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影卫到皇后[穿书]》 第一章 夜色渐深。 屋内昏暗的烛光下,游舒一身黑衣端坐在案前手持碳笔奋笔疾书,借着灯下那豆大的火苗依稀能看见他脸上神情肃穆,好似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某年某月某日晴 ’ ‘今天的任务训练完成度又是百分之百,影首大人十分满意,还直言我|日后必定能成大事,当众拿我做了表率。我虽然嘴上谦虚了一番,但说真的,我觉得他说的对。’ ‘如果影首大人能给点实际的好处,比如俸禄翻一番那就更好了。’ 灯下的青年写完这句话停下了手头的动作,回头把内容看了一遍后拿起碳笔又补充了一句。 ‘另外,今天的我似乎比昨天更英俊了几分。’ 写完后他终于畅快的长舒了一口气,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蹲下|身从床底拖出一个铁箱子,小心的把小册子放了进去,依稀还能看到箱子里还有几本一模一样的册子,只是编号不同。 把箱子重新锁好放回床底,他才爬上床去,用掌风熄灭蜡烛,闭上眼冥想了一会后开始睡觉,作息习惯良好。 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晨天才刚蒙蒙亮,游舒就已经开始起身活动了,他利索的穿好跟昨天一样的衣服,打开门从狭小的房间里走了出去,站在门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深秋清晨的空气沁凉,还带着露水的气息,他只觉得肺里仿佛都是水汽,整个人都清新了起来。 古代虽然有一万个不好,但空气质量是真的没话说。 有个穿着同款黑衣的男子恰好也从旁边的房间走出来,一抬眼就看到了他,熟稔的打招呼:“影三?你今天这么早?” 他回头看到了身后的人,点了点头算做回应,面上始终没什么表情。 影四伸着懒腰走过来,打着哈欠嘀咕:“听说今天的训练要加倍,我也太倒霉了。” 游舒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你昨天偷懒被影首大人逮到,自然是要加倍。”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谁不知道影首大人就疼你……”影四半真半假的抱怨着,嘀嘀咕咕的戳游舒的腰,“要我说你这腰也太细了。” 游舒冷酷拍开他的手:“不要随便动男人的腰。” 影四翻了个白眼,“你就装正经吧!” 说话间,其他房间的门也陆陆续续被打开,弟兄们都起身走了出来,大家互相打了招呼后就开始各自训练,几乎没有再交谈过,毕竟偷懒是要被罚的。 游舒在影卫营里实力排行第三,代号自然就是“影三”,其他人也都是按照实力排名做代号,互相间都不知道真名。等到训练完后,他们就结伴一起去小食堂吃饭,大家都忙忙碌碌的,谁也没闲功夫耽误时间。 游舒每天最期盼的时间就是饭点,因为影卫营的食堂大师傅炒菜很上道,味道不说怎样好,主要分量特别足,给肉从来不含糊,大肘子肥鸭腿红烧鱼每天变着花样的做,从来不会像学校打饭阿姨那样手抖。对他们这群身体刚出了青春期胃口奇大的人来说,非常值得点个赞。 食堂师傅可能以前是养猪的,今天的早饭就有大鸡腿,一人两个。分外加四个白面馒头两碗粥三个小菜一个鸡蛋一碗糕,游舒扫了一眼自己的餐盘,十分满意。 今天是他值班的日子,所以他必须五分钟解决完早饭,跟其他兄弟们点头示意后把吃得比脸都干净的餐盘放回去,动身去主子那里报道,今天他的搭档是影五。 两人在偌大的王府里极速前行,脚尖点地雁过无痕,务必要在王爷起身前完成交接。影二和影八已经在屋外守了一夜,游舒和影五顺利到岗后他们才能回去补觉。 临走前影二还摸了摸游舒的头,温声提醒他:“王爷今早情绪不佳,你们注意着千万别出错。” 游舒不自在的动了动脑袋:“知道了。” “说了不要动我的头。” 影二眼里似有淡淡的笑意,随即转身一个纵跃消失在院子里。 游舒蹲在窗下耐心的等着,顺便看了看时间,在心里默默计时。 ‘三——二——一’ 下一秒房门果然被打开,从屋里走出了一个男人。 游舒是个懂规矩的人,作为身份卑微的影卫,没有主子的允许他是绝不能私自抬头直视他的,但他不用抬头就知道那人是个什么模样。 陵王萧未辛今天穿了一身月牙白长袍,乌黑柔亮的长发随性的披散在身后,并不像别的成年男子那样束冠,这便显得他更清弱些,长袍外还罩着一层纱,腰间挂着块翠玉吊坠,身型颀长偏瘦姿容华贵,芝兰玉树风度翩翩。 作为京城第一美男,陵王殿下的确担当得起这个名号。他面容秀丽俊美,眉目清朗如画,既不会像女子那样阴柔,却也不似寻常男子那样阳刚,所以无论男女见了他总会有些遐想,若不是他常年病弱缠绵病榻,怕是王府后院自荐枕席的人能挤破城墙。 正如影二所说,今天陵王殿下心情的确很不好,一早开门就皱着眉,看谁都不顺眼,就连平日的贴身侍卫祁寒和望尘都不敢多言一句,生怕触了霉头。 “昨夜听说我那皇兄又发疯了?”萧未辛站在门前神色不定,好半天才说了这么一句话,跟在身后的大丫鬟画椿轻轻的为他披上一件披风,却被他不耐的随手摔在一边,顺着风恰好落在了蹲在窗下的游舒头上。 游舒:“……” 强迫症上来了,非常想把头上的披风扯下来。 但他不敢,怕掉脑袋。 祁寒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昨夜……咱们的人……失手了。” 萧未辛眸色深沉,启唇骂道:“没用的废物。” “留下把柄了吗?” 祁寒摇头:“没有,他在被抓之前就自尽了,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萧未辛的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了点。 然而蹲在墙角听完全程的游舒心情却并不轻松,因为昨夜执行刺杀任务的那个人也是影卫。虽然是地字杀的成员,跟他们天字杀通常不会一起执行任务,但当年大家都是一起从幼年开始接受培训的,互相之间多少也算有交情,谁死了都不好过。 像他们这群被主家培养专门杀人卖命的影卫,从进来的第一天起命就不是自己的了。比如说,他们每个人的后牙槽里都有一颗小小的药囊,危机时刻就会咬破药囊释放出里面的剧毒,几秒钟就会七窍流血死状可怖,他们被灌输的理念就是宁死也不能出卖主子,主子的安危大过一切。 这是进来的第一天影首大人亲口告诉他们的事,并让他们永生都要牢记在心。 就像昨夜死去的那位兄弟一样。 游舒起初不能接受这样的生活,现代教育告诉他众生平等生命可贵,但在这残酷的年代太久远了,见多了杀戮和死亡,他渐渐的也就沉默闭口不言,毕竟他没有能力搅动一个时代,陵王动动手就能把他悄无声息的杀掉。 能活一天是一天吧,反正本来也是捡来的一条命。 更何况跟着主角的话,生还几率总会大一点。 游舒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穿到一本爽文里,主角就是眼前的陵王萧未辛。 书的内容不算复杂,讲的就是大夏王朝的权谋之争。当今皇帝萧未深是个多疑自大且手段残暴的人,当初上位的过程就非常不光彩,当了皇帝后更加肆无忌惮,靠着外祖家族势力搅得朝堂腥风血雨,借机杀了不少反对自己的重臣,以及任何可能会对他皇位造成威胁的亲兄弟。 在这种危机情况下,萧未辛选择隐忍投诚,对外称病假装废柴,成天闷在府里不愿出门,就是想要自保。即便这样萧未深都没能放过他,屡次三番试探他是否真有疾病,隔三差五就让太医来假借关心病情探虚实,还逼着他每天都要喝宫里送来的药汤。 萧未辛忍辱负重照单全收,这才险险活了这么多年,他下决定心要报仇,私下里一直在收集自己的势力,多年来也渐渐赢得了不少人的暗地支持,更认识了两个深爱他的高门贵女,从此一路助他步步攀登坐上皇位。 游舒看书的时候就很欣赏萧未辛,他最初手里的牌太烂了,母妃出身一般,家族势力薄弱,自身又不被父皇宠爱,在宫里经常被其他皇子欺负,从来没有过过一天轻松的日子,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可怜。可就是这样一个看似人人可欺的角色,硬是凭着无人能及的忍耐力逆风翻盘,最终居然打赢了这场战。 没有哪个男人不希望过这样的人生,大权在握美人在怀,知己三两好友成群,谈笑自若胸有成竹,游舒作为一个普通大学生也不例外,他很希望自己也能像萧未辛那样做出一番大事业,但他不贪心,只要一个真心相爱的妹子就好。 虽然他穿来十多年了还是没引起主角的注意,但没关系,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游舒觉得只要自己足够努力优秀,总有一天主角的眼睛会看到自己。 然后他就可以被主角赏识,成功抱上金大腿走上人生巅峰,说不定还会被载入史册,名留青史,人生简直太圆满了。 就在这时,萧未辛身后的丫鬟画椿低声提醒道:“王爷,深秋寒气重,请您带上披风。” 萧未辛不耐烦的回头,“拿来。” 画椿看了一圈,最终找到了墙角那熟悉的银狐披风。 萧未辛也看到了。 游舒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主角那令人发指的重度洁癖,暗道不妙。 “还不滚过来?”萧未辛皱眉。 游舒小心的把披风从头上拿下来,毕恭毕敬的走到他面前弯腰递过去。 萧未辛不接,画椿伸手接下了,却并没有再披回他身上,看样子这银狐披风是不会再要了。 那可是极地银狐的皮毛做成的啊!还绣着金丝银线,价值千两黄金!!! 败家子…… 游舒在心里肉疼的滴血。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章 萧未辛本来也没打算昨夜真能刺杀成功,他主要是想刺探皇宫防御的真实情况,谁知那蠢货竟惊动了禁军,虽然没留下把柄,但以萧未深为人来看,他必定会追查这件事。 在饭厅用了早膳后,萧未辛抬眼就看到另一个婢女洛瑶端了碗药来。 “王爷。”洛瑶不像其他人那样惧怕,直言不讳的说:“这药还喝吗?” 萧未辛冷笑一声,“当然要喝,不然怎么对得起皇兄特意给本王找的方子?” 说罢,他端起碗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 在房梁上尽职尽责的游舒在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主角太难了。 那药虽然的确不是什么毒药,但是药三分毒,狗皇帝这么天天的殷勤送药,除了想在外头博一个好兄长的名头外,更多的还是想试探他是否真的有病,毕竟药喝多了肯定对身体不好。 萧未辛当然也知道这件事,但他不能拒绝。因为萧未深每天派来送药的太监就在饭厅外候着,时不时的会偷偷看过来,非要亲眼见证他喝下去才肯回去复命。 今天的药喝完后,那太监却没急着走,反而谄媚的笑着躬身道:“王爷药喝完了,便随奴婢一起进宫吧?” “皇上一早起身就说和几位王爷许久未见了,特意吩咐奴婢们来请呢,秦王庸王都已经动身,您看……?” 萧未辛转过身正对上那老太监,脸上却已不是刚才那副表情,一脸的脆弱纯稚,轻咳两声后软声说:“皇兄召见?那臣弟这就随公公同去。”说完他又咳了几声,脚下虚浮无力,看着果真像是久病不愈的人。 主角这个演技不去拿小金人太可惜了,就这虚浮的步伐逼真程度简直以假乱真,就连他这样内功深厚的人都看不出什么差错来。 其实萧未辛并不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正相反,他的武功之高或许并不在游舒之下,只是他为了演好病秧子才特意收敛,这么多年了竟真的没人知道这件事,只有游舒和几个贴身侍卫丫鬟知晓,能把内功收放自如到这个地步,萧未辛的功力可见一斑。 眼见着萧未坐上马车,游舒和影五神不知鬼不觉的钻进马车底层的夹缝里躲避,进宫的马车经过城门时一定会被搜查,但萧未辛早就改造过了马车,底部的机关打开里头可以容纳两个成年男子,这是他为了以防万一特意弄出来的,毕竟保命重要。 影五和游舒一起伏在车底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动静,影五个子比一般人高些,挤着游舒非常难受,影五自知不好,对着他露出一个歉意的笑来。 游舒脾气很好,一般从不跟人生气,影五也算是他比较合得来的兄弟之一,他只好往旁边挪了一点,脑子里开始回忆剧情,这是他十多年来每天都会做的事,以防自己忘记。 这应该是剧情开始的地方,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问题的话。书里开场的剧情就是萧未深深夜遇刺雷霆震怒,第二天一早就把几个兄弟以及可疑对象全部拉进皇宫里逐个试探,因为他觉得哪个都有作案动机,但凭他的脑子又实在分析不出可能是谁。所以这趟此去也算鸿门宴,不过主角机警低调,几乎没有任何纰漏的完美避开了陷阱平安脱身。 当时看书游舒还捏了把汗,因为狗皇帝几次三番给他们兄弟几个挖坑,就算人不是他们派去的,只要说错话也可能引来杀身之祸,完全就是个符合人设的暴君。 马车一路平顺的到了皇宫,皇宫不像外面那样自由,里头到处是守卫和禁军巡逻,看不见的暗处更有无数皇宫暗卫盯着,有点风吹草动就能就地处死,游舒不是第一次进来,但他还是不敢出一点意外。 从正门口到狗皇帝招待兄弟的御花园很远,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太阳都升的老高了。因为是亲王,所以萧未辛有驱车直入的特权,这是历来皇城的规矩。 到了地方后,萧未辛在宫人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脚下故意一个趔趄险些摔着,幸好祁寒眼疾手快的扶住他,马车被其余宫人接过驶进了专门的停车间。 确认马棚里没人后,游舒和影五才小心的从马车底下钻出来,刚刚他们一路来的时候就已经把路线都记了下来,虽然全程没有看到外头的东西,但凭感觉也能快速分辨风向,这是作为一个顶尖影卫的基本职业素养。 眼下马棚里没人,游舒和影五一前一后钻了出去,两人在马房外迷晕了两个侍卫,然后快速换上衣服,把人藏在马车底部放好,确保他们两个时辰内不会醒来,易了容后才又走出去。 殿前伺候的侍卫衣服很好辨认,所以他们才特意找了那两个人,虽然不一定能近身,但只要能看到自家王爷就行。 “这衣服上的金线也值不少钱吧?”影五小声的嘀咕着,不住的轻轻抚摸着衣摆的飞鸟图案。 游舒一边高度警觉的观察四周地形,一边严肃的说:“别瞎摸。” 影五跟游舒一起执行任务总是稍稍会放松些,因为游舒实在很可靠,他几乎从不会出错,有他在好像什么都不用担心,“我前阵子休沐出去,又输光了。” “那就别赌。”游舒冷声回道,“就你这点家当,不攒钱娶媳妇了?” 影五撇嘴:“我们这样的人哪来的媳妇,有今天没明天,连个正经身份都没有,谁家姑娘愿意跟你?也就你天真,总以为自己能熬到那时候。” “万一呢?”游舒确认周围一切安全,这才领着影五往花园走,装作是巡视的模样,“梦想总是要有的。” 影五虽然不苟同,但他也不忍戳破他的美好愿景:“影三,有时候我真好奇你为啥还能这么……影首大人跟影二都是怎么训练你的?” 游舒没有回答,他目光直视前方不偏不倚。其实这些话影首大人都不知说了多少次,他总让他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因为他们这些人根本等不到自由的那天。 他们是签了死契的人,身心灵魂都被打了烙印,一辈子都只能是奴,如果想逃,第一步就会被内部抹杀,妄想脱离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就算有机会能脱籍,他们也未必能活到那个时候,因为影卫可以堪称所有电视剧里死亡率最高的职业之一,你看电视里那些被派出去执行任务的影卫们,几乎都是一波一波的死,遇到主角也是死,遇上反派还是死。 不然怎么叫死士呢?就像昨夜自尽的那位同僚,任务失败为了不背叛主人,根本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 游舒抿了抿唇,可就算现实如此,他也不想认命。 御花园很快就到了,外头的守卫看了他们一眼就放行了,他们都是认衣服多过认人,因为守卫实在太多,反而根本记不住长什么样,大家都是大众脸,谁也别想出挑。 他俩进入御花园后就在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里站好,左手按在刀柄上与皇宫侍卫一个姿势,完全看不出是外头混进来的,这个角度能清楚的看到自家王爷。 游舒瞥了一眼风姿翩翩的萧未辛。 嗯。 我家王爷还是那么美丽,对比之下狗皇帝的颜值次的就像是大街上捡来的。 不愧是主角。 萧未深昨夜经历了一场刺杀,心情非常糟糕。任谁一睁眼就看到床顶上一张蒙面黑人的脸都会被吓到崩溃,要不是他平时习惯在屏风外留守侍卫陪护,怕是命都没了。 那淬了剧毒的匕首离他就差了几公分。 刺客自尽后他没能得到线索,愤怒之下把人鞭尸后头颅挂在了御花园正上空,仿佛要跟谁示威一般。 游舒抬眼看着被悬吊着的人头,眼里暗波汹涌,转瞬却又消逝不见,只是按着刀的手微微用了点力,但他能做的也就仅是如此罢了。 影五也看到了,昔日共同训练的伙伴这样惨死在眼前,说没有波动是不可能的,可他却不像游舒那样心绪会有起伏,毕竟他知道来日有一天,或许被挂上去的可能是自己,也或者是别的什么兄弟,习惯就好。 萧未深脸上挂着虚伪的笑,看着陪坐的三个兄弟和皇叔以及侄儿,故作姿态的问道:“皇叔近来可好?几位皇弟如何?” “劳烦皇上挂心了,臣等都很好。”留王萧承古是当中辈分最大的,作为先帝胞弟的他自然也先回答,虽然已经三十六岁,但岁月不曾给他一点风霜,仍是年轻时的模样,面如冠玉丰神俊朗,看不出是儿子都十五岁的大叔。 留王叔都发话了,下面的三个亲王也都纷纷表示自己很好。 萧未深意味深长的撇了一眼三个弟弟,十六弟萧未鸣,四弟萧未静,以及七弟萧未辛。 游舒在心里忍不住又开始吐槽,狗皇帝这厮打仗不行,文墨也没有,政治才能更是狗屁,唯独内斗杀兄弟父亲最在行,老皇帝那么牛逼的种龙,睡遍后宫给他留了十几个兄弟,硬是给他杀的就剩三个了。 就这硕果仅存的三个兄弟,狗皇帝却还想着全给送走,老皇帝要知道自己种下来的果子就这么被超生办出身的大儿子给办了,估摸着能气的从土里出来把他带走。 游舒再次唾弃他。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章 萧未辛并不出声,他一般在外头从不主动开口说话,只低头捧着茶盏小口轻啜,似乎没看见不远处悬着的头颅。 庸王萧未静也是个人精,他常年混迹各种风流场所,很懂怎么在萧未深手下讨活路:“臣弟听说昨夜皇兄遇刺了?” 秦王萧未鸣的消息不怎么灵通,闻言微微瞪大了眼睛。 “的确溜进来一只小虫。”萧未深全没了昨夜那惊惧模样,在几个弟弟面前故作姿态:“不过朕的禁卫军很快就将此人抓获,只可惜却没能问出幕后主使。” “那真是太可惜了。”萧未静叹气,他的相貌比起萧未辛而言更显阴柔,如果换上女装也不见得有人怀疑他的性别,平素又是个吃喝玩乐样样在行的浪荡子,皱眉忧虑的时候倒真像是关心自己的皇兄:“臣弟方才就瞧见御花园垂悬示众的头颅,看来就是那不知死活的刺客了?” “不错。”萧未深眼神阴郁的回头瞥了一眼,“朕还在查这件事,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 他接下来的话不说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秦王萧未鸣是先帝留存下来的皇子中最小的一个,今年也才十七岁而已,不如几个兄长稳重机警,迟钝的问:“那皇兄你把臣弟们召来是想让我们帮忙抓人吗?” 萧未深对着萧未鸣似笑非笑:“有劳十六弟操心了,朕只是想问,你们觉得幕后主使有可能是谁?” 萧未鸣一脸茫然,他怎么会知道呢? 萧未深目光转向一直没说话的萧未辛:“七弟觉得呢?” 久未说话的萧未辛果然没能被放过,他不紧不慢的放下杯子,秋风吹过,他冷的打了个寒战,紧了紧身上的毯子,气弱的咳了两声,启唇答道:“臣弟觉得,此人必定蓄谋已久。那刺客能混进皇宫,说不准皇兄身边的人就有被买通的内奸。” “臣弟也是这样觉得的。”萧未静跟着心不在焉的点头,“不然区区一个刺客怎么在禁军眼皮子底下跑进去?” 萧未鸣偷眼看着自己的两个兄长,生怕被落下,忙跟风显得自己聪明点:“对对对,臣弟也附议!” 萧未深目光在他们三人身上来回转悠,好似仍然在琢磨他们当中谁能露出什么破绽来,“可那刺客已死无对证,朕身边的那些人也查不出什么,着实棘手。” “你们觉得,朕应该从何处下手?” 萧未辛茫叹气着摇头,愧疚的说:“臣等都是平日从不问政事的闲人,此事是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不能为皇兄分忧,皇兄若是怀疑谁便去抓来审问一二。” 萧未深唇角微笑加深,表面看着淡定从容,内心里其实很暴躁,因为三个便宜弟弟哪个都看起来很无辜。 萧未静一副别耽误老子风流的浪荡德性 萧未辛虚弱的咳着,眼看着马上就要断气 萧未鸣的大眼里写满了懵逼,跟没睡醒一样 作为一个没有什么高深智慧的平庸皇帝,萧未深无法判断这事到底跟自己的几个皇弟皇叔有没有关系,怪就怪那刺客死的太干脆,身上什么东西都没留下,连杀自己的匕首看着都像是街上五文钱随手买来的,完全无从查起。 不过萧未辛至少说对了一点,那就是身为皇帝,他的身边也不是绝对安全,内奸是肯定有的,虽然他不能确认是谁,但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的做人原则让萧未深一步步走到今天,所以他昨夜就已经血洗了身边除了绝对心腹的所有宫人,哪怕是园中扫地的老太监都没能幸免,上上下下一共处死了上百人。 游舒会读唇语,大概能判断出他们在说什么,萧未深那狗皇帝并没有放下怀疑,他也没蠢到真的能凭几句话就看出谁是主使,只不过就是想看看他们几个到底是个什么态度罢了。 可惜,他面对的是两个影帝和一个真正傻白甜一只老狐狸,啥都没得到。 不过萧未辛好容易才培植起来的能混在皇帝内寝的人也夭折了,算是损失惨重。游舒知道这段初始剧情,不过他并不担心,因为主角不是那种急功冒进的人,这次的事会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以后行事会更小心谨慎,绝不会再轻易冒险。 萧未深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又不能明目张胆的栽赃什么罪名给他们,只好憋着气假装兄友弟恭,还很和善的关心起了萧未辛的身体,问他药喝了没有。 “皇兄一番好意臣弟怎敢浪费?”萧未辛远山眉轻轻蹙起,即使病恹恹的也不能掩盖他的容华风流,说话声音气弱带喘:“只是臣弟的底子太差,不论多少补药喝进来都没用,前阵子王太医甚至说……臣弟这个身子怕是好不了了。” 萧未深故作惋惜,假惺惺的说:“王太医说的话也不能作数,朕会命人广贴告示,说不定在民间能找到高人,医治好你的顽疾。” “多谢皇兄。”萧未辛一脸惆怅,明显是不信自己能好,“我这个病是母胎就带出来的热毒,算卦先生都说臣弟命格薄弱,一辈子无儿无女药石为伴,臣弟也早就认命了。” 他的眼里隐隐的有些泪,弱不经风的模样惹人怜爱,饶是心狠如萧未深也有些动了恻隐之心,这么多兄弟,说起来也就只有萧未辛从小到大不惹事,当年争权夺势时也没有他的影子,昨晚的事多半与他真的不相干。 “莫要信那江湖骗子的鬼话,有朕在你不用忧虑。朕已经让皇后相看了,有合适的待嫁贵女都给你瞧瞧,早日成亲说不定还能冲冲喜。” 萧未辛轻咳了一声,苦笑着摇头:“皇兄可别再给我塞人了,臣弟这样的身体怎能拖累好好的姑娘?更何况,去年你不是刚给我抬了一个侧妃周氏?王太医都都说我身体有……有亏,臣弟哪有那福气消受?” 说到这事萧未深眼里就有些得意,萧未辛这就等于是明面上的承认他不行。周氏是他亲自送进去的人,进门一年都没能圆房,好些回周氏欲入房伺候都没能成事,反而被萧未辛恼羞成怒的赶了出去。 那档子事不行对所有男人来说都是奇耻大辱,萧未辛就算长的再好又有个什么用? 萧未深喜欢揭别人伤疤,可以满足他某种阴暗的癖好,旁人越是痛苦他就越开心。 御花园喝了茶,这波刺杀看似就是明面上过去了,萧未辛在侍从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刚一落下车帘,他的面色就阴沉下来,祁寒和画椿多不敢多说话,一路沉默不语。 游舒和影五也早就回到了马车里,跟那两个侍卫重新换了回来,那两人也只会以为自己在路边不小心睡了一觉,不会敢告诉任何人自己松懈。 到了王府内院后,萧未辛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好容易培养出来的那点人都给折了,他怎么可能不生气。游舒蹲在房梁上值班,影五在房顶,两人一内一外分工合作。 书房内外所有人都被萧未辛赶了出去,除了影卫游舒就剩他自己,所以在游舒的角度能看见萧未辛的所有动向。 萧未辛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里的玉杯,外人是看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的,可游舒硬是能从他的表情中解读出好几种意思。 大概他已经把狗腿技能训练的炉火纯青了吧。 书房的静谧保持了大概十分钟,萧未辛忽然握紧了手中的玉杯,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那玉杯就在掌心中被碾成碎片,鲜血顺着手掌一滴一滴的往下流淌,滴落在月牙白的衣衫上。 可他浑然不觉,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游舒能理解主角此刻的心情,多年隐忍却险些坏事,还赔上了人手,这大大的折损了他的自尊和骄傲。 不过没关系,主角是有光环的,就算作死也能很快有人填补上,游舒作为上帝视觉的读者完全不担心,甚至在心里还默默的给他加油。 “来人。”萧未辛冷静下来后情绪也平复了,开口对着空荡荡的书房说了一句话。 但他忘了所有人都被他支使出去,屋外并没有人听命,游舒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来,于是轻巧的落在书桌前,单膝跪地低声说道:“王爷有何吩咐?” 萧未辛本想叫人来处理自己的伤口,此刻也想起周围的人都被自己差遣出去,他抬眼看着地上跪着的影卫,淡淡的说:“过来给本王包扎。” “是。” 游舒从地上站起身,他们这些人常年游走在死亡边缘,处理伤口就跟吃饭一样寻常,他在书架上找到了金创药和纱布后恭敬的走了回来。 萧未辛整个手心都被瓷片扎了个透心凉,游舒手头没有镊子,就用银针一个一个的挑出那些细小的碎片,看着他掌心血肉模糊的样子,在心里微微的叹气。 这些人怎么都这样,从来不拿自己的手当肉。 萧未辛本来在想接下来的行动计划,不经意间抬眼就看到给自己包扎的影卫。 凭心而论,游舒的颜值别说在影卫中,就算是放到帅哥群里也是很能打的。他虽然不如萧未辛那样容貌绝佳,但却也是个极为英俊的男人,剑眉星目朗若清风,怎么看都会觉得只做一个区区影卫实在可惜。 萧未辛从未关注过影卫这个群体,在他眼里那不过就是一群生活在暗处不得见光的死士,却没想到自己的影卫中竟还有这般人物。 不过他也只是惊艳那么一刻而已就又冷下来。 游舒不知他心中所想,但他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并且尽力的保持自己最完美的一面给萧未辛看。 毕竟蚂蚁竞走十四年了,而他终于有机会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男主! 搞事业的机会来了!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章 游舒替萧未辛仔细包扎好伤口,回身瞥见一地的碎碴,出于自觉和强迫症他就自动拿着苕帚过来一点点的清扫干净,期间一直凝神屏气还要注意不打扰主位上的人。 按理说这差事怎么也轮不到影卫,扫地这种粗活自然有粗使丫鬟来做,但游舒觉得反正也不是大事,再说这屋子里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下人过来,他顺手就打扫了,也不耽误什么功夫。 尽管他的动作再轻,萧未辛还是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他受了伤的那只手被处理的很妥帖,几乎没有一点刺痛的地方,这小影卫倒是做事仔细。 他也不想去烦那些事,索性就坐着闲看游舒扫地收拾残局,毕竟哪个领导都喜欢有眼力见且勤快的下属,游舒识时务也是优点。 “王爷,一切处理妥当了,属下可要告退?”游舒打扫完后毕恭毕敬的低声询问。 萧未辛懒洋洋的没有回答,也不知有没有听到他的话,也许是因为他今天心情实在不好,脸上一直都是冷冰冰的表情,一般人都不敢轻易靠近。 他一直不发话,游舒也不能自己起来,便也保持着跪地姿势不动。 他低着头盯着地砖看,这书房的地砖铺设有一段时间了,上头的白玉石头却仍然光滑温润,如果要是抠一块出去卖的话应该也能换不少钱,起码跑路费够了。 狗皇帝不管怎么说,在金钱方面没有亏待过几个弟弟,尤其是对萧未辛,几乎大部分要求都能满足,所以萧未辛除了自己暗地里的那些产业外,明面上光靠着俸禄也能过的滋润。 游舒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 不知过了多久,萧未辛才像是终于回过神来,看着底下还跪着的影卫挥挥手轻声说道:“你出去吧,这里不用人守着。” 游舒得令,从地上站起身来一秒钟就消失在主角面前,绝不拖泥带水。 萧未辛眼瞅着那小影卫利落的从窗户那翻了出去,皱眉看了半天。别人退下都是光明正大的自正门而去,究竟是谁教的那混账走窗户? 因为王爷的一句话,游舒不用再待在沉闷的书房里数羊,恰逢饭点到了,他内心雀跃如同被释放出笼的野狼,脚不沾地急匆匆地往食堂跑,什么主角王爷事业女主之类的都给抛在脑后,此刻他们这群人远不如饭桌上的一盘大肘子重要。 食堂饭点人头济济,影卫营的伙食好是出了名的,所以常有王府里其他地方当差的人也来蹭饭,所以游舒得尽快去,不然晚了可能会吃不到好东西。 他端着自己的饭盆规矩的排队,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身前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王爷身边的主事丫鬟,早上还见过的洛瑶。 说到洛瑶这个丫头,游舒忍不住就要多看两眼,她长得可可爱爱邻家萝莉的乖巧模样,放到现代又是一个宅男女神,小圆脸贼软萌,看上去娇娇弱弱毫无杀伤力,甜度八颗星。 假如游舒没有亲眼见过她单手拧爆过人头的话。 一想起那个画面,游舒仍然忍不住恶寒,怎么也想不透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怎么能做出这么恐怖的事,而且她饭量貌似比自己还大,活脱脱的就是个饕餮,跟她那极具欺骗性的外表完全不搭嘎。 一般来说,像洛瑶和画椿这种级别的大丫鬟都是有自己的小厨房的,待遇福利比得上平常富贵人家的小姐,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实在没必要自降身价跑到影卫营这种地方扎堆抢饭。 