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许氏(婚后1v1)》 未婚妻 大会议室关着灯,正前方在进行最新项目的前期评估ppt投影,许翡坐在最上首,无边框的眼镜映着些,看似在审视在思考,实则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他在等。等一个从不会联系他的人给他打来电话。 笃定这通电话一定回来,毕竟他已经算无遗策,逼她上绝路了。而绝路的最后是一个死胡同,他道貌岸然等候多时。 可是许翡还是害怕自己等不到,毕竟她像风一样飘忽,云一样自由。这么多年,他都只能远远看着,看到书上说通灵者在亡魂的眼中异常鲜亮,他年少时的那么多年一直就与亡魂无异,世界黯淡无光,唯有她是彩色的。许翡奢望和这抹彩色在一起。 手机屏幕突兀的亮起,随机发出刺耳的震动与实木桌面的摩擦声,以及嘹亮的自带铃声提示音。 公司会议全程静音,无不遵守无不例外。唯这一次,是许翡特意调出的设置,保证自己在第一时间接收到电话。 「裴珈」 像是窒息的人猛的吸入了氧气,通体酥麻,失去力气,恍惚间抚摸到了风的形状、云的具象。 “喂!——许翡!我是裴珈。” 她在电话那头声音急切,风风火火的,像是在疾步。本来许翡自己为自己设计的第一句台词是矜贵沉稳的“哪位?”,结果对方直接自报家门,撕破他的伪劣剧本。 “报道看没看?爸爸的私生子是怎么回事啊!那个女人带着她儿子上门来找我了!” 许翡当然知道,那新闻甚至是他默认发酵扩大的,只不过那对母子上门去碍裴珈的眼,是他着实没想到。 许翡眉头微皱,听见电话那头的女声接着说,“我到公司楼下了,你在吧?——……预约?许翡你跟她说。” 裴珈着急,直接把手机递到了前台小姐的耳边。小姑娘应该是刚入职没多久,顿时红了脸,又紧张又期待,将信将疑的开口—— “您好,是、是副总吗?” “我是许翡。”男人的声音又磁又贵,听得让人把持不住两腿发软,可是下一句话又让人心碎一地,“电梯权限打开让她直接上来,她是我的未婚妻。” …… …… 到达了32层,许翡站在电梯口等她,裴珈不觉得有什么,步履铿锵走进他半敞着门的办公室,像是走进了一个即将收口的网。 许翡不紧不慢反手合上,一瞬不瞬瞧着她,并不发声。 “你那天说结婚把股份全转给我,是认真的吗?” 许翡喉头一紧,呼吸跳了半拍,面上不显,“嗯”了一声。 “股份不少呢,你舍得吗?”裴珈并不认为许翡会骗她,虽说两人并不怎么亲近,但是还是信任的 爸爸这两年身体不好,在国外静养,公司全靠许翡操持,他聪明上进,也得了爸爸真传,确实把公司经营的很好,甚至还更上了一个台阶。那些股份给到许翡,是他应得的。 可是外面的阿猫阿狗又算什么东西啊,敢跳到自己面前叫嚣,还要分家产。呸,半毛钱也别想要! “那要是离婚了,你可什么都没有了啊。” “嗯,知道。”按下心里微微的失落,弯着唇点了点头 裴珈说的对,他本就一无所有,如果结婚便能拥有裴珈,离婚了只是又恢复一无所有罢了。 “你能把那个女的和私生子搞定吗?” “能。” “轰走,轰远远的。” “好。” “婚前协议什么的是不是要找律师啊?” “我来弄。”许翡慢条斯理把双手插进裤子口袋 “哦,那交给你啦。” 还有什么事来着?裴珈在屋子里踱步,看着窗台上的一盆小多肉,随手拨了拨。唔,好像没什么事了,来见许翡都解决了。 “对了,我还没你微信呢,加一下微信吧。”裴珈把手机从小挎包里掏出来,打开界面,黑乎乎的摄像头,已经准备扫描了。 “手机号就是。” 裴珈对他的冷淡习以为常,点点头,欢快的左滑退出界面,打开刚刚的通话记录复制手机号。 “我加啦,你通过一下。” 许翡的微信头像是一盆多肉,和他窗台那盆很像,但应该不是同一盆。这人有这么喜欢多肉植物? “那我走啦。” “好。” ”诶,快到中午了,你忙不忙,要一起吃饭吗?” “我还有事,下次吧。” 裴珈不疑有他,食指和中指放大屏幕上拿张平平无奇的多肉植物图片。啧,像素真低,什么门道都看不出。 …… 办公室归于平静,可是许翡的心不行,跳的飞快,像是一张嘴就要蹦出来。 手心里满是汗湿,激动得轻微颤抖,在裤子口袋里蹭了干净才伸出来,拿起桌面上的手机,微信角标显示一个鲜红的数字1。 【新的朋友】申请:裴珈珈。头像是她前几天和闺蜜去东京逛街拍的,背景是各式各样的闪烁霓虹招牌,裴珈站在正前方笑得明媚又自如,万物在她的身后皆为陪衬。 裴珈既不是「新的」,也不是「朋友」。她是许翡的由来已久。 ----- 没啥,就是一个自卑又自傲的弃犬(曾经),控制不住的摇头摆尾和老婆贴贴的小甜文罢了。 自割腿肉。 新婚快乐 「领证了」 裴珈坐上许翡的车,微信里给安唯一汇报。把小红本本翻开,对着两人红底照片认真对焦,咔嚓一张,又发过去。 「咱家阿婿真棒」 「夸夸」 「男帅女美!恭喜我宝跨入已婚妇女行列」 对面那个号称当制片人很忙的女人,兴致颇高的第一时间回复一堆,再加扭屁股撒花小人表情包。 裴珈对这张结婚照很满意,民政局的摄像大哥果然有经验,把人照的温温柔柔。照片里许翡嘴边弧度只是若有似无的一点点,可是笑意却从眼睛里漫出来。他的眼睛是内双,狭长凌厉,不笑的时候冷漠又疏离,笑起来那些寒冰却都能融化,眼睛弯弯的,显得乖顺极了。 照片里的自己就更别提了,不枉费裴珈搜罗了各种结婚照拍摄攻略,伪素颜清水妆配上她的笑脸,愈发明媚动人。裴珈被许翡轻轻揽着,小半边身子贴着,两颗脑袋几乎靠在一起。真真是郎情妾意,结婚照的模板级别。 「安女士,你一点都不惊讶」 裴珈前天去公司找许翡,昨天许翡带着公证律师和婚前协议上门,今天接人来领证。速度快的像坐火箭,裴珈有种诡异的心悸。 “你的我先收起来了啊。”把两本结婚证朝开车的许翡晃了晃,收进自己的包里 「你的」和「先」字的体验感都不是很好,你是你,我是我,早晚要分道扬镳的感觉。许翡把这种不适压下,应了声好。 「你不也很适应吗」 手机屏幕里的安唯一一针见血。 是呢。裴珈悻悻长叹一口气,她还没脸告诉自己的好闺蜜,自己昨天不知道哪根筋搭错,还去购入了两套漂亮的内衣和小睡裙。 怕和安唯一说了,要被嘲讽是“口嫌体正直的妖艳贱货”。 「你说我不会年纪轻轻心就死了吧???」 裴珈觉得自己好不争气,又叹了一口气,手指发狠在屏幕上狠狠的叩击,坚硬的美甲在钢化玻璃膜上哒哒响。 说结就结,恋爱都没好好谈一场。年轻的时候一门心思喜欢过一个人,拖着耗着,把自己都给拖麻木了,那点心思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消磨殆尽了。其他的人看谁都没意思,跟别人到还真不如跟许翡。 长得好看,能力优秀,知根知底。最开始爸爸把他领回家的时候,裴珈真的以为这是爸爸的私生子,后来周围同学都开玩笑说许翡是家里给自己物色的童养婿,没人知道裴珈暗暗松了口气。 那个时候几岁来着?裴珈14岁,初二的暑假刚从美术班夏令营回来,见到客厅里穿着洗得发白的廉价黑色t恤的沉默少年,爸爸说这人是他的救命恩人,叫许翡,16岁。 “哪个feǐ?”裴珈两手环着胸,抬着下巴打量他,凶巴巴,那时候许翡就比她高了一大截 “翡翠的翡。”少年垂眸,看向她 眼睛清亮极了,倒还挺好看。裴珈气鼓鼓的想,和名字有点配,有点讨厌。不过他的眼睛是棕黑色的,瞳仁更黑,深邃悠远,跟翡翠的绿不沾边。 “哦,许翡。”裴珈小声嘟囔一边他的名字,没打算告诉对方自己叫什么,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更小声的嘟囔了一句“还挺好听”,但是他听到了。 …… 裴珈快25了,他们认识都超过十年了。 时间过得好快啊,快到恐怖。她转头定定地盯着许翡瞧。 许翡目不斜视,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几分。后悔了?这么快就后悔了? 他听到裴珈叹了两次气,他心都搅在一起,现在眼巴巴望着,不知道下一秒好看的嘴里能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来。 许翡侧脸挺好看的。鼻梁真高,皮肤真白,肤质也不错……有点饿……他要开车去哪?……晚上要住哪?回尚苑吗还是去许翡公寓?……钻戒都不打算给一个吗?素圈的结婚对戒就糊弄了?……他有没有喜欢的人啊?应该是有一点点喜欢自己的吧……难道说他真是从一开始就是爸爸当成童养婿培养的?……如果不跟自己结婚,爸爸是不是就要把他收为养子了?养子回头和别的女人结婚生了孩子,也能算爸爸的孙子……嗯,还是和许翡结婚好,方便省事。 “你下午还要上班吗?” “嗯。” 哦。裴珈不惊讶,许翡之前是冷漠的学习机器,现在是无敌工作狂,人设一脉相承永不倒。结婚给自己放假什么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午饭一起吃吗?” “不了,公司事比较忙,抱歉。” “没事没事,你忙你忙。” 前天去公司找他的时候,裴珈也在邀请他吃饭。当然,她只是随口一说罢了,许翡拒不拒绝她都不在意,现在也一样。 许翡把方向盘又攥紧了些,喉头上下滚动,想了想,斟酌道,“晚上我约了餐厅,一起去吃饭吗?” 这倒是让裴珈感到意外了,笑了笑,痛快答应,“好啊。” 更意外的还在后头。本以为许翡订的是什么高级法餐之类的,结果却是一家新开业不久的bistro小馆子。 太开心了,本来裴珈也不喜欢穿那种板正的小礼服,勒的难受不说,一顿饭吃三个小时还吃不饱。 裴珈到的早了点,兴致勃勃翻着酒单,见许翡到了,高高兴兴招手,上来就夸。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小酒馆?这家店我还种草来着!你好像没有什么忌口,我先点了几个招牌菜,不够吃再加吧。” “好。” 许翡穿的还是白天那身,白衬衫解了两颗扣子,下摆扎在深蓝色的西裤里,腰细腿长,配套的西装外套在手里拎着,头发没喷定型,黑色的刘海柔顺的趴在额前。出现在这种朦胧小资的环境,倒是能品出一股落拓贵公子的不羁感。 卡座是个L型,两人同时坐下,膝盖若有似无总触碰到一起。倒也不至于难受,但有点怪怪的,裴珈想要移开些,又觉得做作,和自己合法丈夫有肢体接触还要规避,那不是更奇怪吗。 索性也不躲了,这样两人的膝盖就在这一餐饭里长久的贴在一起。 初夏,裴珈穿了一件吊带连衣裙配了个薄罩衫,左手无名指上还带着婚戒,吃饭、品酒、偶尔聊几句天,甚至会很有仪式感的碰杯,还总是冲自己笑。 许翡觉得这种感觉太好了,好到血液都在沸腾。 裴珈本就爱笑,高兴了就更爱笑,话也多。席间几次许翡都忍不住想要和她说,不要再笑了,他要忍不住了。 酒选的是一瓶自然酒,度数不高不低,酒体不甚清透,但是香气很浓,微甜微酸也微苦。店员说香气是麝香葡萄,许翡不懂麝香具体是什么香,只是配着裴珈的笑脸和不断开合红嘟嘟的嘴唇,头晕目眩。 麝香大概是一种能让人中毒的香。 “诶!你怎么就喝了!” 许翡觉得浑身燥的难受,一仰头把最后一杯酒灌进嘴。还没来得及咽,身旁的人着急拽他的胳膊,听见她说—— “最后一杯还想再碰一下呢。”裴珈端起自己的酒杯,和桌上许翡的空杯碰了一下,“这样也行吧。” 又抬起虚虚在许翡眼前举了举,“祝你,啊,祝我们。新婚快乐~” 高脚玻璃杯的杯口还没碰到嘴,另一种东西碰到了嘴,还撞上了牙。 许翡忍无可忍,一只手猛地抓着她的手,把杯子放在桌面,另一只手揽过裴珈的后脑,直直吻了上去。 他根本就不会接吻,其实裴珈也不怎么会。许翡的嘴里还有酒,渡进来是温温热热的,舌头是湿软的,吮着唇瓣一下又一下,酥酥麻麻,最后逡巡着口腔内壁,舔着她的舌头蛮横的绕圈。 裴珈以前也接过吻,她在国外上学的时候也会接受同学的dating邀请,法国人看待接吻甚至比吃饭睡觉还平常,当那个法国同学把舌头伸进来的时候,裴珈恶心的都要吐了。 可是现在和许翡接吻不一样。浑身轻飘飘的,这种感觉很新奇,甚至很亢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演变成了两个人在座位上抱成一团,口腔里的水液咂咂作响。裴珈把舌头伸进许翡嘴里的时候,明显感觉他僵了一瞬,随后两手握着裴珈的腰,提起来抱坐在自己腿上,死死圈住,吻得更深。 裴珈感觉自己坐在一团火里,许翡身上很烫,自己也热得难受。脑子晕晕乎乎,神经异常兴奋,想起网上说接吻会分泌肾上腺素,好像确实是。 “唔——” 突然屁股做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硬东西,许翡不知是舒服还是难受,握住裴珈的肩膀,把脑袋移开些,喘气喘得像是在勾引人。嘴边拉扯出细长的银丝,许翡又再次低下头吻干净,连带着舔没了裴珈下巴上的一点酒渍,裴珈几乎软成了一摊泥。 酒渍更往下还有,是最开始接吻时流下来的,脖颈到锁骨最后蜿蜒流进衣领里沟壑阴影。许翡没敢再往下亲,克制地用指背在裸露的皮肤上蹭了蹭,一带而过,最后又难忍地在嘴上轻啄了一口。裴珈更晕了,她看见许翡在笑,她从没见过许翡这样的笑。 “这样也算碰过了吧?” 裴珈脑子短路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之前的话。 “新婚快乐。”许翡回祝她 “……哦。” “吃好了吗?” “……嗯,嗯。”这问题听起来怪怪的,怪有歧义的 “那走吧。”许翡扶着裴珈的后背起身,自然的牵过她的手,拉着往外走 “去哪?” “旁边酒店我订了房间。” 来的时候好像确实看到小酒馆对面是家豪华酒店来着。但是吧……这是什么情况啊。 裴珈看着许翡步伐有力的背影,看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十指交握的手,再用另一只手碰了碰有点肿的唇,上面口红颜色什么都没了。 “不是,许翡,许翡你……”完了,裴珈脑子锈住了,“你怎么……你怎么回事啊!” 许翡闷笑一声。 完了,裴珈也没见许翡以前这样笑过。 ----- 珈珈:他他他、他怎么、怎么不太对劲?? 翡翡:嘿嘿,老婆,嘿嘿。 蜜月套房 许翡人高腿长,走的也快,裴珈被他牵着,裙摆收的比较合身,迈不开腿,只能小跑,幸亏穿的平底鞋,不然真的会崴脚。 最繁华的闹市区,晚上十点正是人来人往的时候,许翡就这么镇定自若的用西装外套挡着下身,和众人站在一起等红灯。 人行道指示灯的提示音不疾不徐地响,裴珈心脏扑通扑通的跳,速度大概是那个“叮当”声的两倍。十指扣在一起汗湿得厉害,不敢抬头对上路人的目光,怕被发现这俩人是要干什么好事去呢,急急忙忙的。 像是两个未成年小情侣偷摸去酒店开房,裴珈埋着头,也不看路,灯绿了,又被许翡拽着跑。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许翡转头看了她一眼,裴珈赶紧抿住唇憋住,这回他的步子欲盖弥彰般慢了下来。 挺有意思,怎么高中的时候没和这个人干点什么荒唐事,有点可惜。 上电梯的时候云淡风轻的许总还目不斜视,刷了卡进了房间,裴珈突然面前一黑,被压在门板上,续上几分钟前的那个吻。 刚刚裴珈看着门外〖蜜月套房〗的字样看得出神,心里生出些很莫名的情绪,还没品出是什么滋味,脑子已经被来势汹汹的吻搅得七上八下了。 两条舌头你追我赶,裴珈有点腿软站不住,伸出胳膊挂在许翡的脖颈上。许翡半睁开眼,像是要确认一般,抬手碰她的胳膊,摸宝贝似的,轻轻上下摩挲。随后两手箍住裴珈的腰,贴向自己。 许翡又发出喘息声,极度满足,又极为不满足。小范围揉着裴珈腰侧的布料,她的裙子是真丝的,摸着顺滑,但是一定不如她的皮肤滑嫩。 “可以吗?” 许翡含混地一边吻着她,一边问。 “唔……” “裴珈,可以吗?” 他又问了一遍,喘着热气,一下一下吻出了声音,从嘴角到下颚,再到耳廓和颈侧,边吻边喘,淫靡极了。 裴珈被亲到脖子的时候,下意识往旁边躲,整个人直接软在许翡的怀里。他又追着亲过去,在白皙的脖子上一点一点向下,颈窝和一侧的锁骨亲了个遍,却不敢用力,轻飘飘的像被羽毛刮蹭,裴珈只觉得腿软得更站不住了。 许翡的手很烫,被他抚着腰间,像是要被烫出个窟窿,他开始慢慢向下,轻轻移向臀侧。 啊,等一下!突然想起来。本来裴珈没想过这么快,还以为吃了饭要回家的,新买的内衣和睡裙还都在家里。 她出来吃饭,吊带裙里面没法穿内衣,贴的胸贴,内裤为了不出印子,穿的最普通不过的肉色无痕内裤。 和她想象的初夜完全不一样…… 许翡感受到裴珈的推拒,动作一顿,僵硬着停下来,把她扶在门板上让她站稳,两手在腿边攥紧,缓了缓呼吸。 “不愿意没关系。”他的嗓音已经暗哑的不成样子 “……” 裴珈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跟许翡说,是自己想穿漂亮内衣给他看吧。 面前的男人头低着,像是犯了错,不甘、挫败,又害怕被批评。裤裆上支了个大包,气息不稳,矜贵的西装外套摊在地上还被踩过两脚,怎么看都不太好。 “对不起。”许翡只被沉默所回应,一腔热血凉了凉,头更低了,不敢看她的眼睛,又深深吐了一口气,“你……你休息。我——” “没有。” 可怜兮兮的。哎,裴珈受不了许翡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手指蹭了蹭他的手背,又说了一遍。 “没有不愿意。” 这次许翡终于抬眸,和裴珈的目光交汇,像是在审视她是不是认真的。喉结极为缓慢地滚动了一下,蹲下从外套内兜里掏出了什么,塞进了裤子口袋。然后重新把裴珈抱住,吮了吮她嘴上的光亮亮的水渍,额头抵着额头,喘着粗气,一个字一个字,潮热的气息喷薄在裴珈的脸上—— “裴珈,这是你说的。” “嗯。” 多少个无人知晓的夜里,许翡做着难以启齿的梦。梦里的女主角只有一个,或笑或闹,或冬或夏,时间线或是十年前又或是现在,裴珈或是衣冠齐整或是一丝不挂,与他在各种地点,做着无尽的亲密事。 而现在,裴珈真的躺在他的身下,许翡颤抖着剥落她的裙子,沿着边缘轻轻揭开她的乳贴。饱满的乳肉顺势晃了晃,晃花了许翡的眼。不知今夕是何夕,像是梦里无数次的那样,轻车熟路吻住一侧的乳尖,手握住另一侧。 裴珈“啊”地叫出声来。 胸比梦里大一点,皮肤比梦里白一点,声音比梦里更令人失控一点。皮肤像是嫩豆腐,梦里不太能体会到触感。现在许翡掌下、嘴里的触感让他着迷,沉醉地只想要获取更多。 许翡叼着小粉樱桃般的硬挺乳尖又吸又吮,手中攥着另一只乳肉揉圆捏扁。 裴珈只是“唔唔”闷叫,许翡抬眼,见她攥着拳头把食指指节咬进嘴里。 许翡一路吻上去,拉开她的手,微微蹙眉看着她指侧的牙印,执在嘴边吻了吻,分开指缝握在自己手里,压在床边。 “为什么咬?不舒服吗?” 许翡一边说一边亲她的嘴角,又亲她绯红的眼角,空闲的手向下,在内裤上一点一点的抚摸,果然又听到了婉转好听的声音,裴珈两腿并拢,把他的手夹在中间。 “啊!——声音不好听……啊嗯——” 太荡漾了,刚刚裴珈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自己还能发出这么十八禁的声音。 哪里不好听了?许翡失笑。好听得都要炸了,他做梦都想听。 “你、呃啊——嗯——” 裴珈想说让他别折磨人了,太难为情,她的内裤都快湿透了,他肯定也感受到了。裴珈整个人轻飘飘的,说不出是舒服还是难受,陌生的感觉快要把她吞没。 许翡上面吻着她,下面一下一下隔着湿漉漉的内裤又按又捻,越来越重。有几个瞬间腿心的缝隙要把布料和许翡的手指一起吸进去,酥痒难耐,她要受不了了。 “快开始好不好?”裴珈强忍着羞耻感,手攀向他的后背,睁着迷蒙水雾的眼睛望着他求 看得许翡恨不得一下子捅穿她,他为自己如此阴暗的想法感到愧疚。就像第一次梦遗醒来,回忆起梦里的情节和人的时候一样。 许翡的妈妈是死在床上的,因为与人交合。那年许翡12岁,他放学回到家外厅里黑乎乎的,卧室的门半敞着,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一边叫着妈妈,一边走过去,妈妈衣衫不整仰面躺在床上,下身全是血。后来有人跟他说,妈妈肚子里有小宝宝了,因为那人动的太激烈过火,孩子没了,人也没了。 对,许翡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他知道什么叫「妓女」,知道妈妈是妓女,知道为什么大人都冷眼对他,知道为什么小朋友都不跟他玩。 妈妈死了他就更觉得:男和女那件事很脏。怀孕很危险。女人很脆弱。 青春期的男孩们,不管是道貌岸然还是吊儿郎当,大家都会兴致勃勃的看a片,对女性、对性跃跃欲试。许翡不屑,直到他梦见了资助自己学习和生活的裴总的女儿,并且一次又一次梦见隔壁房间那个漂亮耀眼的大小姐裴珈,想着她自渎。 怎么敢呢?对着一个高攀不起的人,起一层又一层的心思。许翡自认一直是个清醒的人,可是面对裴珈,他一次又一次地荒诞陷落。中了毒,得了病,可是怎么都戒不掉也治不好。 …… 许翡忍耐着,怕一个冲动伤着她,鬓角的汗都滚下来了,还是慢条斯理。 “现在没有开始吗?”他说 这话在裴珈听来却像是故意,好在他仍然在抚弄亲吻着她,心里的不舒服被身体上的舒服撩下去了一点。 许翡终于褪下她的内裤,看着光洁的阴部愣了一瞬,粉嫩花瓣的水润毫无遮挡,迷人地颤动也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那个……因为穿比基尼所以前几年做全身脱毛了。” 裴珈尴尬地小声解释,脱毛真的不是因为他。两腿往里缩了缩,又被他按住拉开到两边。 “嗯。” 许翡一瞬不瞬地盯着,听到自己的心跳如擂鼓,伸出手轻轻在上面碰了碰,裴珈一声尖叫,又娇又媚听得他想射。 出于最原始欲望的驱使,许翡的脸凑过去,没有任何犹豫地张口把花心全部含进去。 “啊!你别……啊嗯……许翡!……” 裴珈慌张地起身抱住他的头,他的舌头在舔她的那里,甚至润润的滑进花心的洞孔里。裴珈甚至能够感知到许翡舌尖上的细小颗粒,辗撵着从穴口内的层层褶皱中,往更深处探去。快感在累积,裴珈连话都说不出,也抓不住许翡的头发了,向后软软的倒回去,柔韧的腰肢弓起,呼吸像是被滞住似的,随后又抖又喘得厉害。 大概是高潮了。裴珈看小黄文,经常描写什么「看到一道白光」,她怎么看不到啊,只觉得一脚天堂一脚地狱,什么颜色的?可能是五彩斑斓的黑? ————— 试发破车,起步。 哭了 裴珈还没缓过神,下身被一个更大更硬更烫的东西贴着,她的腿被分得很开,水液簌簌流不停地穴口,就这么大剌剌直对着许翡。他那根肉棒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罩上了一层薄薄的橡胶套,衬衫没脱,裤子只褪到了大腿中间,就着急往里闯。 入的很慢,但是也算顺利,内里湿滑极了,像是邀请他进入,穴口被一点一点撑开,边缘泛白,像是随时都会经受不起要裂开。 裴珈软乎乎地长吟一声,许翡咬着后槽牙差点交代出来。停在原地忍了又忍,头脑清明了些,这才注意到她满身的红痕。裴珈皮肤太娇嫩了,自己已经尽可能的轻了,但实际看起来还是下手没轻没重的,许翡有点懊恼。 “疼吗?” 她的胸前印记最重,甚至有些红肿起来的指痕和吻痕,许翡用指腹轻轻沿着乳晕的边缘碰了碰,裴珈呜呜咽咽地又是一抖。 这次是真的哭了出来,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顺着太阳穴隐没在柔顺的发丝里。许翡以为是把她弄疼了,吓了一跳,想要从她的穴里退出来,可是实在太紧了,退出来也怕她疼。 裴珈哭得胸脯一颤一颤,下身也跟着一缩一缩,像是无数张小嘴吮吸着肉棒,许翡强忍着想要奋力抽插的冲动,心疼地哄。 “别哭,裴珈,别哭。”许翡给她擦眼泪,可是越擦掉得越凶 “呜呜呜……你故意、故意的是、是不是……” 他进来的时候裴珈都没觉得有多难受,不如现在心里难受。 她一丝不挂,叉着腿供他亵玩。被他冷眼旁观似的,不紧不慢地玩弄到到高潮。这摸一下,那碰一下,许翡衣着不乱发丝不散,探究般地想要看看裴珈到底能因他而变得有多淫乱、多难堪。 “故、故意玩我我是不是……”裴珈越说越难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难道许翡和她结婚就是看她好玩吗?她做错了什么呢?为什么要被这样羞耻的对待?之前自己对许翡不好,所以要报复吗?她自认对许翡还可以啊……进了房间一开始以为自己不愿意做,许翡还可怜兮兮的,然后在床上变成了狎妓似的模样,所以一开始是装的吗……亏自己对他还这么信任。 裴珈越想越委屈。 “我怕你疼。”许翡俯身把她抱坐起来,在她后背上轻轻的拍,舔她脸上的眼泪,在红肿的眼皮上亲了又亲。叹了口气,“怎么会是玩你?……想让你慢慢适应,怕弄伤你。” 许翡温柔的时候倒是也让人受不了,他好言好语地哄,裴珈非但没止住眼泪,反而流得更凶了。 “呜呜呜呜呜呜骗人!你衣服都没、没脱!我不喜欢、不喜欢这样……” “脱,我脱,”许翡投降,迅速单手解开衬衫扣子,急忙拽着甩到一边,肩膀到胳膊内侧被衬衫边缘划出一道红痕,“不哭了好不好?” “裤子!……呜呜呜你就不能、不能先出去吗!” 裴珈和许翡的下身还连着,女上位抱坐着,下头入得更深。裴珈又麻又涨,她一动,感觉穴里的东西又大了一分,穴口都要撑裂了似的。 又羞又气,狠狠抬手打他前胸,胸肌硬死了,打得她手疼。许翡颈侧的青筋都暴起了,倒吸了一口凉气,抓住她的手,揽着她重新躺回床上,边吻着她边打着商量—— “先做好不好,你放松一点……别哭了,真的怕你难受,你放松一点。” 裴珈的腿还是四敞大开着,两条大腿被他分别抱在手上。躺下了之后穴里的撕裂感好多了,她把胳膊抬起来遮住眼睛,侧过去半张脸,不太想看许翡。 抽噎了一阵,脸闷在自己上臂内侧的软肉里,说了声“好”。 许翡俯身亲了她一口,开始缓缓的动,往里顶,裴珈又想哭了,这次是因为有点舒服。 “疼了难受了要告诉我。” “……嗯。” 他的东西又硬又烫,感觉戳在自己里面,哪里都是软绵绵的。裴珈开始呜呜咽咽的叫,许翡轻轻插进去,再轻轻抽出来,慢慢感觉像是浑身都有小虫子在爬,又酥又痒。 不自觉地拱了拱腰,耻骨和他相贴。许翡吓了一跳,深深一顶,到底了。两个人同时闷哼,裴珈泪花都激出来了,抱着他的脊背,用指甲抓他。 “疼吗?”许翡微微直起身看她 裴珈抿着嘴摇摇头,确实不疼,还有点爽。但是总不能跟他说爽吧?自己刚才都伤心哭成那个德行了。 “那我重一点了,可以吗?不舒服告诉我。” 这人怎么婆婆妈妈的……他平常不都不爱说话的吗。 裴珈没吱声,但是这次许翡也没再问,明白她默认了。 确实重了,不止一点,不过是循序渐进的。裴珈晕晕乎乎地嗯嗯啊啊,脑子里乱糟糟,感觉进入了无我之境。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着水液肉体的拍打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快,许翡压在裴珈身上,趴在耳边喘的厉害。还游刃有余地抓住她乳,在掌心里翻来覆去地捏,一会儿又亲亲,吮着乳尖啧啧作响。 裴珈听得脸红心跳,再一次把脸侧到另一边,抬起胳膊挡着。这才反应她身上真的软透了,抬胳膊都没有知觉了。 许翡头转到她这边,轻轻把她的胳膊拿下去,裴珈又倔强地抬起来挡住。 “我不要看你。” 她自以为说的恶狠狠,实则一点气势都无,娇娇软软还含了水和颤。听得人痒痒的,恨不得把心都掏给她。 许翡在她耳边笑了笑,又来回舔吻她露在外面的脸颊,像一只不停摇尾巴的大狗。 真可爱。现在死去也值得。他的梦想终于照进现实。 许翡叹息着,在裴珈的耳边又咬又舔,磨磨蹭蹭好像说了句什么,她没听清。下身继续顶弄她,不知顶上了褶皱里的哪一块软肉。裴珈颤着声吟了一下,身子都抖了抖。 许翡发现了新大陆,复而又顶。比刚刚重,裴珈叫声和颤抖也比刚才更厉害。 “别,别弄那。”这种感觉让她有点害怕,像是身体不是自己的了 “这里?” 许翡说着,直起身子又使劲顶弄了一下,不停,连续用前端刮蹭辗转。 裴珈觉得许翡在使坏,刚想骂就已经高潮了。 这次看清了,是白光。 裴珈软软的被许翡抱起来,坐在他怀里,被胳膊圈得牢,就要喘不过气。意识朦朦胧胧,想要张嘴要他抱松一点,却发现她根本就说不出话,眼睛也睁不开。 耳边只听见许翡一遍一遍的叫着她的名字,上下颠动的头很晕,长久地吻着她的嘴,真的喘不上气了,许翡把她的嘴里的氧气都夺走了。 裴珈昏过去之前最后想的是:许翡这人真讨厌,对她又好又坏的。 ----- 学步车。成功 多多评论一下嘛宝贝们亲亲。阿婿鞠躬 野狗与月亮 裴珈软软地倒在许翡的颈窝,身下被射了一股又一股,可是她都无知无觉。 兴奋的只有许翡一个人。他的心脏胀满了各种美好的情绪,十年,得偿所愿。 裴珈的穴里好暖,晕过去了也抽搐着不停,娇娇软软地吸着他的肉棒,许翡根本舍不得退出去。 “裴珈。” 没人应他。又叫了一声。 “裴珈。” 还是无人应答。许翡长叹一声,轻轻环抱着怀里的人,面对面侧躺下。 凑过去眷恋地在她汗湿潮红的脸上亲了又亲,“……你试着爱一爱我吧,好不好?……爱我好不好?……老婆。” 确保裴珈听不见,他才敢肆无忌惮地道出些埋藏已久的真实想法。清醒的时候,不敢说给她听,也不能说给她听。 她是那么美好的一个人,纯粹干净,无拘无束,不应该被任何强加给她的情感所绑架。裴珈是天上的月亮,许翡从来都是看得见,摸不着,更得不到。 高考报志愿,许翡投了裴德明的喜好,报考了国内经济学最好的学校。他高中的成绩一向拔尖,不出意料地考上了。 裴德明很满意,觉得自己没看错这个少年,踏实上进,背景也干净,是个可塑之才,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也并无不可。他只一个独生女儿,偏偏裴珈对管理公司毫无兴趣,只喜欢画画。 “小翡,叔叔想要收你作为养子,你意下如何?” “我……”许翡低着头,两手拽紧裤子侧缝处的布料 他有什么资格说不愿意?他何德何能遇到裴德明,给他饭吃,让他活着,供他受良好的教育。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可是。 可是当裴德明的养子,许翡真的不愿意。他不要当裴珈的哥哥,不要把和裴珈在一起最后一线希望都活活掐死。 “你喜欢珈珈?” 裴德明身子往后靠了靠,端起名贵的陶瓷盖碗品茗。许翡缓缓吐了口气,像是死刑犯终于迎来行刑的怅然和畅快。 他没说话,算是默认。听见裴德明轻蔑的哼笑一声,“不自量力。” 是啊。许翡确实不自量力,他知道。 “我的女儿我不会委屈了她,而你早知道,我三年前把你接到家里,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许翡这辈子只能为裴德明、为裴家的企业卖命。他的那条贱命,不管日后值再多的钱,也都不会属于他自己了。 许翡被裴德明从城中村捡到了富人区,擦洗掉一身的污泥尘垢,套上金缕玉衣,接触到有钱人的世界,假装硬撑自己也是和他们是同一档次的人。 这样活着,很难、很累。野狗就是野狗,从泥堆里爬起来洗干净穿上衣服,它也还是野狗。许翡这十年承受了比幼时还要多的非议和质疑,幼时被下等人看不起,长大后被上等人看不起。好像他就永远被人看不起,不管他是谁、他在哪、做了什么、成为了什么样的人,好像只要他是许翡,那就拥有了被人看不起的理由。 这是一场恶魔的交易。 “我知道。”许翡说,“我会永远忠于您、忠于裴家。” 忠于裴珈。 “你这脊梁骨死硬的,膝盖都不会弯一下,和我年轻的时候很像。”裴德明斜眼看着他,显然不信,“你知道什么叫赘婿吗?你这孩子,好不容易能翻身了,还要被旁人耻笑一辈子吗?” 许翡没说话,听见裴德明继续说。 “之后你管理公司,别人家的姑娘想要谁没有?不过我家的姑娘嘛,作为岳丈的话,我是看不上你的。” “裴总,我——” “不愿意现在当我儿子,那就先不当,”裴德明厌烦得挥挥手,“你小子还嫩,再说吧。” …… …… 许翡从裴珈的身体里出来。避孕套外沾满了了晶莹的水液,还有几缕血丝,明明知道第一次会流血,可还是看得许翡心惊肉跳。 想问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可是她已经晕过去了。身子是温热的,呼吸平稳,裴珈只是晕过去了,许翡反复确认了三遍。 没有肉棒撑着,穴口回收成一指大小的孔洞,一颤一颤像是呼吸的小嘴,花瓣艳红一片,还在往外溢出液体。 许翡又看硬了。 裴珈身上都是汗,许翡怕她这样时间长了会感冒,横抱起她去浴室。浴缸放水太慢,选择了淋浴间,小心翼翼将人面对面站好,裴珈的脸靠在许翡的锁骨上,脸颊肉挤出来一坨,嘴唇微张着,小脸红扑扑的,看上去娇憨极了。 许翡伸手手指轻轻戳了又戳,兀自满足地笑了出声,他摸到月亮了,他的月亮现在就在他的怀里。 裴珈胸前饱满的两团和他紧贴着,肉棒触碰着她柔软的肚皮。许翡突然明白了什么叫甜蜜的折磨。 清洗进入尾声的时候裴珈醒了,许翡把她一条腿的腿弯搭在胳膊上,两指正伸进她的穴口,浅浅地勾弄。 穴道的褶皱里像是藏了许多机关,许翡一碰,裴珈就想唔唔叫。太羞耻了。 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竟是被这个人在床上给做晕过去了……有几个人会被做晕过去啊,她身体很好的,还爱运动,晚上还吃了饭。 第一次上床就被做晕过去了……没脸见许翡了。裴珈把脸埋他的胸口,咬着唇止住叫声。 “醒了?”许翡抽出手,抚了抚裴珈丝缎般的后背,爱不释手地揉了揉两枚小小的腰窝,“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裴珈装死,拒绝回答这种问题。 “你感觉一下,下面疼吗?里面有没有不舒服?” 裴珈还是不说话。 “我刚才洗的时候——” 许翡的手又朝下面探,拇指拂过阴蒂,裴珈身子一僵,伸手拽她的手阻止道,“舒服舒服!” 霎时间又觉得不对,险些咬着舌头,连忙改口—— “啊我是说,不难受,哪都不难受。” 许翡望了她一会儿,温温柔柔地笑,气息喷在她的脸上,“是吗。那可以再来一次吗?” 啊?所以真的是可以一夜多次吗?那不是吗? 裴珈也不是抗拒,就是突然有些没有缘由的紧张和害羞。许翡已经吻了上来,不急不躁柔情似水的舔吻,打定主意能让人溺毙其中。 “唔……”裴珈张开嘴要说话,一个音节都没发出,就被他的舌头抢先,舔遍口腔内壁,顶在裴珈的上颚,有律动地绕着圈 她嘴里麻了一片,舌根都酸了,开始掐许翡胳膊上的肌肉,试图往外推一堆,但是纹丝不动,寻着缝隙说话。 “唔,我没说要做。” “你说舒服。” “我没有!” “你说不难受。” 许翡托着她的臀把她拎到腰上,两手捏着裴珈的膝盖,在自己的腰后勾好夹住。 勃起胀大的肉棒现在就顶在她的小腹上,还没戴套,裴珈这次看的清清楚楚。深粉色粗长的一根,前端头部是肉粉色的,圆圆的。不丑,耻毛又黑又硬,有点杂乱的一团,配在一起有点可爱。 见裴珈一直盯着看,肉棒甚至还激动得抖了抖,最前面的小孔里渗出水来。 许翡手捧着她的脸,在她眼睛上亲了亲,“这次也不会难受的。裴珈,一次真不够。” 哎。心疼男人,就是女人不幸的开始。裴珈深深地感受到。 套在卧室,许翡就这么抱着她一起去卧室里拿,一手托住她的臀肉,一手翻开盒子,抖了一下手腕,出来铝箔包装的边角。许翡用嘴叼出来,和一只手配合撕开包装,扶着肉棒一顺到底戴好了。 裴珈就这么看着,心跳突突突突跳个不停,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不得不说,配得上「性感」二字。 然而许翡又抱着她起身,裴珈疑惑,“干嘛去?” “我想在浴室。” 裴珈这下眼睛都直了,美目瞪圆,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憋了一句,“你老司机啊。” 她这幅表情太可爱了,许翡忍不住放声大笑,握住她的后颈与自己缠吻。 许翡对裴珈的感情如何形容?绝不是肤浅的一个「爱」字能说明的。16岁之前,他觉得怎么过都无所谓。死了也行,反正都麻木了。16岁之后,他觉得怎么过都无所谓,只要有裴珈在就可以。死了也行,就是再也看不见裴珈了挺可惜的。 裴珈招谁惹谁了,被自己野狗一样的家伙,日复一日地肖想惦记,费尽心思地接近靠岸。她真可怜。 所以,还是祈祷裴珈在将来某一天能够稍微爱自己一点点吧,这样能够减少一分许翡身上的卑劣和肮脏。当然,他骨子里的卑劣和肮脏是减不掉的,他本就如此。 ————— 翡翡真是好不容易一男的TT 好疼 许翡在洗手台上铺了两层厚厚的浴巾,才把裴珈放下。 裴珈的嘴已经被他亲肿了,唇线边缘模糊胀大,分不清是谁的口涎,挂在嘴边亮晶晶的,永远都分不清才好。 两具赤条条的身体纠缠在一起,许翡感受着她的温度、她的呼吸,满足又快慰地喘。许翡能看到镜子里裴珈的背影,她仰着头,抱着他的脖子接受亲吻。看上去像是裴珈主动纠缠着许翡,这样的错觉让许翡更加沉溺。 裴珈的胸型很漂亮,乳肉绵软,又白又嫩,一只就能盈满许翡整个手掌,糯米糍似的,握紧些能从指缝中溢出来鼓涨涨的,再松开时颤颤巍巍马上又恢复原状。 拿嘴尝也是,轻叼着乳尖拉长再退回去,舌尖抵着往里推再重新舔舔又翘起来。许翡吃的忘乎所以,听着裴珈小奶猫似的娇吟,他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恶劣因子就要掩盖不住了。 把她撞碎、弄坏,要她哭着求自己放过。许翡的心理很矛盾,一边这样恶劣地想着,大脑皮层都兴奋刺激得战栗,一边又害怕地设想到裴珈痛苦地皱眉、惨白的脸和殷红刺鼻的鲜血。 “你现在就是在玩我。” 裴珈轻蹙着眉心不太高兴地指控,可是身体已经被情欲支配,下身湿漉漉地摩擦着许翡的腹肌,像是找到了点乐趣,两条腿环着他的腰更紧了些,硬挺的肉棒挤压在两人中间,有一下没一下的蹭。 许翡一手一只乳,揉面团似的,吮吸她的脖子,“嗯”了一声大方承认。往前又凑近了几分,烙铁似的一根刮过裴珈的腿心,柱身老实地在她腿心花瓣缝隙里待好。 “你也在玩我。” 玩了我很多很多年。 裴珈高一的时候身材就已经很出挑了,许翡那时候上高三,开始听到关于裴珈的黄腔,“诶,裴许氏,你和裴大小姐是同住还是同居啊?” 许翡从书本堆里抬起头,单手摘下眼镜,站起身朝那个吊儿郎当的连锁餐饮小儿子大步走过去,一拳抡在他脸上,半分力气没留。又薅着领子把他从地上拎起来,冷声警告,“再让我听见关于她的半个字,就不是打你一拳了。嘴给我放干净。” 这小儿子回家哭着闹着要让他家长出面,给许翡处分,后来被裴德明平了事。裴珈知道了还苦口婆心说“幸亏是商界的,他家要是政界的,爸爸也保不了你。” 她真善良,随便一只流浪狗也能得到她的偏爱和同情,更何况自己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呢。可惜她对谁都是一样好。 许翡看着她水灵灵的眼睛,心里想保不了也没什么,他的人生本来就烂透了。又听见裴珈说,“你的手没事吗?” 许翡把指关节青肿结痂的右手悄悄插进运动裤口袋,伸出左手给她看。 裴珈盯着他干净的手惊讶极了,伸出细白的指尖在许翡指骨关节上碰碰又搓搓,发自内心道,“你好厉害啊,他脸都伤成那样了,你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她真单纯,许翡没说话掉头回房间了,不忍再看她的眼睛,往下更是不敢看。裴珈的睡裙是个大方领,白皙的皮肤、平直的锁骨还有衣领边缘隐隐的一道沟。 她只是摸了他的手,他就很可耻地迅速硬了。 许翡和开黄腔的人没有区别,只会更恶劣。人家嘴里意淫她,而自己却是在梦中里里外外、反反复复,将她奸淫了个彻底。 …… …… “裴珈,腿分开一点。” 许翡说着,轻握住她的脚腕,平直地拉开,提到台面上踩着,又去摆另一边。嘴上的吻没停,中指和无名指并拢一点一点从穴口慢慢挤进去。 “唔唔!” 她出了很多水,两根手指可以吃进去,但是还是紧的要命。 裴珈已经被漫长的前戏折磨的意志模糊,许翡手指一进去就痒得不行,两腿不由得往里并。又被他制住,重新拉到大开。 “你乖,放松。” “唔唔……”裴珈像是一只被顺毛的小兽,被说了一句「乖」,潮红着一张脸,懵懵懂懂地,倒是真就听话地分开腿让许翡扩张。 他的手指像是个小勾子,勾着她穴口浅处的内壁里的褶皱,像是要数清楚似的,从第一个褶皱开始,全方位的摸着按压着绕过一整圈。再转向第二个褶皱、第三个、第四个…… 裴珈眼睛里雾气氤氲,抱着他的胳膊哼哼唧唧。舒服,可是又很不舒服,一股一股的滑腻液体从深处涌出来,顺着许翡修长白皙的指骨滑到指缝,再到手掌,最后到如玉一般的腕骨,落了几滴在亮黑色带花纹的大理石地砖上。 终于,许翡的手往更深处去,揉着滑软的内壁,开始轻轻地抽插起来。隐秘的水声渐渐显现出来。 “你快进来……” 裴珈要被逼疯了,用指甲在许翡的腹肌上划拉着。她看着许翡的手指进进出出,感觉自己的穴口像橡皮筋一样伸缩自如,穴里面空空荡荡,酸胀感在累积,不上不下的,腿根僵得像不是自己的。 “还不行。” “你进来!”裴珈扒他的手,试图拉出自己的穴里,不停扭动身子 许翡怕她乱动受伤,无奈得令,手指退出来,把裴珈面对面抱着,往自己身下坐。她胳膊一软没扶住,直接进入了大半根。 “啊!你怎么、怎么这么大。” 许翡又好气又好笑,把她的两条白藕似的胳膊挂在自己脖子上,“抱好。是你里面太窄了,还没有高潮,不够软,入不到底。” 裴珈听他一本正经说着骚话,脸都烧烫了。下一秒许翡就空出一只手按压阴蒂。 “啊……轻点啊” 听到这又娇又媚的声音,是人都要变成兽了。许翡太阳穴突突直跳,对着小小的阴蒂又捏又揉,几个手指一起交替着捻弄,裴珈一口咬住他的颈窝,闷叫着眼泪都流出来了。 许翡不是「又好又坏」的,裴珈收回之前的想法。他就是单纯的「坏」,而且还是很坏的那种。 好酸好涨。裴珈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两条长腿盘在他的腰上,不安稳的上下蹭动,侧过脸想也没想就咬住了许翡的耳朵。 “嘶——”许翡腰眼发麻,侧脸的咬肌都明显地凸起,眼睛红的不像话,哑着嗓子狠狠道,“不要命了是不是。” 对着勾引不得的人,无意间的勾引,最为致命。 裴珈被凶的很莫名,委委屈屈抬眼,眸子湿漉漉的,看得许翡只想更加狠下心欺负她。两手攥住她的腰侧,先把人拉远,只剩一个头部留在穴里,紧盯着裴珈脸上的表情,再猛地把人拉进,肉棒齐根撞了进去。 这次撞得重,也深,直接顶在宫口的软肉上。腿心的快感把裴珈灭顶,脊背和颈项向后弓起一道脆弱的弧线,大脑空白,抖如筛糠。 只一下就高潮了。 许翡也爽,她的穴里紧,穴深处更紧,湿湿软软,还在剧烈颤抖,有力的吸吮着肉棒。许翡低吼出声,粗喘着掐着裴珈的腰继续冲撞宫口处的软肉,不忘观察她。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要掉不掉,嘴微张着却发不出声,似是痛苦又更似是欢愉。 许翡忍不住用同样的力道反复抽插,爽的想要骂出脏话来,却也只是兴奋地低吼。 过了一会,裴珈像是终于缓过神般地叫出声音,带着哭腔。两腿盘不住腰,随着许翡冲撞的力道上下乱晃。 “许翡……许翡……” 裴珈的脑子一团糟,后知后觉好像明白为什么要在浴室做了。回声把氛围拉满,沾了水的啪啪声、低吼、喘息和呻吟。 “嗯啊……许翡……” 她一直在叫他的名字。许翡从身到心都熨帖极了,只想一直听下去,永远听下去。 裴珈的穴心涌出一股水液,兜头浇在许翡的肉棒上,控制不住地抖了抖,然后像是添了把火,许翡更加卖力的在她的体内又勾又刺又戳。 她的叫声吟转了几个弯,“……唔嗯……快一点……嗯啊……” “好。” “唔!……嗯嗯嗯嗯嗯嗯……不是……嗯嗯嗯嗯嗯……啊……” 裴珈被做哭了,许翡的速度快到头晕,软肉被顶麻,一股又一股的水液涌上来。 不是这种快啊,裴珈想说的是快一点结束啊。 她说话已经连不成句,只得跟随着被冲撞的力道一路“嗯嗯嗯嗯”,可爱极了,可爱到许翡想要更加用力。 “许翡……嗯嗯嗯……不要了……嗯啊……不要了……呜呜呜……唔嗯……许翡……” 裴珈眩晕一片,又泄下去一波水液。可是许翡像是疯了一样,不知疲倦,丝毫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裴珈的腰和腿都在颤,伏在许翡身上,全靠他胳膊的力量拽着她动。裴珈觉得自己快要死过去了,灵光一闪,半真半假地哭喘—— “好疼……呜呜……” 许翡听完果真浑身一僵,眼神从情欲和暴戾中急急抽离,立刻停下,“哪里疼?嗯?裴珈?” ————— 许翡心里有两个小人,一个说“快!狠狠do!把老婆do死在床上!”,另一个说“呜呜不行!一定要温柔!不能让老婆疼!”。 感情基础 裴珈颤颤巍巍的双腿还没落地,就又被抱到铺着浴巾的台面上,仍然立得笔直的肉棒毫不犹豫地滑出来。 许翡捏住她的大腿根检查,穴口有些肿,一颤一颤地轻吐着水液,花瓣周围被拍打成了艳色,伸手摸了一下,没有见红。又伸进手指转了一圈,抽出来也没有见红,只有亮晶晶的水。 这下反倒裴珈不好意思了,她没想到这话这么管用,许翡说停就停,好像自己把他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我……” “哪里疼?要不要去医院?” 许翡满脸懊恼和着急,把裴珈看愣了。长久以来的教育,让她赶快诚恳地道歉,拉着许翡的手,愧疚道,“没有……我就是,就是有点受不住,想让你快点结束,对不起……” 许翡就这么盯着她,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是裴珈能感觉到他好像是生气了。 确实是她自己的错,裴珈暗暗后悔,刚才说什么不好非要说疼,垂着头,拉着许翡的手指轻轻拽了拽。 “裴珈。” “嗯,是我不对,对不起嘛。”裴珈抢答着道歉,头埋更低,不敢看许翡的眼睛 “如果真的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但是不要用这件事骗我。我会当真。” 裴珈从没听过许翡这么严肃地跟自己说话,语气硬冷,像是在对待陌生人。尤其是他们明明上一秒还在欢爱,下一秒就要翻脸似的,裴珈心里好委屈,觉得许翡小题大做,可是理亏的确实是自己。 “知道了。” 裴珈松开许翡的手,自己的两只手抠在一起。两个人什么都不穿,新婚夜在这里讲道理也是挺奇怪的。 她低着脑袋一抬眼皮,正好能看着那根威风凛凛的肉棒,抿了抿嘴小声说,“继续吗?” “不了。” 裴珈初次,今天晚上虽说许翡是收着力道,但是也把她折腾够呛。本来想着今天一次就够了,要循序渐进。可是做过一次之后根本忍不住……本就是他强求了。 许翡怎么还生气?? 裴珈猛地抬头,“我都道歉了,也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你还怎么样啊……” “那你要继续做?下面有点肿。” 肿了吗?裴珈看不到,下面除了酥酥麻麻的,其他什么感觉都没有。 许翡把裴珈抱下来,走到淋浴间。 “洗一下睡觉了。” “那你——” 花洒已经打开,温度舒适的热水淋下来,裴珈想说许翡还硬着要怎么弄。结果先不合时宜地想着这美男出浴,这样湿身湿发还挺好看。 裴珈很早就知道,像自己这样的家庭的孩子,很少能有自己做主自己婚姻的。都是家里安排嫁给谁就嫁给谁,家里觉得娶谁合适就娶谁。裴珈初三的时候班里同学就有订婚的,所以当周围人都在开玩笑说许翡是她家赘婿、童养婿,「裴许氏」「裴许氏」地称呼许翡的时候,裴珈心里没有什么波动,只是觉得:哦,终于来了。如果是他的话,还行吧,至少长得挺好看的。 此时此刻的裴珈看着面对面淋浴的许翡,依然觉得,嗯,长了张好脸真重要。 许翡摘了套,拉起裴珈的手往自己身下去。裴珈被烫的一缩,又被重新拽回来。 这根东西放进身体里是一种感觉,握在手里又是另一种感觉。 “我、我不会呀。” 许翡又像是要勾引人似的喘,握着裴珈的手,在肉棒上来回套弄,声音低沉沙哑极了,“我教你。” 这么多年的梦里当然也有过几次是裴珈帮许翡手交,不过因为是梦,裴珈动作娴熟极了,还会娇俏地朝他笑,拉下自己的衣领给他看胸,或者是浓情蜜意地亲吻他。 不过那些个裴珈都没有当下怔愣笨拙的裴珈好看,也不如当下的裴珈更让许翡喜欢和兴奋。因为这个裴珈是真实的,柔软的掌心和五指握住他肉棒的那一刻,许翡就差点没出息地射了。 对象是裴珈,他就永没有自制力。 使劲忍着,手带着她的手弄了一会儿,悄无声息地放开,让裴珈自己弄。 裴珈也没掌握什么技巧,只是前后上下撸动而已,许翡却生出无限的满足,喘息着把她的身子搂过来,低着头边看边指导,“前面,前面摸一摸。” “这样吗?——” “额啊……” 裴珈手指指腹在龟头上随意揉了揉,带到了冠状沟和最顶端的马眼。许翡措手不及,一下子射了,裴珈正凑过去看,精液被粘了一点在脸上,很烫,不过也没在意,用手背抹了下去。 裴珈有点开心,觉得自己挺有天赋,这才几分钟,一开始在床上自己都晕过去了许翡也没射,然后刚才自己高潮了好几回都快要死许翡还没射,现在就这么一小会儿就成功了。 “我好厉害啊。” 裴珈笑的傻了吧唧的,许翡心里软成一片,“嗯”了一声,重新握过她的手在肉棒上撸动,在她的肚皮上又射出几股浓精。 许翡叹了口气,揽过她的腰,站在花洒下接吻。 他射过了,抱自己,亲自己。应该是不生气了吧? “你不许生气了啊。” 许翡在最开始裴珈骗他说疼的时候确实有点生气,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然后就在庆幸她还好不是真的疼。默默记下这种做爱强度是ok的,下次可以这样,然后再一点一点试试力度再大行不行吧,不行也没关系。 所以是因为什么,裴珈会觉得自己到现在还在生气? 许翡神色不明地望着她,想了想,得寸进尺道,“如果还是有点生气呢?” 裴珈忿忿吸了口气,瞪着他,“那你说!” 这人真难伺候,得理不饶人。 上钩了。许翡嘴角难以察觉地扬起了一些,“每天主动亲我一下好不好?” 就这?很简单嘛。 “可以啊。”裴珈爽快答应 “嗯。不是亲脸,是嘴,我吻你的的那种。” 就是这样又那样,水当当黏糊糊,脸红心跳的那种呗。 裴珈斜着眼睛看他,“你就是想让我亲你吧?” 现在倒是不傻。许翡没答,给她涂着沐浴露,手脚规矩地给她冲洗,裴珈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盯着他看,不知心里又在琢磨什么奇奇怪怪的。 “哦,所以你刚才也没生气是吗?” 许翡伺候完她,快速清洗自己。还是没答话。 “那我骗你一次,你骗我一次,我们扯平了啊。” 许翡为两人用毛巾擦干身体的时候,裴珈语气轻快地和自己、和他和解。 许翡垂着眼帘,心里淡淡发苦。怎么算扯平呢?扯不平的,差太多了。 许翡向来话少,裴珈又向来能叭叭。一直没人理也觉得无所谓,好像她能从他的沉默里自动解读出来答案。 直到躺在床上,两个人光溜溜都盖好被子了,裴珈突然略兴奋地翻了个身,缩短中间的间隔空隙,趴到许翡的枕边,像是发现天大秘密一般。 “许翡,其实你是有点喜欢我的,对吧?” 偌大的卧室内,唯一的光源是床脚的小夜灯,许翡半睁着眼,看着面前人骄矜的神色。她一副「你被我看穿了」的模样,许翡在这朦胧的光影中,心里异常平静。 现在已经非常非常好了,许翡,你要知足。再努力一点,让裴珈慢慢喜欢自己就更好了。他自己和自己说。 “肯定是!不然你干嘛让我天天吻你。”裴珈给自己寻找有力论据 “我们之前没什么感情基础,现在突然结婚,自然要好好培养。” “……哦。” 这个答案让裴珈不是很满意,乍一听还有点失落,不过想想也没毛病。认真经营感情是对的,结婚不是过家家,许翡有这份心值得肯定,她也会努力做好的。 “睡吧。”许翡闭上眼,在被子里寻到她的手轻轻握住,淡淡说 “晚安哦。” 颧骨处被温软地触了一下,随后是残留的湿润很快因为室温变凉,从而消散。 是裴珈亲了他。 “……晚安。” 这天晚上裴珈好像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梦到以前了。高中有一回暑假和班里同学去ktv玩,很晚了叫司机过来接她。当时在玩大冒险,输的人是裴珈,惩罚是亲吻下一个进入包厢的人。 话音刚落,包厢门就被推开了,竟然是许翡。大家开始哄笑,裴珈松了口气,至少算是熟人,事后解释一下就好了,许翡应该会理解的。 结果她走过去亲了他一口,被猛地推开了。这回大家哄笑的更厉害了,不对,是嘲笑。嘲笑裴珈被她家的童养婿嫌弃了。 …… 梦里的最后跟现实连接起来,她迷迷糊糊地想,哦,许翡大概不喜欢自己,她猜错了。 有点失落。裴珈揉着眼睛,歪着脖子看见和自己躺在一张床上的人睡相极好。 翻了个身朝向许翡。 “嘶!……诶呦……”她的腰是折了吗。 许翡真讨厌,她当时被同学们嘲笑了好久好久呢。裴珈重新闭上眼,没一会儿就又睡着了。 伤口 裴珈醒过来的时候是窝在许翡怀里的,许翡搂着她在腰后给她按摩。 哼哼。还算有良心。 裴珈这一宿断断续续的梦好像都是关于从前,其他的片段现在醒了想不起来,唯独那个大冒险的亲吻记得清楚,一整个暑假裴珈在同学们的嘲笑声中度过,是属于她人生中的奇耻大辱。 许翡就是讨厌。 他怎么躺在被窝里精光溜丢也能优雅的一匹。怪好看的。 裴珈推着许翡的肩膀,猛地把他往枕头上推过去,恨恨地咬他的嘴。 不是要她亲吗?咬着也算吧?还没刷牙,就算有味道许翡也得忍着。敢嫌弃她,许翡就死了。 偏偏许翡顺从极了,仰面躺着,裴珈趴在他身上,他就轻轻揽着她的腰,眉头都没皱一下。裴珈也有点不忍心真咬破他,在下唇上咬住硌了硌,又换了一块唇肉,继续咬。 直到许翡的唇周被压出了乱糟糟的几个齿印,这个男人居然还笑了出来。 裴珈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他,被许翡揉着脑袋顺了顺头发,“昨天怎么没发现你牙这么尖呢。” 这话听着不大对劲,怎么感觉像是夸家里养的小狗啊…… 许翡反客为主翻了个身把裴珈压在身下,作势要吻,被她侧过脸躲了一下,双标满满,“你没刷牙呢。” “嗯没刷。” 许翡坦然地应道,捏过她的下巴对准,嘴唇触碰的同时,毫不客气地把舌头也伸进了裴珈的嘴里,像是确认她的牙到底有多尖似的,一颗颗一寸寸的滑过,火热地扫来扫去。 “唔唔唔!”裴珈脸都憋红了,一个劲地拍许翡的胳膊 “喘气啊,笨。” 许翡笑嘻嘻的,好像长得更好看了。把裴珈看得一愣一愣,连他说自己笨都能忍下去了。 他怎么这么高兴啊,不会就是因为自己主动亲他了吗?当年不是很不乐意吗。 “那时候亲你为什么推开?”裴珈确实笨,突然想起来,当年她那么生气,居然都没问过许翡一个原因 “应激反应,你突然过来我吓了一跳。” 许翡聪明的脑袋只用一秒钟,就搪塞了裴珈一个非常合理的理由。 裴珈想到了那次的亲吻,许翡当然也想到了,睡觉前裴珈亲他的时候他就想到了。 那时候是暑假,许翡高考结束,裴珈准备升高二,和同学们在ktv玩。 他其实站在包厢外有一会儿了,里面吵吵闹闹,一阵一阵的笑声震耳欲聋。许翡听见有个大嗓门的女生说,“那就这样!一会儿谁进这个包厢门,不管男女,你就亲ta!!”随即又是一阵更热烈的哄笑。 许翡沉下脸,裴珈才16岁,跟着他们净学些乌烟瘴气的。许翡走过去把门推开,就站在门外—— “裴珈,回家了。” 卡座里的那些年轻男女们愣了片刻,随后比先前笑得更大声了。许翡却只看向裴珈,脸上无甚表情,也不愿多说,“出来。” “去啊去啊!” “快去哈哈哈哈” “哦哦哦~裴珈!” 许翡没懂他们又在起什么哄,只见裴珈眉目含春,脚步虚浮地朝他笑着走过来,看得许翡几乎气血上涌。面前的人突然勾过他的脖子,许翡一时不察猛地欠身,属于裴珈的香甜气息扑面而来,侧脸被结结实实亲了一口。 卡座上的起哄声达到了最高峰。 许翡片刻反应过来,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可是他还是很生气。推开裴珈,冷声说,“我在车上等你。” 是不是自己都没关系,是谁都可以,只是凑巧是他许翡罢了,裴珈可以亲任何人。 他凑巧前些日子拿到了驾照,凑巧去大学的报道日期推迟了,凑巧这几天裴德明出差,凑巧司机临时有急事,凑巧他刚刚上楼了没有在车里。 许翡要拼凑很多个巧合、很多个可能才得到的一个亲吻,旁人轻而易举就能得到了。 裴珈很快就出来了,气呼呼的,估计是因为刚刚的是被她的同学嘲笑了。 许翡的车就停在门口,人站在车边等。裴珈白了他一眼,绕了过去。 “裴珈。” 裴珈不理,踩着脚上小猫跟的凉鞋,在沥青地面上嗒嗒作响。她走的其实不太顺,鞋子好看,但是不合脚,她也不太会穿高跟鞋,最要命的是她还喝了酒,摇摇晃晃的。 许翡更生气了,大步走过去攥住裴珈的胳膊,被她厌烦地挣开,又被许翡用更大的力气制住。 “你干嘛啊!别管我!”裴珈眼神有点迷离,脸颊上不知是化妆化的还是酒气熏的两抹绯红 “你是未成年人,不能喝酒不知道吗?”许翡看着她这幅勾人的样子气得压不住火 “你是谁啊,用你管吗!” 大小姐就是大小姐,与生俱来的上位者优势,斜着眼睛瞪人,许翡心里一阵刺痛。 裴珈说的对,他什么也不是,自然轮不上他来说三道四。 “先回家。”许翡沉沉地呼了一口气,拽着她往车的方向走 “我不坐你的车!” 许翡力气好大,手跟个钳子似的,攥着她的胳膊几乎快要攥出血印子来,疼死了。他还在拽,裴珈往回扯,更疼了。 刚刚在包厢他们点的餐,裴珈对吃饭特别挑剔,一样捡了一小筷子,觉得不好吃就不再吃了。旁边一小盅一小盅的那个挺好吃的,像果冻,裴珈连着喝了几杯,觉得有点头重脚轻,这才知道是酒。 也不是她故意要喝酒的啊,真讨厌,爸爸都不会这样训她,许翡凭什么。还让她丢脸,刚刚他推自己,后背被磕在墙上了呢,同学们还笑话她,说「那不是你家赘婿吗?怎么你亲他一口,他这么嫌弃你?他不会真是你爸的儿子吧?」。 “许翡!你能不能松手!……啊!” 裴珈被许翡拖着走,气急抬脚要踢他。结果人还没踢到,自己先摔了,膝盖蹭在旁边路基上,擦破了一片。 许翡皱着眉头眼疾手快把人扶起来。 “烦死你了!”裴珈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这下也没力气反抗了,被许翡半搂半抱着,往车边走,愤恨中夹杂着哭腔,“再也不理你了!你真讨厌!!” 裴大小姐说到做到,一路上真的没再和他说一句话,噘着嘴,倔强着扭着头一直看窗外。 下车的时候许翡走到副驾驶要扶她,被她一巴掌拍掉他伸过来的手,一瘸一拐的自己进门。家里冷清极了,爸爸不在,驻家阿姨也不在,裴珈连药放在哪都不知道。 许翡麻利地接了一盆水,又从玄关壁橱里拎出医药箱,两人在客厅里面对面僵持了一阵,裴珈“哼”了一声,坐下,许翡跪蹲在她面前。 现在倒低眉顺眼了,跟刚才那个凶神恶煞的许翡比起来简直是像换了一个人。 “嘶!——疼!” 许翡大掌握住裴珈膝盖没有伤的地方,另一手撩着清水给她清洗伤口。动作顿了片刻,再继续的时候轻了一点,“一会儿更疼。” 听听,会说人话不会啊?! 确实更疼。把伤口上的细小沙粒洗下去,涂碘伏的时候是真的疼哭了,紧缩着腿嗷嗷叫,“不弄了不弄了!你报复我呢?!” 许翡叹了口气,按住裴珈幼白的腿,拿着黑棕黑棕的棉签,在创面上轻轻柔柔地滚,滚几下吹一口,滚几下再吹一口。 哼。这时候挺像个人的,他刚才要是也这样的话,自己还至于摔破腿吗。 “对不起。” 裴珈倚在沙发里,眼皮也没掀一下,听见许翡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我态度不好,不该管教你,腿受伤了,还有胳膊……” 裴珈这才抬了抬自己胳膊,哈,果然大臂都被许翡掐出淤血来了。 “哼!” 大夏天的,胳膊腿都这样,让她怎么穿衣服啊!许翡真讨厌! 这几天裴珈不理许翡,许翡心里难熬的像油煎。司机家的女儿生病了,这几天都不在,等到快开学裴珈要去学校拿书的时候还是没回来。 裴珈司机一职由许翡充当,上了车她依旧负气不看他。现在大学都这么闲吗,自己都开学报道了,他不用开学报道。 昨天同学们又在班级群里提起那天ktv的事,想起今天要直面他们的嘲笑了,裴珈烦的要命。 从早上起床就摆了张冷脸,倒不是单纯给许翡看的,也给班里同学们看。她一直冷着,总不至于还看不懂脸色地再继续拿这件事打趣了吧。 结果偏偏裴珈的这些个同学们都毫无眼色,一个劲儿说着「裴珈被嫌弃」、「裴珈没地位」、「裴珈没人要」……越说越上瘾。 “你们烦不烦啊!” 八月底的天气说变就变,一场疾风骤雨下来,几乎把所有学生都困在教学楼门口的房檐下。 裴珈甚至想要淋雨跑远点再等许翡来接,她腿上的伤结痂了,不疼,就是动作如果大点,皮肉会略微扯着不太舒服。 裴珈正在思索着自己跑到传达室的可行性,结果不远处就有一个穿着白色t恤、牛仔短裤和运动鞋高高瘦瘦的男生,打着把巨大的黑伞,朝教学楼走过来。 他的脸被伞挡着看不清,但是已足以让周围的女生们激动了。大雨中的氛围感运动帅哥,妥妥的言情里的剧情。 人慢慢走进了,伞边往上抬,露出一张和氛围感相辅相成的脸。不过这下周围的女生们不能再激动了,因为大家都认得——这个人是许翡。 “裴珈,回家了。” 他在几节台阶上转过身,虚虚蹲下。裴珈其实在他离很远的时候就认出来了,矜持了一会儿,不紧不慢且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接过许翡手里的伞,跳上他的后背。 背后的众人鸦雀无声,她知道,那些嘲笑她的话从这一刻戛然而止了。裴珈两只手松松地环在许翡的脖子上,就着瓢泼的雨声,轻快道。 “许翡我原谅你啦。” 假的许翡 许翡在这个得偿所愿的第一个夜里无眠。 一面极度兴奋,兴奋得手都在颤。裴珈安稳熟睡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她的手柔若无骨般在自己的手心里。抱她、吻她、拥有她,这些从前荒唐的幻想从今天开始变成了活生生的现实。 另一面是不安和失落。他的月亮照耀世人,而他只是蜷缩在角落里灰头土脸最平平无奇的一个。裴珈太善良了,她对谁都好,平等地、不带任何偏见地对待任何人,别人做错了事也能轻而易举地原谅。 玩大冒险游戏,无所顾忌地亲吻许翡。面对家里棘手的事,头脑一热地嫁给许翡,顺从乖巧地把美好的身体献祭给许翡。 裴珈一切的一切,让许翡显得愈发卑劣不堪。如果……她会选择原谅他吗? 裴珈翻了身朝向许翡,似乎还望向他。许翡以为她醒了,轻轻凑过去正想要问,发现她咂了咂嘴又睡了过去。 许翡手伸过去在裴珈光滑的腰背上轻按,没一会儿她的眉头就渐渐松开,睡梦中舒服得直哼哼,迷糊喃了一句“许翡”。 许翡的心脏像是柔柔地化在了春水里,手上动作一顿,随即在黑暗中笑了出来。 都不去想了,那些个恼人的可能性,现在许翡心里剩下的只有庆幸。不管如何,现在抱着裴珈的人是他许翡,其他的那些早就被掐灭斩断了。 许翡的躯体和裴珈温软的身体相贴,线条是那么的契合,好像脉络脉搏都能连着肌肤融在一起。许翡不敢吵醒她,只在她弹嫩的脸蛋上亲了几口。 “谢谢。”他抱着她喟叹 裴珈给了许翡一个家,现在许翡有家人了。 …… 裴珈醒来的时候许翡一直在笑,笑得让人如沐春风、头晕目眩。 男色误人。 迷迷糊糊被压在床铺上,任他予取予求亲了又亲。许翡炙热的性器贴在裴珈大腿根,若有似无地蹭,浑身都酥了,感觉又有水液从腿心里涌出来。裴珈吓了一跳,连忙夹紧腿,缩着脑袋躲他。 她现在,这样也,太,浪荡了吧……怎么随意和许翡接个吻就能湿成这样…… “还难受吗?”许翡啄了一口她的眉心,低下头摸裴珈的穴口,睡前肿了,早上还没看 “啊!你别——” 裴珈又羞又急,握住他的手不让碰,自动把许翡的话解读为「还难受吗?不难受就做」。 “不难受,但是……晚上,晚上行不行?” 短短一天,他们关系发展太快了。昨天还是个小处女,总不能今天就发展成一日三餐做吧……虽说裴珈刚刚差一点就沦陷了。 怪不得安唯一老说无聊了就找个男人玩玩,嗯,确实还挺好玩的。 况且许翡现在是合法的,玩也行吧,啊不是,也不算玩吧。 许翡愣了一下,看着她红苹果似的脸,俯下身把她抱住,像抱玩具似的晃,眉眼弯弯的在裴珈的眼睛、鼻梁、嘴角、下巴上乱亲,亲的很大声。 “这是晨勃。” 许翡解释道,言传身教挺腰戳了戳,裴珈差点没叫出声。 “不是我故意的,刚才只是想亲亲你。” “哦……” 所以许翡觉得没这么好玩呀。也是,看他昨天好像挺熟练的,应该不会像自己觉得这档子事新鲜。 裴珈觉得心里有点奇怪,情绪一闪而过没抓住,许翡前胸贴着她的后背,下巴搭在她的颈窝,柔声问,“你想要住到我那里吗?还是在尚苑住?” 许翡的身上好烫啊,火炉似的,怪暖和的。 裴珈其实不喜欢尚苑那个大宅子,越来越不喜欢。爸爸在国外修养,驻家阿姨自然也早搬走了,裴珈这几年也一直在国外上学,以前尚苑里还有许翡,半年前她回来的时候,空空荡荡的三层别墅,只有她自己,特别没意思。 又听见许翡在耳边继续说,“我那边在桓誉街,离那几个商场都比较近,好像跟尚苑比去画室也方便一些。” “好啊。” “嗯?” “去你那里住。” 许翡有点忍不住,他现在非常想做,但是他话都放出去了。吸气呼气,呼气又吸气,张开嘴用牙齿在裴珈圆润的尖头上轻轻地磨。 “你怎么这么好啊……”许翡不知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地边磨边叹气 裴珈也很奇怪,“好为什么要咬我啊。” 许翡彻底无语,败给她了。无可奈何的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认命起身去浴室做手工活去了。 裴珈一个人在大床上滚来滚去,腰酸的状况好多了,悄悄自己用手在腿间探了探。果然有水。想到昨天许翡还用嘴……忙脸红地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没有什么奇怪味道,心虚地抹在床单上。 手机震动,是安唯一女士发来的问候三连。 「醒了否」 「成事否」 「阿婿表现良好否」 裴珈想了想,模棱两可地用一句话回答三个问题——「他感觉还挺熟练的」。 「熟练好啊」 「你能少受罪」 是这样吗? 裴珈不知道回什么,在键盘上按了一串句号。还没点发送,那边安唯一又发了一个放彩带礼花的恭喜小人表情包。 许翡在性事上表现的很熟练值得恭喜吗?裴珈回忆起昨天种种云里雾里,好像唯独少了点疼的感觉。唔,那好像确实算是值得恭喜的好事吧。 住酒店是临时起意,意味着裴珈还得穿昨天的衣服回去。拎开被子角往里看了看,红道道、红块块,这吊带裙子能遮得住吗? 裴珈皮肤嫩,也白,自己挠个痒痒随便一划都能有挺明显的印子。卧室的衣柜边也有镜子,裴珈重新把内裤和乳贴穿戴好,一边走过去一边套上裙子拉上拉链。 果然盖不上呢——胸口边缘斑斑点点的红痕,不深,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干了什么。照了镜子才发现脖子和锁骨上也有,单看姑且可以说是蚊虫叮咬,这皮肤上的都加在一起绝对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许翡从浴室出来就看见裴珈傻愣愣地对着镜子生闷气,太可爱了,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亲了口侧脸。看着镜子里的裴珈说,“抱歉,我让我助理送套衣服过来?” “不要!” 疯了吗?许翡不要脸,她还要脸呢。 “女助理,没关系的。” 许翡知道裴珈面皮薄,宽慰她。结果她听完侧过头挑眉,“你还有女助理呢?” 许翡笑了出来,裴珈清了清嗓子,“不是,我没有别的意思。” “你可以有。”他从地毯上把她的开衫捡起来,给她穿上,一脸认真,“我办公室可能还有母蚊子,一会儿我过去全都打死。” “许翡!!唔——” 裴珈被堵住嘴,又是一记热情的长吻。裴珈晕晕乎乎的想,许翡以前和自己开过玩笑吗?许翡这么喜欢接吻吗?许翡怎么这么开心? 她好像完全不懂许翡。 一吻毕,裴珈靠在他的怀里喘,许翡一颗扣子一颗扣子地系好,一直到最顶端。 “委屈你穿这个。我送你回尚苑,把东西收拾一下,晚上再来接你好不好?” “哦。” 真乖。许翡笑意更浓,凑过去狠狠又亲了一口。 “你能不能多笑笑啊?”裴珈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许翡你笑起来特别好看。” “好。”许翡很好说话,给她露出一个更阳光的笑脸,几乎晃了裴珈的眼,“你多亲我,我多笑。” 这下更确定了,她以前认识相处的那个根本就是个假的许翡。 姨妈 裴珈的姨妈被刺激出来了。她看着打包在箱子里还没穿过的漂亮内衣和睡裙,觉得许翡真没福气。 一时间说要搬家,但是也真没什么可收拾的,护肤品直接拿了一整套没拆封的囤货,化妆品塞了一包,眼影盘和口红挑了一把最喜欢的带上。裴珈的衣服多到不行,极度喜新厌旧,只装了几件最近新买的,剩下一整个衣帽间的花花绿绿就像是等着陪皇帝一起下葬的嫔妃,无声痛骂她无情无义。裴珈没再看,把内衣裤和平常穿的睡衣拿个小袋子装起来,又拿了几双常穿的鞋,就算结束了。 哦对了,之前好像买过一对特别好看的杯子、没什么用处的融蜡灯、猎奇味道的浴盐……裴珈美滋滋地想,多了个人太好了,之前成天瞎买东西,要不就没什么机会用,要不就是舍不得用,现在借机正好都可以了。 电视上播放着浮夸的综艺节目,裴珈趴在沙发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外卖冰粉和小土豆。想起点什么就颠颠跑过去在行李箱里再装点,吹着空调哼着歌,不要太惬意。 「中午吃了什么?」 是许翡,顶着那个多肉植物的头像。裴珈多看了两眼,看着吧,早晚给他换了,真够难看的。 「不太饿,随便吃了点小吃」 「晚上想吃什么?我下午应该能早点下班」 唔,晚上吃点什么呢。许翡说早下班那就是可以一起吃饭的意思咯? 「想吃排骨」 裴珈还在屏幕上打字「家附近有推荐的饭」,刚写到这,对面就回道—— 「好」 「给你做」 嗯?? 裴珈猛地坐起身来,「你会做饭啊??」。 「嗯」 我的天哪。她也太幸福了吧。 「不过水平很一般,晚上尝尝」许翡找补道 「没事没事」 排骨能做多难吃呢。裴珈开始开心了,已经有点饿了。 下午小肚子有点疼,迷迷糊糊睡了一觉,许翡打电话来,说到门口了。 “来啦来啦。” 裴珈体质不错,从来姨妈不会让她受什么罪。肯定会有点不舒服,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好人一个,能吃能睡,能跑能跳。尤其想到一会儿还有排骨,更精神了。 身上穿着短裤和套头防晒衫,属于半运动的休闲套装,踩上穆勒拖鞋,推上行李箱就出来了。 