逃离她身边的冲动。 如果再不走,他怕他会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他怕,朱羽会发现他心里暗藏的波动。 【求求你,哥哥,让我、让我和陛下说。】朱羽鲜少求他什么,他怎么也无法拒绝他。 承认吧,其实你不想走的——他听到自己心里某个角落,有人在说。 呼吸急促了一瞬,他下定决心,把身体的掌控权交给朱羽,自己沉入黑暗。 只是这下,他真的再也走不了了…… 斐一见朱羽迟迟不接过名帖,将他拉到自己身边,抚上他俊俏的少年面庞:“朱羽,我不是赶你走。”她在他的长睫上落下轻轻一吻,身下少年像蝶翅般轻颤了一下,清澈的双瞳覆上水雾。 “陛、陛下?” 朱羽从来没感受过什么叫“受宠若惊”,只因为从没有人愿意宠过他。母亲也好,家中族长也好,楼主也好……就连斐一的温柔,都是他算计来的。 原来不勾心斗角,他也能得到她的怜爱吗? 他……也配得到她的温柔以待的,是吗? “听我的,去念书。就算跟着我,你也帮不到我什么的。”反而会将他置于危险之中。 朱羽刚从晕乎乎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低垂下头,抿住唇瓣:“我可以帮到陛下,我可以照顾陛下的起居,体力活我也能做的。就算叫我去刷马厩倒夜香也好,我不在乎。” 原来她的柔情,是为了赶他走。 女子的手缓缓解开他的腰带,他能听到自己心跳声逐渐占据耳畔。太狡猾了,她怎么能用这种方法…… 少年纤细的身体在斐一的手下迅速变得火热,稚嫩的阳具开始抬头。斐一握住他的分身,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样子,开始缓缓撸动。白皙的肌肤透出一层淡淡的红,想要握住斐一的手又不敢。 眼睛如同一汪明媚的春水,习惯性地对她展露出自己最赏心悦目的一面,暗暗勾引着她。 他的身子十分敏感,每撸动一下,就发出一声低低的轻鸣。 为了方便她动作,他强忍羞耻张开大腿,供她亵玩。 向来只有他伺候别人的份,被斐一这么逗着,他一反平日里的老成,像只被欺负得狠了的小白兔。 “啊……陛下,慢、慢点……” “去念书,嗯?”斐一故意停下动作,看他丢脸地躺在床上,肉棒硬梆梆地晃在空中。 “不要……”他倔强地咬住唇,下身快要爆炸。 快让他解脱吧…… 现在他可以独占她身边的位置,正是趁虚而入的好时候。他怎么可能把这个机会拱手相让,离开去念书? 斐一下定决心要让他答应自己走,继续伸出沾着体液的纤手握住他的阴茎,快速地上下揉搓起来。手指收紧,在龟头处用力磨蹭着,另一只手揉弄着他的卵囊,把朱羽玩弄得“啊啊”直叫。 “恩啊……太快了,陛下,我、我快要射了……” 手指和肉棒上涂满透明的前精,水声越来越响亮。空气中弥漫着少年的体香,轻喘声震颤着迅速升温的空气,回荡在她的耳膜。 “扑哧、扑哧……” 淫靡、楚楚可怜、令人欲罢不能。 ============ 今天很罕见地双更( 晚上再一章 宠爱,凌虐(h) 朱羽赤裸的大腿根开始痉挛,小腹猛地绷紧,是他射精的前兆。 就在这时,一根微弯的极细玉棍子,被狠狠地插进他的尿道,堵住射精的通口。 “啊啊——!!” 他大喊一声,身体骤然绷直。极其脆弱的尿道被玉棍子圆润的顶端狠狠碾过,他痛得浑身颤抖,口涎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流淌到高高扬起的脖颈上。精水已经冲到精关,却无法喷射。微凉的玉柱撑开甬道的角落,在这之前,他甚至不知道连那种地方都能获得快感。 无法射精的痛楚加上隐秘处被碰触的刺激互相交织,前所未有的瘙痒让他几欲疯狂。 已经分不清下身燃烧的感觉,是痛苦还是快感。 斐一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既后悔又心疼,但还是板着脸摆出无情的样子:“走不走?你留在我身边,我会经常这样对待你。” “打你,抽你,虐待你,把你碾到土里……” 天知道,听到她说“碾到土里”时,他肿胀不已的肉棍居然兴奋得更加挺硬。 夹着坚硬的玉柱,似乎快要撕裂他的下身。 “你答应我离开,我就让你射出来。”她像个诱惑人类的女巫,在他红得透明的耳边嗫嚅。 “我不,我不……”朱羽拼命摇头。 眼泪不由自主地糊了一脸,将他的两颊浸泡得红肿。 他早就习惯了疼痛,但他却不习惯心痛。 射精的冲动和排泄的冲动齐齐冲击着他的阴茎马眼,朱羽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下半身。他会不会就这么被废了? 斐一有些恼怒于他的固执,按住他的肩膀,焦急地说:“为什么不走!我已经不是皇帝了你知不知道!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你!” “陛下以为……”朱羽粗喘着,却没有试图去拔除插在自己阳具上的玉柱,直直地看着她,“我想要什么?” “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斐一哑然。 “我在陛下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对不对?” 也许,她终究是错了。 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他的身份,但心里的某一处,她还是对他有偏见。 就像其他人一样,以为他的爱意只是因为她给予的荣华,不肯相信他也有纯净的感情。 她真是个愚蠢的人,还以为自己看清了所有。 “我从来,都只想要留在陛下身边。只是陛下,一直不相信我是真心的……”朱羽说。 那时候,他不知道她并非那个暴君,用了错误的方法想要留在她身边。 如果他早知道的话,其实,心软的她很好说话。他完全可以用别的方式,一点点夺得她的心。 看,就像现在这样—— “陛下,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不怕,如果陛下伤心,就打我吧,如果陛下恨,就发泄在我身上。” “我不怕疼……” 明明已经痛得眼神发空,再说这些话,她怎么可能真的忍心? 她本来就只是想让他自愿离开自己,但他还是棋高一着。 ——她舍不得。 “我才不会打你,傻朱羽。”斐一认输了。 扶起他的身子,慢慢抽出玉棍。“放松。” “啊!”朱羽惊呼出声,斐一瞬间不敢再动。 从他身体内抽出的玉柱上,滑腻的液体让她快握不住顶端,手指不断打滑。 “陛下,请慢点……”朱羽微张着嘴,泪眼婆娑地说。 若隐若现的粉舌,让斐一想起了那晚现代的梦境里,陌生男人对她做的事。不由自主地将手指放进了他潮湿的口腔中。他没有一点抗拒,称得上是欢迎地、顺从地含住她的指尖,用舌头舔着她的指缝。 人类皮肤的味道是微咸干涩的,他却仿佛在吮什么美味。斐一想,那个晚上,她也是这幅表情吗? 如果一个人被凌虐的样子称得上美。 那注定,他得到的痛会比宠爱更多。 “奴要忍不住了,陛下,快拔出来,饶了奴吧。” “朱羽……” 斐一百分之百确认,他是故意用“奴”这个字眼的。 这个心机小鬼,他不怕死吗!? 一点点抽出玉柱,上面还带着他的体温。一寸寸往外扯着,比插入时更折磨人。 堵塞的尿道放开那一瞬,朱羽迎来了此生最激烈的一次高潮。几乎是玉棍撤离马眼的那一瞬,他就开始喷射白灼。他头脑放空,说不出话,只有下身的阳具在不断吐露一股接一股的体液。 射在他的大腿间,射在她的衣角,射在他光裸的胸口前。 憋了太久,他仿佛见到眼前有无数火花炸裂。快感猛烈地袭击全身,他一边抽泣,一边拥着她紧紧不放。 “啊,啊……停不下来……我射得停不下来,要坏了,我要坏了……!!” 嘴上喊着“坏了坏了”,下身却射得比谁都多。 手指尖扯着被褥,因为用力而血色尽失。 他的身体绷成一张圆弓,在断裂的前一瞬,抽离力气软软地瘫倒在床上。 斐一看得脸红心跳。 头一次见到别人高潮时欲仙欲死的样子,而且这还是出自她手。 她一下下轻抚着他的后背,帮他缓解高潮霸道的余韵。 少年火热的皮肤还在一颤一颤地,敏感得不像样子。 但想到这是她给他的快感,他就压抑不住嘴角痴痴的笑。 “陛下,刚才真的好舒服,骨头好像都快融化了。好喜欢……”他看着她,绯红的容颜艳色无双。“我什么都不要,就要留在你身边。” 眸底桃花埙眼醉,叁分醺。 像撒娇,又像引诱。 一只得逞的餍足小狐狸。 喷溅的乳白色液体顺着他的腿根流淌,嫣红柔软的嘴唇上,残留着他刚才用力咬下的齿痕。 “……”斐一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猛地移开视线。 再摸自己的脸颊。 已经是一片滚烫。 …… 到达偃都时,斐一有些感慨。上次来这里时,她还是斐国的女皇,现在就成了虎落平阳。 唯一没变的,可能就是偃都这位意气风发的少年太子。 骑在高头大马上,上挑的眼梢嚣张得无以复加。 “丑话先说在前面,孤帮你可不是因为私情。”他傲慢地扬起下巴,“孤是为了你手里的五万军队。” “不许自作多情。”眯起眼睛,威胁道。 这标准的傲娇发言。 少年,我看到你背后飘扬的巨大fg了。 ======= 甜回来一点了吧?(?σω?) 断袖? 偃师带着斐一去了偃都宫外的太子府安置。这笔交易他答应得爽快,可斐一问起他的打算时,偃师又含糊其辞起来。 “孤给你安排了个身份,在孤身旁做随行官。”在斐一第叁次找上偃师时,他终于松口答道。 随行官…… 那就相当于隐姓埋名忍气吞声,躲过这阵风头。 斐一如坠冰窟。 “可,斐国那边——”她想尽早回去,执剑和阿渊还留在京城。就连君尧也…… 与他们断了联系,她像只断线的风筝,在暴风雨中盲目地游荡。 飞啊飞,飞到无法逃离的孤独。 早知道这样,她还不如去西北找贺云霆。 偃师没想到她这么沉不住气,上次谈判时不还有模有样的?果真是关心则乱,他想,上次见到的那吃花的痴傻男人没有在她身边,估计就是她如此焦急的原因吧。 皱眉道:“你们斐国的真真假假孤不了解,也不想了解。说实话,你的五万人马并非那么有价值的筹码,孤只不过给你一个逃过追杀的庇护,可没说要助你夺回皇位。” 这话非常不客气了,言下之意,就是叫斐一掂量掂量自己现在几斤几两。 “殿下……说的是。”斐一艰难地说道。 回想起来,当初偃师和她谈判时,她不也是同样的想法。帮可以,但有限度,干涉他国内政是所有执政者都想极力避免的。 女子眸中的光逐渐暗淡下来,放了狠话的偃师反而不自在起来。 这、这是什么表情? 他把话说得太重了? 仔细想想,她刚丢了皇位,情绪激动也是情有可原的,他可能……的确该温柔些。 啧,为什么偏偏是个女人?斐国皇帝如果是个中年男人,别说低落了,就是在地上撒泼打滚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该死的,对女子温柔……要怎么做? 偃师脑中闪过乱七八糟的想法,慢动作似地伸出一只手,想要搭上斐一的肩头。 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 是不是对一个女人产生好奇甚至同情,是一个应该警惕的巨大陷阱? 他伸出手,就像往那个黑漆漆的陷阱里迈出脚步。 “我明白了。”斐一突然抬头,清丽的娇容再次焕发光彩,一扫刚才的阴霾。 长发划过他的手指,偃师像只炸毛的猫儿般收回手,在斐一疑惑的目光中强装镇定。“什什么?”右手开始发麻,他藏在背后狠狠地甩了甩。 没碰到…… 上次他试图亲吻她时,也是悬崖勒马。叁番两次没能碰到她,说不定就是上天在给他昭示不要再更进一步。 但人的本性,似乎就是别扭的。 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要。越是做不到,就越是想尝试。 就是贱。 “既然殿下许我做随行官,我就却之不恭了。”斐一正色道。 江之邺告诉过她,成大事者,要学会忍。不是忍他人的折辱诬蔑与轻慢,而是忍自己心中的怒火不忿与痛恨。终究人的一生,最大的敌人是自己的心魔,欲壑难填也好,冲动暴躁也好,失败的人大多都毁在自己手中。 忍别人所不能忍,才能成他人所不能成。 像越王勾践卧薪尝胆,铁面枪牙。 她要留在偃国养精蓄锐,找到回国的机会,再一举夺回属于自己的。 “只是……殿下让我做随行官,不怕我窥到偃国的机密吗?” 这有偃师的私心在里面。 偃国的构造就像一只身体肥大的飞虫,单薄的翅膀和纤细的腿就是他们的军力,即将支撑不住它愈加庞大的身体。一旦摔倒,他们就成了猎食者眼中的一块糕点。 斐国则是以军力强盛出名的,有斐国的皇帝在身边,哪怕她随意说几个点子,说不定都能帮到偃国。 他是要施恩给她的,自然不会把这点说出来:“你若有朝一日回了斐国,孤就是你的恩人。你若回不去,那孤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殿下居然这么相信我的人品……”斐一感叹。 看来她给偃师留下的印象还不错啊。 “孤才没……”偃师涨红了俊脸,反驳道。 奇了怪了,明明他心中的确是这么想的,怎么叫她一说,他就没法老实承认呢? 就跟舌头被打了结一般,死活都无法坦诚。 好像承认了,他就输了。 ——所以,这到底是怎样一场比赛? …… 自从她允许朱羽留在她身边后,朱羽就更加黏着她,随侍左右端茶倒水,就差晚上把自己也洗洗干净送上床了。 唔,他倒是想。 斐一算是明白了,他哪是什么天真小白兔,他是心机小白莲。真是得寸进尺的大师,而且还得寸进尺得润物细无声,叫人挑不出一点错来。 但怪异的是,有时候他又没那么缠着自己,仿佛变了个人般。 “想什么呢?”妖妖娆娆的男声在背后响起,正在更衣的斐一赶紧把外衫裹紧。 “国师,不是说了不要老突然出现在我房间里吗?” 斐国子嗣极少,才有她这个女子当皇帝的先例。但偃国毕竟没有女子做官的道理,她要当随行官,只能女扮男装。 长发梳成发髻,墨青的官服一套—— 一点都不像男人! 她身材姣好,胸口饱满腰肢纤细,拿腰带一缠,活生生就是个前凸后翘的葫芦。五官也不是英气那一挂的,女扮男装难度极大。 袖子摇摆中露出白皙的藕臂,反而更显得她柔美,勾得人心痒痒。 “我来给你施个障眼法。”国师眨着邪气的眼,墨色的泪痣随着眼角微弯在颊上沉浮。 大手一摆,道:“这样别人就看不出你是女人了,最多是个秀气的小子。” “那这障眼法对你有用吗?” “这个嘛……”自然没用。 他也舍不得将娇俏的女子看成一个平板身材的少年,呼之欲出的胸脯、弧度优美的翘臀被官服紧紧包裹着,别有一番禁欲的风味。 不饱眼福,他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斐一对着镜子转了几圈,她倒是没看出区别来。“你确定你施了法?”她对他可真是没有一点信任。 “不相信?那就试试看啊。”国师推开窗户,屋子外正有几个婢女在扫洗。 他搂住斐一的腰,掐了她的软肉一把,低头就吻。 “呜呜——!” 把她的舌头吞入嘴中,吮着嘴角,从檀口亲到眼角,用湿润的舌尖舔过她的绵软的脸蛋。一只手拉着斐一的手腕,放到自己紧实的腰腹上下摩挲,甚至极具暗示意味地在腰窝停留许久。 