但也不知她什么原因,隔三差五只要得空就要来打饭,搞得影卫营的其他弟兄们纷纷退避三舍避之如蛇蝎,生怕得罪了她被削。 大约是注意到他的目光,洛瑶回头一眼就瞧见了他,立刻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来,声音也是软软绵绵的:“是你呀。” 游舒硬着头皮点头,端着饭盆没吱声。 洛瑶性格比男人更洒脱,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老是有意无意的找游舒说话,但却说不出什么正经事:“今早是你当差吧?” 她的话很多,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游舒不知道她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的话要讲,而且全是些不重要的鸡毛蒜皮的小事,连两个下人争吵这事她都能津津有味说上半天。 你们女孩子都这么八卦的吗? 游舒很不理解,他在影卫营时间太长,周边又全是神经粗到令人发指的糙汉子,连看门的狗都是公的,早就不适应外面的女孩了,实在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应对比较好,索性干脆冷着脸不说话,这样应该不会出错。 再说洛瑶还是主角身边的心腹丫鬟,表现的好了说不定还能有机会推荐自己。 一想到搞事业,游舒身姿立得更直了些。 洛瑶也不介意他不搭理自己,仍旧自说自话,游舒打了饭后端着盆找到兄弟们一起坐,洛瑶多少也是个女人,怎么样不好跟过去,只好遗憾的拎着食盒往外走,只是很隐晦的又瞥了一眼游舒的方向。 游舒刚坐下,影四笑嘻嘻的就凑了过来:“洛瑶姑娘为什么总爱跟你说话?” “我怎么知道?”游舒皱眉,哪壶不开提哪壶。 影八神神叨叨的贱兮兮一笑:“老三,要不然我给你算一卦?你脑门上的桃花都要开了,我觉得你肯定马上就要红鸾星动!” “老八算卦从来没准过,不过我觉得这次可能是准的。”影九凉凉的说,一边妩媚的抬手拨了拨头发,因为经常会被派去执行一些奇奇怪怪的任务,所以他常年要穿女子服饰,如果不是他的手关节粗大,怕是真会被人当成女子。 游舒一直不说话,在他看来,自己的这些同僚们就是闲的,天天编排自己跟洛瑶的八卦。先不说他跟洛瑶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就算有那么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不喜欢。 洛瑶这样的萌妹子看看就好,性格实在不是他的理想型,如果可以选择,他还是喜欢女主夏吟秀那样的女孩,温婉恬静聪慧可人,从来不给别人找麻烦,是他梦寐以求的女神。 当然了,这么好的女主只能是男主的。 他一直不说话,影二严肃的发话了:“你们都不要啰嗦,快些吃,下午的训练不准偷懒。” 影二某种意义上可以代表影首大人,所以其余小弟们都只好乖乖的闭嘴吃饭,游舒松了口气,感激的对他投去目光,影二却摇摇头表示不用谢。 一顿饭很快用完,游舒走出了食堂,中午的两个小时是王府里所有人午休的时间,古代人很重视午觉,连做粗使的下人都可以休憩片刻,影卫们当然也不例外。 但游舒尽职尽责,还是选择去值班,王爷中午习惯在花厅小睡,他就在花厅外头的廊下守着,抱剑看着枯黄的树叶发呆,这样的日子一天天的过,他有时候也会产生疲倦,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萧未辛为了演戏做全套,每天的生活非常枯燥,没有大事基本不会出府,所以游舒也几乎没有出过远门,尽管已经穿越十多年了,他其实还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长什么样。 偶尔的偶尔,他也会想,假如以后功成名就走完剧情获得自由身,他也想去外面走走,看看古代的千里河山是不是真像书里说的那么波澜壮阔。 但那应该是很久以后的事了,毕竟从剧情开始到主角成功登基,中间跨越了好几年的时间,他尽管知道剧情走向,却不敢轻易的擅自行动,怕引起别人的怀疑。 影五在花厅廊下的草堆里睡的口水直流,游舒叹了口气,收回了自己的思绪。 过了一会儿有个人鬼鬼祟祟的走进了花厅,游舒抬眼一看,正是秦王萧未鸣。 这会儿正是所有人午休的时候,萧未鸣苦着脸跑来找他七哥,咣咣咣的抬手砸门,完全不管里头的人是不是在睡觉。萧未辛的起床气很重,游舒可不敢轻易去挑战,忙现身阻止了他的作死行为。 “秦王殿下,我家王爷还在小憩。” “我知道。”萧未鸣小脸苦兮兮的,看着倒不像个亲王,“我找七哥商量点事。” 游舒都不用猜就能知道是什么事,说起来萧未鸣虽然是先帝最傻的儿子,却也是最能烧钱最能闯祸的那个,花起钱来如流水一样随意,经常因为没钱或者又闯了祸跑来找萧未辛解决。 他俩的母妃当年都还活着的时候感情很好,临终前萧未鸣的母亲还把他托付给了他,求他代为照看,萧未辛虽然觉得麻烦,却也还是应下了,于是从此头上就多了个包袱,成天被他搞得头大。 “殿下可以等王爷醒来再说。”游舒低声回道,“王爷今日心绪不佳,殿下还是莫要打扰了。” 萧未鸣有些犹豫,却也听话的跟着他来到花厅廊下的桌前坐着,游舒不动声色的把睡死的影五踹起来让他躲好,自己本也打算退下时,萧未鸣却说话了。 “昨夜的事……是七哥做的吗?” 游舒回过身来,眉眼低垂不露痕迹:“回秦王殿下,属下不知。” “哦……”萧未鸣懵懂的点头,他挠了挠头后又说:“那他今日情绪不佳,是个怎样的不佳?” 游舒不解:“殿下此话怎讲?” 萧未鸣双手不停的来回搓搅,有些紧张的说:“就是……我在天香楼得罪了夏丞相的儿子夏怀章,一时失误把他的脑袋开瓢了。” “你觉得,我七哥会帮我解决吗?” 游舒:“……” 我觉得你自刎还更靠谱点。 夏怀章是什么人?那可是狗皇帝他娘夏太后的亲外甥!夏丞相的独子!本书第一大反派的亲儿子! 你上来就给人开|瓢,还有脸来问??? 而且在这个当口惹事,你七哥首先就得先把你剐了! “恕属下直言。”游舒淡淡的回道,“殿下还是想法子躲一阵子,我家王爷起身了,怕是会先对您不利。” 萧未鸣凄凄惨惨的趴在桌前,只觉得自己大限将至。 而已经被吵醒的萧未辛拎着剑杀气腾腾而来,冷笑道:“他说的不错,本王现在就先打死你,再去给夏怀章赔罪!” 萧未鸣吓到鸡叫,哆哆嗦嗦的躲到了桌底。 ※※※※※※※※※※※※※※※※※※※※ 游舒:在我们影卫营,吃饭得论盆。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章 萧未鸣挨了揍,可怜兮兮的缩在墙角不敢乱动,自知理亏。 而游舒早在萧未辛出场的时候就眼疾手快的找了地方躲好,非常有眼力见的不出现在他面前,防止起床气撒不出去的主角看到自己火气上涌拿他来练手。 萧未辛冷冷的坐在桌边,情绪平复了一会后看着萧未鸣骂道:“你是蠢货吗?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离他远一点?” “我、我知道……”萧未鸣偷眼看他,憋屈了一会儿又说:“可、可他在我面前羞辱你,我受不了!” 萧未辛一脚踹过去,恶狠狠的说:“他要羞辱就随他去!夏怀章是个什么德性你我都心知肚明,我难道还差他一句不成!?” “不行。”萧未鸣抹着眼泪站起身来,非常固执地道:“我就不许他那样说你!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肖想你!那些污言秽语我就算再来一次也还是要动手!” 萧未辛看着他义愤填膺的不肯认错,好半晌才叹了口气,把剑扔在地上,沉声说:“过来。” 萧未鸣哭哭啼啼的走得近了两步,刚才那个气焰又弱了下来:“七哥,那我怎么办呀?” “你这个脑子就知道逞一时之能,现在知道麻烦了?”萧未辛恨铁不成钢,“夏怀章这笔账我留着日后必定会清算,但在那之前我一再的告诫你一定要忍,万事过手前务必想清楚后果。如果你没有能力对仇人一击必杀,那就只能忍着,无论你有多少想杀他的理由,知道吗?” 萧未鸣不住的点头,却还是委屈的哭着说:“要是母妃还在,怎么能让咱们受这种欺辱?” 萧未鸣的母妃是四妃中的淑妃,当年和萧未辛的母亲贤妃情同姐妹,两人性情相投不爱争抢,淑妃的身份地位比贤妃还高了些许,那时没少护着贤妃母子不受欺凌,所以萧未鸣现在提到她,萧未辛心里也不好过。 游舒躲在草丛里看着那两兄弟相对无言,忍不住也跟着叹气,所以说他很能理解萧未辛的种种野心,毕竟受过欺凌的人都渴望得到力量,被欺压久了谁不想反抗呢? 这段剧情书里没写过,游舒也不知道萧未辛要怎么去解决这件事,只好静观其变。 萧未辛确实头疼,他现在最需要低调,可萧未鸣却又是个能惹事的,他不能撇下不管,萧未鸣于是就把来龙去脉讲给他听。 “我就是在楼里吃饭,隔壁包厢里坐的就是夏怀章和他那几个狗腿子,我本来也没细听,就是听他们说什么修桥什么饷银的事,原先也不是很在意这事,但他们越说就越下|流,后来还拿七哥你跟花娘们比,尽说些下三滥的话,我就……” 萧未辛冷静的听他叙述中午吃饭时发生的事,那只没受伤的手无意识的轻叩桌面,眼里一片深思:“你说……你听到了修桥的事?” “是啊,不过我没细听,应该也不重要。”萧未鸣忙不迭的点头。 萧未鸣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你这个猪脑子!该你细听的时候你又不听!非抓着那事不放!你能不能分的清事情轻重缓急!?” 萧未鸣无端挨了骂,委委屈屈的闭了嘴。 “七哥你为什么老是要骂我?” 游舒却知道修桥的事,这段剧情书里写过。去年南方发大水淹死了数万人,冲垮的村庄不计其数,当时狗皇帝还很震怒,砍了许多人的脑袋,萧未辛还趁着这件事推了不少自己的人顶了上去,算是占了便宜。 后来狗皇帝就拨了几十万银子说是用来造桥修坝,这事是交给他最信任的外祖父夏丞相去做的,夏丞相自然而然的也就把这个肥差交给独子夏怀章。 但夏怀章那种人目光极为短浅,别说是跟他那老狐狸父亲相比,就是连萧未深都不如,贪财好色的他当然也就不客气的从中揩油,竟然私吞了十万两白银,而剩下的这些银子一级级的发放下去层层剥削,到了基层手里所剩无几。 这造成的后果就是造桥修坝的费用严重不足,粗制滥造下的产物必然不可能经得起下一次的洪水爆发。萧未辛就是抓住了这个机会,暗中操作了一番,引起了萧未深和外祖父家第一次嫌隙,毕竟狗皇帝待外祖家不薄,他们却还贪得无厌要吞修桥银子,这不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吗? 原来这段剧情的源头在这里,萧未辛这么聪明的人一定能通过这只言片语察觉出什么来,游舒不用操心这些。 那头萧未鸣挨了骂又惹了事,萧未辛看他心烦,三两句就打发他滚回去,独自坐在廊下桌前深思,他一袭白衣乌发如墨,即便只是干坐着也跟一副画一样好看,游舒忍不住又吹起了男主的神颜。 也不知道女主什么时候出场,他俩站在一起必定很养眼。 “来人。”萧未辛终于开口唤人。 影五悄悄的戳了戳游舒的腰,他一向惧怕王爷,便央着他去应付,游舒无奈起身前去复命:“属下在。” 萧未辛一抬眼,想起了他来:“又是你?” 游舒低声回道:“王爷有何吩咐?” 本来是有任务要下发出去的,但萧未辛见了游舒反而又不着急了,他今天不知怎么回事,接二连三的会注意到这个小影卫,也许是因为第一次见面印象深刻吧,便慵懒的问道:“你也是影卫?” “是。”游舒单膝跪地头也不抬的回答。 萧未辛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冷声道:“抬起头来。” 这种霸总小言剧情般糟糕的对话…… 游舒听话的抬起头,目光才终于敢直视上前方。 萧未辛也是第一次在阳光下直视他,上午的时候书房幽暗只能看个大概,在这样通亮的地方再细瞧的话,这小影卫果真是有个好皮囊。 很少有人知道,陵王殿下萧未辛实际上是个重度颜控患者,他身边的侍卫和贴身丫鬟就没有一个不好看,因为他完全不能容忍丑的东西出现在自己视线范围里,看了会暴躁。 “你叫什么?”萧未辛惬意的喝茶,头也不抬的问道。 不知道主角想法的游舒老实的回道:“回王爷,属下代号‘影三’。” “影三?”萧未辛听到这名字很快就有记忆了,“你就是谢飞垣屡次向本王举荐将来可以接他令牌的影三?” 谢飞垣就是影首大人的名讳,游舒不知道他竟然还在萧未辛面前推荐过自己,愣了一会后忙回道:“属下的确不知此事。” “哼。”萧未辛冷哼一声,“倒是不卑不亢。” 他想起刚才被吵醒时听到他对萧未鸣说的那些话,觉得这影三也是个聪明人,而他喜欢聪明人:“既然是个人才,便在本王身边好好当差,以后好处少不了你的,明白吗?” 不用你说我也在好好当差啊…… 游舒郑重的回道:“王爷放心,属下一定不会辜负王爷一番心意,也愿意为了王爷赴汤蹈火忠心耿耿,绝不背叛!” 这段伟光正表忠心的发言不知有没有感动主角。 萧未辛很满意,他挥挥手心情稍稍好了些:“你下去吧,顺便把望尘那狗东西给我叫来!他是睡死了吗还不起身伺候!” “是。”游舒得令后回身一转眼就没了人影。 虽然都是护卫工作,但护卫也是分级别的,比如祁寒和望尘,他们是萧未辛身边从小到大就一直跟随的贴身侍卫,其意义跟影卫不同,非要分级别的话,人家算是有正式编制的事业单位,而他们则是劳神劳力脏活累活全包只拿一半工资还不讨好的临时工。 几乎大部分影卫毕生的梦想就是转正成为普通侍卫,起码能正大光明的活着,祁寒和望尘算是他们的偶像。 而偶像此刻很狼狈,因为起床迟了被王爷痛骂不止,一脸菜色。 影五眼瞅着偶像挨批,这给心疼的不得了,不住的掐游舒的胳膊。 游舒无语的扭头看他,这厮指定有什么毛病,看不惯自己冲出去把萧未辛一顿削啊,掐他算个什么呢? 今天的值班就在平淡而又不平淡中结束了,下次值班可能要好几天以后,因为可能会有别的任务交到他手里,他们影卫营平时不只为了保护王爷安全而存在,更重要的是情报。 情报才是第一。 天色渐晚,已经准备好就寝的萧未辛忽然不经意打了几个喷嚏,画椿刚铺好床准备出去,听到声后回过身来低声问:“王爷可是觉得冷了?” “不冷,出去。”萧未辛不耐的说道。 画椿福了福身子就要退出,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说:“王爷,侧妃娘娘那边……过两天就是她的生辰,您可有吩咐?” 说到那个侧妃周氏,萧未辛就嫌恶的拧眉,“到底是萧未深塞进来的人,不好就这样晾着。” “你明日准备些东西在她生辰那天送去,就说是本王特意挑的,过几日就去看她。” 画椿领命,回身关上门出去了。 屋里就只剩下萧未辛一人,他看着桌上燃着的红烛,眼里明明灭灭看不出情绪。 而与此同时,晚上八点,准时来交接游舒和影五工作的是影九和影六,确认交接完毕后他才放心的回去睡觉,洗漱完照例从床下拖出铁箱子拿出本子来写日记,这已经是他的习惯了。 碳笔又要用完了,明天想办法再削一根新的,游舒默默的打开本子开始记录。 ‘x年x月x日晴’ ‘今天是我人生最高光的时刻,因为王爷他终于第一次认识了我,并且温柔的对我说了很多话。’ ‘他还鼓励我好好干,我觉得他这是在暗示我将来会升职加薪。’ ‘人生就是这么无常,时时刻刻都可能充满惊喜,我想其他兄弟们都能理解我的激动。’ ‘不知我今天的英姿有没有让他印象深刻。’ 游舒写完后长舒一口气,神清气爽的把东西放回去后躺上床,仍旧是掌风熄灭烛火。 又是一夜无梦。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章 为了解决萧未鸣惹下的麻烦,萧未辛到底还是又进宫去了。夏怀章吃了那么大的亏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就算萧未鸣是秦王身份,可又怎么能跟实际掌权的夏家相比,想收拾一个没有实权的王爷太容易了。 游舒在影卫营训练了一天,心里多少也有点担心,照书里那个夏怀章的人设来看,此人睚眦必报阴险凶狠,一肚子草包却又偏偏自大自负,而且男女荤素不忌,在京城横行常年霸道欺男霸女,对萧未辛也是垂涎已久,游舒担心主他这次进宫多少是要吃亏的。 果然下午的时候,他就听值班的影九说王爷回来又发了好大的火,据说他拉着萧未鸣在席上给夏怀章敬了几杯酒算做赔罪,但夏怀章很是不屑,仍然不肯给面子,讥讽了不少难听的话,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难堪。最后还是萧未深都看不过去出来打圆场,这才把这事圆了过去。 唉。 游舒深深的叹气,萧未鸣这个成事不足的小混蛋,虽说那些兄弟中也只有他是对男主一心一意的好,但这个智商着实愁人,有时候做事实在拖后腿。 萧未辛这回准能把自己气死,估估摸着那姓夏的小畜生没少口头占他便宜。 于是第二天,游舒果然就接到了任务。 从宫里回来的萧未辛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他一早就带着萧未鸣进宫,萧未深的探子早就把这事跟他说了,所以他也不意外萧未辛进宫来,因为秦王陵王自小感情好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本来这事也说不上多大,夏怀章虽然脑袋破了,但到底没有什么大碍,萧未鸣给他赔礼道歉也就过去了。但夏怀章捏住了这个把柄死活不退一步,无赖的指着自己的脑袋说头晕恶心,都是萧未鸣打出来的,非要萧未辛这个做哥哥的给他赔罪倒酒。 萧未深对这个表弟也没什么好感,纯粹就是给舅舅和太后面子才容忍他,这回说起来也的确是萧未鸣鲁莽,可萧未鸣已经乖巧的亲自来道歉了,他仍旧不依不饶,让萧未深也心生厌恶。 好在萧未辛很体贴,一直低声软语的赔礼,还被夏怀章趁机摸了手,却并没有大吵大闹,给足了萧未深的面子。萧未深知道他委屈,回去后特意赏了好些东西回来,大约就是补偿他的意思。 萧未辛根本不屑那点赏赐,忍着暴怒回来后就把书房又给掀了。他始终记得夏怀章看着自己的眼神里那毫不掩藏的欲望,也记得他轻浮的用手在自己手背上挑逗划过的那一瞬间,恶心的他恨不得当场让他血溅三尺。 他不能明着报复夏怀章,但可以下暗手教训他。 于是游舒领命,小事一桩。 他最擅长暗杀,百步穿杨千里不留痕,但在易容追踪方面也颇有心得,用毒虽然不如影九专业,可却也有自己的造诣,做事稳重又很有分寸,算是少有的全能型人才,这活派给他最合适。 欺负他们家男主,游舒好容易得了机会怎能不好好施展一番? 夜晚的听月楼灯火通明热闹喧哗,门前车水马龙衣香鬓影,达官贵人络绎不绝的被门口盛装迎接的老鸨往里带,这就是京城最有名的青楼。 游舒站在楼前打量了一下,感叹着他可算有机会能自己来一次了。纵观那些穿越前辈们,几乎人人都对青楼充满了好奇和向往,他以前也不是没来过,毕竟青楼可是收集情报的最佳场所,但那都是跟随同僚们一起公事公办,私底下自己来还是头一回。 他衣着没有特别华贵,但也算得上富裕,老鸨喜笑颜开的迎了上来:“这位爷瞧着眼生,是第一次来吗?” “的确是第一次。”游舒眉眼带笑,端的是谦谦君子的模样,“在下是外地来的客商,听说你们这儿最有名气,是不是真的?” 老鸨笑的轻浮,一路扭着把他带进门,游舒随便点了个清倌过来,然后就坐在桌前喝酒。 不一会儿就有个绿衣少女推门而入,怀中还抱着个琵琶。她看起来年纪很小,脸上还稚气未脱,至多十四五岁的模样,清秀可人文静温婉。 游舒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在心里骂开了。 万恶的封建社会,未成年小妹妹也拉来接活! 游舒耳听八方,一直注意着楼下的动静,随时关注进来的所有人,那小姑娘福了福身子,娇声道:“公子,奴家绿莹,请问您想听什么曲子?” 游舒哪有那功夫听小曲,点清倌不过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听了小姑娘的话后他挥挥手随口说:“你擅长什么就谈什么。” 绿莹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安静的坐下后便开始弹奏,倒也还挺悦耳,尽管游舒的音乐细胞先天发育不良也能听得出韵味来,他不由得放松了些。 很快楼下就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是游舒要等的夏怀章。 要说夏怀章这种色中饿鬼不要脸呢,脑袋都被人开瓢了还不忘出来寻欢作乐,一进门就嚣张的踹开老鸨,骂骂咧咧的让头牌出来伺候他。老鸨哪敢得罪这座瘟神,忙让人去请红蕊来,一面陪笑着把他带去包厢。 一般那种级别的客人所在的包厢看守都是极为严密的,外头还有几个打手看着,旁人轻易不能进去,游舒用眼角余光追随着他的动向,准确的记下了他的门牌号。 那边绿莹已经奏完了一曲,小心翼翼的问他要不要继续。 “不急,你先吃点东西。”游舒随意的把另一盘自己没有动过的桂花糕推了过去,“我尿急,你在这吃着喝着,等我回来。” 说完这话他便起身急匆匆的出门,好像真的急需上厕所,只留下绿莹一脸懵逼的看着门,她出道至今一年多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客人。 让她在这吃着喝着……是怎么个吃法? 游舒易容后的脸平平无奇,但不是古天乐的那种平平无奇,就是丢到人堆都里玩连连看的那种普通,看一眼下一秒就记不住,这样才方便他做坏事。 青楼包厢的那些守卫对付一般人确实容易,但对付像游舒这种专业暗|杀选手就跟开玩笑一样,他从厕所的小窗户翻了出去,悄无声息的跃上屋顶。夏怀章这样的人出门也是会带人的,大约他心里也有逼|数,知道自己遭人恨,怕有人要暗杀他,所以比任何人都惜命,楼顶上警戒着的那两个暗卫就是最好的证明。 游舒躲在檐下盯着那两人看了一会儿,略一思考后抬起袖子轻轻一挥,两只轻巧的银针就飞了出去。 那两个暗卫料不到有人会下黑手,忽然被刺了一下还来不及觉得疼就昏了过去,游舒趁机一个纵跃翻身上来,嫌弃的踢了踢那两个家伙。 看他俩这穿着打扮,夏怀章给的工资肯定不低,但技能真的配不上这么高的工资,就这种货色,他一个可以打十个。 游舒蹲下来轻轻揭开屋顶的瓦片往里偷窥,果然看到夏怀章那厮正跟一个红衣美人搂着说话,手脚都极不规矩,一副等不及了的色|鬼样。 男人在那档子事进行中的时候警觉性是最低的,哪怕夏怀章自己武功不低,但也架不住精|虫上脑警惕性下降,游舒下手就更容易了些。 他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竹筒对着里头吹了一口烟,那缕红色的烟很快就消散在空气里。那是他们影卫营特产,出自影九之手。影九常年在各大声色场合做卧底,对付这种场合非常有经验,他曾保证,就算它是个公牛,只要闻到这种东西,不出一会儿就会倒地不起,踹都踹不起来。 事实证明影九的确靠谱。 游舒从屋顶的那点缝隙跳下来,看着床榻上衣衫凌乱的男女,摩挲下巴看了一会儿。平心而论,夏怀章也是个模样标志的美男子,可惜大约是酒色场合混多了,眉间总有种纵欲过度的虚浮,让人看了一眼就心生厌恶。 他上前去轻轻的绕开红衣女子,扒开夏怀章的嘴给他喂了一粒小小的蓝色药丸,入口即化没有任何异味,就算醒了也不会知道自己吃了啥。 这是游舒自己搞出来的试验品,他跟着影九学过制毒,心血来潮自己也学着发明了一种“迷|幻|药”,可以让人的大脑在短时间内被强烈刺|激极度兴奋,产生许多光怪陆离的幻觉,虽然不伤身,但伤那玩意儿。他之前给看门的公狗试过,起码半月那二两肉都用不了,惹得公狗见了他就夹着腿逃。 他给这东西取名叫“威哥”,影卫营里的人闻之色变,谁都不敢沾。 游舒回身又把屋内香炉添了一样东西进去,屋里的气味顿时就更香了,很容易让人浑身血液贲张,加速药丸的效力。 做完这些后,游舒才心满意足的从屋顶洞口爬出去,小心翼翼的把瓦片恢复原状,又把那两个睡死了的两人挪回去,拔|出后颈的银针不留痕迹,顺着原路返回。 整个过程不过用了一盏茶的时间。 他回到二楼的时候绿莹已经听话的吃完了一碟子桂花糕,见了他回来后忙起身迎来:“公子您回来了?” 游舒一看她很乖巧的样子,忽然就想起了家里的小妹,仔细看这个小妹妹的话,眉眼是有那么一点点像她。而且他出车祸死的时候,妹妹也就跟她一般大,于是他不觉放轻了声音回道:“嗯。” “吃完了?” “是。”绿莹小心的回答,不住的偷看他的神色:“公子您还想听什么?” 游舒任务完成,不打算在这久待,他刚要转身走人,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退了回来,从怀中掏出了一些银子出来放在桌上,“这是给你的小费。” 绿莹不知道什么是“小费”,但她知道这应该是打赏的意思,可她在楼里的身价很低,一般不会有客人能大方的给这么多,忙红着脸要推辞,但抬眼时那位客人已经走远了。 她呆呆地看着门口,好半天才想起,她还不知道这位公子的名字呢。 游舒走下楼来,还没踏出房门就听到楼上一阵骚乱,回头的时候就看到夏怀章衣衫凌乱,那玩意儿精神奕奕的竖着,光屁|股从楼上冲了下来,一路嚎着有鬼。 路人们惊呆了,不知夏公子这是闹的哪出。 不过刚才他们都瞧见了,夏公子那地方……甚小。 游舒心情愉快,有种给自家主角报仇的舒畅。 能亲自替主角下场撕反派,应该是所有读者都会有的愿望吧。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章 第二天,在书房看书的萧未辛就从祁寒口中得知了此事。 “真有这事?”他非常惊讶。 祁寒努力的忍着才没有笑出声,认真的回道:“千真万确,属下已经听外头街头巷尾都传遍了,说……夏侍郎昨晚几乎是衣衫未蔽,疯癫魔障般跑出了听月楼的门,许多人亲眼瞧见了,还说……” “还说夏侍郎那处犹如孩童般青幼,全不似成年男子。” 听到这里,就连萧未辛眼底也有了些笑意。 他那日实在咽不下那口气,于是就让手底下的人暗中报复夏怀章,不过到底也不敢做大动作怕惹起怀疑,所想的无非就是让他吃些亏躺几天罢了,却没想到会有这个局面,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 夏怀章那种人受了此等奇耻大辱,怕是这辈子都洗脱不去污名了,的确比单纯的被揍一顿躺几天要令人痛快。 “是谁的主意?”萧未辛着实有些好奇,看着这手笔不像是自己府里的人做的。 祁寒忙上前一步回道:“属下已经去打听过了,是咱们影卫营里一个叫影三的人自作主张,王爷可是要见他?” “影三?又是他……”萧未辛没料到几天之后自己又一次听到这个人的消息,略一沉吟后道:“那就把人带来,本王要亲自见一见。” 祁寒于是领命退了出去。 萧未辛坐在书房里,回想起了那天自己第一次注意到影三,那时怎么看都是个外表冷淡行事有分寸的人,实在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样子。 果真有点意思。 没一会儿游舒在饭桌上就被拎到了书房来,他还惦记着自己还没来得及下口的鸭腿,也不知道最后便宜了哪个家伙。 不过在见到萧未辛后,他还是熟门熟路的往地上一跪,看不出一点怨气:“王爷。” 萧未辛回过神来,瞧见书桌下跪着的青年,淡淡的说:“起来吧。” “是。”游舒从善如流起身,仍然规矩的站在一边等着。 他大概能猜到是为了什么,昨晚那一出确实惊天动地,他自己是爽了,可还不知道萧未辛是怎么想的,或许他还会因为自己擅自行动而惩罚他。 “昨晚之事出自你手?”萧未辛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来,好像就是随口这么一问。 游舒低声答道:“回王爷,此事的确是属下自作主张,请王爷责罚。” “责罚?本王何时说要责罚?”萧未辛轻哼一声,“不过你的胆子确实很大,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无人。”游舒实话实说,“都是属下自己的主意,王爷下令让我等见机行事尾随他报复,却并未具体吩咐,所以属下便擅自行动了。” 萧未辛见他没有撒谎,又问:“把来龙去脉重复一遍。” 于是游舒就把昨晚自己的整个行动过程完整的复述出来,除去给绿莹打赏无关紧要的那一节,几乎没有一处漏下,“王爷请放心,属下既然敢这么做,就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属下往香炉里放的东西是一种香料,一般花楼里都会拿来暖房用,与那药混合更容易使人脑子产生幻觉,同时也会加速药性发挥,以为自己看到的东西都是真实的。” “若是太医来瞧,把脉施针也查不到药物残留,只会说是饮酒过度加上花楼的香料造成的幻觉,不会怀疑有人下药。” “更何况,他就算发觉有异回来查也是查不出什么的,属下手脚非常干净,一路都没有暴露一点身份,不会有人怀疑到您的头上。” 萧未辛冷哼一声:“他是不会,难道他爹就不会吗?” 游舒摇了摇头,又说:“夏丞相在朝中树敌颇多,他如何能找到证据证明是谁下手?更何况,这事实在不光彩,自己儿子出了那么大的丑,夏丞相总不至于大张旗鼓的满城招摇。” 萧未辛瞥了他一眼,“本王倒是不知道你竟还有这种手段。” “不过……甚合我意。” 萧未辛从来都知道夏怀章对自己的那些恶心念头,如果不是怕惹祸上身,他早就暗中杀了那狗东西,如今影三这一顿操作,的确让他解气。 “他屡次三番折辱王爷,这只是小惩。”游舒垂下眉眼。 他没有说昨晚看到那红衣女子的面容时那一瞬间的怒气,只要是见过萧未辛的人都会觉得那女子的眉眼有点点貌似他,虽然气质什么的肯定不能比,但光是这点就令人恶寒。 夏怀章醉酒抱着她说的那些话不堪入耳,他也听到了,他抱着那女子,喊的却是萧未辛的名字。 作为一个直男,他最不能容忍自家犹如神仙一样的男主被人这样亵渎,所以下手就重了那么一点点。 萧未辛意外的看他,“想不到你倒是挺衷心。” “那听月楼排场大,去一次花销不少吧?”萧未辛手下也有花楼生意,当然也知道那地方的开支,眉头微挑:“你那点俸禄够吗?” 提到这事游舒就肉疼,听月楼那高级会所果然宰人厉害,他只不过就是点了个小清倌听听小曲罢了,连酒都没敢上,竟然就要十五两银子!十五两银子足够普通人家吃喝几个月了,更何况他当时还因为同情,把身上仅剩的所有钱都给了那小姑娘。 一晚上可以说损失惨重。 但他不敢找人报销,毕竟是自己作主张,哪好意思找正主哭诉委屈。 “属下……属下的确捉襟见肘。” 看他那不禁意间流露出的穷酸样,萧未辛唇角微勾心情似乎很好:“没出息。” “你昨晚的所有开销本王会让账房一并还你,另外……”他说到这里,终于露出一个笑来,俊美的脸上也多了些柔和:“这事办的不错,待会让谢飞垣带你去领赏。” 游舒没想到还有这待遇,愣了几秒后连忙感激道:“谢王爷!” 萧未辛心情不错,他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想了一会儿后又问:“那药,‘威哥’,你还有吗?” “那只是试验品,属下一次做的不多,有些副作用还需要改良,手头还有三颗。”游舒老实的回道。 萧未辛点头,淡定的说:“你既有这方面的天赋,那就只管去做,把你现在手头剩下的都拿来给我。” 游舒不敢问他想干嘛,但他估摸着以萧未辛那性子,肯定是要用在仇人身上。主角发话了哪能不听,游舒听话的说:“那属下回去后就把东西送给王爷。” “嗯。”萧未辛满意了,挥挥手去轻声道:“下去吧。” 游舒忙从窗户窜了出去。 萧未辛转头看过去:“……” 这混账东西就不能夸,门敞那么大硬是要走窗户,眼睛是瞎的吗? 窜出老远的游舒跑了很久才停下来,他难以置信自己竟然不仅没有被萧未辛批评惩罚,还白得了奖赏,要知道昨晚行动的时候他都已经想好了要去哪里挨鞭子,连金创药都备好了。 看来萧未辛果然痛恨夏怀章已久,他无意间竟拍对了马屁。 