许翡也是笑着的,裴珈越看越高兴,凑过去大大方方亲他的脸。 许翡正拎着她的行李箱在后备箱里放妥,面颊上一热,像是按了开关,整个人动作跟着顿住,傻愣愣的。 “哈哈哈,”裴珈笑了出声,“再亲一下是不是就动了?” 说着,胳膊攀过他的手臂,又亲了一口。许翡用什么护肤品啊,皮肤滑滑的,挺好亲。他之前皮肤也这么好吗?裴珈努力想了想,不记得了。 “走了,回家了。”许翡脸上挂着无奈又纵容的笑,揉了揉裴珈的脑袋 再亲就该硬了。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回到家的许翡也是煎熬,更煎熬了。裴珈像个跟屁虫一样,在厨房里粘着他。 “出去等好不好?” “干什么?你紧张啊?” 裴珈趴在流理台边上,手捧着脸,看许翡切菜,一瞬不瞬地盯着。 他很熟练,有观众在看应该不影响发挥吧。许翡手白,手指长,骨节分明,手背上还有些许青筋,刀功也好,切起菜来赏心悦目。 他刚要说话,就听见裴珈又说“我想看嘛”,语气有种难以言说的娇,许翡听的骨头发酥,只好忍着。 …… “你什么时候学的做饭啊?上大学吗?” “不是,是小时候。” “你妈妈教你的吗?” 她记得许翡有妈妈,但是没有爸爸,和她相反。 “……算是吧。” 小时候他也喜欢在妈妈做饭的时候趴在边上看,和妈妈东拉西扯说着在学校发生的事,把不好的都隐去不提,只添油加醋说些开心的。长大了偶尔回想起,才后知后觉,每次妈妈做饭应该都是强撑着吧,她很累,很不舒服,有时候锅都提不稳,却还是笑着应和自己。 “妈妈做饭应该很好吃吧?” “……嗯。” 裴珈托着脑袋很羡慕,她连妈妈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只有几张照片,可是看着照片上那个年轻女人的脸也只觉得陌生。爸爸更是从没做过饭,只有驻家阿姨做饭,虽说阿姨做饭很好吃,但是裴珈就是觉得应该是和正常人「家」里做的饭是不一样的。 “许翡,你妈妈是做什么的啊?” 他握着炒勺的手一紧,垂着眼帘想了一会儿,“不记得了。” 裴珈没再深究,只是仰着头看他的脸,“你妈妈长得一定很好看吧?都说男孩随妈妈。” 许翡不知道该怎么答,他一向惧怕裴珈关于他妈妈的提问。妈妈早就不在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是他本就够狼狈了,不希望因为不光彩的母亲,再为自己的低微添上一笔。 幸好裴珈转换了其他问题,“你都会做什么菜啊?” “就是一些家常的。” “家常的都会做吗?许翡,你好厉害啊!” 裴珈什么都吃过,就是没吃过家常菜。 “除了葱姜蒜和苦瓜,你还有不吃的吗?” 她刚要诧异许翡怎么什么都知道,转念一想毕竟之前也一起生活过几年,同桌吃饭那么久,许翡大概能看出来吧。暗暗感叹他观察好细致,自己都没看出来过许翡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没有啦。”裴珈看着许翡腰上新围裙的皱折,“你有不吃的吗?” “没有。” “你吃苦瓜?你不是很爱吃甜食吗?” 这一点裴珈能看出来,之前驻家阿姨会做饭后甜点,有一次是许翡刚刚住在家里不久,裴珈明显能够看出他吃了第一勺香芋西米布甸之后,面色上控制不住的惊艳。 她心道好笑,这人别看成天沉着个脸也不爱说话,到底也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一样喜欢吃甜的。 “布甸好吃哦珍姨,再给我一个吧~” 阿姨听了当然开心,询问许翡要不要。许翡这才抬头看向对面一脸狡邪的小姑娘,对阿姨点头说了句谢谢。 后来几次阿姨做甜点,裴珈都会超级捧场地夸好吃,再要一份,自然也不会缺了许翡。在之后就是不用裴珈说,阿姨自动给两个孩子准备双份甜点,裴珈不一定都会吃的完,但是许翡每次都吃精光。 …… “可以吃的。” 「可以吃」和「不爱吃」在许翡的心里并不冲突,苦瓜对于许翡来说是很难吃,可是那不是毒药,可以咽进肚子里。「必须要」但是却「不想要」的东西在许翡的世界里更是屡见不鲜,他早就习惯了,他不是裴珈,不喜欢的就是可以连看都不看一眼,喜欢的就是可以昭告全世界自己有多喜欢。 许翡「想要」的只一个裴珈,以前不敢想,现在月亮掉到了他的怀里,好不容易,他要尽心捧着,他想长久捧着。 “好香啊!” 排骨盖着锅盖焖着,裴珈已经闻见香味了。转到许翡的另一侧,试图从满是水蒸气的锅盖上看出排骨的进度。 “米饭也好了吧?我去盛。碗放在哪了啊?” 许翡走过去拉开电饭锅上方柜橱的门,里面干净又整齐的放着一迭大小各异的盘子碗,都是成双成对的。 太香了,米饭也香,裴珈有点迫不及待了。 许翡把油焖笋端上餐桌,又快速炒了一个豌豆苗,最后把红烧排骨收汁装了个好看的大盘子。 裴珈盛完米饭就在餐桌边上等,兴致勃勃拍了张照,就跃跃欲试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 想了想又觉得有点不太尊重人,筷子举在空中,嘴张大又合上,看着正走过来的许翡,通知他,“我吃了啊。” 许翡笑了笑点头。 裴珈得到了许可,大快朵颐。感觉可以配上中华小当家的bgm,真的好吃,也是真的莫名眼热。 结婚结的真好啊,她和许翡结婚真好啊,还能免费得一个美男厨子,更值了。 “好吃!”裴珈把筷子伸向另外的两道菜,又夹了好大一口米饭,“这叫水平一般??” “你喜欢就好。” 是之前有人不喜欢吗?之前有人说「一般」? 那可真够不识货的,裴珈忿忿地想。兀自吃的开心,认真道,“好吃,许翡。你真的好厉害啊。” 许翡希望一会儿也能听见她这么夸。他的下身硬的发胀,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裴珈坐在这个属于他、从现在开始也属于他们的房子里,裴珈在他身边,不用做什么,就能轻易勾起许翡的欲望。 他真的忍太久了,所以漫长的一顿饭也不算太久。许翡面不改色的陪裴珈一起吃完,看着她放下碗筷,又看着她端起玻璃杯喝了几口水,放下的时候不忘笑着和他说自己也带了一对杯子过来,要拿给他看。 裴珈刚起身,就被许翡拉住胳膊,坐在了他的腿上。 很硬,很烫。挨在裴珈臀后的触感不容忽视,许翡的眼睛绿悠悠又黑漆漆的,像狼一样。他的手也很烫,两手环着她的腰,轻轻摩挲,开口的时候,嗓子也低哑得性感极了。 “先看看我吧。”他说 由于裴珈坐在他的腿上,肩膀比他高出一点,许翡微仰着头,轻轻吻住她的唇瓣,一点一点的吮、啄、舔。 以着鼻尖擦着鼻尖的距离,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重复他的诉求,“裴珈,看一看我好不好?” 裴珈好像听见的是「爱一爱我」,嘴上生出了酥麻,心里都泛起了涟漪,放软了身子,两手在许翡脖子后面环抱住,回应他的吻。 叹了口气,哎,许翡也太可怜了,先亲亲他吧。 裴珈主动把舌尖伸出来,许翡几乎是狂喜,肉棒胀的要撑破裤子了,一手把她搂紧,另一手滑向衣料里面,摸她的身子。嘴里更深入的纠缠着,顶着裴珈的牙膛,一圈一圈极尽厮磨,又去吮咬她的舌头。裴珈感觉舌根木的都不像是自己的,晕晕乎乎地觉得只亲吻好像不够,希望许翡再好好摸摸自己。 许翡好像是能听见裴珈的心声似的,兜头脱掉她的上衣,露出被浅蓝色文胸包裹着的饱满,上面还有他昨晚弄出来的痕迹,别提多诱人。 嘴和手都不由自主地追过去,有些急躁的把罩杯往两边扯,两颗草莓牛奶布丁似的便从中间弹了出来。许翡把裴珈一边的乳肉吃的啧啧作响,又换另一边继续,不忘配合着用手揉捏得起劲。 “许翡……” 裴珈抱着他的头,主动把自己往他的嘴边送。乖极了,怎么这么乖,让许翡起了更想过分蹂躏的心思。 “嗯。”许翡抽空用鼻音回应她,握住她的膝头,分开,跨坐在自己腰间,按着她的腰,用下身蹭她的臀缝 许翡的气息已经喘不匀,裴珈也是。他弄了好几下,才把她的文胸搭扣解开,只不过裴珈精力已经不够用,没发现。 “宝宝,把胸捧起来给我吃,好不好?” 裴珈光裸的背部抵在餐桌边缘,被许翡一下又一下亲着脆弱的颈侧,舒服得直颤,迷蒙睁开眼,感觉是听错了。 “嗯?好不好?裴珈?” 唔,果然是幻觉。裴珈恢复了一点清明,不过还是两手托起自己胸的下围,看着许翡眼睛里通红的欲望变成更加通红的欲望。非常不忍心地提醒道—— “只能到这里了哦。” 裴珈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性格,早上还夸下海口和许翡说「晚上」,结果上午就来姨妈了,不得不食言。 “……嗯?……”许翡在亲的间隙表达他的不解 他的肉棒好像又变大了,蹭得裴珈自己也很痒,不再托着自己的胸,凑过去捧着他的脸,亲了亲他的眼睛。 “许翡,我来姨妈了。你只能摸摸亲亲哦……” ----- 翡翡:什么命?我这是什么命? 那晚安咯 许翡反应过来的瞬间还以为裴珈是在玩他。 手指僵在她短裤的后腰上,半天不上不下。脑子混沌,下身胀的发疼,胸膛起起伏伏,面色不显,但是耳根通红。 裴珈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坐在他怀里也不敢动,抬起一条胳膊往自己的胸前挡了挡,是把乳尖遮住了,但是却捂出了更深的沟壑。 许翡看得更难受了。她真的能把他弄死。 “……我帮你?” 裴珈犹豫地开口,许翡眼光里全是暗色,幽深望着她。似是默许,又更似是催促。 “去屋里。”在这肯定不行,餐厅做这种事,之后还怎么坐着好好吃饭了 许翡没说话,保持着裴珈跨坐在腰间的姿势,站起身托住她的臀,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 裴珈其实说的「屋里」是卧室啊……客厅也行吧。许翡眼巴巴水泠泠,她实在心软不好再说什么。 第二次见他的肉棒了,这次更认真的看了看,确实不难看,干干净净也没什么异味,柱身上有隆起的经脉,有点狰狞,但是配上粉嫩嫩、亮晶晶吐着水的龟头,裴珈只觉得像杰尼龟小火龙什么的。有点凶恶,但不多。 肉棒冲着她抖了抖,像是撒娇质问她怎么还不上手来摸。 “是你让它动的吗?”裴珈用指腹触了触前端流水的小孔,湿湿黏黏,好像和自己身下流出来的那种差不多 “呃嗯……”许翡舒爽又难过的皱着眉粗喘,揽着裴珈后腰的手掌不自觉的用了点力,忍了忍才回答道,“不是。” 它自己动的,看见裴珈就兴奋的不行,不需要许翡大脑的支配,身体已经抢先做出反应。 裴珈的手环着肉棒,上下左右的撸动,边边角角都照顾到了,就是动作太轻了,配上她软软的指节和掌心里的嫩肉,许翡痒得不行。 “弄疼你了吗?”许翡紧紧揽着她,侧着贴在自己身上,裴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乖乖靠着,看他仰着头,皱着眉,紧闭着眼 “没有。”许翡闻声,半睁开眼,亲了一口她的侧脸,嗓音沙哑低沉,蛊人极了,“重一点可以吗?” 他总是在说「可以吗」、「好不好」,这人太会了,裴珈开不了口拒绝。 “……这样吗?” 裴珈听到他能浓重色气的粗喘。 “再重一点。”太舒服了,可是许翡还想忍 “……这样?” “嗯呃……嗯……” 许翡的声音瑟瑟的不要不要的……裴珈耳朵都麻了,心脏扑通扑通跳,房子里很安静,她还能清楚的听到许翡近在咫尺的心跳声,比她自己的还要吵。 裴珈听着许翡的声音的确挺有满足感,卖力气地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他怎么这么长时间啊……手好酸。 许翡的神情看上去比昨天在酒店浴室还要享受,可是为什么还不结束?她的胸乳腰背任他抚摸揉捏,自己下面已经湿得一塌糊涂。 “你好了没有?” 许翡一下一下挺着腰往她手心里撞,裴珈感觉自己手心摩擦得要生出火来了。 “没有。” 昨天用手给他撸的时候射的可快了,她还以为是她无师自通技术很好呢,看来不是啊。 裴珈噘着嘴泄了口气,“怎么样才能射?” 许翡奋力在欲海中挣开眼睛,盯着裴珈看。她软软乖乖的说着「射」这个字,对他的刺激有点大。他好想和她说,让她亲亲肉棒。 可是许翡不敢,只能泄愤似的吻咬她的唇舌,告诉她,“摸摸下边,快了。” “下边?这吗?”裴珈轻轻握住两颗囊袋,揉了揉,触感很神奇,肉棒那么烫,这里居然是凉的 “嗯……下边中间前面,都摸摸。” 冲天的快感让许翡几乎失去理智,但却还是克制的和裴珈说话。他其实早就想射了,但是不知道出于想让自己多爽一会儿的心思,还是出于想多折腾裴珈一会儿的心思,愣是一直忍到了现在。 “……都摸了啊,”裴珈又勤勤恳恳弄了好一会儿,就像是高中的时候做物理题,她很认真学了,还是不会。不高兴地小声嘟囔,手却没停,“怎么这么慢……” 许翡心里和身上都熨帖极了,却还是不太愿意放过她,起了些逗弄的心思。指尖轻轻剐蹭她硬挺的乳头,舔舐她的耳骨,听着她嘤咛,感受她手抖,“可能还是不太够,你再想想办法?” 想办法?想什么办法?她哪里会啊,这也不过是第二次做而已。裴珈努力想想之前看过的小黄文,好像手交部分都不会着重描写的? “许翡,快一点射吧。”裴珈叹了口气,亲了一口他脖子上暴起的青筋,“我手好酸。” “好不好?”裴珈把许翡的语言杀手锏借为己用,又在脖子上的青筋上亲了第二口,这次还伸出小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可不可以?” 突然,许翡低吼着,抓紧她腰侧的软肉,身子一僵,热热的浓稠液体喷在裴珈的胸口。接连几股,顺着乳肉隆起的弧度缓慢蜿蜒着。 流过嫣红肿胀的乳尖和斑驳的指印红痕,裴珈也在低着头看,猛地被许翡拉过来,捏着下巴,舌头霎时间穿过她的齿关,属于男性的气息肆意凶猛地席卷而来。 裴珈一点都不排斥和许翡接吻,甚至有些着迷。可是侵略性这么强的吻,她还不会招架,两手扶着他的肩膀,僵硬的捏紧往远推。这个动作让许翡感到不适,手在裴珈的腰后箍紧,和自己半软的肉棒紧贴着,不让她再逃开半分。 裴珈“唔唔”地闷叫,鼻音又娇又可怜,许翡火热的掌心揉搓着它的身子,胸前的黏腻被他揉得糊成了一大片,揉得裴珈脑子里也像沾了浆糊。渐渐失了力,任他攫取,舌尖的勾缠变成了推搡,许翡强硬地抵着自己的舌头,撞向口腔深处,以做爱的的频率。 裴珈反应过来这暗示时,又羞又惊,倒抽了一口气,呛住了口水,猛咳起来,牙齿垫了许翡的舌头。他吃痛,流连忘返地退出去,手背蹭了蹭流到裴珈嘴角和下巴上两人的涎水。 “对不起。” 许翡承认刚刚有点失控,看着裴珈胸前被他射满精液的样子,心里也满满涨涨的。神女被亵渎了,他骄傲又难堪。当然,还是骄傲占上风,甚至还恶劣地把精液抹匀,想着他射的还不够多。 是不是吓到她了? 许翡拍着裴珈的背,向她道歉。平缓了呼吸道,“我带你去洗好不好?” 裴珈抿着唇还在咳,她的舌根被他弄的又麻又木,腿心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流水,越流越多,不像是经血。幸好有卫生巾挡着,不然她不知道现在还有什么脸面对许翡。 她好像发情的动物啊,怎么许翡只是亲亲摸摸她就能成这样了?也太离谱…… “不用咳咳咳,我自己咳咳,我自己洗……” 许翡见她一直在推自己,挣扎地要从自己身上下来,垂着眼帘没再强求什么。 …… 许翡在客卧的浴室里冲了个凉水澡,心里忽冷忽热的,随意擦了擦身上就出来了。 主卧敞着门,浴室里传开淅沥沥的水声,裴珈还在洗。她拿来的行李箱躺在衣帽间的门口平铺着,箱子里只剩些杂物,衣服鞋已经摆了出来,在许翡衣物的对侧位置。 他自己的衣服已经算很少了,裴珈带过来的更是只有寥寥几件。许翡攥了攥手指,她是根本就没打算在这里常住吗? 是没打算在桓誉街常住,还是没打算和他常住? 裴珈在浴室里磨磨蹭蹭抹完身体乳才出来,她其实是习惯坐在床上抹,但是一想着当着许翡的面也挺尴尬的。 她的手掌上端和内侧的指节有点肿了,用手弄这事可真够累的,还不如真刀真枪做呢,裴珈脸红地想。刚刚冲了好久,才把腿心又湿又粘的水液洗干净,一定是姨妈期雌激素分泌旺盛,裴珈用浅薄的生物知识给自己开脱。 “要关灯吗?”裴珈问 许翡坐在床边不知道想些什么,听见声音才抬头看向她。裴珈穿了一件嫩黄色的短袖t恤睡裙,裙摆在大腿中间,能闻见一股若有似无的馨香。 她总是很喜欢香水、身体乳这种带香味的东西,她有很多很多,味道都不尽相同,但是许翡却能闻得出来,那是属于裴珈的味道。 “好。” 许翡应了一声,拉开被子躺下,等着裴珈摸着黑爬上来。她将将躺好,就被他虚抱进怀里,两只枕头挨得很近,裴珈的后背在许翡的胸前,他的胳膊轻轻环着她的腰。 黑暗中,令人沉醉的香味更明显了。 “裴珈。” “嗯?” 许翡悄悄亲吻她的头发。 “你别讨厌我。” “没有啊。” 裴珈没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说,现在还抱在一起睡觉呢,怎么会是「讨厌」? “嗯。” 许翡稍稍松了口气,把怀里的人抱实了些,暖和的手臂贴着她的小腹。裴珈有点舒服,头往后倚了倚,闭着眼睛,觉得这个入睡姿势好极了。 过了一会儿又听见许翡说,“那你亲亲我。” “今天亲过了呀。”他让自己每天主动吻他,她今天早上不就兑现了吗,还兑现了好几次。 “哦。” 裴珈闭着眼睛窝在许翡的怀里酝酿睡意,甚至把他当成工具人,拉着他的大手贴在自己小腹上。这比暖宝宝实用。 又过了好久,“……亲过了就不能再亲了吗?” 嗯?怎么回事?是因为看不见他的脸的缘故吗?怎么感觉许翡说话别别扭扭、委委屈屈的。 裴珈转过身去确认,可是黑着灯她还是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出大致轮廓。 裴珈单手捧着许翡的脸,另一手拉着他身上t恤的布料抱他的腰。先是亲他的嘴唇,然后伸出舌尖舔他的牙关,许翡顺从地张开嘴,裴珈的软舌和他的一起柔柔的缠在一起。 一吻毕,两人都有些轻微的喘,裴珈捧着许翡脸的手转向许翡的发顶,顺狗毛一样摸了两把,打趣道,“可以吗?” “嗯。”他把裴珈要放下的手在自己头上按住,“可以摸,我不介意。” 许翡的语音语调佯装冷硬和无所谓,在裴珈听起来有点滑稽。噗嗤一声笑出来,作乱般把他的柔顺的短发揉成鸡窝。 许翡是喜欢被多亲多摸吧?他这么可爱,怎么以前自己都没发现。 “笑什么?睡觉了。” “哦。”裴珈的笑意忍不住,又啄了一口许翡的下巴,扎进他的怀里,“那晚安咯。” 面对面抱着的姿势也挺舒服的。 我老公 裴珈这一周过得特别好,因为自己的几幅油画要参加作品展,需要确认和盯进的事项比较多,每天开着她的小mini东奔西跑非常充实。晚上和许翡亲亲抱抱,不亦乐乎,他每天做饭有点困难,但是都会尽早回来陪她一起吃晚饭。 这一点比爸爸好得多。 裴德明很宠裴珈,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裴德明总是很忙,不忙的时候,裴珈还要被那些个爸爸小情人们压缩时间。那是她一个人的爸爸,却要和很多很多不知名的女人来分,这一点让裴珈很无力,随着年龄增长,她也就慢慢不再粘着裴德明了。 爸爸说话总是很好听,可是办到的却很少。从小到大的毕业典礼、汇报演出,裴德明充其量参加过一两场,还并不是从头至尾。 小时候,裴德明高兴把裴珈抱在膝头上又哄又亲,把小裴珈逗得咯咯乐。可是转头他会把别的年轻阿姨小姐姐抱在膝头上,也是同样的又哄又亲,一样把她们逗得咯咯乐。 裴珈很小的时候就没有妈妈,所以看到裴德明这样,心里也没有什么愤慨。只是她讨厌那些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来做自己的新妈妈,但凡来尚苑的女人都被裴珈用颜料弄脏过衣裙。 一个三个五个,裴德明终于不会再带女人回尚苑了,至于带去了哪里,他有那么多地方,都随他便。 后来有一次,裴德明在沙发上和裴珈聊天,顾左右而言他,风马牛不相及地说了很多,最后是裴珈听不下去,认真看着他的眼睛问,“爸爸,你有几个孩子啊?” 裴德明一愣,“就你一个啊,珈珈。” “我想要听实话。” “确实就你一个。” “好。爸爸,你喜欢谁,想要和谁在一起都可以的。但是不要再婚,不要有孩子,可以吗?” 那年,12岁的裴珈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 今天是周五,裴珈忙完作品展的事,把车开回小区地库,又步行去附近的商圈。 最近新开了一家甜品店,人气很旺,网上图看起来也很诱人。裴珈约许翡下班一起来吃。 “嗨嗨!~” 裴珈坐在店里,大老远就看见许翡从橱窗边经过,黑色竖纹西裤裹着大长腿,配套的西服上衣握在手里,白衬衫塞进裤子。边走边挥手示意。 这场景似曾相识,他们领证之后吃第一顿晚饭时好像也是这样。 “快来,已经上了两块啦。”裴珈笑嘻嘻地拉过他的手,坐在自己旁边 “你可以先吃的。” “要等你啊。”裴珈不以为意,把桌上一杯奶茶端给许翡,“给你买的,旁边那家也排队好久呢?” “谢谢。”许翡就着她的手,嘬了两口 “你尝尝我的。” 裴珈把自己那杯推给她,吸管上有一圈口红印。她说着,把许翡刚喝过的那杯的吸管自然而然叼进自己嘴里。 肯定地点点头。这家奶茶店可以的,两杯招牌都挺好喝,各有特色。 “你觉得哪个好喝?”裴珈问,一边分给许翡一只叉子,手已经插向了桌上的切角蛋糕 “都好喝。” 但是许翡更想亲裴珈,饮料和蛋糕都不如裴珈可口。现在的裴珈看起来好像很爱许翡,这个错觉砸的他眼冒金星,脑顶都要升起烟花。 “蛋糕一般。”裴珈在吃第一块第二口的时候严肃点评道 因为这家店口碑好,许翡又喜甜,所以裴珈毫无负担地基本把感兴趣的口味都点了一遍,一共六块蛋糕。这要是和安唯一来,她肯定不敢这么干,安唯一对甜品也就一般喜欢,而且吃不了多少。 好不容易这次裴珈以为能敞开吃得开心尽兴,结果谁想到每一块的味道都不尽如人意。 “我要回去写差评!”裴珈忿忿地放下叉子,“雇了多少水军啊他家。” 许翡见她气呼呼的样子可爱到心痒痒,六块蛋糕被雨露均沾,都消耗不过半,这其中许翡也吃了不少。 “你还弄身上了。”许翡补刀道 “啊对!!”裴珈被提醒,更气了,“一生黑!” 其中一块蛋糕上淋了草莓酱,裴珈吃的时候没注意,沾了一点在裙子上,还是许翡发现给她用湿巾擦掉,痕迹不明显但是还是有。 “许翡?” 许翡脸上的笑意被声音打断,和裴珈同时望过去。 “呦?这不是裴珈吗。” 裴珈被点名,皱了皱眉。她不记得这男人是谁了,但是有点眼熟,说话贱嗖嗖的,听着就不爽。尤其他第一句叫许翡的名字,明显带着轻蔑和恨意。 “裴许氏,你这是坐实身份了?” 他俩领证没有在社交平台官宣,不知道的人占大多数。 “你哪位啊。”裴珈站起身抱着手臂,挡在许翡前面,神色不耐道 “我是许翡的高中同学,郑齐铭。这店是我家的。” 哦。对上号了。那他不就是当初被许翡揍得住院了俩礼拜的那位连锁餐饮家的小儿子嘛。 “你家店啊?真够难吃的。你别视察了,找找后厨和研发吧。有劲儿没处使。” 郑齐铭没想到裴珈火气这么大,被怼得发愣,脑子没转过来,“你……” “你什么你。让让,我们电影要开场了。”裴珈翻了个白眼,把包挎在身上,牵着许翡的手绕开他离席 “诶,不是。许翡你是男人吗,屁都不放一个!” “我不让我老公理脑子不好的人,有问题?”裴珈回过头,懒洋洋又恶狠狠,”你倒是屁话多。” 她说完,把许翡的手牵更牢了些,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许翡扭过头,这才递给郑齐铭一个眼神,眼神里的内容丰富,但是更多的像是一种……炫耀? …… 许翡被「我老公」三个字冲击得不轻,脚底轻飘飘像是在踩棉花,心底更是绵软。 裴珈拖着他的手往前走,在人不多的拐角处,被他搂在怀里热烈吻了一记。 裴珈能感觉许翡在高兴,她自动以为是许翡因为有人为他撑腰了,因而心里还有点难过,替许翡难过。 “他以前经常欺负你吗?” 许翡一个外来的,突然一脚踏进上流社会,那些个公子哥肯定会看不惯他吧?高中时期的男生又是最欠揍的,估计许翡当时受了不少委屈。 “欺负?” “你那时候不是还打过他嘛,是他吧?不是欺负你是什么?” 许翡对于「欺负」这两个字很陌生,裴珈对他挺有误解。 转念想到,“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打他?” 郑齐铭的父母来学校大闹,要给许翡处分,要许翡退学,甚至要许翡坐牢。裴德明出面摆平,当时裴珈是知道这些的。只是打架这么简单的缘由,裴德明竟然也瞒着裴珈没有和她说。 “还能有什么。他嘴那么欠,你忍不了了呗。” 许翡笑笑,听见裴珈继续描绘出那个被她误解的自己—— “把你这么乖的好学生逼急了,没给他留下什么病根就不错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他该打。” “……我是兔子?” 许翡敛眉。兔子吃草,他可不是。 裴珈定定看他,心想兔子不是挺可爱嘛,和你挺像的。没好意思说出口。 “你是以为我被欺负了,才帮我出头的?” 刚才的裴珈像是个小狮子似的,挡在他面前,不问缘由地袒护和偏向。这种感觉让许翡很陌生,同时也很心动。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裴珈是第一个。 许翡刚想说,可不可以再叫一声「老公」,就听见她理直气壮道,“对呀!我们结婚了嘛,欺负你就是欺负我!” 许翡心里的温度降了下来。裴珈维护的人是她的丈夫,不是许翡。裴珈为名叫许翡的「她老公」出头,而不是为是她老公的「许翡」出头。 他承认自己很拧巴。甚至自己纠结在意的问题,裴珈可能都听不懂有什么区别。 被爱的人不用道歉,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难过的永远只有爱着的那方,更何况许翡他爱的很多很多。 “你怎么啦?”裴珈趴在他怀里捏他的脸 她永远无忧无虑,许翡很多时候都想把整颗写满她名字的心剖白开来,他爱的很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真不公平。可是更多时候,就像现在,许翡又在想,裴珈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得好,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已经得到够多了。 “没怎么啦。”许翡轻叹口气,学着她的语气,回捏她的脸 裴珈愣了一下,随即笑得停不下来。 这样就挺好了,她开心就好。 直到坐到影厅座位上,裴珈抱着爆米花桶,想起刚才许翡的样子,依旧在笑。 许翡太可爱了,他就是兔子。或者还有比兔子更可爱的生物吗,许翡都可以是。 “傻乐什么,隔壁一直看你呢。” “我想乐,不行啊。” 许翡暗自由叹了口气,一手肘撑着座椅扶手,另一手撑着撑着脸侧,专心等待电影开场。 这个不叫好也不叫座的青春电影,裴珈是抱着审判的态度,因为男三号被安唯一买了股,现在正在她监制的剧组里擢升校园电视剧男一。 裴珈全程看得认真极了,中后段才把目光投向旁边一言不发的许翡。 真是个木头。 “你不想牵我的手吗?” 许翡在黑暗中的眸子显得亮极,看了她两秒,才伸出左手,在中间的扶手上把裴珈的右手握进掌心。 笨死了。 裴珈扭过身把扶手往上抬,身子舒舒服服靠过来,笑着随口说,“你没在电影院约过会啊。” “……你经常在电影院约会吗?” 沉稳的声线从耳边传来,裴珈这时意识到好像是自己说错话了。 “没有经常,就几次。” “几次?” 恋爱 “三、三四次?” 大银幕上是穿着校服的男女主在楼梯间细碎的对话声,还没有裴珈旁边许翡的呼吸重。 “……陆修远吗?” 许翡很讨厌这个名字,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更讨厌了,心脏每跳一下都像针扎一样疼。陆修远比许翡高一届,是裴珈的邻居、好哥哥、少女时期一往无前的暗恋对象。 从他进入裴家的时候,裴珈就已经喜欢陆修远了,等他离开裴家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裴珈还在喜欢陆修远。 安唯一经常来裴家找裴珈玩,好几次许翡都听到她们关于这个人的对话,裴珈一本正经眉飞色舞志在必得,说「吾将上下而求索」。 路漫漫其修远兮。陆修远。 许翡永远都追不上,他差太多了。 裴珈高中毕业之后先去了美国,又去了法国,许翡不知道她有没有和陆修远在一起过。在一起也很正常,毕竟裴珈那么好,究竟有谁会不喜欢呢? 许翡21岁开始,就在裴德明的带领下接触了公司的业务,还特意找了几个信得过的人专门带他。如果他想要查裴珈的行踪轻而易举,可是他不想这样。 好像坐实了自己是个变态,是阴沟的老鼠,是泥地里的野狗,窥视光鲜亮丽的裴珈,探听遥不可及天上月的隐私。 所以许翡不知道裴珈喜欢过多少人、谈没谈过恋爱、谈过几次恋爱,他也不敢问。 可是现在许翡实在忍不住,是裴珈冷不丁开启了话题,划开他心上的口子。 …… 裴珈刚刚说约会其实不是陆修远,她指的是在法国研究生学画画时接受的那几次所谓的约会。 她和陆修远没看过电影吧?那几年中陆修远从不明确表示什么,他享受所有女生对他的喜爱、崇拜和体贴。直到裴珈对他的感情慢慢消磨殆尽,和安唯一仔细提起这些以前从来都是一笔带过的情绪感受,把安唯一气得破口大骂,骂裴珈是傻逼,被姓陆的pua了这么多年不告诉自己,不然不会看着好闺蜜在火坑里蹦跶这么久。 裴珈恍然,刚才如果不是许翡提到,她甚至都没有想起来这个人。好神奇啊,她居然就这么翻篇了,毫不留恋的,甚至是无动于衷。 哦,好像是看过一场电影?记得当初是她高中毕业死皮赖脸和陆修远一起去的。 “……那就四五次吧……”裴珈摸着鼻子小声改口 许翡的心里酸的不能更酸了。那就是除了陆修远,还有好几位的意思? “这样牵手吗?”许翡把相扣的两只手紧了紧,手指一根一根插进裴珈的指缝,寸寸相贴 唔……牵是牵过,可是没有十指紧扣。裴珈神经再大条也能知道现在话不好乱说,所以选择闭嘴不说。 “还干什么?亲你?” 许翡用另一只手捏着裴珈的下巴,转向自己,声音很平静,凑过来很珍重地在她的脸颊上印了一口。 “接吻?”他说完,像是在搞什么学术研究,极为缓慢克制地在唇上吻了一下 分开后有片刻的湿润和酥痒,裴珈听见许翡以咫尺的距离,淡淡接着说—— “这样?”他的唇又贴了过来,擦着她的唇畔,模糊不清,“还是这样?” 许翡舔着裴珈唇缝,只两个来回就轻易打开了齿关,灵巧滚烫的舌头划过来打着圈,裴珈感觉自己的心都被他的舌头勾着晃了。 法国是个异常浪漫的国度,那时候她又放弃了陆修远,安唯一天天鼓励她去social。对于法国人来说,约会和接吻比吃饭睡觉都要稀松平常,dating是有些许好感的男女之间再正常不过的交往,他们似乎约定俗成要经过三次dating才确定恋爱关系。 而裴珈最多和一个法国亚裔坚持到了第二次。那时候她突然感到很无力,原来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一点都勉强不来。安唯一劝说她多见多试,但是她真的做不到,太痛苦了。 和那个法国亚裔接吻是裴珈的初吻,为什么会有人喜欢接吻这件事啊?裴珈感觉就像是被一块半熟牛肉质地的牛舌强塞进嘴里搅,又湿又恶心。感觉太不妙了。 许翡不一样。 和许翡第一次在小酒馆里接吻的时候裴珈就明显发觉不一样。忘情着迷,之后的每一次也是,现在也是。 裴珈没有反驳他的话,也没拒绝他的吻,甚至在迎合。许翡不知道自己应该难受还是应该高兴。 “唔……许翡……回家,回家再——” 被叫到名字的人恋恋不舍把嘴分开,拽起裴珈的胳膊就站了起来。 “电影没结束啊……”裴珈压低声音提醒,拿自己头发挡着脸,好丢人,感觉周围人已经开始笑话他们了 “不好看。” 几个穿校服的毛头小子凭什么值得裴珈看得这么专心致志,当年许翡穿着校服,又能得到她赏赐几个眼神呢? …… 又是夜晚,又是闹市区,又是他们两个手牵着手在疾走。 裴珈觉得特别有意思,今天好像就是他们新婚夜的重演。 只不过这一次裴珈似乎松弛很多,在商场门口等红灯的时候,抱着许翡的手臂摇了摇,仰头看着他笑。 “诶,许翡,你觉不觉得我们是在偷情啊?” 许翡垂下眼睨她,不满意她的说法,“偷什么情?我合法。” 好好好,你合法,你有理。 “你约会都去哪里?” “嗯?” 他怎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裴珈被他牵着,本来一蹦一跳的,听完停了下来,好好走路。她一向不喜欢回头看,尤其现在要和许翡一起回头看,她觉得更没有必要。日子是从现在开始过的,要向前看才对。 许翡看了她一眼,脸上写着「你明明听见了」几个大字。 裴珈默了默,掰着手指头认真数,“吃饭,看电影,公园,美术馆……也就这几个地方了。” 公园和美术馆还没去过,许翡想着,要赶紧把这两个地方补上,再带裴珈去点别的。下周末裴珈有作品展,可能没有时间约会,之后总会有时间,毕竟裴珈的生日也快到了。 “你还想知道什么?”裴珈见他不说话,鼓鼓嘴,“快问,过了今天就不许再说了。” 以前的事一点都不重要啊,她不喜欢那几个和她有过零星约会的人,也早就不喜欢陆修远了。况且现在自己还和许翡结婚了,还说以前干什么呢。 “没有了。”许翡怕惹裴珈不快,想要终止话题,忍了忍,又实在没忍住,小心翼翼问,“……你还喜欢他,他们吗?” 裴珈感觉自己像是个渣女海后,“不喜欢。” “嗯。” “还有吗?” “没有了。” 其实还有,许翡还想问裴珈,什么时候能喜欢上自己。但是选择不再问了,许翡知足。 “好哦。” “鞋新买的?”许翡看她走路的时候左脚有点别扭 “是啊,有点磨脚。” 今天第一次穿,上午出门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也没走什么路,到了晚上慢慢感觉有点不舒服,凉鞋的绑带位置会挤蹭脚面的皮肉,倒不至于磨破,坚持到家问题不大。 “我背你。”许翡把西装外套递给她,“系腰上。” 他说着,已经走到步道边上蹲好,白衬衫挺括的肩背线条看得裴珈赏心悦目,不用走路谁不愿意啊。 “嘿嘿,”裴珈快速把外套绑好,乐乐呵呵跳了上去,搂着许翡的脖子重重亲了一口他的脸,实心实意夸奖奉承,“我老公真棒。” 许翡手拖好裴珈的腿弯,站起身,感觉步子被黏住了,嗓子也被黏住了。侧过头盯着裴珈的一双笑眼,喉结滚了滚。 “再叫一遍。”他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知道离得这么近,裴珈能不能听见他的心跳声 “你快走了。” 她侧过脑袋,翻到另一边趴着,不让许翡看她的脸。怪不好意思的,刚刚开玩笑的成分居多,对着他说「老公」这个字眼也面红心跳的,非常不习惯,现在还要认认真真四目相对再叫一遍?她才不。 “姨妈走了没有?” 许翡脑回路倒是挺跳跃,不过和上一句话异曲同工,都让人难为情。 裴珈又不是傻,当然听得出他是什么意思,抱着许翡脖子的手指在他肩部衣料上抠了抠,闷在他背上,嘟囔道,“姨妈走了你还没走呢。” 说罢,许翡直接跑了起来,吓了裴珈一跳。 “诶!你干嘛呢?!” 路上的人嗖嗖从他们面前闪过,都在侧目。太荒唐了,裴珈不好意思看他们,偏偏许翡还越跑越快。 “许翡!你别跑了!” 裴珈在他后背上被颠得失重,心脏突突突突跳,比过山车跳楼机还刺激。 “停下来让他们看?” “……”那倒也不必,刚才已经瞟到有举手机的了,“诶!许翡!……你慢点!太颠了!哈哈哈哈哈……许翡!” 裴珈又傻又疯地莫名笑了起来,有点开心。 他们好像在谈恋爱哦。 ----- 收藏破百啦。感谢,我就当有101位活人看文,让我们一起创造101【不是。 变态 许翡是一个能带给裴珈惊喜的人。她想,这种惊喜大概来源于许翡让人看不透,以前是,现在也是。 他面对同学们的嘲笑和调侃从来不置一词,可是却也能一个拳头把人打到住院。 他在学校里永远是年纪第一,老师眼里最省心的乖孩子,但是曾被裴珈撞见在阳台上抽一宿的烟不睡觉。 他总是老道又深沉,能说一个字就绝不说两个字,可是却能在人来人往中背着裴珈疯跑,像是最肆意的叛逆少年。 裴珈被一路颠簸,又一直在笑,到家的时候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开心?”许翡放下她,拨了拨她额前凌乱的头发 “嗯开心!”裴珈重重点头 她笑,许翡也笑。看着许翡笑这么好看,她又笑得更开心了。 公寓里只开了玄关的一盏灯,两个人站在门边,沉默着对望,四处都被拢上了层暖黄色的薄纱,流光溢彩人影绰绰,像是爱情电影里的桥段。 裴珈已经分辨不出是谁先抱住谁,是谁先吻上谁的嘴。 他们在接吻的时候都是笑着的,这种感觉很奇妙。裴珈抬手抚着许翡唇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心里想着如果他以前也一直这样笑,估计自己高中时候应该能喜欢上他。 不过现在也不晚吧,跳过中间的步骤,直接和面前这个人结婚,裴珈觉得自己还挺幸运的。 许翡把她抱得很紧,后背抵在墙上冰凉,可是前面是许翡的胸膛,又是滚烫的。裴珈听见苍劲有力的两颗心脏交错着你鼓我鸣,半睁着眼睛看见他眼皮上浅浅的褶皱和根根分明的睫毛。 裴珈好像现在喜欢上许翡了。不过她不会说的,许翡都没和她表白呢。哦,而且之前问他还说以前不喜欢自己。 哼。要不是和他亲亲摸摸这么舒服,裴珈才懒得理许翡。 …… 许翡吻的缠绵而急切,裴珈不喜欢他穿着衣服弄她,他就一边吻着一边解自己的衬衫扣。总归做爱他是第一个,前面的牵手拥抱和接吻,不是就不是吧,毕竟裴珈说了,已经不喜欢那些人了。 裴珈说什么许翡都相信,她是世界上最真挚的人,不会说假话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那许翡就有可能走进她的心里了。 衣料的摩擦声和许翡的动作让裴珈脸红了红,缩着脖子躲,“你怎么这么……” 色情。 “什么?” 许翡已经把扣子全部解开,单手向上提,从裤腰里一把全拽了出来,胳膊向后一甩,衬衫就落了地。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解皮带,等裴珈听见细碎的叮叮当当声,西裤已经被踢到了一米远,许翡身上唯一的灰色平角内裤已经支出了一个大鼓包。 这一个礼拜他们对于双方的肉体都有了进一步的熟悉,裴珈来姨妈,除了最后一步不能做以外,其他的都没怎么少。裴珈尤其对许翡的腹肌感兴趣,薄薄一层层,手感很好,摸上去好像他有点害羞,感觉到明显的肌肉紧绷,很硬,下面也跟着硬。 许翡认命地把裴珈捞进怀里抓着她的手给自己撸,一周的手工活速成班,裴珈技术没什么长进,但是终于掌握了一些投机取巧的小窍门——比如亲他的脖子、摸他的尾椎骨、矫揉造作地夸奖「许翡,你好厉害呀」等等,会让时长骤减,事半功倍,早些睡觉。 当然,早睡觉的是裴珈,许翡多半会隐忍着不和她计较,自己再去浴室墨迹一阵子。 然而,现在裴珈被抵在墙角,上下其手地被脱着衣服,有种很浓重的预感,今天估计是睡不了觉了。 她承认前几天确实猖狂了点,仗着许翡不能把自己怎么样,看他憋红一张脸可怜兮兮的还会更有兴致逗弄他。 裴珈穿的是一件带bra的辣妹短袖,被许翡兜头脱掉,白兔似的胸乳欢实地弹跳两下,上面还挂着昨天许翡弄出来的痕迹。 “去房间,去房间好不好?”裴珈拉住许翡正在拉她裙子拉链的手,小声恳求 在门口万一被邻居听到了怎么办?她好像叫声挺大的?许翡对面那户好像没有人住?楼上楼下会不会听到啊? 许翡见裴珈通红着一张脸,可爱极了,凑过去咬她脸颊上的肉,笑得痞气,像是听见她的心声似的,无所不用其极揉搓着她的身子,非得要让她叫出声不可。 “唔啊……去房间吧许翡……嗯……” “我不。”被点到名字的人轻飘飘的在她耳边说 手已经探进了裴珈的腿间,四指在光洁柔嫩的阴阜上轻拢慢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会摩擦到阴蒂,一下轻一下重。裴珈本来就是初经人事,又消停了一个礼拜,哪受得了这种刺激,握着许翡的胳膊改成掐进他的皮肉。 随着许翡手的滑动能听到隐秘的水声,黏黏腻腻,裴珈来自身体里的快感本就让她快要疯了,听见这声音更是羞赧。 一张嘴就是破碎的呻吟,说不成句。腿也软,靠着墙往下滑,被许翡捞着腰固定住。 “想不想?”许翡咬着裴珈的耳朵,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把裴珈半软的身子招惹的全软了,“舒服吗?” 裴珈恼羞成怒,吭吭哧哧喘气,开口时声音娇媚得都变了音调,“……你怎么这么讨厌啊!” 许翡爽朗地笑了出声,一手尽心尽力地伺候阴阜上的那颗小肉珠,另一手勾着裴珈,往另一侧的立柜边挪了挪。 直到她咬着许翡的颈侧,抖着身子闷叫出来。水液顺着许翡的手指往下落,裴珈趴在他怀里缓神,迷蒙着抬眼,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许翡他怎么套都戴好了?哪来的? 裴珈疑惑着抬手揉了揉眼睛,把眼眶里积着的泪都蹭到了眼尾边上,定定看他身下的家伙,是戴上了没错。再歪头看许翡身后,柜子拉开了一半,一盒套刚拆封,安详躺在空荡荡的抽屉里。 大大的眼睛,更大的迷惑,“许翡你是变态啊?” 为什么会放在这?? 许翡抿着嘴,眼中含笑,托起裴珈的臀,她失去平衡后下意识手脚同时攀住他。许翡手扶着肉棒在穴口蹭了蹭,缓慢地挤进去。 两人同时喟叹出声。 “可能是。”许翡开始轻轻地抽送,低喘着,不忘回答裴珈的问题 他像是深思熟虑后表达的认可,但是从脸上愉悦的表情来看,他认可得一点都不勉为其难,反而非常乐得接受似的。 “我是变态,你就是变态的老婆。” 唔,那要不然还是收回这句话好了,做变态的老婆不太好听。 不过,「老婆」两个字从许翡嘴里说出来还是挺好听的,裴珈晕晕乎乎地想。 全套 今天裴珈才算做完了全套。 第一晚做的时候第一次因为前面一直哭哭哭,后面直接晕过去,不知道许翡是怎么结束的。第二次是对高潮过后仍不断翻涌的快感产生恐慌,骗许翡停下来,最后是用手弄的。 今天晚上裴珈真真实实地感受到薄膜包裹着的滚烫钝射,冲击着内壁,把神游天外的灵魂重新拽回来,和眼前的人再次一同奔向顶峰。 第二次的时候许翡终于把她放在卧室床上,裴珈后背有了着力点,完全瘫软陷落,满身香汗几乎是由着他予取予求。 好重…… 下身被许翡冲撞得酥麻,阵阵快意一波接着一波,他还偏生整个人俯身低下来压着裴珈的身子,一遍一遍接吻。 她是真的要喘不过气了,可怜兮兮地囫囵叫着,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难耐地又推又抓。可是裴珈完全失了力,指甲只得像小猫爪子挠痒痒,偏过头想躲,也被许翡托着脑袋继续追着。 穴里的肉棒在不停进出,在敏感点上还会坏心眼的多磋磨一阵。满室都是淫靡的水声和暧昧的喘息,裴珈眼花缭乱几欲窒息,头脑发胀地一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想让许翡赶紧停下来,一边又觉得想贪心更多一点,似乎再快再重一点也可以。 可是裴珈什么话都说不出,迷离着眼,半张着嘴,下身不住的收缩,耳边是许翡的低吼,手臂把她勒紧,释放了出来。 绚烂的白光之后,眼前都是黑黑的彩色亮点交错闪烁,房间里开着灯,裴珈连天花板都看不清,身上的热度骤然褪去,重量也跟着抽离。 许翡走了。 裴珈脑子晕着,不知道也想不出是为什么,茫然之后是莫名的失落,心口泛酸,汗渍和身下的水液很快变凉,她身子全是软的,还不受控制的抖,动都动不了,可是许翡却不在。 裴珈向来没有时间观念,分辨不出到底过了多久,只知道一点一点累积的失落马上能让她哭出来的时候,许翡回来了,俯下身把自己抱住。 “你干嘛去了?”裴珈勉力抬起胳膊环住他的腰,他好暖和 “把浴缸放上水。”许翡亲了亲她撅起的嘴 “哦。” 还好刚才没哭,只是去放水啊。 “喝水吗?我去给你倒。” “不喝。”裴珈哑着嗓子把许翡抱紧了点,拱拱腰往旁边移 许翡会意,把她抱到旁边,两个人侧躺着贴着床沿,“我一会儿换。” “换就行了,不用说。”裴珈把头埋在他胸膛,咬着牙嘟囔 床单湿了一大片,现在水渍冰凉,没法躺人。 许翡含着笑应了一声,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头发,“舒服吗?” 裴珈忿忿地直接在他胸前咬了一口,“这个也不用说!” 他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抱着人晃了晃,笑了出来,用餍足性感的嗓音故意曲解道,“哦,舒服到根本不用说。” “许翡!!” 他才不是什么乖孩子呢,根本坏得很!裴珈以前都看错了。 …… 按摩浴缸是一项伟大的发明,泡进热水里的一刹那,裴珈觉得可以原谅整个世界。虽说这个世界没对裴珈做过任何错事,而且身后还有一个人肉靠垫,啊,泡澡身心舒爽。 许翡规规矩矩给裴珈按摩后腰,她舒服得直哼哼,合理怀疑这人真的练过。 “三号技师,手劲不错。” 许翡轻嗤,鼻息喷在裴珈的后脖颈,酥酥痒痒,往前探身手扒在浴缸边,把白皙的背部完全展示给他,方便他好好按按。 纤细的腰侧有粗鲁的指印,长发微湿,毫不设防的美人妩媚却单纯,浴缸里的水波像是沾着剧毒,撩拨人心弦。 许翡能忍,倒是真的兢兢业业按摩了一阵子,直到裴珈正面趴在他怀里,迷迷糊糊要睡过去。 “真好。”裴珈由衷赞叹,随便伸头亲了一口,亲到了许翡的锁骨,吧唧得响,“奖励你。” “三号技师再服务你一次好不好?”许翡柔柔吻她耳后脆弱的皮肤,循循善诱 他下面早就复苏了,裴珈就坐在怀里居然没察觉到危险。 “……嗯?”许翡怎么又变出一个套? “啊,不是……等下啊……”她好像还没说「好」呢吧? “裴珈,我好想要。” 唔,许翡好像,好像一只,淋湿的小狗啊。 “好不好?……嗯?”许翡戴好套又坐进浴缸里,把裴珈抱得更紧,从饱满的额头一路吻到滑弹的乳肉 他怎么这么会亲啊……一夜三次自己是不是抓到宝了啊? “……那你进来呀。” 硕大的头部磨着腿心酥痒有余,爽感不足。有男狐狸精在勾引裴珈,她只是心软而已。 …… 事实证明男人绝对不值得心软。 在水里做这事得感受很奇怪,推挤感好像变得更轻松,可是又感觉阻力加重,裴珈说不好是省力还是费力。只是有一点是确定的,就是本就在高潮时像是飘在天上的心智,在水中显得更加不安,明明抱着许翡也依旧无依无靠似的,身下水液一股接着一股地涌,可是随着抽插却多了一种顿涩。 “……呜呜呜……水,水进去了……”这种感觉令她恐惧 肉棒冲撞着穴心,裴珈甚至怕它把浴缸里的水顺着带进自己肚子里。 “许翡……呜呜呜呜呜……好涨……许翡……”裴珈的精神割裂开来,一面害怕得慌神,一面又享受着极致的快感出神 许翡则是沉醉在两种愉悦里,一种是身体上,他甚至想要死在裴珈身下。一种是精神上,裴珈无助地抱他、蹭他、叫他,仿佛自己就是裴珈的一切。 “嗯呃……你缩紧一点,可能会好。” 缩紧?怎么缩? 裴珈晕晕乎乎抱着许翡的脖子,用意念祈祷缩紧下身。听见许翡闷哼一声,把她的的腰捏的好疼,像石化了一样停住,随后又重新抽送起来。 “……好重……呜呜呜……许翡……不管用呀……” 裴珈很努力地试着缩了,但是还是一样有水进去,更麻更涨了,可能她不会缩吧。 “傻姑娘……”许翡叹了一声,叼着她的乳尖吸吮,身下耸动,戳到褶皱中的一块软肉,裴珈尖叫着,穴里绞得更紧,带着吸盘似的咬着他的肉棒 “嘶!——别夹,宝宝。” 许翡两掌掰她的臀瓣,声音嘶哑到底,以至于裴珈没听清后两个字。 “呜呜呜……我不行了……放过我吧……”裴珈神志不清地抓他后背发泄,腿心里一阵空一阵涨,像个风筝一样,风大就飞高一点,风小就晃里晃荡地随时可能毁灭 她穴里的水液兜头浇下来,穴道也搅着,许翡简直也是要失了心智,扣住裴珈的后脑没命地重重吻,唾液交换,顺着两人嘴角流下来。裴珈的哭叫声都被他吃进了嘴里,只得用脚胡乱扑腾着水。 “叫声老公,裴珈,就快好了。” “唔嗯……呃啊……老公……”裴珈实心眼地当真,没骨气地立刻喊 声音媚得要滴出水来,许翡一直紧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现在,他只觉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啊!……嗯你怎么……嗯嗯嗯嗯嗯嗯……” 裴珈被撞得几乎散了架,又急又气,哭都没力气哭了。 什么「就快好了」,明明是「就快死了」。这两个字好像是按下了许翡身上某个开关,狠下心要把裴珈弄死在这。 “你骗人!……呜呜呜呜呜……许翡……大骗子!……啊嗯……” 因为我 裴珈生气的后果就是结束时许翡给她清洗的时候,恢复了力气狠狠咬了他好几口,前胸、肩膀、大臂。 许翡揽着她,善解人意的笑,向前伸了伸脖子,“这里也可以。” “我才不!” 咬脖子不会被看到吗?!他不嫌丢人自己还嫌丢人呢! “好。”许翡无奈又遗憾,裴珈没傻透 裴珈被他重新放回干爽的大床上时抻着被子打了两个滚,就把自己围成了一个胖蚕蛹,只留一个后脑勺。反正她今天就要这样睡,让许翡没有被子盖。 然而身后的人一声都没吭,脚步声渐远。哦,所以他干脆就不在这屋睡了是吗?这才几天就要想分房了?爽完了就不认人吗? 裴珈又气又委屈,踢开被子跳起来,光着脚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房间门边想要关上落锁,刚合上门就被推开。许翡端着杯温水,一脸疑惑。 裴珈看了看水,又看了看许翡的脸,咽了咽嗓子,转头又躺上床盖上被子假寐。 “对不起。” 裴珈生闷气的样子特别可爱,瞪人都是软软的,况且还刚刚结束一场情事,媚眼如丝的娇嗔,许翡喜欢得不得了。可是他还是受不了裴珈生自己气,不理自己,这种感觉太糟糕了,心里会很难过。 许翡坐在床边,轻轻摸她的发顶,“今天有点没控制住,对不起。这么多天一直没有,真的忍不住,弄疼你了吗?” 其实裴珈也说不好在气什么,叫了「老公」他没停,反而变本加厉的折腾,裴珈又哭又求,高过了两次许翡才终于释放。她好舒服,但是没脸说。疼肯定是不疼的,就是有点酸和麻。 “别说了你。” 许翡道歉道得越诚恳,裴珈越不好意思。他把她翻过身,对向他。 “不生气好不好?” “……那我不要在水里了。”裴珈垂着眼帘嘟囔 “不舒服?” “……水里感觉好怪,不喜欢。” “好。”许翡答应的爽快,扶着他坐起来点,“喝点水,你嗓子都哑了。” “是因为谁啊。”裴珈忿忿接过杯子,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也不知道这话怎么就取悦这个男人,许翡从后面抱着她,四处温温柔柔的落下亲吻,笑得春风和煦—— “因为我。” 嗯?她说这话也不是问句吧?他还挺得意? …… 许翡和裴珈过了几天没羞没臊的日子,她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那天晚上自己说之后不想在水里,就真不在水里了。许翡还有太多场景要拉着裴珈解锁,根本不差少这一个。 明天就是作品展正式对外展出了,裴珈今天看到了场馆的最终布置,非常满意,回程的时候还一直在脑补后天带许翡去,他会对自己的画有什么评价? 裴珈正常行驶,旁边车道有个车影突然窜过来把她吓了一跳,随即就是“砰”的一声,她和人家撞上了。 裴珈也有点慌,她的mini是个小钢炮,车头侧面只是蹭了点划痕,对方也是个mini,国产之光,全车还不如裴珈改装的轱辘贵。它的车尾侧边凹进去一大块。 肇事司机是个学生模样的小姑娘,捂着手腕一直哭,裴珈刚要说话,旁边隔离绿化带又窜出个男人,风风火火上前推了她一把。 “你怎么开车的!” “?”裴珈心想她开的挺好啊 “宝贝,怎么回事啊?幸亏我骑车跟着你呢……” “呜呜呜……小乖……” “疼不疼啊宝贝,我给你呼呼?” “小乖,好疼啊呜呜呜。” 裴珈在一旁只剩无语,忍了忍,听这对小情侣宝贝长小乖短的,实在无可奈何道,“那个,你车有没有保险?先处理事故吧。” 她之前在国外开车的时候也出过刮蹭,那时候都和同学什么的在一起有照应,大家三下两下就帮着处理了,裴珈怎么插过手。现在还是在国内第一次出事,对流程完全不了解。 “人都这样了!不应该先处理人吗!”那男人呛声 “可是是她的全责啊,我正常行驶的。”裴珈拉开自己副驾车门,把手机拿出来,“我先叫警察来吧。” “叫什么警察!等等!”男人呵斥完,转头柔声细语问,“宝贝,车有没有保险?” 那边腻腻歪歪说着「不知道」、「不要告诉爸妈」、「不想去问」。 裴珈听得烦了,不想再浪费时间,对面两个人衣着普通,一看就是刚上大学不久,自己车也没什么大事,让小情侣赔钱也没什么意义,她也不缺那点钱。 “行了行了,就这样吧,你们开车去看看她的手吧。” 裴珈叹了口气,自认倒霉,转身要走却又被男人拦住了。 “车这么算了,人你总要管吧?” 裴珈被他的强盗逻辑气笑了,“我为什么要管呢?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我家宝贝是跟你撞车伤的啊!你车这么贵,总不能医药费都掏不起吧!” 裴珈车哪里贵了……最高配和点有的没的改装加起来一共也就大几十万。她刚回国的时候裴德明给她挑了几款女孩子喜欢的跑车,都是大几百万的,裴珈没要,她车技自己心里有数,对开车也没什么兴趣,自觉不配开那么贵的车,而且那些车也都不怎么好看啊。论颜值没有车能比得过mini。 裴珈实在不愿意和这对低智情侣再打交道,烦躁的打开微信,皱着眉头,“五百够吗?收款码打开我扫你。” …… 裴珈莫名其妙用五百块钱换了几道划痕,开上车越想心里越堵得慌。 憋屈。 本来想自己到商场怒吃点东西缓解一下,但是琢磨了一下还是不够解气,导航到了裴家公司总部。 离下班时间还有一阵,裴珈想了想,还是任性一把,给许翡打电话。 等了好久终于接通—— “喂,许翡。你能不能早点下班啊?我好烦……” “对不起,裴珈。” 裴珈停住,这才听到许翡那头周遭声音嘈杂,然后又听到他声音有些沉闷道—— “我在机场,临时有事要出差。” 这个消息把裴珈砸懵了,比刚刚撞车的瞬间还要懵。看了看马路对面的总部大厦,又把手机拿远些,看了看正走秒数的通话界面,不知道自己下一句应该说些什么。 “……后天答应你去看展,去不了了,对不起。” 裴珈愣愣地“哦”了一声,问,“要去几天啊?” 电话那端迟迟不答,裴珈抿抿唇,心里突然说不出的难受,“你先忙吧,我挂了——” “裴珈。”许翡急急叫住她,默了默,声音很沉,却好像不太稳,“……我尽快回来,你,等我,好不好?” ----- 开始搞事。狗头 (周末不更,预祝大家周末愉快) 私生子 裴德明电话进来的时候,许翡正在开会。手机放在桌边上,兀自亮起的时候,他心里暗了一下。 抬手示意正在汇报的部门总监,“抱歉,会议暂停。” 许翡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 “裴总。” 他只身一人先离开会议室,午后宽敞的走廊里阳光一道道射过来,许翡的心跳诡异地平静。 “来我这,现在。” “好。”他回答得堂堂正正,仿佛人也如说的那般堂堂正正 这两年裴德明基本都在夏威夷修养身体,鲜少回国,公司看似是许翡掌权,可是毕竟他只是个副总经理,声望低微,大事小情那些个元老级的叔叔伯伯都不愿意听许翡的,一切都要传回裴德明的耳边,听他拍板,但其实最终结果大多和许翡的决策一致。 “裴总有点不舒服,我要过去一趟,不要声张。”许翡放下手机和身后的助理林琳吩咐道,“小事照常,大事缓办。” “是。” “有人问起只说我有重要的事情和裴总商议。” “好的明白。” 林琳办事向来妥帖,她是许翡正式进入公司那年的管培生,在他身边做事两年,明白处境有多水深火热。 “要为您订最近一班的机票吗?” “嗯。” “许总慢走。” 林琳看着许翡远去的背影,在原地颔首。他又突然折了回来,想了想说—— “万一裴珈问起,说我在美国处理处理分公司的棘手问题。” 林琳一时间有些怔愣,她离许翡最近,交流最多,自从和裴小姐结婚以来,许翡不经意流出的温润笑意和幸福感不似作假。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要为自己的妻子单独准备一套说辞。身为下属,老板的事不应过问,只是照办就好。 “我不知道要多久能回来,这段时间辛苦你,辛苦你们了。” …… 落地火奴鲁鲁就是一股独属于赤道的扑面潮热,闷得人喘不过气。四处风景宜人,许翡却无暇欣赏,只是轿车行驶在沿海公路边,看着高大的椰子树和波光粼粼的湛蓝海面,突然想到裴珈很喜欢海。 裴德明住的房子是当地一位老华侨的旧宅,堂屋气势恢宏、古色古香。他在昂贵雕花紫檀木榻上品茶,并不抬眼看许翡。这和他上高叁时被裴德明叫到书房的场面很像,可是他们两个人都知道,人都已经不似从前了。 “小璟走了。” 许翡反应了片刻,想通「小璟」大概是裴德明为那个男孩儿起的名字。 “您节哀。”许翡声音平缓道 “你想要什么?”裴德明发觉自己越发看不懂面前这个年轻人了,明明他一路看着他、教着他超过了十年 “我什么都不想要。”许翡颀长的身子挡住了天井里射过来的光,看着裴德明愈发憔悴的脸,不卑不亢,“为公司出力是我的本分,如果您不需要我,辞退我也毫无怨言。” “你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 身后那个黑衣黑裤的壮汉一脚踹上许翡的腿弯,他措手不及跪倒在地,却是哼都没哼一声。 “你早就知道!”裴德明情绪失控,抄起手边的茶杯朝许翡砸过去,悲怆而狠厉道,“你早就知道那孩子活不长对不对!我的儿子!他是我的儿子!” 许翡没有躲,任由青瓷盖碗打到他的额角,茶水浇湿碎发和肩膀,继而清脆的声响碎在他的膝边的地砖上。 他瞧了一眼,又重新看向裴德明,“您的儿子,我怎么会知道?” “她找过你!她一定找过你!”裴德明眼睛发红,仔细一看鬓角都是白色的,“不对!是你们串通好的对吗?!你们故意害死他!!你们把小璟害死了!!” 裴德明已经疯了。许翡知道他有多想要一个儿子,就算裴珈不愿意他再娶,就算他和他唯一的女儿早就承诺过不会有其他孩子,裴德明也从未放弃过想要一个儿子的想法。尤其是这几年年岁增加,就更加盼望着能有一个亲生儿子继承他的衣钵。 裴德明也算是阅女无数,可偏偏这么多年还真就从未有过子嗣。他去查过身体,结果确实不尽如人意,他的精子质量很低,但是也不能说是绝对的希望全无。因此这几年就算是有很严重的肺疾,也依旧在男女之事上毫不收敛,甚至更加荤素不忌。 “那孩子的状况您比我更清楚。”许翡微微叹了口气,“您的女儿因为这件事有多伤心,您又清楚吗?” 小道消息总是不胫而走,在这个圈层里的事情传达速度只会更快。裴德明私生子的事是上个月被申市做日化生意的程家少爷告知的,裴珈被逼着相亲,原本许翡只是按耐不住跟着到了那家酒店的咖啡厅,却没想到程家少爷对裴珈多有不屑,他本就有打得火热的情人,相亲对象对他夺权也无助力,不愿浪费时间。一杯咖啡还未转凉,就起身离开,大嘴巴地留下一句:你这刚回国就相亲,急于抛售呢?相第几个了?看来你爸私生子的消息是真的啊。 许翡听了想打人,急冲冲走过去时却发现裴珈坐在桌前呆愣愣的,眼泪霎时间就落了下来。泪眼朦胧看着走过来的人,伸出手抹了抹,也顾不得问为什么许翡会出现在这,只抽抽噎噎地哭着说,“什么私生子?……爸爸有孩子了吗?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我、我不知道,我去问问好不好?你先别哭。”看着裴珈哭,许翡心都碎了,跟着一下一下地疼 裴珈是个倔脾气,把脸上的泪擦干,眼眶通红,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就拨通了裴德明的电话,许翡想拦都拉不住。 “……爸爸,我只想问一句。私生子的事是真的吗?” 许翡坐在裴珈的对面,如坐针毡。他听不到电话那端的回答,只看到隔了几秒裴珈缓缓地闭上眼,抿着唇划出两道泪痕来。 他没有资格给裴珈擦泪,许翡的手紧攥着,掐进了自己的皮肉。 “爸爸骗了我。”裴珈挂了电话,缓了缓,像是在自言自语,“他答应我的事,怎么都做不到呢……” 许翡的命脉仿佛被一只大手捏得不透气,他又何尝不是骗她呢。稳定了心神,却稳定不了声线,只不过现在状态混乱的裴珈听不出。 “……如果真的有私生子的话,你的处境会比较危险,我可以帮你。” 许翡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只是一直找不着机会说罢了。这次的巧合像是上天都在帮助他,若不是这个真实存在的私生子,许翡恐怕还要费尽心思制造一些别的莫须有的东西,才能说出接下来的这番话。 “……你可能不知道,上一次手术很危急,裴总已经把自己的股份的近一半都放到你名下了。裴总抬举,股份我也有一些,我可以都给你。你有这些傍身,有几个私生子也翻不出风浪来。” 为什么帮她? “裴家对我有恩,在公司做事是应该的,我是个外人,这些股份本来就不属于我。” 转赠所有股份的条件? “裴珈,我想请你和我结婚。” 原因? “其实最近裴总也在给我张罗相亲对象,可是我不想这样,我相信你也不愿意和不认识的人结婚、一起生活。与其这样还不如找个知根知底的,至少踏实舒心……如果,你不愿意过下去了,我可以随时放你自由。” …… 私生子的事,其实许翡知道。他早知道了,他太知道了。但要是能料到裴珈因为这件事这么伤心,他想,他可能当时不会和那个女人说那句话。 去年的一次商业活动,有个小明星长相有些熟悉,许翡记不清到底在哪里见过,多看了她几眼。也许就是因为这几眼让她误会了,以为许翡有意,便在活动结束时奓着胆子投怀送抱自荐枕席。 他终于想到这个人像谁了。 “张小姐找错了人。”许翡疏离地退后,把黏在腰上的手拽下来,意味深长地轻笑,“不过我倒是有个人可以推荐。” “哦?那许总想要什么呢?” “我什么都不想要。只不过,我推荐的那位,孤苦伶仃,我想要他有个孩子。不知道张小姐有没有这个本事?” 许翡曾在照片上见过相似的长相,那个人是裴珈的母亲。 故事的后来,是张曼曼轻而易举爬上了裴德明的床。也托了她这张脸的福,成为了关系持续较长的一位。但是花无百日红,况且还是面对裴德明这样冷心肠的嗣主,被厌倦被抛弃也一点都不奇怪。说不好是幸与不幸,张曼曼怀了身孕,并查出胎儿先天严重不足,医生建议引产,是许翡坚持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砸了大价钱保胎。 只有孩子活下来,不论在这个世上多久,许翡才能有筹码,生硬地闯出一条路,去开启自己同裴珈的故事线。 ……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算计到我头上了?!”裴德明沉浸在老来得子的快乐中还不足两个月,又被丧子的晴天霹雳击得体无完肤,“许翡,你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你是救过我,但是我养了你十几年,总归是还清了吧?” “还清了。” 裴德明当年假装声势为一座寺庙募捐,高僧看了他一眼,朝他行礼,只说「今夏会遇贵人」。与他同行的富商哈哈大笑,说裴德明赚钱赚够多了,还哪需要什么贵人。结果回程的时候在高速路上遇到了山体滑坡出了车祸,是路过的一个少年救了他。 那个少年是的16岁的许翡,高速路边偏僻的树林是这个城市里最贫穷人的墓地,他正在给母亲的祭日上坟。路边发出硬物的碰撞声,许翡转过头,生命在这一刻悄然改变。 …… “你这条、咳咳咳咳、贱命都能活这么久!!咳咳咳咳咳……”裴德明咳到胸腔像个破布似的颤个不停,“我的儿子!!为什么我的儿子、咳咳咳咳百日宴都没来得及过……给我打!!打死他给小璟偿命咳咳咳咳……” 身后的黑衣大汉应声,棒球棍打到许翡的背上,一声闷响。他受力整个人扑到地上,又撑起身子挨第二下、第叁下、第四下。 这些日子,已经是他偷来的。裴德明说的是,自己就是他养的一条狗,月亮本不该因为自己卑劣的手段而落入怀中。许翡觉得就算是被打死在这,也没有怨言和遗憾了。 只是……如果裴珈知道自己死了,她会哭吗?许翡咽下喉咙处的一股腥甜,回想起裴珈知道私生子那天的表情,心里还是会疼得厉害。 还是不要让她哭吧,他真的舍不得。 “为什么……咳咳咳咳,为什么我的儿子咳咳咳咳……” 许翡几乎是笑了出声,轻狂的扬着下巴望着他,“您不是知道原因吗?您的伯媳,送给您一个女儿,裴总应该珍惜才是。” 裴德明闻声,两眼惊恐地瞪大,手指颤巍巍地指向面前这个犹如恶鬼的晚辈后生。张着嘴还未发出音调,先吐出了一大口血,昏倒了过去。 ----- 关于私生子的来龙去脉我这几天一直在想,编出了好几个版本。。。。很忐忑 不要骂我翡哥TT 也别骂我TT 如果剧情无法接受可以评论区和我讨论,改剧情都好商量【滑跪。 编造 以前裴德明出差也从来不告诉裴珈,永远都是裴珈想他了,打电话过去,对面才出现和往常一样温和慈爱的声音,告诉她「爸爸在出差,回来给你买礼物」。 裴珈要的是礼物吗?她想要什么京市没有,一定要从别的地方带回来呢。 出不出差、去哪出差、要出多久,好像这些问题裴珈根本就不该过问,也无权过问,甚至根本就不该知道,也不配知道。 现在许翡也这样。裴珈隐隐觉得她不应该得到这样的待遇,自己和许翡,与自己和爸爸之间好像是不一样的,可是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好。 不知是不是这么多年对裴德明不抱期望了,现在变成了许翡,裴珈久违地生出了些许难过。 回到家里躺尸一样瘫在沙发上,电视里循环播放着经典的喜剧电影,语音语调极其夸张,聒噪不堪,裴珈一点没得到乐趣,心里反而更加皱皱巴巴的,怎么也熨不平。 许翡昨天还抱着她在家里这样那样,现在是为什么呢……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早了,电视还开着,裴珈昨晚就这么迷迷糊糊在沙发上睡着了,腰酸脖子疼。 手机上除了画室老板发来的几条工作消息之外什么都没有,许翡大概还在飞机上?她现在都知道他要去出差了,落地之后总是应该报个平安的吧? 可是这条报平安的短信却到了晚上也没得等来,裴珈沉不住气,给许翡拨电话,对面无人接听,平稳冰冷的接线声一直到变成急促的忙音她才挂断。又打了第二通,还是如此。 总不能是出事了吧?如果是的话,公司应该会最先得到消息,许翡没有别的亲人,直系亲属只裴珈一人,也总归会通知到她的吧? 想到「直系亲属」,裴珈心里有点微妙。 许翡就这么忙吗?忙到不吃饭,不睡觉,不上厕所??一眼手机都不看吗,电话不会回一个,敲个字的时间总是有的吧? 裴珈挫败,连续几天都在自己和自己较劲,作品展的事总算忙完,其实关于她,整个展上也不过就是三两幅画,许翡没去,也确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怎么?回国第一次参展,效果这么好还不满意?”画室老板用肩膀撞了撞愣神的裴珈 画室老板是个三四十岁的文艺男,叫尹大海,大家都管他叫sea总。以前是美院的老师,据说妻子是他当年的学生,也有孩子,只不过近两年都是他一个人在国内。尹大海有着文艺男很典型的长头发小揪揪和修剪的很骚包的胡子,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是个八面玲珑的场面人,风趣幽默,举重若轻,可是裴珈不太愿意和他多聊。 “满意,满意的不得了。”裴珈笑了笑,转头看着工作人员把她的画仔细包好 “我还给你多准备了进场证,怎么这展结束了也没找我要啊?”尹大海眨眨眼睛,佯装八卦道,“把人甩了吧?说说,我最爱听了。” 裴珈“嘿嘿”地傻笑,对于私事不欲多提,她也没说过自己结婚的事,之前想带许翡看展,也没和尹大海细说。 “愁眉苦脸的。” 尹大海突然用食指轻轻划了一下她的脸,裴珈正诧异于这莫名其妙的亲昵,就听见他继续笑着说,“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得开心啊。” 裴珈说不准这话听上去哪里怪,但是就是有点怪怪的。 尹大海是一个非常外场的人,她看他这几日在展馆内招待熟人朋友,无不是左拥右抱的,谈笑风生。她回国也就半年,找了这个画室,其实也不常去,和尹大海见的次数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说事和开玩笑的时候也搂过两次裴珈的肩膀,裴珈只当他男女界限不强。 “哈哈。”她又傻笑两声,拎起旁边椅子上自己的包,一边走一边回头向他摆手,“我好好睡几天大觉就开心啦,拜拜sea总。” “拜什么拜?庆功宴不去了?我请客吃大餐。” 裴珈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状,“真不去了sea总,这几天累死了,您饶了我吧……” 尹大海脸上表情莫测高深,末了勾了勾唇,“行,饶你一回。” …… 当天晚上裴珈就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开着自己那辆柠檬黄的小mini美滋滋的在海边,突然被迎面一辆像山那么高的大卡车拦了下来,司机看不清脸,跳下车瞬间移动到裴珈面前,不由分说拽着裴珈的胳膊,然后一眨眼,她就被绑在了一间黑屋子里,尹大海挂着白天一样明朗的笑容,手上却拎着三尺大长刀,要取裴珈的心肝脾肺肾。一边朝她靠近,一边说“这回饶不了你”。 全程许翡没有出现,可是裴珈却知道这一切事件都是许翡安排的,许翡就是一个黑暗组织的大boss,专门倒卖人体器官,作案手法就是由许翡先出马,和年轻貌美的姑娘们假结婚,之后在趁其不备把她们的器官都挖出来卖钱。 …… 裴珈是哭醒的,枕头湿了一大片,坐起来简直是生自己的气,这么离谱的梦,她信念感居然这么强,还哭这么伤心。 转念一想,怎么许翡连梦里都不出现?他不会真的是骗婚跑路了吧……可是他不是把股份都给自己了吗,那他跑路干什么呀。 裴珈想不通也气不过,摆弄着手机,在和许翡的聊天界面里进进出出,屏幕左侧的白色对话气泡最后一条还停留在他出差之前。再往下是右侧的两个表示疑问的表情包,分别是先许翡出差的第二天和第三天发的,石沉大海。 今天是第五天,裴珈发不出第三条,也打不出第三通电话,她也是要面子的啊。虽说她非常想质问许翡,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已经结婚了有老婆。