斜过眼看向窗户外的婢女们,嘬住她的舌尖,故意将水光潋滟的唇齿相交处露给她们看。 粉色的舌,雪白的齿,软中带硬。 婢女们面红耳赤地轻呼一声,纷纷放下手中扫洗的物件一散而去。 “天啊,新来的随行官大人居然是——” 国师这才松开斐一,挑了挑眉:“看到没有,她们以为你是断袖呢。”足以证明他的障眼法的效果。 “你!”斐一赶紧转身对着镜子照了照。 嘴角都红了! 这下好了,刚上任第一天,她就成了断袖。 这男人居然还在笑……笑什么笑,你也是断袖! “你亲我,就为了证明你的障眼法有效?” 就不能用其他办法? 她发愁的样子让他轻笑出声,眉眼愉悦地眯起。胸口腾云似的刺青像池水中的一滴墨,氤氲着艳色浸染他的全身。 斐一能看到光华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流转,深陷的眼窝下慵懒的眼角似有情又似无情。 额前凌乱的散发和浓密的睫毛纠结勾络,他无疑是长得俊美的。比俊美更要命的是,那种看不起摸不透,却渗在骨子里的风情。 危险与美丽总是相伴,让人分不清是为他的美着迷,还是对危险欲罢不能。 这种人,不做大坏蛋就太可惜了。 这男人,谁消受得起? 身边有朱羽这个小狐狸,还有他这个老狐狸,被两个狐狸包围,斐一突然觉得肾有点虚。 他故意舔了舔嘴角,像是在回味:“当然……” 磁性的尾音故意拉长,像指尖钻进斐一的衣衫之内,扫过她的腰线,不留痕迹。 当然,是假的。 守护神(4900加更) 国师给斐一施完法,又不知从哪掏出了一个毛茸茸。 “给,这猫你放在身边。”两只如玉的手中举着的,正是斐国皇宫里,那只雪白的猫咪。 斐一:“……”他从哪拿出来的猫?四次元口袋? “它怎么会在这?”斐一结果小猫,在怀里揉了揉。猫咪安静地窝在她的臂弯里,蔚蓝色的眼珠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柔软的尾巴,缠着她的手臂。 斐一才反应过来似乎很久都没见过这只猫了。 自从文闲君回宫后,原本总是在宫里溜达的小猫就再没出现过。不过……她怎么觉得猫咪变了样子?虽然还是那个可爱的模样,但眼睛像大海般,似乎快要把她吸进去一般。 仿佛不是一只单纯的猫咪的眼睛,而是有什么东西……潜藏在它的目光背后。 国师耸耸肩:“它非要跟着来。” “所以,这到底是谁的猫啊?” “嗯……”国师摸了摸下巴,思考着。 “你的?” 应该说——她是这只猫的——才更合适些。 …… 斐一新官上任第二天,偃师那边就出了事。 偃都外几十里的一个村庄山贼为患,有两批山贼争夺领地,就在昨夜短兵相接,烧杀抢掠屠了半个村。 这个村庄正挨着偃国武安王驻兵的地带,好巧不巧偃师派出去替他探听消息的心腹就在这个村子里。山贼过境后,本应在今日返回的心腹就自此渺无音信。 “所以,殿下是怀疑山贼是武安王安排的?目的是除掉殿下的心腹?” 偃师明艳的眉眼染上戾气,说:“不是怀疑,孤可以肯定就是他下的手。” 所以他要带着斐一亲自去寻找他的心腹。 “为什么是我?”斐一疑惑。 “因为……孤身边已经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那心腹的消息必然是他身边的人泄露出去的,而他居然无法辨别到底谁是叛徒。 四面楚歌的状况下,只有斐一是唯一不会背叛他的人。 其实独自前去更加保险,但他突然之间——想要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陪在身边。不用提心吊胆疑神疑鬼,可以在她身边放松一刻紧绷的神经。 否则,骨子里透出来的寒冷就要侵袭到他的心脏了。 …… 可似乎就连这样,也不够。 偃师带着男装的斐一连夜赶到村庄,在山间小道被暴雨似的暗箭射死了胯下的马。慌忙之下,两人摔入草丛中,搂紧对方以免失散,就这么一路滚落了山坡。 “啊啊!!” 斐一滚得晕头转向,后背狠狠地砸在山间的石块上,她喉头一甜,咬着舌头才没有昏迷过去。 好不容易下落的势头减弱,黑暗之中她赶紧伸手去摸偃师。 “殿下?殿下?”四周窸窸窣窣的声响分不清是鸟兽的声音,还是敌人在步步逼近,斐一抖着声音,胡乱划拉着泥泞的草丛。 偃师的夜行衣已经被划破,大大小小的划痕遍布全身。 刚刚滚落山坡时,他下意识地把纤细的斐一整个包在怀里,承受了最多的重量与摔打。此刻,他趴在地面,身体不成器地簌簌颤抖。 就在他摔倒的草丛旁,一个小女孩的脚丫赤裸地从黑暗的泥土中露出。 在黑夜中,似乎白得发光。 惨白而呆板死沉,没有弹性的皮肤,脚底板满是肮脏的泥土。几只苍蝇落在她的脚趾尖,他被烫到般抬起按在土地中的两只手,低头看去,手心沾染的泥水淅淅沥沥地往下流淌。 极淡的月光下,似是乌黑、又似是暗红。 “呜……!”胃袋剧烈地翻搅,偃师用手背遮住嘴,酸气已经冲到了嗓子眼。他想要尖叫,想要狂奔逃离现场,想把胃里吃下的所有事物都吐个一干二净。 这个女孩,和皇宫中的丹枫一样大,却已经被夺去了性命。 起码,不能吐到这个可怜无辜的女孩身上,他告诉自己。 女孩脚下的土地似乎随时会缠住他的脚腕,将他也埋葬在腥臭的泥水中。就在他呕吐的前一刻,一个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身子猛地从身后搂住他,拖着他远离了那只女孩的脚。 手臂被女子牢牢扯住,无力的身子在泥土上留下深深的辙痕。 他突然回过神,从地面站起,饿狼扑食般转身抱紧斐一。 “哈……哈……”斐一脱力坐倒在地面,偃师喘着粗气,呼吸一下比一下急促。 斐一身上的馨香安抚住他几欲呕吐的胸腔,他贪婪地把她按在自己怀里。 温热的,柔软的,活着的人。 “殿下,没事吧?”偃师面无血色,精致的眉眼扭成一团。斐一猜想他估计是被小女孩的尸体吓出了应激反应,好在她没有滚落在尸体旁,只隐隐约约看了个轮廓。 偃师用的力气很大,似乎快把她的骨头压碎。 “孤看到……孤看到……”偃师想告诉她,可似乎连将那个小女孩的死付之言语,都是一场折磨。 他真是个懦夫。 为什么…… 为什么还是被武安王发现了他们的行踪,知道他们离开的,只有寥寥数人。难道真的连一个能信任的属下,都没有吗? 而背叛他的人,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追随武安王那个手段残忍的小人?为了让他将这样的恶行继续散布到整个偃国?这样换来的荣华富贵,他们能心安吗? “这样的人……”偃师抱紧斐一,恨声:“这样的人,怎么能让他上位?” 屠杀无辜的村民,为了伪装成山贼,连那样小的女孩都不放过。 那是偃国的子民啊…… 如果一个国家的王连他的子民都不爱,他还能爱什么? “我知道,殿下。”斐一抚上他的脊背,布料在微微地摩擦着她的手心皮肤。 远处传来男人的脚步声与喧哗声,越靠越近。绝望涌上偃师心头,斐一急忙带着他藏到一旁的草丛中,一手死死地捂住他的嘴,嘘道:“殿下,别出声……” 她压在他的身体上,沾着污渍的脸在他的视野中逐渐变得清晰。 每一根线条,每一个弧度与阴影,似乎深深刻在了他的眼底。 成了这尸横遍野的死亡之山中,唯一洁净无瑕的东西。 他急需一个救赎,把他拉出快要溺死他的深海。而眼前的人出现得恰到好处,他无法不去攥住这道希望的光。 如果偃师是现代人,他会知道这叫做吊桥效应。心跳与心悸,包括令他沉醉的安全感,都是多巴胺作祟带给他的错觉。 即便知道也无法抗拒,才是凡人的美妙与愚蠢之处。 但如果有的选,他也不愿抗拒这种感觉。起码这一刻,他体会到了活着的实感。 可能爱情本身,就是一场错觉,或许能清醒…… 或许永不清醒。 脚步声越来越近,仿佛是死亡的丧钟被敲响。他睁大双眼,死死地盯着斐一。每一个呼吸间,他都害怕在她的背后溅起血色的雾,然后这令他安心的身体,也和草丛中的女孩一样,再也不会动。 恐惧逐渐扩大,催使着他在脚步声落在眼前时,倏地翻身把斐一挡在身下,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抵挡挥下的刀锋。 想象中的剧痛没有到来,反倒是一道低沉的声音,划破沉寂的夜空。 …… 斐一不相信第六感,也不相信什么心电感应。 但在听到脚步声时,她居然没有感受到一丝恐惧。就连把偃师护在身下,她也没有为自己的安危担忧过。 这样形容可能略显夸张,但如果这几个月她的人生是一部悲剧电影,在她从偃师身下抬起头时,她就终于看到了电影的结尾。 柔和的歌声响起,历经苦难的人终于获得幸福。 观众感动落泪,纷纷起立鼓掌。而她,这部悲剧的主人公,终于可以鞠躬谢幕。酸涩的葡萄被酿成甜蜜的酒液,以前忍受的痛苦终于有了回报,往日她的泪也没有白流。 这部痛苦的故事的结尾,是一个男人的长靴。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一个男人熟悉的英挺面孔。 她早已经厌倦了哭泣,也厌倦了软弱的自己。但在这个男人的怀里,她是不是终于可以做一个撒娇的女人,一个委屈的孩子? 他肯定会心疼她的。 就像那天在宫里,他抱着落泪的她在肩头,一路走回了寝宫。 “喂,小子,你抱着我的女人做什么?”男人弯下高大的身躯,单膝跪在地上。粲然一笑,像从天而降的守护神。 带着笑,摸了摸她的脸,低声: “瘦了。” “……”就这一句话,便足够了。 她知道他懂得她心里的苦。 他终于回来了。 偃师愣愣地任由男人将斐一从他的怀里扯走,脑中突然闪过,先前斐一对他说过的:“……守在边关的,是我们斐国最优秀的将军。” 那时她脸上的笑容,和这男人嘴角的笑,如出一辙。 太过相似,似乎……并没有别人插足的余地。 而他在这一瞬,就是那个“别人”。 ============= 撒花,那个谁回来了 下章必须吃肉 斐一:贺、贺爸爸!你终于来了!【抱大腿 贺某某:(得意) 战鼓(h) 身体腾空,失重的感觉让斐一不由自主搂住贺云霆结实的肩膀,手下男人的身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他真的,就在这里…… “等等,偃师殿下他——”斐一回头看去,跟在贺云霆身后的几个男人已经把偃师架起来,跟在他们后面。 “怎么见了我,第一句话是关心别人?”贺云霆皱眉,把斐一轻飘飘的身子在怀里抖了抖。 “我、我……” 斐一拼命压抑嘴角快要跃然而出的笑容,结结巴巴说不出话。 干脆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但入鼻又满是贺云霆充满雄性气息的味道,极富侵略性地充盈了她的胸口。 她顾左右而言他,眼神闪烁,脸颊却通红像个苹果。羞涩的小模样让贺云霆轻笑一声,胸口在她的耳边微微震动。 “老夫老妻了,还害羞什么?”高挺的鼻梁厮磨过她火热的脸蛋。 斐一还在嘴硬:“谁跟你……跟你老夫老妻了?” 她真的害羞了? 怎么像个刚谈恋爱的小姑娘似的,真跟贺云霆说的似的,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 心脏疯狂地跳着,她在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感觉如此有活力。 视野里一片黑暗,只有他丰神英朗的面孔,是色彩斑斓的。 像是有星星落到她眼中。 ……嗨呀,太丢脸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神兵天降般出现,也太犯规了。 贺云霆一举掳获芳心,正是暗暗得意,答道:“直觉吧。” “我猜你会来偃国,就追了过来。正巧这里有山贼肆虐,我就带人顺便把他们赶了出来。正在山里搜寻余党时,就找到了你。” 原来线报说这里的两拨山贼之一,是贺云霆和他的人马? “你这是什么狗屎运啊,这样都能找到我。”斐一戳了戳他的脸,被贺云霆一把抓住小手,在火热的手心中揉搓。 “狗屎运?” “这说明我们合该在一起,知道吗?我们是……天生一对。” 老天爷。 快把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大猪蹄子收了吧! “白痴,说什么蠢话。”她像灌了一大口粘稠的蜂蜜,甜得喉咙发痒,余味无穷。 身后跟着贺云霆的属下感到深深的蛋疼:将军,你的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几个人齐齐在贺云霆背后翻了个白眼。跟着将军跑来荒山野岭打山贼就算了,人家还抱得美人归了,他们呢?只能架着个男人。 这日子,难熬啊。 贺云霆抱着斐一一路回了他们扎营的地方,走进自己的寝室,用脚踹上大门。 斐一被抛到柔软的被褥上,随即黑发男人便俯身而上。细细密密的亲吻从嘴角扩散到全身,他一边亲着,一边迅速地扒光自己的衣服。 “将军,我……” “嘘。”他用舌尖轻拭过她湿润的眼角,哄孩子般说:“不用提起其他的,也不用和我解释任何事。我想你了。”他的身体也想她了,想亲她抱她,想……和她融为一体。 “所以,你也只想着我就好了……” 斐一明白,这是他安慰她的方法。 她身上并不干净,在泥土中滚了一遭,沾了不少灰。他倒毫不在意,翻来覆去地又亲又舔。 像是久归的独狼,确认着自己猎物身上的气味。再把自己的气息涂满她,覆盖掉任何其他印记。 深邃的眼,也有着狼一般的幽幽眼神。 一个凝视,好像就要把她连皮带骨,拆吃入腹,再用血红的舌头舔过闪着寒光的齿尖,回味她血肉的滋味。 ——只是,亲到胸时,贺云霆终于把憋了许久的心里话说出口。 大手揉捏着小腰,惹得斐一一阵轻吟。 “你是瘦了,但怎么……连胸也给瘦没了??”他可记得出征前,女皇两只雪白的椒乳被他揉弄得有愈加饱满的趋势。手掌向下移去,本应富有弹性的翘臀好像也瘪了不少。如果不看脸,身材和个少年没有什么区别。 好吧,虽然他不挑嘴,但肉还是肥瘦交加才好吃。 斐一愣了一瞬,才想起国师施的障眼法。 原来真的有用啊…… “噗,我告诉你,其实我为了逃难,让国师把我变成了男人。你还要做吗?——哎哟!” 受到挑战的贺云霆磨了磨牙,把斐一锅贴似地翻了个个压在身下。衣衫已经褪到腰间,挂在精壮的腰上。他恶狠狠地往前一顶,火热坚硬的龟头顶着她的臀缝。 斐一猛吸了一口凉气,腰窝被顶得发软。男人的汗水滴落在她的颈间,钻进衣领之中。 贺云霆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尖,“感觉到了吗?我已经硬了。” 硬物划过股沟,她骤地攥紧脚趾。 身体内的空虚像一池滚烫的热水,煮化了她的骨头,煮熟了她的理智。 “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要干你。” “有水就行。” “今天不许求饶,好好受着……”他往她耳朵眼里丢着下流的字眼。 她狠狠打了个哆嗦。 空气迅速升温,像火柴坠入油桶,像硝石撞击点燃火花,一触即发。战栗流淌过斐一全身,男人的手从衣衫底游离进她的后背皮肤上,撩起血脉中的奔腾。 水? 当然是有的。 只要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再往下几寸,钻进那两片肿胀的花瓣之中,就能触到她的一汪春水。 