一想起还有奖励,游舒脚步都轻快了几分,没人跟银子过不去,钱多了他总爱数来数去,将来自由了那都是他傍身的本钱。 “你还有脸回来?”谢飞垣倚门冷眼看他,“昨晚的事你就真不怕出岔子?” 游舒回来就看到影首大人的臭脸,但他早就习惯了这位冷面杀神的尊容,淡定的走上前去:“我敢做就说明不会有岔子,影首大人这么些年还不了解我吗?” “臭小子。”谢飞垣那张冷酷的脸上露出些松动,一巴掌呼了过去:“好在这次办的事让王爷高兴,不然你就等着被揭层皮吧!” 游舒一动不动的受了他不轻不重的一巴掌,站的笔直笔直的。 了解他性格的谢飞垣也就是故意吓唬吓唬他而已,实际上他对游舒很放心,这影卫营里除了影二,恐怕就数他办事最牢靠,从来不会冲动行事。 “王爷的意思是你最近不要出门执行任务,虽然这次办的周密,但保不准夏丞相那老匹夫真的排查,虽说你是易容去的,可难保身形不会被人记住。” 游舒点头,非常听话:“知道了,那我这阵子低调点。” 谢飞垣又掏出一张银票塞他手里,打趣道:“王爷给你打赏了一百两,你小子算是要出头了。” “多、多少?”游舒掏了掏耳朵,第一次在外头险些憋不住表情。 他们这些顶尖影卫,卖命卖身刀口舔血一个月的俸禄也不过就是二十两,但王爷一出手随便打赏就有一百两,足够他干半年的活了! 他绷着脸不让自己笑出鹅叫,从影首大人手里接过银票收好,假装淡定的道:“我如果发达了,必定不忘影首大人的栽培。” “那我就指着你养老了。”谢飞垣今年才三十七岁,却成天想着退休养老的事,拍了拍游舒的肩后被背着手潇洒离去。 正如同游舒说的那样,这件事虽然闹的很大,但的确没有留下隐患,听月楼本就是风月场所鱼龙混杂,各路人马都有,夏丞相父子在京中树敌太多,一时间根本查不出是谁的手笔。 而且他们把听月楼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作案工具,楼上看守的暗卫们也都说没见着奇怪的人进去,头牌的房里更没找到任何药物的踪迹,查来查去就查了个寂寞。 谁都没有怀疑到陵王萧未辛的头上,因为人家身娇体弱品行端正,从来不沾染青楼楚馆这种风流地方,夏丞相父子颜面尽损,夏怀章那处极小这回事已经成了笑柄。 夏丞相没处撒气,于是就挑了自己最大的刺头开刀,在朝堂上斗的你死我活。 最后倒让萧未辛捡了便宜,趁机在他们内斗时又安插了些自己的人手上位,神清气爽了一阵子。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八章 第八章 夏怀章的事几乎在整个京城都传遍了,萧未深当然也知道,他私下里很讨厌这位表哥,因此也就是象征性的慰问了一下,装作关心的送了些补偿品,其实背地里高兴的连续几天都在宫里看歌舞赏美人。 不管这事是谁做的,萧未深都不关心。对他来说,这些臣子们之间互相斗争你死我活才是他最乐意看到的,虽然他坐稳皇位的确需要仰仗外祖舅舅,但夏怀章这个人却实在不讨喜,常常仗着身份行事乖戾张狂,好几次都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让他常常恼火,连带着看整个夏家都不怎么顺眼,却也别无他法。 又过了几天,恰好又轮到游舒当值,今天的搭档是年纪最小话也最少的影十。这小孩上个月才刚过十六岁的生辰,小小年纪却偏爱装酷,不仅成天一副老练的姿态,说话更是奉行“沉默是金”准则,坚信男人话少就是魅力足的信念。 整个影卫营,论装逼功力,也就游舒这个惯犯能跟他一争高下。 他俩合在一起,那就是大写的“沉默”活体雕像。 萧未辛一早起床就精心打扮了一番,衣裳还提前一天熏了松木沉香,看着是要去参加什么重要场合。游舒知道男主这是又要去飙戏了,因为今天是侧妃周婉的生日,王府里没有正妃,也没有其他侧妃姬妾,他这个王爷怎么说该去看一看。 更何况,周婉可是萧未深亲自挑选送进来的女人,身份不一般。 萧未深这人对自己哪个兄弟都不大放心,各个府上其实都有他的人,不然他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别人的私事。名义上他是关心弟弟终身大事,实际上不过就是想安插眼线罢了。 除了萧未辛,秦王和庸王的府里都有他塞的女人,只不过萧未鸣年纪尚小府里又没有女主人管理家业,在男女一事上不怎么通,送去的女人竟被他拿来当管家婆使唤,基本就是个工具人。而萧未静本就是风流人,对他来说多个女人也没差,放在府里当个摆件也好看,不论怎么说,他们几个人或真或假的都默认了萧未深的行为。 萧未辛可以不碰周氏,却不能真的拿她当空气,不然会引起萧未深的怀疑,所以生辰这天他还是去周婉的落梅园去了。 游舒和影十沉默的跟在后头,其实自家府上也不必这么严谨,毕竟不大可能有刺客真的来送死,但影首大人心思比针尖都细,他向来信奉“小心谨慎”四个字,从来都是严格要求他们保护王爷的任务,不许有任何放松。 落梅园是陵王府上唯一一个女眷居住的地方,萧未辛到的时候丫鬟们已经跪在门边迎接了,而周婉也早就梳妆打扮了一番,乖巧的等在门外。 “王爷。”周婉见了他眼睛一亮,脸上露出娇羞柔美的笑,却仍然规矩的半跪着。 萧未辛忙起身扶起她,半真半假的责备:“本王不是说让你在里头候着吗?怎么手这么凉?” 周婉乖巧的一笑,眉目明媚眼波流转,似是娇嗔:“王爷许久不来,妾身怎能不心急?” 两人看似恩恩爱爱的进了里屋,其余护卫在门口守着,游舒和影十则照例是蹲在房顶上。深秋季节的风是真大,他俩仿佛两根黑色的筷子直直的立在屋顶,互相跟较劲一样谁也不说话。 屋里隐约能听到萧未辛和周婉的声音,光是听着那温馨和谐的说话声,外人必定会以为这是一对佳偶天成恩爱情深的小夫妻,绝不会想到他俩其实都看不上对方。 周婉是萧未深的人,自小就专门培养出来的细作,被套了官宦之女身份嫁到府上来,为的就是监视萧未辛的动向,如果他有一点异常都要上报。 萧未辛虽有心杀她一万次,却又不得不留着她,为了不引起怀疑还要时不时的来应付一下,周婉内心看不上病弱无能的萧未辛,但她只能听从命令行事。 游舒还在感叹底下那俩影帝影后戏足,影十到底年纪小,先开口说话了:“侧妃娘娘对王爷当真一往情深。” 周婉的院子外常年也有影卫监视,但知道她身份的人很少很少,游舒也不过就是未卜先知才晓得周婉的身份,其他人却都不怎么清楚,所以在影十看来,侧妃娘娘貌美绝伦却不得宠,很是可惜。 “凡事不能看表面。”游舒淡淡的对他说道。 影十有些不解,看不懂哪里不对,侧妃娘娘貌美温柔,王爷若不是忍辱负重,怕是早就能双宿双栖了。 一个十六岁的小孩懂什么男女情|爱,游舒看着他那双干净清澈的无辜大眼,老成的抬手轻轻拍拍他的肩:“你还小,等你长大些就明白了。” 影十眨眨眼,有些不满自己被小看了,“影三分明也没比我大几岁,都是同辈人,你不必来教训我。” 游舒叹气。 论心理年纪,我得算你叔,小屁孩。 屋里传来丝竹乐器声音,游舒双手抱胸抬起头目光直视前方,恰好晴空之上,一群大雁排成一字往南方飞,影十转头懵懂的看着他。 虽然外人很难理解,但影卫营里的兄弟们彼此凑在一起关系是很好很好的,大家都是孤儿出身,一起从血腥炼狱里熬出来,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生活,所以他们的感情比旁人都要好,但影三绝对算其中最奇怪的一个人。 他总是很沉默,做事稳重细心,训练也最拼命,几乎所有人都认同,如果没有意外他就会是下一任影首,和影二一起接手王爷的影卫营,那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 但影三好像并不为此高兴,他几乎从来没有情绪外露过,所有人都不懂他内心到底怎么想的。都说影十老成,其实影十某种程度上是因为崇拜他才会也学的这样沉默。 影三作为影卫营第一天才,十二岁的时候就能单独出任务了,老练的不像个孩子,是很多底层影卫梦想中的榜样。 就像现在,影十茫然的看着他抬头看天空候鸟的表情。 他眼里为什么会有令人看不明白的伤感? 一个影卫又怎么会伤感呢? 不明白。 游舒远眺天空,而屋里的萧未辛也同样的烦躁。 周婉这个女人很难缠,在他面前演戏比在萧未深面前更加需要小心,只要有一点纰漏都可能会出差错,况且她几次三番的靠过来不停的暗示着什么,这就更让他心烦。 萧未辛有很重的心理洁癖,尽管古代没有这种说法,但也差不多。他不能容忍不干净的东西碰自己,周婉这种出身细作的女人,过去不知伺候过多少男人,萧未辛想想都觉得恶心,强烈反感她那双柔若无骨的手扒着自己,恨不得马上就把她的手剁了扔出去。 “本王果酒喝多了,先回去歇着。”萧未辛终于觉得时间差不多,便站起身来假装不胜酒力:“你不必送了,今日是你生辰,若是喜欢什么尽管差人买来,别委屈了自己。” 说罢他站起身来,好像真的喝的有点多,身形微微晃了晃,画椿立刻很有眼力见的上前来掺扶他,周婉无奈,只得泪眼婆娑的福身相送,似乎依依不舍。 游舒瞧着那俩影帝影后散场了,悄无声息的从房顶上跟了上去。 刚出了落梅园没多久,萧未辛就冷了脸。画椿懂他的意思,替他把外袍脱下后重新换了一件又给他穿好,而那件被周婉碰过的衣裳则多半逃不了被烧的命运。 “继续盯着她,有什么行动都要告诉我。”萧未辛留下了这句话大踏步离开,他急着回去沐浴,浑身都是那女人身上令人作呕的香味,连发丝都是,他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可刚一回到院子却发现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七弟这个脸色不大好啊,在哪受气了?” 庸王萧未静似笑非笑的晃着二郎腿躺在躺椅上取笑他,“你这个人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萧未辛冷淡的看着他,冷声说:“我可以送给你好好怜惜一下。” “大可不必。我府里女人太多了,她们会掐起来的。”萧未静笑眯眯的坐起来,“再说周婉那种女人,除了萧未深不挑嘴,连我都不上。” 萧未辛冷哼一声,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接过洛瑶端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查的怎么样了?” “如你所言,夏怀章的确背着咱们的好皇兄在外头欺上瞒下做了不少‘好事’!修桥赈灾的银子都敢吞,还一吞就是十万两雪花银。”萧未静说这些话的时候,一向轻浮的神情也收了起来,正经严肃的不像是那个花花公子:“真是狗胆包天。” “他有什么事不敢做?”萧未辛并不意外,“恐怕萧未深做梦也想不到,夏怀章睡女人都睡到他头上去了。” “还有这种事?”萧未静兴致勃勃的凑过来八卦,“他真敢给萧未深戴绿帽子?” 萧未辛皱了皱眉,“离我远些,你身上的脂粉味太臭了。” “好吧好吧,你这个臭毛病真要人命,将来也不知什么样的人能入你的眼。”萧未静无奈的坐远一些,“我听说你前两天让夏怀章出了大丑?” 萧未辛端着茶盏,颇有点得色:“是我手下的人做的。” “你手下还有这种人才?”萧未静很有兴趣,略显阴柔精致的脸上写满了‘我想要认识’的表情,“这个手法我太喜欢了,你什么时候引荐一下?” 萧未辛自顾自的喝茶,并不答话,显然不想给他认识。 萧未静也就是开开玩笑,他躺回椅子上,漫不经心的说道:“算日子,少将军这两天也该抵达京城了。” “到时,我们要不要想法子拉拢他?” 萧未辛眸中有些深沉,他摇了摇头低声说:“暂时不用。” “杨七弦这个人虽然年纪小,但骨子里还有些忠君的迂腐思想,这时候巴结他的人太多,我们去了反而不讨好,更容易暴露自己。” “他既然愿意忠君,那便让他忠着。迟早有一天他会知道,萧未深是个什么样的君主。” 萧未辛露出一个诡秘的笑。 京城也平静太久了。 ※※※※※※※※※※※※※※※※※※※※ 感谢在2020-08-30 09:47:47~2020-08-31 10:18: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银河中的妈妈桑 3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九章 又过了两天,大将军果然班师回朝。他们前阵子在边境大挫西戎,赢一场漂亮的仗,虽然死伤惨重,但也算赢了,回城行军的路上耽搁了点时间,花了一个多月才顺利抵达京城。 听说老将军和少将军胜利归来,当天大街上热闹非凡万人空巷,全都挤在道路两旁。萧未辛和萧未鸣萧未静三兄弟坐在茶馆楼上,一边品茶一边漫不经心的往楼下看。 游舒和影二蹲在屋顶上也跟着看热闹。 杨家这次又立大功,狗皇帝怕是要睡不好觉了。 自古帝王最忌讳功高震主,尤其是战功赫赫军权在握的将领。杨家世代为将,这一代的杨七弦更是少年翘楚,年仅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独自建立军功,威名赫赫当仁不让,这几年出战几乎从无败绩,为此狗皇帝还给他封了个“战神”的封号。 杨七弦和他的父亲杨老将军在外征战许多年,平时很少会出现在京中,这次也是因为打了大仗,边境可以稳定一段时间才能被召回京城,所以迎接的场面也就格外大。 游舒看着底下高头大马一身银色铠甲意气风发英俊帅气的少年将军,不住的在心里感慨果然英雄出少年,人家才二十出头就能建立这么大的军功,也不愧是男主未来手下头号小弟,他的二号崇拜偶像。 萧未深为了标榜自己是个明君,特意领着文武百官在皇宫城门处迎接,眼见大军逐渐接近,脸上的笑就更加虚伪,杨老将军下马几步上前跪下,而他也忙假意去扶,君臣倒真有点惺惺相惜的意思。 茶馆楼上的萧未静嗤笑一声,似乎是看了什么笑话:“你猜,我们那好皇兄此刻在想什么?” 萧未辛随意瞥了楼下一眼,端着茶盏吹了吹,老神在在的回道:“我怎么会知道?” “你就装吧。”萧未静翻了个白眼,“萧未深那厮不定在心里怎么琢磨着让杨老将军乖乖交出军权,现在边境太平并无战事,让杨家手里握着兵权,他能睡得安稳?” 萧未辛眼都不抬自顾自的喝茶:“边境太平?我看未必。” “什么意思?”萧未静不解,“西戎不是都跑了吗?” 萧未辛放下茶盏,看了眼一脸艳羡瞧着杨七弦的萧未鸣,“连未鸣都知道,西戎狼子野心,他们这些年时不时的要来骚扰边境,跟大夏纠缠了许多年,其间吃了败仗也不是一次两次,为何这回突然撤兵?” “为何?”萧未静还是茫然。 “因为西戎老汗王要不行了。”萧未辛淡定的说,“他的二十多个儿子要开始夺权,自然没心思再跟我们打。但这太平不会维持一年,因为据我所知,他们的三王子早已大权在握,其余的人不成气候。” “等他收拾完那些兄弟,很快又会卷土重来,而那三王子霍弥是个比他父亲更残暴好战的角色,到时只怕边境更难。” 萧未静皱眉,“那帮子蛮夷还不死心?” “如果萧未深足够聪明,他就该知道这时候要赶尽杀绝,趁着西戎这时内乱出击最好,但可惜……”萧未辛讥讽一笑,“可惜他太胆小,生怕杨家因为功劳太大名望太高威胁到他的位子,所以紧赶慢赶的把人叫回来,白白给了西戎喘息的时间。” 萧未静也跟着叹气:“可惜了杨家赤胆忠心,跟了这么个瞎了眼的人。” “无妨,他们迟早会知道的。”萧未辛并不着急,“我只是担心西戎来日卷土重来,怕是比现在更疯狂。” 萧未静闻言也有些忧心。 而底下那出君臣情深的戏目终于结束了,萧未深带着杨将军父子进了宫,晚上会有一场盛大的庆功宴,到时萧未辛他们三人必须要出场。 “算了,眼下还是费点心思,想想晚上怎么应付吧。”萧未辛懒洋洋的道。 游舒并没有跟着去晚宴保护,那种场合他没必要跟着,有祁寒和望尘就够了。无事可做的他就回影卫营闲着,刚好其他兄弟们也没有任务差不多都在,大家就聚众一起嗑瓜子聊天玩骰子。 虽然他们不像主子们那样有正经休闲活动,可影卫们也是需要打发无聊的时间的,只是玩的东西没那么高雅而已。 游舒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但他喜欢跟兄弟们待一块儿,所以就算觉得吵还是留了下来。影四殷勤的抱着瓜果盘蹲过来,大方的把自己的那份递过去:“你可算来了,一起吃?” 都是一群年轻气盛的大男孩,聚在一起吃饱喝足,聊的话题逐渐就开始往妹子身上发展,这是大部分男人都喜欢的话题。 影七是武痴,在他眼里再美的女人都没有他的刀好看,是以他从不参与,老老实实的坐在游舒身边默默的擦拭着刀柄,游舒也不怎么爱参与这个话题,而影十年纪小,还不大懂这些个,只好闭嘴跟着他俩一起待着。 影四倒是兴致勃勃,和影六影五争论到底是哪个楼里的姑娘最漂亮。他们这些人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也会和正常男人一样有生理需求,但他们的职业不允许成家,所以他们休沐的时候就会逛青楼,各自都有相熟的相好,于是攀比起来就跟小孩子一样幼稚,非要争着说自己的情人最好看。 他们争着争着,忽然就争到了游舒身上。 “说起来,老三你好像从来都没去过那种地方。”影九翘着兰花指做作的摸索下巴,一脸荡漾的笑:“你难道就没需要吗?” 影八拿着自己的破罗盘装模作样的掐指算了算,“我早就算出来了,我们老三近来红鸾星动,离遇桃花不远了!” 影四笑嘻嘻的嗑瓜子提醒影九:“小九,你的胸垫歪了。” 影九翻了个白眼骂了一句,然后粗鲁的把手伸进怀里,把那对假馒头调整了一下位置,继续不依不饶:“你们别打岔,不然让老三又躲过去了!” 影二是他们中年纪最大但也最老实的,平时根本不掺和这些,但这会儿也凑了一脚:“我也有点好奇。” 一听影二都跟着瞎掺和,游舒头就疼:“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大家都是男人,凭什么就你跟个清心寡欲的活佛一样?”影五常年在赌场里鬼混,学了一身小流氓气质,“要我说,你该不会那地方不行吧?” 游舒非常想原地翻白眼,影七本来一直在擦刀,听了这话后也憋不住了:“三哥你……” “别瞎说!”游舒一个头两个大,万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留下来凑热闹,早早回房睡觉他不香吗? “我只是不喜欢随便找人罢了。”他无奈的回道,“我喜欢的女神不属于我。” 他这话一出就炸了锅,因为游舒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提起过这种事,大家私底下虽然调侃他,但都以为他只是比较木讷,谁也没想到原来他早就心有所属。 “是个怎样的姑娘?”影六满脸兴奋,“我看过很多话本,说不定还能帮你想想法子!” “不用。”游舒把他的脸推开,一脸嫌弃:“你那些小话本可就算了,全是才子佳人的屁话,有什么可看的。” 他起身想走,但其他人却不让他走,好容易撬开的嘴哪能放过他,非要问出是谁家的姑娘。于是他们闹着闹着就成了真打,小小的休息室里鸡飞狗跳桌椅遍地,很快就把屋顶掀翻了。 谢飞垣闻讯赶来的时候,游舒正被按在地上摩擦,影九仗着有胸死死的把他压着,影六和影四拽着影舒的胳膊不让他动手,影十一脸懵逼的坐在现场唯一一张椅子上不知道该帮谁,而影七两眼放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比划比划,影二一头汗水的拉着影五劝架。 当时乱的可以算是拆家现场,仿佛一群哈士奇过境。 一柱香后。 谢飞垣冷着脸坐在上座,底下一字排开跪了一地的黑衣制服大长腿美男,各有各的帅,外人要不知道的还以为影卫营是按照颜值排名。 “胆子肥了,敢私下斗狠?” 影卫们哆嗦了两下,谁也不敢出来接话,生怕影首大人搬出刑罚来教训他们。 “谁先开始的?” 游舒在心里叹了口气,主动认罪:“是属下。” “影三?”谢飞垣很意外,“你从不惹事,这次是为了什么?” 他这样讲义气,让其他人有些感动,纷纷也跟着认罪,一一供述了自己的罪责。 谢飞垣听明白了,感情这些个臭小子就是闲出屁来了,为了这种小事打得头破血流,哪个人的脸上都带了点伤,完全没有平时他训练出来的冷硬端正。 “都去刑房领罚,一人二十鞭,罚俸半个月!” 谢飞垣冷声说道,“都给我滚下去!再惹事,老子揭了你们的皮下酒菜!” 影卫们忙起身火急火燎的去刑房自行领罚,生怕慢一慢被影首大人加重惩罚。 这时谢飞垣又说道:“影三留下。” 被单独点名的游舒只好留了下来,等到其他人都走了后才无奈的说:“影首大人有何事吩咐?” 谢飞垣一脸冷酷,他高深莫测的盯着游舒看了半晌,好似在琢磨什么。 “你什么时候有了心仪的姑娘?” “姓什名谁?家住何处?可有高堂?” 游舒就知道是这样,便低声回道:“影首大人莫要开玩笑了,属下不过就是诓骗他们而已。” “您不是常说让我不要有不切实际的想法吗?我并未想过要成家。” “影首大人莫要再问了。” 谢飞垣气得瞪了他一会儿,“老子要知道你是这种德性,当年就该把你扔路边要饭!” 游舒一脸莫名。 影首大人越来越奇怪了,分明就是他让自己看清现实,现在却又一脸“儿子不争气”的表情。 比女人心思都难猜。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十章 大军的胜利凯旋让整个京城都热闹了好几天,大街上随处都能看到喜气洋洋张灯结彩的民众,跟过年都差不多了。那些普通百姓并不知道这一仗打得到底有多凶险,但他们知道,将军打赢了他们能有几年太平日子过,这年头谁不想过安生日子?因此杨老将军和少将军简直就是他们心目中的天神。 萧未深却并不高兴,因为民间对杨家呼声非常高,威望甚至比自己这个正儿八经的皇帝还要能震慑人心,这让他非常不安,没有一个皇帝能容许麾下出现这样的势力,尤其他们手里还握着兵权,这就等于卧榻之上悬着一把利剑,让人整夜难安。 但如果现在就让杨老将军父子卸甲归田,难免被读书人诟病兔死狗烹过河拆桥,传出去怕是对后世的名声不好,萧未深为此整日发愁。夏丞相却让他稍安勿躁,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不能心急,卸兵权一事要一步一步慢慢来,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事,一定要沉住气。 是以萧未深虽然的确很着急,但暂时还没有大动作,他仍然信任自己的舅舅,他们之间是牢不可破的关系,就算中间的确有种种矛盾,但轻易想打破不是那么容易。 不过萧未辛比他更能沉得住气,杨七弦如今在京中炙手可热,门前车水马龙都是去恭贺的人,他却稳如泰山待在自己的家里哪都没去,只派人代送了贺礼,人却称病在家没到,看起来就是一股清流。 而且,这次回京除了大胜的将士们之外,杨七选还带回了了西戎的俘虏,其中一个分量最重的就是他们的十二王子。萧未深本想拿这个王子换一些条件,一个儿子怎么说也能值些钱。结果人家汗王根本不在乎这区区一个儿子,无赖一般扬言你们要杀便杀,他没钱也没地来换,死了就死了,毕竟儿子这种东西他有二十个,少一个也不影响。 这让萧未深既郁闷又愤怒,本想就地杀了那俘虏,却又被杨老将军劝了下来。他说留着那十二王子说不定哪天就能派上用场,再说人家已经投降了,这时候再斩杀有些不妥,会落个暴君的名声。 萧未深心烦,但他不好跟杨老将军吵嘴,只好下旨把那十二王子扔在了一个院子看了起来,以质子身份养着,敢有一点叛逆举动就杀了。 于是,那位可怜的十二王子就这么被人像养只猪一样的圈养起来。 “王爷,那质子的住处离咱们好像就只有一条街。”望尘低声说道,“这一来咱们王府行事岂不是更要低调?” 萧未辛躺在摇椅上看书,听了他的话后懒洋洋的回道:“那十二王子是个什么来头?” “听说只是个不受宠的王子,母族是一个小小的游牧民族部落,所以他们大汗并不重视他,这次拿他当先锋,估摸着本来就是让他探路的。” 萧未辛眯着眼听了一会儿,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又继续低头看书,仿佛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望尘知道主子这是不打算继续听下去了,于是默默的退了出去。 然而游舒在心里拼命呐喊,非常想从树后走出来把男主从摇椅上拎下来使劲摇晃,然后告诉他机会来了啊啊啊啊啊啊! 十二王子那伽图可不是什么小角色,那是未来的西戎王!跟男主可以并肩的牛逼人物! 你得跟他打好关系,搞个互惠互赢合作,这样你离搞事业会更近一步!!! 萧未辛你给我起来!!! 游舒幽怨的用手抠树,替男主操碎了心,影二奇怪的不住看他,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萧未辛看了会书有些烦躁,他把书扔到桌上起身,抽出佩剑在树下武了起来。他师从谢飞垣,五岁就开始习武了,功力不在人任何人之下,如果不是因为形势逼人,他原本也可以像杨七弦那样征战沙场活得潇洒恣意,当个少年将军,意气风发。 游舒蹲在树后看着他白衣飘飘乌发如云剑走偏锋,一下子就理解了什么叫“惊若翩鸿婉若游龙”,萧未辛配得起任何美好的东西。 如果他能有一个强大的母族做支撑,如果他那个死鬼父皇能不糊涂偏心,他本该有个很正常的人生,就算不做皇帝也能当个大将军,或者逍遥风流的王爷。 游舒鼻子有点酸,忽然很心疼他。 其实游舒这些年来吃了很多苦,在影卫营里几次都险些没能熬下去,可那他都没哭过,此刻却为了萧未辛而难过。 或许这就是一个读者的基本素养吧,主角的命就是我的命,我可以单身,主角必须给我走花路! 他难得的走神,竟没注意到萧未辛一剑劈开了自己面前的桃树,而在他回过神来时,那剑尖离自己的鼻子就只有一寸而已。 影二来不及提醒他,眼里写满了惊恐,生怕王爷一不小心杀了他。 好在萧未辛并没有再往前,他收回自己的佩剑,对上了游舒的目光。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游舒还是那副面瘫脸,但他的眼里的情感却很复杂,萧未辛说不上那是什么,却能感受到那里头包含着许多东西。 忧虑,钦佩,怜惜,还有一丝……温柔。 “你那是什么眼神?”萧未辛收回心神,不悦的问道。 游舒忙低头掩饰自己,沉声道:“属下知罪。” 萧未辛不喜欢别人盯着自己看,但游舒刚才并没有让他有被冒犯的感觉,虽然那眼神让他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到生气的地步,只转而说道:“谢飞垣说你的本事仅在他之下,怎么竟连我这一剑都躲不开?” 游舒听出他没有真的生气,诚恳的答道:“回王爷的话,属下……属下方才出神,没有来得及反应。” “哼。”萧未辛冷冷的看他一眼,“身为一个影卫,你就是这样值守的?” 游舒有些羞愧,“属下知错。” 萧未辛把手里的剑拎起来漫不经心的看了看,忽然又是一剑刺过来,游舒下意识的往后急退避开,不解的看他,萧未辛挑衅一笑:“本王今日手痒,不如你来陪我过几招。” 游舒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能有机会跟萧未辛对打,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若是别的影卫遇上这样的机会,多半不敢真的上前,即便是听命行事肯定也会放水,让自家主子赢,但游舒是个认真的人,他觉得既然萧未辛想要跟他比划,那就没必要藏着,故意让他反而不尊重人。 影二担心的很,却也只能留守在原地,没有王爷的吩咐,他不能擅离职守。 游舒擅长用袖箭暗杀,但跟人正面硬刚的话也无所畏惧,手中长剑被他使得嗡嗡作响,剑尖仿佛有银光在闪,萧未辛并没有落下风,暗暗思量谢飞垣果然没骗他。 两人势均力敌,一黑一白在院中游走,午后日光洒在他们的身上,互相之间都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萧未辛很少能碰到这么合心意的陪练,跟祁寒和望尘那两个狗腿子打并不能尽兴,因为他俩总是故意装弱,每次都被他骂,没有根游舒打架来的酣畅淋漓。 毕竟实战经验还是少,比不上真刀真枪活下来的游舒,百十来招后,萧未辛终于还是败了下来,手中佩剑被游舒一脚踢飞插|进影二身前的树上,而他本人则被游舒抵在墙角,长剑冷冰冰的架在脖子上。 “大胆。”萧未辛冷冷淡淡的说道,“谁准你以下犯上。” 他虽然这么说,但却没有要指责的意思,游舒又怎么听不出来,收回长剑后退了几步单膝下跪:“请王爷责罚。” 萧未辛身后靠着墙,目光凌然的盯着地上的青年,眼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悠闲地说:“起来吧。” 游舒领命站起身来,眉眼低垂并不抬头。 萧未辛在这一瞬间对他充满了好奇。他从没有见过游舒这样的人,分明就是个身份卑微的影卫,连看家护院的小厮身份都比不上,但从他眼里看不到一点自卑怯懦,也没有看到任何不甘幽怨,仿佛是个很漠然的人。 说他胆子大,对自己又的确很恭敬,不曾有一点冒犯。说他胆子小,让他跟自己过招,他真的拎剑就来,一步都没让自己,招招都是冲着弱点来的,假如他们事敌对关系,或许真的会死在他的剑下。 他看似古井无波,但眼里又好像总有点什么东西。 萧未辛并不知道,当一个人开始无端对另一个人好奇时,接下来的事态发展通常也都不会在自己的掌控里,因为有些人你一旦上心了,就再也放不下。 “以后本王若是还想找人陪练,你不得拒绝,知道吗?” 游舒忙点头:“属下遵命。” 萧未辛看他对自己这毕恭毕敬的态度,既满意又不满意,突然心情又不好了:“滚下去吧。” 游舒于来不及细想,脚下生风一秒就消失在原地,火速翻出院子,连影二都不要了。 萧未辛眯着眼看他跑的比野兔都快,根本看不到刚才还在自己面前那乖巧听话的模样。 游舒觉得自家王爷指定哪里不大对,他的人设虽然酷炫,但好像也没有这么喜怒无常,怎么刚才还好好的跟他说话要他好好干,下一秒就又生气让自己滚呢? 虽然不大懂,但我家王爷就是叼。 游舒今天也是尽职尽责的给自己洗脑,主角滤镜厚得一比。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十一章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十二章 夏太后请来的戏班很快就到了,就在玉清宫前头的花园临时搭好的戏台上演出。夏太后看的如痴如醉,在场的小辈们都极为配合的跟着说笑,谁也不敢说这戏唱的好不好。 游舒作为一个现代人,着实不能喜欢这种拖腔咿呀的唱法,好好的一句话能拖很久,抑扬顿挫的他欣赏不来。 再说戏台上演的剧情也很无聊,无非就是才子佳人小姐书生那一套,全是□□丝书生的意|淫yy,听了开头就能猜到结尾。游舒不懂这么烂俗的剧情有什么可迷的,但夏太后却很喜欢,边看边不住的让人打赏台上的角儿。 不过得承认台上那个扮演剑客小生的男子生得极为英俊,那双桃花眼跟长了钩子似的有神,一直有意无意的往夏太后那里瞟,眼带流波含情脉脉挠得人心里痒痒。 夏太后年近五十春心不死,尤其当了太后这几年行事愈发|浪荡,后宫养了不少男宠寻欢作乐,萧未深虽然头疼却也无可奈何,只让她不要做的太过火,他就索性睁只眼闭只眼。 本来看戏的人就很容易入戏,夏太后不经意间就被那剑客迷的挪不开眼,恍惚间似乎自己就是那主角小姐,与英俊潇洒的少年剑客在桥头偶遇,而他蓦然回首,刚好与她四目相对…… 一番脑补下来,夏太后春心萌动了。 看起来这似乎只是个意外,但游舒却知道这一出戏其实是萧未辛早就安排好了的。那扮演剑客的角儿是他早在两年前就暗中布下的棋子之一,在戏班子里苦练功夫混了这么久,为的就是今天。 他太了解夏太后是个什么货色,萧未深好色贪|淫纵|欲成性,因为他母亲就是那样的人。老皇帝那会儿还没死,只剩半口气的时候她就敢在宫里召人侍寝夜夜笙歌,气得老皇帝当时就吐了血却又无可奈何。 一幕戏唱完,夏太后已经化身那剑客的头号铁粉,一脸兴奋的把他留了下来,问他叫什么名字。萧未深脸色不大好看,他本来是想给太后过个生辰,谁能想她竟然当场看上了一个下|贱的戏子。 “回太后娘娘,小的名唤玉笙。”