是没有感情基础啊,她知道的,可是不是许翡说要培养的吗。就这么培养?人在的时候培养一下,人不在跟前了就什么都不管了?这不对吧…… 裴珈把许翡的枕头扔到地上泄愤,又手脚并用地踢踹捶打,把被子一并弄下去。被子上好像还沾染了许翡的味道,盖着被子就像是被他抱着一样,裴珈心里很不舒坦。 过了一会儿觉得冷,裴珈舍不得关空调,只好认命地把被子捡回来捂好自己。 真没出息。裴珈枕在没有被眼泪浸湿的一边,又有点想哭了。 …… 早上裴珈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借口,准备曲线救国。 她记得和许翡签结婚协议的时候在文件夹里有一张名片,上面有许翡办公室和助理的电话。裴珈起床直奔尚苑翻自己柜子,果不其然被她找到了。 这位名叫林琳的助理显然是存过裴珈的号码,开口便说的是,“裴小姐您好。” “你好,林助理。”裴珈咬着手指头措辞道,“那个,我爸爸不是手术脱离危险了嘛,他有事找许翡,说最近的项目什么的……呃,如果你们汇报工作的时候能不能和许翡说呀,毕竟是工作的事我不太懂。” 裴珈心里有点虚,但是又觉得自己编造的这借口合情合理、天衣无缝,默默给自己点赞。 林琳当然也是联系不上许翡的,停顿了片刻,“好的,没问题裴小姐。只是许总在美国确实非常忙,分公司建设遇到了问题,当地电路等等基础设施遭遇了强台风,现在很不稳定。总公司这边也是靠寥寥几封有邮件,才勉强联系。” 电话那头的声线柔和又不失力量,语速不疾不徐,显得专业极了,非常让人信服。裴珈听完豁然开朗,原来是通讯故障啊,大家都联系不上,不止她一人。 裴珈心情好多了,又问,“那,你知不知道他还有多久能回来啊?” “抱歉裴小姐,这个我不太清楚,具体要看分公司那边事情处理进度的。” “哦,好吧,谢谢你啦,打扰你工作了。” “您客气了。” 我好想你 许翡醒过来的时候是趴在床上的,第一时间想要找手机,却发现胳膊都伸不出来,后背像是从身体中独立出去,可是痛感却又串联起所有。 裴德明身边跟着的都是超过了二十年的老人,许翡都认识。他不知道裴德明是不是真的想要把自己打死,只是天不遂人愿。还是说,裴德明身边的人或多或少有一些恻隐之心,让许翡活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走进了个人,搬了把椅子坐在许翡的床边上。他费力抬眼去看,叫了声,“陈叔。” 张了嘴才发现嗓子干涸嘶哑,微微蹙着眉清了清嗓子。 “关于夫人的事,你知道多少?” 陈叔是裴德明的助手,也是心腹,从年轻时便跟随他。裴德明现在苍老很多,可是陈叔看上去却依旧精神,优雅从容。 “大概和裴总知道的一样多吧。” 许翡前两年无意间发现,裴珈的母亲竟然和裴德明早亡的哥哥曾经是夫妻关系。事关裴珈,不管是多小的事许翡都很在意,于是暗中多查了查。 裴德明的哥哥裴思慎,在30岁生日的当天坠楼而亡,五天后,裴德明和哥哥的遗孀赵嘉好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很快便怀上了裴珈。而赵嘉好却在生产后不久撒手人寰。 所有的信息,不管怎么查找,都是只言片语,就像是有人故意做手脚封锁了一般。 裴德明生性多疑,可是面对结了婚很快就怀孕的妻子越没有任何怀疑,至少裴珈出生后他从未做过任何的亲子鉴定,要知道裴璟出生不到半月就做了两次。 两年前裴德明第一次做肺部手术,术后反应很严重,一连好几天整个人躺在病床上都昏昏沉沉的,甚至说着胡话。那时候陪床的人是许翡,他碰巧听到裴德明声音里饱含痛苦地呢喃—— 「嘉好,她就是我的女儿对不对?是我们的女儿……珈珈哪里都好,就是长得不像你,珈珈长得像我……她是像我……你为什么要爱上他呢?他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好……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是我先喜欢你的……嘉好,嘉好,我知道,你爱我……你是爱我的,嘉好……」 “小翡,裴总和裴珈小姐是父女关系,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许翡缓缓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呼出来,“当然,不会变。” 裴珈永远是裴家的大小姐,是裴德明的女儿,这是大家都认同的「事实」。 “那个孩子的事,是你做得不对。”陈叔叹了口气,没有再往下说,起身把许翡的手机放在他的枕边,“养养身子就回去吧,趁裴总还在医院。” “谢谢。” …… 许翡的肩胛骨有轻微的骨裂,不过万幸是没有伤及脏器,而裴德明也再一次从手术中捡回一条命。 大概祸害确实是能遗千年,许翡想,虽说自己和裴德明不一样。裴德明总是说自己很像他,许翡从来不这么认为。 许翡受止疼片的药力控制,一直醒醒睡睡,嗓子不足以支撑给裴珈打电话,他也不希望编织更多的谎言了。手机上有两个裴珈的未接来电和两条信息,许翡已经很满足了,至少他现在在裴珈的生活里还是占据了一定空间的,人不见了会找一找。 许翡把自己的声音一遍一遍录下来,放给自己听,直到听不出病态和异常,才敢打给裴珈。 “许翡!” 电话接通,鲜亮的女声雀跃地跳了出来。裴珈的声音又甜又糯,听得许翡只想立刻飞回去,可是理智上又告诉他不行,后背的淤上太严重了,裴珈一定会发现的。 “嗯。”许翡克制地应了一声 他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公放在这件密闭的屋子里,闭上眼睛假装裴珈在自己身边。 “六天了许翡,要不是你助理说你们那通讯中断,我还不知道呢……”裴珈不太高兴地嘟囔着,又叹了口气,“你怎么样啊?忙不忙?” “……嗯,忙。” “这么棘手啊,公司没有别人了吗?就忙你一个人。” “……都忙。” 电话那头沉默了,裴珈的呼吸声很轻,许翡几乎听不到,又隔了几秒,许翡觉得不对劲,唤了她一声。 “裴珈?” “……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裴珈声音带了些嗡嗡的黏,“是有人逼你的吗?” “当然没有。”是哭了吗?许翡皱眉,心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你都没有话要和我说,不打扰你了,你忙吧——” “诶,裴珈。”许翡着急,抻到了后背,却只能死死忍着不发出声,缓了缓,像是自暴自弃地剖白,“我……我想你,但是我嘴笨,不知道该说什么。” 裴珈吸了吸鼻子,“……再说一遍。” “……我好想你。” 许翡突然觉得畅快不少,原来也并不是如想象的那般难以启齿,说出来好像也没什么,裴珈并没有反感。 他不是嘴笨,他只是怕被裴珈看清楚,自己一直以来有多狼狈地爱着她,怕惹她生厌。 “后天你能不能回来?” 后天是裴珈的生日。 许翡还未答,就听见电话那头的人哼了一声,骄矜道,“不回来算了!想陪我过生日的人有的是!” “……我回来。” 挂了电话,许翡到浴室照镜子,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后背一筹莫展。可是他也确实真的等不及了,不打电话不要紧,许翡现在听到了裴珈的声音,只觉得想她想的要疯了。 ————— 是我要疯。明天赶紧写俩人见面,着急死了。 纸片人 许翡说想她了,许翡说了「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 裴珈在这个静谧的夜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咀嚼回味,然后在舒适的被窝里来回翻滚,抱着许翡的枕头笑出了声。 裴珈的眼泪还挂在眼角,湿乎乎的,随意伸手抹干净。骤然间脸上的笑容凝住,在被窝里蠕动和扑腾也暂停下来—— 她突然发觉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现在好像是被许翡拿捏住了。怎么喜怒哀乐全都被他牵着走呢,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是喜欢了吧? 裴珈把手按在软绵绵的胸口上,感受着强烈而愉悦的震动,然后又缓缓的哀叹一声,翻个身用被子蒙住头。 那要怎么样才能让许翡喜欢上自己呢? 这个问题好难啊,裴珈以前就不会。当时喜欢陆修远那么久,她用尽浑身解数也没让对方喜欢上自己,现在变成许翡,她要更努力点才行。 所以许翡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裴珈把自己缩成了一团,又叹了口气,都怪她以前对许翡关注太少了,现在才会两眼摸黑干着急。 许翡以前的女朋友……裴珈努力回忆,发现她不止没见过,甚至都没听说过。所以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裴珈不喜欢翻后账,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这不是第一次想到关于许翡的从前,但是她也不愿意去问,挺没意思的。何况之前许翡一直磨磨唧唧追问她关于以前约会的事,裴珈都觉得烦,推己度人、以身作则,她也绝对不会问的,把现在的日子过好就可以啦。 可是裴珈越来越好奇了……啊,要忍住要忍住,不问,没什么好问的。 就算以前喜欢过又能怎么样?现在还不是和她结婚了。哎呀,睡觉睡觉。 …… 裴珈的生日到了,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许翡真的坐飞机回国了,坏消息是京市下大暴雨,航班不是长时间延误就是被取消。 有运气稍微好点的先起飞的航班,但是最终也只能备降其他城市,belike许翡。 「那没办法,我和别人过生日啦」 「不是跟你说有的是人愿意陪我过生日吗」 她故意又发给许翡一个贱贱的简笔画猫的表情包,说实话裴珈确实是有点小失落,不过也能谅解,毕竟也不是许翡的错。 同画室的小伙伴不知道昨天从哪突然发现了裴珈的生日日期,在群里起着哄非要一起过生日,顺便把那天裴珈逃过去的庆功宴补过一下。 裴珈没办法,只能同意。当时还不知道许翡航班备降的消息,计算着时间,他原本航班是八点落地,到家怎么也得九点了,自己正好也想和他们吃太晚,到时候可能会比许翡还早到家一点。 她发信息的时候饭局已经开始了,捧着手机无自觉地嘟着嘴,专注又傲娇。坐裴珈旁边的是个社交悍匪的20岁小哥,凑过来瞧她的屏幕,裴珈没躲,知道他看不清具体的,人也傻愣愣没啥坏心思。 “裴珈姐有男朋友吗?” 裴珈盯着和许翡聊天界面顶端的“对方正在输入……”,好奇又着急。许翡是打着打着字睡着了吗? “没有。”她眼皮都没抬 大家发出了然的感叹声,有的说她根本不愁男朋友,有的说是她眼光高都懒得找。他们互相之间了解都不算太多,能看得出来裴珈家境非常不错,人长得漂亮,脾气和蔼却明显感觉和旁人的距离感,是显而易见的大小姐。 “有老公。” “是纸片人老公吗!我也有!”有个沉迷乙女游戏的妹子两眼放光 许翡那头回了一个「嗯」,真是气死她了。还不如纸片人呢,纸片人都可会说话了,哪像许翡。 裴珈眼睛从手机上移开,问她,“你最近玩哪个游戏啊?” 要不她也搞个纸片人老公算了。 饭局的最后是在场的所有女性都下载了某乙女游戏,并在几个男主颜值和人设的热烈讨论中散场的。大家吵嚷着要去二场,一个个在酒精的作用下都兴奋的不行,裴珈酒量很好,这顿饭喝的这点酒对她没什么影响。 餐厅的楼上就是一家ktv,外面下着大雨,不好打车,几个人把裴珈硬拉着上楼,说要给寿星唱生日快乐歌,她实在是盛情难却。 今天尹大海还挺正常的,可能是从饭桌到包厢碰巧都坐的离裴珈有点远。 几个人勾肩搭背在大屏幕前面唱着土嗨神曲,裴珈叫车的排位顺序爬的比乌龟还慢,许翡可算活了,发了条信息问她还在外面吗。 「在打车」 裴珈顺手把叫车软件的截屏发了过去,屏幕中央是她所在位置的小圆点,系统一直转圈,提示说附近没有车辆。 旁边递过来一杯橙汁,她分过去一眼,下意识接过来说了句谢谢,沙发旁边的人是尹大海。 “情绪不高啊?” “又老一岁,能高吗?”裴珈随口说着,喝了一口橙汁 “你老?”尹大海笑着和她碰杯,看着裴珈又喝了一口,“那我不得入土了?” 「手机快没电了」 裴珈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许翡说的是她的手机,通过刚刚那个截图看出来的,右上角电量显示只剩15%。 「我去借充电宝」她今天出门前忘充电了,吃饭的时候也没注意。裴珈敲完字起身的时候身子晃了一下,被尹大海很自然的扶住。 “干嘛去?” 裴珈试图把手臂抽出来,没抽开,“手机没电了。” “找充电宝?”尹大海站起身,拉着裴珈的姿势保持不动,热心肠道,“陪你一起吧。” 走了几步,她作势撩头发,才算被他放开。手臂上被他握着的地方凉了下来,让裴珈有点轻微不适,不过面上没表现出来。 ktv前台没有,裴珈想去刚才吃饭的餐厅看看,尹大海还要跟着,裴珈没立场说不同意。 电梯里人多,裴珈脸朝着门,后背几乎和尹大海贴着,她从银色的电梯门板上影影绰绰能看到自己和他的身形轮廓迭在一起,突然想起了在那个梦里,尹大海油腻又暧昧地笑,看得让人想吐。 刚才那杯不是橙汁,至少不全是。 电梯艰难的从数字【4】变成数字【1】,还没走到餐厅门口,裴珈又收到了许翡的信息,这次字挺多。 裴珈停住脚步,看着屏幕高兴喊了句,“我老公来接我了!” 尹大海睨了她一眼,鼻腔里发出嗤笑,“警惕性挺高。” 许翡说「我快到了,有点堵车,大概十分钟,你就在大厦门口等我」。 裴珈的小挎包就背在身上,没有再上楼的必要,给许翡发了一个可可爱爱的表情包说好,走到大门外面。 “我陪你等。” 裴珈投过去一个冷淡的眼神,尹大海像是在看一个垂死挣扎的猎物,悠悠然和她肩并肩,又轻又慢地说,“等不到,你要跟我走。” 裴珈觉得他实在是恶心得可笑,有老婆有孩子,还这么大人了,有没有点道德感,至少找个你情我愿的吧?玩什么强制py呢? 裴珈没理,抱着手臂目不斜视专心等。 “……再陪你玩一会儿。” 尹大海还觉得她是在演,眼睛上上下下仔细逡巡她,再普通不过的t恤短袖和牛仔裙也掩盖不住的前凸后翘,配上水蜜桃似的脸,诱人极了。现在还战战兢兢地逃他骗他,真可爱。 “好饭不怕晚。”尹大海开始放弃掩饰了,说出的话愈发轻佻 裴珈觉得荒谬,缓缓转过头去,却又实在无语。尹大海看得开心,抬手捏她的脸,裴珈皱着眉头歪头躲。 “——裴珈。”一个平稳安心的男声 裴珈寻声望过去,对面车道上缓慢移动的车河中,靠边停下了一辆打着双闪黑色轿车,在细密的雨丝里泛着柔柔的光圈,旁边站着一个男人,打着一把大伞,目光坚定地望着她。 “许翡!” 裴珈展颜笑开来,迈开腿就朝他跑去,许翡看着她,犹如电影里加了唯美滤镜的慢动作,白球鞋踩过人行道和车道中间凹陷的水坑,声音清脆水花四溅。车辆间聚集起滚滚热气,双向单车道加上一个双黄线,窄窄的路面,裴珈脚步轻快,许翡还没数清楚自己的心脏癫狂地蹦跳了多少下,她就已经站在了自己的眼前。 伞下足够站下两个人,可是许翡还是把伞沿往裴珈的方向偏了偏,抬手把她淋湿的刘海往耳后拨了拨。 “裴珈。”许翡轻吻着她的额头,“生日快乐。” 额头上的触感让裴珈心都化了,啊,不得不说,这还是比纸片人老公强很多很多的。 抱住 后排座椅中间有扶手,裴珈探头看了看驾驶坐上的司机,有点眼熟,大概是公司里的。没好意思像在电影院里那样把扶手扳上去,只是两胳膊撑着扶手,上半身往许翡那一侧倾斜,小声问,“你是怎么回来的?不是航班都停了吗?” 裴珈开心,觉得许翡愈发赏心悦目。他是瘦了吗?怎么好像脸部线条更立体了,高挺的鼻梁骨还有优秀的下颌线,精致得想要上手摸。 不只想摸,还想亲。 许翡转过头来,“高铁。” “哦。”裴珈托着脑袋,笑意盖不住,“这么着急回来见我啊。” 许翡当然着急,航班备降在邻市,所有乘客都坐在原位,乘务员在广播中歉疚委婉地告知飞行时间待定。他在微信里和裴珈说这个消息,裴珈的回复几近让许翡窒息。 他分不清她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只觉得心里难受,可是周身又散发着一种无力感。明明他们是已经结婚了的,可是重要的日子陪在裴珈身边的依旧不是自己。 是什么样的人陪裴珈一起过生日?是裴珈主动约的对方,还是对方主动约的裴珈?那里面一定有喜欢裴珈的人,也会有裴珈喜欢的人吗?…… 直到看着她笑容满面的冒雨跑过来,许翡心里的恐惧和不安才算消散了些。 他先拉开车门让裴珈坐进去,再绕到另一边,上车前最后才向对面那座建筑前的男人望了一眼。那个男人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可是不妨碍许翡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没有一丁点好感。 看上去他和裴珈好像很熟,刚刚甚至还要摸她的脸。裴珈是和那个男人一起过的生日吗?就只他们两个人? 许翡心里煎熬,一面看着裴珈笑的眉眼弯弯,自己心里痒痒也跟着高兴。一面想着刚刚那个男人像是有虫子在爬,自己又算什么呢,哪里有资格问。 “你是不是累了啊?”裴珈歪着脑袋打量他的表情,“提早回来有没有耽误你的事?” 许翡吸了一大口气,又呼出来,胸腔很明显的起伏,拖过她的一只手握在自己手里,“没事了,不用担心。” 裴珈一愣,矫揉地嗡嗡,“我可没担心你。” “嗯。” 又「嗯」!真烦人! “你就没有要问我的吗?”为什么从来都是她有一堆问题、一车的话等着,许翡只是例行公事般的回答 “……这几天你过得好不好?” 人在什么都想知道,可是又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失去提问的能力了,根本无从问起。 “能有什么不好的。”裴珈可不愿意提自己失眠、没胃口、没心情、做噩梦、又哭又笑的,丢人,“当然好了。” 许翡沉默,裴珈也因为说谎心虚没再说话,只是两个人的手在中间交握着,是唯一的连接。 直到进家门,许翡松开她的手,低着头换鞋,裴珈站在门边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掌心,又抬头盯着他的背影,委屈的情绪又上来了。可能自己最近确实是有点矫情,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你又不理我了。”裴珈敛着眉不高兴地说,“你说想我是真的假的啊。” 只见许翡缓缓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很复杂,裴珈没看懂,但是她好像是隐约看到了脆弱的情绪。还没开口,许翡向前跨了两步,单手揽着她的腰,勾过来抱住,另一手搂过她的背。 许翡毛茸茸的脑袋垫在裴珈的颈侧,弯着身子整个人窝在她身上。 像是蚕进了蛹,裴珈突然有一个不恰当的比喻。 她顿了不足半秒,也伸手抱住许翡的腰。抱着真舒服,真安心,裴珈是真的有点喜欢。 但是,许翡好像不是累?而是难过?为什么要难过啊? “你怎么啦?”裴珈呼噜着他的后背,衬衫布料爽滑舒适,裴珈不禁多摸了几下 “不是假的。” 哦,许翡说他想自己的事不是假的。 裴珈得意,感受到他把自己又抱紧了些,两个人的身体完全贴合,心跳和呼吸慢慢变得频率相同。 “再抱一会儿。”许翡的鼻尖顶着裴珈肩窝的皮肤,脸颊轻轻的蹭 裴珈刚刚试图拉开他,不为别的,是想亲亲他。既然他这么想抱,那就满足好了。裴珈没说话,只用两条胳膊把许翡的后背环抱住,也抱紧了点。 他好像背部肌肉突然使了力,嘴唇擦过裴珈锁骨上的皮肉,很痒。她嘤咛一声,下意识往旁边缩。 电光火石之间裴珈似乎知道许翡不高兴的原因了,他来接自己的时候看到尹大海要捏她脸来着吧? 裴珈代入一下,要是自己看到有别的女人笑着要捏许翡的脸……不行,想想就已经开始生气了。 “你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她从他的怀里扬起脑袋看他 许翡保持姿势不动,只掀了眼皮,看上去无波无澜。两个人就这么无声博弈了一会儿,还是许翡败下阵来,叹了口气,双手搂着裴珈的腰,直起身垂头看向她。 “是谁?” “画室老板。” “他陪你过生日?”许翡嗓音里透露着疲惫 “还有别人,一共七个。吃了饭去ktv,我不是手机没电了嘛,我出来借接充电宝,他跟着来了。” “哦。” 不是两个人单独吃饭就还好,只是「跟着」两个字听起来不好。 “哦什么你哦。”裴珈今天不想提尹大海了,破坏心情,拧许翡的腰,邦邦硬拧不动,“你吃醋了是不是?” 裴珈刚想说接着说没什么可醋的,因为许翡跟那个人完全不是一个量级。作乱的两只手被拿下来扣进许翡的指缝,接着听见许翡温和地说,“不是吃醋,是担心你。有人陪你挺好的,熟人、信得过,能保证你安全的。” 是吗,不是吃醋吗?现在不高兴的人又变成裴珈了。 许翡看着她气鼓鼓的脸,觉得可爱极了,伸手轻轻捏了捏颊上的软肉。任谁都想捏,对方是裴珈,这太正常了。 “我去洗澡。” 嗯??裴珈一整个大震惊。许翡虽说是话少、让人捉摸不透,但是在性事上可是一点都不冷淡的,甚至是很热情,哪次不是红着眼睛急吼吼惨兮兮,求着一次、再一次、最后一次。 “你不……”做吗居然 “你都……”支棱好久了 许翡后背上的淤伤现在是看起来最严重的时候,黑紫黑紫的交错几个粗长的印子,如果被裴珈看到了,他实在不知道要编什么理由。肩胛上的骨裂也有影响,他动作稍大一些就会钻心地疼。 “想要?”许翡低低地在她耳边说 “洗澡去吧你!” 裴珈脸红着推他肩膀,说得好像是自己欲求不满一样。裴珈低着头,自然没看到许翡被推的时候紧咬着牙关。 “诶等等。” 许翡脚步停住,转身看她,就见裴珈踩着拖鞋小跑过来,踮起脚,两手搭在他的颈后,送上柔软香甜的唇瓣。 裴珈吻得很认真,把许翡亲她的模样学了十成十,很快两个人就缠绵得紧,津液交换、啧啧作响。 许翡很高兴裴珈信守承诺主动亲自己,可是他又担心裴珈只是信守承诺才主动亲自己。总之,不论如何,他都在裴珈的吻里沦陷溺毙,只要是裴珈,怎么样都可以。 结婚以来,许翡从来都是本着过一天赚一天,过两天赚两天的想法,可是渐渐的想法就变了。他越来越不愿放开,希望自己能留在裴珈身边长一点,再长一点。 对镜 裴珈冲了个澡,换上睡衣躺被窝的时候,许翡还钻在客卧的浴室里没出来。 他爱出来不出来,好像自己多眼巴巴求着他想做那档子事似的! 裴珈把自己裹成一个团,不太高兴的在大床上翻腾了几下,觉得有点晕,迷迷糊糊地就这么睡着了。 睡前心里骂着的是许翡,裴珈想他今天怎么跟个被抢来的黄花大闺女似的,为了晚点和她这个地主恶霸圆房,故意拖延时间。 正觉得霸王硬上弓的桥段挺有意思,她就隐约看到不远处许翡手脚被绑着,眼里泛着泪光。裴珈有点兴奋,小跑过去,结果画面一转,手脚被绑着的变成了她自己。 裴珈试图动了动,缠着的粗粝画布变得更紧了,勒的她皮肉摩擦着疼。叹了口气,心想自己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不应该把许翡绑着玩的,这下好了,许翡生气了吧?翻身做主人了吧? “我错了,你给我解开吧。”裴珈以一种很扭曲的姿势坐在地上,撒着娇,软声求 面前立着的人脸部藏在灯光的阴影里,她抬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也未得到只言片语。 不过裴珈知道许翡舍不得让自己难受,于是更加诚恳地反省,“我以后不玩你了好不好?我知道错啦……我手好疼呀老公。” 面前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向她缓缓逼近,皮鞋踩在木板上吱呀吱呀作响,身子倾斜,像是关心的口气,却带着一丝邪笑—— “手疼?” 裴珈闻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才看清倾身下来男人的脸,哪里是许翡,分明是尹大海。 “一会儿还有更疼的。”他从她裸露的小臂向上徐徐地抚摸,像是给油画着色高光一般,“怎么这点都忍不了。” 裴珈心底恶寒,不自觉地发颤,腿费力蹬着地,想要离他远一些却退无可退,反被他拽着脚踝一把拖过来。裴珈惊恐地尖叫,看着尹大海果真不知从哪拿了一只画笔,刷头上沾着鲜浓的颜料,单手制着裴珈的肩膀,笑得让人毛骨悚然,“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 “我不要!”裴珈别过头,厉声喊,“你能不能滚开啊!我老公呢?” “你老公?你刚刚不是在叫我吗?” “不是你!!……许翡!” “谁?”尹大海将画笔刷头点至裴珈的锁骨,平直地描绘着,“我说过,可以陪你玩一会儿,不要不知好歹。” “啊!许翡!……许翡!……许翡!!” …… …… 是梦。 还好是梦,要吓死了。 裴珈猛地睁开眼,手压在身后的被子里,扯了扯才终于脱身。劫后余生一般,心脏砰砰跳得飞快,出了一身冷汗。房间里亮着一盏床头灯,却只有她一个人,裴珈一时间有些恍惚是不是许翡还在出差。 脑子钝钝的,神经一跳一跳地疼,努力回想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今天确实已经见到货真价实的许翡了,还抱他亲他了。 “许翡。”裴珈翻身下床,有点头晕,脚步踉跄,一边喊一边找人 浴室没有,衣帽间没有,客卧也没有。 “许翡。” “怎——” 是许翡,他从书房出来。裴珈肩膀卸了力,松了一口气,朝他走过去,“你在干嘛啊?” 裴珈的声音带着埋怨,又满是娇嗔,听得许翡心里涨热极了。她睡眼惺忪地来找自己,黑色的长卷发乱糟糟披在脑后,身上的睡裙是许翡没见过的,嫩黄色的v领修身吊带裙,两颗可爱的乳尖顶在亲肤面料上,领口盖不住半弧,她走过来,白生生地晃人眼。 许翡的喉咙像是被她的脚步踩住,呼吸不畅,只一股邪火往身下冲去。他果然是一见到裴珈就自制力全无,在浴室自给自足、躲在书房办公让她先睡着,现在都成了功亏一篑的笑话。 “在工作吗?”裴珈往书房里探了探脑袋,台式电脑的屏幕亮着,桌面上也有摊开的文件 “嗯。”许翡嗓子哑得不像话,这才看见她连拖鞋都没穿,粉嫩玲珑的脚丫踩在木质地板上 “不能白天再工作吗?”裴珈皱着眉头噘着嘴,拉许翡的手,却只握住了他的两根手指,晃了晃,想到他出差一周可能确实积攒了挺多公司的事,妥协道,“或者你先陪我睡觉行吗?我睡不着。” 许翡没说话,裴珈怕他觉得自己不懂事,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就一会儿,你陪我我很快就能睡着啦。” 许翡叹了口气,拥住她。裴珈怎么这么会在自己的心上作乱,无意识的举动和言语总会让人心动如狂。他为裴珈倾倒,别的男人也会,许翡好想把她藏起来,不要让别人看,只有他才可以。 “啊,你咬我干嘛?”裴珈捂着耳朵,许翡那一口咬得还不轻,不高兴地推他,“不陪算了。” 裴珈没推动,许翡也没做声。只是半拖半抱地走回了主卧,进了房间门却拐了个弯去了浴室。 明亮地灯光亮起,许翡在镜子前面拥着她,让裴珈直视偌大一面洗漱镜。 “你看。”许翡搂紧她的腰,侧着头湿湿热热舔吻她的耳廓,气息和声音入进去,酥了半边身子,“你是不是在勾引我?” “啊嗯,我……” 裴珈想反驳,被许翡亲得软软靠在他胸前,镜子就在那,事实就摆在那,自己两眼迷离,脸上挂着绯红,几缕散乱的发丝还粘在脸颊上。睡衣是裴珈结婚前购置的两件之一,一直没来得及穿,前两天收拾东西才拿出来。是有点性感没错,但是也不是很过分的那种,要怪就怪自己胸大,愣是穿出了色情的感觉。 偏偏许翡穿着最常规的翻领短袖长裤的深色家居服,由于刚刚在办公,鼻梁上还架着副无框眼镜,现在抱着她不住地亲吻。活像是个被小妖精迷了心智的老干部。 裴珈有口难辩,看着镜子里的许翡修长带着青筋的大手从领口里探进去,包着一只乳又揉又捏,布料顶出许翡手背关节的形状。他用嘴叼着在后背交叉的肩带,往旁边扯。那一侧的领口跟着往下带,划过最高处,随后乳肉弹跳着蹦了出来,白皙饱满,顶端不用怎么逗弄已经悄然挺立。 明明许翡更色情! 双乳像面团一样被揉圆捏扁,白嫩上渐渐挂上了指痕,他嘴上也一刻不得闲,吮着裴珈的脖子、肩膀和后背,慢慢染上晶亮的水光和艳丽的颜色。 裴珈闭上眼睛羞臊得不愿再看,手掐着许翡的胳膊,娇娇柔柔地哼唧,“你不是躲我呢吗,床都不想躺。” 许翡苦笑,他的样子很拙劣吗,连裴珈都发现了。 “很晚了,怕你太累。” 裴珈哼唧得更阴阳怪气,“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她身子软成一滩水,脑子倒是清楚。许翡笑着把她的脸扭过来,吻她的唇瓣,在间隙中半真半假地说,“碰了你还哪有时间工作。” 许翡几乎没有这么直白地说过这种调情的话,听得裴珈赧然却又心花怒放。虽说这话并不直白,也不算调情,但是一点都不妨碍裴珈的心情由阴转晴,还是个大大的艳阳天。 “那你工作去啊,别耽误你了。”裴珈满脸得意,故作体贴道 许翡的头闷在她的颈窝,裴珈看不见许翡的脸,只是肩膀上毛茸茸的,觉得心痒痒。感受着他分出一只手从自己裙摆边缘向上游弋,又很快勾着内裤边缘拽下来。听见他又是一声叹息—— “……我怎么忍得住呢……” 许翡自不量力地以为自己可以忍得住,早在回家时裴珈在玄关抱着他亲吻的时候,就已经硬的不行了,却沉迷在这飘渺「裴珈好像也很想我」的幻梦里久不愿醒。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放开她,自己去洗澡顺便自慰。 大不了清心寡欲一阵,能熬过去的,总比被裴珈发现了自己背上的伤要好得多。许翡疲于再编造借口和理由,去圆受伤的原因。因为回程的时候他真的很认真的想过,也是真的编不出。再说就只会漏洞百出,自己的那些见不得人的过往伎俩,就要被裴珈发现看穿了。 好在许翡洗完澡去卧室看她时,她已经严严实实裹着被子睡熟了。他松了口气,同时又有点隐隐的失落,大概没有自己的时候,裴珈是真的过得很好,不像他。 许翡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俯身克制地亲了一下,带上房门去了书房。他确实有太多公司的事要处理,临时去夏威夷这趟,推后的行程也很多,回到公司也能想象得到那些个老顽固们会多变本加厉的为难和刁难,这些都是他必须承受的,一切的一切是拥有裴珈的代价,他甘之如饴。 只是裴珈中途醒来,撒着娇来找他的时候,许翡的心里防线全部崩盘,本就薄弱的自制力瞬间变成热血蒸腾开来。 裴珈是依赖他的。这不是幻梦,不是许翡臆想。 裴珈虽是无意识,却是真真实实的依赖。这就够了,已经很多了,许翡满足得心脏都要燃烧着蹦跳出来,想要向裴珈示好表忠心。 怎么会不陪她?他会陪她一辈子,永远在她身边,绝不分开。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前提是,只要裴珈愿意。 这让许翡怎么忍得住呢? …… 裴珈向来敏感,许翡只是亲亲摸摸,就已经湿的厉害。更何况现在两人许久没亲近,许翡又好像比之前更热情。对着镜子,裴珈仿佛在看自己演的活春宫,身下的水液往外涌,试图夹紧腿,却把许翡手夹了进去。 裴珈“啊”的一声尖叫出声,尾音拐了几个弯,是许翡的长指猝不及防伸进了穴口。 很涨,他一根手指就填满了整个湿滑的甬道。 “乖,腿分开一点。” 许翡捏着她的一条大腿根向外,亲吻她的脸颊,手指寸步难行,感受着四面八方的软肉缩着亲吻手指一般,肉棒被激得更硬更胀。 裴珈的穴道很湿,不至于受伤,可是太紧了,甚至比第一次做还紧。 “站着怎么弄啊……”裴珈小猫一样呜呜咽咽地叫唤,整个人的重量都倚在许翡身上,难耐地扭腰,却也依言乖顺地把腿分开些 “不是在弄?”许翡柔柔地笑 哼。就你会。你了不起。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睡裙肩带落下一边,同侧露出来的带着指痕的胸乳,肩膀和颈侧细碎的吻痕,还有裙摆下方男人进进出出的手。淫靡极了,裴珈不敢看自己的脸上的表情。 许翡动作慢吞吞的,刮蹭了半天,手指才从一根变成两根。钝刀子磨肉,又舒服又难受,裴珈一声一声地娇喘,滑腻的水液顺着许翡的手腕落在地上,汇成一小滩。 这要是前一阵,裴珈一定会以为许翡是在玩弄她,忍了又忍,还是羞臊着抬起含着水光的眼睛看他,握着他箍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轻摇。 “进来好不好……我可以的。” 裴珈知道许翡怕自己受伤,觉得他这种时候过于温柔了,温柔得用不对地方,要是放在性事之外就好了,多说点话就更好了。 “不是在里面吗?”许翡低喘着,看着镜子里裴珈随着自己的手指一颤一颤的身子,一本正经地发问 “唔嗯……不是……嗯啊……不是手。” 许翡手上动作不停,拇指轻轻蹭过阴蒂,听着裴珈更加高亢地尖叫一声,身子纠结着拧起,顿了顿,如法炮制又蹭了一下阴蒂,很快分开,“那是什么?” 裴珈确信,许翡现在是在玩她。一手胡乱向后,抓住滚烫勃起的一根,听见许翡立刻心神崩塌着“嘶”了一声,她这才算是出气。 紧接着许翡笑了出来,像是很开心的样子,单手褪了自己的裤子和内裤,从储物柜里拿出安全套戴上。 这次看清他从哪变出来的了。 许翡重新站在裴珈身后,扶着她的腰,从后面一点一点挤进去,不忘摘了眼镜扔在洗手台上。 “呃嗯……你穿着衣服我也穿着衣服,这样是不是可以?” 裴珈在肉棒头部顶进去的片刻就已然失神,好大,好烫,好舒服…… 迷迷糊糊听许翡在耳边说,琢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第一晚初次的时候,因为他衣衫完整,自己却不着寸缕而哭得伤心,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现在想想觉得自己有点傻得脸热,刚想回嘴反驳点什么,脑子木木的,身下的灼热不断向内推挤,一直到不知是滑到了穴里的哪个点位,裴珈突然下腹一阵抽缩,惊叫一声,随后抖动出一小包液体。 许翡也是突然被绞紧,差点没丢脸秒射,连忙退出来,淅沥沥的透明液体顺流而下。 一进去刚插一下就高潮不说,还直接泄了身…… 裴珈刚才在镜子里看得清楚,现在整张脸胀红,身子也蒙上一层薄粉色,抬手捂着脸,小肚子还在不住地痉挛,声音断续着,语言也很苍白,“……就是,太久没,才这样……” 许翡见状抱紧她,不住地亲吻舔舐,像个大傻狗似的,弄得哪哪都是湿湿的口水,裴珈却怎么也讨厌不起来。 “嗯,太久没有。”许翡愉悦地错意,扶着肉棒再次挤了进去,“是我的错。” “唔……不是……啊嗯……”裴珈发现许翡在这事上好像愈发没皮没脸了 这次他进入的速度快,力道也重,钳着她大开大合的抽插。裴珈刚高潮过根本受不了这种刺激,被捣得哼哼唧唧话都说不出来,噗叽噗叽的水声盈满了浴室,带着回声。许翡也喘得厉害,裴珈听得心颤,只觉得自己下面水流得更凶了。 谁勾引谁?这不是男妖精勾引她吗? 第一次后入,不知是不是错觉,插得比之前都深,她站着,穴口没有平常开得大,又被撑得更满。 没一会儿裴珈就开始抽噎地哭,求许翡慢一点。 她好爽,可是也好难受,腿都没知觉了,根本站不住,手也抓不牢许翡。唯有许翡两只手掐着她的腰,带着她动。 裴珈晃得像个破布娃娃似的,是穿着衣服,但是这副模样还不如不穿,镜子一尘不染实时反射欲望交合的两人,她的乳肉跟着许翡的频率荡漾,半张着嘴说不出话。 显然,身后的人充耳不闻她的哭求,一下一下朝裴珈最敏感的地方冲撞。 裴珈突然想起领证那晚上在酒店浴室的那次,许翡是不是就是希望像现在这样对镜做?只不过念在裴珈初次,所以才有所收敛? “宝宝……”许翡一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直视着镜子,一手把她睡裙下摆撩上来攥着,露出连接着的下体,声音缱绻至极,裴珈要醉倒了,“你看,你在吃我。” “是不是?都吃下去了宝宝……” 裴珈刚才又高过一次,眼前迷迷蒙蒙的,都是水雾,哪里看得清。她只能看出许翡的轮廓,却也能感觉到他激动极了,身下耸动得卖力,惹得裴珈呜呜咽咽不停。 “你以前也这样吗?”裴珈头晕脑胀,心里这么想着,也是这么问了出来 她食言了,她还是在意许翡的从前,越来越在意了。 是不是他这么熟练,都是和以前的那个人,或者是那几个人,一起练习的结果?那时候的许翡是不是很喜欢那个人?做这件事的时候也会这么着迷吗?叫「宝宝」是以前的习惯吗?所以才会在现在意乱情迷的时候喊出来? 裴珈悄悄抬手抹了抹眼睛,想要看清许翡的表情,只见镜子里的许翡像是陷入了甜蜜的回忆里,唇边柔柔地弯着好看的弧度,裴珈身上再热、再烫,也抵不住心里凉了半截。 裴珈被撞得酥酥麻麻,许翡偏偏又勾又戳地在她穴道里的褶皱里找致命的那一点,她的眼眶里很快堆满了水雾,要溢出来。 隔了一会儿,听见许翡在她耳边低低的“嗯”了一声,带着笑意。裴珈鼻子一酸,穴里骤然绞紧,眼前闪过白光,眼泪借机流了出来。 她仍控制不住地抖,水液一波一波浇在肉棒上。许翡爽利得无以复加,低吼着迅速抽插了十几下,抱紧裴珈,扭过她的脸,缠绵地吻着,和她一起奔赴快感的顶端。 …… 许翡以前最常做的春梦就是和裴珈在镜子前,他好喜欢让她也看到自己沉醉在情欲里的诱人模样。 他刚刚面对裴珈是否以前也这样的提问时,自己被欲望冲昏了头脑,现实的裴珈和梦里的裴珈相互重迭。 梦里的裴珈受许翡的大脑支配,说着是个男人都爱听的话:轻一点、重一点、快一点、慢一点、好舒服、好棒、真厉害,还有数不尽的骚话转着圈说,主动去套弄他,乖得不能更乖,让梦里的许翡总是异常满足。 现实的裴珈生涩又笨拙,别提说话了,就连个完整的音节几乎都发不出,全部被许翡撞碎,全靠他来主导。可是许翡却发现这样的裴珈更令自己着迷,她的里里外外都属于他,这个样子只有他看过,只因他一人绽放。 许翡心里满胀,头皮发麻,不受控制地承认,“嗯。” 裴珈,在你不知道的很多岁月里,我们都曾一同这样。许翡释放完,归于平静才意识到似乎这回答有些不妥,不过裴珈比自己更神志不清,没有关系的。 ----- 超长!嘿嘿嘿快来夸我。 明天临时有点事,没法更文了,后天见。 宝宝 裴珈的坏心情来的快去的也快。 今天早上睁开眼只剩下昂扬的斗志和自信心,管许翡以前这样那样,爱得死去活来也好、平平淡淡也罢,裴珈要一己之力都给他抹掉,要让许翡以后再想起什么有的没的的回忆,都是关于她一个人的! 臭男人!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费心啊!生气!! “啊!”裴珈越想越窝囊,蒙着被子发泄地踢腿乱叫 她刚刚的某一瞬间甚至想到,做那件事的时候,许翡觉得和谁更舒服? 裴珈觉得自己真没出息,又黄又菜,居然现在好奇这种脏事!!好堕落。 床上感受不到许翡的温度,不过昨晚结束的时候确实是他信守承诺陪睡来着,只不过躺了多久就不知道了,不会真的通宵工作吧? 哦,他说碰了自己就没时间工作了,然后昨晚上破天荒就做了一次,还真是,雨露均沾呢。 “哼!”裴珈也不知道具体自己是在气什么,反正就是挺不爽,翻了个身继续踢腿砸床,“真讨厌!” “咔嗒”一声,房门打开的声音,裴珈一个激灵坐起来,惊恐地看着门口站着的人。 “你、你不上班吗?怎么还在啊?”完了,发疯被逮了个现形 “一会儿去。”许翡把落在地板上的被角拾起来,“做了早饭,现在吃吗?” 许翡确实昨天通宵工作,分散疼痛的注意力,效率意外的不错。他现在又能天天见到裴珈了,实在没法坐怀不乱,只能找个折中的法子:次数减少、姿势省力一点、不要让她看到和碰到自己的后背。 嗷呜,真好。裴珈心里欢呼,美男又做饭了。 “我去刷牙洗脸!”裴珈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立刻跳下床,不忘问,“做了什么?” “法式吐司。” 天呢!是她爱吃的!好久没吃了!不骂了不骂了,许翡已经很神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裴珈都已经进了浴室,又退了出来,单手勾着许翡的脖子,踮起脚在他侧脸上吧唧一口,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很快又进回了浴室。 门敞着,许翡站在原地可以看到裴珈站在洗手台前欢脱地挤牙膏,抬手用指腹碰了碰脸上还未散尽的热度,“裴珈,下次最好亲嘴上。” 如果只亲一下的话。 当然如果亲很多下,其中一部分亲在脸上,许翡也是很愿意的。 裴珈闻言看过来,眼神中透露着些许不满,电动牙刷滋滋地响。 许翡以为是自己说的话有歧义,立刻补充道,“亲哪都好。” 说罢,裴珈又干巴巴地瞥了他一眼。许翡灰溜溜出去,到餐桌等着。 “许翡。”裴珈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握在手里,直直盯着他看,严肃认真,“我要通知你一件事。” 许翡心里很莫名地咯噔一声,回望过去,示意让她说,只不过两手放在腿上,右拇指掐着左食指。 “我改名了。” “……啊?” 裴珈垂眼看着餐盘上卖相精美的法式吐司,抿了抿嘴,一鼓作气,把刚刚洗漱时想好的说辞面不改色吐出来,“从现在开始我叫「裴宝宝」,你听懂了吗?” 昨天哄着人的时候,左一句「宝宝」右一句「宝宝」,今天一起床就翻脸不认人,又变成「裴珈」了。 “哦……好。”许翡松了一口气 裴珈觉得他回答得很是温吞不情愿,凛着眉歪过脑袋,半真半假负气道,“怎么了?你还有别的宝宝不成?” “没有。” 怎么会有呢?许翡微不可闻地轻叹。 “真没叫过别人「宝宝」吗?”她不死心地确认 “没有,宝宝。” 裴珈一愣,随即又是心脏像失控般地扑通扑通加速,这人还挺上道。 “……我要不要也改个名?”席间,许翡突然慢悠悠地问,“宝宝,你说我叫什么比较好?” 要命,为什么许翡一叫「宝宝」,自己心就跳好快啊…… “你叫什么?”裴珈塞了一大块进嘴里,满口喷香,随口应,“「许贝贝」?” 这一说,戳到了裴珈的笑点,尤其是看着许翡脸上的纠结表情,更好笑了。 “……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你在外面可以叫得出口的话。”其实许翡本意是想要她名正言顺喊自己「老公」 “你会在外面叫我「宝宝」??”这超出裴珈认知范围了 许翡有点不解地问,“为什么不?” 两人长久的对视,许翡的眼神真挚又坦荡,最终是裴珈败下阵来,低着头把盘子里剩下的吐司一点一点切成小块,金属反复摩擦着陶瓷。 “……是因为我是你的妻子吗?”所以才无限度地包容,满足自己的所有要求? “……嗯。” “哦。” 裴珈知道,她不满足于这个答案,虽说这个答案在意料之中。只能说许翡人还怪好的,这个丈夫当的很称职,比圈子里其他人的丈夫好多了。 裴珈几个月前刚参加了一场婚礼,新郎是她和安唯一的初中同学,一个红三代,现在自己也从政。新娘她也认识,挺不错的一个姑娘,爸爸是国字头电力公司的老总,两人家里安排相亲,生了好感,还交往了半年多,婚礼上看他们的互动幸福恩爱极了。 结果就在前两天忽然听说,这个新郎当爸爸了,再深入打听才知道,孩子是一直包养的在外面的情妇生的,最震惊的是这个新娘居然也知情。孩子的出世看上去没有给这对夫妻造成任何影响,依旧手牵手参加新娘的朋友聚会。 裴珈实在看不懂,他们是真的还是装的。 可能是存在些许真感情,让丈夫外面会给足妻子的脸面,妻子也不至于露出厌恶的表情。 裴珈不愿意和许翡把日子过成这样。 因为私生子的事,裴珈和裴德明的关系闹得很僵,她想不出如果某一天许翡突然告诉自己,他也有个私生子…… 哦,听说爸爸那个私生子夭折了,不对,两个多月算夭折吗?……爸爸应该会很难过吧?…… “我去上班了。” “嗯?嗯。” 她脑袋上微微传来热度和重量,这才从发散的思维里拉到现实,是许翡摸了摸她的头发。 哎,自己是真的喜欢上许翡了,这一点很容易看懂。 许翡在玄关的软凳上穿皮鞋,下垂的睫毛投射出一小片阴影,嘴唇拉得平直,没什么表情,脸上从骨相到皮相几乎挑不出瑕疵,哎,真好看啊…… 裴珈悄声走到他旁边,刻意地干咳两声,没话找话。 “你知道那个孩子死了吗?” “……听说了。” 也许是错觉,许翡停顿了很长时间,站起身时才回答。 不过裴珈也没多想,顺接着问,“那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啊?这么小。” “……生病吧,不太清楚。” “哦,”她学着电视剧里的家庭主妇,像模像样给许翡整理一丝不苟的衬衫领口,随口说,“还挺可怜的。” 他突然垂下头,捧着裴珈的脸,小心珍重地吻了一下她的唇。分开时近距离望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隔了几息,又吻了一下。 “我去上班了,宝宝。” 裴珈很享受许翡的亲吻,也喜欢这个称呼,他叫得很顺。于是笑嘻嘻投桃报李地亲了一口他的侧脸,吃饭之前亲的左边,现在亲的右边,治愈强迫症。 “早去早回哦。” “……好。” ----- do中插播点过渡剧情(?) 醉酒 裴珈说的「早去早回」许翡没做到,不过倒是在下午微信告知了。 「宝宝,晚上要应酬,可能比较晚,先睡不用等我」 裴珈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越看嘴角越上翘,一边口嫌嘟囔着“谁要等你”,一边体正直地截图给安唯一发过去。 「阿婿被盗号了?」安女士回复速度很快 「你才被盗号」 「。。。。。。。。。。。。。。。。。。。。。。。。。。。。。。。。。。。。。。。。。。」 安唯一的沉默震耳欲聋,裴珈有被爽到,开开心心退回和许翡的聊天界面上,回了一个比ok的小人表情包,再写点什么呢…… 正想着,手机邦邦震动不停—— 「你小子」 「你是在跟我秀恩爱吗」 「起猛了」 「你跟阿婿玩什么先婚后爱羞耻py呢???」 「yue」 裴珈抱着手机笑出了声,「爱听,会yue多yue」,又发了一条,引用安唯一秀恩爱的那句:「怎么不是呢.gif」。 先婚后爱什么的,听起来还真不错,希望许翡也是吧,裴珈心想。 作品展的时候有个年轻的影视导演非常喜欢她的油画风格,想邀请她给自己的新剧做片头设计。裴珈还向安唯一打听了一下,说这个导演还挺靠谱的,这才应了约稿。 这样也好,经过昨天ktv之后,裴珈是必须得另选画室了,接下来这段时间精力集中在约稿上,正好不用往画室跑,在家用手绘屏就搞定了。 果然,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一下午的时间过得飞快,裴珈灵感滔滔不绝,线稿画得飞起,正在兴头上,也不觉得饿,再一次看时间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 洗漱完毕刚要躺下,听见门口有响动,“哔哔哔哔”一连串输入房门密码的声音。 是许翡。 裴珈扒在猫眼上看,人看着正常,衬衫上好好地系着领带,就是领带结有一点点歪;发型也没乱,就是早上喷的定型有一点点塌;脸上有些微微发红,输密码像是要拆炸弹一样严谨认真,只不过几次都没输对。 裴珈打开门,“你回来啦。” 凑过去闻闻,嗯,是有酒味,但是比想象地好多了。以前爸爸应酬完醉酒进家门的样子,裴珈也是见过不少,酒气熏天、手指乱舞、脚步虚浮还说着胡话,她很不喜欢那样。 许翡输密码的手指悬在半空中,隔了一会儿才放下来,一眨不眨盯着裴珈的脸,像是在仔细辨认一般。 裴珈觉得挺新奇,倚着房门,就这么歪着脑袋,想看看醉酒的许翡到底会是个什么德行。 两人就这么一内一外站着,隔了好一会儿,许翡像是终于认出来似的,脸上的笑容骤然绽开,欢欣鼓舞,眼睛弯弯的,跨了两步走进去,不忘带上门。 他说,“宝宝。” 声音很大也很甜,像是个又红又脆的苹果。 裴珈的脸也像是颗苹果,轻咳了两声,审视地睨他,“宝宝是谁?” 说不对她会立马给他扔出去。 对面的许翡接受外界信号都慢半拍,像是新闻直播在场外等待回传的记者。停顿了一会儿,笑容又扩大了几分,许翡答,“裴珈。” 行,那就不扔出去了。 被点到名字的人嗔了他一眼,拉着他的胳膊,按在旁边凳子上坐下,并不太温柔地指使道,“换鞋。你喝了多少啊?人都快喝傻了。” 许翡慢吞吞地两只脚一前一后把皮鞋褪下来,还乖乖地再用脚把两只鞋摆正。裴珈觉得好笑,弯腰拿过鞋在鞋柜里放好,转过身才又听见许翡说,“不多。” 好像疯狂动物城里的树懒。 是不是应该喝点蜂蜜水啊?裴珈没管醉酒的男人,径直去了厨房。他没得到指令,还依旧在玄关的软凳上坐着。 温水?再加点柠檬会不会更解酒?裴珈不会照顾人,这些所谓的常识里她也有点远,算了,还是别加柠檬了,现切,万一再喝得胃难受怎么办。 裴珈捣鼓了一会儿,端了杯温度正好入口的蜂蜜水过来。 “不好。”许翡慢吞吞仰起头看向她 “嗯?” “酒量,不好。” “哦哦哦,喝水。” 他怎么还在回答上一个问题,不会这半天一直在想吧? 许翡接过杯子,十分听话咕咚咕咚全喝了,抬手抹了抹嘴边的水渍,打了个嗝,自己嫌弃地皱起眉头,“白酒,难喝。” 所以许翡喝多了是这样的吗?太有意思了,裴珈索性蹲下来看他,逗他说话。 “难喝还喝?” 又隔了几秒,“灌我。” 裴珈突然就有点不高兴了,到底是谁啊,欺负许翡。他看着人高马大冷酷无情怪厉害的,难不成工作的时候一直都被欺负? 嗷呜,好惨。现在窝成一小团的醉酒许翡,在裴珈眼里就是一只被雨淋湿的小狗,啊不,被雨淋湿的大狗,金毛萨摩耶之类的,惹人怜爱至极。 “谁欺负你?你告诉我,我给你出气!” 许翡缓缓地接受讯号,似乎真的在思考,不一会儿给出答案,“不用。” 哎,喝醉了还这么善良…… 不过,许翡一直两个字两个字地蹦啊。裴珈脑筋一转,向他靠近了一点,索性坐在许翡脚前面,两胳膊搭着他的膝盖,看向他的眼底。 “许翡,你喜不喜欢我啊?” 裴珈的心脏疯狂跳动,隐秘地兴奋。几秒钟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看着许翡和回答之前那几个问题别无二致地认真思考和解码,却好像这个问题更难,因为她明明都看到他张开嘴了,却又闭了回去。 裴珈急死了,往前探了探,“说啊说啊!” 只见许翡皱起眉头,像是重新进行再一轮的头脑风暴,末了,和裴珈的目光相接。她看不懂他眼睛里的情感,深邃里蕴藏了太多。缓慢眨了两下,又垂下去不再看向裴珈,小声说—— “不告诉你。” 许翡这是,玩她呢吗??? 确定是喝醉了???不会是装的吧??? 裴珈又想给他扔出去了,忿忿地起身,大步往卧室走,看都不看,“你就在这睡吧!不管你!” 身后没有声音,裴珈负气地关灯躺被窝,气哼哼地翻了几个身,外面还是一点响动都没有。 吐出了口恶气,还是认命地爬起来,把灯打开,又走了出去。 许翡还在那坐着,一动不动。淋湿的大狗还是只弃犬…… 裴珈叹气,谁会忍心遗弃金毛萨摩耶呢? “装雕像吗你!起来了!”她踢着拖鞋走过去,凶巴巴说,“快去洗澡!” 许翡闻声,慢吞吞抬头,又慢吞吞扬起笑脸,慢吞吞喊,“宝宝。” 裴珈还是心软了,扯着他胳膊,把他扶起来。许翡脚底没根,走的不太稳,裴珈又叹了一声,抱住他的腰,拖着他走。 “……宝宝。” 许翡在她耳边说,吐着热气,又麻又痒,裴珈缩着脖子,却躲无可躲。不高兴道,“晚了!不想听了!” “……好疼。” 裴珈以为许翡会找补一下刚刚那个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却不料他思维又跳脱到哪去了。 “什么「好疼」?”裴珈不解,扭过头看他,确实是一副很痛苦却又隐忍的模样,“你哪疼啊?” “……没有。” ……男人不值得。 “能不能洗?” 裴珈把许翡拖到浴室,两人面对面在明亮的灯下站着,许翡一动不动,她还以为是他脑子实在被酒精麻痹得不清醒,抬手给他解领带。 许翡没反应过来,直到裴珈解开了他领口的两颗扣子,突然如临大敌般抓住裴珈的手,按在一起并住敞开的衣领,“我来。” 还真当自己黄花大闺女呢?!碰都不让碰?! “我洗。” 裴珈狠狠瞪他一眼,把自己手抽出来,“哼”了一声,回到卧室床上,恨恨闭上眼。 明天等许翡酒醒了再跟他算账! 正经人 许翡确实有点喝多了,他刚回公司,那些个公司里的高层董事老家伙们,听到裴德明再次住院的风声,都来明里暗里的打探。 这是场鸿门宴,许翡讨厌应酬,这些老狐狸比外公司的人要难对付多了,可是许翡这几年却不得不一场一场地陪。 许翡装傻打太极,他们就变本加厉的劝酒,用「长辈」的说辞压他。是了,这有这种时候变成慈爱严厉的长辈了,其他时候都是高傲挑剔的上位者,而许翡只是枚碍眼的沙粒。 渐渐的,眼前变得不太清明。脑子里不断回荡着老家伙们的暗讽,翻来覆去也没什么新鲜的,名词无非是「棋子」「走狗」「赘婿」……,形容词不外乎「没用的」「多余的」「用完就扔的」……他早就听习惯了。 只是,赘婿也会被抛弃吗?许翡脑子变得很慢,这是他讨厌喝酒的最重要原因。想不通,也不敢再想下去。 裴珈,许翡只要裴珈。他只有这么一个狂妄又渺小的愿望,还是不能满足他吗。 …… 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一开始是浑身上下都钝钝地疼,后来竟是不怎么感觉得到疼痛了,可见酒精也并不是一无是处。 可能一无是处的,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 裴珈睡觉向来不老实,许翡睁开眼时,她正以一个四仰八叉的姿势,毫无防备地躺在他身旁,身上是她最常穿的那件棉质的短袖t恤睡裙,裙角的一侧撩到腰际,另一侧布料已经蹭着拧到了胸部的位置,露出饱满的下弧,上面还有许翡昨天弄出来的指印。 不好好穿衣服,那就不穿了吧。 许翡定神望了一阵,掀开被子朝她靠过去,轻轻拽着边缘帮她兜头脱掉,裴珈乖顺地抬胳膊,甚至还蹭着许翡的手,咂了咂嘴。 心跳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听不到,只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内容无他,只眼前这个人。 俯身一点一点吻着,听着裴珈无意识地娇吟,含住一大口乳肉舔吮,看见另一只胸乳正颤颤巍巍地招迎他。 昨天都没有亲,现在趁着裴珈睡着正好过过瘾。许翡知道自己阴暗,可是他根本控制不住。 裴珈的乳尖被吸得红肿,平坦白皙的腹部可怜兮兮地抖动,难耐地哼唧出声响,终于惺忪睁开眼。 “……许翡。”她缓了缓,眼看着他把自己仅剩的内裤也丢到床角,这才意识到不是梦,“你是变态吗你……” 裴珈嗓音又黏又软,像是被水浸过,听得许翡心痒,手指在她粉嫩的阴阜上来回抚摸,那里也被水浸透了。 “嗯,我是。” 许翡大方承认,想要俯下去吻她的穴口,可是又怕她看见自己的后背,动作一顿,捏着裴珈的肩头,翻了个身。 “唔……我不要。”她扭着身子反抗 之前有次许翡兴起,把她摆弄成跪趴的姿势,裴珈觉得羞耻极了,不愿意。刚被翻过去,就红着脸自己又翻回来,抱着许翡的脖子说不要。许翡无法,自然只能是顺着她,面对面又淋漓地做了一场。 这之后就再也没有过背面,除了昨晚对镜站着。 “试一次好不好?”许翡的声音已经全部暗哑,吻着裴珈后颈的皮肉,把她亲的软手软脚的 “……唔……你发什么酒疯呀……”裴珈扭着脸瞪他,没有杀伤力,娇憨极了 “还没有试过呢,宝宝。” 关于发酒疯的事,许翡没承认也没否认。因为他自己也不确定,也许是潜意识想要借着酒意放飞自我,清醒着沉沦,克制地混沌。 他吻着她的嘴,痴缠极了,间隙贴着她的唇畔不停叫着“宝宝”,上下其手所到之处都点上了火苗。 抚摸、亲吻和称呼的三重夹击,裴珈已经晕晕乎乎了,腿心又湿又痒,忍不住夹着蹭了蹭,好像又更痒了。 许翡已经悄悄摆放着她的腿,裴珈两首抓着枕头,吭吭哧哧说,“……像小狗。” 听见许翡愉悦地笑,以及床头柜开合、包装等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戴了套,滚烫硬挺的一根,在穴口外面来回滑动,裴珈看不见,有种来自未知的恐惧和隐隐地刺激。穴口颤动着,几次都把他的前端吸进去。 裴珈已经有呜呜咽咽的势头,许翡怕她又羞赧地哭出来,不再磨她,两手掌着臀侧,慢慢推进去。 两个人同时吟叹出了声。 “……你不像,我是。”黑暗里许翡的声音性感极了 这大概就叫好听得合不拢腿吧?裴珈半睁着眼趴在枕头上咬着手指头想,脸红心跳身下酥麻,忍不住随着他的律动一长串地哼唧。 许翡说她不像小狗,自己是小狗。那有好很多吗?小狗交合的不也是小狗吗…… 裴珈昏昏沉沉,缠绵的水声让人无法思考。 到底哪个正经人会把别人半夜拉起来做啊……又有哪个正经人会允许自己从睡梦中被弄醒然后承受另一个不正经的人胡来…… 哼,许翡就是仗着自己喜欢他罢了。娶这么个好老婆烧高香去吧!问他喜不喜欢还说不告诉她。 “唔唔……嗯啊……我不要、啊嗯……不要做了……” 裴珈乱糟糟地小脾气上来,向前爬着要逃开,被他捞住腰往后深顶,整个人一激灵,惯性地被撞趴在床面上,只屁股翘着,任君采撷的模样。 这个姿势显得腰部更加纤细、臀部更加丰满了,两个小小的腰窝惹眼,脊背上积了一层细汗。许翡拿套的时候开了床头灯,裴珈看上去像是被拢上了一层亮闪闪的薄纱,他抽插得更起劲了。 “……嗯嗯嗯嗯嗯……找别人、嗯嗯嗯嗯……找别人去……” “找谁?” “……嗯嗯嗯嗯嗯……” 裴珈被冲撞的说不出话,想说「找你喜欢的人做去」,坏心眼缩着下面死命夹他。 许翡直抽气,感觉自己都要断在她里面了,看着圆润的屁股也舍不得打,打疼了不理他了怎么办。停顿了好一会,才继续动。 叹了口气,像是知道裴珈的想法似的,“没有别人,只有你。” 她混沌着正琢磨许翡的话,还没琢磨出味儿来,身子忽然绷紧,蓦地抖动,眼前亮白,什么都想不出来了。 许翡憋着对裴珈十几年的心意,是真的能永远不说吗?可是剖白所有,倾尽一切又何尝容易,他总要从长计议。只是稍微在脑海里设想一下,了解「全部的许翡」之后,裴珈有离开自己的可能性,他就难受得窒息。 所以,不行,至少现阶段还不可以。许翡宁愿用“未曾喜欢过你”的面具一直包裹着自己,也不能露出因诉说半点爱意而引发的马脚。 后果他担不起。 裴珈平复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始抽抽噎噎地哭,超限的快感仍在累积,她又要高潮了。 “……胸……唔唔……胸……” 许翡单手搂过她的腰,抬起来一些。本就被他吃得红肿的乳尖,在床单上反复磋磨,没有破皮,但是很可怜。 他拎过旁边自己的枕头垫在她的肋骨处,把乳肉和床面隔开,“可以吗?” 裴珈闷头“嗯”了一声,手指不安分地抓了抓,侧过头,发现许翡还在端详她的乳头,小幅度扭了扭腰,“……你动啊。” 中途停下来真的很难受啊,虽说是她要停的。 许翡嗤笑,依言照做,只是没一会儿裴珈又哼哼唧唧地发难。 “……唔唔……腿……腿……” 这次许翡笑出了声,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臀肉晃动,很快浮起几道红印,又摸了摸,把她两腿拉直,裴珈压着两个枕头,彻底趴平。 “真娇气。” 很快许翡也压了上来,下身的灼热抵进去,咬着裴珈的耳朵。 她刚想反驳,就听见许翡喟叹一声,亲了一口她的耳廓,带着点雀跃和自豪,接着说,“宝宝是公主,对不对?” 唔唔……这谁顶得住啊。 裴珈想,自己不是正经人就不是正经人吧,没事的,反正许翡肯定不是正经人,正好凑一对。 陪我 许翡最近都特别忙,早出晚归,回来之后抓紧时间亲亲抱抱摸摸,然后一头钻进书房里加班加点,夜里或者清早拉着半梦半醒的裴珈做一场。她每次上午醒过来的时候都见不到人,但是能见到餐桌上许翡准备的早餐,不重样的、亲手做的、都是裴珈爱吃的早餐。 「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先抓住男人的胃。」 这句至理名言现在裴珈深以为然,不只是男人,女人也一样。裴珈的胃现在就被许翡抓得死死的,心就在胃上面,好像也一起被抓住了吧…… 哎,这牛肉芝士贝果也太香了。许翡晚上回家,一定要好好夸夸,裴珈把剩下半杯放了蜂蜜的牛奶干了,抹抹嘴,蹦跳着去书房画画。 她新买了一个显示器,就安在许翡电脑旁边,前几天裴珈夜里被折腾完,突然想起来下单了显示器的事,迷迷糊糊捏着许翡的手打着商量—— “我白天想用你的书房画画可以吗?线上的那种,设备还没到全。” 裴珈没听到回答,还以为是他不想让自己用书房,不太满意地睁开一只眼睛看向身旁的人。 “有秘密啊?屋里藏什么好东西了?” 许翡把她拥在怀里,干干净净的居家t恤上洗衣液味道很好闻,和自己睡裙上是一个味道。裴珈脸埋在他的胸口,忍不住又闻了闻,暗暗夸赞自己买的这个小众香氛洗衣液真不错。 听到许翡在自己脑袋顶上嗡嗡的声音,“随便你用,不需要跟我说。我们的家,不是我的书房。” 只第一句话裴珈就挺开心了,“好哦,那我要再买一把工学椅,把你那个换了。“ “嗯。”许翡应了一声,轻轻抚着她脑后的头发,裴珈很快睡着了 …… …… 那个导演确实很有想法,裴珈微信给他发过去的草图,他给了很多建设性建议,碰了几版,最终确定下来,裴珈开始精绘。 「家人们,接到物业通知,后天开始要进行消防检查,所以今明两天破画破工具啥的都尽量带走哈,诸位都是大画家,有损坏丢失咱真的赔不起」 画室群里最新留言是尹大海,又很快把这条设为了群公告。下面的人纷纷回复收到,或者互相托付着收拾东西。 逃避可耻,要不正好借此机会把东西都拿走就再也不去了吧。 许翡这么忙,能陪自己去一趟吗,她是真不想一个人去,想想尹大海就膈应。 裴珈在群里回复了一个收到的表情包,再看看手绘屏,哎,今天是画不下去了,逛街吧。 她不想和许翡提尹大海的事,总觉得跟个小孩子似的,自己什么都处理不好,只会回家和家长告状。万一告完状,自己觉得挺有理,但是许翡不那么觉得怎么办?毕竟尹大海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除了最后在言语上暧昧不明,而且这些话也都可以两说,在引人不适的边缘试探。 所以到底要不要和许翡说啊?这点破事,这个烂人压在裴珈心头怪憋闷的。 …… 今天许翡回家的时间倒是还行,不到七点。裴珈不知道,他回来早的原因仅仅是因为自己随手发的一条微信,说「买了你爱吃的菠萝油还有牛河」。 喊了一句“宝宝”,人才从卧室跑出来,手上还拿着两条领带。 “今天好早。”裴珈笑嘻嘻地把领带提到他眼前,“我新买的,好看吗?刚才还特意看了看,你没有类似花色的。” 她逛街不买点什么就觉得难受,又实在没挑到什么中意的给自己,从没逛过男装,竟然也让裴珈发现了几家觉得还不错的店,就是对许翡的尺码一无所知,根本无从下手。所以只购入了两条领带,回来在衣帽间研究半天,扒他衣服裤子的标签,记在手机备忘录里。 “好看。”许翡摩挲着领带的布料,心里又热又胀,“……你可以给我系吗?” “行啊。”这有什么难的,裴珈点头,“我一会儿学学,明天早上给你系。” 许翡心脏扑通扑通乱跳,想问她知不知道领带是不能乱送的,送领带是有含义的。 裴珈把许翡拴住,虽然这是早已经成型的事实,也不是靠着领带。许翡是裴珈的所有物,并且愿意永远被附属着。 “饿不饿啊?菠萝油我给你烤一下吧?现在吃吗?” 裴珈说着,把餐盒里的牛河换了个瓷盘,放进微波炉,然后又在摆弄一旁的烤箱。 还有几片叉烧和豉汁排骨,是裴珈吃剩下的,也一起拿回来了。没忍住塞嘴里了一块,凉了但是味道不错,正在想这个要不要热,被许翡从身后抱住。 “干嘛呀?”裴珈侧头看见许翡毛茸茸的发顶有些好笑 “抱你。” 裴珈给他买领带,他好喜欢。裴珈答应要给他系领带,他好喜欢。裴珈给他带饭、带他爱吃的东西、甚至把剩饭都装回来,他好喜欢。 现在裴珈在厨房里,那样子好像是一个「妻子」,是他许翡的妻子。 “……我没法弄东西啦。”许翡像个大型犬,在裴珈的肩窝上又蹭又亲,从脖子到心里都痒痒得软软的。她含笑着扭动,两胳膊都被他箍住,被缠的没脾气,“你洗手!换衣服!” “好。” 许翡令行禁止,很快松开,乖乖应了一声往出走。 “把领带拿回去。” “好。” 裴珈看着他像抱宝贝似的,把两条领带捧在胸前,定睛端详又上手抚摸,送礼物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许翡这么高兴啊,那简单啦,裴珈爱买、会买,有钱、爱花钱,这不是妥妥的契合吗? 许翡再次过来的时候,微波炉已经“叮”到了时间,在餐桌前就坐,两手放在膝盖上,像是要等幼儿园老师说开饭才能吃的小朋友。 裴珈也坐在他旁边,手撑着下巴,歪着头眼神示意了一下,笑说,“吃啊。” “好。” 许翡拾起筷子,动作并不急躁,但是吃得很香,比平常吃饭速度也略微快了点。 真乖。裴珈忍不住凑过去在他脸上吧唧一口,又迅速退回至原位。 许翡一愣,抬眼看笑嘻嘻的裴珈,整个人速度都慢下来了,咀嚼着嘴里的食物,有些为难地小声说,“你这样我没法吃饭了。” 他想做。 裴珈笑出了声,这人,装什么纯情大男孩呢。不过许翡看着挺像的,脸上还有一抹可疑的绯红,挺可爱。 最终,许翡在裴珈的注视下,扫空了她带回来的所有东西。 他后背好多了,今天是不是可以抱着她做了?只不过还是有淤痕没有散干净,许翡正在思索着,如果抱着做,会有几成几率被裴珈看到后背,就被脑子里的人点了名。 “许翡。” “嗯?” 裴珈看着他的眼睛,笑意都隐去,剩下认真又严肃地神情,和他那时候说自己要改名叫「裴宝宝」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想跟你说件事。” 开场白也异曲同工。 “又要改名字了?” “啊?……不是。” 裴珈片刻反应过来,泄了口气,拉着许翡的手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她盘着腿,和他相对而坐,抱了个抱枕在怀里,扣着边角。 “就是,那个画室老板,生日那天你见过的,我想跟你说一下。”裴珈不知道许翡都听完之后是什么反应,莫名地忐忑 许翡则是脑中很快映出那个人的脸,长得很讨人厌,他不喜欢。 裴珈先从比较实的“实锤”开始说,一五一十把作品展结束那天尹大海搂肩膀,用手指蹭她的脸的事讲出来。 “就,这样的。” 她伸出自己的食指,指尖快速在许翡的侧脸上轻轻刮了一下。许翡肉眼可见地脸色阴沉下来,裴珈微皱着眉,握着他的手试图安抚。 “你别生气……还没说完呢。” 哎,说之前怕许翡无动于衷,裴珈心里没底。现在说了,又怕许翡过于生气,竟然有点后悔了。 裴珈不知道对于那杯橙汁该怎么措辞,想了想,只好实话实说,“在ktv他给我递了一杯橙汁,因为他正好坐我旁边,其他人在唱歌啊嗨什么的,他就跟我聊了几句。我喝了一口,味道有点奇怪,但是没多想,又喝了一口,我感觉里面可能是掺了酒……”裴珈不太敢看许翡的眼睛,捏着他的手指继续说,“嗯,我酒量比较好嘛,没什么事,就是起来的时候脚底稍微有点飘。我去借充电宝,他跟我一起,我也没法说不让他去。你不是来接我嘛,我收到微信的时候特别开心,说「我老公来接我」,他觉得我是单身,不信,非要跟我一起站门口等……然后你就来了嘛。” 裴珈想了想,还是没有把那句「如果没来就要跟我走」和「好饭不怕晚」说出来。又补充了几句—— “我没有立单身人设,只是我跟他们都不算熟,不想说那么多。作品展我本来想带你去看嘛,还跟尹大海说,就是那个画室老板,说帮我多留一个进场证,但是没提是给谁……那天吃饭的时候有个姑娘问我有没有男朋友,我说没有,但是有老公。被她们用别的话题岔过去了。” “不是你的错。” 许翡回捏她的手指,拽了拽,裴珈非常有默契地拱到他腿上坐着。感受他一下一下顺着自己头发,瞬间有些眼热,确实挺委屈的,一个有妻有儿的老男人,哪有许翡好啊,自己一不喜欢,二也没勾引,还得受这种窝囊罪。 “今天他们说画室那边要进行消防检查,让大家把东西都带回去,我想正好就不再去了。” “嗯,好。”许翡亲了亲裴珈的额角 “你能陪我去吗?明天,就一会儿就行。” “好。” 有的桃子 裴珈讲信用,睡前躺在床上还在搜索打领带的教程,把手机举给许翡,问他喜欢哪种结。 许翡伸出手把她松松搂进怀里,随意瞥了一眼屏幕,说,“都好。” 哼,问了跟没问一样。 裴珈舒舒服服靠着,找了个最顺眼且看上去不太难的结,仔细看步骤。突然想到许翡居然今天没有去书房加班,侧仰着头看向他,“你今天不忙啦?” 许翡把裴珈整个人搂过来,像条抱枕一样。他下巴抵着她的脑顶,一手从枕头缝隙穿过,环着她的肩膀,另一手在被子下面圈着她的腰,一条腿还霸道地勾过裴珈的双腿。 “别看了。”许翡一说话,裴珈后背和后脑勺贴着的地方就嗡嗡共振 “我还没学会啊。” “明天我教你。” “好呀。” 裴珈痛快地放下手机,许翡把怀抱短暂地松开,放她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回来时又恢复刚刚的姿势,把怀抱严丝合缝地合上。 其实裴珈更喜欢正面抱,当然啦,许翡从背面拥着也还挺舒服的。不过想想也有点奇怪,最近好像都是从背面抱,就连做那档子事的时候都是背面。 有一次夜里裴珈被趴在床上迷迷糊糊插进来,她扭着身子发脾气说要抱,许翡没回应,直到裴珈软着身子被捣弄得发不出声音。 是他更喜欢从背面吗?可是裴珈更喜欢看见许翡的脸啊,而且抱着他的后背比抱枕头有安全感多了。 …… 她不记得怎么就这么快睡着了,第二天早上是被拍醒的,这才惊觉昨晚许翡竟然没有碰自己。 裴珈揉着眼睛坐起来,许翡已经穿好了衬衫西裤,手里拎着她昨天新买的领带,站在床边。 西裤颜色和这条领带还挺搭的,裴珈想。但是好像明度弱一点会更好,下次看看有没有这个颜色的西服,给许翡搞一套来穿穿。 “你低一点。”裴珈直起身子跪在床上,拉他胳膊,许翡依言弯下腰 是不是应该先把扣子系上?她停顿了片刻,把他的衣领翻上来,去系许翡敞着的两颗纽扣。裴珈从来没干过这种事,显得笨手笨脚的,最上面那颗扣子在喉咙处,很紧,她的手指几次擦过许翡的脖子,看着他突出的喉结上下滚来滚去。 被分散了注意力,结果系得更慢了,几个来回之后裴珈烦了,按着那枚扣眼戳了戳,“你系!” 许翡看着她,他们的距离咫尺,裴珈只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喉结又突兀地动了一下,平稳却有些倔强地说,“你系。” “哎呀!”