因为他而湿得一塌糊涂。 女子转过身,脱下包裹着身体的沉重官服。障眼法消失,曼妙的身躯重现在贺云霆眼下。 雪峰吹弹可破,腰肢不盈一握。 红樱点缀着白雪,乌黑的发衬得艳色更浓。 她张开紧闭的双腿,对他打开通往极乐的通道。取悦彼此,采撷彼此,享受彼此。 男人的喉咙中挤出一声急切的粗喘。 弯下身子,揽住她的腿,提到自己的腰间夹紧。 充血的肉棒碰到湿润的穴口,酥麻的触感让两个人纷纷舒服得颤抖。 赤裸的身体交迭,他狠狠地挺入,贯通她的身体。粗大的肉茎一举击到花心,弹跳着抽出紧致湿润的小穴,花液喷洒在身下。在斐一娇媚入骨的吟哦中,再次全力撞入。 “啊啊……” “呃……”他低头,埋在她汗涔涔的颈窝享受这销魂一刻。 湿滑娇嫩,甬道穴肉还在一下下吮着他分身的顶端。头皮发麻,腰眼发痒。 “真要命。”要了他的命。“看来以后,不能离开你这么久。” “是啊。”斐一热烈地抱紧他,手指深深陷入他后背的沟壑中。“你不能再离开我那么久……” 他按住她的发顶,将她整个人圈在自己的怀抱中,开始凶狠地顶弄深捣。 在床上的不温柔——也是他的温柔。 占有她的样子,凶猛得令人无法承受,也性感得令人无法承受。 锐利的目光,填满她的灵魂,圆满、饱胀。 “贺……云霆……啊……!” 耻骨紧贴,战鼓敲响,她的声音也被撞得破碎,亲吻中吞入腹内,在两个人的身体之间回响、回响…… 匪(h)(5100加更) 今晚,就做一个匪徒,把一切都从她身上夺走。 除了原始的快感。 在情潮的河流中,拉扯着她激流勇进、欲海沉浮,永不抛弃。 什么伤感,什么自尊,什么爱恨情仇,全都去他的。 “啊,啊,啊啊……我快、快到了……”双手手腕被贺云霆一手握住,按在她的头顶。一抬头,就是他肌肉盘虬的长臂,在视野中不断摇晃。 两个人藏在薄如蝉翼的轻纱帐单下,贺云霆用宽阔的臂膀撑起一片秘密的天地。 隔绝所有外物,只有他们存在。 “想去吗?还是想再忍一会?”另一只大手掐着她的腰肢,手指在胯骨上摩挲。劲腰摆动着撞击,皮肤下的肌肉随着律动收紧放松。 斐一仰着头,头发凌乱地盖在眼前,连舌尖都泛着甜腻的滋味。纱帐外变换的光影,像一室旖旎的梦境。 汗水淋漓,激情四射。 “我想去,我想去了……给我,嗯嗯……”再忍下去,她就要在他身下炸裂成无数个碎片了。 “好。”他猛地加速,火热的肉棒顶着肉壁抽动。击打在花心,肉体拍击得响亮而沉重。挺腰刺入时,鼓胀的小腹中被挤压喷射出淅淅沥沥的花水,黏在紧实的腹肌上。 贺云霆紧紧地贴着她,柔软的乳肉被他的胸膛压得变了形。 乳尖的红豆蹭过他胸前的茱萸,硬得像石子,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峰峦迭起的肌肉在她的身上碾压。 “啊啊……啊,到了、到了啊啊——!” 他入得那么狠,贯穿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探到连她都不曾见识的深度。穴口的花瓣像被暴雨击打般,泥泞红肿不堪。肉体顶弄的频率快得失了衡,臀肉被撞得颤动不已。 暖流急速地从性器相交处冲上后脑,斐一泪眼朦胧地挺直身子,双腿死命夹紧贺云霆的腰。 却不能停下他抽插的步伐。 “哼……嗯……”高潮中的小穴紧得要命,贺云霆咬紧牙关,用阳具狠狠捣开痉挛绞紧的甬道。手指抓住她汗湿的臀肉,白皙的肉瓣从指缝中股出。 射精前夕,他扬手在那臀上大力拍了一巴掌。 “夹紧!” 肉棒插入身体深处,他粗哑的低吼命令声也如沉重的雷鸣响起。 快感,与痛楚,还有臣服的欲望。 她脸上爆发出迷离的失神。 娇弱的女子立刻哼唧一声,随着酥麻的痛意蔓延,身体也绞紧他的分身不断吸吮。把那贪吃的小嘴顶得水声啧啧,贺云霆痛快地松开马眼灌入大股精水。 抖着窄臀,一边射一边往里面挤向更深的地方。 霸道地充盈占有斐一最私密的地方,涂满他的气味。 “好涨,呜……”斐一许久没有承受过这种带着狠意的情事。在她身边的人,多少都顾及到她的身份,鲜少会这么凶猛地对待她。 看着赤身裸体跪坐在床上,阴茎还插在她体内的男人。“你怎么一上来就这么凶……一点都不疼我?” 抽出肉棒,浓稠的白浊流淌而出,贺云霆却一点都不心疼。因为今夜还很长,而他还会射进更多、更多。 小穴依依不舍地绞着他的龟头不放,他把斐一翻过来俯趴在地面。剧烈喘息着,捧着她的臀再次狠狠冲入,贴着她的后背,“砰砰”耸动。 “怎么不疼你?这就是我疼你的方式。” 他是个武将,对自己的女人也如疆土般征服。 哪怕在以前,他也从来不会“侍寝”。他只会肏她。 每一次挺入都是一场搏斗,争夺占领对方的主权。 她像脱水的鱼儿在他身下挣扎,抽泣尖叫,每一次呻吟都伴随着穴内销魂的收缩。纤细的手指抓紧身下的床单,想从他疯狂的进攻下逃脱。 但他紧随其后,她向前攀爬一寸,他就膝行再更深入一寸。 直到她无力地躺倒,一阵阵地抽气。大腿抖得如筛糠,微肿的小屁股却自觉地翘起一个合适的角度,让他抽插得更顺畅。腿根早已淋满体液,湿滑得握不住。 浓眉拧紧,鹰眸放纵地释放出心中的欲望。火热的,倾盆而下的,浓郁的色欲。 “唔……又要射了……!” 他清楚自己的重欲,并不以此为耻。 扯起斐一的一只脚腕,把她摆成最羞耻的姿势。双腿大开,含着肉棒的穴口不知足地翕合。在她的哭喊声中,自上往下,用掠夺的姿态插入甬道尽头。宫口软肉箍着坚硬的龟头,一切化为眼前轰鸣爆炸的极乐色彩。 “啊啊,将军!恩恩额……” 口涎与体液和眼泪一齐飞溅,和汗水融为一体。 和喜欢的女人做天下最亲密与舒服的事,还有比这更直白表达爱的方法吗? “全都射给你!!” 没有了。 …… 发泄过两次的贺云霆微微饱足,转而用各种花样玩弄起他的“食物”。 插几下就换个姿势,顶在墙上弄,躺在地上弄,骑在桌子上弄,酥胸上是密密麻麻的齿印与吻痕。 在房间的各个角落留下淫糜的液体,白的,透明的。 “嗯……味道怎么……这么骚,嗯?”他趴在斐一身上,用大舌舔弄着被肏干的红肿的花瓣。滑腻的舌尖钻进穴口,带出大股淫液,卷入口中吞咽进腹。 下身骑在斐一头上,把自己粗大的肉棒塞进她的檀口中,享受湿滑的小嘴。 满口都是他浓郁的体味,雄性荷尔蒙的侵略性味道。 “唔唔……”被肉棒堵着嘴,她无法发泄出尖叫,被身体里的舌头勾得呜咽不止。身体绷直,更加卖力地吮着龟头,引来男人舒爽的低叹,挺腰把分身送进她的喉咙深处。 “不要了,将军,真的……”她吐出嘴里湿漉漉的肉棒,气若游丝地说。 过多的高潮,让她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但男人发现了她的口是心非,从穴中抽出自己的舌头,嘴角还挂着她高潮时喷出的液体。 “不要?你现在可不是我的皇帝了,上了我的床,再打退堂鼓也没用。”转过身,吻住她唇角。纵欲后的身体绵软而慵懒,恨不得融进对方的骨血里。 “我不是你的皇帝,那我是你的什么?” 舌尖勾着交缠着,口涎流淌滴落在赤裸的肩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你是,我的小公主……” “小公主不是应该更宠着吗?”她怒道,捏住贺云霆的下巴。 但小猫亮爪子的样子并不能吓退这个穷凶极恶的匪徒,他低低地笑了: “不,做我的小公主——” “——要天天挨操。” =============== 做我的小公主,只吃xx不吃苦(x 她还是他的皇帝,只是逗逗她而已。 残花 “姐姐,你在做什么?” 小童看着‘斐一’,目光缓缓移到她身上的皇袍。 一瞬间,他心中涌上恐惧。 他被文闲君大人关禁闭后,吃了单姿送来的食物,随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再醒来,便听说宫变,皇上逃出了宫。 看到被抽打的阿渊和手拿鞭子的单姿,还有什么不懂的呢? 他送的那封信…… 小小的身体抖得如落叶,他急促地呼吸着,眼前开始发白。完了,他犯下了滔天大罪,大人再也不会原谅他了,再也不会。 “小童——”‘斐一’松开手指,鞭子应声落地。 她朝小童迈出脚步,他像被吓坏的小兽,喉咙中挤出一声呜咽,惊惧地往后退了两步。 少年害怕的样子激怒了她。 为什么,她迫切地想从鲛人身上看到的畏惧出现在这个男孩身上,她却如此愤怒?他不应该怕她的,她冒着风险留了他一条命,甚至还想着从文闲手中把他要过来,养在身边。 他怎么能怕她? ‘斐一’一把把小童拎起困在怀里,怀中的男孩死命挣扎着,尖锐地喊道:“大人!!大人救我!!救我!!”挥舞的手臂重重地打在她脸上。 “不许叫!”她怒喝。 “放开我!放开……”男孩哽了一下,随即软软地瘫在她的臂弯里。‘斐一’急忙把他翻过来,见到少年面色苍白,眉头紧皱,已经晕了过去。他瘦得皮包骨,累累的肋骨硌在她的手心,应当是昏迷后许久没有进食,身体虚弱又受了刺激才体力不支。 少年眼角还挂着泪珠,她气得指尖发抖,甚至想干脆掐死他算了。 沉默了许久,才抱着不省人事的小童走出了暗室。 没有回头看阿渊,哪怕一眼。 …… 太湖中心,一只小船缓缓地漂在水面。 白衣男人躺在船中,手中捏着一张薄薄的信纸,目光如云雾般散落在空中。乌发铺满小船,白衣凌乱地压在身下,只剩下黑白。 腰带被扔在角落,外衫盖在腰间,遮住他下身的污秽。 刚刚发泄过的阳具上还沾着点点白浊,但俊逸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情欲与满足。平静得像死水,冷得像冰。投入石子,也激不起波澜。 嘴角的青紫还在隐隐作痛,给他清朗的五官添了一份邪气。 斐一出事没多久,贺云霆就听说了风声。尽管他下令命人封锁消息,还是被他察觉了。正巧西北战事因斐一的粮草进行得出乎意料地顺利,那个男人就带了一队自己的精英人马杀回了京城。 贺云霆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南宫,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然后,把自己将军的帅令甩到他身上。 “我不干了。”他来得如风,去也如风,仿佛回京就专门为了给他一拳。 君尧摸了摸嘴角,又看向自己左手手心的刀伤。因为缺少治疗,他又一遍遍地撕裂结好的痂,伤口已经开始溃烂。十指连心,疼痛随着血液流进他的心跳。 他羡慕贺云霆。 不如说,他羡慕每一个拥有自由的人。 他知道斐一喜欢他什么样子,正直、冷淡、处变不惊。哪怕给她的喜爱,也是浮云般淡而薄的。但现在他似乎已经失去了那个自己,就连听到阿渊被‘斐一’关起来折磨时,心里冒出的想法也是: 如果那个鲛人死了,她是不是就会回来了? 到底是他变了,还是说,其实这一直就是埋藏在深处的真正的自己? 他望着天空许久,才回过神般看向手里的信。 在宫变后,他就和君家正式决裂。君家一直以为他是他们手心的提线木偶,但其实,他只是从没想过要去反抗罢了。现在君家势力被他打压,他们才慌了。 君长老在信里大骂他狼心狗肺,君家倾尽力量培养他,他居然掉过头用这些手段对付有养育之恩的君家。 “你敢背叛君家。”君尧读着,嘴角浮现一抹讽笑。 信纸被他缓慢地揉成一团,然后撕成一片片雪花般的碎纸屑。松开掌心,微风带着纸片飞向湖泊远方,最终落在水面洇湿,沉入湖底鱼儿的腹中。 这不叫背叛。背叛是发生在两个平等的人之间的,他与君家,只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 这叫做——自由。 如果闭上眼,不去看那空荡荡的小船内室。风掠过他的脸庞,仿佛斐一也就坐在他的身旁,一如往日他们在这艘扁舟内缠绵。 他枕在她的膝盖上,嗅着她的馨香。她丝绸般的长发,垂落在他的额角,扫来扫去。 恍惚间,还能听到她的巧笑嫣兮。 泪珠濡湿睫毛,将闭阖的眸角晕为一片水光。水珠终究不堪重负,一路滑落洇入鬓间,打湿耳尖。 斐一的旧物被清理得一干二净,连一片残留她气息的衣角都没有留下。只剩下这艘没人知道的小船,还可以让他回忆。 把过去一年的记忆点点滴滴,掰烂揉碎,每天品尝一点。已经干涸的往事被他汲取得不剩下一滴汁水,快要化成灰飘散。 阴云中发出沉重的雷鸣,湖边的白鹤纷纷展翅飞离。 雨滴砸落他的眼皮,君尧睁开眼,他还是孑然一身。身边没有斐一,只有空虚。 颀长的身体蜷缩成一团,漠然地看着灰暗的四周。 比起失去更难以接受的,是发现自己其实从来没真正拥有过。 冷意渗入手脚,过了花期的残破莲花发出腐烂的气味,将他包围在其中。 好寂寞,好寂寞…… 夏日,终于结束了。 猫(微h)(5300加更) 在和贺云霆的属下确认过后,偃师确认他的心腹大概率已经遇害。被武安王的人灭口倒还算好的,怕就怕被对方活捉拷问。 唯一的安慰,大概就是捡到贺云霆这个武功高强的将军和他手下的精兵。 贺云霆护送着斐一和偃师回了偃都,鹤心朱羽脸色有些一言难尽,国师倒似早就料到般。现在斐一的身份是偃师的随从官,表面上是个男人。对着学不会看人眼色的贺云霆,斐一险些把眼睛眨抽筋,也没能让他明白自己的意思。 大马金刀地跟着斐一挤进了她的卧房,不算宽阔的寝室霎时间被男人的高大身躯填满,她赶紧一脚把贺云霆踹了出来。 “回你自己屋睡去!” 屋檐下的婢女们一哄而散,叽叽喳喳道:“天呐,果然随行官大人他是——!” 贺云霆投来疑惑的目光,斐一扶额……看来她的“断袖”传闻又要升级了。 不好意思,虽然我喜欢男的,但我是直的。 在床上吃饱喝足的人在床下就很好说话,贺云霆揉了揉斐一的脑袋,就打算让她一个人休息。 “等下。”斐一叫住他,犹豫再叁,问道:“将军,你……回京城有没有见到君尧?” 小心翼翼的样子,让贺云霆心尖发酸。 她应该是肆意的,何须这样卑微地询问一个人的安好?他安抚地牵起她的手,柔声回答:“见到了,不只见到,我还揍了他一拳。” “……你啊你,还是这么冲动。”斐一无奈地瞅他。 说她心里不怨他想抓住她,是假的,但毕竟是她隐瞒在先。即便这本不是她的错,但君尧又怎会知道?而且君尧那样笨拙的一个人,刚刚学会何为情爱,就遭遇变故。 她还记得,君尧拉着她的手,说:“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 “过意不去?”贺云霆问。 “别瞎想了。我打他,只是因为我想打他。你没有欠他什么,也没有对不起他,知道了吗?”他捏住斐一粉团似的脸蛋,“笑一个?” “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笑……” 斐一被他坏笑的样子逗得噗嗤一声,扑进他火热的怀里。 …… 在山野里滚了一遭,夜里又被贺云霆这样那样,第二天早上继续翻过来覆过去,就连回来的路上也……!斐一累得手脚发软,简单洗过澡后,就一头瘫倒在床榻上。 她现在一看到贺云霆就双腿打颤,一段时间内不想再见到他没穿衣服的样子了。 把腰带给她打成死结!不许随便瞎解! 说出“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这句话的人,一定没见过贺云霆……唉,整天在战场上骑马的人就是腰好。 斐一埋在软绵绵的被子里胡思乱想时,忽然一股轻柔的气息打在她的脸侧。