那剑客俊美非凡,即使跟其他一样在下首跪着,却也比旁人多了些风流气质。 夏太后满心欢喜直说要赏,却并不发话让人出去,反而让贴身宫女带去了后头歇着,安的什么心思昭然若揭。 那花名叫玉笙的剑客临退出前极为隐晦的用眼角余光瞥了一下萧未辛,萧未辛面不改色,左手在椅背上漫不经心的轻轻扣了两下,那是他们之间用来联络的暗号,示意他按计划行事。 太后当众玩了这么一出却没人敢说什么,萧未深有心责备也不能现在就张口,憋屈了半晌只好开口传膳。 萧未鸣坐在萧未辛旁边的位子上,终于寻了机会小声凑过来问:“七哥,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啊?我想回家。” 萧未辛冷淡的让他坐直身体,轻斥道:“坐好了,不许胡闹。” 萧未鸣垂头丧气,他很讨厌进宫,可又不得不来。就算一桌子美味佳肴吃在嘴里他也不喜欢。 萧未深在夏太后的瞪视下到底还是跟皇后坐在了一起,皇后温满脸带笑,罗贵妃神色却不愉快,只是当着太后的面没敢闹事,他们四人坐在上首处,各人表情不同,活脱脱的就是一出家庭伦理大戏。 就在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萧未深突然注意到萧未辛身后站着的侍卫,有些好奇的问道:“七弟,怎么你这次带来的侍卫从前没见过?”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萧未辛身上,游舒没想到萧未深疑心病重到这个地步,连换了个下人都要问一句,挺直了身体不敢有一丝举动。 萧未辛回头看了他一眼,而后才回话:“望尘那个狗东西告假回乡探亲,祁寒又惹了祸被臣弟杖责修养,身边实在无人可用,只好拿这次等货色充充门面。” “反正宫里自有皇兄坐镇,臣弟就算不带人能出个什么大事。” 萧未深觉得逻辑也说得通,便点了点头:“你身边的人确实少了些,只祁寒和望尘两个护卫有点寒碜,要不要朕替你再挑些高手送过去?万一遇着刺客怎么得了。” “用不着这么麻烦。”萧未辛轻笑一声,颇有些自嘲的说:“这世上难不成会有谁对臣弟这样的闲人不利吗?再说就臣弟这残破枯弱的身子,说不准过两年就没了,要那么多伺候的干什么?我府里可养不起那么多人。” 夏太后半真半假的斥道:“老七乱说什么呢,好好的日子满口胡言,可不许再提死不死的事,你母亲地下若是知道了,不知该如何伤心。” “是。”萧未辛低头羞愧,可藏在宽大袖子里的手死死的握紧,“太后娘娘教训的是,儿臣以后不敢了。” 呸,一对狼心狗肺毫无人性的母子! 游舒在心里痛骂,贤妃是怎么死的这俩狗比再清楚不过,眼下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拿出来恶心人,早晚不得好死! 皇后不经意间开口打岔,说起了前两天看来的笑话,把夏太后的注意力转移开,成功忘记了为难萧未辛,现场气氛看着也还算其乐融融。 午膳后就是各位命妇小姐们入宫道贺的时间,萧未辛被强留下来,只能安静的继续坐着。 不一会儿,那些小姐们就来了。 游舒一眼就看到了其中最娴静温和的那个藕粉衣裙少女,他敢打赌那一定就是女主夏吟秀。 果然皇后微笑着招手了:“吟秀,到姐姐这儿来。” 那藕粉衣裙的美丽少女果真从人群里走出来,仪态端方步履轻盈,走过去时身上的环佩珠翠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可见她的家教礼仪有多严格。 “这就是吟秀啊……”夏太后也是第一次见,毕竟区区庶女她从不屑去注意,要不是今天皇后提起,她都想不起这个人。 夏吟秀福了福身子请安,面如芙蓉清纯动人,眉眼带娇顾盼生辉,饶是萧未深见惯了美人此时都看直了眼。 游舒按捺住激动的手,在心里疯狂的刷弹幕。 这是女主! 最可爱最善良最贴心的小天使!!! 天下第一小可爱!!! 老子的女神!!! 书里对女主的描述多次用“纯善聪敏天真温雅”来形容,她出身庶女,可行为举止绝不输任何高门贵女,不仅饱读诗书还很会女红刺绣,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是一片虚伪险恶的环境中第一个对男主真诚以待的人,只因一笑就让他毕生难忘。 可惜因为过于出色优秀,再亲眼见了一次后萧未深便当场后悔提婚一事,后来就再没说过要让他俩凑一对的事,卑鄙的想着自己独占,害得夏吟秀差点没命。 游舒没想到自己竟然能有机会亲眼看到男女主相识的开场,男主想必现在也跟他心情一样高兴。 男主……男主…… 男…… 游舒偷看萧未辛,结果发现激动的人可能只有自己。因为萧未辛眼里平静无波,仍旧是端坐在椅子里,看向坐在太后身边的美丽少女没有一丝波澜,就跟看其他人没什么分别。 怎么回事?书里不是说萧未辛第一眼见到夏吟秀的时候失神到险些失态吗? 萧未辛现在可以说稳如泰山,实在不像是一见倾心的样子。 游舒一头雾水,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 名场面呢??? 不过他的疑惑就只有那么一瞬间而已,男女主之间的感情是经过一次次的磨难才逐渐坚定的,第一次没有反应也不代表以后不会相爱,再见两面说不定就有感觉了。 有他在,谁都不能阻挡男女主谈恋爱! 萧未深果真后悔了,绝口不提刚才还说要把她许给萧未辛的事,皇后有些着急,屡次眼神暗示他,但都被无视掉,端着酒杯自顾自的斟酌,恍若没看懂皇后的意思。 此时,另一个少女的出现也引起了骚动。 众所周知,杨老将军除了杨七弦这个能打仗的长子之外,还有一个年仅十七的女儿。同样是出身将门,杨家的女儿如同儿子一样优秀,这次跟西戎打仗,也有这位女儿的功劳。 杨南若即便事入宫也不肯描眉画唇,仍旧是一身武装,英姿飒爽气场强大,在一众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孩中格外显眼。她穿着红色的劲装,腰间别着长鞭,乌黑的长发束成高高的马尾,清爽利索浑身没有一点装饰,只是站在那里就仿佛一团火一样明艳。 她就是后来的女二号,虽然最后没能跟男主厮守,但后期跟着父兄一起为扶持萧未辛上位出了大力气,也是一个人气很高的角色,跟女主性格一动一静刚好互补,就如同红白玫瑰一样,读者甚至为了男主跟谁组cp最佳而掐架。 夏太后一眼就看到了她,经过皇后提醒才想起这是杨将军家的,忙让她上前来。 杨南若在军中呆惯了,大步前来跪下叩拜,气势不输别的男子,即便是夏太后也挑不出毛病来,而坐在旁边的夏吟秀仿佛一下子就没人关注了。 夏太后象征性的问候了两句她的母亲,对她身为女子却随父从军的举动很好奇,在听说她武艺高强后就更来劲了,让她当场表演一番。 说实话,没有那个晚辈喜欢在长辈面前展示才艺,但杨南若没有选择,叫人拿了□□后走下台一跃而起,一把□□舞得虎虎生风气势凌然,红衣在阳光下如同燃烧的火焰一样耀眼,在场的少女们都悄悄红了脸。 游舒看了一会儿也不禁佩服起来,杨南若的这个身手的确可以,虽然跟自己比起来差了那么几分,但绝对算是高手了。 他满怀期待的又看了一眼萧未辛,企图发现他的神情能有松动,结果发现他还是平静的没有一点起伏,表情淡定的仿佛那是别人家的白菜。 女主他没有反应,女二也没反应? 男主这是怎么回事? 游舒忍不住又去看女主,结果女主…… 女主满脸都是崇拜,眼里全是憧憬的神色,一次都没看过萧未辛。 宛若萧未辛连个球都不如。 游舒:???? 这烂怂剧情指定哪里不对。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十三章 终于给夏太后过完生辰回府,萧未辛脸色虽然不好看,但却罕见的没有发脾气,坐在马车上一路闭目假寐。 游舒判断不出他心情到底怎么样,多少有些担心。 大约是察觉到他的心思,萧未辛睁开眼看过来,冷声问:“有话就说。” “本王难道堵着你的嘴了?” 游舒一听他这火气味十足的话就知道这人心情很糟糕,小心道:“属下没有什么想说的,只是担心王爷。” “担心?”萧未辛仿佛觉得自己听了什么笑话,抱胸倚在靠枕上似笑非笑的看他:“你担心什么?” 游舒低声道:“属下只是觉得,太后未免欺人太甚。” 萧未辛轻哼一声,“你一个区区影卫,懂什么?” 游舒低下头,“是。” 马车里安静了一会儿后,萧未辛似是不耐:“为什么又不说话了?” “属下无话可说。”游舒在心里叹气,阶级差距害死人,他哪敢多说一句。 萧未辛盯着他的脸看半天,突然开口道:“既然已经出了宫,把你那丑死了的面具摘下来,我看了心烦。” 游舒听话的抬手把面具摘了下来,重新露出自己的脸,那一瞬间仿佛车里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萧未辛慵懒的打量他的眉眼,不得不承认这人的确生得一副好皮囊,处处都好像按着自己的喜好长的。 “你跟着谢飞垣多久了?”也不知是不是马车里没人,萧未辛莫名的开始跟他闲聊。 游舒不敢怠慢一句,谨慎道:“回王爷的话,属下自从五岁开始跟随影首大人,距今已经十四年了。” “你才十九岁?”萧未辛有些惊讶,“难怪谢飞垣总说你天纵奇才。” 萧未辛的官方设定年龄是二十三,比起来游舒的年纪的确算小。 萧未辛问了他的年纪后又不说话了,听起来似乎就是随口一问。 “外头什么声音?” 马车行径到一半的时候,萧未辛听到好像有什么声音,游舒挑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 有个穿着异域服饰的高大男子站在街道上跟人吵架,正好占了大路中央的道路,马车过不去只能停下来,游舒看了一眼后回道:“王爷,前方似乎有人惹事,要不要属下去把他们赶走?” 萧未辛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解决,于是游舒就掀起门帘走了出去。 他跳下马车后往前走了几步,那高大的男人还在与人拉扯,嘴里说着不太熟练的官话,不像是中原人。 “何人狗胆包天在此喧哗惹事,挡了我家王爷的路!”游舒气沉丹田朗声一句,“还不赶紧给我退下!” 此刻他突然狗腿上身,学着电视里那些恶仆说话,气势摆的很足。 萧未辛在车里忍不住挑眉,这小影卫嚣张起来倒也真嚣张。 那高大男人也转过头来,一眼就看到了游舒。 游舒一愣。 眼前的男人有着一张充满了异域风情的面庞,高眉深目鼻梁挺拔,还带着些塞外人才有的野性,完全不是中原人的长相,皮肤颜色偏深,浑身挂满了奇奇怪怪的金饰,似乎很富贵。 最奇怪的是他那双眼睛,一只蓝色一只琥珀色,看上去既古怪邪气,却又别样的迷人妖冶,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被吸进去。 而那人见了游舒也是一愣,他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中原人。 不过游舒多少也是见过世面的,很快回过神来:“我家王爷要打此处过,你们速速退开。” 那西域男子听了他的话后,收起了眼里的惊艳,故作困惑的说:“我也很想走,不过他们说我欠了钱,非要拦着。” 那几个纠缠他的打手骂道:“你这个蛮子去咱们饭馆吃饭不给钱,就是告到天王老子那也是没理!” “我真的没钱。”那西域男子无奈,“我就住在那条街上的质子府,要不然你们去找中原皇帝要钱?” 游舒微微一颤,这就是那个未来西戎王!!?? 怪不得他总觉得哪里奇怪,这对颜色不一样的眼睛不就是书里描写的那样吗?他怎么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信息差点忘了! 游舒上前一步对那几个打手说:“他欠了你们多少?我们王爷代给了。” 那几个打手听说有人给钱自然愿意,游舒痛快的给了二两银子,却在心里暗骂那苏图是猪,吃了多少东西要这么多钱。 他把那几个打手打发走后冷眼看着那苏图:“事情既已解决,还请这位公子莫要再挡路。” 谁知那苏图把他当做救世主,一把手拽住他殷切的说:“不知美人贵姓?” 游舒拽出自己的衣袖,还没来得及说话,马车里头就传出了萧未辛的声音: “还不上来?” “是。”游舒甩开他,大步上前跃上马车。 车夫重新驾车缓缓前行,路过那苏图时,萧未辛刚好抬起车帘向外看来,两人隔着几步之遥对上了视线。 那苏图有些惊讶的看着萧未辛,眼里有些兴味。 萧未辛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而后冷淡的放下帘布,当作没看见他。 “以后随我出门记得带面具。”萧未辛冷声说道,“招摇。” 游舒刚才也是一时忘记了,听话的点头:“是。” 萧未辛又想起刚才那一幕,皱眉问他:“你为何要以我的名义给他付账?” 当然是为了给你送人情啊。 游舒叹气,他知道剧情走向,虽然原著里萧未辛和那苏图接触不算多,但那位十二王子却是个很能干的人,假如他们之间能合作,他觉得萧未辛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当然这只是他的私心,一切都是他擅自决定。 “属下只是觉得那位质子大人好像不是坏人,以王爷名义行事更好一些,皇上若是知道了也会嘉奖您的。”游舒低声解释,不管怎么说那苏图现在归狗皇帝管,他惹了祸萧未深就得解决,而萧未辛替他付了账也算解决了萧未深的麻烦,他当然不会说什么。 “只是这样?”萧未辛满脸的不信,漠然的看了游舒半晌。 游舒硬着头皮面色如常的点头,反正他练出来的面瘫脸足够应付,萧未辛看不出什么来。 没等到他的回答,萧未辛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游舒发现萧未辛真的是很喜欢哼来哼去,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傲娇? 这么一想,他们家王爷确实傲娇。 不过他好像在生自己的气。 游舒觉得自己出息了,竟然有主能让主角因为自己而生气。 想想还有点骄傲。 游舒忍不住挺直了胸背。 马车缓缓地驶进了王府里,萧未辛下了车后径自往里走,画椿一路小跑迎了过来,先把手炉递了过去,而游舒无人搭理,回身就去了影卫营。 萧未辛回头看了一眼,从游舒的步伐里还看出了一点点的雀跃。 他眯了眯眼,更不高兴了。 影卫营在王府的西北角,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阁楼,其实里面内藏玄机,他们平时训练都在东苑,住在西厢,地下室则是拿来当作审讯室用,不是内部人的话进来很容易会被里头布下的奇门遁甲术搞昏头迷路。 这时已经是傍晚,去值守的是影九和影四,游舒在食堂吃饭,有时候长的好看真的能刷脸,食堂老师傅最喜欢他,特意给他留了最大的卤鸭腿,游舒道了谢后独自坐下来用餐。 谢飞垣来的时候游舒正在抱着大鸭腿啃,他抬脚走过去不客气的坐下,“听说你又惹王爷生气了?” “又?”游舒不解,嚼着鸭肉看他:“我什么时候还让王爷生气过?” 谢飞垣翻白眼,“少贫嘴,你平日里陪练没少把王爷按在地上打,知不知道其他弟兄们都吓死了?” 游舒回忆了一下,心说那不是王爷自己说的不许放水吗? “算了。”谢飞垣头疼,“我这有个任务交给你,你明天出门一趟。” “您说。”游舒听话的回道。 谢飞垣手头的任务需要出差,北方大旱流民众多,萧未静需要把一堆囤积的粮食往外运,少了押解的人,萧未辛就把这事交给谢飞垣处理。 谢飞垣觉得此事很重要,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交给游舒最合适。 “放心吧。”游舒淡定的喝米粥,“王爷看重的事,我一定能完成。” 谢飞垣点了点头,“这么多孩子里,只有你对王爷是真心忠诚,以后接班我也放心。” 他拍了拍游舒的肩膀,起身出了食堂。 游舒一个人吃了晚饭,抱着澡盆去影卫营的澡堂洗了个冷水澡,虽然在冬天洗冷水澡对大部分人来说不可想象,但对影卫们拉说就是家常便饭,这也是修炼的一种。 洗完澡后回房天已经黑了,游舒回房关门点灯,从床底拖出许久没写的小日记。 ‘x年x月x日阴。’ ‘今天是我的幸运日,不仅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女主,还遇到了男二……姑且算是男二吧。’ ‘女主不愧是我女神,果然跟我想的一样好,虽然剧情有点不大对,但这种小意外应该不会有影响的。’ ‘而且王爷今天终于对我说了超过十句话,非常值得纪念。’ ‘唉,我这个心态越来越像老父亲,每天就盼着女主跟我们王爷赶紧谈恋爱,作为粉头,我很着急。’ ‘明天的我也要帅气的出场。’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十四章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游舒和影九影七三个人就出门了,他们从京城出发,一路途经三个州县,到达目的地来回快马加鞭大约要十五天左右。 正如祁寒所说的一样,京城一片繁华,但出了京城,至多往北走五天就能看到逐渐衰败的城市,很难想象这竟然是同一个时空下的地方,和京城热闹的气象相去甚远。 路两边越来越多的难民让他们三人的心情渐渐低落,最爱说笑的影九也不怎么开口了。他们是无情冷血的影卫,却也并非真的无心,任谁看到那些形容枯槁流离失所衣不蔽体的可怜人都会心生同情。 游舒尽量让自己目不斜视,却还是无意间看到了一具幼童的尸体,也不知死了多久,正有恶狼在贪婪啃食着剩下的躯干,他忍住翻腾的胃快马往前奔,不敢回头再看。 整整四辆马车的粮食要运往淮洲,他也不能耽误时间。 为了不走漏风声,他们选择走小路,运着共计八辆车的粮食,萧未静说这些粮食虽然不多,但可以让淮洲的百姓暂时撑过年关,等开春了就有希望活下来很多人,因此,游舒他们几个拼命赶路日夜兼程,希望能在约定的日期到达。 过了晌午,游舒看了看天色,决定大家先停下来吃些东西再走,一早起来到现在六个小时没吃东西,马都跑不动了。他们就在路边的小亭子里暂时停歇,游舒让所有人原地休息待命,然后掏出干粮就着冷水吃。 老实说古代出行是真不方便,这种自制干粮饼子又硬又冷,口感差就算了,咬在嘴里还贼费牙齿,就算喝水也不能嚼烂,咽下去还卡嗓子,要是有人偷袭拿来当暗器的话,扔出去能给人脑子砸出浆来。 “我想吃肘子……”影七嚼着饼子一脸幽怨。 游舒面不改色的继续啃饼,有的吃就不错了,他们一路走来看着那些饿死的难民,怕是连这一口冷饼都没有,可是影七还小,再说他自己也忍不住想起了食堂里热气腾腾又软又q的酱肘子,深深的叹了口气。 于是,游舒拿着剑在地上用泥沙画了个大肘子出来,温和的对影七说道:“画肘充饥,吃吧。” 影九一脸无语。 呵,影三这是哄傻子呢? 然而几分钟后。 影卫三人组一起蹲在地上,就着游舒画出来的大肘子吃饼,看一眼吃一口,再看一眼再吃一口,把望梅止渴画饼充饥这两个成语发挥到极致。 亭子外的草丛微微动了动,运送马车的守卫们抬起头四下看了看,却什么都没发现,只以为是风吹动了草堆。 影七的手缓缓的握上腰间的大刀上,游舒眼神示意他不要打草惊蛇,和影九悄无声息的兵分两路,猫腰到草丛的两边方便包抄。 又过了一会儿,草堆里忽然冲出十几个彪形大汉,他们衣着褴褛不修边幅,两眼放光的盯着马车看。 “此树是俺栽,此路是俺开,要打此路过……” 游舒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料想这几句打劫的话是不是哪个朝代都通用,就不能换个词? 他给影九打了个手势,在那群山匪们还没注意到的时候从草堆里猛然一跃而起。山匪们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反包围,提着刀斧就砍,可惜不过就是一群仗着人多的乌合之众,遇到游舒他们这群人,没有几分钟就被揍趴了下来。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为首的老大吓得跪在地上磕头,“俺们就是太饿了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好汉饶命!” 影七带着守卫把那群人捆了个结实,游舒只是负责运送粮食,并不打算下杀手,只冷冷的问道:“你们是打哪来的流寇?” 那为首的大汉忙哆嗦着回道:“俺们、俺们是从江淮那一带逃荒来的,原先也是良民,只是因为全家都饿死了才不得不落草出来找口饭吃,求好汉给条活路!” 游舒皱眉,看来那边的情况是真的很严重了,他们必须要尽快赶过去。 那群山匪不足为惧,游舒快速吃完饼子后就带着手下们继续上路,但临走前却还是把那群山匪们给放了,还留了些自己的干粮和碎银下来,警告他们不得再抢劫他人。 没想到那山匪头头竟然是个知道感恩的,当即跪下磕头,说是来日必定会报答他。 游舒看了他一眼,并不指望一个山野劫匪真的能回报,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带着车队往前赶路。 七天后,他们才顺利的抵达江淮。江淮城早就不复从前的富庶,除了些老弱病残留在城里等死,其余年轻力壮的都跑了。而江淮知府已经把自己的俸禄都发完,却仍然杯水车薪完全起不到作用,皇上迟迟不肯让他打开粮仓发放救济,他顶了许多天压力,眼见着再这样下去整个城就全要饿死。 就在他咬牙打算顶罪私放粮仓时,游舒找上门来。 “我家老板有货,知府大人可愿接收?” 江淮知府是个年轻人,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名叫沈青玉,当年也是新科探花郎,才貌双全曾惊艳过整个京城,可是被外放到江淮这偏远的地方后好几年,干了不少实绩却一直没能被如约提拔回京,大约萧未深根本就忘了这么个人。 游舒知道沈青玉,那是书里后来萧未辛幕后第一军师,在整个夺位过程中除了杨七弦外,他最关键的一个人。为人虽然看似温和多礼,实际运筹帷幄心有抱负,只是萧未深更喜欢会拍马屁的臣下,所以上位的都是那种小人,可惜了沈青玉这么多年苦心经营。 沈青玉一身藏青官府看着眼前这位黑衣人,脸上却没有一点喜悦:“阁下是哪里来的?你家老板又是何人?” “我家老板名号不便细说,沈大人只说要不要这八车的粮食?”游舒淡然抬头看他。 朝廷都放弃他们了,沈青玉不知道哪来的什么商人能有良心千里送粮食,最重要的是,这黑衣男子虽然俊美但一身冷然之气,看着像是杀场里出来的忍,他难免有些迟疑。 沈青玉没有犹豫很久,这时的他只想让一城仅存的病弱老残能活下来,无论上门来的是什么条件他都愿意试一试,于是干脆的把那几车粮食收下了。 游舒让影七和影九配合着把粮食运了进来,那八车的粮食堆满了三间屋子,沈青玉看着那些粮食,心里忽然就有了安定的感觉。 “多谢你家老板。” 游舒摆摆手,“大人不必言谢,我家老板说,大难之下必有灾祸,我等既为大夏子民,自当出一份力。” 沈青玉虽然不懂他们的来历,但他能看出眼前这位黑衣人没有恶意,再次问道:“可否告知本府你家老板究竟是何人?” 游舒定定的看着他,故意卖了个关子:“我家老板是谁,沈大人不久就会知道了。” “他日大人见了我家老板,还请莫要惊讶。” 沈青玉把他的话来回琢磨了一遍,总觉得奇怪:“听你的意思,似乎我将来一定会遇见他。” 不仅遇见,你们还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游舒在心里默默的补充了一句。 “若有机会得见,我一定会去拜访他。”沈青玉叹了口气,“只可惜沈某大约一辈子也没机会走出这里了。” “那倒未必。”游舒开口说道,“大人才华横溢非池中之物,我相信你很快就会有晋升回京的机会了。” 沈青玉一愣。 游舒剧透完觉得心里暗爽,他终于也能装逼一回,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他们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怎么处理那些东西就交给沈青玉,萧未辛选择江淮就是知道沈青玉这个人不会出错。 从淮州知府出来,游舒并不打算停歇一晚,他着急回府复命,出来这么多天也不知道京城那边怎么样。 而陵王府内—— 萧未辛近些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照常在午睡后起身练剑看书,不经意间想起什么来:“影三还没回来吗?” 望尘被一剑撂倒在地,挠了挠头回道:“应该没有吧。” “无趣。”萧未辛不耐烦的把剑扔在地上,“与你比试简直浪费时间。” 望尘把他的剑捡起来屁颠颠的跟在身后走进屋,还不忘吹彩虹屁:“王爷本就天资卓绝,我等打不赢很正常。” “呵。”萧未辛冷笑。 望尘知道主子这是嫌弃自己,一脸哀怨的被王爷赶了出来,站在院子里抱剑发呆。 洛瑶端着一盘子糕点路过,瞧见他那个德性幸灾乐祸:“又出错挨骂了?” 望尘满脸惆怅的说:“我大约是要失宠了,那个影三是个什么来头,引的王爷这样惦记?” “哼。”洛瑶双鬓上的蝴蝶发饰神气的一晃一晃,娇声道:“他自然是好的,要我说,你跟他比起来差了十个祁寒!” 听她这么说,望尘更哀怨了,洛瑶得意的笑了一声,趾高气昂的端着盘子走进屋去。 眼见着自己就要失业,望尘非常焦虑,王爷一定是被那个影卫迷惑了。 那肯定是个公狐狸精! ※※※※※※※※※※※※※※※※※※※※ 感谢在2020-09-05 16:39:11~2020-09-06 08:50: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沈仙师是我的!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糖玉酥 4瓶;下点儿雨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十五章 十五章 日夜兼程赶路,游舒总算在六天后回到了王府。 他首先跟谢飞垣汇报了任务顺利完成,而后本想再去跟萧未辛复命,但一想到那家伙令人发指的重度洁癖,于是果断选择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他估摸着如果真要风尘仆仆一身臭汗去见他,大概率会被萧未辛丢出去。 大白天的澡堂子没什么人,大部分影卫们这会儿要么在值班要么在训练,偌大的堂子里只有他一人,游舒舀了水站在池子边上脱光了洗头,没注意影九什么时候溜了进来。 作为一个男人,游舒的身材很好,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腹肌胸肌肱二头肌都很漂亮,既不会显得他壮也不会像花架子,就是刚刚好的体型。他的皮肤虽不像萧未辛那样保养得当细白柔软,可也健康,身上的水珠在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下闪着蜜色的光泽,很有些诱人。 他正在用皂荚洗头走神,不经意忽然感到背后有人,不用想肯定是哪个同事进来洗澡,他索性懒洋洋的往旁边挪了挪让位。 结果那家伙的爪子很不客气,一把捏上了他的屁|股。 游舒:…… 他回身将瓢里的水一把泼了过去,影九满眼含笑的躲开:“是我啦!” “泼的就是你。”游舒淡淡的放下水瓢不想搭理他。 影九不知道是不是扮女人时间长了性别模糊,总是喜欢对别的男人动手动脚,明明那些东西他自己也有,却总是垂涎别人的,游舒最怕跟他一起洗澡,老是被揩油。 “别小气嘛。”影九妩媚的抬脚走进池子,矫情的说:“我就是摸一把,又没别的意思,谁叫你浑身就那里肉最多。” 游舒不理他,拿过瓢子把头上的皂荚泡泡冲干净,又拿过丝瓜瓤开始搓背,古代没有现代条件好,有钱人搓背用丝绸或者棉布,而他们这些皮糙肉厚的影卫只能用丝瓜瓤,那一下下的刮得皮肤疼,不过游舒都习惯了,一下下的用力搓,跟不是自己的皮一样。 影九看他对待自己的皮肤如此粗暴,不住的心疼:“哎呀你轻点!那又不是猪皮,你看都红了!” “我要去见王爷。”游舒简单的回道,“不洗干净他会生气。” 影九啧啧称奇,“也是,咱们王爷那样爱干净的人,三天不洗澡就会暴躁。” 游舒一边拿着丝瓜瓤在自己身上一顿乱捶,一边不住羡慕的看影九的胸毛。影九的脸长得阴柔漂亮,谁能想到脱了衣服胸毛腿毛一样不少,影卫营里的兄弟们也大多都会有腿毛,就连小影十都有一点,可唯独他没有。 一个男人没有腿毛说出去太艰难了,在游舒心里那就是件丢脸的事,仿佛跟大家承认了他就是个弱鸡,有毛的男人才算成熟性感。 他每天都许愿马上就长出浓密性感的腿毛。 在澡堂里洗刷完毕后,游舒快速穿好衣服走出门,屋外冷得呵气成霜,他的头发还带着水汽,可这个年代没有吹风机,他只好人工发力,用内力把头发蒸干。 游舒并不是个会打扮的男人,古人都要蓄发,可他不会梳头,只能勉强扎个大马尾出门,每每总是被其他人笑话,他也毫无办法。后来他一般给钱请求府里的小丫鬟帮他随便弄个正常的发型,然后每晚直接保持造型睡觉,这样可以偷懒好多天。 眼下是没时间去找小丫鬟帮忙了,游舒自己随便搞了个马尾出门,一路飞驰,好容易才站到书房门前。 在门外通报了之后推门而入,萧未辛正在桌前看着什么,游舒走进去后单膝跪地低声道:“王爷,属下前来复命。” 萧未辛早就知道他回来,在书房里等他许久也不见人来,难免有些气躁,冷着脸放下书后一抬眼就发现游舒那头狗啃炸天一样的大马尾,皱眉道:“你这是出去要饭刚回来?” 游舒早就适应他的毒舌,闻言头也没抬的回道:“属下一路颠簸风尘仆仆,怕回来复命会冲撞了王爷,特意先去沐浴更衣才来,是以未来得及梳发,请王爷恕罪。” 听说他是因为洗漱来见自己才耽误时间,萧未辛的脸色好看了点,“起来吧。” 游舒就把一路发生的所有事都如实汇报,补充道:“王爷,那位知府大人的确是个可塑之才,属下离去的时候他已经在把粮食开始分发了,要撑到年关问题不大。” “沈青玉的确有才华,可惜就是差了些机遇。”萧未辛平静的说道,他低头看着桌面,似是自言自语:“户部侍郎王顺之我早就看不顺眼,也是时候把他弄下来了。” 游舒低头不敢言语。 那个王顺之在书里就是个草包,在其位却从不做正经事,就是被夏丞相那老狐狸推上去帮他捞油水的,眼下想要沈青玉光明正大的回京,的确需要一个契机。 萧未辛独自思量了一阵后,不知怎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游舒那头乱糟糟炸毛的马尾上。 游舒平时给人的印象就是少年老成,虽然长了一张足以引人驻足观望的俊脸,可惜却常年面无表情寡淡如水,甚少有这样……这样不修边幅的时候。 萧未辛饶有兴味的打量游舒,顶着一头乱发的他反而比平时多了几分少年感,虽然与他那张棺材脸仍有些不搭,却莫名的有些……可爱。 “你那头发看得本王心烦。”萧未辛故作冷淡训他,“在本王面前衣着不整,知道是什么罪吗?” “请王爷责罚。”游舒一句也不辩解,弯腰等待处罚,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萧未辛抱胸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的看他,轻声道:“把画椿叫进来。” 游舒不知为什么要叫画椿姑娘,难道是要她拿小鞭子抽自己?画椿是他们所有人中唯一不会武功的人,叫她来能干个啥? 没过一会儿画椿就跟过来了,洛瑶鬼鬼祟祟的躲在门外,萧未辛当没看到她,指着游舒对画椿说:“替我把他那狗啃的头发重新梳好。” 画椿有点惊讶。她是专门伺候王爷的大丫鬟,平时负责打理王爷的生活起居和身体调理,从来没有让她伺候过别人,眼下王爷居然让她给一个区区影卫梳头,听上去仿佛天方夜谭。 就算要梳头,府里的丫鬟多了去,用得着她? 不过画椿并不是那种刻薄的丫鬟,她虽然心有疑惑,却还是恭敬的上前去拿出梳子来请游舒去窗边。游舒也是一脸懵逼,他都不知道发生了啥。 难道他的这头乱草已经糟糕到男主都忍不下去的地步了吗? 