烦死了 裴珈拧着眉头把他又拉近点,脸几乎要贴到他领子上,扣了几下可算是成功了。眉头舒展开来,抽过许翡手里的领带,绕在他的领后,等着指挥。 “左边留多一点,你的左边……嗯,左边在上面,绕过去……再绕……右边过来……从那,嗯,穿过来……上边那根,从后面,绕,嗯……转一下,两边翻上来……” 很简单嘛! 裴珈看着自己的成品,也没比许翡平常自己系的差嘛,真不错。她假模假式又抓着领带结正了正,刚想自卖自夸,还没张嘴就被吻住。 许翡温热湿润的气息进来,裴珈熟悉又喜欢,很快闭上眼揽着他的脖子陶醉其中。 如果自己娴熟的话,系领带确实应该是一件很浪漫的事,裴珈接吻的途中想着,这事可以适当多做,就是她不一定早上起得来。 两个人都气喘吁吁,是许翡先停下。裴珈软趴在他的胸前,许翡用手安抚地揽了揽她的后背。 “那我下午在小区门口等你啊。” 许翡推了一个会议,答应裴珈五点之前来接她一起去画室,车程二十分钟左右,时间来得及。 “嗯。”许翡应了一声,裴珈又仰起头在他的唇上啄了一口 她总是毫不吝啬地做好她答应过的所有事,亲吻也是,打领带也是。 裴珈滑嫩的小舌头还要进一步撬开许翡的齿关,被他轻轻按住肩膀退开了半步,“我去上班了,宝宝。” 裴珈没察觉到什么异样,点点头说好。 …… 下午许翡来的很快,也就四点半多一点,从公司出发的时候在微信里告知了裴珈,到了小区门口,她已经在等了。 裴珈蹦跳着坐上副驾,系了安全带转头问,“会不会耽误你工作啊?” “没关系。”无非是又被那群老家伙抓到些把柄罢了 到了画室,尹大海果然在,在门口正在和几个穿着物业制服的人交谈。看见两人下车走过来,分了个眼神笑着和裴珈打了个招呼。 裴珈假笑着糊弄点头,从他身边走进画室。许翡走得很慢,悠闲又威严。西装外套脱在车里,领带和衬衫扣子都完好笔挺。 等走到门口时,物业人员正好说完事离开,尹大海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圈许翡,随即还是热络又官方地笑,两手抄进口袋,“你好,尹大海。” 许翡微微颔首,没什么表情,“许翡,裴珈的丈夫。” 尹大海点点头,脸上笑意不散,从上衣口袋拿出盒烟,“抽吗?” “不抽,谢了。” 尹大海一点都不尴尬,又放了回去,“许先生第一次来吧?我带许先生参观一下画室?” “不用了。”反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那到屋里坐会儿吧,小姑娘收拾东西得有点时间。” 许翡掀起眼皮瞧了他一眼,启唇,“好啊。” 尹大海的办公室在画室的一角,典型的后现代风格,文艺人的狂放做派。一个破集装箱做茶几,尹大海从小冰箱里拿出一个冷萃壶,和一只崭新的冰川杯。 “红标瑰夏,来,尝尝。”尹大海献宝般倒了一杯往前推了推,“连裴珈都说好喝,她那舌头多刁呢。” “哦,是吗。” 许翡没给什么反应,听见尹大海接着说,“许先生应该不是圈子里的吧?上个月那个展应该来看看的,小姑娘那画挺有意思。不过啊,这办展就是累,给她折腾的不行,嘴边挂着「饶了我吧饶了我吧」,其实也干得不错,人也挺有意思。” 许翡垂着眼帘,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又放回,咖啡确实还可以。轻轻活动了一下,已经感受不到右侧肩胛处的疼痛了,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冒险、值不值得冒险。 “裴珈,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吧?”尹大海笑得敞亮,像是老友聊天般,“诶,跟你说,我这么多年了,美院的学生我也带过好几届,就没见过有哪个画画人的手能嫩成这样,一个茧子都没有。好嘛,这细皮嫩肉……” 尹大海随手从果盘里捏了一个又大又圆的桃子,顶上软烂,手指陷进去,汁水四溢。 他咬了一口,示意盘子里的另一颗桃子,毫不见外地邀请道,“吃吗?甜着呢,这桃放不住。” 这回许翡是听笑了,抬手捏了捏鼻梁,缓缓吐了口气,慢条斯理把左腕上的手表摘下来,随手甩在果盘里那颗桃子旁。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许翡站起身,单手把领带结扯松,把最上方扣子解开,“真可惜,我一点都不想听。” 哐当一声,随即是稀里哗啦地一片易碎物落地。 许翡的左拳照着尹大海的脸招呼过去,不留余力,出手速度也快,打得他措手不及。追过去把他从地砖上拽着领口提起来一点,重重地又一拳。 “表赔你当医药费,你这种渣,很贵了。”许翡甩了甩左手,没解气,又打了第三拳,尹大海已经满嘴是血,眼神涣散。许翡笑了一下,“有的桃可以吃,有的桃不能吃,想都不行。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吗?” “——许翡!” 冲进门的人是裴珈。许翡扭头看过去的时候,眼神里的狠厉没收住。 “走了。”裴珈皱着眉头看着地上躺着的尹大海,想拉许翡的手,看见上面破皮血红一片,顿住,又仔细看了看尹大海,试图从胸膛的起伏程度分辨人还是不是活着。裴珈转向拉他的胳膊,小声问,“他没事吧?” 许翡站起来,身子一僵,被裴珈半拉半拽地往出走。她收拾好的东西放在大门边,一个不大的整理箱,还有戳在地上拿牛皮纸封好的两幅画。 裴珈见许翡没说话,还以为真的把尹大海打出了个好歹,转身往他办公室看了一眼,骤然被许翡抓握住肩膀,几乎是推搡着进了车门,又大力地关上。 裴珈有点懵,后知后觉许翡生气了,自己好像也有点知道他生气的原因了。 从车窗往后看,许翡折返回画室门口搬她的东西,又沉着脸回来,在后备箱安顿好,坐进驾驶座里。 裴珈伸着脖子盯着他的左手背上的伤,除了破皮流血的位置,其他地方已经高肿起来,一定很疼。 还没说话,就被许翡一脚油门甩回座位上,叹了口气,先系上安全带。 “……我不是那个意思。”裴珈试探着开口,侧着头观察他脸上的表情,下颚是紧绷的,眼睛里是红的,呼吸是不甚平稳的 许翡脸往另一侧偏了偏,像是拒绝和裴珈交流。她现在很后悔,为什么要先问尹大海有没有事。 “我怕你把他打伤了会对你有影响,不是关心他,真的许翡。” 许翡承认那个瞬间真的很伤心,好像自己永远都走不进裴珈的心里,她可以关心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唯独除了他自己。他做什么对裴珈来说都是多余的,他以为是为裴珈出气,其实都只是自己泄愤,裴珈根本就不需要他。 这次是,高三那次也是。 “裴珈你到底知不知道——” 许翡现在很上头,甚至抓狂,脑子里很乱,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要问裴珈什么,到底想要裴珈知道什么。 他缓了口气,语气极力柔和下来,“他没事,我有分寸。对不起,是我冲动了。” 裴珈突然很想哭,为什么许翡要道歉呢?他什么也没做错啊。 “……要不要去医院?”许翡的手好像比刚刚又肿了一些 “不用。” “家里有没有药啊?” “我没事。” “我会担心啊许翡!你怎么回事!” 不高兴 “停车!” “……”许翡以为裴珈发脾气不想回家,抿着嘴没说话,继续开 “我买药!你停车!” 许翡顿了片刻,移到最边上的车道,打双闪踩刹车。裴珈翻了他一眼,在车还没停稳的时候就拉了车门,许翡吓了一跳,还没张口她已经甩上车门走了。 “砰”的一声闷响,砸的许翡心上一震,从后视镜里看裴珈的背影,真的害怕她是一走了之。 他现在心里太脆弱了,以前看见裴珈缠着陆修远一起玩,一路有说有笑叽叽喳喳,许翡都能若无其事地回家加紧学习、拼命运动分散精力。 可是现在他连一个无关的人觊觎裴珈都受不了,也没有资格吃醋,只是嫉妒而已,心上像是被虫子在咬,密密麻麻的疼。惹裴珈不开心了,他也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好。 直到从后视镜里又看到裴珈,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下来,她提了一个小塑料袋,板着脸上车。 刚刚药店店员问裴珈买什么,她也不知道,只好说家人在外面打架,拳头上有伤。店员是个中年大姐,认真看了裴珈一眼,又问严重吗。她想着许翡红肿青紫的指节,点头说有点严重。中年大姐叹了口气,一边轻车熟路找来了生理盐水、碘伏、绷带、药膏、药水,一系列的东西放在柜台上,说是你弟弟吧,现在孩子就是不让人省心。 裴珈扭头看驾驶座上依旧斯文沉稳模样的许翡,气得又侧过去瞧窗外,是挺让人不省心的,不听话、还要误会人。 到家之后裴珈洗了手,马上拿出来了个汤碗,把生理盐水倒进去,招呼许翡过来。 突然就想到了以前似曾相识的画面,许翡把裴珈的腿蹭破过,当时在尚苑没有别人,他给她清洗伤口,上药。 大概是一报还一报,这次许翡受伤也可以说是因她而起。 许翡把手伸进水里,裴珈看他握拳都有些吃力,撩着水,用指腹轻轻洗去上面的血迹。 他的指关节肿得厉害,裴珈拧着眉头“啧”了一声,听见许翡在发顶的声音传来,柔缓地说,“你别生气了。” 裴珈扬起脸瞪他,“不是你在跟我赌气吗?” “我没有。”许翡下意识反驳 “再说?” “……”许翡默了默,右手握住裴珈另一只手,确认存在般捏了两下,“有一点。” 裴珈又翻了他一眼,仔细蘸干净水份,用碘伏棉签一点一点涂上去,语气不善道,“那说啊,赌什么气呢?” “……我不喜欢听你问他。”许翡闷声说,在裴珈开口前继续,“你只问他……他不值得你问。” “我——” “我知道。”许翡缓了口气抢白,“你说过了,怕他出事对我有影响所以才问,我理解的……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跟你生气,对不起。”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其实许翡不太知道,看着裴珈小心翼翼给自己抹药膏,因为指骨肿的缘故,他手上感受不到她指尖的触碰,但是心上能感觉到痒。 不确定地小声说,“因为我打他了吗?” “放屁!”裴珈恶狠狠按了一下许翡的伤口,看他往后缩了一下 许翡打尹大海她高兴还来不及呢!他当然该打了! 许翡放心了,可是说出的话变得更加飘忽,“那是因为我受伤了吗?” 裴珈嗔了他一眼,许翡人都酥了,把人紧紧抱在怀里,在额角上重重亲了一口。 “你松开!” 说话不会说,亲人倒是很会。 许翡不顾裴珈的挣扎,又抱着亲了好几口,被她扒开胳膊,“好心当成驴肝肺!” 他干脆把她转过来,扣住后脑直接吻上了唇,裴珈推他,“唔、你的手!” “没事。以前从来不管的,也都好了。”许翡在说话间隙一下一下地亲吻 裴珈又皱起眉头了,“可是你现在有我管了啊!” 许翡的心脏要从嗓子眼里跳脱出来,努力往下咽了咽,伸出没受伤的手把裴珈的眉心抚平,他的手在抖,希望她没发现。 “嗯,你管我。”他尽可能把声线压得平直,“我都听你的好不好。”要一直管我。 现在倒是又挺会说话的…… 裴珈佯装咳了两声,握着他的手,笨拙地缠着纱布,听见许翡叹了一声,“你遇到什么事,都要告诉我,知道吗?以后离那种人远一点。” 虽说经此一回,尹大海应该不会再来招惹裴珈了,但是万一呢?而且谁也说不准以后还会不会出现什么张大海、李大海…… “他跟你说什么啦?” “没什么。”都是些脏人耳朵的性暗喻,许翡觉得实在恶心 “哦。” 她的哑巴新郎又回来了。没什么还能把人打成这样,尹大海对着她都能说出「好饭不怕晚」的话,对着许翡指不定说更难听的。 许翡接过纱布的两头,单手利落地打了个结,垂着眼睛想了想,又说,“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你不需要刻意为我做些什么。” 裴珈没懂,问什么意思。 “这个。”许翡指了指脖子上的领带,闷闷地说,“还有昨天给我买的饭。没有这些我一样会陪你去画室的。” 不是,这什么跟什么啊!她裴珈需要为了这点小事讨好许翡?? “和去不去画室有什么关系??”裴珈要气死了,“那不就是随手就买了吗!” “……你之前从来没有过。” “我之前、我——” 裴珈总不能说因为最近越来越喜欢许翡了,所以想对他好一点吧? 以前什么都没送过他吗?自己有这么抠?许翡也在裴家住了好几年,自己居然什么都没给过? 裴珈努力在脑中搜寻之前的记忆,许翡的生日好像是在寒假里,她那个时候不是出去玩就是在画画的冬令营里,所以,很遗憾,好像确实是没有给许翡送过礼物。 “哎呀!反正不是因为去画室!你瞎想什么呢!” “好,我想错了,对不起。” 怎么又道歉?许翡多少有点毛病,死直男简直没救了! 裴珈不想理他,推又推不动,像一堵墙一样。 “宝宝。” 哼,许翡休想叫几声「宝宝」就能哄好她。 “宝宝……” 裴珈缩着脖子躲他雨点般落下来的亲吻,“你讨厌死了!” 这人是不是知道自己招架不住的?故意在耳边磨裴珈。是死直男,但是情场高手。裴珈有点不开心地想着,却不自觉的已经软下半边身子。 结婚这段时间,他们语言交流不算多,主要都是裴珈输出,许翡这个闷葫芦不怎么响动。这样比起来,反而是身体交流要多得多,双方对彼此的身体了如指掌,哦,裴珈没那么了解,许翡很了解。 他总是很轻松地就能让裴珈化成了一滩水,让他予取予求,并且越来越轻松了。 裴珈躲不过许翡的吻,很快就晕晕乎乎,她甚至有时候都会想,是不是许翡身上有什么迷药。 “宝宝……想不想?” 她不知道怎么就被抱到沙发上了,许翡隔着衣服揉她的胸,微凉的唇瓣沿着她侧颈的脉搏上顺流滑动,又麻又痒。 “你的手……”裴珈抓着他的胳膊,把衬衫布料抓皱 “嗯,手很疼。” 许翡亲吻得很着迷,勃起的下身顶弄着她的臀缝,温度和硬度都不容忽视。 裴珈半睁开眼看扶在自己腰侧的大手,他本身皮肤就很白,纱布露出来的边缘红肿就非常显眼。 “手疼还——”她说到一半突然觉得不太对劲,“你不是在撒娇吧?” 许翡一边亲吻,一边轻笑,气息喷薄在裴珈脆弱的耳后,惹得一个哆嗦。他的手也不停,t恤的布料和内衣挡着也能精准地按到裴珈的乳头上,反复地刮蹭。 裴珈唔唔地叫,两腿试图夹紧,可是看到许翡受伤的那只手扶住自己的腿根,又停了下来,怕碰到他。 许翡真的已经把她拿捏住了。 “你故意的!”裴珈泄愤,张大嘴咬在他的前胸,松开时牙都酸了,许翡的衬衫上留下一圈水渍和内里隐约可见的牙印 许翡在这种时刻最为诚实,“嗯”了一声表承认,裴珈的短裤裤管很宽松,他的手掌轻轻扶着她细腻的大腿,绷带上的粗糙引起一身的战栗。 “我好想,宝宝……” 裴珈脸红到脖子根,窝在他怀里,羞臊又忍不住好奇,支支吾吾说,“你昨天为什么不。” 她已经被许翡带坏了,从没吃过糖的小孩,突然开始吃,天天吃,突然有一天吃不到,真的会觉得好像少点什么。 “昨天……”许翡轻轻捏着她的两腿,把她转过来变成面对面跨坐的姿势,想了想,鼓足勇气小声说,“不高兴。” 不高兴?哦,他以为给他买吃的、买领带,甚至裴珈为他学习系领带都是为了请他去画室的报酬。 裴珈挑眉,两手拽着许翡的脸颊,向两边扯,错愕道,“你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 成天东想西想的,还什么都不说。 许翡单手箍住裴珈的腰,猛地往下按,灼热隔着几层布料撞她的阴蒂。像是在问她,小姑娘有这东西? 撞一下还不算完,又去撞第二下、第三下,上下又磨又蹭,短裤中心处已经阴出来一小块深色的湿濡。 裴珈摇摇欲坠,掐着他的肩膀,尖叫着求饶,“我是小姑娘……我是!还不行吗?……” 许翡因为尹大海,现在对这个称呼有点ptsd,吻住裴珈的嘴,把她的声音都吃进肚子里。 “你不是小姑娘。” 裴珈觉得自己就是对许翡太好了,怎么他一阵一阵地说话老是这么不中听? 她手脚并用地向逃开,可是软手软脚像是小猫抓一样无济于事,又听见许翡完全沉浸在情欲里的嗓音,沙哑暗沉至极,说,“……你是我老婆。” ----- 下章,火葬场前最后一do(兴奋)(抖腿)(嗑瓜子)(跃跃欲试) 喜欢你 许翡简直实在奴役裴珈。 他说他手疼,单手解不开皮带,让裴珈帮自己。裴珈哪做过这种事?顶着个大红脸,一手扣住皮带扣,另有手去扯皮带的边缘。 “好了,你来。”她讪讪收回手,总不能裤子也要她来脱吧,很难为情啊 “帮帮我吧……” 又撒娇。许翡今天很犯规。 裴珈很想硬气地说不做了,然后甩手就走。可是已她目前簌簌流水的状况,说这话非常的不可行。 许翡被她进退两难的纠结表情逗笑了,重新吻住她的嘴,唇舌交缠之际,拉过她的手,带着一起解开西裤的纽扣,拽开拉链。 拉链的摩擦声缓慢又暧昧,两只手交迭着,感受下层布料的滚烫和起伏。 男妖精又在勾引她了……裴珈喟叹一声,舌尖在许翡的口腔里主动出击,感受到他蓦地一僵,随后更加火热缠绵的勾缠住她,吻得更深。 许翡的裤子和内裤被一同褪到了大腿上,他伸长了手臂去够茶几下方的小抽屉,变魔术般地拿出一盒未拆封的套。 裴珈大受震撼,“你怎么还四处藏呢……” 许翡没答,直接把小方盒子放到了她的掌心里。裴珈抛一个烫手山芋似的,立刻又推回给了许翡。 “这个你单手可以!” 她可是见过的,还不止一次。手不够,嘴还能来凑,用牙咬着撕开,有点野也有点蛊。 许翡纵容又无奈地轻笑,一边拆一边讨价还价,“那宝宝自己把裤子脱了好不好?” 好色情,好奇怪啊……裴珈臊得脸都烧了起来,为什么要她自己脱啊……尤其是她还跨坐在许翡身上,许翡像饿狼一样眼巴巴盯着,真的有点做不到…… “你脱嘛……”裴珈声音越来越小 许翡眉头跳了跳,喉结上下翻滚,目光沉进了深渊里。裴珈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勾人,这种无意识的就已经要了他的命。 “我没听清。”许翡的嗓音已经暗哑得不像话,想要听她再说一次 裴珈咬着下唇,心想自己真的完全不是许翡的对手,他轻易就能控制住自己的动作,甚至还能控制住自己感情和想法,而她就连许翡的脉都没摸到过。 她被心事缠绕地乱糟糟的,才意识到许翡已经把她的裤子轻轻褪下来,挂在腿弯处。内裤脱下时,上面还沾着黏腻的水液,连着一道银丝。 穴里足够湿润,他也入的足够轻缓,可仍然带来极致地饱胀感。 “许翡,你喜不喜欢我啊?”裴珈两手扶着许翡的肩膀,忍着要呻吟出来的冲动,倔强地问 这是裴珈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上次许翡喝醉,这次他是清醒的。人们都说酒后吐真言,上次没有从醉酒的许翡处得到答案,她不死心,还想再问,确实挺没脸的。 可是她就是特别想知道啊! 和上次不同,这次是对望着的,许翡的眼神不再混沌,可是裴珈却还是看不懂他是个什么表情,好像那里面有悲伤和很多别的东西。 也有和上次一样的地方,那就是,清醒的许翡依旧是沉默许久,久到裴珈眼泪都要出来了,抗拒地推他,“你出去!……额嗯……再也不要做了!” 她扭动着已经把肉棒齐根坐了进去,又缩又咬,紧得许翡倒抽了口气,单手环着她的腰把她固定住,怕她伤到。另一只手伸到下面抚着阴蒂,让她放松。 没一会儿裴珈就尖叫着泄了身,眼泪逼出眼角,挂在睫毛上,可怜又可爱。 许翡仰起头,把她的眼泪舔吻下去,认真地说,“喜欢。” 裴珈骤然睁开眼,迷离又不悦地盯着他的眼睛看,试图找寻什么蛛丝马迹证明这句话的真实性。穴口一缩一缩不住地轻颤,许翡的右手从她的腰后移到了她的手握着,带着她慢慢的动。 许翡不好受,裴珈也是,腿心里痒得不行,可是她又不太会,只能哼哼唧唧地听着许翡难耐地低喘。 裴珈吸了吸鼻子,垂着眼帘,指腹捏了捏交握着的大手,又轻轻拽了拽,扭了扭腰,两人俱是一颤。 她身子一软,趴在许翡的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拱,自己得了趣,嗯嗯啊啊地猫叫出声,不忘骄矜地问,“……喜欢谁啊?” “……喜欢你。” 裴珈不高兴地甩开手,却被许翡更牢地握住,再甩就甩不开了,“……连起来不会吗!” “我喜欢你。”许翡的声音好听极了,性感又温柔,让人深陷其中,“……许翡喜欢裴珈。” 被点到名字的人心花怒放,两条手臂抱住许翡的脖子摇晃,“再说一次!” 许翡被裴珈的紧致夹得头皮发麻,吐了两口气,箍住裴珈的腰开始逐渐加重地顶弄。 “……额啊……再说一次……”她抓着他脑后的头发,盯住不放 “我喜欢你,宝宝。” 「喜欢」这个词语根本配不上裴珈,更是对许翡的亵渎。他对她的,是经年累月,是万千词语都描述不出的情感,怎么会是一句干瘪乏味的「喜欢」呢? 可是许翡却不得不这么说,也只能这么说。 裴珈水泠泠的眼睛里迸发出惊喜的亮光,抱紧许翡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下巴、额头、鼻梁、嘴角……潦草又实在地落下亲吻。 她信任许翡,其实从以前就是,尚苑偌大的别墅里经常只有驻家阿姨、自己和许翡三个人。许翡比裴德明陪伴在自己的身边的时间要长得多,他不爱说话,可是总是默默地照顾。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许翡提出结婚的建议时,裴珈非常爽快同意的原因。 他对她好,他不会害她,他没骗过她,他从未让她失望。 “骑没骑过马?” 裴珈很开心,许翡很煎熬,包括肉体。她小幅度地磨蹭,又娇又媚地乱叫,他被折磨地要疯了。 她这才看见许翡前额的汗,用手抚去一颗正在滑落的汗珠,想了想,很诚实地说,“骑过,不太会。” 裴珈以前上过几回马术课,以为掌握了要领沾沾自喜,逞威风在场地上驾着马跑了起来,结果差点没被摔在地上,心理有了阴影就再也不骑马了。 许翡轻笑,把她汗湿的碎发撩到耳后,“很容易。” 他舔吻他的耳廓,潮湿的气息入耳,激得裴珈嘤咛一声,听见许翡色气满满地说了一句—— “骑我。” 裴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她的心跳声震耳欲聋,从许翡说喜欢自己开始,就难以克制地雀跃,越回味越像是盛放的烟花,绚烂耀眼的炸开,一朵接一朵的热烈。 许翡手松松托着她的后腰,背抵着沙发上的靠枕,仰望着祈求一般,一动不动,“我听话的。” …… 说是裴珈骑许翡,可是到了后面还是他掌握回主动权,扣住她的腰向下按,再向外拉,一下一下地挺腰重重地捣弄,啪啪的声响羞人极了。裴珈软着嗓子无所顾忌地吟,声音柔柔地打着圈,每转一下都刺激着许翡的神经,想要听到更多,动抽插地更卖力了。 不知第几次的高潮来临时,裴珈下腹抽搐得厉害,一股一股吐出水液,抱许翡抱不住,只能没骨头似的靠着,媚眼如丝,承受许翡欲望深重地吻。 “……许翡……” 他也享受着释放后的余韵里,缓缓地抽插着,听见她接着呢喃着说—— “我也好喜欢你呀。” ----- 叮!许翡好日子告于段落了,下章老婆就跑咯(敲锣打鼓)(欢天喜地)(烟花噼啪) 迷雾散去 自从许翡和她表白,裴珈每一天都过得开心极了,像是掉进了蜜罐里。 亲亲抱抱变得更加主动,缠缠绵绵,招惹得许翡欲罢不能,甚至有几次上班都险些迟到。在性事方面,裴珈也是极为顺从,面团一样认着他揉圆捏扁、摆弄成各种姿势。 许翡一口一个「宝宝」「老婆」轮流着叫,裴珈要溺毙在他的潮热气息里了。 她缠着许翡说喜欢自己,他每次都很听话,抽插顶弄的时候不厌其烦地诉说,就是这句「我喜欢你」渐渐变成不那么正经的「宝宝好紧」「老婆夹我」「我好舒服」…… 裴珈羞得听不下去,结果就是控制不住地从腿心涌出更多水液……谁不舒服呢,她也是啊。 床下的许翡也更爱笑了,眉眼弯弯,赏心悦目。只不过他还是很忙,和裴珈相处的时间不算多,可还是尽量自己下厨、陪她逛街、散步、看电影…… 得夫如此,妻复何求。裴珈感叹现在的自己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当然这也只是她心里偷偷想,才不要告诉许翡呢,希望他戒骄戒躁再创佳绩。 …… 「让我看看是谁这么幸运能吃上仙女做的布朗尼呀」 裴珈在和许翡的聊天对话框里敲下一行字,想了想又删掉了,还是给他一个惊喜吧,先不告诉他。 许翡喜欢甜食,尤其爱巧克力一类的东西,裴珈前两天无意间在某视频平台上刷到了布朗尼的做法,看上去挺容易,她也决定试试。 毕竟论厨艺,她实在拿不出手,许翡辛辛苦苦上班,总不能回到家在上一道刑吧。牢饭都比她做的好吃,这是当年安唯一吃了一口裴珈做的炒饭之后,要吐不吐,在她「吐了就绝交」的眼神逼迫下,硬生生绿着脸咽下去后评价的。 在国外几年正好适合裴珈,西餐容易,裴珈也挺喜欢吃西餐的,随意烤一下、煎一下就吃了,甚至不用动火,沙拉拌拌也能凑合一顿。再着说,裴珈是富婆嘛,虽然嘴刁,但是找到几个好吃饭馆不是难事,钱也更不是问题。 在甜品上倒是可以努努力,试上一试,毕竟甜品那么好吃的东西,再难吃又能难吃到哪去。 裴珈清空字符后重新输入「今天要加班吗」,许翡那头很快回复「宝宝,今天比较忙,会晚回」。 许翡现在的微信头像是裴珈画的,也是多肉,只不过画面里一大片多肉种植园,花花绿绿各式各样好不热闹。 她把图发给他的时候,他二话不说就换上了,导致裴珈也没问出口之前那个多肉头像是怎么回事。 反正就是,也不管之前那盆多肉有什么意义了,她裴珈可以给他许翡更多,一棵树和一整个森林的区别吧。 晚回啊……裴珈正思索着,聊天界面左侧又多了一个流泪猫猫头的表情包,虽说是盗用她的,可是裴珈还是“噗嗤”一声笑出来。 还是有改变的,现在都会发表情包了,以前都是干巴巴的。不错不错,那就一会儿悄悄把布朗尼烤好了带给他吧。 公司前台小姑娘很机灵,见裴珈来,起身鞠了一躬,很快把许翡的专用电梯打开。裴珈离得远,垫脚朝她遥遥招手笑了一下。 办公室没人,许翡不在,秘书也不在,可能是去开会了吧。 窗台上那盆多肉还在,和第一次裴珈来找他询问结婚的提议是否生效的时候比,没有什么长进,甚至是半死不活。用手触碰了一下叶瓣,听到门外有急匆的脚步声。 裴珈想给许翡一个惊喜,想都没想就钻进办公桌底下蹲着,脑补一会儿等他看到自己时的表情,肯定非常喜感。 “——你有事?我还要准备下一个会议。” 是许翡的声音,可是这声音听起来十分陌生,冷硬间带着几分不善,裴珈竖着耳朵分辨了一阵,才确认真的是他。 一起进来的那个男人不屑地哼了一声,声音听起来有些年岁,“别人能被蒙过去,你以为我也能?许翡,我还以为你是个守本分的。” “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张万年。” 裴珈的眼睛蓦地睁大,是张伯伯,和爸爸关系不错的一个公司高层。许翡竟然直呼其名,还态度这么恶劣是她完全想不到的。 “裴德明怎么让位给你,你不是最清楚吗?”张万年冷笑,“你飞夏威夷那天他好好的,怎么你就预知他身体有恙了?是侍疾呢?还是逼宫呢?” 许翡也嗤了一下,语气轻慢,徐徐道来,像是伺机而动的毒蛇,“倒是忘了你这种阴沟里的耗子,时时刻刻盯着。盯着又如何,还不是没有扳倒我?” 张万年似是被戳中了痛处,咬牙切齿地恨骂,“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这么多年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要不是你娶他女儿你也配站在这?!怎么就凭空出了个私生子又凭空死了,你敢说清楚吗?!” 许翡的画风和他完全相反,他大笑,听起来开心极了,等到开口时又变成了凛冽的寒冰,“我是什么东西?嗯?张万年,我现在是四德置业的执行总裁兼总经理。你身子不好,南海开发部适合你,明天就去上任。哦,后天吧,一天发布两条人事调动恐怕不太好。” “你凭什么?!!” “凭什么当总经理?不好意思,裴德明的决定,我和你们同时知道的——” “你他妈骗狗呢?!” 许翡“呵”了一声,“骗狗。” “许翡你就是条狗!你凭什么调任我?!” “要不说张伯伯您身体不好呢,头脑也跟不上了,我现在是总经理啊,效仿裴德明的雷厉风行,人事任命就是要让人措手不及,是不是?要不这样吧,看您劳苦功高,南海那边的新盘给您留一套临海的别墅,批您退休,直接颐养天年怎么样?——来个人!” 许翡最后扬声,很快听到另一个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接着许翡已异常平稳的声线说道—— “带张万年办理离职手续,用退休待遇。” 张万年的咒骂污秽难听,像是被硬生生拖走的。办公室终于重新归于平静,许翡长久地呼了一口气,脚步声被地毯吸去了大半,拉开转椅的时候动作僵住。 裴珈缩成小小的一团,眼神放空,根本没有意识到许翡过来了。过了一会儿才终于把头转向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脸上写满了迷惑。 刚才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一只箭,每一只都扎进了裴珈的身上,把她打得像个筛子一样,头晕脑胀又无力还手。 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清也听得懂,可是为什么连在一起裴珈就完全听不懂了呢?耳边都是嗡鸣声,扰乱所有思绪。 裴珈甚至都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只先挑了一个最明显的疑问点,她瘫坐在原地,午后的阳光晃眼,可是几乎全被许翡遮住了。导致裴珈抬头望向他的脸时,影影绰绰晦暗不明。 “你什么时候去看爸爸了吗?”裴珈自己听自己的声音像是淹在水里般囫囵,问的很慢,语调也缓 现在这些个利刃又凿在了许翡的身上。 许翡有些站不住,不知道该怎么消化裴珈在今天这种混乱的时刻,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事实。心脏像是被带刺的铁丝网捆住狠狠的拧,怎么办呢,刚才说了这么多,裴珈全都听到了。 他的手掐进转椅厚实的靠背边缘,汗湿的指腹与黑色牛皮之间摩擦出温吞的声响。 “宝宝,你先出来。”许翡咽了咽口水,找回自己的声音,太阳穴一剜一剜的,头皮发麻 “你说的出差就是去夏威夷看爸爸吗?……让助理一起骗我说分公司当地遇台风所以不和我联系吗?” 裴珈不动,声音到后面有一丝颤抖。 “宝宝,你先出来好不好?” 许翡把掌心摊开递到裴珈的面前,她怔愣地看了一会儿,随后猛地挥开,两手撑着地面,从桌子下面出来。 “宝宝——” 许翡要牵她的手,刚碰到指背就又被裴珈不悦地甩开胳膊。 她不明白,为什么人生中还有这么荒唐的时刻,脑子很乱,像是一台不停下雪花的老式电视机,伴随着长久的嗡鸣。 裴珈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她绕开许翡,许翡很快又挡在她面前,大手钳住她的胳膊,汗湿和轻微的颤抖让人很不舒服。 “我、我们回家说好不好?宝宝,我马上、马上还有个会,推不掉,你……”许翡的声音和刚刚裴珈在桌子底下听到的完全不同,慌乱中带着恳求,“要不要在这里等我?回家也可以,也可以。等等我,我都告诉你——” “你放手行吗?” 裴珈太累了,没有力气和他说话,和他说话还要琢磨、努力去想,她真的想不明白。 许翡浑身一震,后背骤然渗出了冷汗,这句话听起来寓意非常不好。 “对不起……” 听到这话,裴珈竟然是笑了,转过身歪着脑袋看许翡的脸,像是瞬间明白了一点。 “这就是你一直在跟我说「对不起」的原因吗?” 他动不动就道歉,莫名其妙地低姿态,总是说对不起,之前裴珈不懂,所以是因为他亏欠多吗?瞒她太多、骗她太多…… 许翡从没见过裴珈这样的笑,嘲讽的、蔑视的,甚至是……厌恶的。他僵硬地松开手,有口难辩。 “等我回家……好不好?”许翡不敢看向她的眼睛,怕看到更加令他刺痛的表情,“……求你。” 毫不意外的,他没有听到裴珈的回答,脚步声渐远,可是没一会儿又及近,是裴珈又折返回来。 许翡喜出望外过去迎接,去握她的手,又被甩开。裴珈径直走到办公室会客区,把茶几上的一个保鲜盒拿起来,许翡不知道那是什么。 “……你现在是总经理?” “……是。” “是因为我吗?” 许翡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复杂,面颌部轻微地扭曲,偏过头像是在躲避。 裴珈看得心惊,沉了沉,“我只想听见「是」还是「不是」。” 这怎么能用是与不是来回答呢?上午突然全公司群发的邮件,来自裴德明。他宣布卸任公司执行总裁兼总经理的职位,并且脱手公司的所有业务控制权,由许翡接替。 说实话,看到的一瞬间许翡也是懵的,脑门突突地跳,他搞不明白裴德明这步棋下的用意是什么,是真的因为身体原因放手、或者心力交瘁无法管理公司,还是说单纯为了摆许翡一道,把他置于险地,让这些本就看不惯他的高层们群起而攻之,而裴德明隔岸观火坐收渔利。 许翡真的不知道。 甚至在裴珈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甚至在想,裴德明是为了离间自己和裴珈也有可能。毕竟当初也是许翡用私生子做局,才娶到的裴珈,现在迷雾散去,裴德明想要以牙还牙,让许翡也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我知道了。” 许翡久久没有答案,裴珈也疲于等下去。 “许总……”秘书站在门外要进不进,看着两人情绪都不太对,可是也不得不提醒,“会议马上开始了。” ----- 跑咯跑咯~~ 追妻咯追妻咯~~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我把公司起名叫四德置业,小心思因为裴德明哥哥叫裴思慎,之前提到过。这个企业是裴德明爸爸那辈创建的,原名是「思德置业」,裴德明登顶后改的名字,叫「四德」,去除哥哥的一切痕迹。 失恋 裴珈把那盒布朗尼扔在了大厦门口的垃圾桶,她现在的脑子太乱了,什么都不知道。 坐进了车里,合上车门,不大的空间里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外面的整个世界都隔绝一般。 裴珈现在就很想能够与世隔绝。 “爸爸。” 她很久没有和裴德明通电话了,上一次是掷地有声的通知他,自己要和许翡结婚了,说完很酷地直接挂了电话。 “我的珈珈,终于给爸爸打电话了,好,好……” “嗯……爸爸你身体好点了吗?” 裴德明那边的声音听起来很苍老,裴珈有点揪心,张万年说爸爸这次是因为许翡住院的,她将信将疑。 “好多了珈珈,不要担心,老毛病了。小翡他……唉,你好不好?珈珈,爸爸还是放心不下你。” “我很好的……”裴珈握着手机的指尖紧了紧,“你说许翡,你生病了他去看你了吗?” “咳咳咳……他来看我,碰巧,碰巧我不太舒服住院了。” 裴珈眉头微拧,哪有这样碰巧的事?怎么好像爸爸还在为许翡遮掩似的。 “许翡找你什么事?” “他找我……唉,没什么。珈珈,爸爸老咯,很多事啊,由不得我咯……” 裴珈听得心凉,闭了眼,靠在椅背上,“许翡和你说了什么啊爸爸?为什么公司都退下来了?” 裴德明那边笑了一下,在她听来是苦笑,顾左右而言他,“爸爸离得远,又病着,护不住你。珈珈,你一定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 电话挂断的忙音听得裴珈心里更乱了,为什么会是这样呢?怎么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昨天她和许翡还好好的,直到一个小时前她还满心欢喜的给许翡烤布朗尼,期待许翡吃到后的惊喜和夸奖。 然后现在突然一个晴天霹雳,告诉裴珈,她和许翡所有的所有都是虚构、捏造出来的。裴珈不知道许翡骗了她多少事,可是这根本就不是多与少的问题,她就从未想过许翡会骗她。 什么条件能让许翡升成总经理的同时爸爸退位?是和她结婚吗? 所以,是不是如果没有这个条件,许翡就不会结婚了?怪不得速度这么快,让转股份也马上就转了。是啊,只要不离婚整个公司都是他的,谁还在乎那些小事,只不过多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妻子罢了。 也不是可有可无,还能解决许翡的生理需求呢。 裴珈开着车漫无目的在街道上晃,渐渐开始鼻酸,下意识攥紧方向盘,咬着嘴唇,不愿意再往下想了。 可是很多事又像是自己长了脚,从四面八方跑出来——比如,许翡从没有提起过婚礼,也从来没给过钻戒,没有为她准备生日礼物。 其实这些物质和形式上的东西,裴珈从来都不在乎,她从不差什么东西,自己不能买,一定要等别人来送。更不需要外人的赞叹和羡艳,她从出生到现在收到的已经够多了。 可是如果这个有没有给予裴珈物质和形式地对象,是她满心喜欢着的人呢……裴珈在乎死了。 许翡还总是叹气、欲言又止、道歉,就连让裴珈心花怒放地表白,也是她威逼利诱下才说出口的…… 他甚至可能心里还有别人。办公室窗台上的多肉和那个微信头像,和他一起实践做爱姿势的人……是许翡亲口说的,对镜后入的时候,他说以前也是这样。 他很难吧,和自己生活在一起。 裴珈觉得喘不过气,深深地吸再深深地呼,反复几个来回反而更难受了,烦躁地拨通了安唯一的电话,响了一阵才接通。电话那头很吵,安唯一的声音懒懒地从汽车音响里传来—— “干什么裴女士,又撒什么狗粮,我很忙的好吗。” 裴珈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头以为自己猜中了,笑了出来,好心好意让她继续。 “哎呀说吧说吧,你家真爱又干什么光辉事迹了?” 最近的裴珈一副沉浸在爱河里的小女人模样,是安唯一这么多年都没见过的,也可能是因为裴珈没有谈过恋爱的原因。虽然没有见面,但是语音,甚至是文字,裴珈字里行间都洋溢着幸福的气息,能感觉得到,许翡对她真的很好。 安唯一作为裴珈最好的朋友,自然非常替她开心。前两天裴珈还神秘兮兮的跟安唯一说,自己好像是遇到真爱了,当时安唯一连续跟了三天的大夜戏,头晕脑胀吓了一跳,问「谁啊」,裴珈很无奈,回「许翡啊还能有谁」。 裴珈鼻子酸胀的感觉又加重了,突然间酸到了眼睛和心脏。 “许翡不喜欢我。” 刚开口时视线就模糊了,说到最后时哭腔已经很明显,裴珈看不清路,猛地踩了一脚刹车停在了路中间。后车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全都与她无关。 裴珈手握着方向盘大哭了一场,好难过啊,她这辈子都没这么伤心过……在许翡办公室的时候躲在桌子下面不就已经想到过这个结论了吗,刚刚在路上记起了那么多事,不是也都证实了吗? 可是为什么从裴珈自己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还是这么痛,这么难以接受呢…… 怎么办,她最喜欢的人不喜欢她,她最信任的人欺骗了她。 安唯一的通话没有挂断,她在那头很着急,让裴珈先把眼泪擦擦,把车开到应急车道。可是裴珈的眼泪像是坏了的水龙头一样,怎么也止不住地往外流。掉到「许翡不喜欢自己」的怪圈里出不来,越想越伤心。 “……我去找你,好、好不好?” “啊?你离家出走啊?” “呜呜呜呜……”裴珈一听这话哭得更凶了,“我没有家,不是我家……”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来,我把我具体位置发给你,你到了联系我。” “呜呜呜呜我还是好想哭啊……” “哎呀!你先哭,别开车啊,慢慢来不着急,小心点啊,我这还有事先挂了啊。见面说。小心开车!” …… 裴珈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车去机场的,顶着两颗肿得像桃子一样的眼睛,又热又涨地难受,幸好车里有副墨镜,她戴着,现在不哭了,但是时不时仍然控制不住地抽噎。 买了最近的一班飞夏城的机票,头等舱的空姐在登机之后屡次关心裴珈。 喝不喝水?要不要吃冰激凌?甚至变出一只玫瑰花送给裴珈,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花茎上的刺都被修剪得干净,裴珈攥在手里又开始想哭了。有这么明显吗?她戴着一幅大墨镜也能被看出是失恋了? 许翡都没给她送过花…… ----- 嗨嗨,我回来啦 裴德明电话里是故意的,这老狐狸 黑寡妇 安唯一见到裴珈的时候,裴珈看似挺酷,黑超遮了半张脸,只不过嘴撅得能挂油壶,还是那个傻丫头没错了。 安唯一是真酷的类型,初中高中和裴珈都是同班,但是说不上多熟,要真说闺蜜情的建立还是因为许翡。 高二正式开学,裴珈拖着那条擦破的结痂的大花腿,开开心心坐在了座位上,新同桌是安唯一,她打招呼的开场白很别致——“报道那天你家那个童养婿真给你长脸。” 嘿嘿,是吧,裴珈也这么觉得,不然怎么会原谅许翡呢。 第二句是——“我觉得他比陆修远强。” 裴珈当时一愣,脸刷地红了大片,眼睛滴溜溜望着她的这位看上去不问世事的新同桌,小声支吾,“我有这么明显吗?” 为什么连她都能看出来裴珈喜欢陆修远? 安唯一当时说什么来着?裴珈忘了,只记得她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捏了捏裴珈的脸颊肉,她们的友谊就这样开始了。 …… 现在裴珈张开双臂把安唯一抱了个满怀,又开始想哭了。安唯一比她高,比她瘦,抱着的感觉竟然有点不习惯了,不如许翡的怀抱舒服。 她想到这,真真实实落下泪来,心里痛骂自己贱、没出息,呜呜咽咽开口,“你快骂我……呜呜呜……你骂醒我吧……我不要喜欢许翡了……” 安唯一一定要比当初因为陆修远的事,百倍千倍凶残地骂自己才行。 “哦。“安唯一懒洋洋递给她纸巾,“骂你,你先说说许翡干什么了,我才好开始骂吧?” 裴珈还是委委屈屈地哭,“他骗我……” “骗你什么?” “呜呜呜好多……” “为什么骗你? “……不知道。” “你不是说有问题就要解决吗?为什么现在要逃避,还躲人躲到这来了?” 是啊,裴珈从来都讲究一个今日事今日毕,看待问题也会很理智,分析原因,提出解决意见,双方商量办法。之前和安唯一出门旅行,有一次意见不和吵了起来,半夜安唯一困得不行,裴珈愣是把她从床铺里挖出来,硬生生完成了「批评与自我批评」才睡觉。 裴珈不说话,听见安唯一又问,“陆修远之前做过多少混蛋事,你不是都一次次原谅了,怎么到许翡这就直接拒绝沟通了?” “那不一样!”裴珈拧着眉心把她推开 安唯一这个女人胳膊肘往外拐得厉害,为什么一直帮许翡说话?早知道就不过来了。 “怎么不一样了?”她勾着她的手臂走 裴珈狐疑地斜眼瞧,“许翡收买你了?” “我是那么容易被收买的吗?”安唯一笑,末了又叹了口气,淡淡说,“你家阿婿都要急死了,刚才我在忙,把我手机都快打爆了。” 裴珈不高兴地突然停下脚步,“你告诉他我在这了?” “还没有。” 哼,这还差不多。裴珈被她扯着胳膊,不情不愿往前走,发现前面是酒店的餐厅。 “我不吃饭,我要办入住。” “你吃,你饿。” “……” …… 安唯一接通许翡电话的时候,手机上已经有二十几通未接来电了。 “我是许翡,安唯一你好。”他的声音听起来还算震惊,只不过声线里细微的颤抖还是被安唯一听出来了 她“嗯”了一声,语气普通道,“有什么事吗?” “裴珈有没有联系你?她没有回家,我联系不上她了,她什么都没带,我很担心……我找不到她。” 安唯一只是听,没有出声。许翡情绪有些紧张,和缓又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口时极力克制。 “她联系你了,对不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许翡一向表现不错,在安唯一心里的印象分很高,只是他们小两口之间的感情自己终究是局外人,不好评判。可许翡在电话里这个样子,怎么看也不会是像裴珈说的不喜欢她吧? “你对珈珈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当然是。”许翡回答得痛快又坚定 安唯一放下心,“好,你这些话留着和她说吧,锯嘴葫芦也得受惩罚是不是?把手头工作都安排好了再联系我吧。” “……谢谢。” …… 夏城临海,四季皆夏,海鲜肥美。这家酒店的中餐厅挺有名的,只不过裴珈确实没什么胃口。 落座,安唯一难得主导点菜,正在和裴珈东拉西扯吐槽剧组里的龟毛十八线小演员,就被一个热情甜美的女声搭讪。 是张熟面孔,但是这圈子里每天打交道的人太多,每天上赶着巴结安唯一的人更多,她叫不上名,只是挥了挥手说“哈喽”。 “好巧啊唯一,我们在活动上见过两次面的,熊童子,你好。”这位叫熊童子的姑娘也是大方,毫不尴尬的指了指他们桌的空位,“可以一起吗?我一个人来探店的哈哈哈。” 安唯一眼神示意了裴珈,裴珈情绪本就不高,对此更是无甚所谓,点点头。安唯一这才转过去说好。 “你是那个生活类博主对吧?我微博上关注你了。” “嘿嘿,看到啦,早就回关啦。” “我朋友,裴珈。” 安唯一cue到她了,裴珈本不想参与这场商业social,现在只好跟着点头算做打招呼。今天的人设就像是死了老公的黑寡妇,殊不知在别人眼里也只是个不高兴的娇气包。 熊童子有些好奇地想往裴珈的墨镜里面盯,向前探了探身,小声问,“不好意思,是不是那个四德置业啊?” 裴珈和安唯一同时看过来,这小博主知道的还挺多。裴珈几乎不参加名媛圈的任何活动,鲜少有人听了她的名字就和公司关联在一起。 “之前和前男友去一个饭局,有幸见过许总,他——” 裴珈一听见关于许翡,就气不打一出来,冷硬打断说,“形婚。” 安唯一冷不丁被一口柠檬水呛到。 “啊,是吗。”熊童子讪讪道 她所谓的前男友其实是金主,金主随口给她说许翡是四德置业的赘婿,油盐不进,虽说圈子里的人不太瞧得上他,但不可否认许翡本人能力超群,而且在公司其实是有实权的。许翡论相貌论资本,都和金主不是一个档次的,禽择良木而栖,碰见这样百年不遇的高枝,任谁会不心动呢。熊童子本想悄摸要一个许翡的联系方式,可奈何许翡为人确实冷淡,假装卫生间门口偶遇也没有换来他的半个眼神,事后还被金主狠狠敲打了,说她是个不知餍足的婊子,没多久就给了比不多的遣散费把熊童子打发了,找了个更年轻的小网红来陪。 真不知道到底是谁不知餍足,一把年纪肥头大耳,吃药才能硬的早泄男。她在床上拿着令人作呕的戏也早就演够了呢,有多稀罕抠门金主似的。 裴珈知道为什么觉得「熊童子」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了,这是一款多肉植物的名字,她之前有一次因为好奇许翡的多肉而上网查过。 明知道是个巧合,可还是忍不住地生气。 “裴小姐介不介意加一个微信啊?” 裴珈板着张脸,“不好意思我手机没信号。” 她还一直开着飞行模式,许翡电话和信息都接收不进来,安生极了。 “哦哦,这样。” 裴珈看穿熊童子的用意,「好心」提醒,“如果想要找许翡的话,你可以直接去找,我和他各玩各的,不熟。” …… 裴珈就这样脑袋空空过了三天,手机还是在飞行,为了上网冲浪打发时间,她甚至买了一个新pad。偶尔去剧组溜溜,海边走走,在房间里发呆。 那句话说的对,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只要裴珈不去想,那就不存在问题,不需要考虑怎么解决。 安唯一说她变了,她以前从来不会逃避问题。是啊,裴珈承认,可是以前也没有许翡啊,许翡和以前遇到的所有人所有事都无法相提并论。 「叮咚——」 酒店房间门铃响了,裴珈啃着块巨大的披萨,从床上蹦下来去开门。剧组的住宿条件肯定是不尽如人意,每个人都是标准间,导演制片都一视同仁,一间屋子也就撑死了20平米,开了门就看见床,没什么多余下脚的空间。 “慢死了披萨都快凉——” 裴珈一边说一边拉开门,外面站着的不是安唯一而是许翡。 安唯一这个叛徒! 裴珈把披萨叼在嘴里,眼疾手快把门重新合上,被许翡死死按着门板抵住。 “宝宝,让我进去好不好?” “你不许叫我宝宝!” 裴珈气急,把披萨从嘴里拿出来大喊,门没了里面的阻力,大肆敞开,许翡怕她被撞到,赶紧往回拉。 “好,不叫。”许翡垂着眼,只顺着说,轻轻揽住她的肩头被她错着身子闪开 “你别碰我!” 许翡几乎都要把两手摊开伸过头顶,顺从缓声道,“好,不碰,都是我不对,你别生气。” 这种时候净会听这些没用的话!死直男真的没救了。裴珈久违地又开始想哭,眼睛红红地盯着许翡,见他轻手轻脚进来,回手关上房间的门,和自己相对而立。 “你来干什么?公司不是都得到了吗?还想要什么?” 她说着说着就开始有颤音,许翡想碰她的脸被她退后了一步躲开了手。 “别哭,不哭好不好?宝宝——” “说了你不许再叫宝宝了!” 许翡确实嘴笨,半天也换不出个花样,手僵硬地放下,只心疼地说,“不叫,裴珈,不哭——” 裴珈气急败坏地狠命推他,直直把他推到门板上,咬牙切齿地骂道,“许翡,我真讨厌你!” 后背上的疼痛远不及心里的疼痛,以前裴珈也说过讨厌他,可是他觉得没什么的,因为他也从没奢望过裴珈的喜欢。可是现在听来有些难以接受,毕竟裴珈几天前还是那样柔情蜜意地向他诉说着喜欢…… 更何况,许翡看着裴珈的表情,竟然悲伤地发现也许她这次是真的讨厌自己了,不会再原谅他了。 “你要说什么赶紧说,说完赶紧滚。” 如果说的时候没有抽噎就完美了,裴珈想,那样应该会更有气势一点。 ----- 许总就是个傻愣愣的直男,各位别跟他一般见识。 十年 许翡自己在这二十七年的摸爬滚打的生存中,早就练就了一颗刀枪不入的强心脏,可惜并不是。 只是裴珈冷淡的一句话就能将他凌迟,是疼的,很疼。许翡咬了咬牙,试图缓解胸腔里的强烈不适感,看着裴珈盘腿坐在床铺上,把披萨随手扔在包装盒里盖上盖子放在一边。 许翡把床边单人沙发上裴珈的内衣和t恤挑起来轻轻放在床边,自己才在小沙发上规规矩矩坐好。 裴珈这才发觉自己是真空,她来的突然,什么都没带,拿了安唯一的一件oversize短袖当做睡衣穿。现在低头一看,领口斜向一边露了半个肩膀,凸点明显,大腿露了个干净…… 虽说许翡什么都见过,但是这也太没气势了吧!裴珈烦躁地小幅度摆弄,挽尊地两手环胸催促,“你快说!” “我……” 许翡无数次地试想过和裴珈摊牌的场景,在脑海中构思了一版又一版的措辞,设想了裴珈听完后的一种又一种的反应。最好的和最坏的,他都打算了个清楚,可是真正到了这个时刻,他还是紧张得透顶,害怕得彻骨。 是那种生理上的打冷颤,身体和声音都忍不住地轻微发抖。许翡两手攥着膝头上的布料,已然潮湿。 “……我不知道为什么裴总认命我当总经理,这是你去公司那天刚刚得到的消息,我也是才知道的。我发誓绝不是我逼迫他让位,那天你问我,是不是因为你,我回答不了,是因为我也不确定……” “我确实去了夏威夷,向你撒谎说是去出差,也确实嘱咐了我的助理,如果你联系了,以防万一要把这个谎圆住……是因为私生子的事,裴总发现了,找我问罪。” 裴珈还记得那些天的抓肝挠心,她自作聪明地迂回从许翡助理的口中得知许翡的消息,还在沾沾自喜。实则是多么可笑呢?全公司的人都知道许翡去夏威夷,只有裴珈不知道。一个被蒙在鼓里的愚蠢妻子在和许翡助理通话的时候,甚至还把旧疾复发住院的父亲拿出来做借口…… 荒谬至极,父亲的旧疾复发竟然是许翡「出差」的功劳。 裴珈的指甲掐进自己上臂内侧的皮肉,迷惑地问,“什么意思?” 张万年也提到了私生子,这里面也有许翡的手笔吗? “那个孩子的母亲叫张曼曼,是个小演员,一年前在活动上遇见了我,想要自荐枕席是我推荐她去找裴总,后面给她牵线搭桥……她,她长得很像你母亲——” “许翡你混蛋!” 裴珈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抄起枕头朝他砸过去,眼角激动得溢出水痕。 “为什么?你明知道我有多讨厌爸爸那群莺莺燕燕!你明知道我有多抗拒爸爸有新的孩子!你还要往他床上送?你是什么?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吗?!” 裴珈口不择言,气急又向他扔了另一只枕头,还不解气,抓着床头柜上的亚克力架子也狠狠摔过去。许翡垂着脑袋,没看更没躲,亚克力的边角撞在他的眉角一声闷响,随后眼看着有一缕血迹蜿蜒而下。 “是我不对,我很早就后悔了。”许翡缓缓抬起头,眼睛里是颓唐和怆然,嘲弄地扯了扯嘴角,语气有些悲伤,轻声说,“……真的后悔过,可是我已经没办法停下来了。你回国之后相亲了三回,我快要急死了,三次都偷偷跟着,前两次你没发现,第三次那个姓程的多嘴和你提起私生子的事,言语轻薄你,我实在忍不了出现在你面前……” 裴珈回想许翡说的那天,她当时脑子很乱,根本就没在意许翡怎么凭空出现的,只是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哭着问他私生子是怎么回事,还当着许翡的面打电话求证爸爸。 什么怎么回事,明明就是许翡做的。他究竟看过自己多少笑话啊?他还要看自己多少笑话才肯罢休? 许翡又继续和裴珈说,说那个孩子先天不足,说他拼命想要保住那个孩子,说那孩子最终还是死了,说裴德明以为是许翡害的…… 这些话听在裴珈的耳朵里浑浊成一片,乱糟糟地像是在念咒语,听得她头晕脑胀,开口打断时才发现自己带了哭腔—— “好了,我听明白了。”裴珈难忍地抽噎,用手背把滑下去的泪水抹掉,再滑下去再抹掉,“……就是你,从头到尾,计划那个女人爬我爸爸的床,怀孕,生产,放出消息,让我知道……” 她说着,眼泪已经抑制不住,心痛地几乎要发不出声音,调整了几息,还是绝望地继续。 “……然后你,许翡,像一个救世主一样到来,告诉我你来帮我,和你结婚……是这样吗?” 这个漫长又难熬的故事,折磨了许翡这么久的故事,现在从裴珈嘴里轻而易举地用寥寥几句概括,变得更加残忍和荒诞。 裴珈还是同样的洁白、一尘不染,衬托着许翡成倍地卑劣、十恶不赦。 他听着好难受,却怎么也无法反驳,闭了闭眼,身体仿佛置在冷水深海里,“……是。” 许翡不忍去看裴珈的脸,可是睁开眼时还是看到了。那是一个像是整个世界在眼前崩塌的表情,裴珈一声哀嚎,肩膀塌下去,泄了气,还未吐出音节,先是吭哧一声哭了出来,嗓子里细细密密的颤抖和喘息,几乎要掐断许翡的脖子。 他心疼死了,红着眼睛起身,匆忙抽了几张纸巾,半拥住她,擦拭怎么也流不尽的眼泪。许翡说出的话也明显颤抖,“我知道错了,裴珈,是我做的不对……你不要哭,不哭,好不好?别哭坏身子……” 裴珈没力气地推搡,哭声的间隙,迷蒙地睁开泪眼,探究地望向许翡,“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啊……” “对不起……我做错了事……对不起……”许翡慌乱地轻吻她红肿的眼睛,舔舐掉眼泪,那些眼泪吃进他的嘴里,转移到他的眼眶里 “……你想要什么……许翡,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为什么不能让裴珈早一点看清他呢?早一点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喜欢上他了?不喜欢许翡的话,现在也不会这么难过吧…… 许翡难掩失望地叹了一声,两手捧着裴珈的脸,忍无可忍,开口时带了些急迫和恼怒,一字一顿,“我想要你。裴珈,就只是你而已。” 裴珈蒙了一瞬,四目相对,分辨了片刻,却露出一副更加悲伤的表情。 “你为什么还在骗我啊……” 许翡焦躁地把自己的头发揉乱,和裴珈面对面坐在柔软的床铺上,不顾她的乱动,把她两只手抓牢在掌心里。 “裴德明从不认为我有娶你的资格,我只能自己制造条件,我承认我用错了方法,可是这是最快速也是最有把握的了,裴珈,我那时候真的来不及了……私生子的事伤害了你,真的很对不起,那天在咖啡厅你坐在我对面,哭着打电话给裴德明的时候,我就后悔了,让你这么难过,我真该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裴珈浑浑噩噩,听得云里雾里,疲惫地推他,不解地问,“所以呢?你现在娶到我了,下一步想要干什么呢?” “什么下一步?”许翡沮丧到抓狂,“哪来的下一步?你问我想要什么,我想要你。没有下一步,只有这一步!裴珈你永远都发现不了吗?我爱了你十年,你什么时候可以看到我?” 裴珈看见了许翡的眼泪,他的泪水滑下来,和那缕血迹在脸侧形成泾渭分明的两道。 可是许翡说的话愈发让裴珈听不懂了,比刚才说私生子的前因后果更令人迷惑。 今天的消息一波一波砸的又快又猛,她招架不住。裴珈试图在脑子里理一理,却像是纠缠不开的一团棉线,怎么也找不出头绪。 “……你、你出去,我静一静……” 许翡浑身一僵,自嘲又痛苦地想,到头来他还是不行。他花了十年,连滚带爬的十年,就算终于匍匐在裴珈的脚边了,可还是叩不开她的心门。 “裴珈……” “你出去好不好?我现在、现在不——” 不什么?不想见到他? 许翡不想听到这么绝情冰冷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他接受不了。连忙松开手,起身,仓皇狼狈地说,“我这就走,这就走……” 患得患失 裴珈万万没想到在许翡不喜欢自己这件事上,竟然能出现如此大的反转。 前面几天她一直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哭哭啼啼地指控,自己那么喜欢他,他非但一点都不喜欢自己,甚至还欺骗自己。许翡罪大恶极,罪无可恕。 结果现在许翡告诉裴珈,他爱了她十年,而她非但一点都没察觉到,甚至还从未正眼看过他。 这下好了,理亏的一方陡然变成裴珈。 真·小丑竟是我自己。 裴珈仰面躺在床上,成一个「大」字,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许翡到底说的是真的假的? 如果是真的,她有这么迟钝?一直在身边的人,持续地喜欢自己都看不出来?还是说许翡藏的太深了,就是为了让人发现不了?不对呀,他刚刚明明很生气,都气哭了,问裴珈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他。 如果是假的……那就是许翡还在骗她,都这个时候了,许翡是个人吗? 好了,裴珈定神吸气,现在假定,许翡爱了自己十年。想到这,她蓦地不受控制地脸红心跳加速,努力挖掘记忆深处和许翡相处时的蛛丝马迹。 许翡以前就话少,比结婚之后的话还要少很多,裴珈又爱叭叭,一高兴了就刹不住车。在为数不多地交集里,每次都是她说得起劲,许翡在一旁静静地听,他总是很有礼貌,真诚地看着裴珈的眼睛,偶尔应和一两句。 许翡以前也很少笑,总是埋头学习,近视眼镜也是他高叁那年开始戴上的,索性度数不高,现在的许翡只有工作的时候才会戴。他那个时候就是一台爱吃甜食的学习机器,课余活动几乎没有,裴珈在休息日的安排可多了,逛街唱歌看电影,看展画画美术班……没有裴珈不喜欢的项目。 她那时候邀请过许翡,比如密室逃脱这种多一个人不多、少一个人不少的项目,被许翡无一例外地拒绝,礼貌又疏离。当然了,裴珈不过是随口一提,只当他不爱玩乐,点点头很爽快地掉头就走。 哦,有一次也是许翡高叁的时候,裴珈参加观星社的活动,其实就是去郊区的“小瑞士”露营。凌晨天刚蒙蒙亮,裴珈就兴奋得睡不着了,起来搭配衣服,想去阳台感受一下温度,结果扭头看见了许翡像个雕像似的,一动不动站在阳台的另一头。 许翡的房间在裴珈隔壁,两间屋子有些几乎一样的格局,比她房间面积小一些,阳台是连在一起的,中间只一道玻璃隔断。 那是裴珈第一次看见许翡抽烟,她一向对烟味深恶痛绝,但也许是因为雨后清晨的空气太过清爽、烟头的一点点猩红太过亮眼、满地烟头的场景太过震撼,许翡夹着香烟的手指太过漂亮、前额的黑色碎发太过飘逸、白色t恤鼓着风让整个人显得太过悲凉……一切一切的元素组合起来,让裴珈怎么也讨厌不起来,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许翡竟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发现她。 “许翡。” 直到裴珈出声去叫他,才看到许翡的动作明显一顿,像是犯了错被抓包的孩子,瞬间不安地把拿烟的手放下藏在身后。可是低头在看到一地昭然地证据,大概也觉得可笑,扔了燃了一半的烟,踩了踩辗灭。 “没有烟灰缸,我会收拾的。” 裴珈想说的不是这个,她当然知道许翡一定会收拾,许翡从不让家里的阿姨给他洗衣服收拾房间,都是他自己来,可干净了。有时候阿姨都会开玩笑说裴珈小姑娘家家的,比许翡这个男孩子还邋遢。 “你是不是高叁了压力很大呀?” 裴珈走过去,趴在那到玻璃隔断上,两胳膊抵着边缘,歪头看许翡,试图理解这位年纪第一的不易。可惜,裴珈作为半学渣,怎么想也理解不了许翡这个学霸到底有什么发愁的。 果然,许翡没有答话。裴珈习惯了,也不甚在意,自顾自接着说,“吸烟有害健康,最好还是别抽哈。你是不是一宿没睡啊?不睡觉也不好。” 许翡还是没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裴珈轻快道,“那你赶紧睡觉吧,还能睡一会儿,我走啦。” …… 回忆至此,裴珈瞬间感到浑身一阵酥麻,她不在意的事,隔了近乎十年,现在猛然想起来,那是她第一次见许翡抽烟,可却也是最后一次。结婚之后她甚至连许翡的身上都没有闻到过烟味,他的兜里、家里也都不曾有烟盒。仔细观察的话,许翡的办公室也没有烟灰缸的踪影。 所以,他真的就因为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吗? 如果是这样……那类似的事也还有。 比如许翡用的护肤品的牌子,是最早他刚刚到裴家的时候,裴珈实在看不下去这个傻愣愣的穷小子成天用香皂洗脸,然后水擦干净就什么都不抹。逛街的时候,在自己最常用的护肤品牌专柜,购置了一整套男士护肤产品给许翡。甚至耐心教了每一件的用法和顺序,跟他说现在和以后他接触到的人,都不会用香皂洗脸,不要被别人笑话了。 所以许翡也是因为她,所以护肤品一直都没有换过别家吗? …… 安唯一过来的时候是晚上了,裴珈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和浮肿的脸给她开门。 “你怎么还在呢?还一个人?”安唯一差异极了,“我这一直没敢过来,还怕打扰你俩呢。” “打什么扰,他早走了。”裴珈兴致缺缺,重新回到床上,盘着腿两手捧着中午的凉披萨在啃 “怎么回事?没说开?” 安唯一心里骂许翡没用,亏她还好心帮他来着。裴珈再傻也看得出是他俩一唱一和串通,斜着眼睛冷嗖嗖的睨她。 安唯一撞着裴珈的肩膀,嬉皮笑脸道,“床头吵架床尾和嘛,一炮泯恩仇,不行就打两炮。” 裴珈哼哼,“打是打了,我把许翡的脑袋打了一个窟窿。” “啊??”安唯一再次震惊这夫妻俩玩得花,“阿婿到底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裴珈支支吾吾,一边嚼一边措辞,“也,还行吧……就是……哎呀!我也不知道,就是我现在有点不敢面对许翡了……” 如果想的那些都是真的,那她到底亏欠他多少呢?十年,要怎么计算得清,裴珈觉得许翡好可怜啊……如果站在他的角度,简直替他不值,怎么专挑一个一直没法给回应的人喜欢? 裴珈明确地感觉到,她和许翡的感情是严重不对等的。她压力好大,尽管许翡在娶她的时候做错了事、用错了方法,可是和十年相抵总是绰绰有余。甚至裴珈还是亏欠很多,她真的有些偿还不起。 “裴珈同学,你怎么回事?”安唯一抱着手臂一脸探究,“之前那个锲而不舍,精力百倍说「吾将上下而求索」的人哪去了,遇到阿婿的事怎么就属鸵鸟了?” 被点到名骂的人倒是一脸坦然,大言不惭地说,“当然不一样了!陆修远和许翡根本不是一个量级。以前是我年纪小不懂事,黑历史都给我清除,不许再提了!” 安唯一“哦”了一声,赞许地点点头,说“行,能认识到这点也行。” 后来裴珈被怂恿着接受现实,拥抱现实。而接受和拥抱的第一步就是把手机上的飞行模式关上,连接补档这几天的所有内容。 屏幕最上方通知栏的小飞机图标不见了,随即手机反应了片刻,像是做了人工呼吸的溺水者,骤间恢复了生机,吐出一口水然后猛咳。 裴珈的手机也在猛咳,争先恐后地震动,屏幕上的提示框一条接一条数字不断增加。 全是许翡。未接来电、微信文字和语音留言、微信通话,不计其数。 裴珈看得心里有点酸也有点疼。 最新一条微信是两个小时前「如果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随时找我,你的酒店没房间了,我在附近酒店,会很快到」。 她慌张的发现,自己对于许翡真的是不一样的。她期待值很高,预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拉高的。她不忍心看到许翡难过的神情,自己心里也会跟着难过,不想让许翡失望。可是同时相对的,她也更害怕自己会失望。 裴珈竟然开始患得患失。很奇怪,这是她在今天之前怎么也设想不到的,就连「患得患失」这四个字的含义她从前都很模糊,因为离自己很远。裴珈是那么乐观开朗的一个人,而她又这么的富有。 可是现在却有些明白了。 裴珈怕得到许翡沉重的爱意,可是又怕许翡没有想象中爱自己。 不知道哪一边要加一个「更」字。 ----- 其实许翡和裴珈都很笨拙,不会谈恋爱。 都在摸索着应该要用什么方式去爱对方。 大家别跟这俩小学鸡一般见识哈哈哈 失恋 安唯一没想到裴珈这只鸵鸟脑袋扎进土里叁天都没出来,甚至比啃披萨那天看起来更颓了。 “我说大姐,你还要躺几天啊?跟阿婿出去逛逛不好吗?有什么话没说开的再说说嘛。” 安唯一掀开裴珈的杯子,被她“嗷呜”一声,拽着重新蒙住头。 “我想到好多事,一一。”裴珈的声音隔着被子,听起来又黏又软,“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傻啊?为什么以前我一点都不知道呢……” 安唯一实在不知道她在纠结什么,坐在床上死命把人从床铺里挖出来,“现在知道不就好了?还有不知道的就去问阿婿,是他不告诉你,又不是你的错。” “话是这么说……” 这几天许翡没有过多打扰裴珈,只是每天都试探性的问一次能不能见面。 前天说「一起去海边走走吗」,昨天说「有一家当地特色菜馆,要不要试试」,今天说「要不要喝咖啡,我给你买」。 裴珈都没回。 这几天她一个人在房间里放空,又有一些记忆碎片从脑海深处涌上来。 比如裴珈突然想到,当年在ktv包厢门口亲许翡的时候,他瞬间通红的耳根;高中毕业典礼的时候,她好像远远地看见许翡来了;许翡曾经问过一次「你就这么喜欢陆修远吗」,他紧握成拳的手…… …… “歪歪来了,去喝酒吗?” 裴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谁?” “宋天扬。” “哦哦,歪导。”裴珈了然,“他来干嘛?” 总不能是来抓自己交画稿的吧?这几天裴珈来夏城谁都没联系,之前是不定期汇报进度和交流意见,算算时间,她确实忘了这位导演挺久了。 不过上一次微信通话的时候,宋天扬听上去兴致不高,他说他失恋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挺能聊得来的,裴珈想了想,多问了一句「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宋天扬说「你觉得呢」,裴珈笃定道「男朋友」,宋天扬翻了个大白眼「知道还问」。 啊,果然,相谈甚欢的果然还得是姐妹。 “他来看演员。”安唯一把抱在怀里的衣物一股脑扔给裴珈,“快点,去喝酒了。” 裴珈不情不愿坐起身,换好之后照镜子有点局促。安唯一的裙子,很日常的针织连衣裙,领口有点大,胸小的人穿着高级,胸大的人穿着就带了那么些许色情。 “这不太好吧……” 安唯一偷袭,捏了一把她的胸,“你小子,罩杯又涨了吧?” “也没有吧。”裴珈脸红着对着镜子整理,怎么摆弄都会露出两小片白嫩的弧度 “挺守妇道啊,阿婿不让你穿成这样?” 裴珈听完一愣,她知道安唯一是开玩笑的,可是突然想到许翡从没有约束过她的衣着。甚至那天一起去画室,上了车许翡还有些奇怪地问裴珈怎么今天没有穿裙子。 “他才不管。”裴珈也说不好在气什么,扯了扯衣领,胸口几乎露出一半,“走了,现在就走。” 所以许翡也没那么在乎自己,很好,太好了,这样非常好。 到了清吧宋天扬已经坐在沙发上看酒单了,大老远招了招手,把墨镜抬起来架在发顶,看着裴珈真心夸赞道,“你穿这衣服真好看。” 裴珈挺了挺胸,“老娘有的你没有,羡慕吧?” 宋天扬一来就挨枪子,这么重的火药味,他很莫名地把目光转向安唯一。 “你俩对视一下。”安唯一解惑道 宋天扬依言凑过去瞧,好嘛,差不多红肿的眼皮,眼白里的血丝,眼下的黑眼圈。看完乐了,伸着手指对着裴珈嘲笑,“你也失恋啦?” “我没有!”裴珈第一时间不高兴地反驳 “哦,说错了,你结婚了,那就是失婚。” “我没有!!” 宋天扬“唉”了一声,把桌上的冰水当酒灌,饮尽又重重放下杯子,五味杂陈地叹道,“男人真没一个好东西。” “……” “……” 宋天扬的长相并不阴柔,甚至还没有许翡长得漂亮。迷惑性很强,正常交流几乎看不出基佬的痕迹,顶多是个阳光开朗大男孩罢了。所以导致他当桌发表这个言论的时候,还是给裴珈和安唯一不小的冲击。 “其实她老公还行,我可以作证。”安唯一抠着额角,半尴不尬地说 裴珈听了有点得意地哼哼,招手叫来店员点餐,拒绝选择困难,酒单里都是自家酿的果酒,吩咐每样都来一壶。 “给我看看。” “什么?” “你老公。” 裴珈这才发现,她一张许翡的照片都没有。握着锁屏的手机紧了紧,垂了眼,“不给。” “切,小气。” 许翡的微信没有启用朋友圈的权限,裴珈也从来没有和许翡一起合过影,单独为许翡拍照更是没有。 情侣是不是都要在一起拍很多很多照片的?哦,自己和许翡也确实算不上情侣吧?他和他以前的人才算。 裴珈永远都忘不了和许翡那次在浴室做爱,他在身后那么的缠绵火热,可是说出的话却让人瞬间降至冰点。到底什么样的姑娘能让许翡那么快乐和眷恋? 许翡说爱了自己十年,可是这十年中又爱了那个人多长时间呢? 果酒不至于醉人,有的时候裴珈真想好好醉一场。她和安唯一酒量都不错,就是宋天扬喝趴下了,情况有些棘手,一个大男人瘫在沙发里哭一阵笑一阵,给他的爱人打电话,那边倒是绝情,一直不接。 