一抬头,白猫正坐在她的头旁,盯着她看,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在身后甩着。 “乖猫猫,小狸奴,来。”斐一笑着搂过毛茸茸,轻挠着它的后颈与小脑袋瓜。 蓝色的猫瞳惬意地眯起,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两只前爪按在斐一饱满的胸脯上,左右交替地轻踩着。斐一知道猫咪会本能地做出“踩奶”的动作,看它的肉球在自己的皮肤上留下梅花似的淡淡红痕,心都化成一滩水。 嗯,不过有点痒就是了…… 指尖划到它小屁股与尾巴之间时,白猫突然从舒适的状态中惊醒,浑身毛发竖起。天空似的眼眸覆上一层迷蒙的水雾,尾巴尖微不可察地发颤。 “喵嗷……”低低地叫着,似是舒服又似难受。 尾巴根…… 直直地盯着脚下莹白无瑕的雪肌,磨了磨牙。 撸着软乎乎的小猫,斐一感觉心中积攒的疲惫一扫而空,很快就抱着小猫陷入了沉睡。 摇曳的橙色烛光打在一人一猫身上,两片影子交融成一个。不知过了多久,猫的影子开始骚动,开始扭曲。娇小的身体逐渐膨胀,化为高大的人类身体。一个男人破茧而出,赤身裸体地撑在沉睡的斐一身旁。 俊美无俦的面容被披散的青丝遮住,他气息紊乱,撩开碍事的头发,扑到斐一的后背上,猛地低头咬住她的后颈。 “唔……”怕吵醒她,他收了力气。与其说是咬,更像是舔。舌尖来回舔舐着那一小片肌肤,恨不得把软肉吞入腹中。 用牙齿滑过她光滑的后颈,像猫科动物交配时一样,锁住自己的雌性。 想狠狠地咬下去,让她以臣服的姿态趴在自己胯下娇媚乖巧地扭动。 她身上的气味让他着迷地一下接一下地嗅着,赤裸的分身勃起,紧紧贴着小腹。男人一边吮着斐一的脖子,一边将火热的龟头在她的臀缝上磨蹭着。蹭得水哒哒、湿漉漉,亵衣都被阳具溢出的体液沾湿。 声音带着猫的魅惑,又低沉沙哑得令人战栗:“依依,哥哥的依依……嗯、喵呜——” 不由自主地吐出一声猫叫后,男人终于意识到了不对,浑身僵硬地吐出嘴里的软肉。 ——他身上还残留着猫的本能。 抬手一摸头顶,居然有两只毛绒绒的猫耳,软中带硬的耳骨上覆着一层雪白的软毛。被手碰到耳朵眼的嫩毛后,还在敏感地打着颤。 身后尾骨,也拖着一条雪白的尾巴。 “什么……”男人的表情霎时间龟裂。他翻身从斐一背后下来,用被单将自己和斐一遮好,深呼吸几下,压低声音唤道:“国师!” “来了来了,怎么——”妖异的男人鬼魅般出现在房间内,打着哈欠看向床上的人,一口气卡在喉咙里。 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国师硬是憋得脸色发绿,才没有笑出声。 “斐奂,你……你……”怎么变成半猫半人了? 斐奂沉着脸,猫的本能让他现在很想一爪子挠花国师那张令人火大的脸。“应当是太久没有用这具身体,变化到一半就停了。”导致他现在身体是人,耳朵和尾巴却还是猫的。 像一只修行不到位的猫妖。 明显,国师也是这么想的:“哎哟,这是哪来的小猫妖啊。你放心,我不会笑的,我不会笑你的,我不会——噗!哈哈哈哈!!”美艳男人用扇子遮着脸,弯着腰无声地大笑,胸膛都笑得微颤。终于,在斐奂翻脸前,他抹去眼角笑出的泪水,说: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专心一点凝气禀神。”这人刚才肯定心神不宁了。 他伸手用扇子点了点斐奂的耳朵尖尖,被顶着猫耳的男人一把拍开。 啧,凶死了。 所以说他不喜欢猫啊。 “想象自己人的模样,运气变幻。” 斐奂冷冷地警告般看着国师,照他说的一点点收回了猫耳。 “你这么快就忍不住了,倒是稀奇。”国师看斐一几次险些被吵醒,用扇子在空中一扫,给她加了安神的法术。 这样今晚她就会一觉沉沉地睡到天亮。唉,他真是个识趣的好男人。 “终于能用自己真正的身体碰她,我自然没有必要忍。”斐奂一手放下床榻的纱帐,目光流连在怀中的女孩身上。 温柔而投入,像一片大海将她包容在其中。 吞没在其中。 他满足地喟叹一声,低头,二人的影子再次融为一体。 小坏蛋,把他揉得浑身燥热下身挺硬,然后自己就这么呼呼大睡起来了。 现在,该换成他来“撸”她了…… 国师在外面看着他们影影绰绰的身姿,交迭涌动着,仿佛黏在一起。啧啧的水声响起,像是野兽将肥美的鲜肉拆吃入腹的咀嚼声。 他后退几步,眯着狐狸眼儿再次隐入黑暗。暗暗腹诽道:果然文闲、不,斐奂对斐一的样子,不管看几次都令人毛骨悚然。 从小到大都是。 而文闲迟迟不接近斐一的理由,原来也只是因为——他不想用别人的身体碰她。 连‘自己’都嫉妒,真的天下就斐奂独一份了。 唔…… 这个人,是不是病得越来越重了? =============== 斐一看哥哥(猫):可爱,想撸。?′?ω`?? 撸猫的那个“撸”。 哥哥(人)看斐一:可爱,想日。(`‐′) ——真的日。 偷腥(h) 烛光摇曳下,女子花瓣似的唇上打下一片阴影。 一根男人的舌头带着温热的湿意,扫过她饱满的唇珠,把粉色的唇舔得颜色愈加鲜艳。浅尝完滋味,他的舌尖便迫不及待地插入那微张的唇缝中,一点点撑开她的齿关,钻进口腔中。 薄唇包住斐一的嘴角,她在睡梦中像个含着大拇指的孩子般,无意识地咂吮起自己口中的侵入者。 “唔……”舌头被吸着,激烈的电流冲上斐奂的后背。 酥麻,瘙痒,一路滑到骨头缝儿里。 光洁的后背因为用力而鼓起肌肉的形状,俊美的五官染上迷离的色彩。 不管亲斐一多少次,都会让他想起第一次和她偷尝禁果时的难以忘怀。 那时他们都还只是懵懂的十几岁少年,他第一次接吻,她……自然也是第一次。在斐奂再叁哄诱之下,斐一才勉强相信和哥哥接吻“不脏”,而且“很舒服”。 是他们兄妹两个人的秘密。 青葱少年少女都是爱冒险的,而他正巧利用了这一点。斐一好奇地坐到斐奂怀里,不知道自己像一只被诱骗的羔羊,已经傻乎乎地把头伸进了老虎的牙齿间。 少年斐奂罕见地心跳失速,无法再保持住自己的游刃有余。他轻轻把自己的嘴贴到斐一唇上,比起亲吻,更让他着迷的是和斐一呼吸交缠的亲密感。 一触及离后,斐一皱着眉头,舔了舔嘴角,把他留下的一丝口水也舔进了嘴里。“没有什么感觉啊,哥哥。”已经发育得客观的柔软身子,贴在他的胸口,那么圆满。 豆蔻少女天真烂漫的举动,却是斐奂心口的一剂毒药, ——那是斐奂头一次了解情欲。 一边亲着,斐奂挺腰用肉棒蹭过斐一的花穴口。湿润闭合的花瓣被龟头拨开,敏感的阴蒂被坚硬一扫而过,立刻喷出更多滑腻的液体。 哪怕在睡梦中,她也是鲜美多汁的。 他在她身上发掘的极致感官,就算失去了记忆,也依旧残留在她的灵魂中等待唤醒。 分身泡在火热的液体中,斐奂轻喘几下,把斐一的双腿并起,侧身将自己的男根送入她的腿缝之间。在湿滑的大腿根里抽送,扬起头快速摆动着劲腰,连连颤抖。 花液从她的腿缝中飞溅,娇嫩的皮肤被男人的硬物磨得发红。 “啊……啊啊……真舒服……”斐奂死死盯着她晃动的乳波,和在她双腿之间出出入入的肉棍。喉结上下滑动,长发也在后背随着腰臀的抽动摇摆着。 他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用肉棒恶意地碾过她的花瓣,和上方的小豆。 玷污沉睡中的她,像一只偷腥的夜猫。 “真湿……呵,是不是还记得哥哥的身体?”他沉醉地自言自语道,想象自己是在她的体内、她的穴内、她的小肚子里驰骋,“我就知道……你肯定记得的……” 现在还不是暴露身份的时机,但他甚至隐隐期待起斐一就这么被晃醒。 饮鸩止渴,越喝越渴。 然后,她发现自己在被他压在身下操弄腿儿的表情,该多么可爱……惊恐地窝在他怀里,却哪也去不了。斐奂的目光开始失焦,沉沉的墨色迅速浸染他的瞳。黑得,连烛光也照不亮丝毫角落。 磨蹭花瓣的快感不亚于插入,斐一很快就红着脸紧密双眼小死了一回。有国师的法术,她依旧没有被吵醒,身体坦诚地表达出欲望。 撒娇般嘤咛着:“嗯……” 被斐奂掰得侧卧的身子下意识地扭动,手指突然碰到什么,她在睡梦中反射地抓紧。 ——“啊啊……依、依依……”斐奂抽送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本应已经收起的尾巴,不知何时又冒了出来。现在,斐一柔软的小手正死死掐着他的尾巴根,几乎扯得他魂飞天外。 最敏感的部位,被人粗暴地捏在手里。 “噢……调皮……呃啊!”窄臀绷紧,他死死地抵在斐一柔软的小腹上喷射了出来。“要射了……!” 乳白色的浊液堆积在她的腰间,斐奂脱力瘫倒在斐一身上。 手指还在因为高潮的余韵微颤,抚上她潮红的小脸,喘着粗气:“嗯……真是要磨死、嗯、哥哥了……”斐一的手每在他毛茸茸的长尾上滑动一寸,他便也跟着打一个哆嗦。 没一会,肉棒再次兴奋地充血挺硬。 支起身躯,两人的皮肤还汗涔涔地黏在一起。猫妖般的男人骑上女子的腰间,把玩着她丰沛的乳肉。 压下腰,一边在她柔软的肚皮上磨蹭自己的性器,一边“啧啧”吸吮着雪峰。 他像个不知饱足的孩子,又像一个失去自控力的瘾君子。 这是一场他一个人的狂欢。 就像他说过的,他们的身体是最契合的。 不止是身体,连灵魂,甚至这对兄妹的身份——在他眼里,也是完美至极。 比爱人更加亲密,比夫妻更加牢固。 爱人可以分手,夫妻可以合离,唯有兄妹——是永不会有尽头的。所以,他执着于让她唤自己“哥哥”。独一无二的称呼,只属于他的称呼。 可能,他真的有哪里坏掉了吧…… 斐奂痴痴地笑了,笑得颠倒众生,笑得肆意而疯狂。 把自己射出的精液搅得粘稠泥泞,污秽地沾染在她和他的身体上。 一遍又一遍地用她的身体自慰,将腥气刺鼻的精水射满她的肌肤,涂抹在她的私密之处。直到再没有一处洁净,直到她彻底被弄脏—— 他如玉的肌肤也因为发泄而泛着淡淡的红,下身毛发还沾着凌乱的体液。凝视着斐一的目光逐渐变得狂乱,如同一团波谲云诡的风暴,卷着她沉入无边黑暗中。 温柔至极。 ——和他一样,肮脏,又圣洁。 …… 斐一睡得并不安稳。 一股熟悉的气味萦绕在鼻尖,浓郁且深沉。而气味,是承载记忆的一个极富效率的载体。她抗拒着,却如何都摆脱不了挥之不去的熟悉感觉。 低沉的男声在耳畔起起伏伏,像一把钩子,不断勾着她脑中的某处。 沉眠的记忆被唤醒,她陷入一个漫长而遥远的梦境中。 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鲜明而真实。 ============= 如果发现自己长出了猫尾巴: 君尧——把猫尾巴藏起来绝对不让斐一发现。 执剑——把猫尾巴送给斐一玩,羞得捂脸欲死。 哥哥——把猫尾巴送给斐一玩,并且被玩得(?)很开心。 贺云霆——!?砍掉!(x 下章进入回忆杀模式,讲哥哥和斐一小时候的事(其他小时候的男主们可能会出来打酱油) 不悟(一):起(5600加更) 记忆的碎片潮水般涌入斐一的脑海,她被拉扯着陷入往事的缺口中。栩栩如生的画面与容颜,带着一丝无力挽回的伤痛。 这究竟是梦?还是…… 她知道的,只有一件事——过往故事的结局已经写好,谁也无法更改。 过去的遗憾,也不能再挽回。 …… 丧钟回响在皇宫,皇后病重不治殡天。 漫天的白孝飘荡在皇后宫中,仿佛初秋的一场大雪。永远积不到地面,染不白鬓角。 小斐一被嬷嬷抱着,穿行过层层迭迭的白色经幡旗。僧人诵经的声音中,一个白衣少年站在上首,像遗世独立的一尊雕像。白衣披在他的肩头,迎风翻飞,瘦骨嶙峋得恰到好处。 少年转过身,在沉闷而肃穆的诵经声中,目光无慈悲。 斐一见过许多皇家藏画,大家笔下的山河绝唱、铁马金戈,都不如他的一个回眸更深刻。有繁华落尽的萧条,也有视万物为刍狗的平静。 心如枯木,态若颓垣。 缥缈又神圣得像是冷艳的镜花水月。 瑟缩在嬷嬷怀里,突然有些冷。 她知道,那是她的“哥哥”。 大皇子斐奂,为了照顾重病的皇后,鲜少出现在斐一面前。而皇帝斐良偏宠斐一,也总是告诉她不必和大皇子过分亲密,所以她见他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大皇子有皇后,她却是个生下来就没了母妃的公主。 这种无法比拟的“劣势”,让她觉得在他面前自惭形秽,抬不起头。 但可能缺少母爱,让她对亲情格外饥渴。想到这个刚刚失去母亲的皇兄,她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亲近感。同情是一种傲慢的态度,但却给了她靠近的勇气。 皇后葬入皇陵后几天,斐一抱着自己宫里养的小白猫,去找斐奂。 斐奂依旧一身白衣,无言地看着门外束手束脚站着的小女孩。他既没有赶走她,也没有侧身同意她进来。在少年沉默的视线中,自惭形秽的感觉再次袭来。斐一缩了缩脖子,感觉自己似乎被他看穿了一般无从躲藏。 “哥、哥哥……”小公主软糯的声音响起,却没有得到回应。 斐一吃力地把小猫放到臂弯里,腾出一只手,试探着握住少年的手指。他的皮肤凉得像鬼,触到她时,似乎微微退缩了一下。见斐奂没有甩开,小女孩握得更紧些,说:“我可不可以,到你这里玩?我的宫殿没有……没有你这里大。” 少年低垂的长睫轻颤,虚无的瞳眸流转,落在斐一紧握着自己的柔软温暖小手上。 女孩的小心机,不堪一击到可笑的程度。 嘴唇微启,他发出一个沙哑难听的“嗯”字,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干燥刺痛的喉咙,这才恢复感觉,开始干渴得发烫。 那日起,斐一便日日跑到斐奂宫中。 他几乎从不给她回应,窝在内室里不知道干什么。斐一一个人和白猫玩耍着,只有偶尔天色太黑,他才会用简短的话语将她赶回自己的宫殿歇息。斐一回去的路上,往往一步叁回头,遥望着宫门口那个孤寂的白色身影,在月光的清辉下独立。 直到远得看不清小姑娘的人影,他才转身回到屋内,闭紧大门,溶于夜色的深渊之中。 喜悦于得以亲近斐奂的斐一很快又焦虑起来,因为她发现她的努力似乎是徒劳。他并没有真正接受她,只不过不曾拒绝她的陪伴。而他眼中本就快要熄灭的光火,在日渐黯淡下去,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杀人不过眨眼间,救人,却要水滴石穿。 ——终于,在一个深夜,他松开了求生的梯子,选择了坠落。 罕见地,斐一早早就被斐奂赶回了自己的宫殿。回宫的路上,怀中的小白猫却不知为何突然挣扎起来跑没了影。斐一呼唤着小白猫,却哪也找不到它的身影。 想着会不会跑回了斐奂那里,她又折返了回来。 “猫猫?小狸奴!猫猫!”黑夜中,宫殿却灰暗得伸手不见五指。一线光辉从内室的门缝中泄出,斐一疑惑地走到门前探头窥去。 斐奂坐在铜镜前,华发披散。 少年俊美的五官似乎被灰烬浸染,失神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手中拿着一盏烛灯,烛花爆裂,融化的蜡烛流淌到他的指尖,他却仿佛没有感觉般一动不动。许久,他微微侧过头看向手里跳动的火苗,一行清泪顺着脸颊绵延蜿蜒而下。 积蓄在消瘦的下颌,“啪嗒”一声,滴落胸前。 母后被那男人逼疯,又被他亲手杀死。与其认贼作父,继承他的血海山河,不若现在就—— 化为灰烬。 在他打造的这座幽牢深宫中,留下一个乌黑的火痕,做他永远抹不去的污点。 斐一居然从他身上看出了凄厉的美。 