画椿的手很巧,拿着木梳三两下就把游舒那堆乱糟糟的头发给梳理通畅,并且没有让他感觉到一点的疼痛,游舒暗暗感叹怪不得画椿姑娘那么得力呢,人家这手艺太绝了,比tony老师都不差了。 眼见着好姐妹给自己男神梳头,洛瑶在门外伸着爪子险些抓坏门框,嫉妒的两眼冒泪。 萧未辛悠闲地撑着下巴看着他,窗外的阳光从外头洒进来落在游舒的侧脸上,他能看清游舒微微眯着眼的享受模样,另一只无意识翻着书页的手渐渐的停了下来。 作为一个重度颜控,萧未辛很确信,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小影卫的脸。 若是养在身边…… 萧未辛很快就否决了这个想法,比起一个能继任谢飞垣的人才,只把他当作金丝雀养在后院着实是委屈了,笼子关不了雄鹰,他很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一个影卫生得那么好做什么?白白让人看着无从下手。 萧未辛忽然有些恼怒。 无端又被恨上了的游舒毫不知情,他只能感觉到画椿灵巧的小手在自己的发间来回穿梭,轻软温柔令人心旷神怡。 啊……这是女孩子的手! 女孩子真是太好了! 两辈子第一次跟女孩这样亲密接近的游舒忍不住在心里真诚赞美起造物主,怎么就造出了女孩子这么美好的生物呢? 他将来要是也能娶上画椿这样的好女孩做媳妇就好了,她要啥给啥,天天捧在手里惯着。 游舒在心里乱想着,他不贪心女主,只想要画椿这样的姑娘未来说不定还是有希望的吧? 等到头发梳好时萧未辛在抬头,目光却不想移开。 游舒的头发不算多好,跟精心养出来的主子们没法比,手感也有点扎,可剩在发量多且黑亮,在画椿手下那些乱发被安抚的很听话,温顺的披在脑后。 虽然同样都是马尾,但画椿梳出来的就是不一样,束好后还用了条青色长发带绑着,发带顺着长发自然垂下,在黑色的发尾里若隐若现,给一身黑衣的游舒增添了一丝亮色,整个人竟然温润了许多。 只是一个发型而已,就能改变这么多东西吗? 萧未辛脑子里闪过这个问题,紧接着他点了点头,淡定的说:“不错。” 他的不错就是很好的意思。 游舒有点不知所措,这是他穿越这么久第一次感觉到主角对自己和颜悦色,甚至算得上温柔。 那种被偶像肯定认同关注的感觉,追星的人应该都有体会,游舒感动的想回去上网写三千字小作文。把萧未辛吹出花来。 但实际上他什么也没做,笔直的立在萧未辛身前,淡定的看不出任何喜怒,只有耳根微微发红出卖了他的害羞。。 一定要稳住,这是个好开始,绝不能崩人设,让主角以为他恃宠而骄。 游舒你真是个英俊的男人。 ※※※※※※※※※※※※※※※※※※※※ 萧未辛:小舒好看到想藏起来。 游舒:画椿姑娘温柔到想娶回家~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十六章 十六章 第一批物资运抵淮州后,剩余的粮食也陆陆续续的送达,沈青玉终于得以能有片刻喘息的功夫,并将此事上报给了朝廷,但没有说过多,只说有个富商慷慨。可惜萧未深根本不关心那边的灾情,耽误他寻欢作乐,草草的阅完后就打发了回去。 沈青玉看着被打发回来的折子半晌沉默。那上面只有圣上潦草敷衍的几句话,可以看出他的心不在焉,他的心渐渐的沉到了谷底,一瞬间对当朝失望至极。这边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可皇上却不闻不问,只一个劲的说来年开春就好了。 来年开春……他难道不知道,很多人根本没有来年了吗? 沈青玉甚至不知道自己当年为什么要寒窗苦读考功名,明明什么也没有改变,百姓的生存环境仍然艰难,而他也做不了什么。 他又想起那天,那位黑衣服的俊美青年十分笃定的对自己说,他很快就会有机会了。 哪来的什么机会?以当今圣上的秉性,他哪有希望。 沈青玉苦笑的摇摇头,拿着折子一步一步的踱回书房。 —————— 京城 “七哥你就陪我出去玩玩嘛!”刚吃完早膳,萧未鸣就跑到陵王府央着萧未辛陪他出门,嚷嚷着说:“你总在家里闷着有什么意思?” 萧未辛抬脚在他腿肚子上不轻不重的踹了一脚,恨铁不成钢:“成天就知道吃吃喝喝,你能不能有点正事做?” “我每天都很认真的习武啊,可不了战场有什么用。”萧未鸣嘀咕着,“杨七弦可以当大将军,我为什么不可以?” 萧未辛抬眼看他,沉声道:“你若是有杨七弦十分之一的努力,日后未必没机会。” “不会有机会的。”萧未鸣恹恹的趴在桌上没有精神,无比笃定的说:“二皇兄绝不会给我上战场的机会的。” 萧未辛的眼眸中一片深邃,他抿了抿唇,突然抬手在萧未鸣头上轻轻揉了揉,几乎算是跟他保证一样:“终有一日,我会让你跟杨七弦一样,有堂堂正正征战沙场的机会。” 如果说,萧未辛这些年受尽磨难内心还存了一点温柔的话,那么他仅剩的那点温柔一定是留给了萧未鸣。他还年幼时有一次被别的皇子欺负,是萧未鸣挥动着小小的胳膊和拳头跟人拼命,也是他的母妃奔波找了太医及时救治,所以他永远都记得这些。 萧未鸣其实是个武学奇才,生来就该是个战士,可因为自己的无能,所以他也要跟着藏锋,可他几乎没有怨过自己,一直固执的陪在自己身边。可每每看到杨七弦大胜归来万人空巷英姿飒爽的背影,他又总是眼神黯然,趴在窗边偷偷的羡慕。 所以萧未辛早就发誓,将来总有一天,他要弟弟永远都不用再看着谁的背影。 萧未鸣抬头看着自己哥哥眼里的坚定,高兴的同时一边又偷偷的想,今天七哥对自己的态度还挺好的,那待会儿他知道自己欠钱的事应该……也……不会……生气吧? 萧未辛难得温情一次,想着马上就是年关,陪他出去玩玩也没什么,那次给夏太后生辰回来,他也快一个月没出门了。 换好衣服后萧未辛回头隐晦的瞥了一眼,那地方分明没人,可守在暗处的游舒就是能感知到,他看的是自己。 等人走远后,影四百思不得其解,挠着头小声问他:“你说刚才王爷那一眼是啥意思?” “不知道。”游舒踢了踢他的小腿催促,“快跟上。” 两人易容混在王府随行人员里不惹人注意,跟着萧未辛一起去茶楼,萧未鸣这两天迷上了听书,每天在那里都要待上几个时辰,就是为了听故事。 萧未辛穿了一身雪白长衫,外头披着玄狐披风,乌发如墨披在身后,唇红齿白面容清丽,眉眼带着病弱的神态,气质华贵清雅,茶楼里听书的看客们都看傻了眼,以为神仙下凡。 知道萧未辛不喜被人打量,游舒狠狠的瞪了那群人一眼,那群看客们忙低头假装忙碌,这才认出那是王府的标志,来人该是亲王。 萧未辛随便挑了间雅室坐进去,从这里刚好能看到对面楼下说书人的案桌,萧未鸣一脸兴奋的坐在他旁边,不客气的叫了一堆吃食送上来。 祁寒规矩的立在他俩身后,旁边是萧未鸣的贴身侍卫鸿雪,而游舒和影六则一左一右守在门口的位置,随时待命。 楼下说书的正在讲杨家军跟西戎大军的那一仗,刚好说到少年将军杨七弦是如何神勇以一当百披荆斩棘,萧未鸣听得入了迷,不住的把果子往嘴里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 游舒听着楼下说书人吹牛逼,有一搭没一搭的左耳听右耳出,杨七弦虽然的确有本事,但也没有这么神,这说书人放在现代社会妥妥的就是个标题党营销号,啥都夸大了说,讲的跟他亲自在现场看了一样,当人是傻子呢。 “七哥,杨七弦是不是真那么厉害?”萧未鸣小声的问他。 萧未辛头也不抬,好似根本没怎么听故事,懒洋洋的喝茶回道:“我怎么知道。” “那、那我要是有机会跟他打一架,你觉得谁会赢?”萧未鸣一脸期盼。 “你打小连只蚂蚁都没杀过,你说呢?”萧未辛觉得他异想天开,从前他也觉得自己实力不输任何人,可被游舒按在地上摩擦过几次后他才知道实战经验有多重要,没有开封过的刀刃永远只能收藏,根本毫无价值。 萧未鸣眼里有些失望,“也对……” 就在这时,隔壁包间里走出一个人来,游舒拦了下来:“我家王爷在里面喝茶,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那青年抬眼看他,后退两步郑重的抱拳行礼,声音介于少年的清亮和青年的低沉之间,恰到好处:“末将杨七弦。” “方才在隔壁喝茶,听到这边说话声方才知道王爷也在,特来拜见。” 游舒眼皮一跳,抬头发现眼前站着的英俊贵公子正是那天在楼顶上看到的少将军,他还来不及进去通报,就听里头传来萧未辛的声音。 “将军请进。” 杨七弦礼貌的对游舒微微点头,抬脚走进那扇本就开着的门,仍旧是恭敬的行礼:“末将见过陵王、秦王。” “将军不必多礼,坐吧。”萧未辛并没有意外遇见杨七弦的喜悦,平静的看不出一点打算拉拢的样子。 杨七弦从善如流,在萧未鸣的对面坐下。他只是闲来无事跑来茶馆听书,没想到这里恰好又在讲他在战场上的事,听了一会儿后他的心情跟游舒是差不多的。 不仅尴尬,而且羞耻。 什么手撕敌兵那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以一当百更是胡吹,可他又不能马上就走,硬着头皮听下去假装故事里的那人不是自己,听到隔壁雅间传来的说话声才知道是两位王爷,忙起身过来拜访。 杨七弦今年也才二十一岁,但常年在战场上拼杀练就了一身的杀伐气势,往桌边一坐的时候,萧未鸣立刻就知道自己的差距在哪了。 “听闻王爷身子一直不大安康,近来不知如何了?”杨七弦是个武人,不会朝堂文人那些弯弯绕绕的套路,又不能怠慢了王爷,只能勉强尬聊。 萧未辛温柔一笑,一点都看不出刚才对萧未鸣不耐烦的样子,面子工程做的极好:“劳烦将军记挂,本王近来身子好了许多,这才有空带着未鸣出门。” 杨七弦这才把目光放到萧未鸣身上,他很少跟这些皇子王爷有接触,一直不怎么爱跟那些人来往,今天也是第一次见萧未鸣。 萧未鸣很开心,他终于有机会亲眼见一见自己的偶像,可却又怂的不敢说一句话,不住的指望他七哥帮他开口。 萧未辛目不转睛的只顾喝茶,盯着前方游舒的背影看,他虽然有意拉拢杨七弦,可现在绝不能流露出任何想法,杨七弦这人固执正直,此刻怕是不大肯跟他一路的。 萧未鸣只好靠自己,好在杨七弦并不是个难相处的人,在听说萧未鸣也很喜欢练武后还出言鼓励了几句,看出来对他们两位都很友善。 一番话聊完,杨七弦实在没有话可说了,只能站起身来告辞,萧未辛从头到尾都很淡定,目送着杨七弦下楼离开。 今天是个偶然,萧未辛并没想到会意外遇到杨七弦,他本想再过阵子制造机会接触他,他刚才不着痕迹的闲聊了几句后能明显感知到杨七弦正如意料之中的很难被撬动。 如果想要谋夺皇位,萧未辛手里必须要有军队支持,没有军权,就算杀到了太和殿也是枉然,杨七弦就算是块硬骨头,他也要啃下来。 萧未辛在脑子里迅速盘算着接下来的步子,不一会儿又有人往这边走来。 “王爷您看,秦王殿下欠下的这些钱……?” 萧未辛一脸寒霜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几个华服商人,咬着牙又转向萧未鸣。 萧未鸣企图装死。 他上次在天香楼给夏怀章开了瓢,还打碎了不少名贵玉器花瓶,前两天在武器行里看中了一把剑,赊的账才拿回家,欠条写的是萧未辛的名讳。 林林总总加起来,足有百十两开支。 眼见着债主追上门来,萧未辛冷笑着对祁寒说:“领他们去府里拿钱。” 祁寒立刻带着那几个老板离开。 败家子。 游舒在心里吐槽,光知道坑你哥钱,你哥难道很便宜吗你这样卖? 坑哥的弟弟就该扔茅坑里!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十七章 十七章 天气越来越冷,寒冬降临。 腊月开始的第一天下雪了。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洋洋洒洒的下了一天一夜,整个京城瞬间就被白雪覆盖,放眼望去一片银白,配着青瓦红墙很好看,说不出的诗意美。 游舒听府里的老人说开春前的雪是好的,代表来年庄稼收成好,他有些欣慰的想着北方的大旱终于能解决,起码不会再饿死那么多人。 果然还是太平盛世更值得珍惜。 还有一个月才过年,可京里已经很有气氛了,古代人最重视春节,因此比现代的年味更足,只要能回家,多远他们都会翻山越岭的回去团圆。 只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夏怀章因为那丑事之后在家消沉了一个多月,最近可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又开始出来祸害人间,游舒听说他前两天又抢了一个良家少女,把人逼得投河死了,却蛮横的把那上门讨要说的兄长打出了夏府,扔了十两银子就算打发了。 古代人命如草芥,在权贵眼里,一个花季少女的命也就值区区十两而已。 “陪本王过招谁准你出神?”萧未辛非常不满,他能感受到对面跟自己过招的人正在神游天外,胆子肥了,敢小瞧他? 游舒回过神来,忙低头请罪:“属下知错。” “我发现……你认错的速度总是很快。”萧未辛冷冷的看他,刻薄的说:“其实心里根本没当回事吧?” 这话是真委屈了游舒,他只是嘴巴比脑子更能反应罢了,遇事先认罪总比被骂了之后认罪强,起码赚个态度良好。 萧未辛越到快过年时心情越不好,就像现在,游舒虽然走了点神但其实并没影响陪练工作,可他就是要借此发挥,扔了剑就走进屋,看起来是不想理他了。 唉……这个脾气。 游舒深深地叹了口气,认命的上前去把他撂在地上的剑捡起来。没有主子的传召,他们这些影卫不得私自入屋,他拎着剑就只能安静的站在院里。 院中的那株梨树被皑皑白雪所覆盖,乍一看还以为又开花了。游舒很喜欢这棵树,春天开花的时候又白又好看,最主要结出来的梨很甜。他有一次值夜班偷偷地尝过,清甜可口汁水多,后来就一直惦记着,可惜再没有机会了,因为果子产量太低,仅存的那些都是留给萧未辛的。 他在梨树下站了一会儿,还没感慨完就听到里头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还不滚进来!?” 游舒收回自己的心神,摇着头无奈的走进去。 屋顶上蹲着的影六所有所思,对身边的影五说:“你觉不觉得,咱们王爷对老三格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影五满脑子都是赌场的那点事,神经粗的跟麻绳一样,不像会写话本的影六心思细腻,他就没看出来哪里不同,“王爷对谁不都是这样吗?老三也没少挨骂啊。” “你懂个啥。”影六不屑翻白眼,“你就是话本看少了,王爷对老三明显就是不一样,我看呀……老三指定能飞黄腾达!” 影五不懂影六哪来的自信,翻了个白眼,“你可算了吧。” 两人性格不大合得来,互相看不上的嫌弃扭开头谁也不理谁。 屋里—— 游舒走进内室,萧未辛坐在桌前喝茶,室内点了熏香,脚下铺着厚实的毯子,四周还有炉子取暖,即便是游舒也不禁舒服的松了口气。 “听说夏怀章最近又出来鬼混了?”萧未辛突然张口问道。 影卫营的情报网非常成熟,基本上没有他们查不到的事,游舒也知道这事,低声回道:“是。” “呵。”萧未辛冷笑一声,“死性不改。” 游舒垂下眉眼不接话。 户部侍郎王顺之当年还只是个地方小官,因为偶然的机会贿赂夏丞相得了青眼,破格被提拔到京中做官,没几年又被升到侍郎的位置,全是为夏丞相中饱私囊,贪赃枉法的事没少干。 萧未深久居高位未必不知道这事,可他也没有办法,因为没有自己得力的人手,只能被夏丞相把持这一块,所以萧未辛盯准了这个漏洞,先挑王顺之下手。 雪停后的第三天,游舒和影二出门了。 王顺之这人虽然没什么才能,但为人圆滑懂世故谨小慎微,在职期间没有犯过什么大错,因此萧未深一直没有借口办他,想要除掉他的确有点难度。 不过王顺之有个缺点,那就是贪财,非常非常贪财,只要有人送他东西他都会收,然后都收进他的小金库,那小金库不知藏了多少好东西。 游舒避开王顺之府里的守卫,和影二分工合作,一人在外秘密守着,一人翻进去查看。金库里的东西琳琅满目,游舒看得眼睛都花了,幸好他不是那种爱财的人,不然进来后也很难抵御那些诱惑,就算是萧未深这个皇帝来了,也许都会咋舌这里东西之金贵。 游舒小心的翻找了一会儿,在柜子下翻到了一个暗格,从中拿出一个小小的木匣子,用铁丝撬开锁后果然看到了一颗珠子。 这珠子看起来跟普通的夜明珠没什么不同,但仔细看它的表面流光溢彩熠熠生辉,即使屋里阴暗没有阳光,这颗珠子也能自己发光,虽然并不耀眼,却足够吸引旁人的目光,而且拿在手里还隐隐的带着些暖意。 游舒知道这珠子是东海来的,据说叫鲛人泪,极为难得,王顺之不知从哪得到这好东西却并没上供给夏丞相,而是私自留了下来,萧未辛一早就查到了这件事,一直等到今天才动手。 游舒小心地把空盒子放回去,没有触动任何机关退出了房间,和躲在暗处的影二会合,两人又一路奔着另一处去了。 每到年底时就是各处上供朝廷的时候,官员们也会给皇帝送些东西做新年贺礼,王顺之要送进宫的礼物下午就要动身。游舒混进放着贺礼的屋子,把其中一样放玉佩的盒子做了掉包,将那颗价值万金的珠子塞了进去。一般这种东西都是要上礼单的,萧未辛还特意模仿了王顺之的字迹重新隽写了一份,游舒顺后就把两份不同的礼单也一起掉包。 做完这些他们才从王顺之的家里离开,一切完成的很严密,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看,连看门狗都没发现异常。 他们二人很快回到王府复命,萧未辛很满意,“接下来就只要等第一步完成。” 游舒也抱着看戏的心态等明天的到来。 第二天,萧未深果然很高兴的在朝上嘉赞了王顺之,直言他能找到价值万金且据说能延年益寿的鲛人泪上供实为难得衷心,待年后就给他再升一品。 王顺之一脸懵逼,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把那颗私藏许久的珠子给送出去的。 而比他更震怒的人就是夏丞相。 夏丞相这个人心思深沉老谋深算,可以他也同样有个要命的缺点,那就是贪生怕死。随着年纪增大,他的身体和精神也大不如年轻时候有活力,于是就到处托人找延年益寿长生不老的方子,几乎用遍了所有办法都没能见效。听说东海有鲛人泪,他还特意让王顺之去查探,可最后也空手而归。 谁知王顺之早就找到了但却撒谎说没有,原来竟是私自藏了起来进贡给皇上拍马屁。这对夏丞相来说是极为愤怒的,王顺之是经过他的关系才爬到现在的位置,但现在他却敢绕过自己讨好皇上! 夏丞相不得不去猜想他是否想要背叛自己,他跟萧未深之间名为君臣,又有匪浅姻缘关系,联盟看似牢不可破,但私底下也不是完全没有斗争,萧未深早就想收归皇权了,他一直知道这事却从来没松过手,闭眼装瞎,两人就维持着这种互相依靠信任却又互相防范的微妙关系。 夏怀章没什么脑子,他也很讨厌王顺之那种货色,直言道:“爹,我看那狗东西就是看您年老不中用了,所以想借机投靠皇上另谋出路,您迟迟没答应他升官的事,结果他转头就给皇上示好,这不是明年就升了吗?” “那珠子可是您花了大价钱从旁人那打听来的,结果竟被他拿去借花献佛,这个狗东西养不熟!” “当年咱们真是瞎了眼看上他!” 夏丞相面上阴沉,也不知这番话有没有听进去。尽管王顺之下朝后就赶紧跑来跪在地上解释那珠子的确不是自己送的,可夏丞相从太监手里搞到了礼单扔在了他的脸上,那上面红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难道还能有假? 王顺之怎么也说不清这不是自己写的那份,因为那字迹与自己的一致无二,连落笔的笔锋习惯都一模一样。夏丞相看他无法辩解子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家里这事,逐渐的就认定了他想当墙头草的事。 当年他能把王顺之从蠡县那穷破的地方带出来,也能把他再拉下去。不听话的狗就杀了,换一条听话的就是了,可不衷心的人……留不得。 夏怀章也主张杀,王顺之这些年手里不干净,有不少他们父子勾结贪污的证据,万一他彻底反水把东西交给萧未深,萧未深就算明面不会对他们如何,可离心了就不好办了。 于是王顺之没几天突然就旧疾复发“病死”了。 萧未辛安静的听谢飞垣汇报了这件事,一边练字一边沉声道:“他看好的接替人是谁?” “是张炳。”谢飞垣回道。 “又是个草包。”萧未辛讥讽的说,“想办法让他去不成。” 谢飞垣领命后退了出去,刚好遇到蹲在书房外看雪的游舒,他走了过去一脚踹上他的屁股骂道:“不好好当差在这干什么?” 游舒回头见了他,从地上站起来小声道:“大人,我这不是在看门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谢飞垣翻白眼,“那梨子你是一个也别想,看也白看。” 游舒莞尔一笑:“影首大人真当我是小孩子嘴馋吗?我不过就是看那雪景当真好看而已。” 萧未辛听到门口轻微的说话声,皱眉走出来本打算骂两句,刚一开门就迎见游舒转头对谢飞垣露出的那一抹浅笑,当时就愣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游舒笑。 原来……他也是会笑的?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十八章 十八章 年关大家都忙,包括游舒在内。他几乎没时间陪萧未辛练剑,年底应酬多,各种娱乐场所都是热闹的状态,也是他们收集情报最好的时机。 但就在这时,有个意想不到的人找上门了。 “你说谁?”萧未辛拿着书皱眉又问了一句,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祁寒立在旁边低声又重复了一遍:“就是那位西戎的质子,如今正在门外叫嚷着要见您。” 萧未辛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坏了,或者祁寒眼睛瞎,他跟那个蛮夷质子一点关系都没有,怎么也想不到他为什么会突然找上门来。 略一思量后,萧未辛让祁寒去把人带进来,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祁寒连忙回身小跑着去叫人,不然继续让那个质子在门外大吵大闹的话,陵王府第二天就会成为整个京城的大笑话。 很快那人就被带着往前厅来了,萧未辛坐在客厅喝茶,脑子里却在快速思考着那苏图的来意。根据谢飞垣的情报,那苏图这一阵子在京城里的日子并不算太难过,萧未深拿他没办法,杀了没意义,不杀也膈应,干脆把他扔那给吃给喝不饿死就行,只要不惹大麻烦,基本就是放任的态度。 而那苏图似乎是个有勇无谋的人,带着西戎那边人的野性和粗鲁,行事冲动无礼且没脑子,都已经是质子了却还是惹是生非,偶有官员上报他的恶劣行径,萧未深却并不予以理会,大约还是指望着能从西戎那边讨得一点好处。 他好像还不知道西戎王病危的消息,西戎三王子那边瞒得很严实,就是害怕中原皇帝知道了借机起兵。萧未辛不停地快速过滤消息,一时间搞不清那个那苏图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企图。 没一会儿那苏图就到了。 他的身高接近两米,在前厅里站着就是好大一坨,再蹦两下就能碰到屋顶,浑身都带着野性攻击力,即便不说话也能给人带来压力。 萧未辛暗自打量了一会儿,慢悠悠的放下茶盏道:“坐。” 在他打量那苏图的同时,那苏图那双异瞳也在打量他,大剌剌的毫不掩饰自己,引得祁寒呵斥他无礼。但那苏图并不畏惧,仍旧嘴角带笑悠然自得,很随意的挑了个位子坐下,大腿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宛如自家。 “上次在大街上,多谢王爷出手相助。”那苏图的官话仍然不怎么好,不过好歹能让人听明白意思,“中原人都说救命之恩……怎么来着?以身相许?” 祁寒脸都绿了,骂道:“大胆!你想的美!” 萧未辛皱眉让他闭嘴,而后转向戏谑瞧着自己的那苏图,一时间拿不定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那次不过是本王随手之举,以免你在外惹事让皇兄心烦,实在谈不上救命之恩。” “殿下就不要再提了。” 他看着病弱斯文,似乎没精力跟那苏图周旋,那苏图唇角带笑,有意无意的道:“那可不行,王爷虽说是无意,但我们西戎也有自己的规矩,你帮了我大忙我却不能不记着。” “你们中原自诩礼仪之邦地大物博,我既然身在此处也当跟着你们行事,我以身相许也合情合理。” 这下不只是祁寒脸绿,萧未辛的脸也不好看了。 还有男人上赶着非要给人做妾的? “混账!”萧未辛怒道,“本王说不必再提,那就是不提!你再敢说一个字,我拔了你的舌头!” 那苏图并不被他的威胁吓到,脸上有些邪气的笑意,“那苏图在西戎勉强也算得上一枚勇士,追求我的姑娘从这里排到城外,我自认为长得也不错,怎么王爷一副好像吃了亏的表情?” “王爷花容月貌风流多姿,配我也合适。”那苏图越说越混,甚至还认真起来:“不如我去跟你们中原皇帝说说,把你赐给我做王妃?说不定我还能回去跟父王讨要些好处。” “王爷觉得,你们那中原皇帝会同意吗?” 萧未辛轻易不在外人面前动怒,但他的确被这蛮子气得不轻,随手抄过茶盏丢了过去:“滚!” 他长这么大最恨别人拿他的容貌说事,这蛮子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样无礼! 那苏图抬手接住那飞来的茶盏,俊美的脸上仍然是吊儿郎当的笑,眼里却有些深沉:“唉,王爷真无情。” “这样吧,王爷既然不愿,我也就退而求其次,那不如……把你身边那漂亮侍卫送给我?这样总归合适了吧?” 萧未辛可算明白这狗东西特意跑这一趟是为了什么,原来调戏自己只是个幌子,真正看上的是那个小影卫! 一想起游舒惹上来这么个大麻烦,萧未辛就气得想把他拖过来打一顿。 “区区一个侍卫罢了,也值得殿下这般惦记?”萧未辛冷眼看他,“不过,就算只是一个侍卫,那也是我的人,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更别想带走。” “殿下还是请回吧。” 那苏图大约也料到这个结局,故作伤心的捂着胸口叹气:“你们中原人真小气,一点都没有大国风范。” 萧未辛懒得跟他周旋,起身往里走,让祁寒送客。 祁寒冷着脸挡住那苏图充满侵略性的目光,皱眉让他滚蛋。 那苏图坐在椅子上摩挲着下巴不知想些什么,看着祁寒的脸半晌才道:“同样都是侍卫,你长得就一点都不可爱。” 祁寒:??? 老子可不可爱关你什么事? 那苏图从椅子上站起来,非常猥琐的把刚才萧未辛丢来的茶盏往自己的怀里一揣,祁寒上来就要夺:“那是我们王府里的东西!你敢私自拿走!?” “哎呀借我玩玩嘛,我缺钱。”那苏图笑嘻嘻的一个晃身躲过祁寒的攻击,身手非常灵活,“我拿回去也好‘睹物思人’。” 把顺手牵羊的行为说得坦坦荡荡。 祁寒惊讶于他的身手,几个猛攻下来却都被那苏图躲了开来,那苏图不慌不忙的往门口走,祁寒一路追着他到了王府大门的方向,刚要开口让人拦住他,那苏图突然回身一掌打在了他的胸口。 祁寒胸口剧痛,疾退两步吐出一口浓血,内脏抽筋的疼。 那苏图脸上的笑意不变,眼里却有些冷漠:“不用送我了。告诉你们王爷,人是藏不住的,我总能逮得到。” “多谢款待。” 说罢,那苏图大摇大摆的从王府大门里走出去,旁人根本拦不住他,祁寒呆呆的看他离去的方向,这才明白他们都小看了这位质子,原来西戎第一勇士的称号不是白得的。 萧未辛在书房里看书,听了画椿的汇报后拧眉道:“当真?” “是。奴婢刚才给祁寒查看伤口,若是那掌力再多几分,他的心脉就断了,此人功力非常深厚。”画椿小心的说,“王爷尽量不要与他正面冲突。” 萧未辛一脸深思,刚才的那匆匆一面他原本只觉得那苏图无礼鲁莽,眼见着他打伤祁寒却不伤他性命,怎么看都像是在给他下马威。 看来那苏图的情报有问题,他绝不仅仅是个有勇无谋不受宠的弃子那么简单。 而那厢,出了王府的那苏图吊儿郎当走了几步,拐到一个无人的巷子里站定,从怀里掏出那个玉杯把玩了好一会儿,却又毫不留恋的丢在了墙角,脸上也没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只余眼底的漠然。 萧未辛果然不是个好糊弄的人,想要跟他合作只怕不易,看来还是该从长计议。 他倚着墙想了一会儿,忽然又想起那天街上遇到的侍卫,深深地叹气。 今天没有见到那位美人太遗憾了,萧未辛也不知把他藏在什么地方,特意跑一趟也没见到,他最近这阵子可是每天晚上都梦到他呢,那玩意儿虎虎生威也没用。 啧,事成之后怎么也要把人捆了带回去,腿长腰细一看就好生养,正是王后的最佳人选。 —————— 此刻,“腿长腰细好生养”的游舒在回府路上不住地打喷嚏,影二很担心的靠过来:“是不是染了风寒?” 游舒摇摇头,“应该没有。” 影二平时就爱操心,闻言仍然担心,他看了看天色说:“我们快些赶路,晚上让影十与你换班,你先去歇着。” 其实游舒真没啥不舒服的,两人从王府侧门进去,还没走两步就看见望尘走来面色不善的盯着他:“喂,王爷找你!” 游舒:“???” 找他? 影二脸色微变:“王爷找影三?请问所为何事?” “我怎么么知道?”望尘翻白眼口气不好,他近来被王爷怎么看都不顺眼,所以他看影三也不顺眼,“你还不快去,仔细王爷抽了你的皮!” 游舒挠挠头,回身跟影二说了两句后就去了。他也很迷惑能有啥事找自己,总不能天黑还要比试吧? 再说他刚从青楼回来,还没来得及洗洗呢。 萧未辛抬眼就看到游舒被带了进来,他冷着脸看那人一脸平静,刚要开口说话就闻到了他身上那浓烈的脂粉味,皱眉冷声道:“你敢去青楼鬼混!?” 游舒觉得,这话听起来怎么都有种奇怪的捉|奸违和感。 “回王爷的话,属下只是去弄月阁打探情报,并不是去厮混。” 萧未辛也知道影卫不可能私自出去娱乐,但他就是莫名的看此时的游舒不顺眼,想起那苏图他就更来气了。 “你可真是好本事!竟惹得那苏图亲自上门来找我要人!是不是以为自己马上就能飞上枝头当王妃?” 游舒:“???” 男主这说的话每个字都能听懂,但合成一句话怎么理解起来就那么费劲呢? 男二找男主要谁自己? 要来干嘛??? ※※※※※※※※※※※※※※※※※※※※ 游舒:这剧情怎么看不懂呢?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十九章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二十章 二十章 日子一天天的过,很快就到了春节。春节是一年开始的第一天,所有人都会跟自己的家人团聚在一起,忘记过去一年的种种烦恼,然后满怀着期待开开心心的期待新的一年。 大家都沉浸在阖家团聚的喜悦里,除了陵王府。 陵王府别说热闹,往年一到这时候气压比平时还低,人人都要憋着气不敢出错,小心翼翼的生怕惹王爷不高兴挨罚,就连祁寒望尘他们都不敢多说一句。 萧未辛一早又进宫去请安了,出门的时候脸色不大好看。 游舒知道为什么。 当年老皇帝缠绵病榻还没死的时候,萧未辛才满十八岁,刚刚开府搬到宫外去住,但他还是每日都会进宫去给贤妃娘娘请安,陪她说上几句话 那时老皇帝身体虽然已经很不好了,但也还是能苟一段时间的,萧未深彼时还不是太子,老皇帝虽然宠爱他的母妃,但却对已故皇后念念不忘,是以太子一位一直空悬,他的这种不靠谱的行为就造成下面的儿子们个个都心里没数,以为自己能有希望坐上那个位子。 萧未深势力最大,为免夜长梦多,在他母亲夏贵妃和舅舅的撺掇下打算铤而走险,竟然打算把还苟延残喘的老皇帝弄死。 为了皇位,萧未深早就把什么父子兄弟抛到了脑后,某一天趁着来探视的空当,和夏贵妃合力把他活活的捂死了。 但是这一切却被前来照顾的贤妃恰好看到,为了杀人灭口,萧未深一路尾随慌张的贤妃回宫,然后用白绫勒死了她后又吊挂在梁上,造成贤妃自愿殉情陪葬的假象。 他们自以为一切做的天衣无缝,却不想被贤妃身边的贴身小宫女看在了眼里,等到萧未辛连夜飞奔进宫的时候,迎接他的只有母亲冷冰冰的尸体。 那天也刚好是春节,大年初一的好日子。 听着小宫女趴伏在地上哭着将事情真相说给他听,萧未辛红着眼一夜未眠,若不是谢飞垣死死地按住他,他怕是立刻就要跟萧未深母子拼命,哪怕自己死了也要给母亲报仇。 