剧组一个演员突发了点状况,要叫安唯一回去处理,小酒馆离酒店不远,现在要裴珈一个人拖着宋天扬回去,也着实有点费劲。 裴珈让安唯一放心去,“你把门卡给我,我把歪导弄我房间,我去你那挤挤。” 宋天扬苦着一张脸,作势要抱着她哭。被她动作标准着推开,“诶诶诶,没这么熟啊。” 裴珈见他这样实在可怜,抻着他的胳膊把他拽起来,好心好意地劝。 “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宋天扬哀怨地斜着眼睛看过来,摇摇晃晃地自己往前走,开口时带了些哭腔,“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怎么不把你老公踹了找下一个?” “我老公好好的,为什么要踹?” “我都这样了,你跟我秀恩爱你有良心吗你!” “啊好好好,不说了。” 今天天气挺好的,没有过分的热,夏城的夜晚很安静,裴珈觉得自己的心也一起静下来了。 宋天扬走不快,歪歪扭扭的,裴珈看不过去,挽住他的胳膊搀着走。 “谢谢。”宋天扬吸了一鼻子,不知是打了多少个电话,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拨通记录发了会儿呆,终于垂下胳膊,不再继续拨 “不客气。” “我和他认识十年了。” 大概是这样的夜晚能激发伤心人的分享欲,宋天扬仰着头。裴珈心里“咯噔”一下,转头看了一眼他,也跟着仰头。 天上很黑,但是有很多星星,裴珈都忘了上一次看见这么多星星是什么时候了。小月牙也很可爱,当真像小时候写作文总是说「深色丝绒上点缀着零碎闪耀的钻石」那种套路语句。 忽然很想许翡,想和他一起看。 “他爱你吗?” 宋天扬仰着头,眼圈又红了,隔了几秒哽咽着说,“我不知道。” 裴珈不知想到了什么,共情得自己也开始鼻酸,连忙清了清嗓子,打散那些没来由的情绪,更有力地搀扶住他,加快了脚步,“睡一觉,没关系,睡醒了再说。” 裴珈把他带进房间,宋天扬情绪很低落,直接一头扎进床铺上,没过五秒就气息均匀得睡着了。裴珈叹了口气,正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就听见门铃急促不间断地狂响。 打开门,看见许翡的一瞬间,裴珈是欢喜的。没有什么比刚刚心里想要见的人,下一秒就出现在自己眼前更加美妙的事。 裴珈笑着,酒精确实会使思维延迟,隔了一会儿,她才发现许翡的脸色很不好,继而自己的笑容才缓缓僵硬地收回。他像是极力在隐忍着什么,胸腔不住地起伏,眼睛全是悲伤和茫然。 “……为什么?” 裴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许翡指的是什么,目光被他眉骨上结痂的伤口吸引。听见许翡有些疼痛似的喘息,又问—— “是为了推开我吗?” 她这才迟钝地意识到许翡误会了,所以他刚才看到自己和宋天扬一起进酒店的吗? 裴珈下意识扭头看房间里面,这个动作更加刺痛许翡的心,从他的角度能看到躺在床上男人穿着休闲裤和运动鞋的小腿以下部分。 “……别这样好不好?” “不是,他——”裴珈甚至想把宋天扬拎起来跟她一起解释 “伤害你怎么办?他对你不好怎么办?” 许翡说着说着已然激动得颤声,清澈乌黑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水雾。裴珈看了心疼,急得直跺脚。 “哎呀不是!你别想那么脏。” 她嘴比脑子快,话一脱口也察觉到用词不太妥当,慌张地要解释。许翡怔了一瞬,眼神从难以置信的震惊慢慢变成自圆其说的嘲讽。 他轻点了一下头,垂下脑袋,平缓道,“是,我脏。” 许翡是脏,早在裴珈还是未成年的时候,就已经不知多少次对她起了露骨的非分之想。他的出身也脏,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从里到外,都脏透了。 他还没有和她提过,如果说了,他在她心里肯定只会更加肮脏不堪。 “许翡!”裴珈很抵触他这样的自轻自贱,“我说错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没说错。”许翡抬起头和她四目相对,贪婪地要把她所有皮肤细节都刻画留存在脑子里,像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裴珈,“……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是。这段日子是我偷来的,我非但不知足,还在奢望继续……” 他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看得裴珈心里也难受极了。而他说出的话像是临别赠言,又让裴珈心惊又心寒。 “什么意思?” “我不想让你讨厌……”许翡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一揪一揪地拧着,他被折磨得皱眉,泪水紧接着滑了下来,“我不缠着你了,你不要……你高兴就好。” 他本想求裴珈不要这么轻易的领其他的男人进门,不要这么容易接受别人,不要随意交付自己……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呢。 许翡真是好样的,短短几句话撩拨得裴珈想要哭出来。又憋屈又生气,两手在身侧攥拳,指甲掐着掌心尖锐地疼痛,这种真实的痛感传到心脏,变成了不安。 “是现在不缠着,还是以后都不缠了?” 许翡的心脏跌落谷底,艰难地说,“……依你。” 这次是裴珈也落下泪来,气急朝他又推又打,“你滚!有本事就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裴珈几步把他搡到了走廊对面的墙上,不解气,又指着远处的电梯,红着眼睛狠狠说,“现在就滚,许翡我告诉你,这次我绝对是认真的。” “……好,我滚。”许翡颤抖着想要抬手给她抹泪,抬到一半还是放下了,“……你别哭了。” ----- 哦哦!吵起来咯! 稍安勿躁,让许总哭到明天! 钮祜禄 裴珈把许翡骂走之后整个人满血复活,两天录了叁个吃吃喝喝的vlog,随手发在社交媒体上反响还挺不错的,都夸她人美又会吃,评论里一口一个美女老婆亲亲宝贝,比锯嘴葫芦甜太多了。 裴珈看着开心,还顺便剪了个头发,长卷发变成齐肩的一刀切,跟安唯一说她现在是钮祜禄裴珈。 安唯一又无奈又好笑,开始同情许翡了,半认真的劝导,“我觉得吧,这事儿真怨不得阿婿,你想想这要是你,看见阿婿和一女的搂搂抱抱进一间酒店客房,你还不早炸了啊?” 裴珈心意已决地哼哼,“我不管。他都不听我解释,来夏城是谁哄谁啊?我要让许翡跪下来求我,说没有我就不能活。” 安唯一叉着腰,从头到脚地打量,试图琢磨出来她到底是怎么一夜支棱起来的,最后终于想通,嗤笑一声,骂道,“惯的你!” 全都是被许翡惯出来的臭脾气,以前一点都没有。恃宠生娇,说的就是裴珈。 裴珈做作地撩了一下头发,挑眉,脸上写着四个大字:「是又怎样」。 不怎么样,你有老公,你了不起呗。安唯一“呸呸呸”地唾弃她,放下碗筷,“我去搬砖了!你自己玩吧你!” “搬砖愉快~” 那天好像确实把许翡伤得有点狠,到现在都不理她。裴珈有一点点烦,也不知道许翡这个人一天到晚哪有那么多可emo的事,说他是小姑娘他还不爱听,一筐又一筐的少女心事敏感又隐秘,真够劲儿的! 反正裴珈这次是打定主意要治他这个臭毛病,下决心绝不主动联系,看他自己能憋到什么时候。 裴珈承认她现在是在耍小性子,反正她就这样,有本事许翡就别喜欢她呀,喜欢就得包容,就得低头,就得认错,就得改正。 她给自己加油鼓劲,又过了几天,终于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许翡」两个大字,就连震动声裴珈都听起来很雀跃。 接起时故作矜持冷漠,“喂,你好。” 电话那头张嘴却是个女声,“您好,裴小姐,我是许总的助理林琳。” “哦,你好。”唉,不是许翡本人呀 “很抱歉,我自作主张用许总的手机联系您。冒昧请问您现在在京市吗?许总今天晕倒在办公室了——” “啊?他怎么啦?”裴珈从椅子上蹦起来 “高烧,但是许总不愿意去医院,我们也没人劝得动,现在已经被我们送回家了。”林琳也很为难,即使是逾矩也还是想说,“都说胡话了,真的很可怜……裴小姐您能来看看许总吗,他很需要您。” 林琳好像是把手机话筒向许翡挪近了点,裴珈能听见他断断续续地噫语,念的都是她的名字。 算他许翡走运,能娶到像自己这样人美心善的老婆。 …… 许翡睁开眼,模模糊糊看到床边坐了一个短发女人,定睛分辨了一下面容,竟然是裴珈的脸。 他以为是在梦里,这么多天了,裴珈心狠,都没有来入过他的梦,现在可算来了,许翡想也没想,扯过她的胳膊,抱进自己怀里。 裴珈惊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景象翻转,她倒在床上,被许翡紧紧扣住。他身上真的很烫…… 裴珈想要分开点,摸他额头的温度,还没来得及抬胳膊,又被死死攥住。 病了还力气这么大!她越挣脱,许翡攥的越紧,捏得她开始疼了,忍不住喊,“许翡!” 被点名的人身子一僵,手松了松,可是片刻又收紧,比之前搂得还要密实。裴珈隔着薄薄的被子,和许翡完全相贴。 反正是梦,他才不要松手。 许翡的脑袋蜷缩在裴珈的颈窝里,是真的很烫,她的皮肤都要烧起来了。裴珈“啧”了一声,从缝隙中伸出手揉了揉许翡的发顶,“你起来,必须要去医院了。” 裴珈的体温和气息太过真实,就连触碰自己身体的指尖也是,许翡留恋极了,在颈窝里又吸又亲。裴珈痒得直躲,扯许翡的耳朵。 痛感也这么真实。许翡终于离远一点,端详“梦里”的裴珈,没说话,咬自己手腕内侧。这一口咬得狠,裴珈赶紧拉他,只见白皙的手腕上已然突兀地出现一圈带血的牙印。 “你干嘛呀!”她皱着眉头,手捧着轻轻吹了吹,“发什么疯!” 所以是真的吗?竟然不是在做梦。裴珈真的回来了,出现在他眼前,躺在他怀里。 “……你来干什么?”许翡的嗓子干涸,像是有沙粒在滑动,他僵硬的把手放开,拧着被单,侧脸埋在枕头里蹭了蹭,不太敢正视裴珈的眼睛 她还能来干什么的?!许翡都生病了,怎么还这么不会给自己找台阶?!不是也会撒娇的吗?现在又人话不会说了? 裴珈气死了,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坐起身俯看他,冷面无情道,“来离婚呗。” 许翡闭上眼睛,继续往蓬松的枕头里躲,没过一会儿传来呜咽声。 啊,现在裴珈消气了。甚至虚荣心竟然有点可耻地升腾起来,她好厉害呀,让许翡这种木头块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为她哭了叁回。 裴珈又等了等,听见许翡说,“……我不要离婚。” 凄凄惨惨的病美人,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她轻快地清了清嗓子,拿腔拿调问,“不是你说不缠着我了吗?” “我后悔了……”许翡崩溃地捏着枕头边角,指腹和真丝面料发出摩擦的声响,“……以前说你想走,我随时放你走,也收回……我做不到……” 裴珈看他哭成这样,自己也跟着眼热,却忍着不发声,倒要看看许翡还能说出些什么来。悄悄把手机调到摄像模式,对准他。 许翡没有得到回应,焦心又难过,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滚,滑进枕头面料上,迅速氤氲成湿润地暗影。 “别不要我……你别扔下我,裴珈……” 他那天本来是想来和裴珈告别,公司事杂事急,他不得不回去了。连续叁天,他发信息她都不理,现在到了房间门口,按门铃也没有人,许翡就在酒店大堂等。人是等来了,可是还有别人,他看着裴珈和另一个男人手挽着手依偎着进了酒店的门,又一起上了电梯。 是真的伤心,上头许诺不再缠着裴珈了。回来一股脑投身工作,拼命让自己变得忙一点、再忙一点,以为这样就可以少些时间精力去想裴珈。可事实上却根本不是,许翡只会更想,着了魔、几乎疯狂、时时刻刻都在想。 如果以后再也没有了裴珈……这明明是几个月前,他早就料想到、有必要去承担、也需要接受的结果。可是现在却发现,他根本就无法面对。 许翡已经拥有过裴珈了,他这辈子唯一想要的、这时间最好的。现在又要从他身边夺走,要怎么舍得、怎么放下呢? “……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咳咳。”裴珈把手机端稳,佯装镇定,“你说,「没有你我不能活」。” 许翡泪眼婆娑地抽噎,“没有你我不能活。” 裴珈努力压下翘起的嘴角,“说你爱我。” “我爱你。裴珈,我爱你。” 裴珈满意地按下录像停止键,确认保存了下来,才暗灭了屏幕。抽了两张纸巾,拉着许翡起来。 “走了,去医院。” 许翡浑身瘫软,没什么力气,可是裴珈还是拽不动。索性趴上来先给他擦眼泪,真的怪可怜的,许翡哭起来更招人疼了。 眼圈很红,却不过分地肿,像是上了一层眼影,整个人都妖冶了几分。裴珈忍不住舔了一下他绯红地眼尾,泪水很咸,可是她现在好开心,觉得是甜的。 许翡一个激灵睁开眼,不解地盯着裴珈,裴珈笑了笑,凑过去又去亲了亲另一只眼尾。随手抚弄他乱糟糟的头发,变脸厉色道,“起来,我数叁。” “……我不想去。”许翡弱弱地说 “不去我走了啊。二——” 许翡立刻掀开被子坐起来,只是起猛了,头一阵晕眩,险些又倒回去,被裴珈扶住。 他生怕裴珈继续往下数,手抵着邦邦直跳的太阳穴,缓了缓连忙说,“去,我去。” ----- 恭喜裴珈习得御(训)夫(犬)术。 过敏 裴珈开不惯别人的车,带着许翡走到自己的小mini旁边。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却没上车,而是转回车头侧面,在两道明显的划痕上摸了摸。 裴珈走过去看,她都快忘了这件糟心事了,“没事,之前和别人蹭了。” “什么时候?”她没有和自己说过 “你不在的时候呗。”裴珈占领道德制高点,半开玩笑说,“这都是你骗过我的证据,我不会修的。” 许翡一噎,老老实实坐进副驾,系好安全带。 “开花了。” 路上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裴珈没反应过来。 “什么?” “多肉。”许翡脑袋抵着车窗嘟囔,“开花了。” 裴珈先是觉得许翡的情况实在不妙,又开始烧糊涂说胡话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对。 “……你的多肉是和我有关吗?” 这几天在夏城,她一个人在房间里想到好多以前的小事,就好像那些记忆都被黑衣人删除了一样。裴珈在驾驶的间隙扭头看了许翡一眼,他垂着眼帘没什么表情,但是整个氛围莫名悲凉。 她这话好像和那种露水情缘过后,再相遇时问「你哪位」的负心汉没什么两样。 “你说如果多肉开花了,你就答应我一个愿望。” 啊?有这事? 裴珈的大脑飞速旋转,好尴尬啊,她真想不起来了。 “什么时候?……”裴珈不太好意思地说,“你提个醒。” “你高叁,兴趣小组发的。”许翡平铺直叙,仿佛这些事就发生在昨天,“我放假回来,赶上你要去美术学校的冬令营,把多肉给我了。” 裴珈没出声,仔细回忆,好像有那么点印象。她养不了活物,养什么死什么,从花花草草到金鱼兔子,到了裴珈手里都活不过一周,随手把植物扔给他去养也合情合理。 听见许翡继续说,“它真的可以开花的,只不过很慢,也只开一次,那时候你已经在美国了。我办公室那个多肉是去年买的,一样的品种。” 裴珈心脏突突突地跳,“我还以为……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知道你不记得,是我当真了。”许翡自嘲地笑,“告诉你,用开花要挟你做点什么吗?……也不算当真,心理寄托吧。” …… 此后两人一路无话,到了医院,裴珈陪着许翡看诊化验,结果很显而易见,就是过度劳累导致抵抗力下降,病毒细菌合并感染引起的发热。 开的药也没什么新鲜的,许翡说家里都有,不用开新的了。医生建议输液,这样会好得快一点,许翡不在意地一口回绝了。 “你都快40°了!”裴珈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起来。压了压火气,转向医生,“您给他开单子吧,他输液。” 许翡看着裴珈,不敢反驳。他向来抗拒医院,觉得这都是将死的人才来的地方,上一次他在医院看到了盖着白布的妈妈。 “我知道你又要说,以前都不吃药就扛过来的是不是。”裴珈坐在许翡旁边的沙发上,扭着身子对着他,严肃说,“受伤不在乎,生病也不在乎,这样是不对的。” 许翡“嗯”了一声,伸出另一只手牵她,在沙发扶手上紧紧扣着。 “你什么都不说,都闷在心里,这样也不对。” 许翡一瞬不瞬地望着她,指腹摩挲裴珈滑嫩的手背皮肤,还是只“嗯”。 说了和没说一样!裴珈闹脾气地要抽出手,被他拽得牢牢的,没法动。她到底是什么命啊?嫁给这么一个臭哑巴当老婆。 和许翡正相反,裴珈是不吐不快的性格。有话表达不出来,她会难受死的。 “那天是你误会了,他只是一个普通朋友,什么都没有,你来的时候我正准备去唯一房间睡来着。”虽然许翡没说话,但是裴珈能感觉出他还是很介意,叹了口气补充道,“而且他是姐妹。” “什么姐妹?”许翡头脑还有些发晕,片刻反应了过来,想了想,有些生硬地说,“……那也不行。” “你生气了吗?” “我不会生你的气,我只是嫉妒。” 嫉妒别人可以轻而易举和裴珈亲密,嫉妒别人都比他会表达也敢表达,嫉妒别人都是那么的阳光又高尚。 “你不需要嫉妒别人啊。”裴珈不明白,“你可以生我的气,就像我生你的气一样。你也可以吃醋,因为你是我的丈夫。” 许翡看着她,认真地问,“我要怎么样你才能不生气?” 真跟这个木头说不明白! 裴珈甩甩手,还是没有甩开,“你什么都不说!我当然生气了!你真什么都不懂吗?花也不会送,礼物也不会送,钻戒也没有!你白嫖啊!” 许翡微微一惊,环顾四周,果不其然都在探头看他。 「白嫖」这词现在常说,裴珈不觉得有什么,可在这个语境下误打误撞竟然真的是这个词的本意。 “你小声一点。”女孩子大庭广众说出来,怎么样都是不太好的 裴珈声音低下去,“你说你不是白嫖是什么?” 许翡牵着的就是她的左手,无名指空空荡荡,“婚戒呢?” 裴珈不耐烦随口道,“扔了!” 她飞夏城的时候看着心里烦,就摘下来放包里了,当时真想过扔,但还是不舍得。 许翡执起她的手在唇边很珍重地亲了一下,“钻戒很早就在准备了,因为是定制所以有很多不确定性,一开始说叁个月,现在半年都过去了。我催过,这次真的很快会完工。” 裴珈狐疑地看他,将信将疑。 “是真的,预定的票据就在家里,回去给你看。” “戒指不到不会补点别的吗!” “你不是花粉过敏?” 裴珈觉得自己不只是失忆,还被夺舍了。谁花粉过敏啊?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以前高中有个比你高一届的男生送你花,你说的。之后几天你还一直带了口罩。” “我装的啊!你笨死了,还真信啊?” 这事裴珈有点印象,那个男生很难缠,裴珈怎么躲他怎么贴上来,狗皮膏药一样。最后实在没办法,还把许翡摆出来当挡箭牌。 那时候正好许翡把那个家里做餐饮的郑姓小少爷给打了,裴珈佯装无可奈何,说许翡是爸爸挑的童养婿,她违抗不了。说你别看许翡长得斯文,他们班里那个人就是对我有好感被他发现了,就被他打得起不来床……最后成功把那个男生劝退了。 许翡这人怎么不该听话的时候瞎听,该听话的时候不听! 裴珈胸闷,吸了一口气和解道,“行,那这个算我的锅。我总没说过礼物过敏吧——诶?” 她说到一半,感觉像是柯南破案时候背后闪电劈下来。 完了。她好像也说过…… 许翡头靠在沙发的靠背上,扭着脖子垂眸看她,无声地等裴珈自己想起来。 倒是没提过不过敏,但是好像真的提过不要许翡送礼物给她。 裴珈知道许翡高中毕业就拒绝了爸爸的资助,全靠自己打工赚取学费和生活费。裴珈的生日在六月初,裴德明在高考之后为她补办了一个盛大的成人礼,请了很多的同学和朋友,按理说许翡也是应该请的,可是来成人礼约定俗成都要送礼物,裴珈不想让他破费。反正许翡在外地,大学也没有放暑假,就干脆没有找他。 只是散场的时候许翡还是出现了,裴珈有点惊讶。 “有点学校的事,回京市图书馆找几本书。”许翡没等他问,先坦然地解释说 “哦哦,好。” 裴珈看到了,他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包装袋,上面的logo和自己的手链是一个牌子,是她喜欢的。只是他家的珠宝随便一个基础款都要几万,以现在许翡的能力肯定负担不起。 “许翡,你真的不用送我东西,没关系的。而且你送的我也都有了,别浪费钱,你也挺不容易的。” …… 寥寥几句站在尚苑的花园前的对话,对于18岁的裴珈,只不过是普通到再普通不过的小插曲。而对于20岁的许翡来说呢……现在的裴珈想象不出。 他那么敏感,自己那时候也没多想,许翡要打多少份工,花多少的时间,省吃俭用凑出来钱给她买一件首饰做礼物。 “……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裴珈心头泛着酸涩,热气又往眼前涌 “我知道。” “你后来去退了吗?” “没有。” “你真讨厌……” 裴珈抬手想要抹掉眼角的湿润,被许翡拦住,“别用手,医院不干净。带没带纸巾?” “我没哭!” “好。” “你以后都可以送了!我不拦着你。” “好。” “但是也不要太浪费钱了!你现在浪费的都是我的钱。” “裴珈。” 许翡唤她的名字,闭着眼睛沉沉地过了几息,像是在感受空气的重量,活着的意义。 裴珈感受被他扣着的掌心被轻柔地捏了捏,听见他说—— “不要离开我。” 顺序 许翡输完液精神好多了,只是他的手还是很烫,裴珈没觉得温度有什么变化,有点着急地回诊室找医生。 许翡没叫住,裴珈人已经跑走了。 护士正仔细地给许翡拆手背上的针头,扭头看了一眼裴珈的背影,笑着跟他搭话,“你女朋友真关心你。” 许翡看了她一眼,又盯回不远处诊室半敞着的门,“她不是我女朋友。” 护士有点尴尬,正要找补,听见这位有点憔悴但不失一丝帅气的患者,很快接着说,“是我妻子。” “啊,你妻子长得真好看,特别可爱。” 这次许翡的脸上终于带了些笑意,微微颔首,“嗯,是的。” 过了一会儿裴珈回来了,许翡站起迎她,手很自然地牵住,带着往出走。 “你明天不许去公司了。”没听到许翡没回应,她很快加了一句,“敢去我就不管你了。” “明天不去。”许翡没办法,只好答应 “又不当回事!”裴珈越来越好奇,来裴家之前的许翡到底是什么样的,“你以前到底都是怎么过的啊?” “好好睡一觉就好了,真的。” 裴珈狠狠翻了他个白眼,使劲按开钥匙按键,“上车!” “好。” 许翡很挫败,他总是会惹她不高兴,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弥补缓和。同时,许翡又很兴奋,这种兴奋来源于不真实快乐,他真的以为自己会就此失去裴珈,可是她还是回来了。 回到家,许翡看着她换鞋,洗手,有些生疏地淘米,比着煮粥的刻度线倒水,再合上电饭锅的盖子按下按键。这些事本不该裴珈来做,可是许翡站在厨房门边一瞬不瞬地盯着,就是没有上前。 裴珈是为了他在做这些事,他好幸福,好开心。 “你不走了,是不是?”许翡忍了又忍,还是试探着问 裴珈对这根木头提的问题已经免疫,绕过他想去衣帽间换衣服,被从后面拉住换了个方向,去了书房。 “一直有礼物。”许翡轻轻叹了一口气,依次打开一侧书柜最下面的抽屉,里面摆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包装盒,“我说这是我们的家,书房随便你怎么用,你还是没发现。” 裴珈走过去蹲下身子,随手翻弄几个,有包包有珠宝,都是她喜欢的牌子。还有一些黑色丝绒没有logo的首饰盒,看样子像是竞拍下来的。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许翡这是犯规。 这世界上真的有人会是这样的吗?裴珈又有点想哭了,仰着头努力让它倒回去。 “这些你可能都有,不需要我来送,就像你已经得到了很多很多人的喜欢,也不缺我这一份——” “谁说的?”裴珈“噌”地站起来,理不直气也壮,“以前是以前,我现在变了,不那么想了。你最早给我买的那个呢?我要!你给我戴上。” 许翡走过来,熟门熟路拿出最边角的一盒,很精巧的虎眼石项链,黄色的,是裴珈喜欢的颜色。 看得出它的主人对它的爱惜,应该是一直时不时地擦拭,才能这么多年都保持如新。 许翡微弯下腰,面对面给裴珈戴项链,被她盯着,通红着眼睛不高兴地质问,“如果我不说呢?你要什么时候给我?就不给了吗?” “……总有机会。” 因为他从未放弃过她。 裴珈吸了吸鼻子,一手抱住许翡的腰,另一手摸着吊坠,踮着脚想要亲他一口,却不成想被他稍稍偏了偏头,亲到了脸侧。 简直震惊极了,还没说出话,就被许翡低下头捧着她的脸亲了回去,只不过亲的也是面颊。 “会传染给你。”许翡难以自持地又亲了亲除了嘴唇的其他地方,无奈干哑道,“你以为我不想吗。” 裴珈哼哼,被他拉到怀里搂着,心里还是不太好受,脸挤在许翡的胸膛上,听着沉稳有力地跳动,小声说,“我觉得对不起你怎么办?” 他好像有些过于爱她了,裴珈真的怕她一辈子都偿还不起。虽然知道爱不是偿还和索取,可就是真真实实地替许翡难过。 “不要再说离婚就好了。” “嗯。”裴珈想了想,又觉得自己答应太快了没面子,追了一句,“看你表现。” 病患需要休息,裴珈板着脸把他连推带拽地回主卧,许翡乖巧地自己脱了衣服,只留一条内裤躺被窝。 “宝宝。” 他就着水咽下药片,眼巴巴地冲着她喊。裴珈愣了一下,只隔了几天而已,却觉得这个称呼久违了。 许翡往旁边挪了挪,床上空出一块,意图明显,又叫,“宝宝。” 裴珈刚才忘了反驳,现在也失去了反驳的时机,由他去了。只不过装腔明知故问,“干嘛?” 许翡突然很开心,伸手拉她,一个用力她就跌到床上。 裴珈手脚被困住,又被裹了被子,像是抱了一个大火炉。许翡像大狗一样拱她晃她,在耳朵和侧颈又亲又舔,「宝宝宝宝」叫个不停,像是把之前裴珈不让他叫,全都一次性补回来。 “唔……”她身上痒,心里也痒,可是却推不开也躲不过,羞红着脸,“你好好睡觉!我还没原谅你呢,你少得意。” 许翡轻快地笑了出来,重重地又亲了几口,终于规矩下来,搂着怀里的人闭上眼睛。胳膊揽过裴珈的后背,手指在她的肩头上有规律的一下一下轻轻摩挲。 时间久到连裴珈自己都快睡着了,感觉到额角被亲了一下,随即是一声长长的喟叹,许翡说,“谢谢你。” 即使现在还没求得她的原谅,可是已经很好很好了。 …… 很长很长的一觉,黑甜极了,裴珈迷迷糊糊睁眼,看到外面天色都暗了下来。翻了个身,正好和许翡相对,他侧躺在枕头上,眼睛明亮有神,不知看了她多久。 像是盯猎物的狼,比睡前喊宝宝的时候更加眼巴巴,甚至嗓子还有吞咽的动作。 裴珈缓过神,觉得好笑,善意提醒间透着幸灾乐祸,“你病着,别乱来啊。” “……我忍不住。” 她就躺在自己身边,怎么能忍得了? “那就重新忍。” 倒是看出来睡一觉身体状态又比之前强了,开始思淫欲了。裴珈毫不留情,伸了个懒腰准备下床,被他强硬地拖回来,一个翻转就被抵在身下。 硬挺滚烫的一根贴着下腹磨蹭,她弓着腰躲,推在他赤裸的胸膛上,“不行!” “我行。” 许翡正色,扯着裴珈的手往他肉棒上贴,隔着内裤也能感觉到上面的筋脉兴奋地跳动。不知是太久没有亲密接触,还是因为许翡发烧的缘故,真的比之前的温度要高上不少。 “哎呀!”裴珈猛地使出蛮力,把他压在自己身下了,抽出手,两胳膊抵着他的肩膀,“我是说现在不可以!” 许翡盯着她,没什么表情,也不说话。裴珈安抚地亲了亲嘴角,不厚此薄彼,又亲了亲另一侧。 他又被安慰到一点点,讨价还价说,“那你帮我弄一下好不好?” 裴珈在对视中败下阵来,从他身上翻下去,手刚刚握住他身下的那根,许翡舒服得一个激灵,可是又没有然后了。 她把手放下,倔强道,“也不可以。” 许翡用近乎绝望的眼神询问她为什么。 “嗯……”裴珈抿着唇鼓着嘴,想了想,认真分析,“一个是我还没有原谅你,还有就是我们之间关系培养的顺序是不对的,进展太快了,第一天说结婚,然后第二天就签协议,第叁天领了证就上床……” 裴珈掰着手指头,越说声音越小,很快又为自己打气,义正言辞继续。 “就是太快了,没有好好培养感情,所以才有那么多误会。” 许翡现在脑子和肉棒都突突突跳得飞起,挑着眉毛,实在不明白裴珈说快是哪里快,他早就溢出来的感情已经超过十年了,快吗? 可是裴珈说快,那就快吧。她说白色是黑的,那就是黑的,也只能是黑的,许翡都会听。 总不能裴珈最后的结论是分开一段时间之类的吧……如果是,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尊重。 许翡静静地等,没过几秒,听见裴珈宣判——“许翡,我们开始谈恋爱吧。” 什么意思?他不明白。 裴珈见他拧着眉头,不太高兴了,“你不想?” 许翡的眼睛缓缓眨了两下,看着她,坦荡道,“我不会。怎么谈?” 裴珈也开始拧着眉头,两个人又是对视良久。好笑了,他以为自己就会谈了吗? “……所以你到底之前有没有女朋友?” 她在问的时候,心里已经大概有了一个答案。果不其然,听见许翡极尽忍耐却还是扭过头低声骂了个脏字,才又把头转回来,表情可以不恰当地用「深恶痛绝」和「扼腕叹息」来形容。 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僵硬地蹦出来,“当然没有。我说我爱了你十年,你不信是吗?” “我信呀。” 许翡做了那么多事,她也想到了那么多事,当然是信的。只是—— “那次在浴室,你抱着我从后面,你记不记得?我问你「以前也是这样吗」,你说「嗯」我听见了,很清楚。” 这确实不太好解释,可是也很好解释。 “在我的梦里,我们就是这样做的,我和你。” 在我数不尽的梦里,无数多个我们,都只是我和你。 ----- 虎眼石的寓意是好运,还有规避烂桃花。 裴珈和许翡=快乐小狗和可怜弃犬 重要 裴珈和许翡带着愠怒的眸子对视,消化了一阵。 哦,所以说,他就是从头到尾,眼里心里,只有自己啊。 许翡没有谈过恋爱,没有碰过别的女孩子,没有亲吻过任何人,就只有她裴珈。 好开心呀。她之前居然还在吃自己的醋。 许翡看着裴珈要笑不笑,努力不笑,得意忘形的劲头,怎么也生不起来气了,捏了两把她脸颊上的肉,算是作罢。 裴珈嬉皮笑脸凑过去抱他的腰,仰头看他,小声求证道,“可是你看起来很熟练啊。” “你这是在夸我?” 也不是吧……她也没有过别人,不知道什么样算厉害,什么样算不厉害啊。 “你也熟练熟练吧。” 许翡躺倒在床上扯开裤头,强硬地拉着她的手放上去。裴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带着开始上下撸动,许翡脸上很红,开始色气地喘息,眼睛里泛着水光。 许翡生病就可以这么不要脸吗……这就叫耍流氓吧? “诶,你——” “宝宝,我真的难受,帮帮我吧。” “最后一次!” “嗯嗯。” 他下身胀得快要炸了,裴珈说什么都答应。 “谈恋爱期间你都不能碰我。” “好。” “你根本就没好好听我说话!” “好好听了。专心点,宝宝。” …… …… 裴珈对于她提出的「恋爱游戏」玩得乐此不疲,其实总的来说和往常没什么区别,许翡照样给裴珈做饭,两个人一起逛街、散步,陪裴珈探店、看电影。 只不过每天裴珈都会收到一束鲜花,从玫瑰到百合,铃兰到鸢尾,各不相同,但却都是娇艳欲滴,让裴珈心花怒放。 她现在忽然明白工作的重要性了,这样就会有很多很多人看到她收漂亮的花了,她的开心也有地方可以炫耀。不像现在,给安唯一发照片,只会得到那位女士「肤浅」「庸俗」「再发拉黑」「秀恩爱是狗」等不雅言论。 除了花,还有夜晚的时间。裴珈打定主意要谈一段纯情的恋爱,说不让许翡碰就真的连摸摸都不行。许翡退烧的第二天就忍不住,半夜动手动脚,把裴珈揉醒了,照着脸就踹了一脚,说再这样要搬回尚苑住。 许翡吓得赶紧停下,抱住裴珈,毛茸茸的脑袋埋在颈窝里又亲又舔,拱来拱去,哼哼唧唧。 活像一只发情期欲求不满的大狗。 “你想谈恋爱谈到什么时候?” 许翡严重怀疑裴珈就是想整死他,可是偏偏确实是他自己有错在先,没什么立场讨价还价。 他浑身散发着热气,弄得裴珈也跟着身上发烫。他手臂像铁箍一样,裴珈从缝隙里把自己窜到脖子上的睡裙拉下来。 情侣也是要做爱的啊,许翡那么一个香香软软的老婆天天在自己眼前晃,能抱能亲却不能碰……他是个正常男人,真的受不了。 “嗯,一个月吧。” “一个月?!” 裴珈还没听过许翡这么大声说话。 他怕她的时限再往上加,对视片刻只好败下阵来服软答应。 “真乖~”裴珈抱着被子咯咯笑,滚了一圈,看着许翡认命下床去浴室的背影,“过来,我亲你一口。” 许翡脚步停下,半转过身幽怨地凝她,那表情仿佛在说「这小恩小惠的我不稀罕」。 “不要?”裴珈手肘撑在枕头上,歪着脑袋,神态恣意。她都没发觉自己现在被惯的愈发娇纵了 许翡肩膀卸下力来,趿拉着拖鞋折返,跪坐在床边弯下腰等。 裴珈笑得更开怀了,她真的很坏,许翡看着她想,可是他真的很爱很爱。 她掀开被子,也跪坐起来,两手勾着他的后颈送上一记缠绵的吻。这不止「亲一口」,很大方,许翡知足,享受这难熬的快乐。 末了,裴珈揉着他的头发,又在唇上啄了一下,看得出她很高兴,眉飞色舞道,“表现好的贝贝就会有奖励哦。” 她开玩笑叫着他「贝贝」,听起来很像「babe」,许翡心里酥酥麻麻地震动。 …… 以前床上互动时间,现在变成了床下互动。裴珈躺在许翡的腿上追剧看综艺;或者是许翡陪她在书房里画画,一边听她科普一些关于美术的常识;再或者就是裴珈玩许翡。 先是心血来潮要给他刮胡子,洗头发,然后就逐渐离谱起来,变成了涂指甲油、化妆、扎小辫…… 裴珈觉得有意思极了,比小时候给芭比娃娃换衣服编故事好玩多了,毕竟许翡听话又漂亮,还是活的,能给她回应。 “过来一点。” 她摆弄着自己手机,一边寻找好光线,拽许翡的胳膊。 裴珈在自拍,许翡看着屏幕里的自己和她亲昵地靠在一起,裴珈穿着睡衣素着一张脸也很好看,笑得灿烂明媚。自己很滑稽,梳了叁个小揪揪还带着饰品,发型像哪吒,被化了眼妆,有些妖气,看上去半男不女。 他们还没有一起拍过合照,这是第一次。许翡很乐意,可是不喜欢以现在这个造型。 “你笑笑啊。” 裴珈一手抬起来捧着许翡的下巴摆pose,可是拍摄出的几张照片里,许翡都是同一副古怪的表情,只有裴珈自己在变。不过这样也挺可爱的,不笑就不笑吧。 她突然侧过脸亲许翡的面颊,盲按快门。转瞬即逝的温度和触感,许翡反应过来时,裴珈已经在检查照片了,拍的很不错,看得出来是结结实实的亲吻,裴珈眼睛和嘴角都是弯出幸福的弧度,许翡表情怔愣,配上造型非常喜感。 “再拍一张。” “嗯?”裴珈已经再乱糟糟的桌上翻卸妆油了,被许翡拉住胳膊 “再拍一张,好不好?” “好啊。”裴珈重新划开拍照模式,调整了姿势靠过来,“3、2、1——” 许翡把她的头转过来,吻住她的嘴。 什么造型都不重要了,是他和裴珈在恋爱,他和裴珈在接吻,这最重要。 …… 许翡又开始忙了,由于总经理的身份,很多以前还能推的应酬活动,现在也推不掉了。 下午裴珈收到了一条微信消息,叫她「珈珈」,又说上次一起吃饭bb,有业务和四德对接,想问一下许翡的联系方式。 她平常是有给微信名备注的习惯的,可是这个人却没有,只一连串emoji图案。朋友圈仅叁天可见,看不到,头像是一个侧脸不好认。裴珈怎么也想不起来,又不好意思问她是谁,只好把许翡助理的手机号发给她。 晚上去上普拉提课,还吃到了很好吃的新品贝果,回到家正准备美美泡个澡,入浴剂都放好了,接到了许翡的电话。 “来接我。” “嗯?” “救我。” “啊?” 许翡那边的声音低沉清淡,听不出什么情绪,裴珈一头雾水。 “我被算计了,你管不管?” 被谁算计?怎么算计?不会是她想象中的那种「算计」吧? “你怎么啦许翡?还好吗?在哪啊?” “我把地址发给你。” 他说完就挂了,片刻手机屏幕上冒出一条来自许翡的消息,裴珈看见上面的酒店和房间号,脑子“嗡”了一下。脑补出许翡在宴席上被下药,忍耐着体内的药性,推杯换盏几轮之后,逃离现场自己开了房间,然后面色发白地蜷缩在角落…… 裴珈一个寒战,想到之前给自己橙汁里掺东西的尹大海,赶紧换衣服去开车。 许翡好可怜啊。 裴珈着急,连闯了两个红绿灯,在酒店门口停下,把车钥匙扔给门童,自己直接跑上楼了。 门铃按个不停,她实在怕房间里面的人泡在冷水浴缸里晕死过去。 “你怎么样啊?哪难受呀许翡?” 门开了,是许翡,还好好的。裴珈松了口气,两手捧着他的脸端详。又觉得有点奇怪,因为他身上的西服和发型都一丝不苟。 她拉着他进房间,关上门,又仔细观察了一下,除了脸上表情不太好之外,其他的都没什么问题。 裴珈很惊讶,“你没事啊?” 许翡从给她开门就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讳莫如深,半晌才开口,“你希望我有事还是没事?” 这是什么话?她还能盼着自己老公出事不成? 许翡是生气了,可是裴珈不明白为什么,正要张嘴就被他吻住,得了空的舌头长驱直入,搅得裴珈舌根发麻,脑子都跟着昏昏沉沉的。 他的手掌探进她腰间的衣摆里摩挲,像是着了火,指腹上的薄茧磨着她的软肉,把她顶在墙边,一手打着圈向上,轻松挑开内衣的搭扣,抓握住乳肉。另一手则向下,熟练解开牛仔裤的扣子和拉链,沿着内裤的缝隙,抚摸柔软的阴阜。 什么情况?总不能许翡说了谎,就为了把她叫到酒店里骗炮吧? 裴珈腿软地站不住,“唔唔”地闷叫,都被许翡吃进肚子里。 她之前说要谈一个月的恋爱,现在过了多久了?好像两周了?有两周吗? 裴珈已经计算不了时间了,许翡对她的身体得心应手,只寥寥几下,她就已经听见了跟随着许翡手指而动的隐秘水声。 下身黏腻又难忍,裴珈忍不住哼哼,用胯部去寻许翡的手。上身他还在坏心眼地用指尖挑逗着乳尖,裴珈敏感地直颤。 许翡终于放过了她的唇舌,继而沿着颈侧舔弄,冷不防咬上一口。裴珈尖叫出声,腿心也涌出一股水液。 “疼啊!” 她委委屈屈地叫唤,之前许翡还说她牙尖,她绝对没咬过这么狠吧? “你认识熊童子?” 裴珈隔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个名字,脸上的表情从茫然到恍然大悟,许翡看着生气,换了另一侧又咬了一口。 真的疼!许翡绝对是属狗的!他就是狗! ----- 久等啦!!爱你们!! 怎么「形」 裴珈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想解释,可是发不出声,许翡搓捻着她的阴蒂,从尾椎骨到四肢都迸发出麻意。 湿哒哒的水声听得害臊,裴珈抽出空,趴在许翡胸膛上,用仅剩的理智,抓住西服领子摇晃着求,“脱呀……裤子湿了。” 他摸的好舒服,食指和中指前前后后蹭动着阴唇里的缝隙,一下轻一下重,轻的激起颤动,重的时候指尖刮过穴口,有几次还会浅浅的入进去。拇指压在阴蒂上,缓缓得要把那颗小珠揉出来似的。 许翡不理人,隔着柔软的针织上衣,一口含住胸乳,吸吮舔弄。裴珈呜呜咽咽地叫,想推他,但是内衣被许翡解开了,肩带以一种纠结的形态在针织衫里勒着胳膊,她抬不起来。 胸前的线圈处潮暗了一小块,贴着凉嗖嗖的不好受,偏生乳头硬挺起来,映处更清晰撩人的形状。许翡对准突出的衣料用牙轻轻地硌,舌头重重地舔。 今天许翡好凶,他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就见过一次面……” 裴珈腿都在抖,贴着墙面向下滑,艰难地开口解释。许翡的手指正好顺着方向顶进穴口,裴珈“唔”了一声,连忙踮起脚抱住许翡的脖子。 “真的真的!……刚到夏城的时候。” “你说我们不熟?” 说是说了。 裴珈抿着嘴,被许翡两手托着膝弯,面对面提起来,讨好地捏他的后颈,指腹又蹭蹭根部黑硬的发茬,“那时候不是在吵架嘛……” 许翡的面色没有丝毫好转,他抱着越过走廊和客厅,裴珈悬着的两腿晃荡,凑过去亲他的下巴,“生气随口说的。” 他还是无甚反应,到了卧室床上终于停下,把裴珈放倒,单手从她的腰部一拽,牛仔裤和内裤全都落在了地毯上。 “啊!——” 许翡抱着光溜溜的大腿,头埋在她腿心,含住整个阴唇。 这次时间确实素了够久,裴珈受不住这样的刺激,满室都是啜吸声,她的灵魂都要被跟着吸出来了。 许翡的舌头软热有力,绕着圈地来回舔舐外阴的敏感点,裴珈痒得不行,扭着腰颤动,两腿不住地夹紧,脚背绷直,脚趾蜷缩。勾着许翡的后背,把他整个人更贴向自己。 裴珈连许翡的名字都叫不出,只有断断续续的娇吟,时而高亢时而婉转。 许翡像是在考试,把婚后掌握的房事技能技巧全都在她身上实践一遍。嘴上极尽厮磨地舔咬吸弄,舌尖模仿肉棒抽插的频率,浅浅地在入口处挑逗,进进出出。手指关节又去折磨已经肿胀地阴蒂,重重一顶,裴珈脑子里像是烟花炸开似的,身体狠狠酥麻,遂不受控制地抖动。 腥甜地水液尽数被许翡吃了进去,咕咚咕咚地吞咽声,羞得裴珈把眼睛埋在手臂里。他吃完穴,湿润的唇瓣向上徐徐亲吻腿根,裴珈还在轻颤,极致地高潮过后,穴道里面传来阵阵空虚。 她分下来一只手,费力地挠床单上的暗纹,难耐地动,无声催他。 平常麻利痛快极了,怎么今天这么墨迹?许翡不难受吗? “没有套怎么办?” 裴珈大惊,甚至想确认他是不是在开玩笑,支起身子,伸着脖子看许翡的脸。许翡平静中带着一丝妖冶,眼里是浓重欲色,有暴戾也有温柔,嘴边亮晶晶的,好看的唇形一开一合,“今天不戴了好不好?” 不戴吗?裴珈脑子有些混沌,许翡向来在这方面规矩,还从来没有试过不戴。 会是什么感觉啊?是不是很不一样?他们是夫妻,不戴也没什么吧? 裴珈脸上媚色未褪,人却是傻愣愣的,可爱死了,许翡心脏软绵绵地陷落,轻轻褪了她的上衣。缓声继续问道,“宝宝,内射好不好?” 这个词从许翡嘴里说出来很违和,却又矛盾地很贴他现在这张脸。 男妖精一般,让裴珈心脏突突地蹦跳。她怎么也想不出反驳的话,下了迷药般只会点头。 这一刻愣住的是许翡,他只是逗她的。裴珈这么年轻也不会想生孩子的,许翡怎么也不会料到会是这个答案。 “会怀孕,笨。”许翡心情复杂地长叹了一声 所以许翡不喜欢小孩啊。裴珈想了想,自己倒没那么排斥,有时候在外面看到漂亮可爱的小朋友也挺喜欢的,那就顺其自然以后再说吧。 “哦,那抽出去?” 许翡头疼地又叹了口气,放开她,走到床头,“也会怀孕的。” 裴珈眼看着他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方盒子,拆外包装,这不是有套吗。 “你又骗我!” “酒店的。”他给裴珈打电话之后叫前台送过来的 许翡仍然对裴珈浅薄的生理知识和防范意识心有戚戚焉,一边脱着衣服一边忍不住嘱咐。 “没有什么安全期,外射也会怀孕。不能不戴套,知道吗?”许翡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但是声音很小,“会很危险。” 裴珈简直觉得他莫名其妙,跪坐在床上叉着腰,“跟我说干嘛?你知道不就行了吗。” “我怕你跟我「各玩各的」,找别人。” 许翡半真半假地说,照着白桃似的乳肉咬上一口,蒙着薄膜的棒身在裴珈水淋淋的穴缝间滑动,撑着她的腿根向两边扩,缓缓抵进去。 “呃嗯……”裴珈软乎乎地叫出声,揽着许翡的后背,尽力放松自己接纳他,嘴上不饶人,“别人没你小心眼——啊嗯!” 许翡骤然一下撞到了底,穴道的软肉把肉棒绞住,不知只想推它出去还是邀请它深入。 “谁?”许翡掐着她弹润的臀肉,拉开只剩一个头部,又发狠地插进去,“别人是谁?” 好撑,好烫。 裴珈只顾乱叫,小腿慌乱地四处踢腾,说不出整话,许翡见状更是横冲直撞,捣得她泪花都激了出来。 就是小心眼啊!还不让说吗! “唔唔……好重……” 裴珈弓着腰往远躲,可是被他紧紧箍在怀里,次次顶在宫口的软肉,酥酥麻麻地哆嗦,头晕眼花,只听到沾了水的啪啪声和许翡的喘息。 “形婚是不是?” 许翡还在翻后账,裴珈被撞得差点咬到舌头,现在也是真真实实地后悔到要咬舌头,为什么当初要让熊童子同桌吃饭。 “唔嗯……不是……” “怎么「形」?”许翡在裴珈在挺翘的乳尖上轻拢慢捻,肉棒在穴道层层褶皱里勾戳碾转,看着晃眼的白兔活蹦乱跳 “呃啊!……别……” 褶皱里最隐秘的一处敏感点,终于被拨开找到,穴内又吐出一股水来。许翡停了片刻忍了忍,噗嗤噗嗤地混着水液继续抽插。 “呜呜呜……别弄了……”他还在戳她那个点,腿心的快感几乎要超限,让裴珈分不清是极致的欢愉还是极致的痛苦,带着哭腔尖叫 ”这样「形」吗?”许翡下身使坏地碾,手指扳正裴珈的下巴,舔吻她的嘴唇,又猛地一个深顶,齐根撞到了底,“还是这样「形」的?” 裴珈又是一个尖叫,不住地抖动着身子,喷出一股水来,哭得惨极了。 许翡看不过去,去吮到她滑落的泪珠,搂起来坐在怀里,抚摸汗湿的后背给她顺气。 一下一下轻轻亲吻裴珈的脸,抱着个宝贝似的微微地摇晃,“宝宝舒服吗?” 裴珈还在抖,高潮的余韵仍在,浑身瘫软,大脑昏沉,想也不想地回答,“好舒服……” 许翡柔柔地笑了出声,心里喟叹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裴珈这样这么可爱的人。 那个叫熊童子的女人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入场了今晚这场酒会,和林琳取得联系,说是裴珈的朋友。凡是碰到关于「裴珈」二字,哪一件事不是最优先级?许翡的总裁办深知这一点,连忙带熊童子去见他,还开了个包厢单独见面,结果不出十分钟就见许翡面色铁青地离开。 自荐枕席的女人许翡不是没见过,做的露骨行为过分的也有。熊童子倒是开门见山,指出自己想要什么,可以给许翡带来什么,并且“今晚可以验货”。 “我和珈珈也算很好的朋友,这个圈子嘛,我明白的,说起来,还是珈珈把我推荐给你的呢~相信我,不会让许总失望的。” …… 裴珈缓了缓神,终于有精力琢磨这档子膈应事,“下午有个人问我你的联系方式,因为我没给她备注,她言语上又好像和我挺熟的,我没好意思问,又不好意思不给,就把你助理电话给她了嘛……现在想想应该是她加我微信的时候我没心思看,所以才没备注。” “嗯。” “她没对你做什么吧?” “还没有。” 许翡生气其实更多的是一种后怕,只是因为裴珈随口一说,让旁人起了心思,如果她真的做了什么呢? “如果真的有人给我下药了,我和那个人做了什么,你会不会不要我了?”许翡看着裴珈的眼睛,认真地问 一定会的,以许翡对她的了解,她一定容忍不了。 裴珈一愣,没有想过这种问题,并且对许翡的措辞感到非常冲击。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许翡说自己不要他,上一次是他发着烧躺在床上哭。 人在脆弱的时候或许什么都能说得出来,许翡那时候不太清醒,说「别不要我」的时候裴珈还没有太大的感觉。 可是现在许翡是让她很心疼。 许翡没有听到答案,接着说,“即使什么都没有,如果她找了媒体拍了照片,然后添油加醋的报道,你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对我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裴珈对他的感情本就稀少,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所以这样的差池,许翡完全不能允许出现。 “刚才对你发了脾气,对不起。”他抚了抚她的头发,在额角落下一吻 天哪,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许翡这么称职优秀的老公啊……还是她裴珈的。 “我相信你的聪明的头脑,相信你自制力,相信你对我的爱,不会做任何背叛我的事。如果出现让我误会的地方,许翡,你长嘴了,要说!知道吗!我很讲道理的。”裴珈抱着他的脖子,一手捏着他的嘴唇成鸭嘴,撅着自己的嘴亲了一口,“这不是很软吗?怎么还会嘴硬不会说话呢?” 许翡问她,对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吗。裴珈想,那应该不会了,因为他们之间只会比现在更好,越来越好。 “唔。”他的嘴被捏着,说话囫囵不清,黏黏糊糊,眉眼舒展带笑,“宝宝,继续做。” 嗯??我跟你玩温情,你跟我搞黄? ----- 怎么「形」? 这样行不行。 惩罚 许翡的眼神里全是湿漉漉的渴求,他盘着腿坐着,肉棒直挺挺地上翘,甚至还抖动了一下打招呼。 起初裴珈还想再装装矜持,可是许翡纯情地亲吻她鼻尖上的细汗,轻微的触感一直让人痒到心尖上。 他手指在她平直地锁骨上轻轻划动,顺着大臂和小臂抚摸下来,直至握住手,一根一根指骨缓缓地揉捏,变得暧昧又缱绻。 他说,“我好想要你。” 裴珈能怎么办?看着许翡深海一般的眸子要溺进去,只能共沉沦。 天雷勾动地火地迅速吻作一团,津液叫唤啧啧作响,许翡像是品尝什么绝世美味地甜品,既不舍得松口又不忍心吃完,舔吮着裴珈的嘴唇,一遍又一遍。手也并不轻浮,一只在她后颈的皮肉上柔柔地捏,另一只捧着她的脸颊,指腹眷恋地轻蹭。 裴珈突然发现,许翡在没有说「爱」的时候,其实也是处处都在表现爱。 具体是什么时候对许翡心动的,裴珈说不清。她睁开眼,看着许翡在咫尺间的陶醉模样,于当前的吻里,裴珈突然想到当年尚苑的客厅,许翡也是一如现在这样温柔珍重地给她处理腿上的擦伤。 她那时隐隐地为他贴上了一个标签:许翡大概拥有一颗很柔软的心脏,即使是在沉默中也能看到。 在沉默中最能看到。 “宝宝,帮我戴。” 许翡在间隙喘息着把一枚包装放进裴珈的手心,嘴唇难以自持地向下寻着她鬓角落汗的痕迹,一下一下亲吻下颚、侧颈、锁骨中心的凹陷处,继而舔弄双乳间的沟壑。 裴珈咬着下唇,轻吟声从边角中四散开。 哦,许翡除了柔软的心之外,还有个标签。又烫又硬的下面。 裴珈手上力气所剩不多,套了好几下才弄好,他迫不及待扶着肉棒对准湿滑的穴口,缓缓顶腰。 “唔唔……” 面对面的姿势,饱胀感更甚,裴珈掐着许翡的肩膀哼叫。肉棒一进去就被四面八方的软肉围困,又吸又吮,像是无数张小嘴,紧致得头皮发麻。 “放松点,放松一点宝宝,我动不了。”许翡的嗓音低哑难耐,在裴珈耳边边亲边劝 她的腿是跨坐在他的两腿之外,窝在床上起不来也分不开。许翡一根铁棍一样在穴道里堵着,能感受到上面筋脉地蓬勃跳动,带着她腿心一丝一丝地酥麻。 “我也动不了……”裴珈试图抬起屁股,没力气又坐了下去,两个人同时一记闷哼,她被戳得身子直颤,“你扳我的腿,腿卡住了……” 许翡听完直接站了起来,裴珈腿是自由了,人往下坠,肉棒猛地插到了底。 蓄了水的穴心一下子溅出些许,打湿两人的腿根。裴珈变了调地媚叫,许翡此刻发狂地只想听见更多。 她刚手脚并用地攀住他,就被一下一下的撞击捣得骨头都要散了。 “轻一点……轻一点好不好……”裴珈在破碎的呻吟中费力祈求 她刚才明明已经把许翡哄好了啊?为什么还是这么凶。 许翡不只像没听见,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从横冲直撞变成有技巧的戳刺,照顾穴道里的每一块凸起的软肉,让它们温润地推拒又牢固地吸吮,裴珈腿心里的酸麻发展成痉挛,许翡的肉棒像是插在一个水泡里,一来一回就带出小股水液,畅快淋漓。 裴珈说不出话,嘴叼住许翡的肩膀“唔唔”地叫。始作俑者笑了出声,抚了一把她潮湿的头发,把一侧挽到耳后,惬意地柔柔亲了一口。 “宝宝真会咬。”许翡说着,两手抓着臀肉,闷哼着深顶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会咬哪里……这是正经夸人吗? 裴珈面红耳赤,心脏怦怦跳,低声狠骂了一句,“不要脸。” 许翡笑得更开心了,冲撞也更卖力。 上学的时候他总是得到老师的夸奖,说他人如其名,有匪君子,如圭如璧。 可是只有许翡自己知道,他真的不是什么君子,偏执甚至还带着暴虐基因,大概血缘是割舍不掉的羁绊,许翡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就对了,正如他一样。 …… “你接电话呀……” 手机其实已经响了好久了,在实木床头柜上震动得刺耳,只不过两个人都顾不上。可偏生那人坚持不懈地打,这已经是第三通了。 “不接。”许翡埋首在裴珈乳肉上,大掌揉搓另一只被舔舐得肿胀晶亮的莓果 “好吵……是不是有急事啊?” 裴珈被放在床上之后恢复了些许,现在都有力气推他了,还有精力想其他的。许翡不满意地按住她,顶胯重插,听见她抖着娇吟了一声才算满意。 许翡压着她抱住,下身深深埋进去,捏了捏臀侧懒声支使道,“帮我拿。” 裴珈用水泠泠的眸子嗔他,千娇百媚,许翡忍不住揉了一把胸,同时响亮地亲吻了一下嘴唇,打断她的惊呼。 许翡伸手够过手机,屏幕上显示一串陌生号码,“哪位?” 裴珈听不见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只见许翡的脸色骤然转冷,睨了她一眼,按下免提,把手机放枕边。 “……学长去哪里啦?怎么整个活动都不在?” 是个年轻的女声,在电话里听声音倒是挺甜,自然地撒着娇。大概是熊童子。 面对许翡泛着寒光地警示眼神,裴珈拼命摇头,表示这私人号码绝不是她泄露的。 “要不要吃宵夜啊许总?在哪里?我给你带好不好?”电话那头还在锲而不舍,意有所指道,“……我是不是说过了,宵夜是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哦,试试?哪怕就一次尝尝鲜呢?你说是不是啊~学长?” 这还有什么听不懂的?这「宵夜」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还需要尝鲜,不会失望。 挖墙脚直接挖到她裴珈的床角来了?这人真的胃口不小,大树好乘凉不假,但是她想爬上许翡这,是不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许翡刚要开口,被裴珈拦下。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突兀地清嗓,向旁边伸着脖子,玩心大起地矫揉造作说,“哎呀许总~~你怎么回事呀?” 裴珈躺在床上,手指刮过身上男人胸前的小红豆豆,用她以为的魅惑眼神,实际是娇憨,眨眨眼,像模像样挤了挤裸露的胸乳,入戏道,“不是说好今晚都要陪人家的嘛~~一分钟都不能少,要罚你!” 电话那头是尴尬的沉默,裴珈挂断了电话,转头冲着许翡笑得乐不可支,“怎么样怎么样?我是不是挺有天分的?——你、你怎么又变大了?” 裴珈之前就对当演员很感兴趣,安唯一家就是开影视公司的,高中的时候去了两次片场,就打消了裴珈的念头。因为实在是太苦了…… 当演员的天赋许翡没看出来,当妖精的天分确实非常有。 “传出去你的面子往哪放?” 裴珈无所谓地耸肩,“你知我知不就好啦。” 许翡沉着脸,拾起床边的领带,把裴珈两手抓着举过头顶,绕圈打结。 裴珈蒙了,笑容还僵在脸上,“你干嘛啊?” “你不要命。” “我要啊。”裴珈没明白,动了动,又看了看,确实是许翡把她手绑住了,这人怎么还玩花的呢 “你勾引我。” “唔唔……” 许翡一手固定裴珈的手,一手揉捏红肿的乳尖,身下开始撞击。 裴珈晕晕乎乎,突然想到熊童子在电话里的称呼,“她是你哪门子的学妹?” 这话听起来有股酸味,许翡心上熨帖极了,在她胸口处吮吸,“大学。合作办学的贴牌院校,七扭八歪攀关系。” 裴珈被他咬住乳尖,刺激得一个激灵,抱不了许翡,只能手心朝下抓着床头的被单。心里还是觉得膈应,软软哼了一声,说,“我才是你学妹啊。” 同一所高中的直系学妹,甚至连有的老师都是重合的。 许翡顿了一下,把她一条腿搭在肩上,把裴珈折成两半,几乎是挞伐地进犯。这回她再也没法琢磨这些有的没的了,只觉浑身酥酥麻麻,眼冒金星。 这种快慰让裴珈感到有点害怕,呜呜咽咽喊许翡的名字。 “不是叫许总?” 裴珈迷蒙地睁开眼,看着许翡近乎冷酷无情的脸,一瞬间好像觉得自己真的只是个自荐枕席的便宜货。不高兴地扭动身子,别过头不让他亲。 “上我的床你想要什么?” 嗯?许翡怎么还真进入角色了? 裴珈不答,下一秒就被肉棒重重碾过穴道壁的媚肉,哼哼唧唧地痉挛。 “刚才耽误了几分钟,你要怎么罚我?” 许翡专挑她受不了的地方狠狠磨她,裴珈又抱不到他,身体承受本就快到极限,再加上委屈,呻吟中开始夹杂着哭腔,却软肉软脚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不玩了!……呜呜呜我不玩了!……” 而且到底是谁罚谁?明明裴珈才是受惩罚的那个。 许翡笑了一下,在她阴蒂上掐了一把,“你没得选。” 裴珈刚才说错了,明明更有表演天赋的人是许翡。 她不住地颤,腿心的水液一股一股涌上来,昏昏沉沉地接话,“许总,我的肚子好涨……” “这里?” 许翡的手按着裴珈的小腹,肉棒的轮廓从肚皮上可以被摸到。裴珈长长的哭吟出来,看上去可怜极了,像是被「许总」这个恶霸强抢的误入歧途的少女。 “别摸呜呜呜……” 从尾椎骨四射的麻意要把裴珈整个人炸开,哆哆嗦嗦地从穴口又喷出一股晶亮的水液。许翡继续一边按着,一边变换角度地抽插。 “要死了……我要死了……”裴珈意识涣散地乱叫,“……肚子会破的……” “不会的,宝宝。” 许翡把她汗湿的头发拨开,认真盯着这张脸,一个细微表情也不愿遗漏。他怎么会舍得让裴珈死呢?即使在做爱中的某些时刻,许翡真真实实恶劣地想过,要把裴珈插烂捅坏。然后再一个寒战醒过来,呵护抱紧怀里的人。 “……你说你要什么,我什么都给。” 极致的高潮来临前,她听见他在耳边这样说。分不清是为角色扮演设计的台词,还是许翡要说给裴珈听的。 她坠入黑甜无际的柔软梦乡,想着还是不能晾许翡太久,毕竟最后吃不消的永远是自己。 ----- 许总支棱了,你看他明天还能不能支棱。 今天这个py是本土狗在写这个文之前就想过的,别问,就是土就是喜欢。 落日珊瑚 被子湿的过分,许翡叫了客房服务拿了一床新的,洗澡的时候裴珈醒了,睁开眼瞧了一小下,又很快合上。 “不做了,睡觉了。”裴珈软骨头似的整个人靠在许翡身上 “好。”他亲了亲她的脸,小心翼翼地继续清洗 裴珈舒服地在他的胸前蹭蹭,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实在困得要命,花洒声像雨滴一样催眠,她感觉到许翡搂着她的腰,特别有安全感,很快就又睡着了。 没有睡衣只能裸着,许翡怕她冷,用新被子把她裹住,抱在怀里。裴珈习惯踢被子,他这一宿醒了几回,每次都重新为她盖好,顺便亲吻一下再睡过去。 等到清晨再重复这一动作的时候,许翡刚刚翻身,腿侧就碰到了一股潮湿。他迷迷糊糊伸手摸,迎着没有并拢的窗帘缝隙看,是血迹。 许翡吓得一个激灵,坐起来,分开裴珈的腿,果真是从穴口里往外流血。 大脑眩晕,瞬间汗毛倒竖,许翡手有点抖,去拍裴珈的胳膊,她的胳膊很凉,不知道是不是吹空调时间太长的原因。 “……宝宝。”许翡吞咽了两次,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来不及多想,也不敢多想,裴珈的唇色有些发白,和平常不太一样。 “宝宝。” 许翡又叫,她皱着眉头囫囵应了一声。 “宝宝,醒醒……你下面流血了。” 这下裴珈终于有了反应,困难地睁开眼皮,她身上真的好疼啊,感觉好累,像是刚爬过山似的。撑着床爬起来,看着脏了的床单不高兴地“啧”了一声,下床的时候腿软得一个踉跄,被身后的人扶住。 裴珈还没睡醒,一只眼睛张开一道缝看路,摆摆手示意她自己走。 今天是几号来着?……哦,那大概是提前了三四天?行吧。就是这时间真够不巧的,都怪许翡。 裴珈在淋浴间用花洒冲洗,一边混沌地神游。 第一次就是完了事把姨妈刺激得提前来,这次也是,他昨天做的比之前每次都狠,但还好只是两回,不然今天裴珈还不一定得怎么难受呢。 “许翡——”她扬着声叫他 许翡骤然跑过来推开门,“在。” 裴珈还是睁不开眼,指挥说,“问前台能不能买卫生巾啊?还有内裤,昨天的应该还可以穿吧?” 她用卫生纸沾了沾下体,刚刚洗过,水混着经血,变成潮湿的一大片粉红色。许翡盯着它扔入纸篓,愣了片刻才回应,又扭身跑回去打电话。 卫生巾这种日用品礼宾部应该就有,不会等太久,裴珈坐在马桶上等,朦朦胧胧快睡过去的时候,有人紧握住她的两只手。 裴珈睁开眼睛,是许翡。他蹲在她面前的瓷砖上,眼睛里是不安和着急。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好像还有恐惧。裴珈觉得有点奇怪,听见他问,“你怎么样?难不难受?” “难受啊。” 来姨妈,多多少少肯定会难受的。而且她的姨妈和正常人不太一样,人家都是第一天很少,但是裴珈从第一天就很多,第三、第四天才见少。 再说今天就算不来姨妈,素了这么长时间昨天被许翡折腾成那样,今天也会不太好吧。 裴珈浑身酸疼,又困,再加上姨妈期情绪莫名烦躁,没什么好气,“还不是因为你。” 她说完,手被握得更紧,甚至都有点抓疼了,许翡声音微颤,“你的日子还没到是不是?真的是月经出血吗?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宝宝……” 裴珈这才发觉许翡是真的不太对劲,他好像确实很害怕。为什么?是自己也觉得昨天有点过火,担心她被做坏了吗? 看着许翡紧张兮兮的样子,裴珈心里有点暖,又觉得好笑,“不是月经是什么?肚子真被插破啦?” 许翡听完懊恼地敛眉,严肃说,“宝宝,这不是能开玩笑的事。” 他的手很凉,还带着汗湿,努力想要确认她存在一般地,来回捏捏又按按。 门铃响了,许翡起身离开,很快带着一包卫生巾和她的内裤重新进来。 “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许翡昨晚给裴珈清洗的时候检查过了,没有撕裂和其他异常,可是最后她在他身下那样哭、那样说,他不但无动于衷,反而更添把火地死命折腾她,现在心有余悸地后怕。 他从没有直观感受过女人的月经是什么样子,今天见到裴珈从下身淌血的情景,实在心惊肉跳。 这场面瞬间和十几年前那个小出租屋重合,床上躺着已无任何生机的妈妈,她也是下身淌着血,只不过那个床单染红的面积要比今天酒店床单上大得多的多。 “是姨妈,提前错后个三四天都是很正常的。”裴珈穿戴好,站起来仔仔细细地看许翡,“你在想什么啊。” “……嗯。” 许翡的情绪一直低落到回家,裴珈甚至觉得正在来大姨妈的人是他。 刚刚她换了睡衣躺床上玩手机,许翡出去了,她迷迷糊糊睡了一觉,结果现在看见他端着杯红糖水过来。 “你怎么没去上班啊?” 裴珈坐起来想接,被他拦了一道,说“烫”,放在床头柜上。 许翡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坐在床边说,“下午再去。” 他今天是真的很奇怪。裴珈拉着他的胳膊往自己的方向扯了扯,凑过去看他,“你不会是因为我来姨妈吧?” 许翡垂着眸,和她对视,缓慢地眨眼,伸出手抚了抚裴珈的脸,又转向她的嘴唇,用指腹轻轻地摸。 还是没有什么血色,之前几个月经期时也这样吗?许翡想了想,好像没有特别留意过。 他脱了鞋,拉开被子揽过裴珈,一同躺了下去。裴珈被纳入熟悉温暖的怀抱,也张开双臂抱住许翡的腰,听着他胸腔和喉部声带地浅浅震动—— “每个月都要流这么多血吗?我以前都不知道……” 裴珈贴着他胸前柔软地家居服布料,在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扬起嘴角,心中感叹这是什么纯情男高说出来的话。 又听见许翡叹了一口气,把她搂更紧,无助又无奈,自言自语似的呢喃,“怎么办……” 这回裴珈笑了出声,从他怀里探出脑袋,“有什么怎么办?大家都这样呀,你没听说过吗?女人是流血七天而不死的生物。” 会死。许翡想告诉她,血流多了真的是会死的。 如果裴珈不在了,他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活着的意义吗……许翡害怕得发抖。 “哦对了,今天是什么花?”他每天送花的话都不一样,但是都准时,这个时间应该到了 “落日珊瑚。” “那是什么花?” “芍药。” 许翡拉着她起来坐着,把杯子里的水抿了一口,确认了温度才递过来,“慢一点喝。” 裴珈看得心里软绵绵地痒,勾着他的脖子,奖励地亲了一下。转头开开心心喝红糖水,结果第一口还没下咽就苦了脸。 “有姜。” “嗯,那快一点喝。” “……” “宝宝,戒指到了。” “什么戒指?”裴珈含混道,突然一顿,眼睛放光,赶紧咽下去,“啊!我要看我要看!” 钻戒是不是?许翡定制了好久好久的钻戒是不是?一定超漂亮!不漂亮就让许翡重新做! “喝了给你。” 裴珈斜着眼睛嗔他,别无他法,只能咕咚咕咚扬脖灌下去。 不一会儿许翡从外面抱着粉橘色的花束进来,虽然只是花苞,但是配上拿花的人,一样可以让裴珈心悸雀跃。 裴珈跳下床,象征性地顺顺头发整整衣服,两手背在身后捏在一起晃,含笑着等。 现在这样算不算是求婚?要不要让他跪啊?他俩现在都穿睡衣,如果正式求婚是不是很诡异?用一堆花骨朵求婚也有点好笑…… 裴珈脑子里乱糟糟想了好多,结果真的看到许翡缓缓地单膝跪地,他的膝盖和木地板相碰的细微声响,像是砸在裴珈的心上。 随后被丝绒盒子里的钻戒晃了眼,主钻是心形的,周围还绕着一圈碎钻,可爱极了,看着就喜欢。 “宝宝。”许翡仰着头看她,面上镇静,其实心里慌乱非常,努力检索着措辞,可在这个时候都像是徒劳,“……我很爱很爱你,可是我又不会、不懂得如何爱人。很多地方做的都不好,惹你生气,让你伤心,我不愿意这样,每当这种时候我自己也会很难过很失望……” 许翡有毒,裴珈只听了两句就开始眼热。她本来没准备哭的,甚至还想打趣一番,没料到会是这样。 “我会努力改,每天都让你开心,争取不让你后悔和我结婚。宝宝,那天我说「没有你我不能活」,不是因为你逼我才说的,也不是因为生病不清醒,我很清醒,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你别哭,我、我现在能起来吗?” 裴珈忍得脸都僵疼,还是没忍住流下泪来,憋着声抽噎,胡乱抹了一把眼泪,点点头,被许翡跨了两步抱在怀里。 “给我戴上呀……”裴珈把鼻涕眼泪都蹭在他前襟上,伸着手摇晃 “左手,笨宝。” “哦。”裴珈哭蒙了,连忙换手,看着素圈婚戒被许翡褪下来,在原位上重新套上钻戒 好看,真好看,戴在自己手上更好看了,裴珈想。 “我会陪你一辈子。我们永远都在一起,好不好?”许翡亲吻她的泪珠,柔声说,“我会做这个世界上对裴珈最好最好的人。” 裴珈呜咽出声,用手背捂着眼睛,另一只手从丝绒盒子里拿出那枚男士戒指,同样褪下许翡手上的那枚,换上新的。 她的心形主钻的下沿缺了一个小角,现在发现,是被镶嵌在了许翡的戒指上。 “你要说到做到。”裴珈哽咽着装凶,“今天没录像,你以后可不能不认账。” 其实许翡已经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了,裴珈有眼有心,怎么会不知道。 ----- 落日珊瑚的花语是永恒的爱,情有独钟。 花期是5月,时间有点对不上,但是我太喜欢了,硬用。 猪狗 得了戒指的裴珈对许翡更热情了,每天笑容满面,抱抱又亲亲。除了经期不能做爱以外,许翡简直觉得自己到了天堂,心里荡漾极了,想把好看的钻石都买过来给她。 原来送礼物能让对方这么开心吗?那确实需要多送的。 “宝宝,过几天有个慈善拍卖会你想不想去?” 许翡抱着裴珈坐在腿上,陪她画画,听到她刚刚提了个画家的名字有点耳熟。 “拍品里好像有你刚刚说的那个画家的作品。” “啊?真的假的?我真的可喜欢TA了!” 从裴珈嘴里表达出的爱意总是很轻易,许翡心里微梗,不太愿意听到她说喜欢别人,即使这个人八竿子打不着。 许翡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把玩玉器一般摩挲裴珈裸露着的大腿皮肤,吻上后颈,又张开嘴咬了一下,听见她“嘶”着拍打他的胳膊。 “明天我把电子手册发你一份,你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 “好啊。” 裴珈手握着触控笔没停,她画得起劲,许翡也就多看了两眼屏幕。是两只狗,一只大金毛仰面躺在地板上,肚子上趴着一只雪白的西高地,正开心地玩闹。 “你喜欢狗?” 如果她想养的话也可以,但是会不会分散太多裴珈的精力和注意力?许翡想得远,还有点自私,更愿意独占裴珈。 “喜欢啊。” 裴珈点了点,在金毛脖子上那根玫红色的领带角落用笔刷写上了「XF」两个字母,而西高地耳朵上的嫩黄色蝴蝶结上写了「PJ」。 哦,许翡这才反应过来,她画的是他们俩。心上立刻暖得化成了一摊池水,抱紧怀里的人,在裴珈耳边温温柔柔地舔吮,“喜欢谁?” 很痒,她笑着侧过脖子躲,拿触控笔的笔尖点了点屏幕上金毛的脑袋,说,“喜欢它啊。” …… 裴珈很久没有参加过要盛装出席的活动了,她从小就很烦这种,礼服笨重,箍在身上好几个小时人都快断气了,再穿上高跟鞋,和不认识的人尬聊,把脸笑僵。 不过这次不太一样,许翡发过来的拍品手册里真的有她喜欢的画作,还有几件首饰和古董箱包她也挺感兴趣的。而且还是和许翡一起,裴珈有种莫名得兴奋。 他以前从来都没有过女伴,实在需要就是和助理一起出席。裴珈嘴上说着要看看这次有没有什么猪童子、羊童子、牛童子贴过来,实则非常用心地打扮,决心要让到场所有人都羡慕许翡,都来看看他有一位多漂亮、多有气质的老婆。 试礼服的时候,裴珈在两条裙子之间摇摆不定,对镜拍了照片给许翡发过去。 一条是银色鱼尾裙,波光粼粼,尽显身材,挂脖的款式,布料相对多一点,只漏手臂,走禁欲风。 另一条是墨绿色抹胸裙,收腰,裙摆自然垂下,领口里的春色遮掩不住,店员小姑娘看到都脸红的程度。 许翡回复的很快,说第二条。 裴珈又高兴又生气,第二条更衬肤色,风格也更适合她,可是—— 「很多人呢许总,盯着你这么性感的老婆看,你不难受?」 许翡这人真的矛盾,你说他占有欲强、心思敏感吧,他倒真的从没有干涉过裴珈的穿着打扮,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似的。 