她直觉,他似乎在等谁,苦等着谁来将他拉出这泥潭。 但就在她开口前,斐奂松开了手中的烛台。她瞪大眼睛,看着橘色的火苗染上他的长发与衣角,瞬间膨胀为滚烫的巨兽,把他吞没在火焰中。 “哥哥——!!”斐一尖叫一声,扑到斐奂身上拼命扑灭吃人的火。 万幸,他身上没有助燃的液体,在她不要命似的拍打下,火很快就熄灭了。 小女孩哭得惊天动地,死死抱着灰头土脸的斐奂,扯着嗓子:“哥哥……不要啊!!”除了父皇,他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哪怕对她冷淡得像是陌生人,她也依旧眷恋和他在一起的时光。 她也是个孤独的孩子。 “哥哥,别死,陪着我。”她抽泣。 少年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被斐一的泪水糊了一脸。她死死地搂着他,像抱着救命的绳索,把温热的体温强势地灌入他的感官之中。被火焰灼烧的痛楚还残留在皮肤上,他听着女孩撕心裂肺的挽留,却—— 从没有一刻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自己还被人需要,自己还被人关心。 还有人,为他而哭泣悲痛。 “依依……?”他第一次叫出了她的小名。 亲密的称呼划过舌尖,他的心突然绞成一团。 滚烫而酸涩。 他突然爱上了这种肝肠寸断的痛苦。 “嗯,哥哥。”斐一红着眼睛抬头,两只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生怕他再做傻事。 哭得皱巴巴的小脸算不上可爱,却像一束光,穿破斐奂心头沉积的阴霾,射入他灵魂的深处。 “……” 他猛地搂紧斐一。 像要把她融进骨血般,不再分开。 夜色的残骸中,两个孩子相拥着,从对方身上索取着温暖。 在怀抱中,短暂地从这深宫的禁锢中挣脱,逃奔向希望。 “依依……” …… 自此后,斐奂终于算是接受了斐一。 对着她,笑容渐浓,也越来越温柔。和她一起用膳,教她读书识字,陪她出宫游玩。短短几年,两个人就亲昵得不亚于从小养在一起的其他兄妹。皇后去世时那个冰冷的少年,再没有在斐一面前出现过。 斐良对两兄妹的亲近并不赞同,却也没有说什么。 他只是又给斐一寻来了其他玩伴,其中就有君家嫡子,君尧。少年有为的君尧是斐良为斐一一早便寻好的未来驸马人选,如果能让两人做对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更是锦上添花。 少年君尧一副老成的样子,冷清寡言,是斐一最不会应对的那种人。但他好穿月白色,让斐一想起温柔的皇兄斐奂,便不由自主少了几分戒备。 作为亲近的表示,她把自己的小白猫抱给君尧。 还有着少年心性的君尧虽然没有多言,却也很是喜爱小猫,不久就和斐一熟稔起来。年龄相当的少年少女在一起玩耍着,比斐一和斐奂在一起时还要热闹。小孩子忘性大,她早把斐奂不知忘到哪里去了。 “你说,我该叫你什么啊?”玩得兴起,斐一笑着问君尧。 君尧一本正经,“公主想如何唤臣都可。” “嗯……”斐一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放弃般:“要不就叫你尧哥哥吧。” 少年抿唇,脸色微郝耳尖发烫,轻轻“嗯”了一声。 这时,一道掺着怒意的声音打破二人的欢乐。斐一被一把拽离君尧身边,对上斐奂拧起的眉尖,与墨色的眼。 头一次,他对她发火了。 “——不许叫他哥哥!!” ================= 小时候的事分成四个部分:起、承、转、合。一场梦不会一次性全都梦完,四个部分都梦完后,斐一也就全都想起来啦。 所以君尧变成猫奴,全是被斐一带坏的哈哈哈! 不悟(二):承(微h) 斐一被吼得浑身一颤,斐奂才回过神,慌张地看向她。 他这是怎么了…… 听说斐一和君家的君尧在一起,他鬼使神差地绕路来了她的宫殿。其实,有宫人照顾,根本不需要他看着,而且依依向来是个乖巧的孩子,从不会做出格的事。 他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 每当觉得自己看得够久了,该离开时,她脸上开怀的笑容就让他的双脚黏在原地般动弹不得。自虐般,他驻足在树荫下继续看着,呼吸开始困难,手指开始发麻。阴鸷如跗骨之疽,笼罩在他树荫下阴晴不定的脸上。 斐一喊出“尧哥哥”那刻,他似乎看到自己的位置被君家的少年一点点替代。 和她一起嬉笑玩耍的,本应是他。 听她呼唤“哥哥”的,本应是他。 所有的所有,都本应是他。 是啊,有他就够了,为什么还要出现一个多余的人? 斐一被养得天真烂漫,有些娇气,更何况这是第一次皇兄对她扬声。两只玛瑙似的杏眸微微湿润,拉住斐奂的手:“哥、哥哥,怎么了?” 斐奂心疼地蹲下身子,拭去小姑娘眼角的泪珠,用自己最轻柔的嗓音说:“没事依依,哥哥不是故意凶你的。是哥哥不好,去我的宫里吃点心,给你当作赔罪好不好?”他平时都会限制她吃糕点的次数,怕她生病。 故意忽略了刚刚他发怒的原因。 斐一抽噎一下,很快收起泪水,乖巧地点点头。 看,她就是这么好哄,让他更加心疼。眷恋地在少女的额间轻吻一下。 “大皇子殿下——”君尧站在一旁,最初的惊吓过去后,找时机开口道。他觉得大皇子似乎是因为他而对公主生气的,虽然不明白殿下为什么那么在意公主叫他“哥哥”,但他自觉有责任为公主辩解几句。 可斐奂却像没听到般,没有施舍给他一个眼神。 君尧有些惊讶。 斐奂全神贯注在身边的斐一身上,把她一把抱起在怀中,笑着回了自己的寝宫。他学会了在她面前伪装,伪装自己变成她最喜欢的温柔皇兄,循循善诱。 “依依喜欢君家的那个哥哥?”他微笑看着小口吃着糕点的斐一,用手指擦走她嘴角的点心渣。一边垂首说着,一边轻捻了捻手指,把那点残渣放入口中。 她今年十四,该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了。 “嗯!”斐一应道。 只要不讨厌,在她这里就是喜欢。 斐奂呼吸一乱,几乎挂不住脸上的笑容,僵硬地保持住嘴角的弧度,说:“那哥哥和他谁更好看?更喜欢谁?” 其实斐一觉得君尧和皇兄不相上下,但君尧总是板着个脸,皇兄却笑得似春风。两者相较,高下立判:“更喜欢哥哥。” “那今天,和哥哥一起睡好不好?” 他十六,她十四,早就过了可以同榻而眠的岁数。 她犹豫了:“可是,嬷嬷会生气的,而且……”她没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怕他以为自己和他疏远,伤了斐奂的心。 “没关系,哥哥夜里偷偷去找你,不让嬷嬷发现。”他捏了捏她的脸。 “……好吧。”斐一妥协了。 唉,依依这么好骗。如果落到他以外的人手里,该被欺负成什么样? 夜里,兄妹二人躺在软榻上,一人盖一床被子。 小姑娘靠在他的肩头昏昏欲睡,他压低声音,说道:“依依知不知道,你父皇想把你许配给君家的那个少年?” “不、不知道。” “依依,宫外的男人都和父皇一样,叁妻四妾。你嫁给了君尧,他不会只要你一个人。”恶魔在絮语,刻意哄骗着。 “唔……真的吗……”她的脑袋一团浆糊,早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不要……” “真的,只有哥哥……只有哥哥,只要你一个人。”他有些激动,搂着她肩头的手也跟着发抖。 他说出来了,他说出来了! “好不好?” 少年凑近,在她樱唇一指远的地方缓缓停下。 祈求般:“好不好?” 斐一已经睡熟,没有给他回应。 自然也不会给出令人心碎的拒绝。 许久,等到连黑夜都已经沉睡,他才动了。 把小公主裹在身上的被子轻轻扯开,露出她的娇躯。皇家孩子的营养好,她早早地长开了。有了腰肢,胸前的春景也开始鼓胀,表情,却总是天真而纯净的。 悉悉窣窣的声音回响在寝宫内,斐奂一只手探入自己的被褥中,缓缓动作。视线徘徊在她的所有美好上,俊脸开始泛起潮红。他低低地喘着,握着阴茎的手剧烈摆动。 隐秘而罪恶。 她还没有成熟,不够他塞牙缝的。但光是舔一舔尝味道,也足够叫他欲罢不能了。 干涩的棍体很快涂满腥臊的体液,让手指的滑动更加轻松。 斐奂低头看了一眼掩藏在被子下的丑陋阳具,和通身都粉嫩没有一处不漂亮的女孩相比,那么格格不入。 快射出来……他想看着她高潮…… 快感一阵阵冲击着他的下体,少年纤细的脖颈渗出薄汗。侧着脸眉头紧锁,努力不发出声响,撸动的速度愈加疯狂。被子下的温度火热得烫人,快要爆炸。布料来回摩擦着他的手臂,窄臀随着高潮的逼近而用力绷紧。 “依依啊……”他着迷地轻念道,呼吸一次比一次急促。“哥哥、哥哥喜欢你,喜欢你……” 终于,在一声似痛苦似愉悦的呻吟声后,怪异的气味飘散到空中。 斐一睡得香甜,不知道温柔的哥哥就躺在她的身边,因为射精的快感而浑身颤抖,双眸失神。 他洗净手,潜回床榻中,这一次,躺进了她的被子里。斐一不安稳地哼哼两声,他从善如流地把自己的手臂垫到她的脑后给她枕着,帮她找了个最舒服的角度。 情欲后的慵懒流淌在骨髓中,抱紧她,好一会才依依不舍地闭上眼,交颈而眠。 成王败寇,他决不能做输家。他要趁着他还是斐一心中首位时,占牢这个位置。 他可以做她的兄长,可以做她的友人,可以做她的庇护,可以做她忠实的臣子,同样可以做她的……情人。百种样貌,都可为她变换——只要她希望。只为了继续享受那夜她救下他时,那种被需要到疼痛的快乐。 早在知道自己并非斐良亲生时,他就无法再纯粹地将斐一当做妹妹。 但幸好,她是他的“妹妹”。 可怜的斐一还没发现,她救了一个多么自私的恶鬼。 …… 清晨,在所有人醒来前,斐奂起身,离开斐一的宫殿返回自己的寝宫。 不巧的是,早起的人不止他一个。伺候斐一的小宫女,这日起得格外早。她打着哈欠往殿门口走,把离开的斐奂撞了个正着。 “大皇子……殿下……”小宫女刚要赔罪,在电光火石间意识到了什么。 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宫中的腌臜事,她听过不少。 先不提公主,大皇子可已经满了十六,再有俩月就该十七。一大清早从公主寝宫离开,他、他……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她后悔死自己的莽撞,急匆匆磕起头来。 “停下。” 小宫女颤巍巍地看着自己身前少年的靴子尖,像在看索命的判官。 “你会把依依吵醒的……”头顶传来的声音,温柔却冰冷。 “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对么?” 宫女抑制住恐惧,小声:“奴婢知道。” 斐奂又盯着她匍匐的后背看了半晌,仿佛在寻找出她撒谎的蛛丝马迹。过了不知多久,宫女已是大汗淋漓,几欲瘫软,他才收回了视线,转身离开。 劫后余生的小宫女吐出一大口气,哆哆嗦嗦地跑没了影子。 …… 因为她,他变成这副模样。 ——但这并不是她的错,而是他心里的魔鬼在作祟。疯狂的母后、恶毒的皇帝,在他心中种下的种子破茧成蝶,成了一只漆黑而黏腻的怪物,暗暗觊觎着。 就像那夜坠落的烛台,妒火总是熊熊地燃烧在他的胸膛,只有在拥她入怀时才短暂地熄灭化为轻烟。然后,又在她离开他的怀抱时,再次死灰复燃。 烧红了他的眼,烧痛了他的肋骨。 “噼啪、噼啪……” 斐奂走在空寂的宫道上,听着自己心火燃烧的声音,心情愉悦。 嘴角轻挑哼着歌儿,伴随着脚步声,奏出一首只有他能听到的乐曲。 “哼……哼……” “噼啪……噼啪……” 不疯魔,不成活。 不能独活。 ============= 哥哥从小就是个小变态('ω') 突然发现哥哥好像一直在吃自助餐,sad 肿么会介样! 番外三臣服(上)(h) 放飞自我的番外,贺云霆吃肉,依旧和正文无关。比较重口,不能接受的话慎入。 含有:捆绑,窒息高潮、失禁、虐体——注意全都是男方!!男方被虐!!('ω')(下)应该比(上)还过激…… ========================= 斐一自认为,作为一个后宫众多(心虚)的皇帝,她在情事上倒是意外地中规中矩。 最多也就是谁上谁下,多少次什么姿势的问题…… 直到某一天,在先皇的库存里,发现了一个奇奇怪怪的盒子。里面装着几副轻巧的镣铐,锁链长度有长有短,还有一本可疑的小册子。偷偷摸摸藏在自己的宫里翻了一下午,她豁然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所以呢?”贺云霆看着羞涩的斐一,还有她手里的手铐,脸色有点黑。 到底是谁让她看到那个破册子的! “朕想、想试试,可不可以?”斐一脸颊微红,语气像是和心上人告白的小女孩。 她说的这个“试”,当然不是在她身上试…… 贺云霆无力地问:“非要在我身上试……?”他是个大男子主义很重的人,就算是斐一的要求,也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在他眼里,男女之间的事不需要什么花样,直来直去干个酣畅漓淋就完了,这种、这种邪门歪道…… “君尧肯定不会同意的,朱羽身子弱。”斐一掰着手指数起来,“阿渊以前被虐待过还有阴影,执剑……执剑朕有点舍不得……” “我你就舍得了!?”贺云霆怒。 “不是,你不是皮比较厚——”眼见着男人脸色快要黑过锅底,好像下一秒就要揍人了,斐一赶紧灰溜溜地改口:“呃还是算了,算了……” 现在把他惹急了,以后在床上被报复就得不偿失了…… 本来她也不是特别有兴趣,只是被册子里刺激的描写勾得心痒痒了。说白了,就是色心作祟。 贺云霆却以为,她是改了主意,要到别人身上去“试”。 这似乎……更加不能接受! 高大男人一把拦腰抱住转身准备离开的斐一,扔到床上。俯身而上,气氛忽地变得紧绷,可能是因为他也开始紧张。刻意忽略掉心头的不适,贺云霆深呼吸几口气,一手解开自己的腰带。 衣衫应声落地,精壮的蜜色身躯扎眼地显露在斐一面前。 胸膛微微起伏,鹰眸的睫毛像被微雨敲打的枝桠。 像是将自己献祭给了她。 贺云霆罕见地生出郝然来,冷峻的面孔不自在地侧过去。斐一听到自己的心跳倏地加速,理智一瞬之间销毁。 “不要太过火了。”他说。 这到底是命令,是请求,还是口是心非。 可玩火的人,怎么可能不过火? …… 锁链摇晃的声音回响在昏暗的寝室中,响亮而清脆。 男人的喉结紧张地滑动,吞咽口水的声音格外明显。猎豹似流畅的身体在床榻上伸展,两条长臂举过头顶,被镣铐紧紧锁在一起。金色的锁链沾染了火热的体温,随着微微的挣扎在他的身体上游走。 锐利的眼被密不透光的布条遮盖,眼前一片黑暗,让贺云霆和外界的联系,只剩下听觉、嗅觉……和痛觉。 裤子被扒光,腿间胯下的风光被看得一清二楚。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能感觉到斐一的视线徘徊在他的下腹。她的目光似乎化为实形,滑过肌肤,激起战栗。呼吸陡然变得急促,他本能地拉扯着自己的手腕,却被镣铐禁锢着无法自由。 “哗啦——” 想到她接下来要做的事,他本不应该有反应。 但就在她的注视下,他丢脸地硬得一柱擎天。粗大的肉棒杵在空中,无从掩饰。 “将军,你硬了。”她还偏偏要故意指出这一点。 