可他那时仍然很弱小,影卫营虽已初具规模,但还远远不到成气候的时候,萧未辛只能咽下一口血,装作不知情的给母亲下葬,事后跪在排位前三天都没起来过。 游舒换位思考一下,假如他十八岁时见证了母亲被人残忍杀害,他肯定不能做到这样隐忍。因此他很理解萧未辛的痛苦,他那时也才刚刚成年,本以为一切都会朝着好的方向走,幻想着自己开府后就可以将母亲接出皇宫,过自由自在的好日子,却没想到一朝厄运打翻了所有的希望。 萧未辛起初并没有夺位的心思,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为了自保而已,可却因为母亲惨死而发誓要夺取天下,让萧未深母子不得好死。 可以说以后发生的一切都是萧未深自己做的孽。 游舒算了算时间,距离萧未辛进宫到现在已经一个多小时了,估摸着再有半小时就能回来,书里提到过这次皇后还是会提到他和夏吟秀的婚事,也不知道那俩看对眼了没有。 正如同游舒所想的情节一样,萧未辛此刻在宫里又被强拉媒,皇后一直在努力推销自己的妹妹。 夏吟秀和萧未辛一左一右的对坐在皇后下首处,两人面上都是一副生无可恋被拉来强迫相亲的表情,夏吟秀偷偷瞥了一眼萧未辛,暗道此人果真如传闻中的一样俊美,单论相貌气质真是世间少有,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给自己一个正眼,似乎很是瞧不上她的模样。 夏吟秀在家里并不受宠,夏夫人善妒又泼辣,对庶出的子女们虽算不上虐待,可却也毫无关爱之情,她们都是跟着教养嬷嬷长大的,府里除了皇后姐姐会对她好,再没人能亲近她。因此夏吟秀骨子里渴望别人的关爱,萧未辛对她不屑一顾的态度让她茫然又无措,只能低头不言不语,对姐姐安排的亲事隐隐的有些抗拒。 萧未辛内心十分不耐,他对夏吟秀没什么意见,却也不喜欢她那副千金闺秀的端庄做派,尤其这门亲夏家和萧未深存了什么心思想他更是深恶痛绝,连带着看夏皇后也不顺眼。 她就是个自以为是的女人。 夏皇后自顾自的说了一番话,却也看得出这两人根本毫无兴趣,整场只有她自己兴致盎然。 可她不懂吟秀哪里不好,那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姑娘,活脱脱就是自己的缩影,无论哪方面在京中名门里都是数一数二的,萧未辛到底是哪里没有看好? 萧未辛坐了一会儿有些不耐,他本来打算给夏太后照例请安后就回去,没想到被夏皇后给绊住了,生生的又拖了这么久,听她在那有意无意的夸赞夏吟秀想促成他俩的婚事,他的心里除了冷笑就是恶心。 夏家的人这辈子都别想进他的府里,即便是侍妾也不配。 他起身打断了夏皇后的话,冷淡的说自己身子不适要回去歇息,夏皇后无奈只好放他回去,眼神却很是留恋不舍。 夏吟秀悄悄地看了一阵子,顿时有些心惊肉跳,姐姐这莫不是……倾慕那位陵王殿下? 皇上若是知道了可怎么得了? 她有心想劝慰两句,可夏皇后却并不想听,微微红着眼眶让她退下。夏吟秀不知怎样处理这种事,只好先一步出宫,打定主意要把姐姐的私心捂在心里,谁也不能说。 萧未辛出宫后直接回了府,遣退了所有伺候的人,独自一人在祠堂里跪坐了很久。 每年的正月初一本该是他母亲的忌日,可他不能正大光明的祭奠,萧未深这些年一直都心存怀疑,不知道他是否知道那年贤妃死亡的真相,总是时不时地故意试探。 是以他只能偷偷地在这一天独自在心里惦记,还要咬着牙摆出笑脸去宫里庆贺新年。 萧未辛红着眼睛抬头看着台上母亲的排位,这些年的仇恨他没有一刻淡忘记,已经等了五年,也不差这一年。 与萧未辛糟糕的心情相比,影卫营里的气氛却可以算一片祥和。刀口舔血的日子又过了一年,大家很珍惜彼此都还活着的日子,能快活一天是一天。 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瓜果的甜香味,游舒盘着腿在塌上跟影五玩牌,他的技术很好,从来没输过,影五眼瞅着裤衩都要输了,急的抓耳挠腮。 影四嗑着瓜子提议大家一起去青楼逛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一起出去浪。 其他人都没啥意见,好容易放回假谁不想放纵一回,大家就这么痛快决定了,反正王爷今天不会召唤他们,只要出门低调不会有大问题。 游舒并不想去,可架不住其他人撺掇,故意拿话激他说他没见过世面,必定不是正常的男子,尽管这激将法非常低级,可游舒还是觉得有被侮辱到。 呵,一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古代人,我前世看过的小黄|漫摞起来都比你们高,瞧不起谁? 为了证明自己,傍晚的时候,游舒就换了衣服跟他们一起从王府后门溜了出去。 新年第一天大街上人挺多,尤其晚上解了宵禁后就更热闹,游舒身姿挺拔俊俏,走在人群里很惹眼,其他影卫们长得也不差,只是个个都带着些痞气,远远地看过去旁人都以为是一群纨绔子弟。 影四带着他们去了常去的那家百香楼,一听这名字游舒就忍不住想吃百香果,那是以前他最喜欢拿来泡茶的果子。 百香楼的消费水平算中档,他们这群人不敢去高档的地方,怕碰到位高权重的人。这里的姑娘必然不如听月楼那样高档场所质量高,但胜在小家碧玉,即使去听听小曲也合适。 影四的相好是个叫翠娘的女子,不算很红,年纪也有点大,可说话声音温柔恬静,一点都不像是沦落风尘的人,影四见了她就眉开眼笑,恨不得什么都贴给她。 其他人都跟着笑话,却也都各自找了相好陪着坐,他们基本都不会乱玩,一般都有固定的玩伴,算是有点情侣搭档的意思。 游舒不大能适应这一切,虽然青楼女子不一定都是卖身的,可他总觉得有罪恶感。 这一条街都是花街,听月楼离他们隔得不是很远,但从门口的马车就能看出鲜明的差距了。 游舒只点了个女孩唱歌,趴在窗边百无聊赖的往下看,脑子里却想着萧未辛今天怎么样了,年年今日他都一个人过,等到今年夏天女主进门,他就不用再孤独了吧? 果然一般男主们都会有一个坎坷的身世,不然哪来的动力搞事业。 不像他,天生就是搞事业的人。 游舒胡思乱想,忽然看到听月楼二楼一扇窗前有个绿衣服的小女孩刚好打开窗户,抬眼间就看见了他。 那女孩游舒认识,正是自己上次在听月楼听曲时点的小姑娘,好像叫绿莹。她瞥见游舒后眼前一亮,对着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游舒一愣,回过头来戳了戳正兴奋跟女孩子玩猜拳游戏的影五,“我现在这张脸如何?” 影五回过头来,费劲的翻了个大白眼:“知道你生得好,不要再显摆了!” 游舒点了点头。 没错,他现在顶着的的确是自己的脸,不像上次那样戴着人|皮|面具,绿莹应该不是认出了自己。 肯定是因为看他长得太帅了所以才打招呼。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二十一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二十二 二十二 沈青玉很快就入京了,萧未辛一直密切关注他的动向,等人到了后却也没急着出面见他,游舒暗暗地想着他也是真沉得住气,就不怕人被萧未深拐走吗? 不过事实证明,萧未辛非常了解萧未深,同时也了解沈青玉。上任前一天沈青玉先被召入宫,名义上是许久未见的叙旧,实际萧未深就是想给他洗洗脑,让他替自己钳制夏丞相一脉而已。 不过萧未深显然不如萧未辛更能懂沈青玉。若是旁人得到跟皇上共桌进食密切谈话的机会,怕是早就受宠若惊趋炎附势了,但沈青玉不同。他起初也很惊喜,以为自己的才能终于被皇上发觉,此番回京是可以大展宏图的,可随着他跟皇上的交流逐渐增多时他渐渐发现,这一切都是错觉。 皇上他好像只是偶然想起他这么个人,因为实在无人可用才把他召回,目的是为了让他跟夏丞相的人斗,至于做不做得好本职工作,似乎并不重要。 那一瞬间,沈青玉彻底陷入了一个名为绝望的深潭。 他自恃有才。一般真有才的人大多和别人想法也不大一样,普通人谋个一官半职或许是为了求生,但有的人走上仕途是抱了远大志向的,或许是为了家国天下,或许是为了权倾朝野,但他们都渴望遇上伯乐,让自己的才华最大限度的得到释放,而不是被人当做鱼目丢弃在匣子里。 萧未深只把他当做一个可以跟夏丞相抗衡权力的东西,拉着他的手故作亲昵显示君王恩泽,处处都是算计。 这不是沈青玉想要的帝王,也不是他当官的初心。 沈青玉出宫的时候心情很低落,外面月明星稀寒风萧萧,初春的夜晚还是很冷,他拒绝了马车相送的照顾,自己徒步往回走,心中一片茫然。 他不愿意过这样的生活,有谁希望自己活在一片乌烟瘴气的斗争环境里呢? 京城这么繁华,大约皇上是真忘了千里之外还有求生无望饿殍遍野的子民吧,刚才他方才几次试图提起此事,却都被皇上轻而易举的带了过去,好像他根本不想听那些话。宫里大肆奢华,连宫女们的衣着都是银丝绣的,盛饭的勺子也是白玉所制,珠屑铺地金碧辉煌,国库又怎能经得起这样糟践呢? 沈青玉心头涌出很多悲愤,却又无从发泄,走在路上心神不宁,也就没注意到身后一闪而过的黑影。 夜半三更,游舒跟着沈青玉走了一段老长的路,一直等到深巷中空无一人的时候才敢下手。 一棍子把人无情敲晕,游舒拍拍手把棍子往背后一别,影四担忧的蹲下来拍了拍昏死过去的沈青玉,小声说:“你下手会不会重了点?” “放心。”游舒上前单手拎起沈青玉放到肩上扛好,淡定的说:“王爷最看重的就是他的脑子,我不会打坏的,这样带走方便。” 影四犹犹豫豫的跟了上去,非常想说王爷临出门时候叮嘱的是“务必把人完好无损的请到这儿来”,那意思肯定是要他俩恭恭敬敬的把人带过去,可老三上来就是一个闷棍,怎么看都不像是王爷想要的意思。 不过也的确完好无损就是了。 游舒扛着沈青玉健步如飞,这些个文人平时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胳膊腿都细得像竹竿,扛起来毫无压力,他没费多少精力就到了约定的地点。 萧未辛在自己置办的秘密宅院里挑灯练字,听到敲门声后才放下笔让人进来,结果一抬头就看到游舒扛着人走了进来,眼皮子一跳。 “王爷,属下按着您的吩咐把人带来了。”游舒一路奔波却连气都不喘。 萧未辛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沈青玉,又抬头冷眼看他:“你就是这么‘请’他来的?” “属下担心他咋咋呼呼惹起打更人的注意。”游舒低声解释道。 萧未辛冷哼一声,“先把他弄醒,回头本王再收拾你。” 游舒挨了批评心中叹气,低头在沈青玉的肩颈处用针轻轻扎了一下。。 沈青玉醒来后看到他先是懵逼,而后就是惊喜:“是你啊!” 大约这些天一直想着这件事,沈青玉再见他下意识的就有些好感,一把握住了游舒的手,宛若见到了伯乐:“公子果真神通,在下的确升职了。” 游舒顶着萧未辛要杀人的目光把自己手抽回来,小声回道:“沈大人,这位是我家主子。” 沈青玉一愣,继而才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来,一回头就看到萧未辛坐在椅子上正看着他俩,那架势怎么也不像是要拉拢他的样子,仿佛看着隔壁偷自家老婆的老王。 “陵王殿下?”沈青玉很惊讶。 萧未辛懒洋洋的应了一声,抬眼示意游舒出去,游舒知道他有话说,干脆利落的从窗户翻了出去。 萧未辛:“……” 有门不走非要翻窗的破习惯,他迟早要收拾! 游舒三两下爬上屋顶,坐在影四身边看月亮,今天正好逢十六,月亮比十五还圆一些。 沈青玉其实跟萧未辛不算陌生,早在几年前殿试的时候二人就有一面之缘了。后来沈青玉外放,萧未辛还特意暗中相送,他们彼此之间应该属于一见如故的类型,就算外放的这些年沈青玉从没主动联系过萧未辛,可不代表他内心就不惦念。 毕竟,有些人真的是见一眼能怀念一辈子,知己就更是如此了。而且他们两人的抱负是相似的,比起萧未深,沈青玉更愿意亲近他。 至于忠君这回事,恐怕朝野上下也就杨家最死心眼,沈青玉可没有那么重的迂腐思想,他迫切的希望改变眼下的一切,哪怕需要付出血的代价。 “你说……沈大人能跟咱们王爷一道吗?”影四很担心,“他看起来很清高。” “会。”游舒笃定的回道。 影四不解:“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游舒总不能说因为他知道剧情,就开始一本正经的说瞎话:“因为他们是好基友。” “啥?”影四有点懵,“我只听过好朋友,好基友是什么?” 游舒转过头来,怜爱的摸了摸影四狗头:“你还小,不懂这些。” 影四被无端摸了脑袋,想了一会儿后才骂道:“老子比你大两岁!你摸谁呢!” 游舒眼里有点点笑意,面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在月光下显得越发温柔,影四看了一会后有些不自在起来:“要我说,老三你长得的确好看,跟我们一个行当着实可惜了。” “哪里可惜?”游舒不解。 影四挠挠脸,“我也说不清。你也知道我没念过几天书,让我形容的话……你就该是那种名门大少爷才对,跟咱们王爷一样养尊处优金尊玉贵,不必过这种刀口舔血的卖命日子。” 游舒听他絮絮叨叨的说,无声的微微弯了弯唇角。 前世他的确算是半个富家少爷,老爸是做服装生意起家的,二十年打拼才创下了自己的家业,虽然不是大富,但别墅豪车名表奢侈品一样不差。 那时的他,上面有严肃认真的姐姐,下|面有活泼可爱的妹妹,可以算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 “没那么糟糕。”游舒扭头看他,眉眼一片柔和,“能认识你们这些生死之交的兄弟,也不算我白来这一趟。” 虽然他们都想挣脱这暗无天日的影卫营得到自由,可游舒却又觉得有些庆幸,好在还有这些朋友们陪着,不然当年的那些日子,他真的不知道怎么熬过来。 影四眨了眨眼,忽然靠过来抱了抱他:“好兄弟。” 两人在月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半个时辰后底下屋里的门开了,沈青玉从容的走了出来,对着门边跟着出来的萧未辛深深一拜。 “王爷放心,下官回去后自会认真考虑的。” “不过,王爷难道就不怕下官跑去找皇上告密邀功吗?” 萧未辛瞥了他一眼,淡定的说:“我相信沈大人的为人,必不会令我失望。” 沈青玉莞尔一笑。 萧未辛这话说得倒不是恭维,而是沈青玉为人确实可靠。就算他是那种小人,只要有一点动向就会被影卫们第一时间抹杀,根本不会有机会告到皇上那里去。 沈青玉在门口站了一会后,忽然仰头看向屋顶:“公子可否下来一见?” 游舒一脸懵逼,叫他? 他还来不及回话,萧未辛就先开口了:“不过就是区区影卫而已,怎好跟沈大人这样的人站在一处。” “无妨。”沈青玉很温和的笑着,“上次一匆匆见,下官还没有好好地同他道谢。虽是王爷慷慨千里送粮,可那位公子日夜兼程,连口水都没喝就又走了。” “下官后来想起,常常后悔。” 萧未辛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却又不能拒绝好不容易才拉入伙的人才,只好让游舒从房顶上下来。 游舒听令跳下屋顶落地,沈青玉看他的眼神都亮亮的,很是喜悦的样子:“在下一直没有忘记公子的话,如今果然兑现了。” “特此多谢公子慧眼。” 游舒忙摆手道:“大人言重了,那都是王爷的意思,属下什么也没做。” 可沈青玉不这么认为,他是真的觉得这个影卫和别人不同,当初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那样笃定从容,一下子激起了他差点就要放弃的雄心,而且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在一边的萧未辛斜眼冷看着他俩叙旧。 他就知道小影卫那张脸惯会招摇。 ※※※※※※※※※※※※※※※※※※※※ 游舒:作为一个万人迷,我压力真大。 开玩笑啦,本文不是万人迷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二十三 二十三 影四要护送沈青玉回去,这小小的宅院里又剩下萧未辛和游舒两人。 “走吧。”萧未辛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圆月,此时月升到了最高空,已经是半夜了。 他两人一前一后漫步在月色下,长长的街上空无一人,游舒抬头看了一眼走在自己身前两步距离的萧未辛,只能看到他身上的那件白色披风。 虽然看不见脸,但游舒还是能隐约感知到他在生气。 但是为什么呢?跟沈青玉的谈话应该是挺顺利的,那他又为何一副情绪不佳的样子? 似乎是心有灵犀,走在前头的萧未辛止住了脚步,回头看向来不及收回目光的游舒,看似平静的问:“你很喜欢沈青玉?” “啊?”游舒被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问话弄得下意识回了个疑问词,紧接着又赶紧摇头:“属下对沈大人只有钦佩。” 而且两个男人用“喜欢”这个词有点奇怪,可能男主是想问他是不是喜欢沈青玉的为人吧。 萧未辛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生气,他平生就是个情感淡薄的人,若是没有人给他解惑,他根本搞不懂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他只是不喜欢看小影卫对别人亲昵。 “以后不准随便跟人说话。”萧未辛冷硬的下命令,“也不准到处招摇。” 游舒一个头两个大,他是怎么得出自己到处招摇的这个逻辑事实? 他不是个女孩子,身份又是影卫,成天已经够躲躲藏藏了,哪来的勇气招摇? “是。”并没有胆子反驳的游舒还是选择闭嘴应下,反正男主说啥就是啥,谁叫他是主角。 萧未辛有些满意,这才乖。 两人踏着月色回府,不知是不是因为夜晚幽静的原因,两人的心境都比平时更不同。 沈青玉回去后说是考虑,其实那晚当他没有第一时间拒绝的时候就已经代表他默认了萧未辛。萧未辛对他承诺的江山社稷蓝图正是他所期望的那样,而他也想试试看,到底他能不能给这个天下带来一丝改变。 两人暗地里达成了统一战线,但是明面上,沈青玉还是替萧未深做事,夏丞相看他左右都不顺眼,为了保证他的人身安全,萧未辛暗中派了不少人保护,夏丞相只要不是蠢货都不会敢在这个时候下手。 沈青玉的能力有目共睹,上位后没几天就得到了萧未深的赏识,户部侍郎的位子很快就坐稳了。 开春后的一切看似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萧未深近来却头疼两件事。 第一是国库空虚。近几年来边境总是动荡,再加上老皇帝是个野心大而且好战的人,前些年没少往扩张军队四处征战,这就导致军队的支出远远超支,再加上前年南方水灾,去年北方大旱,不仅没有收成上供,还要朝廷倒拨银两。夏太后又是个喜欢铺张奢靡的人,日常起居哪一样都是要最精致的,白花花的银子流水一样的往外撒,国库早早就开始告急了。 第二就是子嗣问题。也不知为什么,萧未深十六岁成婚,二十岁登基,到如今已经六年了,子嗣却非常单薄,别说儿子,就是女儿也只有三个,其余死的死夭折的夭折,光是腹中流产的就不只一两个,怎么也生不出儿子来。皇后的肚子也不见动静,萧未深偷偷地找太医看了很多,但都找不到原因,没有子嗣就不能立国本,这对皇帝来说就是天大的事,难免萧未深着急上火。 户部侍郎沈青玉当庭又提起了国库空虚的事,户部尚书左右为难,干脆和稀泥把这事推给了皇上。 萧未深心烦不已,夏丞相却给他出了个损招,“既然今年国库亏损,臣以为有两个法子可行。” “其一,裁减大军。边境如今已然太平无事,那就没必要养着那么多的兵,白白的浪费银钱,干脆让他们卸甲归去,也好省些开支。” “其二,加收赋税。今年开春情形大好,想必收成也不会差,前两年连发祸患朝廷入不敷出,今年的赋税加重些也可以缓解这个问题。” 萧未深仔细想想觉得也可。 但沈青玉不同意:“皇上,军队的确可以裁减,但赋税万万不能加重!这让那些百姓怎么活?近几年灾祸连连,可农税一分都没少交,今年眼见着刚刚好些,您若是再加重赋税,岂不是雪上加霜?” 沈青玉和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同,他是亲眼见过大灾之下的劳苦大众是怎样艰难求生的,一听说朝廷竟然打算加重税赋来补缺国库就着急,这不是等于要他们的命吗? 可他刚刚在朝中站稳脚跟,人微言轻没人在乎他的发言,萧未深虽然觉得他是个人才,但这番话却听不进去,立刻就决定今年要比往年多加五成的税赋,分外再多征收人头税,同时把军队裁去一半人口。 杨将军虽然也反对,但他本来就被皇上忌惮,很多话也不好说出口,皇上和夏丞相刚好借着这个理由削弱军权,就算没有国库的事也跑不了。 沈青玉藏在宽袖里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多出五成的赋税还要加挣人头税,这就等于釜底抽薪,只顾着眼前的境遇,完全不管会对底层百姓造成什么影响。 这样的帝王……怎配坐在那龙椅上? 下朝后沈青玉脸色不佳的离开了大殿,甚至都没心思跟同僚打通关系。 萧未辛在府里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他比沈青玉淡定多了,一早就知道肯定是这个结果,沈青玉迟早也会习惯的。萧未深这个人本身就没有才能,根本不懂“开源节流”四个字是什么意思,更不懂“休养生息”,一边又想继续过奢靡的生活,一边又想有银钱进账,可不就得从底层百姓身上搜刮吗? 不过,就是因为他无能又贪图享受才有他来日的机会,否则他若是励精图治勤勤勉勉,哪还有自己复仇的那天呢? 与此同时,游舒蹲在屋顶上晒太阳,眯眼叹气。 裁军才是最大的弊端啊,这就给两年后的屠城惨案留下隐患了,萧未深真是罪孽深重。他知道接下来的剧情,可却没有能力去干涉,萧未辛这个主角现在都还不强大,他又能怎么办呢? “下来。” 萧未辛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游舒回神从屋顶一跃而下:“王爷,您有何吩咐?” “陪我出去转转。”萧未辛淡淡的说,“记得带上面具。” “换身衣服。” 游舒听话的去换衣,却越发觉得自己仿佛一个贴身丫鬟,随叫随到还得贴身伺候,虽然能跟男主拉近距离是好事,但总觉得好像跟他想拉近关系的方式不太一样。 再说男主也没有要给他升职加薪的意思,他要不要暗示一下呢?毕竟现在干了两个人的活。 换上衣服带好面具,萧未辛才满意的带他出门,他不喜欢身后跟太多人,一般就只会带着祁寒望尘或者是洛瑶,但今天有小影卫在,望尘和祁寒就被无情扔在了家里。 望尘抱着自己的剑惆怅的站在廊下看着自家王爷远去的背影,泪眼婆娑的问祁寒:“哥,咱俩是不是要失宠了?” “只有你失宠,别带上我。”祁寒对天翻白眼,“谁叫你成天傻里傻气不成器,王爷扔下你是早晚的事。” “我看人家影三就比你机灵靠谱,哪天王爷一个高兴把他跟洛瑶凑在一起,你既没有娘子有没有主子了。” 祁寒的毒舌大约是跟自家王爷一脉传承,一番话说下来望尘抱着剑哭,跟小影卫是彻底结仇了。 抢人家主子就算了,还抢人妹子,此仇不共戴天! 游舒没忍住打了个喷嚏,连忙后退离萧未辛远一些,生怕他嫌弃自己。 “影……三哥哥生病了吗?”洛瑶一脸娇羞,她跟其他人不同,从来不怕萧未辛,想说啥就说啥,偏偏在游舒面前就一副小女儿做派,总想让他多瞧自己两眼。 游舒摇头回道:“无事,多谢洛瑶姑娘关心。” 萧未辛走在他俩前头,却像是有心事一样的不知想些什么,也没注意身后两人的互动。洛瑶终于有机会跟自己暗恋的人一起出街,脸上藏不住的喜悦,要不是游舒一脸生人勿近的表情,她怕是下一秒就要黏上去。 游舒有些尴尬,硬着头皮跟她拉开距离,生怕被王爷误会什么,现在是他搞事业的时候,决不能让主子觉得他不堪大用。 儿女情长什么的,耽误我搞事业。 就在主仆三人闲逛的时候,突然从前而降一个高大人影,轻巧的落在他们面前。 游舒警觉起来,两步上前把萧未辛护在身后,拔|出腰间佩剑指着来人冷声道:“何人敢冲撞王爷!” 那苏图抬手挥挥,英俊潇洒器宇不凡,嗓门超大:“你们好呀!~” 男二? 游舒一愣,他怎么在这? 那苏图目光深邃的在游舒脸上划过,也不知有没有认出他来,“真巧,你们也出来玩?” 萧未辛冷着脸让游舒退下,冷淡的看向他:“质子有何事?” “不要这么冷淡嘛~”那苏图笑得开怀,活像只草原狐狸:“我正好也是一个人,不然带上我一起吧?” “滚。”萧未辛正眼都不给他,抬脚就要绕道。 那苏图眼珠微微一沉,上前一步拦住萧未辛,低头在他耳边轻声道:“我有一桩交易想同王爷做,不知王爷有没有兴趣?” “没兴趣。”萧未辛头也不抬,一把将他推远。 那苏图笑嘻嘻的看着他,并不为自己被决绝而生气,可下一秒他就开始大声嚷嚷起来: “大家快来看!你们中原的王爷对人家始乱终弃了!” “中原还有没有王法了?” 萧未辛眼里冒出要杀人的火。 游舒惊呆了,男二是崩人设了吗??? ※※※※※※※※※※※※※※※※※※※※ 本文周四入v,明天暂停一天存稿,后天三更,爱你们 接档预收文《咸鱼替身的白日梦》 甜文不虐,喜欢的可以先收藏呀。 是这样的,身为咸鱼的我一直有个小小的梦想。 我希望有个霸总因为我长得像他的白月光而找上我,把我安置在大别墅里,对我很冷漠,从来不睡觉,只喜欢看我的脸思念白月光。 白月光回来后,他利落的把别墅过户给我,并且无情的给我几百万分手费,威胁我不准告诉白月光,于是我只剩下大别墅和几百万孤苦度日,想想都令人心疼。 我每天都祈祷着有一天能遇到那位阔气的霸总 直到有一天,真的有霸总从车上下来,冷冷的盯着我看。 “你开个条件吧。”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二十四 二十四 被那苏图缠上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萧未辛若不是谨记现在不能暴露自己,一准就自己上手拧爆那家伙的狗头了。周遭的人虽然都因为他是王爷不敢过来围观看热闹,但想必明日他的笑柄又要传出去了。 萧未辛神色阴郁, 默默地想着回去后该如何报复回去。 一直跟在身后的游舒知道他的难堪, 拔剑而出替他打了过去, 虽然男二曾经也是他挺欣赏的角色, 但还是男主更重要些, 谁都不能欺负他! 那苏图虽然看着不着调, 但武力值也很高, 在游舒打过来的那一刹那, 他只是一个闪身就躲开了,回掌反击过去, 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一样攻势威猛, 两人在闹市里打了起来。 游舒是高手, 那苏图也不弱, 两人过了几百招都没分胜负, 游舒被他激起了血性, 更想在这把他打趴下, 决不能让王爷对自己失望。 两人掀翻了无数的摊位, 终究是那苏图的攻势弱了下来,虽然他俩看不出谁强谁弱,但游舒最大的优点就是遇强则强,那苏图再强大也不过就是靠着蛮力, 怎比得上血拼出来的游舒? 两百招后,游舒就把他踩在了脚底下, 拿剑指着他的脑袋冷声说道:“给我家王爷道歉。” 那苏图眨眨眼, 突然坏笑一声, 不客气的抬手把他的脚一把握住,非常像个变|态:“美人,我终于见到你了~” 游舒:“……” ?? 就在他懵逼的时候,萧未辛寒着脸走了过来,“还不快走?” 游舒回过神来,一把踹开那苏图的手跟上,想起他那柔情切切的眼神就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作为一个直男,他是第一次近距离遇到基佬,小心脏受到了不小的震动。 “本王再警告你一次,如果再敢纠缠,就杀了你。”萧未辛冷冷的瞥了一眼躺在地上仍然固执的笑眯眯盯着游舒仿佛一个色胚的那苏图,手心发痒,暗道小影卫刚才怎么没打死他。 游舒一个眼神都不想给那苏图,生怕再看到他那奇怪的眼神,急忙跟在萧未辛身后离开。 确定那苏图没有跟过来后,他才松了口气,可以想起方才打架时的事,犹豫了一会儿后问道 :“王爷,方才属下与他对打的时候不小心弄坏的那些摊位……” “我让望尘回去后给些银子补偿。”萧未辛知道他想说什么,淡淡的回道,“刚才做的不错。” 小影卫暴打那苏图给自己出气的举动取悦了他,萧未辛觉着自己的心情都好了不少。至于那苏图说的合作,他一点都不感兴趣,蛮子嘴里能有什么实话,想与他合作简直做梦。 游舒稍稍放了心他纳闷的抬手在自己脸上摸了摸,想不通。面具分明戴的很服帖,没有一丝错乱,那苏图是怎么认出自己的呢?难道光听声音都能认出来? 那他的记性也未免太好了点。 萧未辛出来并没有什么目的,纯粹就是想要逛逛,很久都没出来走走了。他身姿挺拔气质卓然俊美非凡,路边的少女们都忍不住停下脚步悄悄地打量他,却无人敢有胆子前去惊扰。 三人在路边走走停停,游舒是第一次这么悠闲地逛街,说起来他穿越这么多年一直都生活在高度紧张的环境里,就算每个月有一天休沐的机会,可他宁愿宅在房间里睡大觉也不想逛街,竟然从没有好好地看过这个京城。 京城的道路非常宽敞,可以让四辆八乘大马车并行,路两边都是琳琅满目的商铺,卖什么的都有,游舒跟在萧未辛身后边走边看,感慨原来古代的街市也这么繁华。 洛瑶毕竟是女孩子,逛街这种事正和她意,见了那些精妙的小玩意就走不动道,萧未辛反而还要停下来等她。 萧未辛看着有时候冷淡难以接近,实际上他对自己身边的四个心腹大多都比较宽容。祁寒和望尘从小跟他一起长大,说是兄弟情谊也不为过,画椿是贤妃娘娘亲自给他挑选的,做事周到稳重从不出错,而洛瑶某种意义上算是他的师妹,两人一起随谢飞垣习武,萧未辛年幼时没少被洛瑶按着打,所以对她也是跟旁人不同。 “三哥哥,你看这个好看吗?”洛瑶兴奋的拿起一对珍珠耳钉给游舒看,期待的看着他。 挑首饰这回事对游舒来说很陌生,他两辈子都没给女孩子做过参考,从他的角度也看不出什么,只觉得那对珍珠耳钉未免太小:“只有米粒大小,谈何好看不好看?” 洛瑶一愣,想想也是,“那你帮我挑一对好不好?” 萧未辛眉头一皱,不耐的说:“你自己看。” 洛瑶不依不饶,非要游舒帮着挑,游舒挠挠头,指了指自己刚才一眼就看好东西对她说:“我觉得那就挺好,看着就富贵。” 萧未辛和洛瑶一同转头。 那步摇花团锦簇看着做工倒是还可,但配色却过于明艳,大红大绿看着叫人不懂做工师父是不是搞年画的,喜庆俗气的令人不忍直视。 究竟是怎样的富贵女子才能配得起这样的东西? 洛瑶:“……” 顶着这东西出门的话,隔老远会以为是媒婆来了吧? 萧未辛一脸一言难尽的看他:“你这眼光也是谢飞垣教的?” “不好看吗?”游舒有些局促,“属下就是觉得这花看着很活泼,让人瞧了心情好。” “也许画椿姑娘会喜欢。” 他始终记得画椿为他梳头过,偶尔闲下来时会偷偷想想她,下意识的就说了出来。 萧未辛想了想素来喜爱清净的画椿带上这艳俗玩意的场面,抿了抿唇。 有时候他也真的奇怪,小影卫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鬼东西。 洛瑶干脆放弃了让他参考的想法,嘟着嘴不高兴的离开。 往前又走了一段路,恰好看到路边跪了个一身白色丧服的少女,年纪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俏丽灵动,小家碧玉的样子。萧未辛目不转睛的从她面前走过,但那少女却忽然冲了出来,一把抱住萧未辛的腿。 “公子求您买了我吧!” 萧未辛冷不丁被抱住腿,下意识的抬脚把她踹开,脸上阴沉的能杀人。 游舒暗道不妙,他竟然没防备会有人来这么一出,忙上前隔开那少女又要扑过来的动作,低声说:“姑娘自重,不得对我家王爷无礼。” 那女子听说他是王爷就更激动了,跪下来给他磕头求卖身葬父,她哭得梨花带雨很惹人怜爱,娇嫩的额头都被磕出了血。若是别的男子多半要怜香惜玉,可惜萧未辛并不是多情的人,他甚至一眼都没给她,连话都没听完冷漠的抬脚离开,游舒立刻跟了过去。 洛瑶笑眯眯的丢下一块碎银扔在那女子面前,娇声道:“好好地姑娘家,非学得心术不正,凭你也配进我们王府?” 