「第一条也性感」 「漂亮是藏不住的,也值得被别人看到和欣赏,你也应该很熟悉这样的目光了。宝宝,喜欢穿什么就穿什么,只要别人没有违法的心思就可以了,我可以保护你」 裴珈翻来覆去把最后那条逐字读了三四遍,心跳加速,面颊发烫。 这是许翡说出来的话吗?又像又不像。是一下子开窍了?怎么说得这么好听呢。 裴珈看着屏幕傻笑,回复的话写写删删,不想表现的过分满意,可也做不到轻描淡写,最后挑了个小狗亲亲的表情包动图发过去。 「回家亲」 她猜许翡没找到合适的表情包回她。 裴珈现在好喜欢许翡啊,越来越喜欢了,有一个迫切却遥不可及的愿望,想要回到从前和许翡腻腻歪歪谈一场恋爱,而且要早恋,走校园情侣的范本流程,直至结婚。 那样一定很美好,可是现在只能想想,太遗憾了。 …… 晚宴,裴珈穿着那条墨绿色抹胸裙挽着许翡入场,齐肩的黑发挽起一个简单慵懒的发髻,用墨玉簪子固定住,全身除此之外只有手上钻戒作为配饰,皮肤白的发光,艳光四射,宜古宜今。 “好看吗?” 裴珈手比在下巴处,做作地摆了个pose,笨拙地抛媚眼。许翡说不出话,只不错眼珠地凝着她,末了喉头缓缓地滑动,郑重点了点头。 她开心极了,嘟着嘴隔空假装亲许翡一口,解释说,因为不想破坏口红,也不想破坏许翡。 其实许翡不介意,但还是顺从点点头,弯下身吻她的侧脸。 他们到的早,在休息室的走廊碰到了裴珈喜欢的那位法籍画家,热烈亲切地打招呼。是个大约五六十岁的女性,许翡为之前自己的小心眼感到愧疚,以至于裴珈说要和她多聊聊的时候,也悻悻然同意了。 他一个人周旋于上流圈层这些个魑魅魍魉中,这些年也早就习惯了,对待任何敌意和针对,都可以使用温和的手段,疏离着应付。 只不过今天裴珈在,许翡忽略了她能不能接受得了。 晚宴进入了最后的拍卖环节,到场嘉宾都入座时,他才终于又见到了裴珈,只不过她的样子和刚来时大相径庭,闷闷不乐的垂着头。 “怎么了?和那个画家聊的不开心?”许翡将座椅向她靠近了些,握着她的手捏了捏,倾身小声说 裴珈摇了头,还是没抬眼。 许翡仔细辨别,发现她的眼睛有点红,瞬间紧张起来,“哭了?” 裴珈还是低着头,抿抿嘴,不太高兴地嗡嗡,嗓音发粘,“没有。” “那是怎么了?” 她兴致缺缺地看着台上投影机的介绍,想了想,说,“没意思,想回家。” 许翡没再追究原因,只问,“画还要吗?” 果然看到裴珈脸上纠结不舍的表情,把她的五指分开,扣在自己的指缝里,提出方案,“那我们拍了画就走,好不好?” “嗯。” 她本来今天高高兴兴,准备在晚宴大杀四方,和画家也相谈甚欢,一切都很好,可偏偏刚才到吧台喝了一杯香槟,听到了不该听的。 “位子算是坐稳了?” “手段挺硬呢,听说接连整治了一批元老。这狗真不仗义,也不想想当初怎么混进圈子里的。” “不是什么好狗呗,咬主人的下贱东西。” 一开始裴珈也没在意旁边人在说什么,只顾吃小蛋糕的时候把嘴张大一点,这样就不用补妆了。 “来了?” “来了,刚才看见了。” “听说还带了女伴,不过我没看到,不知道是不是那位从不露面的大小姐。” “不和大小姐来,难不成还带小三小四来啊哈哈哈哈许翡有多大脸呢?” 裴珈听到许翡的名字,这才扭过头看,原来这么刺耳的对话说的不是旁人。 嘲讽声音最大的是个她不认识的男人,看上去年龄要长许翡几岁。旁边还有两男一女,岁数都差不多的样子。 “赘婿嘛,要有赘婿的本分。” “说得好听,不就是个臭要饭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是人家会舔呗,从小舔屎舔尿舔出来的。” “咦惹,你真恶心!” “诶,那不还是狗嘛,又贱又臭。” 几个人其乐融融地笑作一团,说这段子又callback了。 哐当一声,是裴珈重重把瓷盘放在台面上的声音,那几个人这才停下来看。 “你们是什么畜生?”她生气,可是现在面色却不显,话说得平稳极了 连裴珈自己都没发现,她如今的神韵越来越像许翡了。 那几个人愣了一下,想发火又不敢,今天来的人非富即贵,面前这位漂亮年轻的女人虽然脸生,可是凭着如此不遮掩的脾气和手上硕大的钻戒来看,一定来头不小,不能轻易得罪,其中一个堆着笑,缓和气氛道—— “夫人真会开玩笑,贵姓?” “我要告诉你?”裴珈觉得晦气极了,神色不耐道,“许翡凭着自己真才实学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你们又算什么东西?躺在祖辈功劳簿上的蛀虫,是不是舔过屎舔过尿啊?说的这么欢,猪狗不如。” …… 坐上车,裴珈还是神情恹恹,坐在一边,手肘支着后排车窗的边缘。 她想到那时候她在许翡的办公室无意撞见张万年和他的对话,当时注意力全在围绕着的层层谜团上,现在想想,张万年也是如今天那几个人一样,对许翡极尽地言语侮辱和谩骂。 除了他们,还有会裴珈不知道的多少人呢? 许翡究竟是做错了什么,需要被这样对待,承受这样的不公,仅仅是因为他的出身吗? 裴珈从没有任何一个瞬间,如现在这样替富人阶级感到不耻。 前后排之间的隔板升起,许翡把两个位子中间的扶手放回原位,捞着她的腰拽到自己身边。 等到裴珈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了许翡腿上。 “现在跟我说说,你怎么了宝宝?” 很好 裴珈抠着他西装口袋巾的边角不说话,许翡的口袋巾也是墨绿色的,和她的裙子是同一布料,裴珈特意让服装师裁出来搭配的。 “现在可以不管口红了吗?”许翡抚着她丝缎般的后背接着问 裴珈终于看向他的眼睛,答非所问,“你到了我们家之后,到底受了多少委屈啊?” 她说着,眼眶瞬间泛红,许翡看得心疼,大概猜到怎么回事了,抬手想摸她的脸,被裴珈娇气地躲开,“妆碰花了。” 许翡觉得好笑,收回手继续搂着她,柔声说,“那你别哭。” 裴珈难受,撒不出火来,现在许翡连哭都不让她哭,憋在心里堵得慌,四肢都酸酸涨涨地让人抓狂跳脚。 “他们骂你!他们为什么都骂你啊?……”裴珈忍到极限,实在情绪受不了,坐在他怀里,像是个没道理却硬要撒泼耍赖的小孩子,颠来倒去,摇着他的胳膊 许翡觉得自己是心理变态,见到裴珈这副模样,竟然生出无比的满足来,甚至想让那些别人多骂骂他、再多骂骂他,都来,全来好了。 “你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了?他们凭什么揪着你不放?……” 裴珈像是个小疯子,发髻都快晃散了,许翡干脆拆了她脑后的簪子,柔软光泽的发丝倾泻而下,带着漂亮的弧度,许翡忍不住揉了一把。 明知故问道,“听见骂我什么了?” 许翡听的太多,没什么新鲜的,倒背如流,早就麻痹了。 “他们说你是狗……他们才是……”更难听的她不想说,那些话想想就像尖刀一样刺进她的心里 裴珈说着,终于哭出来,呜呜咽咽。她情绪激动,面上胀红一直到了脖子,就连胸口露出来颤巍巍的两团都跟着泛着粉色。娇娇软软,可爱极了,看得许翡只想上前咬上一口,而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啊!你干什么呀!”裴珈捂住腋下与胸口之前的软肉,那上面硌出许翡的牙印来,她哭着,表达不满也是软绵绵的,“许翡,我跟你说事呢!” 他面容舒展,继而舔吻她挡在前面的手指和手背,“嗯,你说。” 裴珈不高兴地推他,不懂他被骂了,自己都气成这样,他怎么却像是得到什么极大褒奖似的。 “他们说的太难听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你不觉得冤枉吗?就任他们骂?” 说实话吗?起初肯定会生气的,人又不是泥巴捏的,都会有脾气。可是真的冤枉吗?许翡从没觉得,他一直以来都把自己和现实认得很清,有被骂的觉悟。 面对他如此招人疼的妻子,许翡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轻叹了一声,仰着头亲吻她蓄满泪的下巴,“宝宝,他们说的没错啊。” 裴珈又要哭,还想反驳,被许翡吻住嘴,舌头探进去汲取她的温暖和柔软。过了一会儿松开她,又啄了一下,才平淡地开口。 “我确实是野狗,现在的这些,包括你,尤其是你,本应该是我求而不得。”甚至都接触不到,求都不配求 裴珈不喜欢这种话,觉得许翡是自轻自贱,听得她心里绞痛,泪眼朦胧着摇头,“你不是,我不要你这么说。” “可是事实就是啊。”许翡抱着她,在后背上又是抚又是拍又是揉,在她脸上舔泪 裴珈今天脸上有粉底,躲着脸说“脏”,许翡轻笑,怎么会脏呢?裴珈是世界上最干净的人。 他现在只想不合时宜地确认一件事,“宝宝,你心疼我,是不是?” “当然了。”裴珈抱着许翡的脖子抽噎 “心疼许翡吗?还是心疼你的丈夫?” 裴珈哭得脑袋疼,分开些距离看他,没太明白,“不是一个人吗?” 许翡突然不知该怎么反驳,自己怔住了。 曾经他那么在意的问题,结婚之初,他们在甜品店里遇到郑齐铭,裴珈站在许翡的身前替他出头,他当时就非常纠结地想,她心里想要维护的到底是「作为丈夫的许翡」,还是「名叫许翡的丈夫」。在许翡的心里,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意思,代表的性质完全不一样。 可是到了现在,他竟然哑口地发现,自己也解释不出两者的区别了。 好像确实是一样的。 在裴珈的心里,这两者就是等价关系,就连许翡自己也认同了。说不出是哪里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他的心态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过于沉重的包袱,在这段日子里放下了一些,变轻松了。 许翡停了片刻,自顾自笑开了,“嗯,对,是一个人。一只野狗。” 裴珈拧他的脸,“你再说!” 许翡不觉得疼,只是不真实的、如踩在云端般的愉悦,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你不是也说我是狗吗?” “那不一样!” 她怎么能和那些骂许翡的人相提并论呢?! “嗯,我明白的。”许翡和裴珈鼻尖对着鼻尖,蹭蹭又顶顶,和越来越吵闹的心跳声成反比,提了一口气,奓着胆子耳语道,“宝宝爱我,对不对?” 她脸红着躲,“少往脸上贴金了你。” 许翡本也没奢望听到什么确切的答案,认真问,“裴珈,你还喜欢我吗?” 骗裴珈的秘密被发现之后,她再也没有说过喜欢他了。闹出那件事之前,从许翡打了尹大海那天开始,被她“威逼利诱”撬开嘴表白,裴珈也几乎在每一场情事中都会甜甜地对他说「许翡我好喜欢你」。 到现在他们和好,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过了。许翡心里刺挠,时时刻刻都想问,却又不敢,怕自己失望。 万一裴珈不喜欢他了怎么办?经历了这些事,她对自己的喜欢消磨了怎么办?他还能再补回来吗? 许翡还不等她答,立刻换了个问法,讨好似的捏她的腰,“你还喜欢我吧,是不是?” 不得不说,确实像狗,很可怜很可怜的那种。让人看了就想抱回家好好对待,给它自信和底气,不让它再出现这样战战兢兢的眼神,告诉它这个世界是充满爱意和善意的,而不全是残酷厮杀。 裴珈的胳膊绕过许翡的颈后,手指揪着他的耳垂摩挲,看着粉白的耳朵渐渐变得血红,而后亲了一口他的额头,“我喜欢你,许翡。” 既然他不懂,就明确地告诉他。如果他不安,那就多告诉他几次。 裴珈又亲吻他的眼睛,感受他搂在自己腰部的手都是颤抖的,“你不许贬低自己,知道吗?” 亲左眼,左眼泛红。亲右眼,右眼泛红。裴珈心道神奇,许翡究竟是一款什么样的触控玩具狗。 “哭啦?” 她摸他眼睫上凝成的水雾,被许翡抓住手,贴在自己的侧脸上,低声反驳,“没有。” “好,没有。”裴珈扭着身子在他腿上悄悄换了姿势,“所以只有我能说你、欺负你,别人都不行,你自己也不行。你很好,不比其他任何人差,许翡你听懂了吗?” 许翡不争气,嘴上说着没哭,可还是在点头时落下泪来,怕裴珈笑话,连忙把她抱在怀里按住。 他的月亮最亮、最软,从最初的高悬天空,到现在张开双臂拥抱他。这中间走了多远的路、跨过多少的长夜,只有许翡一人知道。 不过好在现在是两个人了。 温情的场面没有持续多久,被裴珈尴出声打断,趴在他耳边弓着腰,用气声尴尬地说,“能不能别顶我?这是车上,你注意点。” ----- 今天加更,下午还有一章。 臣服 “宝宝,我想——” 裴珈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美目瞪圆,“你不想!” 许翡的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当自己拍电影呢? 她的手心被舔的湿漉漉地痒,缩回去推他的胳膊,这回也不敢大声说话了,做贼似的,“你放我下去。” 许翡箍住不放,干脆把怀里的人正过来,面对面跨坐着,裙摆被攥着撩到大腿,窗外的月光和路灯洒下来,照着白晃晃的两条,许翡爱不释手地揉搓。裴珈腿心的缝隙直直地落入他裆部的隆起处,浑身激起战栗,紧咬着唇不叫出来。 她的高跟鞋尖部蹭着皮质座椅面料,发出暧昧的闷响。许翡顺着她后仰的颈部线条舔吻上去,毫不遮掩的啧啧声,在密闭的空间里更加扩大。 裴珈急得脸红脖子粗,“有人呀!你别!……” “别什么?”许翡放松愉悦极了,游刃有余捏着她后颈的痒痒肉,把裴珈推过来的手指叼进嘴里,用牙轻轻地硌,舌尖缓缓地舔 听见她羞愤地低声咒骂一句「变态」。 许翡笑着,握住她的手腕拿出来,又一点点地吮干净指节上面的水渍。 “宝宝,你把我裤子沾湿了。” 裴珈几乎是一声哀嚎,猛地低头咬住他的嘴,把音节吞进去。许翡现在不得了,长了嘴都会说骚话了。 他那东西又烫又硬在下面磨蹭,怎么可能不出水。 许翡单手固定住裴珈的后脑,吻得投入又缠绵,另一只手翻动车门上的置物格,窸窸窣窣的声音。裴珈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在这也藏了避孕套,这可是公车啊。 还好不是。 她推着他抬起脸去看,松了口气。见许翡抽出一张湿巾,仔仔细细地擦手,从指根到指尖,活像擦干净了手好吃肉的无良资本家,裴珈这口气又提了起来。 “回家,回家好不好?” 裴珈的羞耻心还不足以支撑可以做到车震这个地步,就算别人看不到,可是……可是别人总是能知道的啊……她没脸见人。 许翡自从裴珈向他告白、给他亲吻的时候,就像是整个人漂浮在云朵里,大概这就是被喜欢着、被认真对待的感觉。 裴珈太可爱了,也太过诱人。眼神惊慌得像只小鹿,清澈无辜,看了就想欺负;唇边的口红被吻花,边缘糊出来妖冶的艳色,像是已经被狠狠蹂躏过的,看了就更想欺负了。 白皙泛粉的乳肉,许翡喟叹一声埋头进去吸闻,属于裴珈的清甜馨香,带着像是最纯真小孩子一般的淡淡奶味。 “嗯唔……”她被他的鼻尖顶弄得软着身子颤,轿车慢速经过减速带,却开始有颠簸感,微微抬起再下坠时,许翡腿间的大包又往她腿心中间犯进,柔软地包裹着 许翡的手已经顺着裙摆里面,徐徐抚到大腿根部,此刻应激地抓着滑不留手的软肉一哼,抬头是眼底已是一片欲红,盯得裴珈发毛,实在怕他真的忍不住乱来。 “你乖乖的,别弄……”裴珈用手指指节夹着许翡的耳廓摇晃,他的耳骨软而韧,前后左右翻折了几下,横下心红着脸说,“我帮你舔舔,可以吗?” 其实也没什么吧?裴珈看那些欧美文艺片,里面的女主动不动就给男主舔,男的好像都挺享受的?而且许翡经常吃她那里,还喝她那里的水……礼尚往来,她还一次也是应该的。 再者说,裴珈还有些许好奇。 许翡像是石化住了,盯着她半天没说出来话。弄得裴珈也挺不自在,“你不喜欢就算啦——” “不是。” 许翡的声音在颤,眼睛闭了闭,试图缓解躁动的情绪,等到重新睁开时,毫无好转,甚至更癫狂了。 他手拉住裴珈的手,握在手里捏了捏,认命自嘲地轻笑,“我怎么会不喜欢。” 只是裴珈不需要取悦任何人,尤其是许翡,应该只有他臣服在她的脚下和裙边的份。 只有在不受许翡精神控制地梦里,裴珈有的时候才会臣服于他,含着他的肉棒吮吸,两腮凹着,深入喉咙,发出近乎干呕的声音,用媚色的眼睛斜向上瞟他,吐出水光晶亮肉棒,再吞进去…… 其实说不定梦境才是更加受控于许翡精神意志的地方,因为他真的无时无刻不肖想于她。 裴珈哪会知道他有这么多的内心戏,只是听到他说喜欢,那就是可以试试的。而且许翡是不是害羞啊,所以才一直不好意思提。 她“哦”了一声已经俯身下去,轻手轻脚解开许翡的皮带扣,生怕做坏事让司机听见。 许翡的内心还在煎熬,卑鄙无耻与纯良忠厚之间打的不可开交,等到肉棒从内裤里跳脱出来,几乎打到裴珈的脸,他喉结滚了又滚,用膝盖抵住裴珈的肩膀,试图制止,“宝宝,你不用做这种事。” 许翡的声音暗哑到底,裴珈在闻,小鼻子皱了皱,凉凉的鼻息喷洒在前端,肉棒不由自主地抖。 “你能做我不能吗?”裴珈不明所以,抬头看他一眼,又专心研究她正前方的家伙 没什么异味,许翡很干净的。顶端的小孔里吸出亮晶晶的水液,裴珈多盯着看了一会儿,张了张嘴,朝左朝右微微侧头比划了一下,好像有点无从下口。 完了,她话说早了,这事好像没有片子里看的那么容易。 “我,我先试试。”裴珈预备开始前,跟许翡打招呼,“不行就……先试试。” 不行就不行吧,反正他也不会怪自己的。 许翡已经说不出来话,只一瞬不瞬地凝着。看见裴珈一手搭在他的大腿上,一手托着肉棒下面,伸出粉嫩嫩的舌尖,在正在流水的小孔上舔了一口。 许翡攥紧了拳头,快咬碎了牙才没喊出来,只是低低地“唔”了一声。 只舔到一点点,裴珈咂了咂嘴,没尝出什么味道来,张开嘴含住光滑的圆头。 许翡仰面靠着座椅,头抵在颈枕上,手攥着裴珈搭在自己膝上的手。他的眼睛微眯,从眼帘的缝隙中睨着她,嘴里喘着粗气。裴珈观察着许翡的表情,端庄又淫乱,清醒又迷离,是她从来没见过的。 突然在电光火石间地理解了为什么有些人喜欢录性爱视频,大概因为伴侣的样子实在太过撩人和珍贵。 不过裴珈肯定是不会录的,这种事比起用数据和内存记录,用眼睛和心灵记录要更加有意义的多。 裴珈天马行空地想着,嘴上无意识地来回吮啄了几下,像是在接吻。许翡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大,她连忙退出来想警告他,结果牙齿磕在边角的经脉上,许翡又是呜咽一声,这次听得出来不是享受,而是委屈。 “啊,对不起对不起……”裴珈赶快道歉,手指摸了摸刚刚磕碰的地方 大概是想许翡吃她下面的时候咬到蚌肉那样疼吧?裴珈想,那确实挺疼的。 她眼睁睁看着许翡额角的汗珠滚下来,他皱着眉顺了顺气,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然后掌在了她脑后。 “张嘴,再亲一亲。” 裴珈顺从地张开嘴,努力含住,这次比刚才吃的多一些,听见许翡难以自持地闷哼和粗喘。她感觉像是鼓励似的,费力又凑近些吞进去。 许翡脑子里那些摇摇欲坠的理智终于尽数崩溃倒塌,裴珈嘴里也是湿湿热热,可是和穴里是不一样的感觉,只不过都叫人觉得发疯地满足,又得寸进尺想要更多。 “唔唔唔……我……唔唔……” 许翡突然按住裴珈的后脑往自己的方向捞过来,硕大的滚烫硬生生地挤向喉咙,有一个瞬间她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捅在深处,生理性地犯起恶心,口腔里和嘴角被撑得不舒服,可是裴珈又说不出话,大脑空白手足无措地由着许翡抽插了五下。 只是很短很短的时间,她就有点受不了了。口中的东西被拔出来,裴珈憋红的脸突然得救,咳出眼泪来,软手软脚地被许翡重新捞回到腿上坐着。 “对不起,对不起宝宝。”许翡激动地抱着她,在嘴边亲了又亲,用指腹抹掉裴珈眼角的湿润,“难受是不是?疼不疼?” 许翡形容不出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可能就像裴珈说的,他就是个变态。看见她这幅可怜样子,一面极度地开心,开心裴珈竟然可以为他做到这样,即使只是试了几下,他也相当满足了。一面又极度地伤心,伤心自己让裴珈这么痛苦,为这自己的恶趣味真的是在蹂躏亵玩她。 “不弄了,以后都不弄了好不好?试这一次就够了。” 裴珈止了咳,喝了几口许翡递过来的矿泉水算是活了过来,靠在他胸前,嗓子有点哑,求知地问,“我是不是嘴太小啦?吃不进去,好困难。” 许翡心脏酥酥麻麻软成一片,吻住她可爱的嘴,轻轻在唇肉边缘舔吮,“宝宝已经很厉害了,特别棒。是我不好,以后不会再让你做这种事了,可不可以不要生我的气?” 他每说一个字都唇畔擦着,缠绵含混地亲,热气扑面,毛孔都被打开。裴珈懒散地窝着,仰面承着亲吻,感觉自己快要醉了,动都动不了。 “哦,好。” 裴珈再要张嘴没还没发出音节就被许翡吻住。其实她是想说,他下身那根还是抵着她,好像比刚才胀得更大了,真的很硌呀…… 水平 周五的晚高峰堵车堵的厉害,许翡实在憋的难受,抓着裴珈的手在分身上套弄。 裴珈舍不得脏了身上的裙子,她新买的挺喜欢,之后还想有机会再穿一次。于是抽了好几张纸巾捂在前面,诚惶诚恐地接着。许翡笑她傻样,一边喘着一边亲吻她的脖颈,“还得有一会儿呢。” 嗯?嘲笑裴珈的技术? 她歪着脑袋挑着眉毛看他,忽然低下头,舌头在他凸起的喉结上舔转了一圈,又抿住嘬了一口,掐着嗓子轻声说,“是吗老公?” 许翡不受控制地闷哼一声,身子一僵,顶着腰射了出来,被裴珈用层层纸巾包裹得一滴不漏。 抬头瞥了他一眼,然后从从容容打扫战场,留傻了眼的许翡梗着脖子哀怨地盯着她,偏偏裴珈还是一副要笑不笑的张狂样子。 他老婆变坏了,许翡知道这不是件坏事,是他们之间关系亲近的表现,但是早射真的很没脸。 裴珈一身轻松地重新做回旁边的位置,甚至把中间的扶手也恢复原位,低头哼歌玩手机。 许翡的脸红到脖子根,侧着身子看了半晌,提裤子的时候才憋出一句,“裴珈你犯规。” 气得「宝宝」都不叫了。 裴珈发出一声爆笑,脸上的娇媚之色怎么也藏不住,理直气壮又幸灾乐祸,“你有什么规矩?不都是听我的?” 许翡一噎,明明是挑衅的话,却莫名让人愉悦。他确实没有规矩,「裴珈」二字就是他全部的规矩,而她是明白的。 …… 一进家门许翡就已经迫不及待,扑过来的时候裴珈笑嘻嘻地张开胳膊迎他。 这次他们又隔了好久没有亲密,裴珈发现好像每次这种时候,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都会更进一步。 上次在酒店做的挺凶,床单上的血迹大概给许翡带来了心理阴影,裴珈整个生理期内,他都战战兢兢的,每天拥着她睡觉,顶多睡前和起床后接一个长长的吻,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安分极了。 许翡被裴珈的笑容闪得头晕眼花,一边吻一边急切地在抹胸裙背后摸索,被她攀着后背提醒,“在侧面。” 说完又怕许翡太粗鲁把裙子扯坏了,自己把拉链拉了下来。 失去束缚的双乳欢脱地蹦跳出来,许翡倒抽了一口气,眼睛都直了,“你没贴胸贴?” “不用贴啊。” 裙子有承托能力,也有胸垫,还是自己的,贴胸贴多此一举,还闷闷的不舒服。 “走光怎么办?” 许翡抱着裴珈的腰提起来,坐在玄关的柜子上,这个高度正好方便他,微微仰头,就含住一只绵软的白兔,舌尖反复勾弄乳尖,没两下就在嘴里硬挺起来,又吸又吮,听着裴珈嘴边溢出来的嘤咛,像是给他加油鼓劲,吃得更卖力了。 裴珈想告诉许翡,这是高定裙子,设计的很科学,走光的话还得了?但是现在实在说不了这么多话,浑身被许翡亲软了,没工夫给许翡科普。 拉链卡在腰部,抹胸咧着像盛开的喇叭花,裴珈手搭在许翡肩膀上,抬起来摸了摸他脑后的头发。一边胸前散发的痒意堆满了大脑,晃荡着腿踢他,“……另一边怎么不亲?” 其实他只是在摸她的拉链想要把裙子全部褪下,导致另一只白兔没有拥有亲吻也没有得到抚摸。 许翡笑了,温热的气息撒在胸前,激起颤栗,裴珈抖了一下,不高兴地噘嘴,听见他循循善诱说,“那宝宝把拉链都拉开好不好?我专心亲你。” 他说着,果真言出必行,雨滴一般细细密密落下亲吻,发出“啾”“啾”的声音,唇舌离开时,有点湿也有点麻,虔诚地吻遍裴珈整片裸露的前胸。 裴珈舒服地“唔唔”叫,手颤颤巍巍的把拉链拉到了胯部,到了底,春光乍泄开来,许翡专心吻着,垂眸瞄了一眼,只看见莹白的胯上一根黑色细带。 他没反应过来,分出一只揉捏身子的手,用食指去勾动了一下。突然想到什么,把云里雾里的人从柜子上抱下来,按在怀里。 裙子应声落地,裴珈被许翡突然狠狠地捏住了腰,吃痛叫出声来。 比起刚刚看到她没贴胸贴的冲击,现在更让许翡错愕的,是眼前裴珈下身的景象。 “你……怎么穿……” 他看得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耳根红了一大片,低着头目不转睛说不出话。 裴珈被他这样盯着看也有点害羞,咳了咳,背着手,接许翡的话,义正言辞,“丁字裤。怎么啦?” 纯黑色的细带绕过她小巧可人的两枚腰窝,另一根在挺翘的臀瓣中间,前面只用少得可怜的三角布料遮挡,还不如许翡的手掌的一半大。 “……不许这样穿。”他的胸膛起伏得剧烈,忍了又忍,攥着拳头最终难以自持地说着这么句话 怪不得在车上的时候那么轻易就把他的裤子蹭湿了,是因为她根本和真空没什么区别。 裴珈觉得新奇,这还是头一次许翡向她提要求约束她。被这样的「管教」,裴珈还挺开心的,虽说也不一定真的会听。 “可是我还有好几条呢。”裴珈凑过去仰头看他的脸,故意逗他,“不是跟你说我穿比基尼才脱毛的吗,泳衣很多都是这样的。” “什么?!” 许翡像是个老学究一样,听到了什么有伤风化的大事,声音骤然提高了一个八度。 裴珈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太可爱了,许翡太可爱了,她主动垫脚吻住他。 无论什么时候,许翡总是很乐于接受裴珈的吻。抱着她的纤腰,指腹细细的摩挲,唇舌交缠,分开时嘴角牵出暧昧的丝线。 他的手掌抚着裴珈光滑弹软的臀部,手指越过细带,上下滑动,咽了咽嗓子,垂着眼帘努力和自己和解,“以前我管不了,虽然现在我也不能阻碍你的想法,但是宝宝……你穿成这样我受不了。” “骗你的!笨死了。” 裴珈捏许翡的脸,这个呆子,她说什么都当真。就是自己说喜欢他的时候,他不敢相信。 “穿礼服只能穿丁字裤,不然会有印子。我也很少穿的,不喜欢。” “是吗?”许翡看着她的表情,像是在努力分辨是不是真的,下一秒使了力正面抱起她,摆弄裴珈的两腿夹着自己的腰,“……其实可以穿。” “嗯?” “在家穿,宝宝,只有我可以看。” 呵,男人。 裴珈正想说他想得美,腿心被一个凉凉的东西贴上,裴珈哼哼唧唧要躲,被许翡牢牢按住,那个凉凉的东西蹭着蚌肉中间湿润的缝隙,陌生的触感惹得她像过电一样酥麻。 “是什么啊……许翡……” 那硬物和手指差不多粗细,在穴口转着圈徘徊,裴珈两腿打颤,淅沥沥涌出一股水液来。 “干净的。”许翡在车上擦手的时候顺便擦过了 “唔唔……是什么啊……嗯啊……进去了……” 她当然知道是干净的,不干净许翡怎么会往她那里放。 裴珈受不住地手脚都蜷起,脖颈向后仰出一个令人欲罢不能的弧度。许翡吮着她颈侧上的经脉痕迹,朝着血液流动的方向,一寸寸吻向心脏,像是小溪江河永远流入汪洋,野狗这辈子都会追随月亮。 是簪子。 裴珈突然想到,穴道壁被硬物上圆润的凸起碾的酸麻,她突然意识到许翡用的是她晚宴上挽头发的墨玉簪子,是从书房里那一堆尘封已久的首饰盒里淘到的。 簪子的头部在穴道里浅浅地进出,不规则的凸起磨蹭着软肉,裴珈哆哆嗦嗦地娇吟,扭着腰不安的晃动,也无济于事,反而被簪子的边角顶撞穴道褶皱内,呜咽地从腿心又吐出一股水来。 “……我不要……拿出去……” 许翡变坏了,放飞自我了,现在都会变出花样作弄她了。 簪子很凉,这种感觉不是很好,裴珈晕晕乎乎地想自己好像是个古代的妃子,被诡计多端的皇上拿着玉势调教。 “不舒服呀……”她抱着许翡的脖子咬住肩膀 “疼?” 许翡动作顿住,很快把簪子从穴口里抽出来,湿湿黏黏“啵”的一声,听得裴珈面红耳赤。 她还没说话,又咿呀地叫了出来,是许翡把手指伸进去,在穴口和内壁上探寻。 发簪样式很简约,没有什么雕刻花纹,光滑圆润,许翡这才敢放进裴珈的腿心。没想到还是划伤了吗? 裴珈软声哼着,被他摸得流着水,许翡分不出他是舒服还是难受,有点着急,长指在穴道里缓缓又转了一圈,亲了亲她的脸,“宝宝,是哪里疼?我摸到了吗?” 摸什么东西摸到了?许翡摸的她都快到了,也不给她个痛快的的 裴珈气得要掐他脖子,怀疑许翡是故意的,因为在车里自己让他早射的事要报仇。 密密麻麻的快感一波接着一波,从尾椎骨迸射出酸胀,可是都如隔靴搔痒,吊的人不上不下。 裴珈手上没力气,手碰上许翡的脖子也像是小猫抓似的,水雾在眼前聚起,腿在他腰后挂不住,无力地垂着,仅靠许翡手臂托住她全部重量。 “不疼,不如你舒服,快进来吧,老公……”裴珈缓了好几口气,面颊挤在他的颈侧,一鼓作气迅速说 这话说的真有水平,四句,一句比一句更让许翡高兴的发狂。 心理阴影 能感觉到今晚的许翡是相当痴迷和热情的,不住地亲吻裴珈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嘴里「宝宝」喊个不停,可是动作却很轻柔,送腰慢顶,到底再缓抽,一遍一遍地厮磨,蹭着内壁的软肉和褶皱,把敏感点位寻得干净。 途中还问过两次“疼不疼”,裴珈两手抓着枕头边缘摇头,觉得许翡比初夜那天还要小心矫情。 裴珈像是被彻底放电,精疲力尽得手脚泛着酸,腿心细细密密的胀麻,像是不是自己的身体,想要抬臀贴合许翡,却也动不了。 漫长缠绵的性事,裴珈起初是舒服的,沉醉在他的温柔里要醉倒了,被许翡捏着阴蒂高过一次,反复顶戳穴内壁上的媚肉也高过一次。 痉挛过后她再也经不住这样的钝刀子割肉,顾不上害羞,哼唧着求他,“你重一点……” 曾经沧海难为水,之前他们做的时候都是那么酣畅淋漓的,突然来个细水长流,裴珈真的难以适应。 许翡听完一愣,他自己也被磨叽得浑身是汗,含着她的乳肉,囫囵问,“宝宝不喜欢?” 他稍稍加了力,可是远远不及往常,裴珈难受得开始抽噎,脑子里乱糟糟的,实在不懂许翡又在犯什么坏,非要磋磨自己。 他这样也不会舒服的吧? “要重……” 裴珈胡乱抓挠许翡的胳膊,被他追着趴过来,把话断续吻进嘴里。裴珈一个不高兴,死命咬住许翡的舌头,把他疼得后背一个哆嗦,黏糊地叫出声。 “许翡你没吃饭吗!” 被点到名的男人骤然松开,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俯视,裴珈头发散乱,面颊拖红,眼波流转,亮晶晶地闪进许翡的心窝里。是个男人听了这话都会生气,可是对着裴珈有毫无办法,只能变成窝囊气。 缓了几息,自顾自点点头,不知道是跟谁和解,调换了个姿势,把身下的人提起来抱坐着,咬她圆润的肩头泄愤,身下狠狠撞进去。 “那你别说「轻点」「慢点」,我不会听。” 正常了,这种力度才正常。裴珈开始随着他的动作频率不由自主地哭喊呻吟,一声娇过一声。许翡不再问「疼不疼」,换了个说法,开始问「舒服吗」。 裴珈觉得他明知故问,因为她一张嘴就只会叫,说不出话,许翡还在追问。 到最后,仅剩的“嗯嗯啊啊”声也被撞破顶碎,裴珈浑身抖得像个筛子,感觉腿心的嫩肉都被他捣弄得软烂,不然怎么水声越来越多,每次进出都能带出透亮的汁水。 轻的缓的裴珈受不住,重的快的裴珈也不太行。可是今天是自己主动求他用力的,总不好意思再反求回去。于是伸出舌尖舔许翡的嘴角,两手软乎乎的抚他的前胸。 “老公,你好厉害呀……” 裴珈还再绞尽脑汁地想些什么好听的话说给许翡听,能让他早点结束好放过她,没想到只这一句许翡就忍不住射了。 裴珈措手不及地从腿心迸发出酥麻,涌向四肢百骸,瘫倒在他怀里时还在抖个不停,但是总归是结束了。 裴珈乐得轻松,真好,许翡可真听话。 “亲亲。”她蹭了蹭,奖励一个响亮有诚意的吻,亲在了许翡汗湿的锁骨上 「你好厉害」这种话让自尊心和虚荣心都得到强烈的满足,更何况在许翡那些个五彩斑斓的梦里,裴珈就是如刚才这般或笑或嗔着夸他的。理想与现实对应,给予许翡无限慰藉。 许翡仰面躺在床上,他们的下身还连在一起,射过之后半软的肉棒不愿从温柔乡里离去。裴珈像个大宝贝一样趴在他的身前,跳动的心脏交迭在一起,在静谧的夜里逐渐契合成相同的频率。 他怕她着凉,用手擦去光裸后背上的汗渍,把旁边自己的衬衫给她披上。 “宝宝。” 裴珈做完有些困倦,半睡不睡地应了一句。 “我想告诉你关于我妈妈的事。” 许翡的妈妈?不是说在许翡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吗?之前刚结婚的时候聊到了,他说印象不是很深。 “什么事?” “你问过我,妈妈是做什么的,我说不记得。其实我记得,当时骗了你。” 这有什么好骗的? 裴珈没明白,皱了皱眉,抬起脑袋,下巴支在许翡的胸膛上看他。 “那你妈妈是做什么的?” 许翡垂着眼眸和她对视,把裴珈汗湿的头发轻轻撩到耳后,缓声说,“妓女。我妈妈是妓女,我是她在高中时意外怀孕生下的,爸爸是谁我不知道,妈妈从没说过。” 裴珈眼睛里的震惊情绪越扩越大,许翡把她又揽了揽,身体紧密地贴合着,向后靠在枕头上不再看向她。 “我怕你知道了会讨厌我,所以从没有主动提,你问起的时候也都是含糊其辞。宝宝,对不起。” “所以你和妈妈一直是两个人生活吗?妈妈是你多大的是时候去世的?” “12岁,上初一之前的夏天。” 如果要瞒,许翡也可以瞒裴珈一辈子。只是他实在不想这样了,她有权知道一切。他的妈妈也是很好很好的妈妈,被一直这样掩藏着,被当做许翡的伤疤和污点,实在不应该,也不值得,妈妈会很伤心吧? 他之前太怯弱,许翡想,如果总是这样的话,他下一次去墓园见妈妈,都不会再有脸面和她说话了。 裴珈困意全无,汗毛倒竖地打冷颤。许翡来到裴家时16岁,上高一了。所以中间的三年,他一个人无依无靠,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许翡听不见裴珈发声,自嘲又不安地笑笑,“嫌不嫌我脏?” “许翡!” 她突然想到在夏城酒店那次,宋天扬喝醉躺在她床上睡死过去,许翡误会他们的关系,裴珈口不择言说了一句「别想这么脏」。许翡当时的表情让她揪心得记忆犹新,说「对,我脏」。 她当时不知道还有这样一段过往经历在,吵到最后还说了讨厌他,恶狠狠放话不再见他。现在想想自己简直是混蛋,这和直接拿刀捅许翡没什么区别。 “你不许再说这种话了!我真的要生气了!”裴珈掐他胳膊,迫使他再一次正视她的眼睛,“你不脏,许翡。你妈妈也不脏,出卖身体只是迫于无奈的谋生手段,不偷不抢,不拐不骗,得来的钱财就是干净的。” 上高中时,有一次裴珈放了学和安唯一去找一家被吹得神乎其神、藏在小巷里的小吃摊。 那片街区位置不偏,只不过在一些老旧居民区中间,背离主路。底商有很多按摩美发的店面,小小的,里面散发出来或粉红或浅蓝的灯光,昏暗乱杂,还能从半透明的玻璃门看到里面穿着睡衣拖鞋的年轻女人。 裴珈随口说了一句,“这么多理发店啊。” 安唯一拽着她的书包带换到了另一侧,“不是正经店。” 裴珈一愣,明白过来,“哦”了一声,路过下一家的时候更认真地瞧了瞧里面那位没什么表情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女人。裴珈没有任何的厌恶,只是有一点点唏嘘,觉得她们肯定生活的很不容易。 现在想想那些个年轻女人,再代入许翡的妈妈,裴珈心里更难过了。 许翡亲她略微泛红的眼睛,心里柔柔地酥麻,他的宝宝是最善良的公主,值得这世上所有美好的事物,这些社会的暗面她本接触不到,也不应该沾染,可偏偏裴珈的丈夫是许翡,曾经活在最底层,最不堪、最不体面的下等人。 “你妈妈怎么去世的?”裴珈被他亲吻得很痒,很想掉眼泪,拼命忍着,拉着他的手摇晃 许翡轻笑,翻了个身侧躺,把她揉进怀里,“不是猜到了?” 他在性事方面规矩过头了,一次不落的做措施,甚至还严肃告诫她绝不能无套,怀孕风险很大。裴珈之前以为是许翡不喜欢小孩,现在才发觉不尽然。 他在做的时候也总是很小心,生怕弄痛裴珈一点。一旦有了不适的苗头,就惊慌失措,那样子好像是裴珈受了什么致命伤,她的生命即将在眼前逝去一般。 还有上次酒店染在床单上的经血,把许翡吓的,说是魂飞魄散也不为过…… “是因为做那件事的时候……没的吗?”裴珈抱住他的后背,呐呐道 她确定,又不敢太确定,张嘴时带了哭腔,有些害怕听到许翡的答案了。 隔了一会儿,裴珈脸颊贴着他的胸前,感受胸腔在震动,许翡“嗯”了一声,轻描淡写像是讲别人的故事,“床上很大一滩血,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有呼吸了,到了医院医生说肚子里还有个小的,也没了。” 裴珈眼睛涨热得再也受不了,鼻尖酸到了心尖上,“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许翡一顿,连忙搂住她的后背安抚地拍揉,亲吻她,分出一只手给她抹眼泪,可是怎么抹也抹不干净,怕给裴珈也造成心理阴影,自责地说,“没要吓你,对不起,怪我……我不说了好不好?没事宝宝,不怕,都过去了……” 裴珈哭得更凶了,一抽一抽地停不下来,许翡安慰她,可是她知道,明明心里最怕的、过不去那道坎的人是许翡。 “你好惨啊呜呜呜……” 许翡一僵,又重新抚拍,“我说这些也不是要卖惨。” “可是真的好惨啊呜呜呜……” “……” 她会对许翡很好很好的,而且一定会越来越好,裴珈发誓。 ----- 许翡的心结终于说了TT 我都想哭 脾气 那天的最后是许翡抱裴珈洗澡,她一直捧着他的脸,亲了又亲。一边不受控制的抽噎,一边拍着胸脯保证说,“许翡,我真的会对你很好很好的,你不要伤心难过了。” 她的手指和亲吻都像是羽毛,刮蹭在他最柔软的情绪上,许翡摸着裴珈红肿地眼睛,笑着说好。 接下来的这些天,裴珈倒真的言出必行,只不过这种亲昵让许翡渐渐感觉不太对劲。 她不像是在对待一个人,而是,好像在对待一只流浪犬……摸摸头,抱抱后背,亲亲脸蛋,吸吸气味,眼神里写满了怜爱。 不过许翡可以当被裴珈收留的流浪狗,他本来也是。 他这个人其实最不会的、最难适应的就是示弱。裴德明说的对,他不管过得多苦多难,但凡还剩下一口气在,脊梁骨也都是笔直的。 现在他学着向裴珈示弱,用个更贴切一点的词,大概是撒娇或者是装乖,以此博取她更多的怜爱。 许翡知道这样很卑鄙,可是沉浸于她的热情,包括情事上的热情,根本无法自拔。所以他最终自我妥协,对方是裴珈,是自己的老婆,没关系的。 怜爱也是爱,只有是裴珈的情感,他都想要。 周一下午裴珈上普拉提课,结束后简单冲了个澡,在更衣室遇到准备上下一节课的姐姐。她自从搬到桓誉街,就转到了这个附近商圈的场馆,学员们也都混了个脸熟。 “外面有个超帅的小哥是谁家的啊?” 更衣室里三五个人开始热闹起来,问有多帅。 “高,很白,腿也长,冷峻帅哥,酷酷的。” 裴珈听这描述有点熟,看了眼时间,现在不到五点,可是莫名有种预感,笑了一声,半开玩笑接话,“哎呀,那可能是我家的。” 她话音刚落,这几个人更炸锅了,七嘴八舌的寻问,最后非得跟着裴珈出来见见裴珈这位「冷峻帅老公」。 离很远就能看见有个穿西装的年轻男人坐在前台旁边的沙发上,矜贵端正,没有看手机,只是单纯地等。 旁边的人不停推搡她,小声问“是吗是吗”,裴珈笑着点点头。 是她老公没错,只不过,这哪里是冷峻?裴珈一眼就看出来许翡是不高兴,垮着脸像是受委屈了,怪可爱的。 “宝宝。” 许翡看见裴珈笑意盈盈地走出来,站起身迎,自然地伸出一只手拉着,指腹轻轻在她手背上摩挲。 “怎么这么早就下班啦?” 许翡“嗯”了一声,朝裴珈身后那些人颔首示意,牵着她往外走。 “我明天要出差了宝宝。” 裴珈不太饿,两个人在商场里闲逛,许翡才闷闷不乐地说。 哦,原来是在因为这件事不高兴。 “去哪?” “申市。” 申市好地方啊,裴珈很喜欢。城市很有腔调和品味,以前的历史风貌建筑也保留的很好,她经常去。 “挺好挺好,”裴珈说,突然想到,“你大学是不是在申市?” 许翡心不在焉地点头,他说自己要出差,要和裴珈分开了,她居然说「挺好」? 许翡没看出裴珈脸上的情绪波动,不死心,“要去那边考察新盘的开发情况,还有一个论坛会议要出席,时间正好离得近就放在一起了。大概要一周。” 他说着,仔细观察裴珈的表情。 “一周啊。”裴珈点头表示知道了,正好路过一家很火的星城大排档菜馆,还不到下班的点,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诶,我们吃这个好不好,拿个号等等看吧。” 许翡有点失落,“哦”了一声,取号回来坐在裴珈旁边,想了想又说,“申市那边可能还涉及到要和当地政府打交道,分公司也有些事情,一周可能不太够,两周也有可能。” 裴珈玩着手机,只是听,眼神都没分过来一个,“是吗?那你辛苦啦。” 在许翡听来是相当的敷衍,心口有点堵,这段时间他已经习惯于享受裴珈的热情,突然现在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熄,很懵。 许翡看了她一会儿,裴珈的注意力还在手机上,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好看的。他把头扭了回去,目视前方,后脑顶在瓷砖墙面上,越想越不舒服,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嘟囔,“你不想我。” 裴珈很惊奇的转头,他老公的表达能力有进步,不错,现在学会慢慢不再遮掩自己的情绪了。 她刚刚在看手头上的事,这两周有没有什么急需要处理的,顺便进旅行app里订去申城的机票。结果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许翡就已经沉不住气了,值得表扬。 其实他完全可以直接提出来,希望裴珈陪他一起出差,或者问裴珈能不能中途过来看他。不过这对于许翡来说大概挑战太大了,还是慢慢来吧。 “时间很短呀,没事的。” 裴珈本来订了票想告诉他自己也没什么事,可以去申市,就当旅行了。但是看在许翡这么可爱的份上,她不想说了,存心要逗他。 这还是第一次许翡这样明目张胆地和自己闹脾气,她倒是想看看这个男人能别扭到什么程度。 “短吗?”许翡眉毛都要立起来了 他正常上班,一天不见裴珈都会想,怎么到了裴珈这里,连两周都说时间短?许翡心里多少有点不平衡。 “我也有我的事要做,”裴珈看着这样要撒火撒不出的许翡有意思极了,笑得眉眼弯弯,捏着他的耳朵缓缓的揉,“你乖乖工作好不好?” 许翡很想说「想我也是你要做的事」,堵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感觉自己如果说了,和撒泼打滚不讲理的小孩子没有两样。 突然又想到,“什么事?那个电影约的画稿?” “那个画完啦,又有一个新的。” “还是睡你房间的那个导演吗?” 裴珈一愣,差点“噗嗤”笑出来,不止是闹脾气,今天还第一次闻见明显的醋味,神奇,真神奇。 裴珈心里啧啧赞叹,乐开了花,面上却淡然,一本正经道,“你说歪歪啊,他过几天来京市。” “哦。”许翡胸口难受地发紧,看了她一眼,轻飘飘地说,“来干什么?姐妹聚会?” 怪不得,原来是这样。所以裴珈才说他出差时间短?许翡出差不在,还有个导演姐妹可以陪她是不是? 他觉得自己吃不下饭了。 “回家吧宝宝。” 裴珈已经笑出了声音,许翡看见她花枝乱颤的样子心里更痒,也不顾是在公众场合,单手捏着她的脸,拖过来就吻上去,末了还惩罚性地在嘴唇上咬了一口。 裴珈先是疼得“嗷”了一声,然后还是在笑,倒在许翡的肩膀上,一颤一颤的。 他实在忍不了,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吐出来,“回家。” 裴珈从这个角度打开手机自拍,正好可以看见许翡漂亮的下颚线、下巴上青黑胡茬,还有突出的喉结。 “太早了,回去干嘛啊?” “你。” 裴珈反应了两秒,错愕地转头,表情古怪但却委婉道—— “说的挺好的,下次别说了。许翡,这个梗真的很土。” ----- 许翡:行,不说。只做,行了吧?(阴阳怪气)(哼哼哼哼) 不出意外明天结局啦!~~ 摩天轮【正文完】 许翡出差叁天,每天晚上和裴珈视频通话,一天比一天想她,但是情况还好,还能忍。第四天行程松散,变得不忙了之后脑子里除了裴珈就什么也不剩。 来到申市让许翡想到很多上大学的事,那时候他的生活很枯燥,学习、打工以及研究投资赚钱。唯一称得上放松的事就是跟随裴珈的脚步,去她去过的地方看一看。 裴珈喜欢申市,有的时候周末都会飞过来一次,也许为了打卡当地的某种美食,或者是去瞧瞧商圈里开的亚洲首店。裴珈是美术生,高中经常要集训和比赛,申市是除了京市之外最常见的地方。 许翡关注了裴珈每一个社交网站的账号,像个跟踪狂一样,她前脚吃了喝了什么,在点评网站上记录了,他后脚也会过去要同样的东西。 久而久之,许翡几乎掌握了裴珈所有的喜好,甚至比大数据还要了解她。 今天许翡打不通裴珈的电话,心烦意乱,待在酒店房间里,哪都不想去。 她也许是在睡觉、出去玩、专心画画……很多种可能,不存在什么危险。可是许翡总能联想到她默不作声飞去夏城那次,他面对永远都是电子提示音的电话,颓唐的一筹莫展。 「宝宝」 「看到回电好不好」 「我很想你」 信息是他一个小时前发出去的,到现在还是没有回复,电话还是打不通。 裴珈说的可能是真的,她大概一点都没有想他。 许翡躺在床上听着空调口轻微的空气循环声,心里突突地疼。门铃响了好几声,他都没有管,最后被实在吵的不行才按下床边的通话键—— “哪位?” “您好先生~客房服务~” 对讲器那头的女声甜得发嗲,听得人很不舒服。 “不用谢谢。” 许翡正准备挂断,那头抢白道,“真的不用吗?” 他已经触碰到按键的手指一僵,随后猛地起身,大步朝房门走去。豁然敞开,门外站着的果然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裴珈两手捧在自己的下巴上,古灵精怪地晃了晃,“噔噔蹬蹬!~” 她见许翡傻愣愣地站着,高兴得笑了出声,突袭达到了她想要的效果,裴珈非常满意。 张了嘴还没说话,就被许翡拉过来紧紧抱在怀里。 “你故意不接我电话是不是?”他手臂眷恋地在裴珈后背上抚弄,弓着身子把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里,侧过脸亲吻她的皮肤,用鼻尖拱了拱,温吞说,“信息也不回,就想让我着急。” 裴珈嘿嘿地笑,揽着他的腰,“那你现在开不开心啊?” “你早就准备过来了对不对?” 许翡的唇抵在她颈边的衣料上,声音朦朦胧胧,裴珈的肩膀被他的呼吸涨得发烫。 “宝宝,你也想我对不对?”他又把她搂严实了些,喟叹一声,“以后别玩我了,我真的禁不起你玩。” 他出差临走时那么不开心了,裴珈一定看出来了,可还是笑嘻嘻地什么也不说,就让他一个人煎熬,太坏了。 “你不喜欢惊喜?不好玩吗?”裴珈捧着他又帅又丧的脸亲了一口,“可是我也只能玩你啊。” 这话听起来意外地顺耳。许翡抬起头看了她一会儿,自顾自想了想,点头说好。 裴珈眉眼含笑,“好什么?” “你以后可以继续玩。” 生活应该有情趣,许翡也应该多适应。而且,裴珈只能玩他,不能玩别人,玩别人自己更受不了了。 可真乖,裴珈没见过这么听话的人,这个人还是她老公,人生实在太圆满了。 “你今天没事了对不对?” 裴珈拉着他的手主动献吻,但是只是伸出舌尖在他的唇周舔了一圈,吮吸了几下就结束了,她怕撩拨得过火一会儿就出不去房间了。 “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们去约会吧。” 许翡的嘴果然追了过来,把她按在墙上亲,舌头刚探到口腔里,就被裴珈抵着推了出来。然后投喂了一颗巧克力,算是勉勉强强安抚成功。 “去坐摩天轮好不好?”许翡含混着说,空气中都散发着香甜 他昨天开会的写字楼窗外就能看到一个巨大的观景摩天轮,夕阳西下的时候江水就笼上了一层橙红色,等到夜晚灯光都亮起的时候一定更漂亮。 裴珈被许翡孩子气的提议逗得忍俊不禁,可是转头又觉得大概就是因他是这样一个纯粹的性子,裴珈才那么喜欢他的。 “宝宝,你以前坐没坐过?” “坐过啊。” 她答完,许翡的脸色再次泛沉。裴珈捏他,“没有和异性一起,满意吗?” “嗯。” “你坐没坐过?”裴珈给他搭配出门穿的衣服,招手让他过来换 许翡老老实实走过去,说没有。 她猜到了,这些类似的游乐场所,他大概是都没去过,可是听见答案的时候还是心疼。哪个孩子不喜欢出去玩呢?许翡当年一定很羡慕别的小朋友吧?高中叁年融不进那些高傲富二代们的圈子,大学里更是忙于学习和赚钱。 不过没关系,裴珈暗暗给自己打气,许翡没去过得地方她都会陪他去,不止摩天轮,还有游乐场、游戏厅、水族馆、动物园……要去很多很多次。 …… 摩天轮下面的入场通道口里都是情侣,许翡和裴珈站在队伍中间,只是很普通的一对。 他们买了旁边市集上的关东煮、鸡肉串还有年糕,裴珈在吃,许翡拿着塑料碗接着汤汁。她穿了一件白色外套,很容易弄脏,许翡细心的把她袖口挽上去一截。 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完,连关东煮的汤都分食了干净,最后许翡用湿巾给裴珈擦了嘴角,又细细擦了手指。 排在他们后面的女孩子再也忍不住,掐着身旁男朋友的胳膊摇晃,气急败坏地低声喊,“你看看人家!!” 许翡正好去扔垃圾,裴珈在队伍里听了高兴,转过头冲她笑。 “你男朋友对你真好!”那女孩子难掩羡慕,眼巴巴地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呀?” 裴珈没必要纠正「男朋友」这个措辞,反而还觉得很新鲜。她没有过男朋友,被人误会,让许翡偶尔补补这个缺漏的位置也不错。 在一起多久了? 她转头看向已经向她走来的男人,像是浪漫爱情电影里的某个名场面,回答道,“十年。” “十年?!”女孩子大为震惊,“十年了还能这么甜吗??” 许翡已经走到了她的身旁,裴珈牵过他的手十指紧扣,掌心暖暖的,一直传到心里。她看了女孩子一眼,说能。 摩天轮缓缓上升,城市的夜景逐渐在眼前展开。小小的包厢里他们相对而坐,两只手都握在一起,好像这个世界上此刻也只有面前的人。 毫无疑问,摩天轮真的适合情侣,助力告白和感情升温。 “许翡。”裴珈含着笑叫他 许翡静静地听,等待她接下来的话,喉头略微局促不安地上下滚动了两次。 “我们结婚快半年了,这段时间像是在实习,虽说我也没有上过班。最开始确实很突然,甚至很儿戏,我指的是我,什么都不动脑子,交给你来帮我处理问题,拟结婚协议这些一系列我完全不了解的准备工作,最后跟着你一起去领证……” 许翡有些紧张地捏紧了她的手,裴珈笑了出来,接着说,“那时候你是不是松了一口气?觉得这傻姑娘这么容易就被你骗到手了?我一开始也这么觉得,可是后来想想,如果换了其他的人,我还会这样吗?我觉得肯定不会。因为那个人是你,许翡。” 他的眼眸里闪着泪光,比窗外的星星和霓虹灯还要璀璨,动容和暗涌地复杂情绪,裴珈全部看在眼里。 “我很迟钝,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你对我的感情,但其实我发现我在潜意识里是非常信任、非常依赖你的……白白浪费了十年的时间确实很遗憾,但是我们现在也算是实习过后转正了对不对?以后还会有很多个十年。许翡你特别好,我现在已经很喜欢很喜欢你了,虽然比不上你对我的爱,但是这已经是我活到现在产生过最浓烈的感情了。没有人教过我什么是「爱」,以前我觉得爸爸爱我,可是和你生活的这段时间里,我又觉得和你比起来,爸爸给我的也不是「爱」……我可能确实有点笨,不太明白「爱」的定义,所以如果现在就这样对你说「我爱你」会很不公平。但是我保证,以后每天都再多喜欢你一点点,这样我们一起加油好不好?” 许翡的眼泪在泛红的眼眶里要掉不掉,漂亮得厉害,裴珈起身坐到了他的旁边,抬手想为他擦掉,被许翡偏过头吸吸鼻子,用手背自己抹了下去。 转过来,继续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裴珈看着他墨色瞳孔中映出的自己,抱过他的腰,下巴抵在他胳膊上,“这是我的告白,你接不接受?” 许翡不停地点头。 他被拉着和裴珈自拍,变换了好多次角度,被告诫着一遍又一遍地“要笑要笑”,直到摩天轮落了地,裴珈才终于从大同小异的上百张照片找到一张满意的。 “这张好不好?” 裴珈举着手机给许翡看,许翡当然说好。他其实不觉得有什么区别,因为裴珈在每一张照片里都很美。她又自己审视了一阵,随后低头在手机上捣鼓。 “在干什么?” “发朋友圈。” 他愣住,被裴珈掏出放在她包里的许翡手机,指纹解锁后递给他。不忘督促说—— “快点,你要第一个点赞。” 「为大家介绍我的老公 我超级超级爱他」 配图没有结婚证也没有钻戒,只简简单单一张刚才在摩天轮舱内照的合影,许翡在裴珈身后抱着她,低头亲吻她的脸,两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如出一辙的幸福笑意。 许翡的手指落在那个小红心按键上的时候都在颤,不能再哭了,怕裴珈笑话他,拼命忍着,嘴上黏黏糊糊吐槽,“你不是刚说了,你还不能确定地说爱我吗……” “你不知道到朋友圈都是有夸张成分的吗?”裴珈被他捏着脸颊肉,继续说,“哦你没有朋友圈。” 于是便出现了许翡的第一条朋友圈: 「从我认识她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我会永远忠于她。绝不夸张。」 图片是裴珈传给他的另一张,差不多的姿势,许翡吻着裴珈的侧脸严肃而认真,而他怀里人像盛放的花儿一样开怀大笑着。 许翡和裴珈手拉手往出走,他蓦地停住脚步,“宝宝。” “怎么啦?” “要回去。” 许翡的表情像是出了什么地球即将毁灭的大事,把裴珈吓了一跳,被他拉着又向摩天轮的入口处,几乎是小跑了起来。 “你落东西了?” “没有接吻。” “啊?” “刚刚在上面没有接吻。” 裴珈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很快听见许翡接着说,语气有些急躁,“人们都说在摩天轮到最高空的时候要接吻,不然会分手的。” “……我们不会分手啊。” “不行,不吉利。” “……” ----- 正文完结!~(敲锣打鼓) 感谢各位。 下周开始番外啦,先写校园if线,关于裴珈穿越到以前,设法撩拨年轻的许翡跟她早恋的故事,欢迎届时收看许小狗发疯。 IF线:早恋大作战[1] 【高亮】 IF线女撩男,言语撩拨和身体撩拨都会有!请注意避雷。 如感不适请速速撤离!!!等常规番外再来。 (滴mer滴mer滴mer滴mer) IF线发生的一切均不会影响正文剧情,可以当做一个游戏副本哈,看个乐呵。 ----- 这两天裴珈看《求婚大作战》看入了迷,很老的一部日剧了,按她的话说就是「经典永流传」,睡前躺被窝里跟里面的演员一起又哭又笑的。 裴珈抱着pad,许翡抱着裴珈,实在看不过去,伸出手给她擦眼泪,随口问了一句,“有这么好看?” 裴珈呜呜咽咽点头,用手指头对准屏幕上穿着校服的男主角清秀可人的脸,“他好帅啊……” 怎么当初安唯一迷他的时候,自己就无动于衷呢? 许翡看着裴珈后脑勺的发旋,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抽走pad扔一边,半天憋出来一个“行”字。 说完就开始脱衣服,脱了自己的再脱裴珈的。 “你让我看完这集——” “我给你演。” “?你都快30了。” “你嫌我老?” “你听没听过一句话?说男人最长情,因为永远都喜欢18岁小姑娘。其实女人也一样,啊,轻点!……” …… …… “裴珈。” “裴珈!” “醒醒了,诶。” 是谁在跟她说话啊?昨天许翡弄她那么久,今天就不能多躺一会儿吗,到底有没有人性啊! “唔,别吵……”裴珈翻了个身,不耐烦地挥了挥胳膊,枕头真硌,床也不舒服 “哦,那裴珈今天一起值日!” 值日? 裴珈迷迷糊糊,愈发感觉不对劲,不远处传来此起彼伏地哄闹声,真的很吵,但是很有活力。 这是什么情况?起猛了,看见自己回到高中了? 裴珈觉得自己睡昏了头,使劲闭上眼睛,重新趴回桌子上,隔了几秒再起来。很遗憾,眼前的景象还是一样。 熟悉又陌生的教室、同学们,还有她课桌上的笔袋和书本,草稿本摊开的那页有她画的速写,被裴珈的口水沾湿了一小块。 画的是她高一的英语老师,裴珈对她印象挺深,因为这个老师年轻漂亮,升高二的时候嫁进豪门,就不再教课了,这个豪门是同班同学的爸爸。 裴珈盯着“自己”笔触略显青涩的铅笔速写稿,有些无所适从,但灵光一闪意识到,此时许翡应该也在学校,高三有晚自习,他应该还没回家。 啊所以一定是上苍眷顾!让她穿越回来找许翡谈恋爱对不对?为了弥补裴珈的遗憾,补齐两人中间缺漏的这些年。 裴珈突然来了精神,风风火火开始收拾东西,兴奋得无以复加。 18岁的许翡啊。真诱人。 他以前长什么样来着?裴珈那时候真的没怎么关注过许翡,都不记得了。不过没关系,现在就可以让她看个够了嘛! “别走啊。” “就是,把黑板擦了。” 值日的几个男生打趣她,裴珈背了书包径直跑了出去,“少贫嘴!” 她才没工夫理这些,她要见许翡! 高三在同一栋楼的三层,裴珈三步并作两步夸台阶,趴在1班后门的小窗户上,踮着脚一个一个地找。 座位空了几个,裴珈不知道许翡坐在哪,但是找了两圈都没看见他的影子。 年纪第一也会翘晚自习吗?裴珈有点失落,轻轻敲了敲玻璃。后门开了一道小缝,打游戏的男生摘了一边耳机,微仰着头打量。 这人应该是认识她的,因为裴珈还没说话,他就先笑了一声,“找许翡?” 裴珈点头。 “不在。” “那你知道他在哪吗?” “问你爸。” 啊?什么意思? 裴珈还想再问,后门已经合上,那个男生戴上耳机继续打游戏。 所以爸爸把许翡带走了吗?许翡出了什么事?裴珈想了又想,之前的记忆太模糊了,没有一点头绪。 等到回了尚苑,冷冷清清的大房子里果然只有珍姨。今天珍姨做的甜品是榴莲班戟,老规矩,两个孩子每个人都是双份。 “小翡不在,我给他放冰箱。” 裴珈兴致缺缺,吃不下第二个,也递给珍姨,说,“这个您也先放起来吧。” 直到她洗完了澡,许翡也还是没有回来。房间隔音太好,到现在也是个缺点,裴珈耳朵贴墙面上,也听不到隔壁许翡房间里有半点动静。 她只好三番几次地打开房门探着头瞧,从门口的方向正好可以看见餐桌的一角。不知道是第几次通过那个崎岖的角度,终于看见餐桌边上出现了一个人。 裴珈来不及多想,随手把干发帽挂在门把手上,踢里踏拉地跑下楼。 确实是许翡。是18岁的少年许翡,黑色的头发短短的,干净清爽,制服短袖衬衫的领口处露出一小截白皙的锁骨。 这时候的许翡比裴珈的老公许翡,要清瘦一些,可是也足以让人心动。 她的心跳震耳欲聋,蹦跳地让胸膛都感到轻微不适,抑制不住喜悦的同时,突然生出些没来由的紧张。手心潮热一片,紧抓在睡裙两侧。 这大概就叫「近乡情更怯」,裴珈乱糟糟地想。 “许翡。” 离他距离近了,裴珈走得很慢,叫他。他应声抬头,紧接着把手藏在桌子下面,像是干了什么坏事被抓包。 四目相对时没人先躲开,裴珈是想多看看他,许翡其实是不敢看的,又不安,可更舍不得移走眼神。 她笑得真开心,好看得晃人眼,半湿的头发散乱垂在胸前,皮肤白得发光,柔嫩发粉,身上也好香。 许翡一瞬间以为自己在做梦,他经常做关于裴珈的梦,以为现在思维更猖狂了,还没入睡就已经产生了妄想。 裴珈从没有这样冲他笑过。 许翡喉头发紧,粘得发不出声,独属于裴珈身上的清甜气味越靠越近。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裴珈坐在旁边的餐椅上,甚至还向他的方向挪动了一些,柔声问 这次不是粘住,而是好像脖子都被扼制死死的。 许翡觉得自己的心跳声都要吵破耳膜了,吓了一跳,“噌”地站起身,只想要逃开。 他没遇到过这种场面,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是裴珈坐在他身旁,主动和他搭话,香香软软地靠过来……许翡头皮都产生了麻意。 明明,他从来都是,只有远远默默注视她的份。 “你干嘛去啊?”许翡饭才吃到一半 裴珈的手握住了他的胳膊,他整个人几乎是抖了一下,像是某种应激反应,而后僵住,动都不会动了。 他们一起生活了这么久,裴珈当然发现了,包括他瞬间泛红的耳根和脖颈,心里偷笑。 下一秒看见许翡右手上的伤,手背指骨和指关节都擦破了,又红又肿。这伤势挺眼熟,和他打尹大海那次差不多。裴珈茅塞顿开,今天大概是许翡打了郑齐铭的日子。 那位郑小公子脑震荡住院,郑齐铭的爸妈不干了,要学校给许翡处分,甚至是开除学籍和坐牢,是爸爸出面摆平的。 当年的裴珈是在这件事发生好几天之后才得知的,许翡说自己没受伤,给她看了左手,她当时还真就傻乎乎地信了。 “坐下。”裴珈向下拉了拉许翡的胳膊,他不动,裴珈又拉了拉,“坐下,我看看你的手。” 许翡总是会听她话的,裴珈相信,她仰头看着他咬得发紧的下颚,不再出声。片刻无谓的僵持过后,许翡果然重新坐下来。 “怎么伤的?”裴珈装作不知道问 医药箱放哪来着?她记得之后腿摔破了的时候许翡就是在餐厅和走廊这部分的某处拿的。 裴珈依次打开几个储物柜的门,找到了。许翡看着她从医药箱里拿出碘伏和药水的时候,那眼神用惊恐来形容也不为过。 裴珈大大方方回看过去,抓他的手,刚碰到指尖就缩了回去。 “干嘛?怕我?”她心里有点酸,重新拉他的手,力道很轻怕弄疼他 “……不是。” 裴珈牵他的手,裴珈在给他上药。许翡皱着眉头死死盯着,喉结不断地上下滚动。 这应该就是梦吧? 如果不是梦,实在没法解释。 “为什么打架啊?” 许翡心脏跳动地不听使唤,裴珈低着头给他上药上得认真,睡裙领口大,从他的视角能看到影影绰绰的内里风光。 “诶!别动!” 许翡又躲,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不老实。裴珈手里拿着棉签怕戳到他的伤口,用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胳膊。 “没弄完呢。” 裴珈势要从许翡18岁开始,扳正他不长嘴的臭毛病,许翡不回答没关系,她就一直问到他答为止。 “说话,为什么打架?” 她没穿内衣。 意识到这一点的许翡太阳穴突突地跳,他多一眼都不能再看,另一只手掐着自己的大腿,大脑浑浑噩噩,“不是因为你。” 此地无银三百两。 许翡说完的瞬间就后悔了,可是再找补也都是徒劳,“我的意思是……是我的问题。” 确实是他自己的问题,裴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他凭什么因为别人随口说了一句关于裴珈的荤话,自己就气不过把人揍了。 是维护裴珈的形象吗?只一小部分是。更多的是他泄愤而已,更肮脏、更想玷污裴珈的人一直都是许翡。 郑齐铭被救护车送进了医院,许翡被请家长,他没有家长,来的是陈叔,裴德明的助理。 许翡被送到了四德置业,在裴德明的总裁办公室里站了几个小时,等他散会。 裴德明没打他也没骂他,甚至和颜悦色,这让许翡更煎熬。 他云淡风轻说着可以将许翡凌迟处死的话,否定他既往的一切努力,以及掐灭他的所有未来。 “今天是我额外帮你一次,没关系,小翡,用高考成绩说话。不过你要知道,被我裴德明扔掉的,谁都不会再捡起来。” 废物才会被扔掉,许翡自己就是那个废物。而这个废物还居然在肖想裴珈…… 真是天方夜谭。 …… 裴珈没再追问手的事,收拾医药箱的时候,许翡又站起身要逃。 “你讨厌我?”裴珈看了他一眼,拿腔拿调的叹气,“跟我一分钟都多待不下去啊?” 许翡僵住,机械地又坐回去。 怎么会讨厌呢?不过裴珈后半句说的倒是实情,他怕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毕竟她今天太反常了,对自己太好,他太喜欢了。 许翡低着头不做声,余光看到裴珈用手肘撑着脑袋朝他侧过来,“哦”了一声,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笑嘻嘻地说,“那就是喜欢我呀?” 他猛地看向她,在想她是不是真的能读心。 裴珈眉眼弯弯的,带着少女独有的娇俏,可是又好像有些和往日不同的风情,小勾子似的抓挠着许翡全部感官。 这几年许翡总是会想,这个姑娘怎么神经这么大条,自己饿狼一样盯着她,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就在隔壁房间,她还从来都是无知无觉。 睡觉连房门都不锁,有一次甚至都没有关严,许翡起得早,路过裴珈的房间,门是半敞着的,里面黑着灯,阳光从窗帘边缘透过来,裴珈的被子掉到地上,人趴在床上睡得香极了,莹白的腿明晃晃露在外面。 许翡被夺了心智一般,往房间里踏了两步。他真的好想给她盖被子,可能还会趁着盖被子的空档摸摸她的脸,还有…… 他知道自己像个变态,迈第三步的时候,脚被呼吸哽住,胸腔剧烈地起伏,站在原地捏紧了拳头,最后还是退了出去,并且把房门合拢。 裴珈不值得为许翡扰了美梦。 …… 所以裴珈现在是发现了吗? 她看不到许翡的时候,许翡觉得懊恼,毕竟她只要回头,就一定能看到他眼睛里诉不尽的爱意和痴狂。 可是现在裴珈看到许翡了,他又开始慌张,是不是连在她身后注视的机会都没有了? “许翡,你喜欢我。” 此刻,裴珈软乎乎地牵住他完好的左手,捏捏又晃晃,确信地又复述一次。 他反驳不出任何话,他怎么能反驳得了呢? 许翡的心脏几乎要炸开,热血往上涌,将头脑冲昏的什么也不剩。 “裴珈。”他听着自己的声音混杂在热烈的鼓点里,打碎所有伪装,后脊发凉,假装没有很狼狈,“你想要干什么?” IF线:早恋大作战[2] 裴珈没想到许翡居然变相同意了她的说法,开心极了。 还想要乘胜追击,结果刚一张口,眼前的景象就开始飞快旋转,像是播放电影时的64倍速、128倍速那样,根本不给裴珈机会。 这是叫她不要太心急的意思吗?一次只许进步一点点? 裴珈坠入龙卷风的风眼里,黑洞洞一片,等到再站稳脚跟时,睁开眼,眼前是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粉玫瑰。 “你拒绝我六次了,但是我这人吧,就是不服输。” 啊,这个男生裴珈也有印象,比自己高一届,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疯狂围堵,在放学的时候拦她出校门的路,让裴珈苦不堪言。 她记得第三次他送花的时候,也就是今天,裴珈搬出许翡做借口,用许翡打人的事吓唬他,终于成功了结了这场糟心的追求。 但是吧,现在的状况不一样了。许翡不再是借口,而是裴珈的目的。 鬼使神差的扭头往教学楼上望,高三1班在最把边的几个窗户,那个视野看到裴珈应该不成问题。 许翡会看吗?他如果真的时时刻刻关注自己的话,应该是能看到的吧? 裴珈悠悠地收回目光,看向眼前的花。停顿了片刻,两手捧着接过来。 反而是那个男生愣了,随后表情由惊转喜,还没开口就被裴珈抢了先,“今天这个花挺好看的,不收可惜,不是接受你。” 那人只当她是正话反说,大小姐面皮薄,连连点头,“好好好,我送你回家。” 他说着,要去牵裴珈的手,被甩到了一边,“我有司机。” “那我送你到车上。” 裴珈无语,又转头朝那个窗口看了一眼,兀自叹了一口气。 她为了追许翡真的牺牲很大啊…… 尚苑还是只有珍姨,珍姨接过花调笑说,“珈珈长大了,以后家里花要摆不下了。” 裴珈却心道她中意的那根木头,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开窍才会送她花呢。 上楼上到一半,想到什么,又连忙折返下来,快步走到厨房,珍姨果然正要准备拆花束的包装纸。 “别拆呢珍姨。”裴珈打断,“先放门口吧,晚上再说。” 万一许翡在班里没看到呢,回家直接看见插在花瓶里的花也达不到效果呀。她不是白受罪了? 许翡七点半下晚自习,回到家大概八点,这花至少要原封不动保持到八点。 结果让裴珈意想不到的是许翡七点不到就回家了,他气势汹汹地走到餐厅的时候,裴珈正美滋滋地喝着红豆小圆子。 奏效。看来奏效。 逼着狗急跳墙、强迫让兔子急眼之后咬人,裴珈承认这招数很下作,可是看起来真真实实地管用。 毕竟对付许翡这种闷葫芦,总是要使一些非正常手段,他太能忍了! 裴珈把脸都埋进碗口里,生怕自己表情太开心露出破绽。 “为什么?” 来了来了!裴珈心神荡漾,给自己加油打气。装作不经意地抬头,没什么表情。 许翡两手在腿边攥拳,微微地抖,鼻息也很重,缓了缓,可还是有些痛苦和纠结地又问一遍,“为什么?” 许翡在教室的座位在窗边,裴珈放学的时间,他总是不受控制地寻她的身影。裴珈很好认,娉婷的背影和垂顺的马尾,包括她的走路姿势、穿的外套、鞋子,背的包,甚至是发饰,是许翡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程度。 高二那个不学无术的红三代对裴珈的纠缠,他当然也都看到了。之前几次裴珈都拒绝了,许翡觉得这次也一定会,可是他却看到了裴珈接了花、那个男生的笑脸,以及肩并肩离开的一双背影。 为什么会这样?据他的了解,裴珈是个相当固执的人,不然也不会一门心思喜欢陆修远。她认定的事就一定会坚持,拒绝了那么多次的男生,怎么就又突然开始接受了? 许翡心烦意乱,习题册上的字四处纷飞。裴珈会不会和那个人去约会了?会不会不回家了?会不会被轻薄?会不会难过?会不会受伤?会不会哭? 晚自习上不下去,回到尚苑,站在大门外不敢进来,许翡怕看不见裴珈,那样他大概真的会发疯。 不幸中的万幸是,裴珈和她接受的玫瑰花都在。 “那个人你了解吗?”许翡的声音不甚平稳,刻意控制住音量,但却控制不住气息,“……裴珈,他会伤害你的。” “哦,那谁不会伤害我?”裴珈顺着他的话问,“你会伤害我吗?” 许翡抬起头,眼眸里写满了迷惑。他不懂裴珈是什么意思,自己的情绪被她拎在手里,颠来倒去,玩得团团转。 这是第二次了,前几天裴珈温温柔柔地给他上药,笃定说他喜欢自己,许翡吓得魂不附体,仓皇地跑回房间。一整晚心脏剧烈地跳动,吵得他无法入眠,在想天亮之后究竟要怎么面对裴珈,是要摊牌还是进行迟来的否认? 如果摊牌的话,要和裴珈保证自己以后会努力克制住感情,不为她带来困扰吗?