别说…… 他咬着牙关,不肯发出声音。 看着贺云霆抗拒、却又无法抗拒的样子,斐一诡异地也跟着兴奋起来。 幸好,月色浅淡,照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她缓缓迈到他的腰间坐下,赤裸的花瓣紧贴着他的硬物,亲密的感觉立时叫她敏感地吐出湿润的液体。 被夺去视野的贺云霆突然感觉下身触上一片温热,没能咽下喉咙中的呻吟,难耐轻哼一声。 遮在眼前布条被汗水浸湿,留下迷蒙的灰暗。 茫然失措,没有安全感。 这样脆弱的他,却成了她眼中一幅香艳的美景。 斐一抚摸着他敏感的身体,一点点将那根火热的欲根吃入体内。花穴热情而紧密地嘬住坚硬的阴茎,缓缓往里吞着。快感的激流冲过贺云霆的后背,伴随着未知的恐惧,将意识模糊为一片黏腻的汗水。 仿佛不是在和她做爱。 而是她鬼魅地侵占了他的身体。 手腕被镣铐磨得生疼,他像个等待宣判的罪人,等着她的下一步动作。斐一提起腰肢,开始极慢地上下摆动。戳入肉瓣与淫液之间,淫靡的水声“咕叽咕叽”地回荡。龟头摩擦过肉穴角落的细节更加清晰地传入体内,他忍不住随着她的动作轻哼起来。 “嗯……啊……” 平日被掩盖在他的强势下的另一面,就像刺猬尖锐的护甲下的柔软腹部,是他致命的软肋。 斐一喘息着,骑在贺云霆身上起伏。 像个好奇的孩子,她趴到男人的耳边,悄声说:“将军,你知道……什么叫窒息高潮吗?”伸出舌头,舔去他额头上的热汗。 咸涩又滚烫。 他蓦地绷紧的身体告诉她,他没有一点头绪。但那残暴的字眼,已经昭示了一切。 她还是不敢亲自下手,从身旁拿起一条皮子做的项圈,绕过他汗水淋漓的喉咙,扣紧。他成了她身下一条被锁住喉咙的狗,没有自尊,没有自由。 皮带一点点收紧,夺取呼吸的空间。 “不……”他终于出声示弱,声音岌岌可危地颤抖着。 扬起的脖子,折成优美的曲线。从没有过的体验,让他开始害怕,自己会跨过一条不该跨过的界限。 但如果真的不要,为什么埋在她体内的阳具,会肿胀得愈加疼痛?撑开她酥痒的甬道,前所未有地硬而大。 “放松,将军。朕不会伤到你的,这会很舒服的。”热血在耳畔奔腾,她还是违心地说道。 贺云霆的生死,就心甘情愿地这么悬挂在她的这句安抚上。 青筋毕露,皮肤被皮带压迫得发白。在他适应窒息的痛苦前,她便开始剧烈地吞吐起他的肉棒。越是快乐,呼吸就越是粗重,攫取空气就越是困难。 “啊啊……停下,啊……陛下!放了我!”他几欲疯狂。 眼前被白光笼罩,缺氧的大脑逐渐停止运转,发出危险的警告。 但他挣不脱,逃不掉。 薄唇中吐出困兽般的低吼,脖颈开始充血。身体失去自控,透明的口涎顺着唇角溢出,流淌直颈间绷紧的项圈上,打湿乌黑的皮革。狼狈至极。 这个男人是战场上叱咤风云的战神,此刻被剥下盔甲,臣服地躺在她的身下,接受她赐予的刺激与震撼。 ——她是唯一有资格将他踩在脚下的人,因为她是他的君主,从身到心。 愉悦和痛苦交相扶承,让痛苦更痛,愉悦更深。 贺云霆不得不开始学着享受窒息。 “将军……将军,慢点……” 身下的男人在极度的失控中,猛烈地挺腰捣干,寻找着解脱。 斐一被颠得呜咽不止,卵蛋响亮地拍击着她湿漉漉的臀。他凶猛得像是濒死的野兽,狠狠地肏着,大力地撞着,将她的花穴戳得汁水喷溅。他一边挺腰不断索求着,一边拉扯着镣铐,想要解开自己脖子上的项圈。 锁链铮铮作响,似乎随时都会断裂成碎片。 “唔……!啊、啊啊……” 所谓忠诚的狗。 被凌虐得濒临发狂崩溃,却依旧不会对主人亮出利爪。 颠倒而错乱的场景,突然之间,她仿佛分不清怜爱和施虐欲的界限了。 但如果爱意可以用虐待来表达,那现在…… 他得到了她全部的爱。 ============== 斐一:(舔)这味道是……说谎的味道! 番外三臣服(下)(h)(5900加更) 再预警一下,重口慎点!我真的不想吓到任何人! 含有:捆绑,虐体,窒息高潮,失禁。全都是男方。不想看可以不看,和正文没有一点关系。 ================ 低沉的闷哼和肉体拍击的声音,痛苦又舒畅地交缠着。 被蒙蔽的双眼、被铐住的手腕、被窒息的喉咙,和插在她身体内的欲望。他像个囚徒,被束缚在床上。 听觉在黑暗中变得格外灵敏,他能听到抽身时花液被扯出的水声。抬腰捣入时,女子也猛地坐下,臀瓣被撞击得“啪啪”作响。 嘴角还挂着溢出的口涎,斐一捧着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舌头紧紧搅在一起,不去管流淌的透明液体。顺润的软肉贴着软肉,怎么都不够。 体内肆意抽插捣干的阳具开始鼓胀跳动,男人的腹肌绷紧显露出一道道沟壑,放慢了速度却更加深入沉重。熟悉贺云霆的斐一知道,这是他射精的前奏。 紧紧扣住他的呼吸的项圈也到达了临界点,贺云霆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远去。但哪怕快要缺氧晕厥,包裹着下身吸吮的肉穴传递来的舒畅,也没有减少一分。 仿佛整个人泡在快感的大海中,沉溺窒息。 可怕的是,有一瞬间,他居然觉得就这么死去也不错。在肉体极致的狂欢中,死在她身下…… 危险的界限,缠绕在他身上。 斐一摸了摸他因为憋闷而变得滚烫的英挺脸颊,又拿出了两只冰凉的铁夹子。捏着夹子尾,猛地夹在他胸口的两朵茱萸上。 嫣红的小豆被挤压得扁而肿,胸口像是贴上两块冰。眼神放空的贺云霆再次浑身一抖,痛而痒的触感一路从乳头流窜到后脑。 快到了…… 他就快到了,汗水淋漓、体温飙升、耳边蜂鸣、手脚发麻、精关被不断冲击。 不能呼吸。 系在脑后的布条被揭开,松垮地挂在渗出汗珠的高挺鼻梁上。 “呃……呃啊、啊啊……”他挣扎着,脆弱得像桌角摇摇欲坠的琉璃花瓶。已经失去焦点的眼睛看着身上的女人,唯一能解放他的人。 坠落还是存活,全看她的决定。 胸口上下起伏,像鼓风般,冷静尽失。 快让他解放吧。 快让他解放吧。 快让他解放……! 慢动作似地,他看到她伸出了一只雪白的柔荑。妖娆的手指若即若离地抚摸上他颈间的扣锁,他像一只乖巧的狗,扬起脖子。 “……咔哒。”一瞬空白。 “哈啊——”项圈滑落,眼前的雪花褪去。新鲜而甜美的空气潮水般涌入他的喉咙,充盈满整具身体。 与此同时,斐一揪住他胸前夹在红豆上的铁夹,猛地扯下。 “啊啊!!”男人痛呼一声,身体如同弹跳的长弓。脆弱的锁链被他扯得“砰砰”分崩离析,碎片四溅。他终于获得自由,甚至来不及征求她的意见,就粗鲁地把女子按倒在身下。 俯趴在她的后背,扯着她的手腕。 氧气到达大脑那一瞬间,千万烟花绚烂炸裂在他的脑海。 挺腰,“噗嗤”一下插了个通透。 重获生存的喜悦与高潮的快乐撞击在一起,宽阔的肩膀抖得如同筛糠。他顾不上身下的斐一被他过于的深入的插弄顶得呻吟不止、脚趾蜷缩,狠狠撞上她的臀肉,一抖一抖地开始射精。 发泄似地,大股浓郁的液体强势地灌入她温暖紧致的膣腔。灵魂深处似乎也随着高潮一起战栗,像硝石爆炸在水面般,炸裂他皮肤下的每一寸肌肉。 双眼失神,嘴唇发白,只有滚烫的汗水在泼洒。 甚至都没发现,自己像个女人般叫床了。 畅快地低吼:“啊啊……射、射……死你……呜……” 从未尝过的激烈高潮,像毒药,像不能采撷的禁果。 斐一趴在他身下,两只手臂都被大手死死s,只能高高撅着屁股让他灌入。将腥浓的精液涂满甬道的每一个角落,龟头戳着宫口碾压,顶得她头皮发麻肚子酸痛。她回头看着这个因为自己失控的男人,哼唧着同样陷入高潮。 一低头,就能看到龟头将平坦的小腹戳出一个微微的小包。 淋漓的花水从含着肉棒的穴口喷涌撒出。 “嗯啊啊……好满、啊,入得好深……“ 掌控别人性命的感觉,享受他全心信任的感觉,比单纯的抽插还要令人疯狂。 紧紧黏在一起的性器被千百次抽插捣得黏腻泥泞,贺云霆猛地从她痉挛的身体内抽出自己,射精到一半的肉棒还往空中吐着白浊。 汗涔涔的身体瘫倒在斐一背上,他努力支起自己不压到她。但缺氧时间太长,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四肢,软绵绵地像趴在棉花上一样。 舌头也不听使唤,“斐一,让我去……”去如厕。 阴茎还在往他自己的小腹上喷射着精液,强壮俊美如天神的男人,头一次露出了泪眼朦胧的脆弱一面。胸前两只乳尖红肿胀大,能看到夹子的齿痕。脖子上还残留着被收紧留下的红痕,淤血环成一条鲜艳浓郁的项圈,在黑发下若隐若现。 斐一咽了口口水。 这样的贺云霆……居然看起来,很……可爱? 越是铁骨铮铮,被压弯脊椎时,就越是惹人怜爱。 “将军,别动得太急,慢慢缓过气来。”斐一赶紧扶起他,看着他的下身,了然了。 书中写了,体验过窒息高潮的人有可能出现失禁的现象。以防万一,她在寝室里准备了夜壶。他还没从窒息的余韵中缓过来,估计走不到茅厕。把夜壶取来后,单膝跪在坐在床边的贺云霆身前。 一手握住他半软的的阳具,看向他。 男的呼吸再次变得粗重,目光抗拒。 “放。” 曾经他以为她已经征服了他的心,但今天头一次,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也被征服。 就在她下达命令的下一刻,他便不由自主地服从。 水声回响,他把自己最肮脏的一面展露在她眼前。 斐一努力不去低头看他的阴茎,但火热的棒子时不时跳动一下,她似乎能感觉到手掌中他的分身排泄的律动。 贺云霆羞愧欲绝,皱着浓眉不肯看她。冷峻的脸上汗水顺着深邃的棱角淌下,腮帮子微微鼓起,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居然被玩得高潮不断又险些失禁,就算是被自己的女人,也…… 丢人。 斐一没想到,她的“小小尝试”居然会演变得这么刺激。 从这病态的一幕中发现异样的美,天平倾斜,从平等变为不平等的关系。 只属于他和她的秘密,如同一场梦幻而罪恶的幻境,在清晨到来之时便消散于夜色中。 …… 贺云霆依旧穿着玄色的劲装,将强劲的身体克制地包裹在布料下。只有解开领口时,才能看到脖子上青紫的痕迹,在一天天变淡。 为什么扼住的喉咙已经被松开,他还是仿佛被一个无形的项圈的牵住脖颈? 这夜过去,贺云霆没有再提起过。 直到她留下的痕迹终于消失殆尽后,他又体会到了无法解放的窒闷感。火烧般的渴望催使着他将茫然的斐一压倒在床榻上,手指勾着一根乌黑的皮带。 “……” 紧张的汗水滴落在她的脸庞。 薄唇开启: “——” ============= 这个番外真的和正文一点关系都没有,可以理解为在某个平行世界里,斐一对贺云霆这样那样,然后…… 秘密拍卖会 清晨,斐一早早地就起了床,坐在桌子旁对着早餐发呆。 贺云霆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大手大脚地坐在她身边,问:“怎么了?一大早就心事重重的样子。”心里暗暗想着,这人穿上男装,还真的看起来就是个男子了。 咸猪手也有点……下不去手了。 斐一叹口气,夹了根小菜扔进嘴里,“我昨天做了个好奇怪的梦……” 她猜想这是原身‘斐一’的记忆,但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那梦太过鲜明,醒来后,她想到梦里斐奂那么温柔对待的人不是自己,居然生出了些许的嫉妒。 她居然,因为一个已经死去的、素未谋面的梦中男人,对‘斐一’生出了嫉妒。 但先前她唯一一次梦到现代的事时,和她在床上缠绵的男人莫名地和斐奂有点相似。她没有看到他的脸,但他的语调,他的动作,还有他亲吻她脸颊时,那微微的窒闷感…… 斐奂不是……早就死了吗? 她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自欺欺人的怪圈。或许是因为太多的谜题、太多的无知,让她开始幻想——说不定,自己其实才是真正的斐一呢? 人一旦开始相信什么事,就会变成一厢情愿的迷信。 斐一苦笑,果然在皇宫中的一年,她已经离不开这个身份了。 加上,原来的‘斐一’为何会跑到另一具身子里还是个未解之谜。她左思右想,觉得唯一能给出解释的,就只有在皇宫里呆了二十多年的国师。 可惜,国师是个一觉睡到日上叁竿的懒人。斐一吃完早饭,他也没有出现,倒是等来了太子偃师。 红衣少年一进屋,就撞见斐一和贺云霆黏在一起。 他给她夹一筷子菜,她给他舀一碗汤。斐一脸侧黏上菜渣,贺云霆也似家常便饭般拿过手帕拭净,俨然一副老夫老妻的做派。连身后朱羽想伺候,都被他抢先把活都干了。 偃师走进来,两个人也没有发现。 她脸上对着贺云霆的笑,是放松的娇嗔的。而对着他时,往往带着疏离和戒备。没有对比,或许他还发现不了这一点。 在山坡上,避风港湾般搂紧他的臂膀,现在依靠在别的男人的怀里。 心头微微刺痛。 “斐大人,孤请你来太子府,可不是让你来和男人你侬我侬的。”话一出口,偃师也为自己的语气不善而怔愣了一瞬。 他的确有时说话不客气,但他从不会如此刻薄。 不过,斐一明明是自己的随行官,怎么可以忽视他到这种程度?如果不是他救了她……如果不是他救了她…… 不,他自己也说过。他们的行为不过是一场交易,和私情无关! 斐一没听出来什么,倒是贺云霆皱眉站起身,目光沉沉地盯着偃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是偃师的下属,他却和偃国没有一点干系,没有义务听偃师指手画脚。 在战场讨伐多年养成的压迫力笼罩在偃师身上,气氛瞬间变得一触即发。 斐一觉得本来就是自己理亏,赶紧拦住好似下一刻就要上去打架的好斗男人,低声教训道:“你怎么对太子殿下说话呢!我现在可是太子随行官!你给我坐下吃饭!” 偃师怎么会不知道,她也是为了抢在他前面把丑话都说了,不给他治罪的机会。 贺云霆被揪着耳朵灰溜溜地坐回了位子,把筷子握在手心往桌子上轻轻一杵,道:“又不是非要呆在这,大不了跟我去南边隐姓埋名,还乐得逍遥。”把婚一成,再生几个小崽子,嗯…… “殿下找我何事?”眼见着偃师的脸色愈加不好,斐一赶紧打断贺云霆的自言自语,询问道。 “孤……”偃师回过神,嗓子却像卡住了般。 其实并没有什么事,但从郊外回偃都后,他夜夜从噩梦中惊醒。梦中不断出现的,是那被半埋在土中的小女孩,和她雪白干瘪的脚丫。 只要一闭上眼,小女孩的样子就和黑暗一齐袭来。甩不开,赶不走。 梦醒时分,他寝衣湿透,坐在床上喘息时,突然学着斐一拥抱他的力度,紧紧搂住自己的肩头。像海面的一根浮木,将阴冷的恐惧从他的手指尖驱散。 她抱着他,将他从尸体旁扯开,又将他罩在自己的身体之下。 起身后,他便被这诡异的渴望驱使着,走到了她的屋子来。但连他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想找她做什么。 “拍卖会。”他涩然开口。 “啊?” “在西边,有一个叫做‘奇戊’的商旅,专门搜罗奇珍异兽和灵丹妙药。他们一年会来偃国一次,进行拍卖。孤好不容易才探到这次拍卖会的地址与时间,你随孤一起去吧。” “殿下去是为了……?” 偃师沉默一会,回答:“孤父皇中的毒,那里是获得解药的最后机会了。”其实这最后的机会也很缥缈,只不过他还不愿接受现实。如果找到拍卖会的消息,他也就可以骗自己,还有希望。 再给他,一个喘息的机会。 