那姑娘脸上一红,讷讷的低下了头。 萧未辛走了一会儿,到了桥上时忽然停下来回头盯着游舒看。游舒被他盯得莫名其妙,低下头小声问他:“王爷,属下可是又做错了什么?” 萧未辛摇了摇头,看似无意的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情?” 游舒一愣,连忙摇头:“属下不敢。” “属下从未觉得王爷无情。” “撒谎。”萧未辛冷淡的说,根本不信他的说辞,“你难道没有私下里同情她?” 游舒隐约觉得萧未辛似乎在试探着什么,但他捉摸不透,只好实话实说:“那姑娘身子单薄一身素衣,跪在这冰凉的青石板路上,怕是要跪坏的。” 就算他是直男也知道女孩子最好不要碰凉的东西,对身体很不,虽然她心思不怎么纯正,但他也没资格说什么,在这种吃人的时代,谁不想一步登天过好日子呢? “所以呢?”萧未辛慢条斯理的等他接着往下说。 他看起来淡定,其实内心里已经很不高兴了,只要游舒接下来敢说那女人任何好话,他就打算一脚把他踹下桥,让他在冷水里泡着。 “属下只是觉得,她那样的姑娘若一心只想着往上爬,有点可惜。”游舒轻声说,“王爷不曾亏欠过别人,也自然不用对任何人有情。” 萧未辛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懒洋洋的哼了一声,算是满意他的回答:“别说她心术不正,便是真的要卖身葬父,我也是不会看一眼的。” “我的身边不留废物,懂吗?” 游舒垂下眼睑,低声道:“懂。” 所以他才会那样努力。就算很多次差点坚持不下去,也没有放弃过,因为他懂只有自己变得足够强大优秀才有资格靠近主角,不然有什么脸面说想要为自己争取自由呢? 萧未辛见他不说话,后忽然又问:“你怎么总是这副表情,木讷生硬,像块木头。” “这是影卫的必备技能。”游舒垂眸解释道,“是影首大人教的。” “不悲不喜,不怒不骄,方才是一个影卫该有的素养。” 萧未辛听着他平静的说着这句话,眉头却仍然紧蹙着,他当然知道谢飞垣说得对,而他也的确需要摒弃掉感情的影卫,这样用起来更顺手。 可……可他突然不想看到这样的他。 他又想起那天书房门外见到的他对谢飞垣露出的笑。美人千金一笑他见多了,但唯独那次念念不忘,时常在独处的时候会想起,恍惚的会以为那是对自己笑。 若是……他真的对自己那样笑就好了。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二十五 二十五 他们在外头逛了一会儿空手而归, 但是萧未辛回府后很快把望尘又给派了出去。 望尘茫然的按着自家王爷说的方位找到了那个摊子,趁着人家还没收摊, 把游舒看好的那只一言难尽的步摇买了下来揣兜里带回去。他一路都在想王爷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东西一看就是女孩子戴的,莫非王爷看上了什么姑娘? 可是以王爷的身份,真要送姑娘什么好东西也该去钿宝斋找人送过来挑,路边摊上的东西怎么想也不合王爷的身份,难道这位姑娘喜好特殊? 一想起这个可能,望尘的步伐轻快起来,跟随王爷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姑娘动心,真要有那么个人, 王爷身边也终于能有个知心体己的人了。 萧未辛拿到东西后仍旧觉得辣眼睛, 掂在手里看了又看, 抬头问望尘:“你觉得……这东西如何?” 望尘一脸喜气洋洋仿佛要当爹, 以为自家情窦初开的王爷在担心送出去的东西姑娘不喜欢,忙不住点头鼓励他:“属下觉得此物甚好, 看着就喜气!” 萧未辛怀疑的瞥了他一眼, 没想到望尘的眼光竟也这么俗。 可想归想,萧未辛还是小心地把那步摇放在匣子里, 塞进书房的抽屉,看样子并没打算送给谁。 其实他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让望尘特意把它买回来,这东西的无论品相还是做工都说不上好,寻常人家女子戴戴可以, 可完全入不了他的眼,但他很在意小影卫当时的那个眼神, 好像真的很喜欢。 因此刚才萧未辛回来后沉思了许久, 到底还是让望尘趁着天还没黑的时候买了回来, 却又不知道买了能干什么,只好放在匣子里束之高阁。 别说旁人,就是萧未辛自己都无法解释自己诡异的行为。 而游舒对此一无所知,实际上他第二天就把那只步摇给忘了,想起昨天在集市上把男二给暴打了一顿,游舒就愁容满面,这下再想跟他合作是不是更有难度了? 原著里,男二的身世和男主有着异曲同工之处,都是不被宠爱的儿子,原本与王位继承权毫无关系,隐忍密谋,最终成就大业。不同的是,萧未辛最初是出于复仇的目的,本质上并不是个暴戾的人,而那苏图则完全是出于野心欲望驱使,手段也更加阴狠。 他俩在书的后半部分也有过一次正面对刚,不过终究是男主的光环更亮一些,那苏图最终带着自己的部落迁移转向了其他更适合生存的地带,因为边境那片区域逐渐沙漠化,不再适合人类生存,因此他俩就没有再交手的机会。 如果男主能在这时和那苏图合作,那无疑可以让一切变得简单些,但是看昨天那个事态发展,这个念头估摸着不大可能了。 唉,冲动害死人,当时他要是下手不那么重就好了。 游舒自始至终都没把那苏图对自己的企图当回事,在他眼里男人跟男人之间就不可能生出那种感情,男人有啥好呢? 是妹子不够温柔,还是妹子不够可爱? 看看女主,再看看画椿,哪个不是小天使? 说到女主……游舒想起好像自己很久没听过她的消息了,按理说如果正常剧情发展,这会儿男主早该跟女主走感情线了,怎么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游舒惆怅的盘腿坐在影卫营训练场地上,操碎了一颗老父亲的心。 今天是影卫营一年一次的排位赛,就跟单位绩效考核一样,他们也有一套自己的运营规则。每年年初都会架起擂台搞比赛重新排名,这样可以让所有影卫都充满斗志,谁还没个上进心呢?前十的诱惑太大了,大家都想争着往上走。 如果有人掉出前十,那么后来人自然会顶上,因此大家平时训练从不敢真的懈怠。但被顶替这种情况很少发生,起码他们这个前十真容已经保持了快三年无人打破。 萧未辛听谢飞垣说起过今天是考核的日子,本来他可以像往年一样过目一番就算,但不知怎么的他想起游舒来,竟破天荒纡尊降贵亲自下场来看,让在场的影卫们个个受宠若惊。 萧未辛坐在高位上,可以看清擂台上所有人的动向,但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游舒身上。谢飞垣不知他为什么来了兴致,仍然陪在一边指挥 比赛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后面的都已经被淘汰,剩下的就是前十的角逐,基本没有什么悬念,接下来游舒就只要等着跟影二打一架分出胜负就好了他能察觉到看台上萧未辛的视线一直盯在自己身上,可又不敢抬头去看,游舒没那么大的脸觉得他是为自己而来,只觉得这也是个自己表现的好机会。 终于轮到他和影二上场,底下的影卫们就开始打鸡血一般兴奋,高手对决才是最精彩的,每年影二跟影三之间的对战都很好看,影四甚至偷偷地把花生带来往嘴里塞,影六恨不得蹦起来加油,影七一眼不落的寻找自己的不足,影十满心都是对游舒的仰慕。 影二比起暗杀更喜欢硬刚,他的内力浑厚而含蓄,一把剑使得虎虎生风,能撑住他一剑的人很少,游舒算是一个。 游舒比起正面杠,更适合暗杀。他的路子相对就没那么蛮力,在体型上不占优势,可他身形飘忽动作敏捷,袖箭银针用得出神入化,影二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不会中招。 两人在台下你来我往刀刀见血,萧未辛在台上才明白游舒平时对自己还是温柔,就他照着影二处处下死手的那个样子来看,对自己还算是亲切了。 虽然一样是把他按在地上打。 一刻钟后比赛结果就出来了,影二险险压过一头赢得了比赛。这么一番下来,影卫们的排名变动不大,前十算是保住了。 萧未辛看完比赛当场有赏,游舒得了赏银心里高兴。 等到其他人都散了,萧未辛把游舒叫住,谢飞垣看出王爷原来是为了他而来,自然也是欣慰的,培养出来的接班人入了王爷的青眼,日后必定不可限量。 训练场很快就剩他们两人,游舒抱着银子站在原地,萧未辛既不让他跪也不同他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为什么不赢?”萧未辛好半晌才突然问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游舒眼珠微微动了动,却没有回答:“王爷在说什么?” “别装。”萧未辛回头看他,面上有些不是很高兴,“你的实力并不比影二差,为何要故意输他?” “我看的很明白,最后那一招你并非真的躲不开。” 游舒抱着银子想了一会儿,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说实话。 其实原因很复杂,说起来又很简单。 “回王爷,属下的确不是故意要输,只是不想做‘影二’而已。” “何意?”萧未辛不理解。 游舒叹气,“您不觉得‘老二’很难听吗?” 萧未辛:“……” “你的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什么?”萧未辛无奈的看他。 游舒听出他话里隐藏的纵容,低下头眼底有些笑意。 “此处风大,王爷要不要先回去歇着?”游舒看了看逐渐西沉的太阳,担心晚风太凉会不会把他吹感冒。 最重要的是——食堂要开饭了。他得马上去抢饭,不然就被其他如狼似虎的兄弟们抢光了,今晚据说又有鸭腿,而他喜欢各种动物的腿,顿顿不能离。 萧未辛并不觉得冷,可他也不知道自己留下来还能做什么,借着夕阳余晖,他能看到小影卫眼里被赤色夕阳映出来的温柔。 是温柔吧…… 萧未辛不确定的想着,他把口中那句险些就要说出的“跟了我”三个字咽了回去,沉默的迈步离开。 刚才的那一瞬间,萧未辛是真的想把他从影卫营里带走的,可理智终究是大过了一切。 他不能沉溺于美色,复仇大计都还没开始,他怎能容许自己享乐。 游舒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怎么的竟看出了些萧索孤独来。 唉,男主这样孤孤单单的看着怪凄惨,眼看着已经二十四了还是单身狗,怎么女主的剧情还不开始呢?莫不是狗皇帝真的把人扣下来不给了吧? 如果男女主感情线出了岔子,他能愁的晚上觉都睡不好。 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游舒才想起自己要去食堂抢饭,匆忙间还不忘把银子塞进兜里,步履轻快的往回跑,一想起又白得了十两银子,心情好到能飞起。 而萧未辛走到影卫营门口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那空地上没有一个人,不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没有见到那个人,萧未辛眼底有些挣扎犹豫。 或许,他该克制自己些,不要那么关注他。 只要看不见就不会有想法,萧未辛缓缓地往前走,他发现自己对小影卫好像总是有不正常的过分关注,一见了他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某些情绪。 可他不过是个影卫而已。 他不能被任何人左右。 只是区区一个影卫,以后想要的话有很多。 萧未辛停下脚步抬头,天色暗了下来。 一轮孤月悬于天幕上。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二十六 二十六 萧未辛发觉了自己的异常后, 这两天一直忍着不去叫游舒,他察觉自己的现状不太对, 可身边根本没有能讨论这种心事的人,无论是萧未鸣还是萧未静都不靠谱,哪个也不能给他解惑。 而且春猎也要开始了,他就逐渐把注意力从这件事上转移开。玉笙从宫里传来消息,三年一次的春猎萧未深很重视,到时候连夏太后都会一起去,宫里几乎不会有什么禁卫军看守。 萧未辛坐在书房里想了好几天,这看似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在猎场里把萧未深就地诛杀, 可以一了百了。但直觉向来很准的他却觉得这事很冒险, 萧未深那种人多疑自大, 他不信会把这么好的机会留给有心的人。 而且沈青玉也不大赞同这时候动手, 就算萧未深死了,夏丞相那老狐狸还健在, 照样能独揽大权再拥一个傀儡上位, 当务之急还是手里要有军权才行。这次春猎是个不错的机会,或许能跟杨七弦再有进一步的接触。 于是萧未辛干脆的放弃了这次的计划。 他放下手里的笔起身想要活动筋骨, 刚想要习惯性的让人把游舒叫来陪练,忽然又硬生生的压了回去。 夜色渐深,萧未辛躺在床上忽然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莫名其妙都是那天影卫营训练场上小影卫的表情, 他并没有刻意的去记日子,却能马上就算出已经有五天没看到他了。 偶尔他也会故作淡定的问谢飞垣他在做什么, 得到的都是他正常的参加训练或者出任务的话, 并没什么不对, 萧未辛困惑于自己这番矛盾的行为。 他承认,他非常想把那人拖上床,想看他对自己也那样笑,甚至偶尔做梦时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这种事很好做到,假如他再狠心一些,以他的身份,让一个影卫给自己暖床不是难事。就算小影卫不同意,难道他就不会强取豪夺吗?折断一个人的翅膀有很多种办法,而他可以做到。 但萧未辛却迟迟做不了这样的决定。 小影卫的腿很漂亮,每当他抱着剑独自站在屋顶上抬头看天的时候很惹人注目。他的眼睛也很漂亮,总是清亮而柔和,他喜欢看那双眼里偶尔流露出来的温柔。 他还喜欢小影卫对自己表忠心的时候,因为那样他总会有种错觉,会以为那人把自己当成他唯一的信念,他永远都不会背叛自己。 萧未辛从没有在乎过别人的想法,有时候即使是对着萧未鸣也不能维持好脾气,但他对游舒的确狠不下心。 身为一个王爷,看上了一个影卫却不敢睡他,这种事说出去大约也没人会信。 萧未辛深深地叹了口气,扯过被子闭眼睡觉,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事。 他大约是世上最窝囊的王爷了。 而与此同时,睡不着的不只是他一个人。 游舒发现,最近萧未辛好像都不怎么找他陪练了,而且值班的时候也没再像以前那样时不时的把他叫下来说话,就好像他们刚刚才亲近些的关系戛然而止,又恢复到了从前冷冰冰的主仆模式中。 可他想不通,明明前两天萧未辛还特意跑来影卫营来看他们的擂台,莫名其妙就这样了,游舒摸不透原因。 他细细的把自己这阵子以来的表现回想了一番,还是没有想到自己做了啥。 可能他最近恃宠而骄,以为男主对他和蔼两天就真的拉近了彼此的关系,现在不过就是回到原点罢了。游舒这么想着,心里有点失落,告诫自己这种心态不可取。 果然人就不能骄傲,一骄傲就容易翻车,打脸来的如此快,啪啪啪的疼。 游舒认真地反省了自己,他觉得一定是自己太浮躁了导致急功近利,一定不能有这种心态,并且以后要更加谨慎。萧未辛忽然不理他了必然有缘由,所以他要更加优秀才行。 游舒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月光照在窗户上,透过那薄薄的一层纸,似乎还能看到点朦胧的光亮。一般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准点睡觉了,这么多年来都是一样的,但今天躺下去后他却迟迟无法入睡,翻来覆去的怎么也无法安心。 为什么呢…… 游舒郁闷的从床上坐起来,头发被挠的像个鸡窝,索性靠坐在床头望着窗户上的斑驳月影发呆,也不知为什么忽然就想起了很久远之前的事情。 这么多年来,游舒一直都保持着一个相对平稳的心态活着,因为只有心境波澜不起才能让他在这个时代好好地活下去。 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有起伏,尽量不要去想不愉快的事,就算有烦恼也会迅速消化掉,努力的保持乐观积极地心态,一直不肯磨灭对自由生活的向往,虽然他们总说他的想法有些不切实际,可不乐观点的话,影卫营的日子很难熬。 因为那些年是真的苦,太苦了。 还记得十几年前刚穿来的时候他也不过才刚刚读大一,正是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的时候,以为离开家就会飞进另一个新的天地,开始一段新的人生,谁知随之而来的确是噩梦一样的开端。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么强大的心理条件能接受穿越这种玄幻的事,尤其游舒自己本身就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突然穿到一个陌生的时代,那种恐惧和无助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而且当时他穿越后的身体年龄才五岁,只是个路边快要饿死的小乞丐,根本没有能力给自己找条活路,日常被人欺负抢夺食物。 要不是谢飞垣恰好捡到他,或许他早就被冻死在街头。但带回影卫营后的生活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因为这里是专门培养死士的地方,一旦进来了就别想出去。 被培训的那几年可以用暗无天日来形容,一百多个小孩被集中起来训练,那些身体弱心理素质不好的几乎都没能活着从暗房里出去。每天他们一睁眼就是要跟血和刀子打交道,除了残酷的训练之外,他们还要学会别的东西。从杀兔子开始,逐渐到杀人,通过各种强硬手段,一点点的把他们变成无情的杀戮机器。 游舒原先也是个很爱笑的人,同学们都说他有双会笑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很有感染力,会让周边的人觉得也高兴起来。但他这样的人显然不适合在影卫营生存,因为这里不需要有感情的人。 他可以笑,但笑意不能达眼底,不被允许拥有自己的情绪,不被允许承认自己是个人。 听起来很残酷是不是?可这是这个职业的生存法则,如同一个漩涡一样,踏进来就走不出去。 游舒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出任务杀人的时候。记不清了,好像是个恶贯满盈的屠夫,谢飞垣拿他来给他们练手,这是他们迈出去的第一步。 游舒当时面不改色的拔剑,看似很稳的完成了任务,是当时组里的第一名。但回来后他却在房里吐了很久,不停地在冷水里洗手。 杀兔子和杀人看起来貌似没什么不同,但杀人带来的冲击力更大,就算那人是个恶贯满盈的江洋大盗,那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没人能在初次杀人后还能保持淡定,即便是从来稳重的影二也做不到。 游舒很早之前就选择了适应环境,做到很完美的隐藏自己的情绪,他把自己伪装得和所有影卫一样无情。他们可以在一起打闹嬉笑嗑瓜子,感情好也是真的好,可却彼此都知道对方并不是不可替代的。 就好比,现在的影十原先不是影十,他只是后来替代上来的,因为之前的影十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幸出了意外,为了不给其他兄弟们带来麻烦自尽了,于是才有了现在的影十。 尽管现在的影十也很好,但游舒偶尔也会想起原来的那个人。他们还曾经一起出过任务,彼此在月下对饮过,但是他死后,影卫营的所有人没有谁表示难过,也没有谁再提起过他,仿佛他那个人根本不存在。 死亡是他们必须要学会的一节课,不必对自己的搭档产生任何多余的依赖,因为没必要。 但是,偶尔的偶尔,他们聚在一起的时候也会不经意的提起他,大家云淡风轻的聊了几句,会说“啊他呀……好像是个很喜欢喝酒的人。”,然后就会各自聊起别的事。 但是游舒能看懂他们眼里那一闪而过得伤感。 游舒为什么要坚持写日记呢? 因为他不想变成一个真正无情的人,影卫营里的生活很容易消磨掉人的意志,他害怕有一天他会忘了自己是谁,忘了他曾经也有过幸福的家庭,忘了他也曾是个站在阳光下,伸手以为自己能够到太阳的人。 他同样也怕,如果有一天他没能熬到剧情结束,没能跟着主角的脚步走下去,如果他提前死了,那么至少日记可以保留下来,终有一日说不定有谁会发现那些秘密。 这样就会有人知道,他曾经来过。 游舒热爱这个世界,也热爱自己,他不想放弃自己。 所以男主突然的疏离让他很难过。 他还以为,自己终于能离他更近一步了。 甚至他还错觉,偷偷地觉得他们已经是朋友关系了。 游舒从床上爬起来,重新挑灯拖出日记本写他的小心事。 ‘x年x月x日雨’ ‘我今天一点也不开心。’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二十七 二十七 刚过了正月不久, 春日的气象就更明显了,东南风破开城门吹遍了整个京城,路两边的桃柳开始悄悄地鼓芽, 河冻也早就化开, 南飞的燕子陆陆续续的回到了这里, 到处都是生机勃勃。 游舒喜欢春天, 春天总给人无限希望的感觉。 虽然萧未辛现在不理他, 但他反省后重又打起了精神, 该怎么做还怎么做, 认输不是他的性格,哪里跌倒哪里就爬起来, 还是照样把自己的事做好。 更何况, 春猎就要开始了。 书里这段剧情重点讲过, 有刺客不知怎么的竟然混进了猎场里,差一点就能得手把萧未深杀了, 可危急时刻, 那狗皇帝为了自保竟然把无辜的萧未辛扔了出去。 当时看到这里的时候游,舒就生气的把手机扔了出去,被下铺的室友揍了一顿后又自己捡了回来。狗皇帝自己贪生怕死就把弟弟推出去挡剑, 这是人干事? 虽然因为这事狗皇帝从此对男主态度大变,因为愧疚而处处关照, 再没怀疑过他。可当时的那一个举动暴露了他猥琐龌龊的灵魂,令人唾弃。而且那次差点就要了萧未辛的命, 那一剑如果刺得再深一些是真的会死会死人的。 看书的时候还不觉得惊险,可如今自己身在其中, 游舒尽管知道男主有光环, 但他还是担心。于是他主动跟影首大人请示, 希望自己能跟随一起去猎场。 谢飞垣有些意外,影三虽然做事稳重细心,但从不是个主动邀功的人,春猎这种场合往年他从不凑热闹,怎么今年突然改了主意? 不过他想起这两天王爷在自己面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俩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王爷分明想见他却又压抑着不肯见。 都是年轻人,有什么事当面说通也好。 一个是他打小看着长大的心爱之人的孩子,一个是他精心挑选当做干儿子培养的继承人,他当然希望这两人能握手言和。两人都是难得的好孩子,如果能联手的话,往上走的路都能轻松些。 听说谢飞垣安排了游舒跟随自己去猎场,萧未辛沉默了一会儿就同意了。 其实他可以马上开口回绝,毕竟这是他的王府,谢飞垣是听命于他的,只要一句话就可以随时换人,可萧未辛话到了嘴边却吐不出口。 尽管他刻意的去隐藏,但他无法欺骗自己,他是真的…… 很想见他。 只是看一看而已,又不会少块肉。 他这么欺骗自己。 —————— 春猎当天。 游舒易容换上普通的侍卫服,跟在萧未辛其他仆从身后动身前往猎场,猎场在城外的一个庄子里,旁边就是一座老山林。 这里是自大夏王朝建立以来一直归皇家所有的皇家猎场,每三年开春都会搞一次盛大的围猎活动,包括皇帝在内的所有宗亲都必须要参加,为的就是显示皇室威严,也为了祈福日后王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游舒根本弄不懂古代人的思维逻辑,打个猎而已,你都拿人山神的子民开刀了,怎么就能指望人家保佑你?还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就萧未深这种小人,往后去糟心事多着呢,指望神明救他那就是扯蛋。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城,算上护驾的禁军,差不多有几万人,算得上一个小型军队。表面上看,这时候的京城好像没什么守卫力量,聪明的人都知道去偷家,可夏丞相那老狐狸没那么蠢。 京中暗藏的实力反而比平时更多,故意造成空城的假象也是为了试探是否有人上钩,萧未深始终介意那晚的刺杀,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设置陷阱的机会。 因此,萧未辛按兵不动的决策是正确的。 尽管萧未辛对外一直宣称病弱,但到了猎场后他也是要下场的,只是没人会对他有要求,做做样子射个兔子野鸡走走过场就算完成任务。 等到所有人都到了猎场外,萧未深就开始让人安营扎寨,他们要在这待五天。这次女眷基本也都到场了,像这样盛大的活动三年才一次,让女子出来活动活动也是好的。 皇后也带着夏吟秀来了。 游舒很期盼男女主在这里感情升华,虽然之前的剧情看着是走崩了,但在这里能圆回来的话也不错,更何况女二也会出场,他怎么能不想围观呢。 萧未辛带来的人早就把帐篷扎好,他从容的进去歇息,游舒则跟同样易容了的影二在帐子外守着,马上就是晌午了,围猎活动就要开始。 不管哪个年代,领导人总是喜欢在大型场合前来一次又臭又长的发言,游舒以前就贼讨厌,现在也讨厌。尤其狗皇帝文采不好,尽说得废话,听得人脑瓜子疼。 不知是有意无意,萧未辛回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游舒立刻站得更直了些,暗道自己应该没有出错。 萧未辛也烦那些冠冕堂皇的话,站在前头很是不耐,尤其小影卫就站在自己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忍了又忍才回头故作淡定的看了一眼。 果然隔了一张易容的脸也看不出什么,但他还是奇迹般的觉得心情愉快。 萧未深又臭又长的发言结束后,终于让令官发号施令,宣布围猎开始。 那些武将们早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他们都是争着头彩去的,誓要猎到最大最好的猎物献给皇上,连杨七弦都有些兴奋。 其他人都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冲进围场,萧未深这个皇帝首当其冲,跑在前头,只有萧未辛的人马不紧不慢的跟在后头,毕竟他的人设就是身娇体弱,在这种事上不好表现的生龙活虎。 萧未辛只带了祁寒望尘和几个普通侍卫进入猎场,他的手下猎来的东西也算做他的,因此进入猎场后他干脆就让他们随意发挥,因为他本人对猎杀这种事兴趣缺缺,一般都会在林子里随便逛,有好的东西再出手。 其他人得令四散开来,只有游舒亦步亦趋的骑马跟着,却又不敢跟太紧,怕他生气。影二观察到四周安全,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一切如常。 游舒知道这里暂时安全,却也不敢放松警惕,谁知道剧情会不会再有变动呢? 萧未辛知道他在自己身后跟着,也不回头说话,优哉游哉的往前去。很快他们就遇到了其他队伍,游舒定睛一瞧那不就是狗皇帝吗? 萧未深好面子,也想猎个大的回去,他带着十几个禁卫军在林子里到处游荡,而游舒所在的位置刚好是他视线死角。 如果在这时候动手的话…… 游舒并不是冲动的人,可他还是忍不住把手按在了弓上,另一只手悄悄地往身后背着的箭筒去摸,目光紧紧地盯在那人身上。 这个角度,他有信心能成功。如果在这里能把那狗皇帝杀了,那么萧未辛的路会不会好走一些?是不是就不用再过那样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如果他能得手…… 游舒的手慢慢地握紧了箭,突然下定了决心。 可就在他即将举起弓的时候,有人一把将他的手按了下去。 “不可。”萧未辛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他把游舒的胳膊压了回去,果决地摇了摇头。 而后带着游舒离开了那个地方,他并没有责怪游舒擅自行动,一脸平静的把他带进了一个凉亭里歇着。 “你先退下。” 影二得令立刻往后退开,颇为担忧的瞥了一眼游舒,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来冷静自持的影三会突然擅自行动下杀手,这不像他。 “属下知罪。”游舒跪在地上请罪。 萧未辛深深地凝视着他,低声道:“何罪之有?” “属下……属下擅自主张,险些害了王爷。”游舒沉声说,“若是一击不成,势必会拖累王爷。” 萧未辛点了点头,又问:“那你有几成把握?” “十成。”游舒掷地有声,“属下有十成的把握杀他,只要一箭。” 萧未辛笑了,似是很满意:“本王相信,你的确有那个本事。” “起来吧。” 游舒从地上站起来,却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不生气吗? 萧未辛笑了一会儿,而后又叹气:“下次不要这样随意行动。” “你或许的确可以在这杀了他,但萧未深并不是我们的主要目的,知道吗?” “我比你更想杀他,可杀了他并不就是一了百了,真正幕后的夏茂安只要还活着,就会有下一个萧未深,你明白吗?” 游舒当然也懂,可他在刚才那一刹那间想的并没有那么多,他只是很想萧未辛能开心一点,哪怕只有一点。 哪个读者不希望自己家的主角日天日地?谁想看主角憋屈? “是。”游舒低头回道。 萧未辛看了他一会儿,又说:“以后杀他的机会多得是,不急。” “我要留着他,先灭了夏家,再杀他。” 游舒点了点头,他知道萧未辛的隐忍,这次是自己做的不够好。 萧未辛却突然说:“把面具摘了。” 游舒很听话的揭下自己的面具,露出自己的脸。萧未辛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的脸,眼里无意识的流露出些不为人知的温柔眷恋。 他生得实在太好了,这张脸已经在他的梦中出现过好多次了。 萧未辛对这样的自己很无奈,梦里的小影卫实在很可人。 ※※※※※※※※※※※※※※※※※※※※ 感谢在2020-09-16 22:52:49~2020-09-18 15:42: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肆璃、九子喵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纸小喵 100瓶;senl_mf 15瓶;剪刀奶昔君 10瓶;k............. 6瓶;零末 5瓶;顾十六、酒六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二十八 二十八 萧未辛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 让游舒心里直打鼓,虽然他脸皮是有点厚, 偶尔还自恋,但他也还没自恋到以为男主是喜欢看他的脸。 难道,他是想从自己英俊的脸上看出更深层次的东西吗? 他恨不得现在就对萧未辛保证,他的内在也是很美的,非常有内涵,入股一波不亏,快发现我的闪光点! 游舒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更正直可靠,目不斜视神色从容,假装自己是一朵清水白莲。 