这样和蹩脚否认又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假话,许翡在黑夜里自嘲地笑。 被裴珈摸过、牵过的手发烫,仿佛触感还一直停留在上面,被药水微微染色的皮肤昭示着今晚不是许翡的幻象。 可是第二天的裴珈又恢复成以往的样子,不再看向他、不再冲他笑。吃早饭的时候在餐桌上,裴珈被许翡直愣愣地目光终于吸引过来,清澈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解,随后看向他的手。 “许翡,你受伤了啊?” 许翡心凉了一大截,她在疏远他吗?假装昨天什么都没发生? “怎么伤的?”裴珈又问 “……没什么。” 这样也好,许翡想,这样也好。 …… 现在的裴珈又在说着更让人混乱的话了。 她明明刚刚收了别的男生的花,明明已经收回了对许翡的好,对他不闻不问、不咸不淡地过了很多天了。 “许翡,你喜欢我,你永远不会伤害我,对不对?” 所以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许翡觉得自己又在做梦了,因为裴珈再一次专注地望向他,笑得柔情蜜意,甚至还伸出手把他一路骑车回来吹乱的头发捋顺。 “我也喜欢你,许翡。” 他发呆的傻样子实在太可爱了,眼眶里开始泛着湿漉漉地水光,真招人疼,裴珈忍不住走过去揽他的腰。 裴珈和许翡生活这么久,几乎天天把喜欢你挂在嘴边,这种表白对她来说顺口极了,像是在说早安晚安。 许翡说不清现在自己是什么心情,身形一晃,眼里的泪珠甩了出来,向后退,连带着抱着他的裴珈也踉跄一步。 身体紧贴着,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柔软的胸脯压在自己的肋骨上,温度隔着衣料传导过来。 许翡那天问裴珈,她想要干什么。结果是他胆怯了,根本不敢听答案。 今天还是想问。而且裴珈怎么会喜欢他呢?他有什么值得人喜欢的地方? “你、你不要开玩笑了……” 许翡拽开她的手,试图从自己的腰上分开,裴珈却越缠越紧,下巴抵在他的胸前,仰着头眯着眼睛笑。许翡不敢再用力了,怕弄疼她,也不想推开,开玩笑也好,怎么样都好,他太迷恋和裴珈亲近了。 一定是假的,许翡的手臂不敢合拢,怕碰到裴珈的身体,她就变成泡沫消失了。 “你喜欢我是开玩笑吗?”裴珈的脸埋在许翡的胸膛里,深深地吸气,感受他后背僵直地颤动 少年许翡的身上很好闻,清冽的洗衣粉混合着阳光晒过的味道。老公许翡的身上被裴珈的香薰香水荼毒了个遍,都变成了她的味道。 裴珈对于现在的气味很新奇,踮起脚把鼻尖凑到他裸露的脖颈边缘。 许翡明明没有回复,可是她却知道答案,自顾自接话,“我也没有开玩笑啊。” 裴珈的手指抠弄他腰后的布料,像是直接摸他的尾椎骨一样,让许翡浑身燥热。胸前软绵绵地推挤,小巧的鼻尖和呼吸的潮热不知道下一秒在哪里点火。 他小幅度地向前倾身,不想用下身和裴珈接触,却又被抱了个满怀。 许翡被撞得一个激灵,额上青筋暴起,闷哼一声,怀里的姑娘抬起红扑扑的小圆脸,狡黠小声说,“许翡你硬了。” 滚烫的肉茎顶在裴珈软软的小腹上,上面筋脉的跳动都强劲明显。 许翡何止是硬了,他简直都快要射了。 “裴珈,你放开。” 他来不及震惊为什么她能如此轻易的说出这样的话,只怕这样再蹭几下,在裴珈面前射在裤子里丢光了脸。 她非但不放,反而变本加厉地两手两手攀住他的后背,用指甲轻轻在颈后的皮肤上划。 “那你说你喜不喜欢我?”裴珈骄矜问,手指从后颈移到了许翡的耳侧 “你别摸……喜欢。” 裴珈眉开眼笑,少年许翡比老公许翡要容易拿捏多了。 “有多喜欢?”她故意朝他的耳廓吹热气 “很喜欢。”许翡僵得像块石头,汗滴从鬓角滑下来 裴珈觉得还不够,把笑容收起来,佯装不悦,“喜欢为什么不抱我?” 许翡颓然败下阵来,悬在空中的手臂认命地轻轻放置在裴珈的后背上,触碰到的那一刻又不由自主地收紧。 裴珈是真实的,真切地被抱在怀里。她好香,好软,许翡千疮百孔,抱着裴珈仿佛那些创伤都奇迹般地消失不见。 除了现在唯一剩下的,不可忽视的,许翡胀得发疼的下身,击溃他的所有神经。 “你真的能要我命。”他叹了一声,毛茸茸的脑袋搭上裴珈的颈窝 IF线:早恋大作战[3] 眼前的景象又在不停快进了,裴珈抱着的人霎时消失不见。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在这些一闪而过的时间里,许翡会和以前的自己如何相处?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精神分裂啊,心血来潮撩他,无聊了又不理他了? 裴珈隐隐觉得不妙,怕把本来安安稳稳的故事搞砸。 就比如刚刚他们还抱在一起,下一秒“裴珈”就代替了裴珈…… 她不敢再想下去,万物恢复平静时,唯一的念头就是去找许翡。 这是某个晚上,裴珈坐在卧室的书桌前,点亮手机屏幕匆匆看了一眼,还是许翡高三那年,距离高考还有一个月。 她去敲隔壁的房门,没人应。按下门把手,居然是锁着的。 裴珈有点惊诧,这是在防谁啊?她一个小姑娘都从来不会给卧室上锁,许翡这人怎么回事! 气哼哼地回到自己房间,趴在阳台的玻璃隔断上,伸着脖子瞧,许翡的屋里亮着灯,就是看不见人在哪里。 裴珈拿了两个靠枕扔在对侧阳台的地砖上,又推了旋转椅过来,踩上去,迈腿跨过隔断。 “嘶!——啊!” 她又把事情想简单了,趴在玻璃的边缘,腿向下探够不着靠枕,睡裙又限制了裴珈的发挥,一扭一动再一滚,毫无防备地摔在硬邦邦的地上。 “许翡!!”裴珈气急,趴着哀嚎,挣扎着起身 刚才是侧着摔的,磕到了胯骨,麻劲儿过了倒不是很疼,但是肯定会淤青。 两块厚玻璃的边缘刮蹭了皮肤,从左膝盖上方到接近腿根的大腿内侧,长长的一道肿起来的红印子。 许翡慢吞吞拉开阳台门走出来,裴珈泄愤地拍打他的胳膊,“你为什么不开门啊!” 讨厌死了!要是他开门了还至于这样吗? 许翡死死盯着裴珈,眼神有点涣散,抬起一只手捧住她的脸,面前的人乱动,他只好又伸出另一只,双手捧着。凑近,鼻尖对着鼻尖,一寸一寸地端详。 许翡眼睛缓慢地眨,隔了几秒,确认又不确认地叫她,“裴珈。” “喝酒了?” 这还有什么看不出的?少年许翡这幅样子和老公许翡喝了酒之后没什么两样——笨拙、可怜、湿漉漉。 裴珈往前一步,舒舒服服抱着他的腰任他看。 许翡像是怕嘴里的酒味熏到她,放下手捂住自己嘴,脚步晃了一下,被裴珈扶着进了房间,坐在床上。 “一点。” 就喝了一点的意思。 “哦。”裴珈居高临下地站着看他,两手环胸,拉着长声,目光悠悠转到地板上三个东倒西歪的啤酒空罐 “我满,”许翡捞她的手,捞了个空,“18了。” 书桌上还有一个玻璃杯,里面残留一点点浅琥珀色的液体,裴珈拿起来闻了闻,又仰头舔了舔杯口。 “你还喝威士忌呢?” 长本事了啊?第一次喝酒喝这么猛的?自己什么酒量心里没点数啊? “我没……”许翡低着头,纠结着眉心,“扔的。” 是裴德明的酒,只剩一个瓶底被珍姨扔掉,许翡捡出来倒在杯子里。 裴珈听明白了,和他挨着坐,自然地挽着他的胳膊,“本来要扔的,然后你喝了?” 许翡适应不了她的突然亲昵,又推脱不开,只能挺直后背僵着胳膊不动,点点头。 今天出了模考成绩,这段时间快要被裴珈折磨疯了,大幅波动的情绪直接反映在卷面上——许翡破天荒地考了第二名。 如果高考也失利……许翡就要重新回到他以前生活的世界里去了,那是社会的底层,将永远都不会和裴珈有交集。 “你看,我刚才翻过来弄的。” 许翡混乱的思绪还停留在上一次拥抱的餐桌边,他喟叹地诉说自己隐秘的情感,结果却被一把推开。刚刚还娇嗔着叫嚣让他一定要抱着自己的人,顶着通红的一张脸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对不起。 又一次反复,又是这样…… 现在的裴珈搂着他,坐在他的床上,裸露的两腿盘着,向他展示裙摆旁边的红痕。 “都肿了!你摸。”裴珈说着,拉着许翡的手贴向她的大腿 许翡喝了酒,整个人都愣愣的,掌心感知到皮肤的温热和滑嫩,才吓了一跳收手。 “不行!” 他怎么能摸她的腿呢?他怎么敢…… 裴珈暗暗骂他没出息,都说酒壮怂人胆,怎么许翡还是这副德行没长进啊。 “怎么不行?”裴珈理直气壮,就欺负他现在脑子转的慢,“是不是翻你阳台摔的?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锁门,我敲了那么半天你都不开!现在不认账啦?” 她一口气说了好多话,许翡努力听,努力辨别,努力想,最后憋出两个字,“没有。” 没有不认账。 裴珈乐了,还是熟悉的配方,醉酒之后就两个字两个字地蹦,还都慢好几拍,太可爱了。 “那你摸摸,摸摸我就原谅你。”裴珈拽着他的胳膊,让许翡和她相对而坐 小样儿,这还拿不下你? 他像是没听懂,疑惑地一直望着她。 但是裴珈知道他肯定听懂了,因为许翡的喉结在滚动,是在极力忍耐的表现。 “真的很疼,许翡。” 这回他缓缓低下头,手略微颤抖地覆盖上裴珈大腿上的红痕,规矩极了,没有额外的动作。 这种伤需要冰敷,而许翡的手很烫,放在上面不怎么舒服,可是裴珈现在却心里酸酸软软地想哭。 “还有这边也磕了,疼死了!” 裴珈掀起一侧的睡裙至腰部,许翡昏昏沉沉地看见白嫩的面积越来越大,淡蓝色的小巧布料,还有奶白色的蕾丝花边…… 是裴珈的内裤。 许翡猛地攥住她的裙摆向下拉,死死按住。裴珈满不在乎,换了个地方继续撩上去,“你还没看到呢。” 许翡红着脸把头转到别处,委委屈屈地说,“你别……” 真纯情。 裴珈笑得开怀,两手揉着许翡的脑袋,把头发弄得乱糟糟,最后揪着耳朵拉过来,吧唧亲了一口。 唇上只微微湿热了一个瞬间。 许翡的感官被酒精麻痹了大半,他不懂裴珈为什么要亲他,也懊悔为什么自己触觉这么迟钝,还没感受到这个亲吻就已经消散了。 注视着许翡粉嫩的唇瓣,许翡心跳开始加快,像是要从嗓子眼里挣出来。他用手按着胸口,抿了抿嘴,又舔了舔刚刚接触到的唇缝。 能不能再试一次,让他重新体会一下?刚刚太突然,他都没反应过来。许翡想开口,却又没脸说。 “这次我把初吻给你了许翡。” 裴珈笑得开心极了,大胆地跨坐在许翡身上,抱着他的后脑,满足了许翡的心中所愿。 唇上重新压上湿热,很软,也很有弹性。裴珈用自己的双唇夹着他的唇肉一下一下地吮,许翡只觉得浑身发麻,本就不灵光的大脑现在已然被封死。 是裴珈在亲吻他。 许翡脑子里延迟思考刚刚她说的那句话,初吻,裴珈说这是初吻。 许翡酥麻的嘴唇被更加湿软的东西贴着,那东西轻飘飘扫过他唇上所有的纹路,抵着唇缝毫不犹豫地挤进去,舔舐他的牙关。 是裴珈的舌头。 许翡咽了咽嗓子,敞开大门献出城池一般,抚着她的软腰,慢慢张开嘴,闭上眼睛。 如果这是梦,他愿意一直都不醒。 互相追逐对方的舌头,唾液交换越吻越深,许翡甚至听见接吻的间隙中,裴珈舒服的细微呻吟。他着迷极了,身体不听使唤,裴珈还在玩他的耳朵,痒得他腰椎发麻,朝后仰面倒下去。 裴珈勾着他的脖子,躺在他的身上,在正上方俯视。 许翡的胸膛起伏得厉害,样子可怜极了,裴珈不忍,摸他额头上的薄汗,亲了亲他的眼睛,这一亲不要紧,亲出了水雾。 “……宝宝。” 许翡开始害怕,怕一会儿这个裴珈又要不见了,又要说着对不起和他疏远。 没有和裴珈亲近之前,许翡还可以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可是让他尝到了甜头再残忍地抛开,这样若即若离的关系让许翡怎么受得住? “宝宝是谁?”裴珈久违地听到这个称呼,又开始鼻酸了 许翡的声音染上哭腔,“裴珈。” 梦里的裴珈。 他现在如漂浮云端,突然乱糟糟的想,面前的人大概是梦里的裴珈,他的宝宝看他太辛苦,所以从梦里跑出来短暂地陪他来了。 “……别走。”许翡翻了个身,把人抱紧,牢牢锁在胸前 “嗯,不走。”裴珈吸吸鼻子,“我陪你好不好?” 这话让许翡听了难受,像是印证了他的想法,真真实实掉下泪来。 “裴珈——” 她因为他只是喊她的名字,应了一声,手上为许翡擦泪,结果听见他接着问,“几个?” 到底有几个裴珈? 裴珈顿了片刻,再次柔柔地亲吻他,“一个。” 裴珈永远都是同一个,许翡的宝宝只有一个,这个人一定会爱上许翡,只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 许翡听完答案就没有再说话,两个人相对侧躺在同一个枕头上,安安静静地对望。 裴珈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突然喝酒,可能和以前她偶然撞到许翡抽了一宿的烟一样,他的学习压力真的很大。 以前不能理解,觉得学霸就是矫情,为了那么几分和自己过不去。后来她渐渐懂了,成绩对于少年许翡来说,是敲门砖,是入场券,是竞争力,是脸面与底气,是他的唯一只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考好的,许翡,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隔了几秒,许翡“嗯”了一声。 “睡吧,我就在这。” 裴珈打算今天熬着不睡,她也担心一觉过去就变成很多很多天之后了。那样让明天一早起来的少年许翡和“裴珈”怎么办?还不得是双双大受刺激? 许翡皱了皱眉,又轻又缓地说,“不要。” “不要我在这?”裴珈挑眉 许翡捏紧她的手,“……不睡。” 他要看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两个人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什么都不做。许翡已经非常满足了,可裴珈又起了逗弄地心思。 “你知道我刚才说还磕到哪里吗?” 许翡的酒量确实不行,威士忌实在难以下咽,就兑着啤酒往下涮,现在越来越上头。酒劲比刚才又上来点,面色发红,听到裴珈说的话,反应时长也增加了。 他费力思考过后,摇了摇头,把她的两只手制住,生怕裴珈再乱撩裙角。 不知道具体磕到了哪里,反正是腿上面、腰下面,许翡不能看的。 裴珈被他严肃的样子逗笑了,拧着身子想甩开,被硬按着不放。 “那上面呢?你想不想看啊?” 许翡太阳穴邦邦疼,裴珈的媚眼抛到他心里去了,情不自禁顺着她蹭歪的宽松领口看。 一小片白里透粉的软桃露在外面,两颗乳尖顶在不薄不厚的布料上,中间凹下去一道不容忽视的阴影。 裴珈又没穿内衣。 许翡脸烧了起来,连忙放开手,不再敢碰她,甚至不再敢看。 裴珈笑得像个妖精,爬过去舔他别扭的下颌线,“要不要看?” “我只给你看。”裴珈舔一下,他就抖一下,可爱死了 “许翡?” 她作势把领口一边肩膀往下拽,被他火热的掌心拦住,“别脱!” 许翡手里攥着衣料和她的手,一同提了上去,不太清明地看着裴珈肿胀的唇线。 那是被他吻肿的。许翡的理智本就被酒精冲散,禁不住她的一点勾引了。 “真不看啊?”裴珈叹气 她的许翡太好了,而且是一如既往地好。 许翡垂着头不说话,裴珈不死心,“那我不脱,你想不想隔着衣服摸摸?”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做尽了心理斗争后又失败,抬起脑袋看着她,面露难色。 裴珈咬着嘴唇不想笑出声,挺了挺胸,拉着许翡的手腕提起来,用气声说道,“是我想让你摸的,你愿不愿意呀?” 愿意。怎么会不愿意。 隔着衣料能感受到乳头陷进去,乳肉像糯米糍一样软,许翡不敢用力,怕弄坏她。轻轻收拢五指,看着乳肉在指缝边缘溢出来,再缓缓松开,形状恢复如初。 裴珈这具青涩的身体被如此温柔对待,倒是不疼,就是特别痒,胸乳酸胀,许翡开始无私自通地从捏变揉,裴珈忍不住娇呼。 这声音比许翡梦里的还要好听许多。 “宝宝。” 他含糊地呢喃,鬼使神差隔着衣料叼住那颗挺立的圆珠,深深地吸,听着裴珈长长地“嗯啊”了一声,娇滴滴拐了好几个弯。 现在受不了的人变成了裴珈,许翡又亲又摸,弄得她舒服又难受,实在高估了正在发育时期少女的身体,腿心一股一股熟悉又陌生地涌动,让裴珈几乎眼前泛白。 一张嘴除了泄出嗯嗯啊啊的呻吟,什么都说不出。 快感的浪潮让她浑身酸软燥热,可是裴珈经历过那么多次极致,实在受不了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折磨。 胸前的布料被许翡抓皱舔湿,她夹着腿无力地相互磨蹭,怎么也到不了,委屈地快哭出来。最后自己把手指伸进去,在稀疏的耻毛中急切地摸索,终于找到被嫩肉包裹着的,已经湿滑得几乎捏不住的阴蒂。 裴珈忍不住叫了出声,把身上趴着的许翡听得热血沸腾,舔咬抚弄的更疯狂了。裴珈头昏脑涨,两指打着圈在阴蒂上按压了几个来回,偏了个方向指甲刮在上面,顿时哆哆嗦嗦高了过去。 裴珈失去意识之前,看到的是许翡眷恋又痴迷地吮咂她的手指。 完了,他不会觉得自己是个欲女吧?这和许翡一直以来认知里的裴珈会不会差太多了? IF线:早恋大作战[4] 裴珈晕过去之前担心明天一早少年许翡和少女裴珈同床共枕地醒来,大眼瞪小眼的灾难性时刻。 结果等到裴珈睡眼惺忪地翻了个身,打到了许翡的胳膊,这才后知后觉地面红耳赤——她昨天,不会是,在少年许翡的身下,自慰到高潮还晕过去了吧…… 挺丢人。不过裴珈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人是未来老公,没什么的。 许翡看起来确实宿醉,哼唧了一声,皱着眉头没醒,裴珈趴过去抱他。 他先是睁开一只眼,手臂在裴珈的后背上合拢至一半,觉得不太对劲。两眼瞪大,双手做投降状,倒抽了口气,猛地向后躲。 一声闷响,许翡摔在地板上。 “我——”他爬起来赤脚站着,贴着墙面,声音在抖 裴珈抱着被子滚了一圈,趴着,手肘支在床沿,“嗯嗯,你昨天喝醉了。” “你——”许翡看着地上的易拉罐,还有书桌上明显不属于这里的玻璃杯 “所以我陪你睡觉啊。” 这两者有什么关联关系吗? 许翡心跳快到胸膛受不住,有些难受地用手抵住按了按。酒精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应该早就知道的。 好像裴珈昨晚从阳台翻过来了,好像自己抱了她,亲了她,摸了她的腿,还…… 许翡看向裴珈垂下来的领口,两团白腻上隐约有指印似的红痕。 许翡脑子钝钝地痛,旖旎的片段闪过,如梦似幻,怎么都不像是真是发生的,可是裴珈却真真实实地躺在自己的床上。 他两手捂住脸,却捂不住通红的耳尖和脖子。 纯情男高yyds。 裴珈被许翡可爱到趴在床上扭动,两腿不停地踢腾,叫他,嗓音里充斥着笑意。 “许翡!~” 他不知道这笑声是嘲笑还是什么,许翡从指缝的透光处看裴珈的影子,听见她说。 “你又硬了。” 这个「又」字让许翡感到屈辱,咬着牙转身准备去浴室,身后的雀跃的女声接着响起。 “我给你摸摸好不好?” 「你摸。」 「摸摸我就原谅你。」 「你想不想隔着衣服摸摸?」 「是我想让你摸的。」 …… 许翡的背影像一尊雕塑,如果他握拳的手没有抖的话。 “裴珈。” “在呢。”她在他不大的床上翻来覆去地滚,试图在每一寸角落都沾染上她的味道,用被子严严实实地包裹住 “玩够了就回你房间。” 偏偏裴珈得意忘形,没有理解许翡话里的意思,笑着搭腔说,“我没玩够啊。” 浴室门被用力甩上,裴珈伸头去看,腹诽少年许翡这点不如老公许翡,不禁逗。 她跟老公许翡说帮他摸摸,他绝对眼巴巴地就凑过来了,无声催促她快点快点。 裴珈没有太多时间可供消耗,她随时都可能被召入下一个场景中,在这之前当务之急是告诉固执的少女裴珈不要执着于陆修远了。 “许翡。” 她站在浴室外敲了敲门,里面是花洒水声和微不可闻的喘息声都戛然而止。 “我送给你了一个小礼物。高考的事,希望你能快一点调整好自己,许翡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考到理想的大学和理想的专业。再见咯~” 「裴珈你好,我是28岁的裴珈。 上天为了弥补我的遗憾,通过一个奇遇让我来到了你这里。相信你也感受到了,比如那天在夜晚的餐桌边,你和许翡紧紧相拥。 是的没错,我的目标就是许翡,他是我的老公,我们非常相爱。但是这个傻子从他到尚苑的第一天就对你一见钟情,然后独自爱了你十年。 裴珈,也希望你这个傻子不要再笨下去了,放下陆修远吧,他不值得你喜欢,其实你也明白的不是吗? 我自作主张把你的初吻给了许翡,要和你说一句抱歉,但是你今后一定会感谢我做的决定。 他快要高考了,希望你发一发善心,不要让他再产生情绪波动了,不然影响许翡高考成绩我饶不了你!(生气) 看到他不要躲着他,正常打招呼,告诉他高考加油。不要老想着陆修远了!我老公,你未来老公心眼真的很小,他会吃醋,会难过,会检讨自己做得不够好,就是不会生你的气。许翡会哭,我见不得他哭,虽然他哭起来很好看吧…… 现在我把我老公短暂地交给你啦,希望你对他好一点。 转过头看一看许翡吧,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不要像我一样,十年之后再遗憾。 裴珈留」 裴珈写在速写本的最新一页,旁边是她刚刚画的西装革履的老公许翡,眉眼弯弯,温柔极了,是少年许翡脸上不曾出现过的表情。 「好看吧!」 她既是嘚瑟这个男人,也是在嘚瑟比起少女裴珈,进步一大截的画技。 叹号的笔触结尾绕了几个圈,天翻地覆。 …… …… 这次这个场景裴珈熟悉,周围昏暗的灯光和三三两两的同学们,脚上不太舒服的小猫跟凉鞋和桌边所剩无几的果冻酒杯架。 接下来的剧情裴珈也熟悉,许翡来ktv接她回家,碰巧赶上大冒险的主角是她自己,亲了他一口被推开,路上和许翡吵架还摔破了腿。 这次不能吵架了,裴珈想。太疼,况且今天连珍姨都不在家,天时地利人和不得做点比上药更有意义的好事吗? 裴珈又喝了几杯果冻酒,晕晕乎乎窝在卡座里歌都不唱,就安心等许翡。 他要上大学了,大学里应该不像贵族中学里的遍地少爷小姐那样瞧不起人。 之前就把这一点忽略了,许翡在大学里应该很招人喜欢吧? 裴珈脑补一下长得好看,学习又好,还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纯情男大模样的许翡,好嘛,谁见了不迷糊啊? 啧啧。 所以许翡什么时候能跟她早恋啊?她还要去宣示主权呢,让那些大学里的女孩子通通断了念想。 裴珈的雄心壮志上头,抄起最后一杯果冻酒灌肚,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 “裴珈,回家了。” 啊,她老公来接她啦。 嘈杂的人声不太真切,裴珈只能看见许翡。 她笑着朝他走过去,脚底磕磕绊绊,朝他伸手,许翡脸上没什么表情,却也下意识地向前一步扶她。 裴珈抱着他的脖子,几乎把所有重量都挂在了许翡身上,笑嘻嘻地仰头,“许翡!” 她的嘴唇擦过许翡的喉结,在腰上的手掐紧了一点。 身后那些人的起哄声更凶了,这次裴珈听清了,他们说—— “裴珈你是不是玩不起?” “一个大冒险还叫外援啊?” “要是他的话,那就不是亲一口这么简单了。” “要看舌吻!” “舌吻!舌吻!舌吻!” 裴珈扭过头,笑得仪态万千,手臂从许翡的脖子上滑下来,挽住他的胳膊,往包厢外走。 “才不给你们看~走啦。” 直到坐上了副驾,她还是傻笑,眼光迷离地望着他。 许翡手攥着方向盘,目不斜视,低声催促,“安全带。” 裴珈“哦”了一声,手抬起来摸索,很快就扣好了,“我们回家吧。” 许翡听完这句话,浑身像是过电般诡异地酥麻。他说「裴珈,回家了」,这么模糊重点,如此假性亲密,让许翡心里生出可耻的满足感。就好像他和裴珈真的像一家人一样,不是千金和千金家养的狗的关系,而是最普通不过的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 而裴珈说完,许翡觉得这个「家」字更具象了。 许翡在这开车的一路想着什么,裴珈不知道。她只是觉得刚刚拿到驾照的他太可爱了,谨慎又毛手毛脚,装作很老练的样子,实则踩刹车和油门的时候,裴珈都要因为惯性前后晃。 “下车。” 裴珈被他不怎么样的车技逛荡得头晕,斜向上看着居高临下的许翡,慢吞吞地按安全带的按钮,“啪嗒”一声弹跳开来,金属锁扣部分贴着裴珈的身体向上收起,挂着开衫的边缘,把一侧带到了肩膀下面。 “你抱我。” 许翡的手搭在车门边,不动,像是听不见裴珈说话一般,目光沉沉地和她对视。 “要抱!” 裴珈不高兴地升高了调门,许翡没僵持几秒就败下阵来,弯腰探身。裴珈非常配合地两手绕过许翡的脖子,可是后者却是先把她的衣服拉正、把她粘在嘴上的发丝撩到一边,才抱起来。 进了房门,许翡试图放下她,裴珈往上又蹭又窜地表示不同意。 许翡梗着脖子,死死抿着唇,粗重地呼吸。 裴珈娇憨地笑,脸颊酡红,以一个极为扭曲的姿势手脚并用把鞋踢掉,“抱我去房间。” 只有玄关开了灯,客厅和其他地方都是黑的,许翡就借这点亮光,抱着裴珈上楼梯。 从裴珈的角度能看见他流畅的下巴线条,用两指轻轻顺着摸过去,被冒出来的胡茬刮得痒痒的。 她老公好帅呀。 裴珈有一下没一下地碰他的脸。 许翡短暂地脚步一滞,又强忍着恢复如常,甚至速度加快。 突然开了灯的房间让人不适应,裴珈眯着眼睛偏过头,被许翡三步并作两步放在床上,扒裴珈扣在自己后颈上的手。 “疼。” 这句话什么时候都是她的必杀技,许翡不敢在动,被猛地一拽,整个人扑到了香香软软的床上,更香更软的是他身下的裴珈。 裴珈志得意满地哼哼,双腿盘上许翡的腰,不让他跑。 “裴珈!” 许翡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更突兀的是上面的两道樱桃红的唇印。今年流行镜面的嘟嘟唇,黏黏腻腻不太好清理,裴珈看着碍眼,想也没想就用指腹抹了一下。 手指下方的喉结激烈地抖动,许翡难忍地从喉咙里发出闷响。 抹了两下还是没蹭干净,裴珈决定舔。 她这么想也这么做了,许翡像是失去力气,向裴珈倒过去,情不自禁从嘴边溢出呜咽。过了几秒像是不情不愿地醒过来,倏地扯过裴珈的两个手腕,向上推,单掌擎住。 “你喝醉了。”许翡被欺负得眼尾发红,泛着水光,喘着粗气,“裴珈你才16岁!这样是要出事的,知道吗?!” 裴珈扭着晃动了两下,拗不过许翡也就作罢让他抓着手,仰着下巴睨着他,“出什么事?” 许翡心像是被带刀片的铁丝绞着在拧,他不明白裴珈为什么要对自己这样,又为什么要对他这样。 她根本就不知道危险,每天都活在温室里,以为这世界上没有坏人吗?裴珈这么漂亮,又喝了酒,如果他没有去包厢,如果裴珈遇到了别的男人…… 如果对她起了恶劣的心思又付诸实践…… 许翡近乎绝望,“你觉得我真的不会对你做些什么,是吗?” 要感谢裴珈对他的信任?还是要心痛于她玩心太大,想寻求刺激,无论对方是谁都无所谓? 许翡向裴珈缓慢逼近,下身也逐渐抵上来。巨大的灼热贴着腿心,滚烫的鼻息喷洒下来,让她心动又振奋。 许翡以为终于把裴珈唬住了,怀着私心,放开胆子重重地顶腰。两人同时闷哼,喘息缠绕在一起,他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完全暗哑下来—— “你把内裤放在我的枕头下面,想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许翡实在不明白,也不敢想明白,裴珈想要玩到什么程度。 那天他喝了酒是真,酒量不好也是真,可不至于醒过来的时候断片。 裴珈确确实实地在勾引他,他们抱在一起接吻,许翡没抗住诱惑,埋首在她的胸前又吃又咬,又抓又揉……他都记起来了,他怎么敢忘? 第二天早上他在浴室自慰,裴珈敲门说给他留了礼物,他翻箱倒柜也没有发现屋子里多了什么。 直到又隔了一天,他想到那个缠绵的夜,辗转反侧,突然看到了一抹乳白色蕾丝的边角。 …… 想过啊想过啊!裴珈心里疯狂叫嚣。 她穿越过来不就是为的这一天吗! 总不能被少年许翡比下去吧?裴珈的表情片刻恢复从容,甚至刻意摆出让老公许翡欲罢不能的妖娆神色,轻飘飘地说,“那你一共用了几次呢?” 许翡满脸震惊,趁着他怔愣的瞬间,裴珈忽然拱起腰肢,贴近许翡,吻上他的唇。 先是小口小口地舔吮,把唇肉吃得更加绵软火热,然后急切地把小舌头向唇缝里顶。 “唔唔!”张嘴 裴珈用力一挣,双手得到了自由,攀住许翡的脖子,对他的敏感部位——脖颈上方的碎发和耳朵尖——又搓又摸。 许翡溃不成军,裴珈的舌头从牙关挺近,热情地扫过他的口腔内壁,畅游了几圈又去挑衅许翡的舌头,淫靡的啧啧声中是断续的喟叹。 许翡愉悦又痛苦,从情欲中抽离,手臂抵着裴珈的肩膀,胸膛剧烈地起伏,紧盯着她妩媚的眼,缓了几息。 “你吻过多少人?” 接过多少次吻,才可以把技术修炼得这么纯熟?让许翡引以为豪的自制力变成了笑话,他刚刚几乎要溺毙。 “都有谁?”许翡胸膛起伏到颤抖,颤抖到疼痛,眼帘垂着,不受控制地哽咽,“亲吻过你?” 完蛋。裴珈心里一凉,她乐极生悲了。 吻技太好这件事忘了掩饰,唉,这东西,藏也藏不住啊。 “你啊!我亲过你,许翡。”都是我跟你一起练出来的啊 裴珈着急,答得飞快,喝完酒的尾音上扬,怎么听都有种调戏的意味。 “我说还有谁!”许翡捏着她的下巴,试图从眼睛看到她的心里 emmm,她以前在法国上学的时候亲的人不能算吧?少女裴珈可真没亲过,初吻就是许翡的。 “……没有别人。” 裴珈停顿的半秒让许翡发疯,“还要骗我!” 他的理智尽数崩塌,脑子里只剩「为什么裴珈这么可恨」「为什么裴珈这么美」「为什么他什么都不是」………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他这么爱裴珈呢? 许翡吻上裴珈的嘴,力道大得几乎是撞上,牙齿碰牙齿发出声响。他哪里会接吻?粗鲁发泄似的啃咬,拖着她香甜的舌尖顶弄吮吸。 裴珈娇娇柔柔地叫出来,并没有推开他,反而将他搂紧。 许翡后背肌肉一僵,把身下的人压实,两手强硬地抓着裴珈的胳膊拉下来按在枕头两侧,十指牢牢扣住。 他的亲吻很快便掌握要领,只不过很强势,裴珈被吮吸得缺氧,舌根发麻,“嗯嗯”地发出鼻音求饶,津液顺着两人的嘴角流下来。 许翡追着水痕舔舐过去,从下巴一路到锁骨,把津液吮掉,留下新的津液。最后在裸露的锁骨和前胸流连忘返地亲吻。 他不敢用力留下痕迹,怕裴珈酒醒后会生气怪他。是而,他的嘴唇落下像羽毛一样,每亲一下,裴珈都痒得一颤。 “有没有人亲过这里?” “这里呢?” “这里有没有?” 裴珈哼哼唧唧说不出话,只是摇头。 许翡无奈地叹了一声,不相信可是又很想相信,朝着她的胸前咬了一口。裴珈“啊嗯”一声,叫得许翡半个身子都酥了。 她的吊带里面是软软的海绵垫,和记忆力的触感不一样,远比裴珈乳肉的质感逊色得多。 “陆修远亲没亲过你?” 许翡换了个问法,他太在意这个人,这个占据着裴珈满眼满心的人。可是问完又不想听到答案,复而又咬,隔着海绵垫,用牙齿叼住研磨,吸气又吹气。 裴珈受不了,咿咿呀呀地乱叫,腿心一股一股地潮涌无法忽视,越来越痒,试图夹腿,却只夹住了许翡的腰。 许翡冷不防撞下来,滚烫的一根直戳着腿心最柔软的缝隙,裴珈尖叫着,不住地抖动身子。 “宝宝高潮了吗?” 他就是嫉妒,明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更嫉妒了。他和裴珈是两个世界的人,他背地里肖想她、意淫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能够在明面上做这些事。 那别人,陆修远,甚至还有无穷无尽许翡叫不出名字的人,和裴珈同属一个世界的人,是不是很容易就会做些亲密事? 裴珈的同班同学,一帮16岁的孩子,在外面喝酒,挥金如土,随随便便起哄说“舌吻”。裴珈趁他喝醉酒,逗他玩他,引诱他亲吻和摸胸,甚至自娱自乐地用手指自慰…… 许翡心脏刺痛,不再往下想。变本加厉地亲吻和揉捏,看着两边白皙的乳肉跟随他手和嘴的方向,从黑色吊带的边缘溢出来。 “他也这样摸过你?”许翡含混地边咬边说,用快顶破裤子的肉棒,抵着裴珈的腿心厮磨,几乎要嵌进去,“这样弄过你吗?” 裴珈舒服又难受地呻吟,辗转好听极了,喊叫声中夹杂着一声“许翡”。 “嗯?”许翡心里柔柔软软地塌陷下去,前后蹭动,时急时缓,听着她一声又一声变了调地叫,还是固执地想听一个答案,听他想听的答案。 “宝宝,告诉我。” 他开始不满足于蹭,拉开距离朝着柔软的阴阜撞上去。撞缝隙中间、缝隙两边,还有缝隙前段阴蒂的位置。那天裴珈自慰时沾了满手花液的地方,许翡尝了她的手指,是甜的。 裴珈的腿盘不住许翡的腰了,随着他的动作一下一下地摆动,脚背绷直,可爱的脚趾蜷着,半张着嘴,唇釉的樱桃红在唇周糊成一大片亮晶晶的淡粉色,媚眼含春。 她衣衫整齐,哪件都没脱,却已经像是被蹂躏惨了。 “只有你……唔啊……嗯呃……许翡……” 他照着阴蒂的位置来回顶弄,变换着角度地碾,隔着裙摆已经看见上面的湿濡。 许翡抱住她,柔情蜜意地亲吻,看着她神魂颠倒地样子,想要永远映在心里,“再说,宝宝,再说一句好不好?” 许翡像被鼓劲似的抵着阴蒂研磨,裴珈舒服地崩溃大叫。 “啊啊啊啊……老公……” 老公? 哪来的老公? 许翡满是爱欲的眼睛眯着,瞬间转冷。看着在高潮中痉挛的女孩,比他的梦里要迷人许多。 他连碰都舍不得碰一下的人,究竟在谁的身下绽放过? 许翡说不好此时的心情,他只觉得心里疼,疼的他要死了。狠狠叼住着裴珈的耳朵,生硬地用下身重新抵住湿漉漉的裙摆中央,死命地进行新一轮的冲撞。 “裴珈。”许翡咬牙切齿,“你就会骗我。” ----- 从五点半折腾到现在。终于发出来了,误打误撞发现了po的围禁词。。整崩溃了 不会虐放心,下章换个地方继续边缘性行为罢了(嘶溜)(嘶溜) IF线:早恋大作战[5] 那晚过后,裴珈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和少女裴珈开始共脑。 中间这段时间她明明没有经历过,可是却是有记忆的。比如第二天许翡就没出现在尚苑,不知道是不是提前去大学报道了;再比如陆修远从国外回来了,因为是邻居的关系,请少女裴珈去家里吃了顿晚饭;还有裴珈看到少女裴珈暑假闷在家里画了两幅画,一副是陆修远,一副是一个面容模糊的人。 那个面容模糊的人,轮廓却很清晰,裴珈一眼就能认得出是许翡。 能感觉到少女裴珈心中有触动了,这是个好迹象。裴珈此时被召入的场景是一间酒店客房,看了眼手机,发现定位竟然是申市。 裴珈“腾”地从床上坐起来,翻不远处写字台上自己包包里的东西,对照现在的时间,确认现在是她高二参加的绘画比赛。 赛程上写今天下午的安排为空,那是不是可以去看许翡了?她还从来没有去过他学校呢。 说走就走。裴珈挑了短背心配牛仔热裤,外面披了件半透光的长袖衬衫,把黑色长发梳了一个丸子头,站在镜子前面左照右照,非常满意。 女大学生有她好看吗?有她可爱吗?有她性感吗? 上次裴珈也晕过去了,年纪小身体就是不争气,还没真刀真枪就不行了。少年许翡不道德,她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脸上妆都是花的,衣服上又是汗味又是酒味,皱皱巴巴臭乎乎。少女裴珈照镜子,想到那些春梦似的,若有似无的经历片段,面红心跳。 许翡那天到最后说什么来着?裴珈不自觉地捏着左耳耳廓,那天被他咬的疼死了,现在倒是什么都摸不出来。 他到最后也没有射精,甚至没有把肉棒露出来,别别扭扭地在裴珈不知道高过多少次之后摔门走了。 “已经开始了吗?啊啊啊怎么还提前了啊??” “不知道,场地时间有点冲突吧?诶呀快点走快点走,还来得及。” “许翡居然会上场啊,我真是没想到!” “嗷呜,明明可以靠脸吃饭,非得要靠才华……” 裴珈的思绪被前面几个女生七嘴八舌地拉回,怎么啦?许翡做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啦? 她跟着那几个女生一路小跑,到了体育馆,门口被拦住不让进。 带着学生会袖标的女学生公事公办说,里面正在进行学院篮球赛,裴珈不是本学院的学生,甚至连本校学生证都没有,肯定不能进。 篮球赛?许翡还会上场的那种篮球赛吗? 裴珈一听更眼馋了,她从来没见过许翡打球,根本不愿意错过。正好看见三四个男生走过来,旁边还有一个坐轮椅的,冲过去,扶住把手。 “各位,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特别想进去,让我混一混,混一混,好不好?” 裴珈推着轮椅,缩在几个男生中间可怜兮兮地求。几个毛头小子哪禁得住这种天降美女,红着脸挠头说好。 “谢谢谢谢!”裴珈推得起劲,甚至探身和坐轮椅的小哥说祝他早日康复 正好赶上休息,队员们在场边,看见裴珈这个生面孔,开始起轮椅小哥的哄,说他是球场失意情场得意。 “斌子,女朋友不介绍一下啊?” “妹妹,你哪个学校的?” “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什么时候找的啊你?” 轮椅小哥很腼腆,却有股子正义在身上,吭吭哧哧,“你们真烦,别问了……” 紧接着又是哄笑成一团,裴珈看似乖乖巧巧在旁边陪笑脸,实则眼神乱飘,满场寻人。 不是说许翡上场吗?她找好几圈了,半个人影都找不见。 “诶!许翡你看!斌子把女朋友带来了。” 裴珈听到许翡的名字,喜出望外猛地回头,结果听见后半句,着实尴尬得要命。打招呼的手挥出一半,看见许翡写满诧异和怔然的脸,说不出话。 许翡本来也是要到场边坐下,离了几步远,站在原地,盯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定了定神,没什么表情地“哦”了一声,转身走了。 裴珈气鼓鼓地瞪着远处独自坐着候场的许翡,哦,他不是独自,因为送水、送毛巾、送小电扇的女生源源不断。 这回她长见识了,许翡真行啊,为了赌气,来者不拒,照单全收,甚至在间隙还装作不经意地朝裴珈瞄过来。 旁边有人感叹道,“小超市的大妈要乐坏了,毛巾电扇全清空,许翡是真受欢迎。” 裴珈从旁边矿泉水纸箱子里抱出来几瓶,发到每人手里,笑着说,“你们也受欢迎。” 几个男生受宠若惊,伸长脖子够着和她聊天,说着说着就聊回了她和轮椅小哥怎么在一起的话题。 裴珈无奈,卖惨直言,“不好意思大家,我不是他女朋友,我是想进来找人,门口工作人员不放我进来,才……” 几个男生一听这话,对裴珈更热情了,“找到了吗?妹妹,我们帮你找。” “不用啦。” “你要找谁啊?我们肯定认识的。” “谢谢你们,已经不用找了。” “哦哦,好的好的。那个,妹妹,咱们加个微信呗?” “对对,相聚是缘!加个微信吧妹妹。” “我也我也!妹妹。” 裴珈被热络地围成了一圈,被一声冷硬男声打断,还撕开了一道缝见光。 “吹哨了,听不见?” 许翡把空矿泉水瓶拧的吱哇乱响,扭成一个扁片麻花,扔进被裴珈发空了的纸箱子里。 “来啦,这么凶。”有个话痨小哥小声吐槽,一边跑上场一边还不忘转头嘱咐,“妹妹,一会儿加微信哈!” 许翡跟裴珈闹别扭,裴珈也忍着故意不给许翡加油,专心致志地拿手机录像,只不过全场也只追踪他一个人。 轮椅小哥看在眼里,“你要找的人其实就是许翡,对吗?” 裴珈并不在意被看穿,笑意盈盈说,“对。” 目光停留在场上,白色6号球衣又进了一个球,女性观众的尖叫声几乎把顶棚掀翻,可是6号球衣的主人转身,只看向了裴珈。 “你很喜欢他吗?”轮椅小哥问 裴珈笑得更开心了,“对。” …… 比赛结束,几个男生没点正事,第一时间冲过来,加裴珈的微信,许翡向相反方向大步走。 裴珈吓一跳,还以为玩脱了,真把他惹生气了。结果看到那个通道口写着「淋浴间」的标识松了口气。 许翡爱干净,出这么一身臭汗赶紧洗澡情有可原也值得表扬。 裴珈被一群热气熏天的男生围住,盛情难却,打开二维码让他们扫,再一个一个备注,打发时间。 “妹妹,我们赢了,一会儿有时间吗?” “吃个饭庆祝一下呗。” “就是,一起去吧。” 没一会儿,许翡换了件白t和运动长裤,出现在裴珈的余光里。大步走到跟前,忍无可忍假装镇定,“裴珈。” 可以了。这么一根木头,逼一逼,做到这份上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装作听不见,问那几个男生吃什么。 “裴珈!” 裴珈满意极了,这才转过头看许翡,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迷茫地问,“干什么?” 许翡的头发都没擦,往下滴着水,被他随手向后撩,配上不耐烦又不高兴的脸,更加性感漂亮。 他叉着腰望天喘气,隔了两秒,骤然伸出手牵住裴珈,拽起来就走。 裴珈眉开眼笑,另一只手也挽上去,挠许翡的胳膊,感觉到他的肌肉立刻紧绷起来。 “什么情况……” 身后留下来的一群小哥懵圈,对视无言。 轮椅小哥看着相携的背影,推了推眼镜,轻声叹息,“小情侣吵架吧。” …… 裴珈被他拽着走,还想逗他,嬉皮笑脸地说,“去哪啊?我还要跟他们吃饭呢。” 许翡气急,停下来,带着怒意和委屈凝她,又没法发作,缓了口气,但开口时情绪还是不稳,“你来看谁的?” 在这个学校里,裴珈除了他还认识别人吗?裴珈就是来看他的,对吧? 许翡中场的时候上厕所回来,远远看见队友中间坐着一个女孩子,背影和裴珈很像。 他霎时间升腾起了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会不会是裴珈,为了看他所以来申市了? 许翡每向前一步,心里都会多忐忑一分。离近了,感觉这个背影和裴珈越看越像,可是也渐渐可以听到队友们说话,问付斌从哪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许翡还没来得及失落,队友见他过来,给他介绍,那人转过头却是裴珈的脸。 到底应该更难过,还是应该高兴?他不知道,几乎是傻了,一个人坐在最远端,不停地在意裴珈那边发生什么。 能发生什么?她在哪里都是备受宠爱的存在,和所有人都能打成一片,一群男孩子围着裴珈献宝似的,争先恐后天南海北地聊,许翡酸死了,心脏胀疼地难受。 裴珈就是心狠,他明明和她那样亲密过,她却什么都不在乎,第二天就和陆修远见面。 又是陆修远。永远都是陆修远。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许翡那时候的样子太过丑陋,他自己都看不下去,不敢面对裴珈,连夜坐高铁去学校,明明还没有到开学报道的日期。 他觉得自己变了很多,忍耐度降低,占有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拉满,异性哪怕靠近裴珈一点点,许翡都受不了,怕那个人把裴珈抢走。 可许翡又清楚地知道,裴珈也不会属于他,何来「抢走」一说呢? 就连许翡那些和裴珈初次见面的队友们,都比许翡厉害,喜欢裴珈就热情地表达,追着加微信、约饭局…… 他们的胜算也会比许翡大吧,许翡是懦夫,连嘴都不敢张。 “裴珈,你来看谁?”他低声问 喜欢裴珈的人太多了,任谁都会喜欢裴珈的。 本体出现,湿漉漉的大狗。 每次许翡摆出这幅样子,裴珈都心软到不行,喜欢极了,只是这次难受多一点。 她从刚刚许翡坐的位子边,随便拿了一条顺眼的毛巾盖在他脑袋上蹭,“把头发擦了,快点。” “……是不是我?” 他的神色掩在阴影里,向她弯腰低头。 是不是他自己也知道「淋湿小狗」这招百试百灵啊?裴珈忿忿地想。 不然为什么许翡老用这招拿捏她? 裴珈隔着毛巾对他的脑袋一通狂揉,见不得这憋屈样,这幅德行已经在老公许翡脸上很久很久没出现过了。 “我顺路!” “……哦。” 许翡嘴里发苦,心沉下去,这也确实是再能接受不过的答案了。 可是他还是不舒服,喉头滚动了几下,酸酸涩涩的,有股暖流往上窜到鼻尖和眼眶。 看吧,就说他真的最近变脆弱了。 “许翡!!” “嗯。” 他鼻音软糯,听起来就好欺负,裴珈气不打一处来,抬手狠狠打他,一下不解气又打第二下。 “能不能有点自信啊你!”打许翡手疼,裴珈开始用包锤他,也不顾有没有人看,一路走一路锤,泼妇似的骂,“我还认识别人吗?!不看你看谁?!你把我当什么了?海后吗?是吗!我勾搭一万个男人是不是?!我有这么闲吗我!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只喜欢你!许翡,这是我最后一次说,你爱信不信!……” 许翡被他打得节节败退,体育馆外路人窃窃私语,更有甚者已经举起了手机拍照。 IF线:早恋大作战[6]R?????????8??σ?? 许翡在混乱中制住裴珈的手腕,她不停地动,许翡没办法,从后面一手把两只纤细的腕子攥住,另一手箍着她的腰。 裴珈低头,咬在许翡的拇指上,把他疼得“嘶”了一声,也没松开。 “都在看你呢。“许翡侧向她耳边,小声说 裴珈被热气痒得缩了缩脖子,“我管有谁看!” 谁看她都要教育老公! “你说你错了!”裴珈被许翡拖抱着往校门走 “我错了。” “你错哪了!”看書請至リ艏蕟?詀:ЯiЯ??щ????.℃ ?? М 他答得顺嘴,裴珈气他没动脑子,死活要挣开,结果被抱得更紧。 “我……” 许翡招手打车,他现在的情绪比她还不稳定,被那么多句「喜欢」冲昏了头,砸的几乎眼冒金星,像是看到了璀璨的烟花。 “我,我们先去你住的地方,好不好?”他现在只想和裴珈独处,不要和其他人分享 许翡推着她上后排座椅,细心用手抵着车顶,等裴珈坐好了才进去,合上车门。 “你住哪里?”他小心翼翼地用掌心包裹住她的手,晃了晃 裴珈心软,手没抽出来,头却扭向窗外,不情不愿报了酒店的名字。 “你是来参加比赛吗?还是集训?” “饿不饿?要不要先去吃饭?” 许翡还会尬聊了啊?有点开窍。 “裴珈,你哪天回去?” “怎么?想我走?”她本来还想继续不理,听听许翡这个闷葫芦还能吐出什么药,结果刚第三句就忍不住了 “不是不是。”许翡一惊,懊恼地垂着头,把手握紧了些,喃喃说,“怎么会呢。” 又勾引她!真看不了许翡这幅样子。纯情男大了不起啊! 裴珈气急败坏把许翡甩开,两手合拢夹在膝盖中间,不让他牵。 许翡像个受伤的大傻狗,盯着她看,脖子都要僵掉了,一直到了目的地也没说出下一句话。 他不是脖子断了,裴珈看他是舌头断了。 她一个女孩子,虽说是28岁的心灵,但是身体是少女吧?!都表白到那个程度了,许翡还要她怎么样嘛!一声都不吭,真行。 裴珈越想越气,拉开车门就走,雄赳赳大步向前,也不管身后的人。 电梯速度慢,让姗姗来迟的许翡赶上了同一班。裴珈两手环着胸靠在侧壁上,不理他,到了楼层第一时间快步出去。 “诶,还找你呢。”路过一间客房门,正好有个同美术班的男生出来,“干嘛去了?去吃饭,走不走?” “嗯,不去了。”裴珈歪头看了一眼算作打招呼,不想多聊 “那我点外卖,屋里一起吃?” 那男生拿了房卡,正要关门跟着裴珈,看见后边走廊里面色不善的许翡。 “这谁?”他下巴朝后一扬,问裴珈 她那不争气的、气死人不偿命的未来老公。 裴珈头也不回,语气平平,“没谁。” 那男生没在意,“哦”了一声,掏出手机,“有个挺有名的面馆,吃吗?” “她不吃。” 许翡把他往自己房间推了一把,「好心」帮他合上房门。抄过裴珈手里的房卡,看了眼号码,拽着她的手往前走。 “滋——叮咚叮。” 电子锁还在解码,就被许翡生硬地推开,裴珈被带着进了房间,正想要呛声,刚张嘴就被他吻住,推至门板上。 裴珈第一反应是惊喜,许翡长本事了。她心里美,面上不显。 他弓着后背,大力吮了一口她的唇瓣,放开,近距离对视。 裴珈装作无波无澜,仰着头不说话,想看看许翡的本事能有多大。 许翡隐忍地喘息,胸膛上上下下起伏了好几个回合,终于忍无可忍地,两手抱着裴珈的耳侧,重新吻了上去。 这次很凶,也很重,舌头在唇缝扫了两下,就强势地挤进牙关,探进口腔,长驱直入征伐扫荡。 许翡觉得裴珈是天底下最坏的人,自己被她折磨得抓心挠肝。 说「只喜欢」许翡的是她,说许翡「没谁」的也是她。 引诱许翡亲亲摸摸的人是她,牵手都要甩开的人还是她。 他不知道裴珈到底想要干什么,如果真的只是想要玩玩,如果她只是觉得许翡好玩,为什么现在又在回应他的吻? 她是不是上次说过,她没有别人? 玩他也行,那可不可以只玩他? 这是少年许翡的第三次接吻,虽然还不太熟练但也已经能让同他接吻的人沉迷。 或者应该说,只要这个人是许翡,裴珈什么时候都会沉迷其中。 第一次是他喝醉,第二次是她喝醉。而这次明明两个人都清醒,却像是比之前醉得更厉害。 暧昧的唾液交换声缠缠绵绵,中夹杂着几乎是相同频率的喘息和喟叹。 裴珈情不自禁踮起脚凑近许翡,两手抬起抱住他的脖子,他颈后的发根析出汗液,滑滑的。裴珈下意识用指腹摩挲,许翡身子一僵,牙齿磕碰到了裴珈水亮的唇瓣,片刻后像是得到了鼓励似的,一把抓住她腰侧的软肉向上提。 裴珈还没来得及呼痛,音节被堵住,许翡重新亲吻她,舌头搅动地更热烈了,贪得无厌地索求。 老公许翡也总是这样,吻到动情时就把她提起来要抱着,看来是一脉相承。 裴珈两胳膊两腿盘着许翡,想到这突然笑出来。 许翡有点生气地停下,唇畔分开,牵扯出一道银丝,他垂眸,追着断掉的痕迹去舔舐。想了想,又用牙齿的尖端咬住一下一下地硌,故意要听裴珈说疼一样。 直到裴珈受不了地叫出来,许翡才松开嘴,用鼻梁抵着裴珈的鼻头,轻轻地蹭。声音暗哑道,缱绻又疯癫,“只喜欢我。裴珈,你只喜欢我。你只有我。” 他在复述,在许愿,在催眠。 裴珈只有许翡,只喜欢许翡。他必须要相信,一定是这样。 许翡一遍又一遍地啄吻,时轻时重,从嘴唇、脸颊、下巴,在到裸露着的脖子和胸口。 他想要卑劣地烙印上自己的痕迹,像是动物用气味分辨地盘,这样是不是才能让裴珈周围那些讨人厌的苍蝇少一点? 许翡什么都不是,可如果裴珈说了呢?如果她为许翡贴上了所有物标签呢?许翡是不是就拥有和裴珈站在一起的资格了? 他亲吻得很痒,很舒服,她软了身子,向后靠在门板上。他的嘴唇落下的地方热热的,离开的片刻又湿湿凉凉,下一秒再另一个地方重新热起来…… 来来回回,裴珈哼哼唧唧,每亲一下就痒得抖动,夹着腰难耐地蹭,她腿心又流水了。 许翡的手更热,小幅度地贴着她裸露出来的一截细腰上,缓缓地揉,要把裴珈烫穿几个窟窿,着了火一般地躁动起来。 “……快一点。” 现在不知道是谁折磨谁。 裴珈的背心被蹭动地扭到下面,露出半边内衣的圆弧和饱满的半球。许翡贴着边缘舔舐那道沟壑,一点一点深入,高挺的鼻梁陷在绵软的乳肉里,推挤到罩杯边沿几乎溢出来。 “快什么?”许翡嗓子干涩嘶哑地几乎说不出话 裴珈的乳头好痒,偏偏他不碰,只在外面拱来拱去,让胸乳在内衣里摩擦。 “解开呀……”裴珈摸他的手,抓住往自己的背后放 许翡抬起头,眼睛是红的,缓慢地眨。他的手在颤,裴珈能清晰的感觉到。 “宝宝。”他和她额头亲昵地抵在一起,和贪欲打架,最后低声说,“我,摸摸,只摸摸,好不好?” 理智的边线离许翡原来越近,他忍不了,可是又想守住。 裴珈觉得好笑又感动,自己背过一只手,捏着他的手指,带着一起利落地把金属搭扣解开。 没了束缚,肩带从两边滑落至手肘,内衣和背心堆在腹部,奶冻般的两团弹跳出来,毫无遮挡地展示在许翡面前。 许翡看直了眼,饿狼似的盯了半天,嗓子干到像有小刀在划,才想起来吞咽。 裴珈脸颊微微泛红,虽然和老公许翡早就身经百战,面对少年许翡却还是有点害羞,挺了挺胸,骄矜地问,“好看吗?” 乳尖像是奶冻上的诱人莓果,颜色和那天裴珈嘴上的樱桃唇釉很像,是许翡亲花了之后的,晕染开来的粉红。 许翡愣愣地点头,喉结再次滚动。他刚刚明明说「只摸」的…… “想不想尝尝啊?”裴珈适时相当善解人意地解围道 许翡轻柔地用中指触碰一边,指腹下的乳珠随着微不足道的力量左右动。 不可思议的软嫩,许翡怕要碰坏了。虎口托起乳肉的下缘,用脸靠近,伸出舌头试探地舔,裴珈立刻发出嘤咛。 许翡吓得抬头,“弄疼你了?” 裴珈突然眼热得想哭,摇摇头,笑说,“舒服的。” 许翡永远都不会弄疼她。 裴珈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往上,抱着他的头,插进脑后的短发间,无声地邀请他。 许翡再也禁不住,俯身含住一侧的乳头舔舐,手抓握住另一只乳肉,揉圆捏扁,裴珈咬着下唇溢出断续地娇哼。 舌头上的颗粒在乳头上刮蹭都会显得格外粗糙,许翡吃得忘我,又吸又吮,像是要从中咂摸出滋味来。另一只白兔被他抚弄得乖顺极了,发育期总是酸酸涨涨,可是那些痛点竟然惊奇地被许翡全部揉通了,只剩下热热地发麻,像是有细微的电流传导至全身。 手指捏着乳头磋磨,缓缓地按压,看着它陷在四周的乳晕里,再用指关节轻轻地顶起,看着它再可怜兮兮的冒出头。 裴珈的呻吟一声娇过一声,许翡乐此不疲。 “咚咚。” “啊!——”许翡的牙齿边缘擦过乳孔上的缝隙,裴珈身体不受控制地扭动,从许翡的身上滑落下来,又被他托住臀接住。 许翡也没好到哪里去,接住裴珈的位置正好压着勃起的肉棒,咬着牙闷哼一声,前额的汗都滚了下来,差点没交代在这。 “咚咚。” 外面还是有人敲门。 “你干嘛呢!走吧吃点东西去,我饿了。” 是刚才那个邀请裴珈吃饭的男生。 许翡的脸色很不好,眯着眼睛觑她,惩罚似的捏她腰间的软肉。 怎么感觉像是她偷情被抓包了?裴珈对当下这个场景感觉怪怪的,明明和她色色的人是正主没错呀。 “哦,不是说不吃了吗,你去吧。” 裴珈抱着许翡,捏捏耳朵又亲亲脸,不忘和一门之隔的人喊话。 她讨好地嘿嘿笑,又在许翡的唇上啄了一口。许翡还是铁着一张脸,眉眼却柔和了几分。 “那人走了吗?” 男生口中的「那人」听完,俯身在裴珈弹软的乳肉上,使小性子似的嘬了一口,出现了个明显的红印。一边抬眼瞥着她,一边慢悠悠地舔。 裴珈想赶紧把外面的人打发走,连声敷衍道,“嗯嗯,走啦走啦。你别烦我我要睡觉了!” 外面的人说了句“真没劲”,悻悻走了。 许翡挑着眉毛,又开始酸了。裴珈骗人骗得太顺手了,实在不难想象她也会这样骗自己。 别人都能光明正大,只有他许翡见不得光。 “「那人」走了,那我是谁?” 许翡把裴珈按在门板上,下身朝着她短裤中心位置重重地顶。 她早就湿透了,本就不舒服,他现在又在隔着布料弄她,更难受了。呜呜咽咽地叫,彻底失了力气,饼干似的被门板和许翡两面夹着,两脚尖虚虚贴着地面悬空。 这次许翡是生气了,这种神情裴珈能分辨的出来。他两手抓着裴珈的腰侧,吻她的嘴,腿缝摩擦着他的肉棒几乎着了火。 许翡的运动裤宽松,性器的形状明显。布料是滑的,和牛仔贴在一起,发出吱吱的响声。 “唔唔……湿了……湿了呀……” 不是淫词的淫词,从裴珈的嘴里吐出让许翡抓狂。 “为什么这么容易湿?”他用肉棒狠下心在柔软的阴阜上来回磨,舌头钻进她的耳朵,用相同的频率舔弄,气息不稳,比裴珈喘的还要厉害,“宝宝,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容易湿?” 她怎么知道为什么?这是不应该问他自己吗?许翡真是莫名其妙。 裴珈缩着脖子弓着腰试图想躲,但是无处可逃,眼神已经迷离,说不出话,只一连串哼哼唧唧。 “宝宝怎么这么敏感?” 许翡看到裴珈这幅模样几乎要失控,衣衫不整,她皮肤太过娇嫩,胸乳这会已经遍布指印和吻痕,蒙着一层亮晶晶的水光,嘴唇也被亲肿了,这些全部都是许翡的杰作。 “啊!——” “这里最敏感是不是?” 许翡用手掌包着她腿心的牛仔布料,大拇指在缝隙的前端按动下去,像是开启了裴珈身体的某处开关,她仰着脖子长吟,随后可怜巴巴地抖动,胸前的两团颤颤巍巍,勾引着许翡去安抚。 他重新对着圆润的双乳亲吻和揉捏,自己和自己生着闷气,有些无奈地喟叹,“怎么办……” 裴珈这么美怎么办?他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怎么办? 她刚刚高过,眼前从白茫茫一片慢慢变回彩色,聊胜于无的蹭动和爱抚,放大了腿心的空虚和酥麻,更加难耐。 “脱呀……好难受……” 裴珈甚至觉得许翡就是坏心眼地折磨她。 “去床上吧……” “裴珈!你别说这种话!” 许翡红着眼睛,就快从人变成兽了,偏生这个捧在心上的姑娘还一直妖精似的,考验他到底能有多禽兽。 “别招惹我,裴珈,我是正常男人。”许翡缓了口气,闭着眼睛试图心平静气讲道理,“如果一时冲动做了什么,你根本没有地方去后悔。” “那你就滚出去!” 许翡是念经的老和尚吗?!怎么说说说个没完,他就是故意的,她的水都顺着大腿根流出来了,他不可能感觉不到。 两人横眉立目了几息,许翡提了一口气,突然正面抱起裴珈,转身几乎是抛到了床上。 裴珈天旋地转,还没来得及叫,就被许翡俯身压下来,一手成在她的头边,一手急躁地解着她的短裤,忍无可忍说,“我滚出去,然后呢?” “滋啦”一声,金属拉链地刺耳摩擦,许翡扯着边角把短裤褪了下来。裴珈吓了一跳,恍然间还以为是被他撕破了。 “换他来吗?” “你想什么呢!——啊嗯……” 许翡的手指从内裤边缘探进去,和裴珈柔软的外阴向贴,两指曲着,在缝隙中用指关节来回地顶,湿漉漉的水声响动。 “不是说只有我?”他倔强中带着神伤,“为什么要滚? 裴珈被刺激得泪花从眼角逼了出来,少女裴珈的身子更敏感,许翡只是在无关紧要的位置浅浅地碰,就已经受不住了,扭着胯顶腰,酥麻的感觉要灭顶,软软地踢腾着双腿。 许翡用指侧抵着裴珈腿心的缝隙向里探寻挑动,花唇湿润地张开小口,随着手指摩擦的幅度发出轻微的“啵”的声音,羞人又旖旎。 “伸进去啊……” 裴珈带了哭腔,可怜兮兮地求。他的手指路过穴口好几次,有时候抚到了,更多时候是碰都不碰。 老公许翡从来没有这么坏过,裴珈被推到半空中,不上不下,难受得要死了。 就这一点甜头怎么够呢……她明明最极致的快感都尝过了。 “裴珈!”许翡也被勾引得要疯了,看着被稀疏毛发半遮半掩的秘境,气急败坏地掐软肉中心包裹的阴蒂,“你不许再看那种片子了!” 她已经足够撩人,根本不用再去学什么新的招数。 裴珈“嗯嗯啊啊”地哭叫出来,腿心涌出一股水液,顺着许翡的手流下来。 小腹轻颤,有口难辩,只能抽噎说,“不看了。” 许翡看她哭又很心疼,捏着下巴勾出裴珈小小的舌尖,同她接吻。另一手在她想要的地方,轻轻摩挲,感受她身体不自觉地抖动。 “自己进去过吗?”许翡舔咬着她的耳后的皮肉,轻声问 裴珈委委屈屈地摇头。少女裴珈完全没经验,裴珈有老公许翡,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 许翡松了口气,“你毛毛躁躁的,不要因为好奇伤到自己,知道吗?” 怎么成好奇了?她也不是因为好奇啊。 裴珈迷蒙不解地望着他,“那不是因为想要你吗?” 许翡呼吸都滞住,然后像是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恸哭似的长叹一声,潮热的掌心轻轻遮住裴珈的双眼,“……你别这样宝宝。” 面对随时都要坍塌的危房,她竟还要再来添把火。 “许翡,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不行!” 他以为裴珈太不成熟了,觉得喜欢自己,心血来潮就想要尝试这件事。许翡很焦心,或许豪门家的公子千金都是不在乎这件事的? 可是对方是裴珈,许翡太在乎了。 他在乎她的心情、体验和所有。 “你还没有成年——” “那成年了就可以了?”裴珈把他的手拽下来,握在手里 水泠泠的眸子对着他,勾魂一般,许翡说不出话。 “许翡你想不想亲亲下面啊?” 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 裴珈一直都知道的道理,就是屡错屡犯,坚决不改。 许翡把她的内裤扒到一边,张嘴把整个阴唇含住,真真实实如裴珈所说的那样,是在接吻。 啧啧声比接吻时响亮,湿得许翡几乎是在喝水,舌头抵着缝隙挺进,鼻尖若有似无地抵着阴蒂蹭动。 裴珈的呻吟声既可怜又可爱,大腿夹住许翡的脑袋,把他拉得又近了几分。 许翡吮吸着穴口处的水液,不敢用牙咬,只是用唇夹着湿滑的软肉,小口小口地抿。 他把裴珈抓皱床单的手扒下来,握在自己的掌心,十指扣住。 这种梦里出现的情节,他居然真的在现实中做了。 许翡的舌尖在穴口打着圈,几次被内里的褶皱吸进去,裴珈还在不知死活地说“重一点”。 舌头总不会伤到裴珈,许翡做足了心理建设,试探地探进穴口,被褶皱挤到更深处,把舌头绞住。 许翡咽了咽嗓子,不敢相信如果是进去的他的手,或者是肉棒,会是怎么样的销魂蚀骨。 他把舌头撤出去,再往里推,绕着内壁转圈。循环往复。拇指再捏在阴蒂上,或轻或重地揉搓。 裴珈拱着腰肢,张着嘴发不出声响,支撑不住,又失重地下坠,呜呜咽咽地扭着腰贴向许翡。 “好舒服……许翡……” “怎么不叫老公了?”许翡吃着穴,含混不清地说 上次裴珈喝醉酒,他在摩擦顶弄的时候,她千娇百媚地喊老公,许翡怒火中烧差点想要反手把她掐死。 究竟是谁?他总觉得,是谁都有可能,但一定不会是他自己。 “啊啊啊啊啊……老公……” 这种时候倒是乖。许翡又气又好笑,用牙尖研磨她花心处的软肉。 “老公是谁?” “嗯啊……许翡……许翡……” 被叫到名字的人用舌头代替性器,复刻梦中相似的频率在穴口抽插,被裴珈拧着身子哭叫着躲。 许翡扣住她的腰按下来,猛地叼住阴蒂大力地吸吮舔舐,裴珈绷紧了身子,尖叫着喷出一股清亮的水液来。 他停住愣了片刻,马上趴过去在腿根处啜吸,一点也不愿理浪费。 “宝宝真棒。”许翡舔干净,柔柔亲吻她哭肿的眼睛,小声补了一句,“……这次没晕过去。” 裴珈止不住地痉挛,心想她还不如晕过去呢,没做就潮吹真的很不争气。 ----- 早恋线差不多了不想写了。下章估摸收个尾。 IF线:早恋大作战[7]完 裴珈高中这三年,有时候身体和意志会被旁人占领,像是被夺了舍,等到她再重新掌控自己时,会失去那段记忆。 这让她很慌张,后来次数多了慢慢就好些了。她看到占领她的人给她留的信,那是十几年后的自己。 一切的荒谬突然变得合理。 裴珈开始注意许翡,这个如成年裴珈信上所说的,被她忽略的人。 其实也不是完全忽略,对于许翡住进她家这件事,14岁的裴珈很抵触。她是一个边界感很强的人,领地意识也很强,一个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穷小子,为什么和她同一屋檐下生活啊? 外面都传他是爸爸的私生子,裴珈对许翡更不喜欢了。反正许翡也不爱说话,那裴珈就不理他好了。 后来别人又说,他其实是爸爸给她挑的童养婿,这种说法不胫而走,变成大家“公认”的主流。 裴珈竟然没有生气,反而心情好了点。哦,不是私生子啊,那还行。反正她喜欢的人是陆修远嘛,管他什么童养婿不童养婿的,封建糟粕,裴珈才不在意。 结果这个人真的是她的未来老公吗? 裴珈看着速写本上的描绘出的成年许翡愣了神,脑补出了奇葩里的剧情—— 就是那种作恶多端的大小姐,多年压榨欺辱憨厚老实的未婚夫,终有一天老实人翻脸又翻身,大小姐被悲惨磋磨。 然后大小姐痛定思痛决心悔改,好在遇到了善良的系统,告诉她可以穿越回去,在没把未婚夫逼急眼之前,弥补自己的过失,不让悲剧重演。 唉。 裴珈代入自己和许翡,想着他以后可能会因为陆修远的缘故,要和她有算不完的账,就开始头皮发麻。 那她现在挽回还来得及吗? 裴珈不敢轻举妄动,怕弄巧成拙。却在日常生活中,对许翡多加了亿点点关注。 他很瘦,可是小臂上的肌肉线条却很好看。他很高,尤其这一两年好像更窜了一截,校服裤子有一点短。他很白,也很漂亮,和别的男生站在一起,他是最像贵公子的那个。 他酷爱吃甜食,尤其是巧克力,可是却也能吃苦瓜,从不挑食。他对谁都客客气气,谦卑有礼,不好意思麻烦珍姨,自己收拾自己的房间,清洗自己的衣物。他在午休时会用吃不完的食物去学校后门喂流浪猫狗,还给它们搭了一个防雨棚。 他总是在看她,神情专注,甚至在眼睛里能窥见炽热。有时候不小心对视,裴珈会有心里一颤的异样,而他会不自在地移开。 好像……许翡真的像信里写的那样,很爱很爱她。 就在裴珈几乎能写出好几页的《许翡观察日记》的时候,她惊奇地发现,她竟然可以清晰地“看见”在成年裴珈用她的身体时,都发生了什么。 她没办法掌控剧情,却像是看一本动人的读者,深陷其中,任由故事发展,而后又慢慢变成期待故事发展。 只是—— 这成年裴珈道行也不怎么深嘛!为什么这么久了,都不知道跟许翡说要确定恋爱关系呢?? 长嘴就光接吻用了是吗! 裴珈有时候在他们色色的时候都着急,想夺回自己的嘴问他一句,到底愿不愿意当她男朋友。 …… 最近发生了点事,裴珈脱离了爸爸的掌控,自己申请了美国的一家艺术学院。 她这几天总是会想到许翡,在想要怎么跟他说,明明之前定下来就在京市上美院。 离这么远,他会不会不高兴?其实,裴珈心里有点舍不得。 成年裴珈很久没有出现过了,而裴珈又好面子,不好意思去申市找许翡,去找他干什么?像是打包把自己送上门一样,她放不开啊。 站在旁边看“自己”色色,和自己直接色色,总是差很多的吧…… 昨天放学之后和安唯一吃了脏摊,夜里就上吐下泻停不下来。爸爸不在家,她爬起来去找珍姨,是珍姨带她去的医院。 打点滴的时候,裴珈难受得直哭。珍姨心疼得不得了,说要不要通知裴总,让他回来。 裴珈抽噎着说不用,这种事从来也指望不上爸爸,她也早就渐渐不再指望了。 她难挨地闭着眼睛,恍惚间看见了在输液室里并肩坐着的成年许翡和“自己”。这次生病难受的人是许翡,他仰在椅子上,手牢牢抓着成年裴珈,闭着眼睛说着什么…… 她又在想许翡了,他就是根笨木头,只要不是裴珈主动联系,他是绝不会发任何一条信息,打任何一个电话过来的。 所以还是要怪成年裴珈!就知道自己身体享受,不知道给她谋点实实在在的!许翡是她未来老公嘛,又不是成年裴珈的,真讨厌。 回到尚苑,裴珈虚弱地躺在床上,睡不着觉,一翻身就头晕恶心,拿着手机点进和许翡的聊天界面,想来想去,给他发了一个「哭哭」的表情。 自己的事情要自己解决。 还没放下,手机的震动提示音就响起,许翡回的很快。裴珈高兴地点亮屏幕,表情立刻垮了下来。 许翡回了个「?」。 让裴珈脑补出他看到信息时,写着「她又作什么妖」很是不耐烦的脸。 生病脆弱会放大所有的情绪,裴珈皱着眉头把手机扔到了床下。费力地趴过来,蒙着被子想哭,确实都怪成年裴珈,为什么要穿越抢夺身体让她混乱? 她本来好好的,现在被成年裴珈搅和得换了个人喜欢,可是她怎么觉得更糟糕了呢? 是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变得在意许翡多过了陆修远,她大概真的喜欢上许翡了。 许翡真的很好,裴珈找不到理由不喜欢。 眼泪在酝酿,心里酸涩的小气泡在发酵,裴珈摆弄着枕头还没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手机在地毯上又开始震动了。 这次是长时间的震动,有电话进来。 裴珈烦躁地想踢腿,可是生病着又难受得动不了,更生气了。一个电话挂断后,很快又响起了第二通。 她只好撑着床边坐起来,头晕目眩,又有神经牵着一下一下地钝痛,她缓了好一会儿,才下床够到手机。 这时候震动声停了,第二通裴珈也没接到。两个未接来电都来自许翡,她正要回拨过去,第三通又响起了—— “喂?裴珈?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裴珈坐在床上,一瞬间落下泪来,抹了一把,慢慢躺下,把被子盖好,缩成一团。 “裴珈?” “你怎么不叫宝宝了?” 只叫成年裴珈宝宝吗?凭什么? 电话那头的许翡一愣,很快说,“你哭了?宝宝,别哭,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许翡声音急切,听得裴珈心里暖烘烘的,哭更凶了,发泄似的止不住地流。 许翡慌了手脚,嘴笨只会翻来覆去说「宝宝」和「别哭」。 “你烦死了!”裴珈抽噎地嚷 “好,好,我烦。你在家吗?” “不然在哪啊!”裴珈捂着肿胀得发疼的眼睛,发脾气道 “我,我现在回去,现在马上,好不好?” 裴珈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把手机从耳边移下来,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早上五点半。 “……宝宝?在听吗?” 她忍不住又开始哭,都怪许翡,“呜呜呜……那快点。” “好,好,我很快。你别哭,别哭好不好?” 裴珈挂了电话,晕头转向地睡了一觉,醒来记起打电话的事,连忙拿起手机翻通话记录,是真实存在的,不是梦。 可是许翡没回来。她不确定他是在路上,还是只是说说而已。 裴珈那时候情绪太激动了,现在有点不好意思再联系许翡。起来自己烧了水,冲了药喝。她做主放了珍姨一天假,珍姨凌晨给她煲好了一锅粥就回家了。 她只是生了一点小病,有谁会放下手头上的所有事,专程从外地赶回来啊?就连爸爸都做不到。 而且她也快18岁了,不是小孩,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珍姨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这不一样放心她一个人待着吗。 裴珈乱糟糟地安慰自己,盛了一碗粥坐在空荡荡的餐桌边,没胃口喝不下去。 …… “宝宝。” “宝宝。” 裴珈迷迷糊糊睁眼,她竟然在餐厅睡着了。 许翡握她的手,又摸她的额头,把人横抱起来,着急地说,“你发烧了?要不要去医院?家里没人在吗?” “去过了。” 裴珈愣愣地盯着他的侧脸看,真的是许翡。 他居然真的回来了。 “现在哪里不舒服?”许翡把她抱到卧室床上,拉开被角要扶她躺下 “……心脏。”裴珈坐着,一直盯着他 她心脏跳好快,要蹦出来了。 “心脏不舒服?”许翡吓了一跳,在她面前蹲下,拉着她的手,“医院怎么说?之前有不舒服过吗?” 裴珈突然笑了,样子有点傻。许翡心里发毛,怕她真的病得很严重,烧坏了脑子,心脏还说不舒服了。 “我说过我喜欢你吗?” 许翡跟不上裴珈跳脱的想法,点点头。 她秀气的眉毛拧着,捏许翡的指骨,“没有!我没说过。” 不是她说的,是成年裴珈说的。 许翡不和发烧的人计较,妥协道,“好,你没说过。” “许翡,我喜欢你。” 裴珈以前和他说过好几次喜欢,可是不知怎么,许翡总觉得这一次不太一样。 “嗯。宝宝躺下来,再睡一会好不好?” 他心头发热,缓了几息,拿她床头柜的体温计给她试,温度还是不低。 裴珈觉得这人好奇怪,他不会说「喜欢」吗?不对呀,他对成年裴珈也说过啊?怎么不对她说呢? “你不喜欢我。”她抱着被子不看他 “我喜欢。”怎么会不喜欢 “我问了才说!” 许翡总觉得自己可有可无,裴珈拿他当乐子,就像喜欢个玩具一样,只有人喜欢玩具的份,哪有玩具喜欢人的?说出来会很可笑。 裴珈集万千宠爱,在最优渥的家境中长大,什么东西都不稀罕,哪会缺他嘴上说的一句「喜欢」。 可那是许翡唯一的真心,他也害怕捧出来被践踏。如果真的被践踏了,那他就真的变成一文不值了。 虽说许翡的确一文不值。 “如果我说我爱你,你会笑话我吗?” 裴珈的头很疼,躺在床上不解地看他,“为什么笑话你?” 许翡轻叹,她是这世界上最纯粹的傻姑娘了,他没有爱错人。 “宝宝。”许翡倾身,抚着裴珈前额地碎发,轻缓却郑重地说,“我爱你。” 裴珈眼睛睁得滚圆,不一会儿又弯成了两道月牙,笑得开心极了,“你再说,再说一次。” “我爱你。” 想听多少遍都可以。 笑起来的裴珈更漂亮,许翡忍不住亲吻她的眼睛,很痒,她有点不适应地缩了缩脖子。感受刚刚落在眼皮上湿热的触感,舔了舔嘴角,手指勾他的裤子口袋。 “许翡,你再亲亲我好不好?” 她想再试试,这次是第一视角体验,从3D变4D很神奇。 这种请求许翡拒绝不了,喉结滚动了两下,重新俯身,撑在裴珈的枕边,亲了一口她的额头。 这次裴珈没躲,闭着眼睛认认真真感受,许翡的嘴唇好软,被亲吻实在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也可能因为对象是许翡。 他亲完,就悬在她头顶上方望着她,只见心爱的姑娘笑得更甜了,说,“还要还要!” 许翡依言,又亲吻她的另一只眼睛,还有两边侧脸和鼻尖。裴珈从被子里伸出胳膊搂上许翡的腰,“你躺下来好不好?” “我刚回来,身上脏。” “那你换了衣服过来。” “……好,我冲个澡。” “快一点。” “……好。” 许翡回自己房间洗了澡,换了家居服,重新过来的时候,裴珈真的在等他,甚至往里挪了一个身位,手在旁边拍了拍。 许翡无奈又好笑,上床侧着身子,面对面把她抱在怀里,拉好被子。 裴珈很不老实,脚小幅度地蹭来蹭去,往他的两腿之间挤,手在后背来回摸摸又碰碰,弄得许翡整个人都僵住了。 “裴珈!”许翡咬着她耳朵呵斥警告,哑着嗓子小声说,“你病着,别乱动。” 被许翡抱着真舒服啊,裴珈开始理解成年裴珈了。 “你刚才为什么不亲我的嘴?” 他不是很喜欢接吻吗? “哦。”说罢,裴珈突然想到,“我忘了我发烧了,你还是别亲了,会传染——” 她话音未落,唇上就多了一抹湿热,是许翡的嘴。原来嘴唇亲到嘴唇上是这种感觉,和亲别的地方是不一样的。 “不是怕传染。” 如果能传染给他的话,是不是裴珈也就快好了?这种时候许翡愿意相信这种歪理。 “那是什么?” 许翡觉得裴珈是不懂装懂地勾引他,生病了都不消停,沉了口气,用半软的肉棒顶了顶她,“你说呢?” 裴珈的脸“唰”地红透了,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抱住许翡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肩膀里。 好像……很刺激…… 裴珈回想从“自己”嘴里发出的娇媚呻吟,还有身下流着水的那种黏腻,和朦胧意识中那种整个身体像是濒死的酥麻快感……有点馋,不过现在身体条件确实不适合,等以后有机会的。 “那你再亲亲我吧?亲嘴。” 许翡还以为裴珈终于不再闹了,结果又开始提「无理」要求。 “不做那种事你就不愿意亲我了吗?”她现在做不了那种事,还不能让她感受一下接吻吗 裴珈的控诉好像许翡是一个精虫上脑的渣男,他听着不太顺耳,单手捧着她的脸,拇指指腹轻轻擦着她粉嘟嘟的嘴,柔柔转了几圈,末了,凑过去吻住她的唇瓣。 裴珈的眼睛是睁着的,看着许翡闭着眼睛吻得沉迷,他小口小口地在唇肉上吮吸,像是在吃果冻,舌尖在探出来舔,裴珈一点都不反感,反而不自觉地张开嘴也同样把舌尖伸出来和他的相接。 两人同时一个激灵,许翡捧着她脸的手向后,变为抱着裴珈的后脑,另一手在床垫缝隙下面搂紧她的腰,密密实实地扯过来,吻得更深。 裴珈的身体似乎已经完全继承,诶不对,说「继承」很奇怪,应该是完全融合了成年裴珈的习惯。她吻得很熟练,和许翡很合拍。 先败下阵来的人是许翡,他再吻下去就要控制不住了。许翡的手已经伸进裴珈的睡裙里摩挲光洁的腿侧,听着她从嘴边溢出来的软哼,几乎酥了骨头。 他翻了个身,按住裴珈的肩膀,趴在她的颈窝处喘息着平复自己。 “好了宝宝,别难为我。” 许翡说着,用手掌再次探裴珈前额地温度,似乎又升高了,自责地“啧”了一声,坐起来。 “要不要吃点东西?一会儿好喝药。我看餐桌上的粥你没喝,有没有想吃的?我给你做好不好?不能太油腻——” “许翡。” 裴珈被吻完也是云里雾里,努力把气息调匀,拉许翡的手。 “嗯?”许翡捏着她软软嫩嫩的手指,插进指缝中扣住 “你接不接受异地恋啊?” “什么?”他又跟不上裴珈的思维了 “哦,是异国恋。可以吗?”裴珈躺着,看着许翡的眼睛,竟然一瞬间生出紧张,怕他不愿意,“我要去美国上大学,不考京市的美院了。距离,距离是有点远,但是我会经常回来的,我保证!你也可以……算了,机票很贵,你也挺忙的,没事,还是我回来看你吧……” 他听着,激动得有些耳鸣,呼吸和心跳已经脱离控制,有些体会到裴珈口中的心脏不舒服了。 “所以,许翡,我可以做你的女朋友吗?” ----- 嘻嘻,之后的事当然要让少女裴珈自己来啦。 我还挺喜欢这个结局的。下周开始更常规番外啦~ ※一个小细节:正文里许翡以为裴珈大学去美国是陆修远的缘故,其实不是。 周末愉快!! 番外:关于怀孕想法的萌芽 许翡说明天想带裴珈去看妈妈,裴珈特别开心,飞快地答应,等到洗了个澡出来又开始紧张,坐立不安。 她还从来没有去过墓地,看电视剧里都是要穿一身黑,她穿什么合适? 裴珈草草带上干发帽,围上浴巾就钻进衣帽间,把黑衣黑裤都翻出来,一件一件比划。 这件有彩边。这件领口有点低。这件不太庄重。这件还行,但是又和裤子不太搭……小黑裙的话,裴珈当然也有好几条,只不过哪条看上去都不太像是能出席这种场合的。 她要见的不是别人,是许翡的妈妈。结婚超过一年了,但是她从来都没有想到去看许翡妈妈的事,许翡妈妈会不会觉得她这个儿媳妇不懂事啊? 会不会对她不满意?裴珈有点沮丧。 许翡开了个电话会,回到卧室听见一连串地翻箱倒柜窸窸窣窣的声音,寻着进了衣帽间。看见她可爱的老婆站在五彩斑斓的黑衣服堆里,裹着浴巾浑身白的发光。苦着脸转过身,大难临头说—— “怎么办?我没衣服穿!” 许翡笑着走过去,一件一件拾起来,最后选了条缎面的过膝连衣裙,“穿这件好不好?” 裴珈觉得这条挺优雅,就是无袖感觉不太行。随手拿了一个针织开衫,“那我配这个穿?” “会热。没关系的。” 七月中旬,哪里有再穿外套的道理。 许翡看出裴珈的顾虑,亲了亲她的脸,“妈妈喜欢你,不用担心。” 裴珈心不在焉地收拾,有点烦躁,“你怎么知道?又没见过我,万一不喜欢呢?” “我爱的人她一定会喜欢。” 裴珈一愣,蹲在地上斜着眼睛看他,这闷葫芦有时候冷不丁说情话也是挺惊人的。 裴珈像是明天要面临大考的学生,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趴在许翡身上抠抠这摸摸那。他本就很久没碰过她了,现在更是浑身燥热,“啧”了一声,带着裴珈软乎乎的手套弄身下的肉棒,开了床头灯摸出一只套戴上。 裴珈骑在许翡胯上,“8”字画了没一会儿就懒得动了,考拉一样趴下来,自娱自乐有一下没一下地前后蹭。 “好了,我困了老公,你快点,咱们睡觉了好不好?” 许翡气得没脾气,两手抓着她的臀瓣,重重地戳刺,乳尖划着前胸,有时候和许翡的小红豆刮蹭,两人俱是一哼,舒爽极了。 裴珈咬着指甲,断断续续呻吟,不忘控诉说明天要和许翡妈妈告状,说她儿子欺负人。 许翡喘得勾人,兴起抱着她坐起来动,“好,那你明天要和妈妈多聊聊。” 没人明白许翡的心情,他在和裴珈提议带她去墓地的时候很忐忑,是真的想向妈妈正式介绍她,也是真的害怕裴珈不愿意去。 直到他牵着裴珈的手,来到妈妈的墓前,许翡这颗心才终于放下来。 夜里下了一场大雨,现在转晴,清晨也不至于燥热,是个很适宜的温度。 许翡把香水百合的花束立在旁边,温和说道,“我把她带过来了。” 碑上镶嵌着一张照片,上面的女人明媚漂亮,年岁看起来和裴珈差不多大,五官和许翡有五分相像。 许翡每次过来都会用最简练的语言,和妈妈汇报近况。唯独说到裴珈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多说几句。 从最开始的「裴总有个女儿,长得很漂亮,人也很好,她喜欢画画,是个艺术家。我经常梦见她,梦里会做很过分的事……妈妈,我知道不对,可是我控制不住,我不应该喜欢她……」 到后来的「我做错了事,妈妈,可是我还是做了,骗了她,和她结婚了,我好开心……我爱了她那么多年,现在却一个字都不敢跟她说,怕被她发现,怕她不理我,怕她伤心……」 “妈妈,你好,我是裴珈,是许翡的妻子。” 裴珈捏着许翡的手指,紧张得发抖,一句普普通通的话说的磕磕绊绊。 确实不容易,这是裴珈这辈子第一次叫妈妈,内心震动。 之前听圈子里其他结了婚的朋友吐槽婆媳关系难处,裴珈当时还庆幸自己没有这方面的烦恼。 结果现在她突然发现,花是许翡买的,打扫是工作人员做的,墓园禁明火,烧纸什么的早就不让了。裴珈不仅没有和婆婆相处的机会,而且还没有办法为婆婆做任何事。 她有点难过,毕竟真的想给许翡妈妈留下好印象来着。 “妈妈,对不起,我应该早点让许翡带我来看您的,怪我不好,没人教我这些,希望您别生我的气……您把许翡养的特别好,只可惜陪在他身边的时间太短了,非常感谢您生下他,不然我不知道我要去哪找这么好的老公、这么爱我的人……许翡过得很不容易,我知道,您也过得很不容易。我特别特别爱他,真的,妈妈您放心好了,我会一直陪着许翡的……” 裴珈不知说到哪句的时候,鼻尖倏地酸胀,热气上涌,堆满了眼眶,控制不住流出泪来。 许翡揽过她的背拍抚,红着眼睛调笑说,“妈妈该真以为我欺负你了呢,逼着你说这些……” 裴珈也说不好为什么,只是看到照片,脑补以前许翡给她轻描淡写讲过关于妈妈的事,现在突然有了具体的形状,变得更心疼了。 许翡拿着面巾纸给她擦泪擤鼻涕,裴珈的眼睛一哭就肿,小孩似的,抽噎得身子都在颤。 他抱在怀里,越哄越哭,越哭越哄,许翡轻叹一声,低声说,“宝宝,你这样我会觉得你怀了。” 上个月有一次做的时候,安全套破了,许翡射了精拔出来的时候才发现。他担心坏了,抱裴珈去浴室,清洗的时候比平时精细很多,手指在穴道里抠挖,弄得裴珈又高过去两次,还泄了身。 裴珈有点委屈,想到宫廷剧里因为各方势力掣肘而绝不能怀上龙种的妃子,自己就好像跟她们很像。窝在许翡怀里哼唧,“怀了就生呗,我还不能当你孩子的妈了?” 她当时半睡不睡的,忘了许翡是怎么说的,总归是不怎么赞成。 …… 现在许翡又提到这件事,裴珈泪眼朦胧地抬头,吸吸鼻子,认真问,“生吗?” 许翡蒙了,“……什么?” “我说,怀了要生吗?” 许翡彻底石化,裴珈反应过来,无语地推搡了一把。 “现在没怀!你多厉害呢,漏那一点点就有了?” 裴珈知道许翡的心理阴影来自妈妈,对于怀孕这件事一直很抗拒,他害怕她出事。裴珈之前没有想太多,自己和许翡都很年轻,当妈妈这件事她不抗拒,但确实没有准备,过二人世界也很好。 只是刚刚突然觉得,如果是自己和许翡的孩子,那孩子一定会特别幸福吧?幸福到裴珈都会心生羡慕。 有一个殷实的的家境,有一对相爱、健康的父母。而且许翡一定会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爸爸,她也可以努力学做一个好妈妈。 更重要的是,如果有一个孩子,那么许翡就会又多一个家人了,可以和裴珈一起爱他。 许翡悄悄拭了眼角,模棱两可道,“有就生。” “你一直戴套——”怎么有啊 许翡“嘶”了一声,捂住裴珈的嘴,做贼心虚似的朝后面墓碑看了一眼。 “什么都往外说。” 裴珈无所谓地舔他的掌心,“又没别人。” …… 后来裴珈认认真真做了关于备孕的功课,甚至做了笔记,兴致勃勃举着小本本和许翡谈话。 许翡听完沉默,摘了眼镜放在书桌上,隔了半天才说,“玩腻我了?” 他自私,和裴珈之间不想让任何人插进来打扰,这才一年多,裴珈就想要生孩子了。生完之后呢?多出个小东西,分走本来独属于许翡的目光和爱意。 许翡只是想想就觉得难受,他心里住着一头野兽,现在被裴珈饲养的愈发狰狞了。 “就我们两个,不好吗?” “老公,你是担心我的身体,还是根本就不想要孩子?”裴珈有点不太明白了 许翡心里不太舒服,眼神闪躲,“都有吧。” “哦。” 那挺遗憾的,裴珈想,看不到许翡当爸爸是什么样子,她还挺期待来着。 许翡怕裴珈不高兴,再因为这事离了心,更得不偿失,捏了捏鼻梁,找补道,“宝宝,你还很年轻,有了孩子会很累的,当妈妈太辛苦了,我们过几年再说,好不好?” 他好不容易得到了裴珈的爱,想要保持久一点。 许翡在生意场上见过太多夫妻因为孩子和围绕孩子的琐事争吵、冲淡感情,甚至感情破裂离婚都屡见不鲜。他是真的害怕和裴珈也会变成那样,他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裴珈不在自己身边,甚至已经猖狂到,接受不了裴珈不爱自己了。 裴珈想了想,确实觉得自己对于生孩子这件事想的太浅了,于是欣然接受许翡的建议,决定暂缓实行。 奶爸许翡总会看到嘛,他们会一起生活一辈子的。 “那以后再说吧~” 裴珈起身,轻快地走过来。许翡松了口气,脊背上的汗都滑了下来。 “你继续忙吧老公。”她勾着他的脖子,结实地亲了一口侧脸 刚刚她进来书房的时候,许翡好像是暂停了会议。 裴珈正转身要走,被他拖住手,一个用力跌坐在大腿上,后腰抵着桌边,被他压着吻住嘴。 “忙你好不好?” 一吻毕,裴珈气喘吁吁,许翡抵着她的额头,一下一下的吮着唇瓣,逐渐向下,感受裴珈的轻颤和嘤咛。叼住锁骨,说得色气满满。 他越来越会了,裴珈根本扛不住。 “宝宝,我想做。” 许翡舔舐着她的胸乳,两只粉嫩的团子抖动得晃人眼,莓果顶着鼻尖,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宝宝呢?想不想?” 许翡用鼻梁刮蹭着乳头,另一团乳肉用虎口托起,缓缓地揉。 裴珈“唔唔嗯嗯”地闷叫,伴随着文件掉落的声音,被放置在书桌上。 不像书桌,倒像是餐桌。她的胸被许翡大口含住吞咽,吃得啧啧作响,裴珈脚趾勾着他家居服裤腰上的松紧带,向前拉动。 “你以前可都是先问再脱的!” 她一丝不挂地躺着,嗔了他一眼。 现在先脱再问,把裴珈的瘾都勾上来了,怎么会不想啊……许翡那么诱人。 番外:关于第一次内射 裴珈最后一次暗示许翡,说别人家的孩子可爱,是在他们参加完一场满月宴之后。 许翡的情绪有点激动,正准备洗澡,脱完了衣服,愣是把裴珈也拽进了浴室,在瓷砖墙上抵着,“就这么想生?” 裴珈像是早料到许翡是这种态度,悠悠然把手抬起来,指腹在线条分明的腰腹上刮蹭,感受他的肌肉应激收缩。 女流氓似的伸出舌尖舔舔他的下巴,眨眨眼睛,“想生你的呀。” 许翡对于裴珈这幅样子又爱又气,单手捏着她两腮的软肉,迫使嘴唇嘟起,再低头去咬,恶狠狠道,“少勾我!” 裴珈这几年愈发放肆了,他们在性事上合拍,两个新手不停探索,到现在也能有层出不穷的花样,许翡晚上更是粘着她放不开手。 她褪去了青涩,现在举手投足都是美艳少妇的韵致,让许翡着迷的不得了。 裴珈小口小口地在他的脖子上吮咬,手从腹肌摸到精壮的侧腰,再到后脊。指甲顺着纹理划下来,许翡控制不住地哼哼着喘气。 “我穿了超漂亮的内衣,要不要看?” “裴珈!!” 许翡气得连「宝宝」都不叫了,红着眼睛把她作乱的两只手按住,扣在头顶上方。 裴珈乖乖就范,眼睛含笑着望着他,柔声问,“老公,你担心什么?” 其实这几年裴珈慢慢琢磨出来了,许翡除了担心她会重蹈妈妈的覆辙之外,恐怕更担心的是怕孩子转移她的注意力。 那时候裴珈在申市的摩天轮上和许翡表白,说以后会每天都多喜欢许翡一点,直到之后的某一天能问心无愧地说出「爱」这个字眼。 裴珈做到了,在今年跨年的时候他们在商圈跟着如织的人流凑热闹看烟花。在四周尖叫庆贺新年到来的那一瞬间,她主动踮起脚,手臂攀住许翡的脖子,亲吻他,对他头一次说了我爱你。 显而易见的,许翡听完就哭了,抱着裴珈让她说了好几次。 “许翡,你超可爱,我超爱你。我会越来越爱你的,就要追上你啦。” 许翡哭得像个小姑娘,垂着头捏紧她的手,忍了忍,最终嗫嚅道—— “要最爱我。只爱我。好不好?” …… 裴珈有了个血脉相连的小东西,就肯定不是只爱他了。许翡也怕,连「最爱的人」跟着一起变了。 一定会变的,裴珈生出来的孩子,肯定世界上最可爱,有谁会不爱ta呢?裴珈更是了,孩子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裴珈肯定会爱死ta了。 到时候许翡又算什么?他就要失宠了。 他不愿意把这些别别扭扭的小心思告诉裴珈,怕她笑话。自己也实在太小气,说出来挺难看的。 “你就说你想不想要孩子吧?” 裴珈承受着他发泄似的啃咬,觉得许翡像是个不高兴的小奶狗,张牙舞爪却做不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接吻的间隙笑了出声,用牙尖磨他的唇肉,红艳艳的,别提多妖冶了。 “我和你的孩子呢~”裴珈用手掌爱抚着他逐渐勃起的肉棒,继续勾引他,“像你又像我,真不喜欢呀?” 许翡怎么会不喜欢?那样他和裴珈就会有一个完整的家了,他也憧憬过自己有一个长得和裴珈一样可爱漂亮的女儿,许翡还没见过裴珈小时候长什么样呢。 他的女儿会奶声奶气地叫他爸爸,也会非常粘他、依赖他。 裴珈结婚的时候不到25岁,在这个圈层里其实很正常,大多同龄的朋友因为家族利益的关系,都早早地结婚生子。现在裴珈28岁,有些人连二胎都开始怀上了。有的时候看到许翡脸上的表情,他不是不羡慕,她知道的。 裴珈特地为他穿的内衣现在无遮无拦地展露在许翡面前,好看得勾人,看得许翡气血上涌,掐着她的腰,倒抽了口气。 她不仅又穿丁字裤,还都是系带的。细细的几根黑色丝带交叉绑在她圆润的胯侧、背后和颈后。 前面还有两根连接叁角罩杯的中心处,搭在圆润饱满的两团胸乳之上。 就算裴珈什么都不做,裹着羽绒服都能轻易挑起许翡的欲望,更何况她有心为之。 许翡下身胀疼,捏着她浑圆挺翘的臀,捞向自己,肉棒蹭着腿缝,贴着那道浅窄布料向柔软的缝隙里戳。 “你第一,ta第二。”裴珈纵容地揉他的头发,亲吻他的嘴角,“我永远最爱你,这样可以吗?” 许翡呜咽一声,扳正她的脑袋,唇舌相抵与她缠吻。 “你说的。” 许翡把裴珈亲得软手软脚,贴着墙面,双眼迷离着。雨点般的亲吻不停,纷纷落在她的颈侧和前胸,诉说许翡炙热的爱意。 “宝宝,这是你说的。” 他还在确认,用牙叼着裴珈脖子后面的系带,一个偏头,胸乳就白兔似的欢脱蹦跳出来。 他总是对这一双绵软爱不释手,形状也漂亮,裴珈哪里都漂亮。 她被揉得舒服,嘴边溢出娇吟,不忘回答可怜兮兮的男人,“我说的。我最爱你,许翡。” 不只这样,裴珈还要之后和孩子说,要ta最爱爸爸,全世界对爸爸第一好。 许翡今天像疯了一样,就连性器都比平时温度高。龟头抵在腿心凹陷处,裴珈被烫得一个激灵,忍不住“嗯啊”一声。 他听了更亢奋,低下头,把她的一条腿抬起,架在手臂上,低喘着缓慢挺腰。 “唔唔……胀……”裴珈手抓着他的胳膊,不自觉地掐紧,仰着脖子呻吟 这是第一次无套,她费力地吞吐着,随着许翡一起垂眼去看,棒身抽出来带着亮晶晶的水液,再沉沉齐根推进去。 “嗯啊啊啊……老公……” 好刺激。仅仅这样轻柔地进出,没几下裴珈就已经顶不住了,少了一层薄薄橡胶套的阻隔,感官却被放大了不只一点点。 肉茎上凸起的筋脉有力地跳动,裴珈的穴道被震动得收缩,冠部顶戳在敏感的内壁,刮蹭褶皱里的媚肉。 她的指甲掐进许翡手臂上的皮肉,怕他疼,用着最后的一丝理智,两手搂上他的后背贴向自己。哼唧着扭腰,腿心带出淅淅沥沥的水液,抽插之间渐渐染上了“噗叽噗叽”的暧昧声响。 许翡的速度开始变快,干脆托起裴珈的臀抱起来,按在墙上重重地捣弄。 他爽得头皮发麻,喘息着,只顾闷头干,咬着她的颈窝,又吮又舔。 裴珈被顶得腿根酸极了,“嗯嗯啊啊”地哭叫,两腿盘着许翡的后腰,借力向上躲。他后背的肌肉瞬间僵住,闷哼了一声,死死攥住裴珈腰侧的软肉,声音嘶哑到底,“宝宝别夹——” 她一向敏感,今天更甚,许翡根本停不下来,动作慢一点,感受她穴内软肉的推挤和吮吸,就腰眼发酸袭来射意。更何况她快要高潮时地紧缩,配上脚跟再他腰或轻或重地磨,许翡忍不住直接交代了。 裴珈后背向后绷直,张嘴却发不出声响,眼前迸发出耀眼的白光。 许翡的肉棒抵着宫口的软肉射了出来,还抖动着向前顶胯。裴珈被刺激得不住地痉挛,软趴在他的胸口,像是漂浮在云端。 裴珈大口大口地喘息,片刻就又被人夺走了呼吸,许翡没命似的吻她,舌头探进来搅动。裴珈发出些反抗的鼻音,躲又躲不开,只能任他亲。 “射在里面了,宝宝。” “我会很健康的。”她知道许翡在不安什么 “……嗯。” 许翡看着裴珈平坦的小腹,想象不出不久的将来会鼓起来,里面会孕育一个属于他们的小生命。 他把她放在洗手台上,刚想说几句知心体己话,半软的肉棒从穴里退出来,眼看着被拍打得艳红的穴肉,水润的孔洞像小嘴一样翕张着,白灼的粘稠从中缓缓流出。 许翡低声咒骂了一句,猛地又把分身挺进去,他这么一会儿就又看硬了。 这场面圣人也受不住。 裴珈被突然袭击得有点蒙,“呜啊”叫了一声,眼角还挂着泪,委屈不解地抬眼看他。 就不能让她歇一会儿嘛…… 这一轮许翡几乎是横冲直撞,比刚才还要凶。裴珈尾椎酸酸麻麻,爽得直哭,可是她人又菜,在他持续高强度输出下败下阵来,拍打着他的肩膀,喊着“慢点慢点”。 “……慢不了。”他送腰的间隙抽空答复她 “?” “快可以,你受不了。” 裴珈绝望地叫出来,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趴在他脖子边,狠狠地咬。 “许翡!……嗯嗯嗯嗯嗯嗯……”裴珈的声音被冲散撞碎,好不撩人,“……嗯啊……唔唔唔唔唔……你疯了!” “是。”许翡听笑了,舔吻她的耳廓,啧啧作响,声音低哑道,“想怀孕自然要卖力。” 裴珈心想他放什么屁呢,明明就是他爱做,想做,说这么冠冕堂皇。 然而被他上面亲,中间肉,下面捣,她神游天外,沉浸在情欲的漩涡里只会呻吟。 “射满好不好?” 嗷呜…… 许翡不是正经人,他就是变态,这是裴珈早就知道的事实。 裴珈自己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听到这个“提议”,她被狠撞在褶皱上敏感的软肉,哆哆嗦嗦喷出一股水液来。 嗯,不正经配不正经,这件事好像裴珈也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 说的是许翡从夏威夷回来总是半夜拉着裴珈做的那阵。裴珈觉得两个不正经正好凑一对 番外:关于娇纵的孕妇[1] 裴珈这两天老是困,许翡早上去公司,她眼睛都睁不开,白天懒得画画,不想出门,食欲也不怎么好。 许翡下班之前给裴珈发的信息没得到回应,回到家发现她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有点紧张,在远处看了一会儿,衣服都没换,就走过去坐在旁边,把裴珈捞到腿上,给助理发信息让她帮忙预约一个权威的孕检,越快越好。 许翡的手指在颤,几次敲错字,退格重输。点击发送,手机扔在一边,把裴珈抱个满怀。 她温软的身子把许翡整个人都捂得暖洋洋的,把手掌轻轻覆上她的小腹,感受不出一点异常。 许翡说不好到底是兴奋多一点还是不安多一点,掌下来回摩挲,把裴珈弄得很痒,“唔”了一声,屁股蹭着换了个姿势,搂住他的腰继续睡。 裴珈睁开眼是因为闻见饭味,酸香浓郁,馋虫一下就被逗了上来。从沙发上爬起,身上盖了毛毯,轻快小跑到厨房,从后面一把揽住许翡的腰。 “老公真棒!你做了什么呀?” 裴珈高兴,嘴甜的不得了,探头去看,锅里番茄牛腩咕嘟咕嘟冒着气泡,里面还翻滚着玉米段和魔芋丝,都是她爱吃的。 “有年糕吗?” “有。” 还有人比许翡更好吗?答案是没有。 裴珈按住他一边肩膀往下拽,踮着脚亲了他一口,以资鼓励。 精神头回来了,裴珈乐乐呵呵地盛饭,摆碗筷,最后转到许翡身边,倚在台面上跟他聊天,“我感觉我都睡死过去了,今天什么都没干……啊对了,你知道吗,就是那天咱们在商场里看到的那对,叫什么来着,他们要复婚啦——” 许翡对别人的事不怎么关心,关了火,偏头问,“晚上呢?这几天晚上睡得好不好?” 裴珈想了想,点点头,跟他一起走到餐桌前坐下,“挺好的。” 她从不失眠,说完也觉得不太对劲,咀嚼着牛肉,“诶”了一声。 “为什么我晚上睡这么好,白天还会困啊?” 许翡捏紧筷子,不敢轻易下定论,怕给裴珈造成心理负担,只面色如常地平淡道,“是不是前几天画画太累了?最近换季人容易疲乏。” 裴珈觉得有道理,许翡做饭太好吃了,他说什么都有道理。 “嗯嗯,老公,我觉得你可以开饭馆!你真的太厉害了!” 白天没怎么吃东西,现在觉出饿了,狼吞虎咽,吃了两碗米饭。一整锅汤,许翡本来预备明天裴珈还可以再吃,结果她全都吃完了,像是把这几天的缺失的饭量全都补了回来。 饭后他们一起去散步,裴珈牵着许翡的手前后晃,她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讲不完的新鲜事。许翡今天格外沉默,整个人的状态仿佛回到刚结婚那时候,心事重重不怎么笑,只是望着她。 裴珈非常“贤惠”地嘘寒问暖,许翡也都没说什么。 有点扫兴,回到家裴珈去浴室,许翡跟进来嘱咐说小心一点别滑倒了。 简直是莫名其妙。 等到她洗完澡出来,许翡老老实实坐在床边等,像是准备侍寝的妃子,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已经在客卧洗过了。 裴珈“噗嗤”笑了出来,走过去轻佻地勾了一下许翡的下巴。许翡就是个小媳妇,乖极了,不催也不吭声,一直等到裴珈全套护肤流程走完,美美钻被窝的时候,他才跟着一起躺下,灭了床头灯,在黑暗中合拢手臂,把人纳入怀中。 “宝宝,明天有事吗?” “明天?没有啊。” “嗯。”许翡亲吻她光洁的额头,低声说,“宝宝,我爱你。” 裴珈也抬头亲了他一口,亲在了下巴,甜甜说,“我也爱你。” “好。”要最爱我 裴珈坠入黑甜,再有意识时耳边也是许翡的声音,轻轻拍她胳膊。 “宝宝,起来了,我们去趟医院。” “?” “宝宝可能有小宝宝了。” 可是许翡永远只有一个宝宝,那就是裴珈。 …… …… 许翡平常把裴珈宠得没边,现在怀孕了他反而开始板起脸来管这管那了。 别人都说怀孕的女人能作威作福,裴珈不仅完全没感受到,还受了一肚子委屈。 她的崽可乖了,孕反吐的天昏地暗的情况裴珈完全没有,能吃能睡,精神状态反而比之前还要饱满,画画灵感来得嗖嗖快,去上瑜伽和普拉提课也都没耽误。 裴珈的肚子一点一点鼓出来,她却丝毫不在意,每天做的事和怀孕之前没什么两样,许翡看着心颤,絮絮叨叨的话就更多了。 一会儿说她看电脑的时间太长,一会儿说她运动量太大;一会儿说她吃的太油腻,一会儿说她摄入品类太单一;一会儿说她不能睡太多,一会儿说她不能熬夜…… 就好像裴珈干什么都不对,许翡总是能挑出毛病来。 天气慢慢开始转冷,她的脾气却一天比一天暴躁。 今天晚上许翡有个应酬实在推不掉,人不在信息却不停,裴珈玩着游戏,手机邦邦震个不停,屏幕上时不时出现个对话框,把画面都卡死了。 许翡说的还都是些婆婆妈妈的废话,看到最后一句写着「记得多喝热水」,气得差点要把手机扔了。 什么直男语录?!说出这种话的人居然还能娶到老婆?! 他老婆还给他怀着孩子呢,就这么气人,让不让人活了?! 裴珈不管不顾地直接把许翡拉黑了,九点就躺床把卧室上锁,生怕他提前回来。 裴珈本来是要继续玩游戏,结果没一会儿又睡着了,许翡在外面敲门,她烦得随手抄了枕头扔过去。 “不许进屋!睡外面!” 敲门声停了,取而代之是许翡温和地说,“好,晚安宝宝。” 裴珈无语,她这根木头老公真够讨厌的。 被吵醒之后她索性就不睡了,侧着身夹着抱枕,百无聊赖刷手机,突然觉得肚子有点异样。裴珈没多想,就放下只手扶了一下,随后“啊”地叫了出来。 她猛地坐起身,两手抱住隆起的腹部,“老公!!” 片刻,门锁细微的响动,房门豁然敞开。 哦,许翡能进来啊。 他大步走过来,坐在床边抓住裴珈的肩膀,仔细打量,见她捂着肚子,心里一揪,“哪里不舒服?肚子疼吗?” “你摸你摸。” 裴珈用力拉着他的手放在上面,许翡的手近乎悬着,不敢按下去。 “哎呀!你摸嘛!你这样哪感觉得到!” 裴珈着急,把睡裙掀起来,直接把他的手贴向自己的肚皮。 “ta刚刚动了,真的许翡!” 她的皮肤和之前一样白嫩,鼓出来的圆包像是吃多了的小孩子,只不过手心的触感比之前硬一些。 许翡紧张地吞咽,裴珈也凝神静气,生怕错过下一次胎动。等了又等,还是没等到。 裴珈有点失望,她也怕许翡失望,于是说,“在这睡,再动我很快叫你,你就能摸到啦。” 许翡照做,掀开被子钻进去,有点拿腔拿调地幽幽说,“不赶我走了?” 裴珈后背靠在他的胸膛,捏他的手指头玩,想了想,认真说,“我当然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的身体我肯定是最清楚的。你做了很多功课,我其实也做了,我的孩子,我不会害了ta的——” 许翡刚要开口,被她打断。握着他的手轻轻晃了晃,扭过头亲了一下他的脖子。 “你担心我,我都懂,老公。我不会像妈妈那样的,那个场面绝对不会出现,我和宝宝都会健健康康的,我向你保证,好不好?所以你不许「这个不行、那个不准」了!知道吗许翡,真的很烦人!” 许翡心里触动,吻裴珈的发顶,开口时有点哽咽,连忙清了清嗓子。 “……你是宝宝,ta不是。” “好,那ta叫什么?” 之前裴珈问过许翡,喜欢男孩还是女孩,他说都好。他的确不怎么关注孩子,注意力基本都在裴珈一个人身上。 “老公,你有没有想过名字啊?” 裴珈来的精神,从他怀里转过来面对面,许翡护着他的肚子,生怕挤着。 “需不需要问裴总?” 裴珈翻了个白眼,“他有什么好问的。我跟你的孩子。” “嗯。”许翡看着她的眉眼,“「念」好不好?男孩女孩都能用。” 想念,纪念,把今天放在心上。 “单字啊。”裴珈小声叨咕着感受,“许念……” 感觉不是很顺耳。 “裴念。”许翡说,“叫裴念。” 裴珈一愣,他说得轻松坦然,可是神情又不像是随意想的,应该是早就决定了。 “我从来没有拿你当赘婿,就算大家说「童养婿」这那的,我和唯一给你起的外号是「阿婿」,但是那都是开玩笑的。许翡,你就是你——” 许翡笑,他很少看见裴珈这么义正言辞过,“没关系的。我愿意让ta姓裴,你不用在意,就像你说的宝宝,ta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姓裴姓许不重要。” 好像也有点道理,裴珈仰着脖子和他接吻。 行吧,许翡开心就好。裴念这名字她觉得还挺好听的。 唇舌交缠得难舍难分,快要让他无法自拔。裴珈突然推开,两眼放光,神采奕奕道,“哦!双关是不是?从我们认识到互明心意,是12年对不对!” 差不多是12年,这个没错。 裴珈一副「我是不是特别懂你」的嘚瑟样,许翡沉沉地看了她一会儿,无奈轻叹,抱住她的脑袋揉了揉。 “廿是20年,我聪明的老婆。” 唉,看来孕傻是真的。 ----- 裴珈:哦,那12怎么说? 许翡:裴一打? 裴珈:好难听啊…… 许翡:那「裴十二」。 ※裴珈聊天时“叫什么来着”的“复婚”的那对,maybe下本男女主预定。 番外:关于娇纵的孕妇[2] 裴珈最近在网上看到好多关于孕期出轨的新闻,大数据时代,这种推送真的太可怕了。 网上说这种孕期出轨甚至有很多有组织有预谋的团伙,专门盯准爸爸,通过线上软件啊、线下机构商圈什么的泄露信息,然后再派年轻漂亮的女性精准击破。 网友给的解决建议是在预留信息的时候把准妈妈和准爸爸的联系方式对调过来,这样不仅可以防止准爸爸受到骚扰,还能加强准爸爸关于孕期和育儿等方面的知识。 裴珈对许翡肯定是放心的,但还是要防微杜渐,于是转发到了许翡的微信上。 不一会儿收到了他的回复: 「宝宝,我也看到这个了」 「但是我不想让你接收那种消息,怕你看着不舒服」 「我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知识也会认真学」 呜,她老公太乖了。 裴珈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抚着肚子,跟掌心下面的小东西说话,“念念,爸爸好不好呀?是不是特别好?” 她发了一个「抱抱」的表情包,许翡那边很快回了个「亲亲」的,虽说是盗用裴珈的图。 裴珈怀孕四个多月了,该说不说,那方面的欲望一点点变强,太久没做是真的有点想。而且孕妇嘛,雌激素分泌旺盛,欲望变强也是正常生理现象。 上周有一天,许翡抱着她准备入睡,裴珈手伸进他的衣摆里,沿着腰侧逐渐往裤头里面摸索。 许翡闭着眼睛,堪比出尘佛子,按住她,拽到外面来,淡淡说,“别闹。” 裴珈手被固定住,开始动脚,脚趾沿着他小腿向上徐徐地蹭,又被许翡抬起腿,轻而易举地夹在中间。 “睡觉了宝宝。” 裴珈不高兴地扭身子,娇嗔说,“我难受。” 许翡睁开眼,警觉地看她,“哪难受?” “下面。” 许翡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沉沉地吐出来,模样很是煎熬。 “四个月了,不做吗?” 黑暗中裴珈的眼睛又黑又亮,一晃一晃地飘荡在心尖上,声音又甜又糯,把许翡的理智和思绪都粘成了一团。 “老公……” 裴珈叫得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麻意,忍了又忍,想了又想,最后妥协道,“我给你舔舔,好不好?” 许翡说完,已经打开了床头灯,跪坐着脱裴珈的内裤。 她有点不好意思,好久没弄过,竟然现在面红耳赤,心脏怦怦跳得厉害,像是新婚夜。 裴珈咬着指节,配合地敞开腿,许翡看着粉嫩的花瓣顿了片刻,两手按住膝盖,倾身凑近,闭合的两片像是有所感,微微动了动,已然湿润了。 许翡的舌头只从后往前舔了一下,就听见绵软地长吟。裴珈受不住这种刺激,他更受不住,旷了这么久,许翡只会比裴珈更想。 现在久违地尝到甜腻的水液,稍微过过瘾也不错。许翡闭着眼睛,把穴口的软肉吃得更深。 裴珈“嗯嗯啊啊”叫得媚极了,脸蛋潮红难耐地侧过去,半张脸埋在枕头里。腰肢一拱一拱的,许翡害怕她动作剧烈有风险,分出一只手按住胯骨贴在床上。 决定速战速决,加快吮吸的力道,尽数卷进嘴里,舌尖伸进穴口,向内壁褶皱勾刺,在含住唇肉猛地一咬,用牙尖打着圈厮磨。 裴珈没了声音,身体一僵,随后持续地抖动,泄出一波水液来。 许翡知道她现在是舒服了,恋恋不舍地最后再舔舔亲亲算是收尾。起身用亮晶晶的唇亲吻她的嘴角,声音低哑道,“不带你洗了,我给你用湿毛巾擦一擦好不好?” 裴珈迷迷糊糊睁不开眼,止不住地痉挛,哼唧了一声算是赞同。 许翡顶着肿胀灼热的下身,仔细给她清理完,才钻进浴室自己解决。 …… 今天,裴珈故技重施。许翡被勾得头疼,说帮她舔,她不满意,非说要插进来。 许翡觉得她简直是个妖精,水泠泠的眸子斜着瞥他,他就迅速地硬了。 理智还占上风,他实在怕自己真做了就控制不住深浅,伤着她也伤着孩子。许翡上次摸到胎动之后做了噩梦,梦里的场景和十几年前那个他永不能忘却的痛苦记忆相似:简陋的床、鲜红的血,只不过躺着的人不同。 梦里那张惨白的脸,怎么也不能和现实中灵动俏皮的裴珈联系在一起。 许翡把她抱坐起来,从背后揽着,用手指入穴抽插,从一根变两根,近乎痴迷地亲吻她颈后的皮肉。 指尖依照记忆,寻着湿滑内壁里藏着的软肉,在最敏感的地方反复碾压刮蹭。 裴珈瘫软在许翡的怀里,“咿咿呀呀”叫个不停,清亮的水液喷出来,泪珠挂在眼睫上,气息喘不匀。 她活过一点了,就不顾许翡的死活,软软的指腹隔着布料在滚烫的柱身上摸摸又捏捏,可怜兮兮地求欢,“我还是想要呀……” 许翡眼睛猩红,几乎一瞬间抬手捂住裴珈的嘴。 这种话真的听不得。 她被捂着,不服气地“唔唔”叫,扭着身子像是被坏人挟持了一般。 许翡那些心思爬上来,被他按住。再爬上来,再按住……就要扛不住了。 裴珈用小舌头舔他的手心,许翡实在没辙地放下来,她眼巴巴转过身,“老公,我胸也好胀,你揉揉吧好不好?” 热血直冲头顶,心理防线尽数崩塌。许翡静静地看着裴珈两手抓着裙角,兜头脱下来,转过身坐在他的胯上,胸脯和肚皮软软贴着蹭。 尤其是胸,更软更大了,许翡要疯了。 扶着他的肩膀,亲他的脖子,“好老公,做吧。” “裴珈!!”许翡的青筋暴起 “在呢。” 裴珈膝盖跪在被子上,胸前的两只白兔几乎把许翡的眼睛晃花,再看见她到床头柜里翻出一只套,再笑眯眯双手捧过来。 “你早就想了对不对?” 她怎么会没感觉,许翡向来欲望很重,这段时间肯定憋的不好受,但是又不敢碰她。每天给她涂妊娠油的时候,都能感觉到许翡呼吸明显变得粗重。 裴珈自己最近也馋是其一,心疼他是其二。 她不想加重许翡的心理阴影,更不想成为阴影,能帮他迈过去就更好啦。 “宝宝……”许翡纠结地蹙着眉,两手掐进膝头的皮肉里 心上一揪一揪地疼,下身也一跳一跳地疼。是真的难受,落下汗来。 “嗯,我知道。”裴珈伸手抹他鬓角的湿润,褪他的裤腰,装凶说,“你快点许翡!要我伺候你吗?” 许翡吐出一大口浊气,脱了裤子利落地戴上,让裴珈侧躺在床上,自己在她身后,抬起一条腿,把膝弯架在手臂上,千叮万嘱,“……只要有一点点不舒服,就立刻跟我说,知道吗?宝宝,你也和我一起扶着肚子,我怕撞到——” 许翡说到一半,喘得再也发不出声音。裴珈刚刚高潮过,现在穴里泥泞到插进去的肉棒像是陷入沼泽,紧得动弹不了,还只会将它向深处隐没。 裴珈高亢地叫出来,娇娇柔柔的尾音绕了几个圈,把许翡的心脏也缠紧。 许翡叼住她圆润的肩头,哼出鼻音,不敢再向前顶,轻缓地往外抽离,穴肉层层挽留,孕中的穴道比平时要绵软许多,汁液丰沛,许翡像是在戳一个小水泡,上一秒像是就要捣烂穿破,下一秒又被柔韧地挤压围困。 裴珈一直叫,听得许翡魂都快没了,尽力维持小幅度浅浅地抽插,外面留了大半根。 “啊啊啊老公……重一点……重呀……” “不行宝宝,忍一忍。” 许翡挺腰,变换角度地戳弄,手从床单缝隙移上来,握住一侧乳肉。 裴珈“唔啊”一声,一边哆哆嗦嗦泄出来,一边呜呜咽咽开始哭。能感受到她确实真的胸很胀了,挺着往他手掌里蹭。 许翡松开又捏紧,沿着乳肉的外延规矩地打着圈按摩,拇指顺着肌理向内按动,直至乳晕边缘。 裴珈舒服地上面下面一起泛着细细密密地酸麻,溺在熟悉又陌生的快感里,弓着身子抓皱床单。 许翡不紧不慢地按摩到了乳肉,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再旋,旋完再按住……身下找准了一个敏感点轻轻地勾弄。 裴珈要死了,哭叫得可爱又可怜,“……呜呜呜……这边……这边……” 另一边的胸始终连碰都没碰一下呢。 许翡另一手抬着裴珈的腿,他其实完全可以从她的腿弯伸过去揉胸,却舔着她的耳廓引诱说,“那宝宝自己抱着腿好不好?” 裴珈天昏地暗应了声,许翡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探身重重在她酡红的脸上亲了一口。拉着她的手放在她自己的膝弯下面,又往上抬了抬。 真乖。 “唔唔……快点……” 许翡轻笑,两手并用,挺了挺腰,一下一下吮着裴珈嫩白的脖子,开出艳红。 “宝宝,说爱我。” 裴珈已经神志不清,只剩断断续续的呻吟,根本说不出句整话。 “又要到了是不是?” 她快高的时候穴道总是绞得更紧,现在孕期更是,许翡被夹得不自觉捏紧手底的乳肉,从指缝里溢出来。 裴珈最后又淅淅沥沥潮吹,许翡的肉棒被冲得头皮发麻,赶紧从穴里抽出来。她太敏感了,怕射在里面再刺激子宫一回。 他把她的腿放下,并拢,分身压在腿缝里前后蹭,匆匆结束,把怀里软成一滩的人转过来面对面抱着,不住地落下亲吻。 “有不舒服吗宝宝?”许翡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后背,轻声问 裴珈的手颤巍巍搭上他的腰,哼唧了半天,最后含混说,“舒服。” 许翡笑了出声,咬她的鼻尖,“记不记得?你第一次的时候也这么说。” 有吗?裴珈窝在他的胸口,用昏昏沉沉的脑袋仔细回想。 想不起来……但是—— “确实舒服啊……”裴珈认真陈述道 洗完重新回到床上,她眼皮发沉,快要睡着时突然翻了个身,拍了拍身旁的许翡。 “哦,对了。” “怎么了?”他不明所以,拉住她的手 “我爱你。” 裴珈回答做爱时许翡的问话。 番外:关于最爱与偏宠[1] 裴珈生产的日子比预产期提前了一周多,那天是个周六,许翡把她严严实实裹成了一个球,手牵手参观画展。 孕妇火力壮,到了室内开始哗哗冒汗,许翡拿着面巾纸在她的前额、鼻尖和颈侧轻柔地蘸擦。裴珈燥热得不行,一遍一遍和许翡磨叽着要吃冰激凌。 孕后期的裴珈更娇气,什么东西吃不到就立刻扁嘴要哭,她说她自己也控制不住。许翡最看不得裴珈的眼泪,只能通通答应,又不敢让她吃太多。 “好,去吃。” “我都看好啦,旁边有一家Geto专门店,评价不错的。” “嗯,好。” 裴珈现在被娇养得珠圆玉润,就算素面朝天皮肤也是吹弹可破,水灵得让人只想抱住猛亲,许翡怎么看怎么心痒痒。 “要吃开心果、焦糖和提拉米苏……” 冰淇淋店确实火,需要排队。裴珈挽着许翡的胳膊,在人流的末尾,兴致勃勃地指着小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字。 “啊,法芙娜吧,你喜欢巧克力。法芙娜、开心果和提拉米苏。” “好。” 许翡其实吃什么都好,裴珈怀孕之后他们分食一份的机会变多了,他非常乐于享受这种亲密。餐具也只用一份,你一口我一口,头对头窝在一起,甜蜜极了。 “百香果雪葩应该也挺不错的……”裴珈看什么都馋,队伍一点一点靠近前台,她还是没有最终决定 “那就开心果、百香果和提拉米苏。” 许翡正准备和店员点餐,手臂被紧抓了一下。 他扭过头,很自然地问,“宝宝,要换哪个?” 裴珈定在原地,死死咬住下嘴唇,艰难地快速说道,“肚子。” 突如其来地疼痛,应该是要生了。 许翡搀着裴珈离开队伍,“我、我去开车,忍一下宝宝,好不好?我很快开过来。” 她看着他慌张奔跑的背影,之后整个生产过程都没敢喊一句“疼”。 许翡跟着进了产房,不知道的还以为要生孩子的是他,满脸苦色、满头大汗,死死握着裴珈的手,随时都要落下泪来。 他的手在抖,掌心里全是潮湿。裴珈只得牵强地露出笑容,安慰他说没事。结果话音未落就情不自禁地痛呼出来。 许翡一听,眼圈骤然红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女人要受这份罪,顺产就真的医生和护士袖手旁观,明明叫「无痛」可还是会这么痛苦。 裴珈的叫声让许翡的心脏都跟着四分五裂,撕开合上,合上再撕开……大概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耳边突然出现婴儿响亮的啼哭。 “爸爸来剪脐带吧。” 许翡整个人像是游离在世界之外,看着递到手边的剪子,根本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最后还是裴珈费力握着许翡的手,一起剪断的。 “母子平安,恭喜恭喜。” 许翡脑子懵懵的,这才分出一个眼神给那个又红又皱的小东西,反应慢半拍地嘟囔,“母子……” 裴珈本就累得快虚脱,照顾许翡的情绪,连叫都不敢大声叫,生怕再给他留下什么新的心理阴影。结果现在倒好,看见许翡这幅“嫌弃”的表情,忍无可忍,委屈地嚎啕大哭。 “……你不许讨厌他……” 不得不说,她自己生出来的儿子也太丑了吧……裴珈泪眼朦胧,不死心地趴在床边认认真真看,看完绝望又无助地哭得更大声了。 “呜呜呜我辛辛苦苦生出来的……疼死我了……” 而且许翡之前口口声声说「生男生女都一样」,全都是假的,骗人,他明明更喜欢女孩。 许翡吓了一跳,也跟着哭出来,一个劲儿地叫着「宝宝」「宝宝」,又亲又哄,堵住她的嘴。 …… 裴珈为着这事,和许翡生了好几天的气。许翡和她解释了八百遍,自己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只要她生的孩子都喜欢,那时候纯粹是被吓蒙了没反应过来。 许翡最近把办公地点挪到了月子中心,裴珈还是气哼哼地不领情。 直到那天夜里,许翡处理完工作,合上电脑,坐在裴珈的床边亲吻她。 裴珈本来半睡不睡的,这下直接被痒得清醒过来,娇嗔着踢他,“烦死了你,我睡觉了!” “宝宝,我这两天在想,儿子比女儿好些。” 裴珈仰面躺着,掀一只眼皮瞧他,不发声,倒要看看他能编出什么鬼话。 “女儿的话,要是以后她的同学朋友拿我的身份去嘲笑她,如果她哭着来找爸爸,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许翡坐在床沿上,望着窗外,神色恹恹,“女儿是要像你一样,是掌上明珠,要从小宝贝到大的。如果我是那枚她身上的污点——” “你说什么呢!” 裴珈不爱听,皱着眉心拍他的胳膊,一下不足以出气,又打了第二下。 “什么污点不污点的!谁都不许说我老公!你也不行!” 许翡轻笑,温温柔柔说“好”。 “念念会超爱你,以后只会以你为荣,把你当成榜样和骄傲。许翡你以后再说这种话,我要跟你急了啊。” 他应了一声,脱了鞋,侧躺上来把裴珈抱在怀里,“宝宝,这两天还疼不疼?” “一点点,好多了。” 许翡找的月子中心裴珈也很满意,更重要的是念念一天一个样,比刚从肚子里出来的时候好看多了。工作人员一个个的也嘴甜,说念念的五官已经能看出来长得非常出挑了,而且爸爸妈妈都长得这么漂亮,孩子肯定也差不了。 只是隔了几天,裴珈竟然觉得这种拥抱久违了,很是怀念。于是凑过去,把许翡的腰搂更紧了些,他身上的味道特别让人安心。 “老公,我好爱你哦。”裴珈在他的胸膛上“吧唧”一口,“最爱你。” 许翡的心瞬时间软成了棉絮,“我想抱着你睡好不好?” “挤不挤啊?” 他有床,床在外间。 “不挤。”许翡亲吻她的额头 “好,一起睡。” 裴珈也想许翡了。 …… …… 只是让许翡想象不到的是,裴珈口中的「最爱」很快就换了人。 从月子中心回到家,不久后的某一天,许翡下班回到家,看到由侧卧改造成的儿童房半敞着门,裴珈趴在挂满玩具的婴儿床边,不停地亲吻围栏里面的小东西。 么么么么,许翡站在门口都能听见声音。 裴珈说,“念念念念,我的宝贝~妈妈好爱好爱你呀!妈妈全世界最爱你啦!~~” 他的心上被狠刺了一下,立在原地走不进去也退不出来。 许翡早就知道他没办法和孩子争宠,他争不赢的,那是裴珈生的孩子,裴念取代自己变成裴珈心中的最爱,情有可原也理所应当。 孩子太小,睡觉的时候会把婴儿床搬到主卧来。 这天照旧裴念在夜里“嗷”地一嗓子,惊醒睡梦中的许翡和裴珈。 裴珈条件反射撑着床迷迷糊糊坐起身来,被许翡按着肩膀重新躺倒在枕头上。 “我来,你睡。” “还是我直接喂吧——” “还想再被咬破?” 许翡幽幽瞥了她一眼,轻手轻脚把儿子抱起来扛在肩上,往出走。边走边凶巴巴地哄,“裴十二,小点声,妈妈睡觉了。” 裴珈裹好被子翻身,咂咂嘴,闭着眼睛琢磨,是不是许翡有点不高兴了呀? 她老公心思这么敏感,很有可能。裴珈很困,直到睡着也没想出来具体原因,算啦,留到梦里慢慢想吧。 裴念这小子别看一颗牙没有,愣是能吃裴珈的奶的时候,把她的乳头吮到破皮。 昨天晚上裴珈喂完,眼泪汪汪地看着许翡,把他看得心肝颤。 许翡一直担心她产后抑郁,网上说这对妈妈影响很大,要家人格外关心爱护才行。 “怎么了宝宝?别哭。”许翡一边亲,一边拿纸巾给她擦泪 “呜呜……你看。” 裴珈颤巍巍把领口敞开,看得许翡想把吃饱喝足,正重新睡大觉的儿子拎起来打一顿。 就这种臭儿子,把她咬破、让她疼得哭出来的臭儿子,裴珈擦干眼泪还是能亲亲抱抱举高高,对着他说「全世界最爱你」。 许翡热了储好的奶,拿奶瓶喂裴念,心里酸得不行。 他也和裴念生不起来气,他的大眼睛长得特别像裴珈,吃完奶就朝他笑。许翡一边拍着奶嗝,一边在厅里踱步,叹了一口气,低声说,“等大一点再教训你。” 说完,又忍不住在儿子软软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 裴念越来越可爱,裴珈把越来越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儿子身上,连接吻都不认真了。 那边刚叫了一小下,裴珈就推着许翡的肩膀要离开。 “唔,念念叫我。” 说完一溜烟就跑走了,不一会儿传来极富耐心地柔声劝哄,嗓音甜美得要命。 许翡定在原地低着头,裴珈用这种声音和自己说过话吗? 他努力想了很久,特别伤心地发现好像没有。 …… 裴珈没有产后抑郁,产后抑郁的人反而成了许翡。 在第叁次尝试接吻被打断和推开之后,他开始吃不好睡不好。 偏偏这个时候大数据还在向他推送,说「当情侣接吻不伸舌头的时候,基本就是离分手不远了」。 许翡放下手机,坐在书房里更是阴郁。 裴念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许翡不能跟他生气。裴珈是他的宝宝,许翡更没有理由跟她生气。 他开始不敢直面裴珈,除了弄儿子的时候会有交流之外,许翡发现裴珈已经和他没有别的交流了。 总是念念这、念念那,许翡听了刺耳,觉得好难受。 他决定夜深人静,等他的臭儿子吃饱喝足睡大觉之后再亲吻裴珈试一试。 “宝宝。” 许翡把裴念安顿好,上床搂过裴珈的肩膀面相自己。 裴珈鼻音咕哝了一声,被绵软的唇瓣覆住,许翡的舌头有些急切地顶进来,勾着她的舌尖。 裴珈哼了一声,下意识抱住他的腰,想要回应,手刚触到许翡的腰,又缩了回去,连同舌头。 偏头,翻了个身背对他,佯装厌烦和困倦,“睡觉了,许翡。” 许翡那头僵得没有任何声响,等到裴珈真的睡着了,他都没再说半个字、有半个动作。 番外:关于最爱与偏宠[2] ρò⒅vs?òм 以前裴珈叫许翡十次,大概有七八声是「老公」,剩下两叁声叫名字。现在这些日子,许翡一声「老公」都听不见了,裴珈每叫他一声「许翡」,都是对他的一次凌迟。 许翡想不明白他们之间究竟出现了什么问题,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孩子吗? 随着孩子慢慢长大,夫妻关系会逐步恢复如常,还是变得更糟糕? 裴珈请来了珍姨来一起照看裴念,许翡问为什么,他已经请了经验丰富的月嫂了。 裴珈给的答案是有珍姨比较放心,许翡别别扭扭地想,她只是对裴念太上心罢了。 “咚咚——”看書請到首發蛧詀:х????ō??g89.?ō? “请进。” 许翡在书房处理手头上的工作,头都没抬。 “好看吗?” 是裴珈。 她穿了一条许翡没见过的小裙子,站在门口转了个圈展示,应该是新买的。 还没等他开口,裴珈揪起腰上宽松的布料比划了几下,自言自语着“有点不正式”出去了,留下许翡一个人莫名其妙。 没过一会儿裴珈又进来了,换了一条小裙子,还是他从没见过的。这条比刚刚裙摆更短,也更合身。 裴珈身材恢复的相当好,甚至比怀孕之前还瘦了两斤,腰上看不见赘肉,也看不见妊娠纹,这是许翡的功劳。 “这件呢?” 她离书桌几步远的位置转了个圈,这才让许翡发现这裙子背面别有洞天,蕾丝镂空,一直到腰部,高贵又性感。 许翡沉沉吐了一口气,默不作声摘了眼镜,看了电脑显示当前时间,快八点了。 为什么大晚上的要试新裙子?一会儿要出去吗?和谁? “还有一条,许翡,我再穿一下你看看。” 裴珈似乎对这条也不是很满意,小跑着从门缝里又钻了出去。 许翡对着屏幕里企划书密密麻麻的数据和文字,丝毫看不进,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 没一会儿裴珈换了第叁条裙子进来,嫩黄色的抹胸小礼服,她像个轻盈的蝴蝶一样转了个圈。 许翡手在书桌下面捏紧,忍不住发声,“现在还不是穿这种衣服的天气。” “外面穿外套呀。”裴珈不以为然,“这件颜色是不是很正?” 是,超称裴珈的肤色,也超显裴珈的身材。线条勾勒的纤秾合度,光彩照人漂亮极了。 可是漂亮又有什么用?许翡垂下眼,她不是穿给他看的。 “你要出去?” “对啊。” 「对啊」? 许翡的头痛加重,不自觉地拧眉,“裴十二呢?” “不是珍姨在呢嘛。” 哦,所以这就是裴珈请珍姨来的真正目的吗?放心的离家去约会。 据他所知,安唯一最近不在京市,应该不是和她。 “和谁?”许翡轻声问 所以是什么人?能让裴珈忍心割舍掉心爱的儿子,都一定要去见的对象,还这样盛装打扮。 和谁嘛……确实是好问题。裴珈自然地背身过去,摆弄裙角,模棱两可说,“一个重要的人。” 许翡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伴随巨大的“嗡嗡”声,他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炸开了。 好一个「重要的人」。 裴珈还没开口,就听见椅子和地面划出“滋啦”一声。 “我送你。”许翡站起身,把文件潦草地扣上 裴珈忍住笑,努力板着脸清了清嗓子,走到门口时认真说,“那你穿好看点,他可帅可帅了。” 许翡心里酸得像是榨了一筐柠檬,又涩又疼,汁液沿着血脉浸在过往的伤口里。 他盯着裴珈看,幽怨又悲凉的眼神让裴珈几乎招架不住,连忙推着他去衣帽间,催促道,“快点许翡,我时间来不及了。” 又是「许翡」。 他好想发脾气,扣衬衫纽扣时手都在抖,几个瞬间都想把外面的裴珈拉进来,用领带绑住,叫她哪都别想去。 许翡没什么心情,可为着裴珈那一句话,还是认真给头发喷了定性,仔细梳了梳。 出来时裴珈把他从头看到脚,非常苛刻的评价说,“还行,走吧。” 许翡气死了。怎么说到别人就是「可帅可帅」,说到他就是「还行」? 这全身上下都是裴珈买的衣服,她以前也经常夸他来着。 裴念被珍姨抱在怀里,看爸爸妈妈这个时间都要出门,非常不适应地“啊啊”叫,着急得要哭。 往常如果是这样,裴珈早就心软地抱过来了,今天却只是亲了亲裴念的脸,握着他的小手晃了晃,开心说,“念念拜拜咯~” 这是许翡第一次心疼儿子,手指戳了戳他的脸蛋,柔声说,“乖乖的,很快回来。” 裴珈围着羊绒披肩,挡住小半张脸,抱着胸瞧他,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别的,只又催许翡快点。 路上怪许翡嘴欠,他心里像虫爬虫咬,细细密密的难受,持续不断,实在受不了,又问了一句“是谁”。 这下是他自讨苦吃,听着裴珈对这个「重要的人」赞颂了无数溢美之词——最漂亮眼睛、最柔软的心、最坚毅的性格、最良好的生活习惯…… 无数个“最”,许翡头晕眼花,呼吸不畅,一言不发,强忍着到达了餐厅附近的停车场。 裴珈刚解了安全带,车门就被许翡落了锁。 “不许去。”他的气息在这个封闭空间里显得尤其不稳,“……他有多重要,我都不想让你去。” 裴珈突然笑了,眉眼弯弯,唇边绽放出一个大大的弧度。她笑得异常开怀,许翡不明所以。 他都要难过死了,为什么她还能这么开心?就真的这么不在乎他吗? 裴珈手肘撑着中控扶手,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许翡的眼睛都红了,可怜死了。 “去吧,见见。”裴珈觉得好笑又心酸,拉了拉他的胳膊,语气郑重,“真的对我很重要。” 那我对你呢? 许翡如行尸走肉般下了车,他走得极慢,每一步都很沉重。裴珈只好挽上他的手臂,向餐厅门口拖拽。 没拽动。许翡停在原地,眼眶里盛着些晶亮,已然哭了出来。 “你不爱我了,是不是?”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呢?还要他亲眼去看。 许翡带着哭腔,鼻音浓重,眼里带着倔强和不甘,“宝宝,如果你有什么,告诉我就好了。我受不了这样,别折磨我。” 裴珈心疼,叹了一声,虽说早就料想过许翡会哭,可是等到真正发生的时候她还是于心不忍。 许翡可比裴念会哭,比裴念招人疼,这点儿子绝对望尘莫及。 裴珈抱着许翡的腰,手在后背轻轻地拍抚,下巴抵着他的胸膛看他。最近总是在和裴念说话,弄得她开口老是像哄孩子,“哎呦呦,我的哭包老公又哭啦?……” 许翡好几天没听见「老公」两个字,此时此刻被刺激得真真实实落下泪来。仰着头偏过去,抬手快速抹掉,再紧紧把怀里的人抱住。 他好伤心,怕以后再也抱不到了,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这几天夜里他有时也会胡思乱想,可是不敢深思,裴珈睡得无知无觉的时候,许翡才能光明正大把她箍在怀里,大胆地亲吻。 太酸涩了,可是他还能拥有裴珈,就已经很好了,许翡知足。 “你是不是吃念念的醋,所以这些日子一直不高兴?” 裴珈心疼得不行,玩不下去了,快速摊牌,踮起脚重重亲了许翡几口,试图止哭。 “走啦,今天是我们重回二人世界的第一次约会,你迟到啦!” 裴珈扯着他的胳膊,大步往餐厅走,许翡很蒙,“……什么意思?” “重要的人是你啊!不然你说我请珍姨回来干嘛的?” “……是吗?” “是!的!”裴珈笑眯眯地贴着许翡的耳廓,小声说,“你猜我最后选的哪条裙子?” 许翡哭完,头更疼了,思考时间变长,反应了半天,直到落座也没法相信裴珈说的是真的。他总是觉得一会儿会有一个陌生男人过来,拍他的肩膀让他让位。 如果真的有,许翡绝对一拳抡过去。 裴珈选了酒,又点了几个菜,瞥了一眼许翡,笑着和店员说,“麻烦先把蛋糕上了吧,我老公生我气了。” “好的,请稍等。” 许翡抠着手,本来想说他没有生气。缓了缓,是真的有些气不过,呐呐说,“所以你又骗我。” 裴珈长本事了,这段时间的故意冷淡,冷淡到像真的一样。 她穿的是第二条后背镂空的黑色丝绒连衣裙,她给许翡看的时候他眼睛都直了。 “一开始确实因为念念忽略你了,老公,我要和你说对不起。”裴珈举着红酒杯和他相碰,声音清脆悦耳,伴着娇俏的女声,“后来是故意的,倒想看看你这张嘴是不是锈了,什么时候能出声!” “……裴十二是你的最爱,我能说什么?” 许翡也不想这么说,扭捏得跟个小姑娘没两样,可事实就是如此,他就是在乎,明知道和自己儿子吃醋可笑荒谬,依旧控制不住。 “我什么时候说最爱念念了?”不是一直都是你吗 “你就说了。我听见了。” “那我口误,行不行?我还说过很多次最爱你呢,你怎么不听?” 许翡反驳不出,心里还是不上不下地不舒服。 这时蛋糕上桌了,是一个小巧精致的巧克力蛋糕,上面插着一支蜡烛,插着的白巧克力牌上用花体字写着「送给许贝贝」。 “下午准备的。”裴珈手捏着,喂进许翡嘴里,骄矜说,“你说,我和谁约会呀?” 白巧克力的香甜在口中化开,许翡望着摇曳的烛光,又抬眼看对面的人,“是我。” “什么时候能有点自信。”裴珈翻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地嘟囔 许翡想说他没有,只要面对她,他就永远没有自信。 …… “我是不是很偏执?宝宝,你会不会烦?” 裴珈把杯子里的红酒干了,重重放在桌面上,不高兴道,“我说没说过,只有我能说我老公?偏不偏执也是我说了算。” 许翡也把酒干了,重新把两杯添上。 “我给你的安全感不够,我继续努力,好不好?”裴珈朝他笑,“不过你这次很有进步了,刚才说「不许去」的时候很硬气哦,许贝贝先生。” 现在珍姨来了,有了帮手,裴珈可以放心离开儿子,这样她和许翡独处的时间就能增加不少。裴念还小,等到他大一些,会说话了、会爱人的时候,裴珈想,许翡获得多一份爱,到时候应该也会少几分敏感。 “宝宝。”许翡在桌子边握住裴珈的手,指腹眷恋地摩挲,“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裴珈笑得又甜又勾人,“我也是老公,我超级爱你。孩子不能陪伴一辈子,一直携手到人只有我们,对不对?” “嗯。” “吃好了吗?”裴珈眨眨眼,“我在隔壁酒店订了房间。” 这句话很熟悉,之前的记忆一下子从脑海深处蹦出来。 裴珈轻佻地飞吻,打开包包,为许翡展示里面的一个小方盒子,“老公你憋够久了。” 许翡几乎是顿时起了反应,“……那快点。” ----- 番外写到这啦!~ 之前说的古代线我开不了新文,就浅写几个片段吧,关于亡国的时候公主发现新君和自己之前“死去”的奴隶侍卫长得一样这件事。 ※“吃好了吗?在隔壁酒店订了房间。”许翡在新婚夜之前这么和裴珈说的,详见第二章。 古代线:亡奴是新君[1]r?uщ????⑧????м 外面兵戎相见,里面嘶鸣哭嚎。 裴珈缩在门柱边,看着她的父皇浑身沾满了血,手上提着宝刀,朝着颜色艳丽的女人们毫不留情的挥下去,鲜血蜿蜒着,浸湿了她的裙角。 “……永安……我的好永安……” 裴德明在笑,如同鬼魅修罗,黑影一步步朝裴珈逼近,直至笼罩视线。刀剑划过地面石砖,连绵不断的“滋啦”声响。 “……嘉好……赵嘉好!你是我的人!我的!!”裴德明眼神浑浊,已是认不清人,嗓音沙哑,胸口剧烈的欺负震动,咳出一口血,覆上侧脸原先的干涸的殷红,开出湿润的花,“陪陪我……陪陪我,不疼的……” 他的刀抵着裴珈白皙幼嫩的颈侧,倾斜着前后比了比,皱着眉头“啧”了一声,似乎觉得这伤口到了九泉之下不够美观,换到了心脏位置。 南疆有一巫术,将男女二人的心头血取出交换,不论是宿敌世仇都会相爱,此巫术名为「同心蛊」。十七年前裴德明偶然得知时大喜,把正在哺乳的赵嘉好绑住,剜了她的心口,流了好多血,一碗一碗盛不住……此后他便把没了母后的裴珈捧成掌上明珠,千依百顺,是大启最尊贵的公主。 “上次是寡人不好……是寡人没有收住力,这次寡人先来……寡人先来,好不好?” 裴德明疯疯癫癫,脚步摇晃着,把刀口对准自己的心脏,划了个十字。他用手拢成一个碗状,很快接了一捧自己喝了下去,又接一捧,双手颤抖举向裴珈。 裴珈早就忘了哭,她身子是软的,脑子是木的,想不出她记忆力那么慈爱的父王是什么时候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大概是从他沉迷丹药起,也许是从他纳了一宫有一宫的嫔妃起,再可能是从他咳疾愈演愈烈却日日花天酒地起……裴珈其实早就发现她的父王变了,或者说,其实父王一直是那样,只不过是她自己渐渐才明白罢了。 刺鼻到令人作呕的铁锈味,裴珈下意识向后躲,她站不起来,只好两手撑着地往后退,摸到了一双同样带着血迹的黑色毡靴。 毡靴带着温度,很暖,和她冰冷的掌心截然不同。裴珈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翻过身死死抱住这条腿。 是个男人,小腿肌肉修长,裹在裤管里,脉搏有力,是这整间大殿都没有的生机。 “救我……” 裴珈开口,却发不出声音,嗓子像是撕裂一般疼痛,猛咳了一阵,脸颊紧贴着男人的腿,布料被染上一片湿濡,她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早就泪流满面。 “救救我……” 她想活下去。 “逆贼!!”裴德明发狂地喊,提刀指向进门的人,“来人!!给我把逆贼拿下!!” “来人。” 男人矜贵沉静的嗓音与之形成鲜明对比,后方大军速速上殿,把裴德明围成一圈。 “腊月初七,天启元年。酌德明帝文政有功,年老体衰,尊太上皇,西郊别院侍奉。” 裴珈听着裴德明侮辱谩骂声渐渐远去,四周脚步声匆匆,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男人的下一句话,是对她说的。 他的声音无波无澜,“好了,起来。” 裴珈像是回过魂,面前的人是新君,刚刚一番纠缠,必定会让他不快。于是赶上站起身,起的匆忙,头晕目眩再加上腿软,整个人扑在了新君身上。 她痛苦地闭着眼睛难过想,这下完了,她也不过比父皇多活了半刻。新君一路征战直至问鼎中原,折磨人的手段比起父皇来,恐怕只多不少。 若是此刻踏入轮回,是不是永生永世逃不开父皇的魔爪了?他会不会还没到忘川,就拉着她剜心吞血? “皇、皇上恕罪!” 男人的胸膛坚实,衣带勒着窄腰,裴珈试图逃离,推他时发现身上无一处不是硬邦邦的肌肉。 她没推开,因为被男人的手臂环住。裴珈莫名地睁开眼,他很高,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下巴好看的线条和青黑的胡茬。 在下一声「皇上恕罪」之前,是一声惊呼,裴珈被他横抱起来。她重心不稳,扶住他的肩膀,盯着侧脸,侧脸的线条比下巴还要漂亮。 裴珈愣住,他长得……和一个人好像。 “飞羽。”她情不自禁喃喃出口 男人的脚步没有一丝停顿,只是把脸扭过来正对她,坦然地问,“飞羽是谁?” 正脸足有九分像,裴珈震惊这世上竟然有两张如此相似的面孔。剩下的一分不像,大概是神色和气度。 裴珈连忙垂下眼帘不再看,嗫嚅说,“没有谁。” 不会是他的,飞羽死了。飞羽甚至没有赶上裴珈的及笄礼,那时候她总是问送给自己的礼物是什么,他红着脸一直不肯告诉她。 实在被缠得紧了,飞羽才坐到书桌前提笔,裴珈大喜,跑过去趴在一旁,捧着脸等。只见他在纸上落了四个大字:「永安稍安」。 他变淘气了,竟然会卖关子逗弄她了。他的字如其人,秀丽中蕴藏着苍劲,风骨汇于其中。 飞羽是裴珈幼时买下来的奴隶,一直陪着她,有宫里最好的夫子教他习字读书,最厉害的武师傅教他拳脚剑法。后来他成了裴珈的贴身侍卫,只从属于裴珈。 哦,飞羽是个哑巴,遇见裴珈的时候他12岁,脖子上和手脚都绑着铁链,似乎是幼时一直和野兽生活在一起,所以丧失了语言能力。 如果他会说话,应该也会和新君的声音一样好听吧? …… 裴珈通过宫婢打听出新君的名字,讨论名讳是大忌,可是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裴珈就是迫切地想知道。 有个胆子大的小宫女趴在她的耳边悄悄说他叫许翡。 “许翡……”裴珈趴在软榻上,咀嚼回味这两个字,“哪个「翡」?翡翠的「翡」吗?” 小宫女摇摇头说不知道,她不识字。 裴珈在宣纸上写下了一个「翡」字,这个字也是「非羽」呢…… “皇、皇上万安!” 裴珈正晃神,寝宫里的宫婢跪倒一片,其实统共也没有几个,经历了浩劫杀戮、朝代轮替,皇宫上下都冷冷清清的。 “皇上万安。” 她赶紧站起来,随着一同问好。裴珈明白,自己已经不再是公主了,而是寄人篱下的亡国奴。可是她还住在以前的宫殿,许翡吃穿都没有短她,正值隆冬时节,地龙甚至比往常烧的还足。 裴珈赤着脚踩在鞋面上,脚趾蜷缩着,试图藏起来,可是绸裤不够长,无论怎么摆弄都露出一截。 她低着头不敢在动,突然想到什么,倒抽了一口气,手把写了一个字的纸抽到了背后团成团,死死捏住。 “是什么?”许翡已经朝他走了过来 裴珈两眼一黑,背着手,攥得更紧,头埋得更低。 “拿出来。” 裴珈没办法,把汗湿的纸球放到了许翡的掌心,径直跪下来。膝盖还未触地,就被许翡托着手肘抬起。 他似乎心情不太好,抿着唇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让你跪了吗?” 何时有永安跪他的道理?许翡心中刺痛。他的谋反确实包藏了私心,夜夜入梦的公主总是折磨他,他也想折磨折磨她,看看永安到底有没有心,为什么前脚还笑眯眯得和他提议想要收他做面首,后脚就在他出宫为她买点心的时候派人把他打死。 都是假的,都是永安骗他的…… 许翡永远是匍匐于永安公主脚边的狗,一条最乖顺最忠心的狗,可是他却被遗弃了。 现在他的公主反过来跪他,本应该畅快的,可是许翡却更不舒服了。 “你可知这是寡人的名?”许翡展开纸张,睨着战战兢兢的裴珈,心气尤为不爽,厉声吓唬她,“写名作何?” 裴珈咬着下唇,有点委屈,眉头微蹙,诚实小声说,“……好奇。请陛下不要怪罪她们,是我叫她们打听的……” 剩下的宫婢勉强活到现在,够不容易的了。 要罚就罚她好了,裴珈想,许翡应该不如裴德明恐怖,要杀要剐随他便吧。 这几日每晚许翡都会来,也不与她说什么,只是坐一会儿。最开始裴珈受惊于国破的事,没有心思顾上许翡,现在稍好些了,夜里也不做噩梦了,开始头疼许翡。 她不明白,可也不是完全不懂,男人对女人,无非为这那点床笫之事。 之前有一次中秋宴上,裴珈和当朝丞相的庶女相谈甚欢,留她在宫里宿了一晚,第二日被父王撞见,当晚就听身边的侍女说她被临幸了。 那个庶女比裴珈还要小上一岁。 现在许翡一连六日出现在她的寝宫里,什么意思呢? 新皇登基,按理说他早就应该去“祭祖”,请神问天。之所以一直拖到现在,是实在放心不下裴珈。派宫人打探清漪殿的消息,不是说公主做噩梦了,就是说公主没胃口不好好用膳,或者又说颈侧的伤口结痂公主总是挠。 百废待兴,许翡这边忙得焦头烂额,只有夜里抽空去亲自瞧瞧。 现在已经叁更了,最迟许翡五更就要出发去慈光寺。四周的宫婢听了裴珈的话,一通求饶声,听得他烦躁不堪,敛着眉挥手,“都下去。” 一室归于平静,许翡把纸放在烛台上燃尽,对着身后傻愣愣的裴珈道,“快去安置。” 他看她熟睡了就走,“祭祖”的事不能再耽搁了。 裴珈没说话,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许翡回过头,发现她在脱身上的寝袍。 “永安!!” 内里兜衣的纹样和莹白的肌肤展露大半,裴珈被他吼得一个哆嗦,眼里蓄了泪,抬起脸望他,“陛下是不是想要我?” 难道她鼓起勇气做出这步容易吗? 许翡对裴珈的好,超出了新君仁义的范畴。如果他想,她没有任何办法和理由说不。但是许翡迟迟没有行动,也未曾有任何逾矩。 所以许翡是在等她主动吗? “谁告诉你的?” 最卑劣最隐秘的念想被戳穿,许翡先是惊诧随后变得无地自容,在思忖是不是哪个长舌下人走漏了风声。接着很快又转成了愤怒,怒不可遏。 为什么他的公主变成了这样?以前那么无忧无虑清澈透亮的一个人,现在低叁下四地要去臣服取悦男人。 裴德明这狗贼也不知都是怎么教女儿的。 许翡痛心,眼睛里通红一片,气极反笑,“你可知旧朝覆灭,活着的女眷应当如何处置?” 裴珈自然知道的,不然她也不会觉得许翡对她过于体贴了。 “说话!”Р?1te.?????蒍楍攵唯槤載蛧阯 綪至リР?1te.?????閲讀 裴珈又是一抖,垂着头老老实实答道,“充官妓。” 裴德明的女眷很多,但国破那天几乎被他手刃了个干净,抓去陪葬了。剩下侥幸逃脱的,悉数仓皇委身于朝中官员做妾当奴,好过给一群不认识的人为娼为妓。 现在就只留裴珈一个。 “嗯,知道就去。裴珈,叁日后发配教坊司。”这是许翡第一次叫出她的名字,没想到是这种情形,“现在穿上衣服速速就寝!听到没有!” 好凶啊……裴珈蒙在锦衾里擦眼泪,被许翡骂完反而有点解脱,至少不用考虑怎么偿还他的情意了。裴珈有点笨,她向来不爱动脑。 可是又涌上来很多没来由的失落,许翡好像很讨厌她。裴珈本以为,他会是有一点点喜欢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