斐一本不想去,但听到偃师说道“奇珍异兽”时,忍不住问:“拍卖会上都有什么异兽啊?” “你问这个做什么?”偃师打量斐一几眼,从怀中拿出一个单子,“今年有……” “月白虎,喋血鹤,阴阳凤,令偶,咦,居然有鲛人?鲛人最难捉还易死,孤记得拍卖会上有十几年没出现过鲛人了。”他的语气有些兴奋,抓着单子的手指发着抖。 闷闷不乐的容颜,终于被兴奋染上了光华。眉头挑起,眉尾朱砂痣愈浓,如一朵悄然盛开的玫瑰。 今年‘奇戊’的异宝这么多,说不定,说不定真的能寻到他父皇的解药! 斐一按捺住问他“令偶”是什么鬼东西的好奇,急匆匆地追问道:“有没有写是什么样的鲛人?是不是还未成年的小鲛人?” 阿渊在宫里,且尾巴变成了双腿,按理说不可能出现在拍卖会上。但万一呢,万一阿渊跑了出来,又被捉住…… “没有,这份单子并不全,也没有写数量。” “好吧……” “殿下,我跟你去拍卖会。” …… 秘密拍卖会,在巷尾一座不打眼的小楼中举行。外表破旧不堪,里面却别有洞天,极尽奢侈。 入场有限制,偃师只有一个入场牌,斐一便作为他的随从跟他进了场。 拍卖会的规矩之一,便是不可随意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可询问其他人的身份。小楼中坐满了戴着面具的男男女女,有老有少,唯一不变的是他们的身份不凡。 偃师换上了不打眼的绛蓝色衣衫,给自己和斐一都戴上了面具,遮住面容五官,只露出一个白皙的下巴尖。拍卖会场的客人一人一个私密的雅阁,哪怕在走廊中遇到,也都默契地不去探寻。 斐一焦急地等着,好在异兽是第一拨拍卖的宝物。 终于,等到鲛人出场。主拍人将盖在大桶上的布料一揭,里面赫然是叁只白发银眸的鲛人,两男一女。俊美如妖的面容在昏暗的灯光下,立时引起众人哗然。 一只就足够稀奇了,他们居然找来了叁只。 斐一冲到栏杆旁往下看去,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其中一个鲛人正凶恶地威慑着四周想要靠近的人类——不是阿渊还是谁!? 他竟然真的被捉来了! 斐一暗道不好,如果阿渊被别人买走,她想再找回他就难了。 那边,‘奇戊’的人已经报出了起价,参加者纷纷大声加着价,势要将这几只传说中的凶兽据为己有。 “殿下,我必须把那只鲛人带回去。现在手头没有那么多现钱,能否借用殿下的资金,日后我必加倍还给殿下!”斐一只是抱着“以防万一”的心态来看看,并没有准备多少银钱。鲛人是天价,以她手里的钱根本拍不下。 偃师也低头看去。 其中一个白发男人,似乎正是先前他在偃皇宫内见到的吃花的痴傻男人。 他原来,竟是鲛人么…… 正要脱口而出“可以”时,他又想到了什么。眼梢从面具的缝隙中落在焦急的斐一身上,微微动容。 他知道趁人之危不好,但似乎,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偃师招招手,服侍的人上前来。他说了个数,仆从得令后立刻下了楼,不过须臾间,竞拍结束,叁只鲛人便全都到了偃师手里。 斐一看着阿渊被带到后面,才重重松了一口气。 “孤借给你,但有条件。”偃师依旧看着楼下。 斐一哪有不答应的:“殿下请说。” “你……抱孤一下。”他说得风轻云淡,像是在讲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但只有他知道,面具下的皮肤,滚烫得像是灼热的铁板。他感觉到汗水滑行的痕迹,瘙痒而黏腻,他却无法搬动一根手指擦去那滴汗。 “就像那夜,你在山坡上抱我时一样。” 他需要确认,确认一件事。 “殿下……”看着斐一走近自己,他居然有几分庆幸,她带着面罩。 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她也看不到他的慌张掩饰。 就算她露出嫌恶与蔑视的表情,也传不到他的眼中。否则,他那向来过于高高在上的自尊,会将他的心狠狠踩在脚下。无情地嘲笑,他是一个多么无能的人。 再用脚尖,碾成碎末。 但,这么想的同时,他不就相当于承认了自己的卑微与败北? 不,他没有动心…… 偃师拒绝承认自己的期待与雀跃,紧张地用犬齿咬住自己的舌尖。只要再拥抱一下,他就会明白,她的怀抱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分别。 斐一刚要开口,就听雅阁外传来喧哗声,似乎有谁闯了进来。 “哗”地一声,门被打开,站在外面的,是一个穿着夜行衣打扮成暗卫模样,手持长剑的青年。他的脸上带着红赫色的面具,只露出精致俊美的双眼在外。 眉似远山,眸若星辰。只是,被额前碎发遮挡,斐一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不知为何,她打了个冷颤。 青年握着长剑的手指蓦地收紧,没有把月光似的长刃收回剑鞘。抬起头双眼微弯,像两轮沾了水的弯月,挂在漆黑的夜幕之上。 云开雾散,露出幽暗的锋芒。 噙着笑意的嗓音,“陛下,属下终于……找到你了。” 高兴到了极点。 ============= 国师(醒来),擦口水:我错过了什么? 覆水难收 “执……剑?” 斐一星眸微瞠,看着手持长剑伫立在门口的青年,睫毛微微颤抖着。心弦被蓦然拨乱,黑发青年的身影和那夜燃烧不止的都城大门重迭,她不是没想过,或许执剑已经…… 过了好一会,又仿佛只是过了一瞬,她才回过神,猛吸一口气朝他扑去。 执剑,她的执剑。 被拽了一踉跄后,她才发现偃师不知何时拽着她的手。少年人此刻对遥遥相望的两人投出了戒备又局促的目光,看到斐一转头,凤眼中染上一丝恳求。 青年护卫缓缓抱臂,看向二人紧握的手,怀中的长剑上反射着幽幽的烛光。不知是不是斐一的错觉,红褐色面具后似乎传来了轻轻的讽笑声。 “啪!”斐一脑中一片混乱,下意识甩开了偃师的手。 她一把扯掉脸上的面罩,耳畔的发丝被汗水濡湿黏在脸庞。她猛地扑进青年的怀中,用尽全身力气抱紧他结实的身躯。力气大到手臂都在颤动,对方却没有叫痛。 “执剑,是你吗?” 他也立刻回抱住她,将头埋在她的颈子旁,低低地叹息道:“陛下,是我。” 发出喟叹的嗓音满足又沙哑。 “我回来了……” 青年青松般的脊背弯曲,将女子紧紧笼罩在怀抱中。两人面上如出一辙的迫切思念,若是没有衣衫的阻隔,好像随时都要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开。 刺眼的画面。 清冽的香气涌入鼻腔,久违的熟悉气味让斐一身形一顿。她猛然抓住他的衣袖,指节因为用力泛白。 “陛下?”她的沉默让执剑疑惑起来,松开她苗条的身体。 再抬起头时,斐一的眼眶微微发红,“执剑——” “对了,阿渊!”斐一如梦初醒,急匆匆跑到窗边看去。盛放着人鱼的大桶已经被撤下,下一波拍卖品已经被送上舞台。阿渊不见踪影。 斐一眼前直发黑,自己怎么就一时激动忘了拍卖的事:“不好!阿渊被人拍走了!” 她刚要冲到楼下找拍卖会的人,许久未发声的偃师拉住了她。握住她的手干燥发凉:“你不用去,阿渊被我拍下了。”他的另一只手还握着叫价的举牌。 斐一一怔。 “殿下?可……” “刚才,不过是想为难你一下,你不必当真!”偃师似乎怕斐一说出什么,急匆匆打断她。又意识到自己的急切像是欲盖弥彰,难堪地抿住了唇。 打破寂静的,是拍卖会的人的敲门声。斐一戴上面具,打开门,来人恭敬地询问斐一是否要去提前检验下他们的战利品——叁只鲛人。 “你去吧,我还要继续参加拍卖。”偃师看着楼下熙熙攘攘,为了拍卖品竞争的人群,头也不回地说。 拍卖还没结束,他也还没找到他父皇的药。 斐一低声道谢,带着身旁沉默的执剑往楼下走去。 好一会,偃师才看向门外,却早已空无一人。 …… 斐一和执剑被带到了侧门的一个装潢精美的房间中,领路人告诉他们鲛人一会就会被送上来后,关上门离开了。 她这才有时间,转身炮弹似地问题连发:“执剑,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怎么找到我的?那天你有没有受伤?” 执剑温和一笑,露在面具外的双眼微弯,为她急切的关心感到愉悦。 “属下没事。” “属下那天也逃了出来,但和陛下走失后,一直在打听陛下的消息。其实,听说奇戊拍卖会后,属下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思来的。没想到,真的找到陛下了。” 斐一想到青年那日奋力搏杀的决绝身影,眼睛再次泛酸。他英挺的面容在泪光中变得模糊,似乎分裂成了两个人的模样,又再次重迭。 “这样啊。” 她低下头,握住他长着剑茧的大手。状似无意地翻过来,手心一片白净,没有任何伤痕。 斐一微怔,又行云流水地和他十指相握,抚过他乌黑如同瀑布的长发。他也从善如流地揽她入怀,低头瞧着她纤细的脖颈,和毫无防备窝在他怀中的娇躯。 斐一:“你没事,比什么都重要。” “叩叩。”房门再次被敲响,仆从在门外恭敬地禀报到鲛人已经送到。 暧昧粘腻的气氛乍然消失,斐一也抽身离开他的怀抱,整理了下易容。身边的人突然发出一声不耐的咋舌声,对仆从没有眼色的打断投去极阴冷的视线。 这是执剑绝不会做出的举动。 但,却也不再像那个人…… ============= 我……我更了(‘;ω;′) 看到有这么多朋友等我,实在太不好意思了!虚的就不说了,谢谢。这一年真的发生了好多事,终于又写了一章。 虽然更新了,但是很抱歉不能保证更新速度,只能缘更了。好久没写过文,还在找状态,这章可能也要改改(其实剧情我都快忘光了……) 已经忘记剧情的朋友:这章的执剑是君尧假扮的(反正已经把大纲都剧透光了_(′?`」∠)_)君尧有个盲区,他不知道斐一能一眼认出来执剑和他,这件事只有执剑知道。所以他还以为自己装得很ok…… 大老远跑来,撞到斐一被陌生男人调戏,君尧黑化值upup 重聚 另一边,阿渊和另外两只鲛人还被关在水桶中。被从拍卖台撤下后,另外二人以为他们已经被人买走,便急躁地来回大力冲撞着黑漆漆的桶边。但奇戊的的人对他们野兽般的力量十分忌惮,花了十二分的用心造了坚固如铁铸的木桶,在深渊凶兽的挣扎下依旧纹丝不动。 阿渊吐着泡泡阻止了他们,用鲛人的语言无声地安慰他们:“没事的,我知道是谁买走了我们。” 另外两只鲛人是一对姐弟,姐姐成熟稳重些,听闻后强装镇定地搂住害怕得发抖的幼弟,二人四只银眸直直地看向阿渊,微微颤动,“真的?” “嗯,”阿渊自小便是一个人生活,几乎没见过同类的鲛人,和他们保持了几臂的距离,紧张地摆动尾巴,回答道。“你,你们怎么会被抓起来的?” 姐弟俩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二人对视一眼,姐姐打量着阿渊:“你不知道?” “自从龙王大人沉睡后,深渊中的鲛人没了庇佑,力量一日比一日弱。我们的同伴,已经被人类抓走了不知几何。连我们的父母也……”想起亲人,姐姐的眸光暗淡了不少,搂着弟弟的手愈发收紧。 “龙王大人是谁?”阿渊歪了歪头,雪白的长发在水中漂浮着,目光纯净得像是远古的妖灵。 弟弟轻呼一声:“你连龙王大人都不知道!?” 对方的质疑让阿渊感受到了自己的无知,有些羞愧地摇了摇头。“我一直是一个人,没有人和我讲过这些。” 他自有记忆起,便是一人在深渊的偏僻角落捕猎、生活,连吃鱼都是他自己教会自己的。要说关心过他的,便只有被抓上岸后,遇到的斐一一人。 只有她! 鲛人一部分群居,还有一部分独行侠喜欢独自居住。独居的鲛人孕育子嗣后大多也不会抚养,放入深渊自生自灭。他们猜测阿渊大概就是被放养的鲛人,没有父母教养,那么没听说过龙王大人大概也是……情有可原吧? 他们也这才注意到,阿渊过分精致美丽的容貌。鲛人的美丽闻名天下,但他们毕竟还是靠狩猎生活的凶兽。面庞长年在激烈的水流中摩挲得粗糙,双臂也因为抓捕猎物肌肉盘虬,总归少了几分优雅,多了几分野性的不羁。 但是阿渊的脸白皙细腻得如同珍珠,身躯也不似他们粗壮,反而……更像人类。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头发只是暗淡的银色,而阿渊的长发莹白透明得没有一分杂质。 他在鲛人中,也称得上惊为天人。 姐姐不由得看呆了,还是弟弟年幼没怎么受到美貌的冲击,解释道:“龙王大人就是深渊的神,一直守护中深渊中包括鲛人的万物。” “很多年前,有只道行深厚的千年猫妖冲进了深渊。她生下了个人妖混血的孩子,但孩子遇害身亡。半妖没有妖丹,她抢走了龙王大人守护的锁魂珠用来锁住她孩子的魂魄。龙王大人也因此被打成重伤。” “本以为这就结束了,没想到,几年前,她再次杀进了深渊。她说,锁魂珠被盗,她孩子的魂魄也不见踪影。她当时身受重伤妖丹被人挖走,但好巧不巧龙王大人刚刚历完劫正是最虚弱的时候。她没有找到锁魂珠,便大开杀戒,龙王大人也……”说着说着,小鲛人抽泣起来。 “没事的,别哭。”阿渊生疏地安慰着弟弟,有些不知所措。“你一定能回到深渊的。” “买走我们的,是我的、我的……”他想起来拍卖会前,君尧跟他说的话。太复杂的他也听不懂,只知道,斐一在这里,她肯定会救下他的! 君尧来找他时,身上还带着鲜血的腥气,浓烈得刺鼻。那个冷冰冰的男人在他被打得气息微弱遍体鳞伤时带走了他,还告诉他,帮他找到斐一后,他可以还他自由…… “你终究不是属于这里的。不得不被关在狭小的水池中,相必很是痛苦吧,我可以放你离开。”这是他的原话。 但是,他不想走…… 自由很好,但他有更想要的东西、更想在一起的人。 不过,说不定,他可以帮这对姐弟离开。虽然对同类没有太深厚的感情,他还是希望他们可以安全回家。 他还看到君尧在他面前换上了一身黑衣戴上面具,装扮成了另一个人,并警告他不许告诉斐一。 阿渊正要和鲛人姐弟解释时,他们已经被送到了斐一所在的房间。遮盖的黑布撤下,他们纷纷被烛光刺得眯起了眼。 只有阿渊第一时间发现了屋子另一头的斐一,俊美的脸庞上浮现惊喜的笑容,美丽得如银月光华。 “斐一!!” “阿渊!”斐一也第一时间跑了过来,抱住他扑到桶沿的湿漉漉身体。 那日宫变失去的一切都在慢慢回到身边,她空落落的心终于开始再次满溢着暖意。 原来坚强的阿渊感受到她的柔软后,突然委屈了起来。妖精般的妖颜泛着微红,水光泠泠的双眼看得人心都要碎了。他伸长优美的颈子,靠在斐一的肩头蹭着她,感受她温暖的柔荑抚摸着他的长发。一边低声诉苦,一边索着吻。 “斐一,我好想你。那天被抓住,我真的好疼。阿渊,好疼好疼……” 斐一心疼地亲亲他的额头。“对不起……” 另外两只鲛人早已看呆。 这只美丽的鲛人,居然口出人言,还像只温驯的宠物,趴在一个比他娇小了不止一星半点的柔弱人类身上祈求抚慰。 另一道冷冷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二鲛抬头看去。站在斐一身后的执剑带着不满的视线一扫而过,好像在嫌弃他们一般…… 姐弟二人再次对视一眼,一头雾水。 ==================== 君尧:披上我的小马甲。 斐一:(﹁﹁) 阿渊:(﹁﹁) 君尧看鲛人姐弟:真没用,本来指望同类能劝动阿渊让他回深渊 阿渊:稳如磐石! 阿渊有史以来说话最多的一章,以前好像没有写过阿渊的心理活动。想炖肉!正好这么多男主都在,好想写大被同眠啊啊啊,我不管我要写! 吻(微h) 很遗憾的是,这天的奇戊上,并没有偃师想找的解药。他拍了几样可能会用到的东西后便专注地等待着,但最期待的东西,一直到拍卖会结束都没有出现。 他似乎情绪很是低落,独自骑在马上,热烈的红衣也添了几分萧索。 斐一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能留给他空间让他一个人静静,和执剑沉默地骑着马稍落后些走着。 夕阳西下,马匹的步伐回荡在寂静的空气中。不久,阿渊又在马车中叫着斐一,她急匆匆赶过去,撩开帘子钻了进去。 偃师回过头,凤眸划过一道失落,悄悄攥紧了手中的缰绳。 其实,他也暗暗期待着她会来安慰他。哪怕他知道,他大概会因为害羞而拒绝她的接近,但…… 可斐一现在一门心思扑在阿渊身上,只要想到那天阿渊被拽到在地,被人山压得口吐鲜血的样子,她便怎么怜惜他都不够。 回到行宫后几日,偃师的情绪终于好了点。 贺云霆对于斐一出一趟门就带回来两个情敌的事十分不满,再叁警告她不许再沾花惹草。 斐一:“……”明明没做错什么还是有点心虚。 和阿渊一起带回来的鲛人被暂时搁置在了别处,阿渊则在国师的帮助下再次有了双腿。 见到那个妖孽的男人,阿渊倒是兴奋得很,可国师的眼神怎么看都是“瞧傻儿子”的慈祥目光。 无聊的老男人时常大大咧咧地披着长袍敞着怀,一手掐着小白猫的后脖子。长臂一伸吊在阿渊头上吓唬他。一手缓缓摇摆着折扇挡在倾国倾城的脸前,眼角泪痣透着戏谑,轻佻地笑着:“猫咪吃鱼咯,小阿渊怕不怕?” 单纯的鲛人不解地看着他被奋力挣扎的白猫狠狠地在胳膊上挠了叁条血道子,然后一脚踹在鼻梁上。 在一旁目睹一切的斐一嘴角直抽:这两个人加起来真的有叁岁吗? 这段时间偃国国君的身体又有所好转,加上贺云霆和斐一的人马相助,武安王有所忌惮,不再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消停了一段时间。 斐一没有阻止偃师散播他们的消息,既然已经决定杀回去,此时再躲已经没有意义。在偃师和武安王的争端没分出胜负前,斐国短时间内不敢对偃国出手,与其畏手畏脚,倒不如光明正大协助偃师,来个不成功便成仁。 而且,斐一看向身边暗卫打扮的男子,心想:斐国君后都在这里了,想来国内的情势也很是复杂,一时半会顾不到他们。 …… 这日,斐一带着阿渊,将两只被她一同救下的两只鲛人送到河边。据阿渊所说,海纳百川,只要把鲛人放归河流中,他们就能自己找到回家的路。 姐弟二人不及待地冲进河中,却犹豫着没有继续游走。 姐姐转过头,看着阿渊欲言又止。 最终,她看着用双脚站立着的阿渊,没有说什么,带着弟弟一鼓作气潜入河底。就这么消失在了波浪中。 因为阿渊的回答,已经不言而喻。他看着身旁女子时依赖又倾慕的眼神,和他们父母的目光一模一样。也许……不是所有人类都会给他们带来痛苦。也许,对他来说,这才是最幸福的。 但当晚阿渊回来后,还是有些闷闷不乐。 斐一挤走了常年霸占她床铺的贺云霆,让阿渊躺在她身旁。朱羽伺候着斐一洗漱完毕,扶着她躺下。让她靠在自己的膝盖上,力道适中地替她按着额头。无所事事的国师坐在窗沿上,一手拿着酒瓶斟酒轻酌,一手时不时逗弄着趴在窗案上的白猫。 美丽的鲛人蜷缩着,昏暗的灯光下,眉目染着淡淡的愁绪。 斐一撩开他柔软的长发,和他鼻尖对着鼻尖,问道:“怎么了,阿渊?” “我也不知道,就是,这里难受。”他捂住胸口,低低回答。 “心里……难受?”斐一心中一紧,想到白天的事:“阿渊,如果你——” “我、我想到,有一天我也会像他们那样离开斐一,就好难受。”阿渊急急地继续说道,猛地凑到斐一脸前,清新的气息打在她的鼻尖:“斐一,我们不会分开的,对不对?” 为什么所有人都劝他离开?他根本不想回到深渊中了,那样黑暗冰冷的海底,即便再怎么游,也找不到任何温暖。他只想留在斐一身边,再也不分开。 光是想想他和她天各一边,他都感觉气闷得胸口要裂开了。 “对不对?” 斐一微怔,撑着胳膊立起身子,“当然不会,阿渊。”想来那日被独自扔在宫里,还是给他留下了阴影。 华美的床盖内,两个人的四条腿交缠地迭搭在一起。阿渊不知害羞,为了纾解心中的郁闷,一把抱住斐一的脖子青涩地亲吻她的唇。他来回地辗转含吮她饱满的唇,凉丝丝的舌头伸进她口腔中横冲直撞,亲得水声啧啧、银丝莹莹。 “斐一,亲亲我。” 他有力的腿越缠越紧,像诱惑行人的海妖缠住猎物。 时不时摩挲着她的腿根,激起一片战栗。 斐一想到身旁的其他人,下意识地推着他的胸膛,但触到他胸口被鞭打还未完全消失的疤痕,力气陡然消失。阿渊热情地抓住她的手,邀请她在自己身上肆虐。指尖划过白玉般的肌肉和两朵茱萸,停留在块块分明的腹肌上时,肌肤的起伏突然变得剧烈。 斐一已经是满手温热的汗水。 “阿……阿渊……” “唔,斐一,嗯嗯——” 锋利的牙齿不小心划破了斐一的舌尖,血腥味给他的动作染上了一丝妖异。黑发和白发互相缠绕,如同吞噬着对方般在床榻上激烈地滚动激吻,娇喘连连。 不知何时,安静的朱羽也凑到她身旁,轻搂着她的后背,将她夹在他和阿渊之间。少年温柔地吻在她的脸颊上,一前一后两具躯体,把斐一包裹在暧昧的气息之中。 阿渊松开嘴中的唇瓣,用舌尖挑起她的舌尖。银眸凝视了一会,轻轻低头含住,囫囵不清地说:“破了……” 看着他单纯又色情的动作,斐一脑中“轰”地一声。 朱羽也凑上前来,微微弯唇,用哄孩子的语气说:“真的破了呢,陛下,得好好舔舔才行……” 他低下头也将滑腻的舌头伸进斐一嘴中,在斐一轻颤的舌头上一下下顶弄着。 两张俊美或清秀的面庞一齐凑在斐一眼前,两根清凉或温热的舌头同时服侍般在她的口腔中搅动。把她夹在中间,每一次摩擦都引起一阵难以自持的哆嗦。原本该是无味的口涎,在亲密无间的吸吮交渡中变成了令人难以按捺的香甜。 “唔……啊……” 视野被叁人凌乱的发丝遮盖,只剩下他们火热的气息和交缠的舌头。 斐一深陷在柔软的床铺中,被两个男子压在身下,抓着他们二人背后的衣角,无力地扯动。 烛台上的蜡烛“噼啪”响着,结实的床铺“嘎吱”摇着。 女子雪白的长腿时而挺直伸出床铺之外,时而激动地高高抬起。国师听着淫靡的水声,端起酒杯,略带醉态、饶有兴致地看向活色生香的一幕,胯下之物高高竖起,撑在绛紫色的衣袍下。 窗外凉爽的风吹入,也浇不灭屋内愈演愈烈的春情。 妖异的男人转而看向身旁安静趴着的白猫,打趣道:“不生气?”吞下一口香醇的酒液,也想起了亲吻那张小嘴时香甜的滋味。 白猫蔚蓝色的眸子闪着幽幽的光。 鲜红的舌头缓慢划过锋锐的齿尖,像虎视眈眈的捕猎者。 没有人回答他。 ======== 大被同眠……失败了 君尧和贺云霆实在不是那种性格,憋了半天没写出来,就剩下的人凑活一下吧( 魔性(h) 黑暗的地牢中,泥土潮湿的腥气将执剑从昏迷中唤醒。他缓慢地支起酸痛的身体,摸了摸自己被砍伤的眉骨,好在已经没有再流血了。 但他,终究是破了相…… 替身最忌讳的,就是破相,失去和主人相似的脸孔。 就算大人不杀自己,这样的自己,还有理由再留在大人和陛下身边吗?他有一瞬的迷惘。 他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抛出了脑海。还不知道大人和陛下现在怎么样了,他不应该只想着自己。 只要陛下他们没事,他就不悔。 “吱呀”一声,打开地牢的门出现的不是许久未露面的君尧,而是君尧身边的心腹。执剑忍耐着沾着血污的衣物贴在身上的触感,尽量坐直身体,等待来人开口。 是要处置他了吗? 吞咽了下干涩的喉咙,他才发现自己原来还是紧张的。脑中闪过斐一的笑靥,和年幼时和君尧相处的点点滴滴。 心腹似乎对这个“叛徒”很是不满,不耐烦地扫过他虚弱的模样,掏出一把钥匙解开地牢的锁,把门把随意一甩。“走吧,没你的事了。以后你和君家没有关系,和大人也没有关系了。” 执剑浑身一抖,惊诧地抬起头。 “是大人……说的吗?” 心腹抿了抿唇:“不然还能是谁?你该庆幸有从小和大人相处的情分,其他叛徒可没有你这么好的待遇!你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可不要再用你这张脸鱼目混珠。” “大人,放我离开了……?” 执剑还喃喃地沉浸在震惊中,男人本想转身就走,想到什么,还是气不顺地走到他面前。他朝执剑怀里扔下一瓶御用的金疮药,道:“大人说……虽然放了你走,以后你还会是君家叛徒的身份。这瓶药,就抵了你替他的那顿鞭子。从此往后,你和大人,两清。” 执剑愣愣地听着。 “你想做什么,便做,大人也不会再管你。” 说罢,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扭头离开了。 半晌,执剑才捡起金疮药的瓶子,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子。他攥紧瓷瓶,眼角微红,用力到伤口再次隐隐作痛。 眼前浮现少年君尧的模样。 其实,在他们少不经事时,或许真的以为,他们会成为没有血缘的兄弟。那时君尧想和他平等地相处,他也像保护弟弟般尽力守护着他。但渐渐地,君尧学会了正确的御下之道,他也在一次次任务中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差距。 再后来,加上斐一的出现,他也算不清,到底是谁欠了谁。 那句“两清”,还是像一泼冰水,泼在了他的心口。 “大人……”他用手背擦去了面上的污渍,一瘸一拐地朝外面走去。 但愿,来世他们可以做一对真正的兄弟吧。 这辈子,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 卧房中,叁个人吻得难解难分。到最后,斐一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舌尖在她的口中,而她的舌头又被谁含在齿间。 “斐一,我想要,想要了。”阿渊最先抽身而出,从唇角慢慢向下吻向她的脖子。叁人的衣衫不知何时已经被扔到地上,赤条条的身体不分你我地贴在一起。 亲得越往下,阿渊的后背也随之弓起,线条优美的肌肉上裹着薄汗。 他含住斐一粉嫩的左乳尖,像小孩子般吮了起来。朱羽也抬起头,目光迷离面带红晕地回头看着阿渊,也弯起身子含住斐一右边的乳头。胯间的玉柱蹭在斐一大腿上,舌头快速地弹动拨弄着小巧的红豆。 “阿渊你、每次都,啊……都太粗暴了啊。”斐一喉间不可抑制地溢出呻吟,伸出一只手,手背遮住双眼。轻喘着忍耐着胸前传来的两种不同酥麻快感。 朱羽善解人意地轻笑一声,凑到斐一耳边,少年的声音清脆婉转:“阿渊大人那处的确异于常人,陛下难以承受是正常的。” 滑腻的舌头伸入敏感的耳洞,搅出粘腻的水声。近在耳旁,仿佛舔在斐一的骨头上。 “让奴先替阿渊大人侍奉陛下吧。等陛下的花穴适应了,接纳阿渊大人时也会不那么难受。” 言毕,他后退几步,在斐一的双腿之间埋下头…… 国师在一旁看了许久,早已按捺不住。白猫不知跑哪那里去了,他望着搭在躬身舔穴的朱羽肩上摇摇晃晃的一双玉腿,舔舔唇,也鬼魅般移到了塌上。 大手一挥,纱帐落下,关住了一帘春色。 斐一都忘了他还在屋子里,被突然出现的高大男人吓得浑身一颤。身下含着花珠的朱羽也适时地用力一吸,直接把她送上高潮。 “啊啊……不行、好舒服……”呻吟得莺啼婉转。 朱羽抽出沾着淫液的舌头,乖巧地吞下口中液体。他迎身而上,两手轻柔握住斐一的大腿,看向阿渊,教导学生般道:“阿渊大人,要像这样,让陛下慢慢适应才行。” 他腾出一只手,扶住自己的肉棍,在湿漉漉的阴蒂上蹭了几下,裹上一层亮晶晶的液体,才缓慢推入斐一体内。年轻的男女结合为一体,同时发出喟叹:“啊……”“唔、陛下……” 这种事,对朱羽来说耳濡目染早已熟悉。而且,他下定决心留在斐一身旁侍奉她后,就修习了不少能让女子在床事上享受的技法。 “啊……哈……一开始顶得太深,陛下也会、也会不舒服……唔、啊……要这样,让陛下的甬道适应变得,啊,变得绵软后,再……” 少年纤细但暗藏力量的腰肢如波浪般有节奏地起伏,富满技巧地抽送着。阿渊在一旁早已看呆了。 国师眯起美艳的眼,扫过在斐一身上起伏的少年。 “小皇帝,你可真是越来越……淫乱了啊。”他撩开斐一汗湿的额发,闻着她香甜的气息。 不过,斐家人一直都是这般,莫名其妙地有吸引异性的魅力。想想先帝斐良后宫多少妃嫔,夜御数女也是常有的事,后宫的女人一个个都像疯了似地前仆后继。 斐一正享受着朱羽的肏弄,听到国师下流的话,眼带嗔意地看向他。乌黑的眸子翻腾着万种风情,目光如钩子般划过他的喉结处。眼梢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几乎要把他吸进去。 是一种魔性的吸引力。 突觉喉间瘙痒起来,国师眸色变深,低低咒骂了一声。 “勾人的小狐狸……”他也把衣服一扒,低头埋守吮着她的肌肤。一手快速撸动着缓解肉棒的肿胀。 朱羽快要到达顶峰,腰间的摇摆也带了力气。双手狂乱地抚弄着斐一的肌肤,两个人用同样的节奏律动着。满面红霞的朱羽毫不压抑自己的叫声,直勾勾地盯着斐一,“啊!陛下,夹得好紧……奴要受不住了,啊啊……” 汗水迸发,快感席卷斐一的全身,纤细的手指大力抚着朱羽的腰窝和臀。 “朱羽,啊,你好棒,射吧……” 朱羽咬着花瓣般的唇,最后奋力顶了几下,抽出自己撸动着喷射在了斐一的肚子上。 虽然他提前服了避子汤,但以防万一还是不要射在陛下体内了。毕竟,他们现在在逃避追捕,陛下最好不要有孕。 白浊顺着斐一颤抖的肚皮滑到花瓣间,淫靡得不堪入目。在一旁等待的阿渊依靠本能扑上去接替了朱羽,噗嗤一声插入自己。抽搐的嫩肉包裹住他的阳具,他立刻大开大合地摆臀狠操了起来。 粗壮的肉茎顶开被朱羽抽插得火热的穴肉,伞状的龟头不断狠击花心,凿出喷溅的体液。有力的大腿绷紧又放松,恨不得撞穿身下的人。朱羽射出的精水在颠簸中流到了床榻上,把纤细的腰肢粘得湿哒哒的。 斐一抓着他宽阔的后背尖叫,下半身被干得抬起在半空中,整个人几乎坐在阿渊的性器上颠簸。胸前两团软肉也上下摇晃着,被男人的大手大力握在掌心,雪白的乳肉按得变了形。 “斐一,好舒服,我好喜欢肏你……我的下面,好爽!”阿渊的话语坦诚又露骨。 斐一的叫声被他越来越重的抽插撞击得断断续续。 “阿渊大人……刚才和你说的全都忘了呢。”朱羽还没有平复呼吸,无奈地一笑。听着肉体拍击的响亮声音,一手伸到斐一阿渊交缠的下体,轻轻揉弄斐一的阴蒂,替她缓解。 内外同时被刺激着,斐一眼前发白,摁着朱羽揉捏花瓣的纤细手指,再次高潮了。 最后,阿渊在斐一体内灌了积攒已久的精液。被射得一塌糊涂的小穴稍作休息后,再次被填满。人类和鲛人一左一右把着她的腿根,轮流进入又抽出,把先前射入的白浊挤了出来,再射入新的。 两人半夜过后已经颇有默契,你插我抽地将斐一入得高潮连连。 还有国师纠缠不止,把下身的粗物蹭遍了她的全身。 烛光下,四个人的影子合为一体又分开,用原始的律动交缠着。直到万籁俱寂的深夜,才渐渐隐于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