萧未辛亲眼看着这张在梦里出现过好多次的脸, 听到了内心深处传来的挣扎。 此一次, 他只想服从自己的欲|望。 眼看着那句“今晚侍寝”的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游舒耳力极佳, 很快捕捉到了自不远处疾驰而来的马蹄声, 回身一秒带好面具站回原处,又是那张平平无奇的路人脸。 萧未辛对这个路人脸实在提不起兴趣来, 那句话憋在嘴里半晌也没能说出口, 气到内伤。 也就是一息间,自远处而来的马蹄声终于到了附近, 萧未辛抬头看去,只见一匹黑色的大马停在凉亭外,马背上是一个红衣少女,她穿着一身骑服, 同所有男子一样手持弯弓腰间佩剑,英气的面容还带着几分少女才有的俏丽, 神采飞扬目色清亮。 她也看到了凉亭里的萧未辛, 忙下马上前两步, 却不似别的姑娘那样福身,而是跟男人一样行礼,掷地有声的道:“属下见过王爷!” 萧未辛对她有印象,微微点头后温和的说:“杨副将请起。” 这一句“杨副将”让杨南若神情有一丝悦色,她虽为女身,但私心里从没觉得自己比男人差,上阵打仗也都是全力拼杀,能得到副将的位子完全是她自己的功劳,与她父兄无关。 可一朝回朝,似乎大家还是更愿意称她为“杨四姑娘”。没人在意她副将的身份,大家都觉得那不过是女孩子贪玩爱慕虚名罢了,无人把那头衔当真,甚至还觉得反正也是要嫁出去的女人,跟个男人一样打打杀杀不成体统,就连皇上言语间都透露出让她收心不要总扎在男人堆的意思。 那些人的轻视让杨南若暗自神伤,仿佛她所有的努力跟嫁人比起来不值一提。 但萧未辛一句“杨副将”让杨南若觉得自己得到了尊重,陵王殿下和旁人果然不同。 她站起身后背脊挺得笔直,全不像普通女孩那样怯懦羞涩,目光坦然直视萧未辛:“王爷为何不享受猎场的乐趣,反而在此停顿?” 萧未辛苦笑一声,戏精上身,病恹恹的弱柳扶风:“杨副将说笑了,本王这副身躯羸弱不堪,哪有精神亲自下场?不过就是在这偷闲一会儿,好让皇兄不要责怪罢了。” 杨南若此前也听过这位陵王自小体弱多病的传闻,如今亲眼一见果然如此,在心里禁不住同情起来,安慰道:“王爷莫要妄自菲薄,属下却觉得王爷虽病弱,却比寻常男子更似大丈夫,属下心里也佩服得紧。” 游舒低头站在一边降低自己存在感,听着他俩的对话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虽然男主跟女主之间的感情线崩了,但跟女二的剧情还是正常发展的,这说明剧情没有太大变化。 原著里,杨南若的人设是花木兰式的女中豪杰,但又比花木兰更能跳脱出世俗礼法之外,虽然她的确对萧未辛心存爱慕,却不会像普通女人那样因爱生怯,反而大胆追求从不矫情。后来虽然没在一起,但她也爽快的祝福退出,并且一生都没有再嫁人,而是在战场上继续发光,为自己的理想活了一辈子。 是个非常帅气的女孩。 游舒也喜欢这样的女孩,夏吟秀是他女神,可杨南若也值得他尊重。 书里她之所以会喜欢萧未辛,也是因为萧未辛和别的男人确实不一样。萧未辛并不认为女人就是无用的,相反,他觉得女子在某些时候比男人更堪大用,在古代这个社会背景下有种超前的意识,因此杨南若认为自己在他那里得到了别人那里寻不来的敬重,才会慢慢对他产生好感。 杨南若的猎物有很多,但其中一只银灰色的肉兔子引起了萧未辛的注意。那兔子实在抢眼,又圆又肉又肥,眼睛都跟别兔不一样,炯炯有神冒着精光,让人看了一眼就觉得这玩意儿下一秒就能立地成精。 杨南若注意到他的目光,爽快的把那肥兔子拎着耳朵提出来炫耀:“这是属下刚刚才猎到的小玩意儿,别看它胖,可动作灵敏迅速,属下险些就没追上呢。” “杨副将好身手。”萧未辛微微一笑,“此兔着实讨人喜欢。” 游舒在心里疯狂刷弹幕,期待自己马上就要见到另一经典剧情。 自古都是男人送女孩礼物,但我们杨副将就是不一样,她非要反着来,亲手把自己猎来的小兔子送给男主,还认真地告诉他如何才能猎到兔子,这种反差萌就是如此可爱! 杨南若也是一笑,似乎很认同他的话。 接着她把那兔子又放回笼子里塞好,全然没有要给萧未辛的意思,“王爷若是喜欢,前头的林子里就有,您可以去碰碰运气。” “只是这只小兔子,属下在进来之前已经答应了夏姑娘,要给她猎个不一样的小宠带回去送她,怕是不能献给王爷了。” “既已作出承诺,属下也不好食言。” 萧未辛并没想夺人所好,平静的回道:“既如此,杨副将便去吧。” 杨南若重新上马,再次行礼后才驾马而去,马蹄声渐行渐远,一路都没回头。 游舒惊呆了。 什么玩意? 说好的送兔子呢???? 你给我把兔子留下来!!!! 他穿的是个什么鬼世界? 萧未辛等人走后才回头,谁知就看到自家小影卫整个人都不好了,仿佛已然是根木头,甚至他还能诡异的感知到他眼里的震惊和生无可恋。 萧未辛莫名,刚才这人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他想起刚才杨南若放回去的那只兔子,难道是为了那只兔子而失望? 某种意义上算是猜对了的萧未辛并没有往下再深究,而是沿着这条线脑洞大开,顺着相反方向推测。 那兔子的确不似凡品,可遇不可求,或许小影卫的确是喜爱。 萧未辛在那一瞬间忽然有种冲动,想把杨南若叫回来然后就地抢她的兔子,非常有当昏君的潜质,不过他当然没有这么做。 只是一只兔子而已,想要的话林子里有的是。 萧未辛起身,冷淡的说:“走吧。” 然而游舒心累,想就地躺下。 我为了你的感情线操碎了心,你呢? 你根本就不关心,你只在关心自己走不走,这日子要过不下去了。 这糟心世界处处与我作对。 游舒面无表情的把马牵来,等到萧未辛上马后才跟着骑上另一匹,尽管面上仍然淡定严肃,可萧未辛回头的时候仿佛还能看到他浑身冒着黑气,不禁给气笑了。 “一只兔子,嗯?” 游舒回过神来,对上萧未辛似笑非笑的眸子,差点憋不住自己破功。 原来你也知道是为了兔子? 那就去把兔子给我追!回!来! 没有兔子接下来的剧情怎么办?女二怎么因为它跟你互动增多?女主又怎么会吃醋? “属下知错。”他习惯性的认罪,很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萧未辛见了他这样却很喜欢,隐隐的还有种纵容的意思:“杨副将说前方林子里还有很多,或许我们运气好,能碰上品相更好的。” 游舒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内心不屑。 呵,那又如何?只要不是女二送的,那都白搭。 谁稀罕小兔子,除非是碗里的。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前方的密林,今天的天气很好,可密林深处却迷雾四起,游舒立刻警觉起来,他想起了书里的剧情,萧未辛就是在这里被狗皇帝拿来挡剑的! 他的理智在天人交战,一方面知道不能随意破坏剧情,说不定会影响后续走向,可另一方面他又很想阻止这一切,他不想看萧未辛受伤奄奄一息的样子。 最终还是对萧未辛的爱护占了上风。 “王爷,此处有些不寻常,我们先退出去吧?” 萧未辛环顾四周的确能见度很低,他略一沉思后觉得春猎还有四天才结束,也没必要急于一时,就同意了他的意见,两人并驾齐驱往回走。 刚要走出密林,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混杂着武器交错的脆响,很明显是有人打起来了。 游舒面色一变,抓过萧未辛身|下马儿的缰绳就往前跑,生怕萧未深会追上来。 萧未辛不知他为何这么大惊失色,却没有一句反问,驾马跟在他身后跑。两人跑出密林没多久,忽然萧未深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明黄外衫上沾染了不少血,如没头苍蝇般冲了过来。 他见到萧未辛眼睛一亮,跟看到救命稻草一样飞奔而来,萧未辛来不及躲避被他一把抱住,刚要嫌恶心推开他,游舒就看到几个黑衣人从林中追了过来。 他脸色阴沉拔|出腰间长剑从马上一跃而起,跟那几个黑衣人打起来,边大声喊道:“王爷快走!” 萧未辛顾忌着萧未深在场不能动手,也知道自己在这只会添乱,可他被萧未深死死地扒着行动不便,只能带着他一起往旁边躲。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把萧未深打晕推开时,萧未深突然一脸惊恐的把他推了出去。 萧未辛毫无防备,一转身就看到迎面而来的一把闪着寒光的剑。 他躲避不及,可是下一秒,有个人影更快的飞了过来抵在自己身前,替他生生的承受了那一剑。 游舒忍着胸腔疼痛,反手把那偷袭的人一剑封喉,捂着胸口不肯倒下。 萧未深大约是惊恐过度吓晕了过去,而萧未辛震惊的红着眼睛看着步步后退,被利刃穿胸而过的游舒,迸出来的鲜血溅了他一脸,还带着温热的体温。 萧未辛连忙伸手把他接过,半抱着小心让他靠在树上,神色温柔的将他安置好。 紧接着,他快速回身,捡起了游舒落下的长剑,眼神带煞,拎剑直冲那三个仅剩的黑衣人而去。 在此之前,萧未辛就像是一把从未开封的宝刀,虽有实力,却从没自己真正的见过血杀过人。 但现在,他的刀锋第一次沾了人血。 为了他的小影卫。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二十九 二十九 游舒发誓, 自己并不是想让他愧疚,才会做出以身挡剑这种逞英雄的事, 虽然他的确想要拉近彼此关系的私心,可却从没想过要以此来收买人心。 主要他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一看到萧未辛有危险,下意识的什么都不敢想就冲了过去,当时的脑子就是一片空白,没有给他更多思考的时间。 唉,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游舒迷迷糊糊的靠在树旁无奈的想着,心里有些苦涩。挣扎着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 要是真这么死了好像有点可惜,不过想想,要是他以后能在男主心里留下一个光辉伟岸的高大上形象,也算值得,说不定他事成之后还能给自己追封个封号杀啥的。 这波不亏。 游舒安慰自己,胸口的疼痛容不得他想太多,他努力的睁开眼, 依稀看到萧未辛拿着自己的剑以如虹气势杀向那些黑衣人, 嘴角微微弯了弯。 不愧是我男神,打架也这么帅。 紧接着他的眼前一片模糊, 彻底陷入了黑暗中。 等萧未辛提着还在滴血的剑回来时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游舒, 心脏瞬间停了那么一下,他疾步上前探查鼻息, 而后稍稍松了口气。 还活着。 但是那剑淬了毒, 如果不能及时就医的话会很危险, 萧未辛把游舒扶起来, 摸出腰间的信号弹发了出去, 没一会儿影二就到了,他一看满地尸体和重伤昏迷不醒的游舒就立刻意识到这里发生了什么,忙过来接过游舒背着。 萧未辛阴沉着脸吩咐道:“把他先带走。” 影二担忧他的安危,却只能听令行事,转身背着游舒消失在林中。 萧未辛拎着剑站在昏死过去的萧未深面前,眼前闪过无数种挣扎,虽然他阻止了游舒暗杀他的举动,可真有这样的机会摆在眼前时,他同样也克制不住内心的仇恨。 只要一剑,这个狗东西就会立刻身首异处,他也可以顺利的为母亲报仇了。 萧未辛缓缓地举起手中的剑,可最终没有落下。 他的理智还是占了上风,夏氏不死,这天下仍然不能有明亮的那天,而他背负的仇恨也仍旧不能得到缓解,只死一个萧未深,远远不够。 萧未辛果断拿着剑回身往自己胳膊上一划,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浸湿了白色的衣衫,耳边传来许多脚步声,他知道这是禁卫军到了,扶着树缓缓倒了下去。 几乎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会有人敢在春猎的时候混进来刺杀,大夏建朝一百多年从没发生过这种事,一时间所有人都惶惶起来,夏太后的脸都白了,在宫人和皇后的搀扶下慌乱的去往皇上的帐子探视。 萧未辛这边同样也手忙脚乱,画椿被急召进来,她还以为是自家王爷重伤,一路过来吓得腿都软了,然而她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自家王爷气定神闲端坐在塌前,还没等她松口气,就听他低声说:“快来给他看看。” 画椿看他不像是传闻中伤重的样子,也不多问,立刻上前去给游舒检查。游舒被放在萧未辛的塌上,身前衣服已经被割开,露出了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画椿出身医药世家,从小特意被贤妃娘娘安排给萧未辛调理身子,医术自然是不必说的。她仔细检查后发现伤口的血肉发黑,就知道有毒。拿出银针消毒后照着几大穴位扎了下去,而后让洛瑶帮忙拿把匕首在火上烤,等着把那些死肉全部割掉好重新缝合伤口。 洛瑶别看平日里在游舒面前一副女儿家的娇态,可正经时候行事稳重,有条不紊的配合画椿,下手没有半点拖沓。 萧未辛帮不上忙,站在塌前不远的地方皱眉看她们动作。应该是因为太疼了,游舒尽管眼睛紧闭,可眉头却痛的皱在一起。 画椿屏住呼吸拿着匕首手起刀落,生生的剜开胸口的血肉,放出那些黑色的毒血流进盆里,发出阵阵难闻的臭味,可向来喜洁的萧未辛却破天荒的没有嫌弃,仍然安静的立于一旁,目光紧紧地落在游舒的脸上。 被匕首生生割开胸口血肉想也知道多痛,游舒尽管已经不清醒了,可多年训练出来的职业习惯还是让他选择隐忍,就算疼得魂肉分离,他也没有哼出一声。 这就是身为影卫的自觉。 画椿处理伤口很及时,再加上影卫们平时会进行试毒训练,身体比一般人更能抗毒,因此给了她解毒的时间,如果换做是自家王爷,可能就难说了。 一炷香后,画椿终于处理完毕,拿着银针一点点的又把伤口缝合起来,再用裹了药粉的纱布细细缠好,此时她的后背都被汗水湿透了。 “如何?”萧未辛看她放下剪刀,这才出声问她。 画椿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轻声回道:“毒已被去除了八成,还有些余毒要靠调养慢慢地排出。” “好在他及时自封心脉,是以心脉未曾受损,不必担心。” 听到画椿这么说,萧未辛才舒了口气:“那就好。” 画椿注意到他的胳膊上也有伤,忙起身又把纱布拿来给他包扎,颇有些责备的问:“王爷身上有伤为何不让望尘他们先行处理?” 萧未辛并不是不让望尘来处理,只是关心则乱,他一时忘了,“无妨,这伤是我自己弄的。” 画椿有些诧异。 “那些刺客我一个活口都没留,你想法子把我的伤势弄的看起来更重。”萧未辛低声吩咐,“待会儿萧未深必定会来探视。” 画椿知道他想做什么,立刻就把萧未辛浑身能看到皮肉的地方都给裹了,乍一看确实伤的很重。 萧未辛:“……” 倒也没必要把头也给缠上。 他把塌上还昏迷的游舒轻轻抱进另一个帐子里养着,自己刚躺下就听到门口望尘那大嗓门报信:“属下参见皇上!” 画椿眉眼低垂站到床边去,没一会儿萧未深就进来了,表现的很关心床上的弟弟。 萧未辛闭着眼睛半靠着床榻,萧未深一眼就看到了床下的盆里那滩黑色的浓血,当下就充满了歉疚:“七弟如何了?” 画椿恭敬地福身回道:“回皇上,王爷他……伤势颇重,身上的剑伤有毒,奴婢虽已清理过了,但到底是损了底子,怕是要养好几年。” 萧未深听了她的话,面上也露出些愧疚,看起来不似作假,他还记得是自己把人推出去挡剑的,怎么说这事也做得不地道,七弟就算怨恨也算正常。就算是狠毒如萧未深也觉得自己做的过分,语气不自觉的就放软了些,柔声说:“你好好的养伤,朕待会儿让太医来给你再看看,画椿姑娘的医术朕很放心,可让太医们再看看也好。” “你放心,朕一定不会让你白白受累,绝不会放过那些刺客!” 萧未辛脸色惨白嘴唇乌紫,听了他的话后虚弱点了点头:“皇兄,臣弟不妨事的。只是,那些刺客可查出是什么来历了吗?” “必然是衢州叛军。”萧未深恨恨的说,“朕一定会端了他们的老巢!” 萧未辛咳了两声吐出一口血来,萧未深担心自己说更多吓着他,叮嘱让画椿照顾好了,带着一身戾气出去了。 等人走远后,萧未辛神态自若的坐起来。他面上一片深思,也在猜测着这次的刺杀究竟是哪方人所为。 和萧未深不同,他并不大相信这次的事是衢州叛军做的。倒不是说不相信萧未深的话,这时候他没必要骗自己,只是衢州那边的叛军早在三年前就几乎被剿灭,剩下来的那点人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组织暗杀。 衢州叛军是当年最有力跟萧未深争夺皇位的翼王旧部,翼王被萧未深杀了后,他的那些旧部不肯放弃报仇,前些年一直在衢州一带活动企图举兵而起,但都被镇压了下去,几次清剿后几乎溃不成军,早就不知所踪了。 这次的事萧未辛觉得更像是西戎那边的作风,如果萧未深这时候死了,最有利的就是西戎,他们可以趁着这时候迅速集结人马,再来一次边境大乱。 萧未辛又想起了那个质子那苏图,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在塌上思索了一阵后,想起还昏迷着的游舒,便起身悄悄地去探视他。他养伤的帐子后头就是游舒的帐子,那里原先是给祁寒望舒一起住的,但此刻被萧未辛拿来给他养伤,反正那两人皮糙肉厚,不需要那么好的地方。 他走进来的时候,游舒还昏迷着没有醒来,在一边照顾的洛瑶回头见了他,小声说:“王爷,他好像发热了。” “画椿呢?”萧未辛走过来在塌上做下,果然看到小游舒潮红的脸。 洛瑶摇头说:“画椿姐姐说发热是正常的,让我仔细看护,喂药是喂不进去的。” 萧未辛眉头皱起,看着洛瑶一趟趟的拿着湿巾放在游舒额头来回替换,可小影卫的脸色始终不见好。 看着他这样虚弱,萧未辛忽然觉得自己此前那些想法都是多余的。 小影卫在危急时刻第一时间挡在自己身前,必然是做好了赴死打算的,人在最危险的关头,会下意识的做出自己最想做的抉择。就算是影卫,也不会完全没有求生意识。而且,他始终都记得,他挡在自己身前时那坚定而有力的背影。 萧未辛听到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轻轻地撬了一下,突然很想小影卫快点好起来。 他想试着对他好一点。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三十章 三十章 等到游舒醒来的时候, 已经是第三天了。 因为皇上遇刺,所有的春猎活动都被迫中止,不过萧未深没有急着打道回府, 他咽不下这口气, 行刺的十几个此刻已经全部被诛杀, 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问不出口供来。他便命人连夜搜山,试图找出残存的余党。 而游舒只记得自己闭眼前的事,根本不知道昏睡了多久。 不过,没死的感觉真好, 他就知道男主不会这么放弃他的。 胸口的伤还很疼, 不过他完全能承受,只是觉得嘴巴有点干。游舒躺了一会儿决定自己爬起来倒水,影卫哪有那个资格使唤旁人,只要没死,爬也要自己爬去自理。 他刚要起身,背对着他的洛瑶就回过头来, 一脸惊喜的跑到床边看, 在确认他醒了后又高兴地跑了出去,风风火火的完全没想过给他口水喝。 游舒懵了一会儿, 自己艰难的坐了起来, 提起全身的力气从床边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扶着床栏往前小心的走,脚下跟踩了棉花一样绵软无力。 萧未辛本来在帐子里看书, 听说人醒了, 忙带着画椿过来看, 一掀开帘子就看到游舒扶着桌子拿着水壶牛饮。 “谁让你下来的?”萧未辛两步走到桌前把他的水壶夺了下来, 不满的将他塞回床上盖好被子。 游舒刚才喝了一口润嗓,还没来得及再多喝点就被强行带了回去,再抬头就看见萧未辛站在自己面前,他习惯性的就要下地行礼,却被萧未辛凶巴巴的按了回去:“我让你躺着!” 说罢,他让画椿来给他检查身体。 画椿熟练地扒开游舒的衣服查看伤口恢复情况,游舒这辈子没被女孩子这么近距离看过果着的胸口,无措的不知手脚怎么摆。 “王爷,他恢复的很好。”画椿轻声说道,“只要好好静养一些日子,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也许年轻男人都是属牛的,别看游舒现在好像伤的挺重,但他觉着自己只要吃饱饭,依然能下地跑十里,就这点伤,啥也不是。 萧未辛听了她的话后稍稍的放心些,“那你去把药熬好端来。” 等到画椿出去后,萧未辛注意到他苍白干到起皮的嘴巴,于是从不伺候人的王爷几乎没有多加考虑,起身去桌边亲自倒了杯水来递过去:“喝吧。” 游舒毛骨悚然,要不是不敢直视面前人,他怕是能把他的脸都给瞪出花来。 男主该不会是被谁给魂穿了吧??? 大哥你谁??? 这是我们家那个冷面傲娇的王爷吗??? “属下、属下自己来。”游舒结结巴巴的想要抬手接过茶碗,却被萧未辛无情压了回去。 萧未辛这辈子从没服侍过人,本来就有些别扭,眼看着小影卫不识时务还想自己起身,不悦的把人按在靠垫上坐好,蛮横的把茶碗怼了上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怼仇人:“喝。” 游舒感受到他的强硬,只好张开嘴。 虽然心是好的,但萧未辛在照顾人这方面真的是没天赋,他以为也就是喂一口水而已,能有什么难事,可他因为力度掌握不好,撒了一被子水时才发觉自己几乎帮了倒忙。 眼见着萧未辛脸上肉眼可见的露出尴尬神色,游舒忙安慰道:“不妨事的,属下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萧未辛沉默了一会儿,起身又倒了杯水来,这次记得把勺子也一并拿上,非常固执的还要继续喂他,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 游舒不懂他为什么态度大转变,前两天不是还避着不见他吗? 莫非是因为觉得自己救了他,所以突然转了性子? 萧未辛有了第一次失败的经验,拿勺子再来的时候动作就轻了很多,仔细注意着也没有再把水洒出来,游舒喝了一大碗水后唇色终于不那么难看了。 “多谢王爷。”游舒赶紧说道,“属下已经不渴了。” 萧未辛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空茶碗,颇有些遗憾的放了回去。 其实刚才小影卫低头喝水的时候他一直在观察,一不留神就把目光停在了他的唇上。他至今才发现,小影卫不仅生得招人,那对唇瓣也同样招人。 萧未辛不知道别人的嘴巴如何,但小影卫的嘴巴不大不小刚刚好,因为喝水而被浸得柔润光亮,又因为受伤而透着淡淡的血色,让他不由得心生遐想,假若亲上去,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不过他也就是想想而已,还没禽兽到趁着人受伤的时候作出不规矩的事。 在游舒昏迷的时候,萧未辛经历了一次天人交战,最后还是败给了自己的渴望。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前半生二十多年薄情寡欲都是假的,在跟小影卫的日渐相处中,他的全身都叫嚣着要把他揉进骨血里。 他迫切的想要这个人。 虽然根本来不及去想为什么会对他产生那么强烈的渴望,但萧未辛无法对抗自己的本能,索性甩开了那些束缚。人生在世不过走一遭,有些事还是遵循本愿的好,他自信绝不会因为情爱而耽误大事。 可萧未辛实在不是个情场老他对于杀伐策略是在行,但对情爱一事上宛如一个新生儿般稚嫩,对着游舒这么大个活人竟不知如何下口。 他也想过,确定自己想要的是一个活生生的,能跟他并肩而立,与他共担风忧的人,而不只是一个床上的玩物。但小影卫明显也是个不解风情的,倘若他手段太过强硬,怕是要坏事。 萧未辛默默地叹了口气,竟觉得在攻心这一事上的难度比复仇难度还大些。 游舒不知眼前这位面色不善的人心中所想,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犯贱惯了,乍一被王爷这样温柔相对还不习惯。 不过这样看的话,他跟男主之间的感情……算是又近一步了? 这趟罪果然没白受。 醒来的第二天他想出去走走,中午吃了些粥自觉身体好了很多,闲不住的他就想下地转转。谢飞垣得知他受伤的消息后也来看过,本来是有点担心的,但一看他活蹦乱跳生龙活虎就瞬间宽心了。 只有萧未辛不许他出门,“才躺了两天就要下来?回去。” 游舒觉着自家王爷是有点没见过世面的,“属下真的没有大碍,从前也不是没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至多修养几天就又能出门了。” “不碍事的。” 养伤这种事不适合影卫,大家都这么过来的,没必要那么矫情。 萧未辛的脸色很不好看,他逐渐的想起他的身份来。前两天画椿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他就在旁边,伤口凶险他也看得到,但却没料到小影卫竟如此不当回事。 他当然知道影卫存在的意义,其实并不只是他,这世上甚少有人能把影卫当个人看,在他们这些上位者眼中,影卫们不过就是一群可以随时送去牺牲的工具,根本谈不上什么主仆情谊。 但小影卫不同。 萧未辛板着脸把他看在帐子里不许走动,游舒不敢违拗,只好留在塌上待着。胸口的伤口愈合速度很快,也不知画椿给了什么药这么神奇,他觉得伤口处奇痒无比,那是正在快速生长的嫩肉愈合带来的感官刺激,他又不好去挠,只想着要是能分散注意力就好了。 大概是他眼里的渴望太深,坐在一边的萧未辛烦躁的把书扔下:“不就是想出去吗?用得着这副了无生趣的德性?” 游舒其实没有什么不满的,但他眼里偶尔看着帐子门边方向的失落让萧未辛捕捉到了,他刚刚还在想着要怎样攻心,一转眼就看到游舒的眼神,心中挫败。 看来温情这种事的确需要学问,也不是人人都能学得会温柔。 游舒得到准许可以出门短暂的转转,眼里有些悦色,自己动手掀开被子站起来。说来也奇怪,他的体质比旁人好了太多,躺了不到两天就真的能下地走了,尽管步伐还有些飘软,但不再是第一天的虚浮无力。 萧未辛也啧啧称奇,暗道他的愈合力的确惊人,也就放心的让他出去了。 游舒出了帐子后也没走远,只在附近山头逛逛,萧未辛陪在他身边并肩而行,一路无话却又别样的温馨。 游舒不算个话多的人,更何况对着萧未辛他也没资格多话,边走边注意着不要碰到旁边的萧未辛,两人不知不觉往里走了走,逐渐人烟稀少。 游舒停在一大片花丛前,他上辈子是个理科生,说不出文章妙句,只沉默的赏花。 在他们前方不远处的地方,游舒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一粉一红。 正是女一和女二。 昂!? 游舒兴奋的瞪大眼睛,忙转头去看萧未辛。 那是你未来老婆和未来红颜知己,快看看! 萧未辛也注意到了那两人,却只是皱了皱眉,并未流露出任何情愫。 尽管隔着一点距离,游舒还是能听得到那两人的对话。 “杨姐姐,这小兔子真要送我?”夏吟秀的声音温婉恬静,隐藏着一丝丝的窃喜。 “嗯。”杨南若的声音比起来就显得干净清利多了,“我答应了你,决不食言。” 夏吟秀的小脸上一片红晕,既惊喜又娇羞,抱着小兔子仿佛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而杨南若则眼里全是包容和宠溺,全然没有看到这边还有人。 游舒:“……” 他死死地瞪着那本该是萧未辛的小兔被夏吟秀抱在怀里,脑子跟生了锈一样转不过弯来,这个剧情是不打算自己修补了吗?? 恰好一阵风吹来,游舒因为情绪激动不小心扯到了伤口,风一吹就不幸吐了口血。 萧未辛吓了一跳,忙去抱他,心里也非常不高兴,他当然知道小影卫不是在看那两个女人,可…… 那不就是个破兔子吗? 也至于这么惦记? ※※※※※※※※※※※※※※※※※※※※ 接档预收文《咸鱼替身的白日梦》 甜文不虐,喜欢的可以先收藏呀。 是这样的,身为咸鱼的我一直有个小小的梦想。 我希望有个霸总因为我长得像他的白月光而找上我,把我安置在大别墅里,对我很冷漠,从来不睡觉,只喜欢看我的脸思念白月光。 白月光回来后,他利落的把别墅过户给我,并且无情的给我几百万分手费,威胁我不准告诉白月光,于是我只剩下大别墅和几百万孤苦度日,想想都令人心疼。 我每天都祈祷着有一天能遇到那位阔气的霸总 直到有一天,真的有霸总从车上下来,冷冷的盯着我看。 “你开个条件吧。”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三十一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三十二 三十二 游舒在别院里养伤多日, 却也不见萧未辛把他放回去,他是个闲不住的人, 那道箭伤实际并没有给他造成很大伤害,这才半个多月他就觉得自己完全恢复了,伤口结疤处只要没有太大的动作已经不会再裂开,让它自己慢慢恢复就是了,根本没必要这么小心。 晚上月亮渐渐升高,夜深人静无语时,游舒的小院子里却有些热闹。 因为他总也不回去,影卫营里的兄弟们多少是有些记挂的,趁着月色偷偷来探视, 他们都知道这次他护卫王爷有功, 但能被王爷如此重视的却很少见, 也没见王爷对其他影卫如此特殊。 影四还带来果酒和花生米来, 他比游舒大了两岁,却更加活泼爱玩, 吃喝玩乐就没有他不在行的, 拎着酒坛子夜探厢房,跟影五影六一起在外头敲窗户。 游舒在屋里本来在睡觉, 听到窗外熟悉的轻扣,听出那是影卫营常用的暗号,忙爬起来开窗,影四几个人就跟泥鳅一样滑了进来。 初春的夜里寒凉, 他们三人进来后带了一身凉气,游舒赶紧回身关好窗户, 小心地把桌上琉璃盏里的蜡烛点上, 原本漆黑的屋里瞬间就被朦胧的亮光覆盖。 影四转头环视了一圈游舒的养伤的卧房, 羡慕的说:“这房子真大,比得上半个主子了。” “王爷对你果真不一般。” 游舒挠了挠头,即使习惯了面瘫的表情,在昏黄的灯下仍然能看出他的一点窘迫:“王爷许是因为我救了他。” “你可算了吧。”影五翻白眼,“咱们哪个不是出生入死杀戮场里出来的?影首大人培养咱们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护着王爷?” “若单论这个,咱们这里的兄弟怎么没这个待遇?” 影六忙不迭的跟着点头,“就是就是。” 游舒被他们捧得差点飘起来,可又想起自己前阵子恃宠而骄的事,忙又低声说:“别瞎说,我迟早还是要回去的。” 影四坐在灯下剥着花生往嘴里扔,忽然又说:“说起来,影首大人近来让我跟踪吏部的那个李大人吗?你们一定不知道他的惊天秘闻!” 影四是影卫营里最八卦且消息灵通的那个,他偶尔会跟游舒几个分享一下自己打探来的东西,只要不涉及泄密的地方,会挑些无伤大雅的说。 “什么秘闻?”看他这个脸色,游舒也难免有些好奇。 影四把花生嚼完,又说:“那个李大人,看着跟个正人君子一样在外头不近人情,原来私底下也是个老色鬼!他府里的那些小丫头有点姿色的都逃不过去,我瞅着他还不如夏丞相的那个儿子呢,起码人家不虚伪。” “据说他弄大了几个丫鬟的肚子,却又惧怕夫人娘家。”影四又说,“他夫人与丞相夫人不是姐妹关系吗?” “为了不让那几个小丫鬟闹事到夫人那里,他都是偷偷的叫人勒死丢在后院的废井里,我在他们府里隐踪的时候路过那后院都觉得汗毛倒竖,阴风阵阵的,总觉得井里有东西爬上来。” 影六一脸不屑,“要我说,这种人业障缠身,迟早会出事的。话本里不都说了吗,天理昭昭。” 游舒就想起原著书里的这一段来。这个李良身居吏部尚书的位子,与夏丞相算是连襟关系,狼狈为奸臭味相投,只不过他这个人是个伪君子,总是装得十分正经的德性,看似做事不偏不倚两袖清风,实际上手里的腌臜龌龊事并不比夏怀章好。影四说得没错,某种意义上,他也许还不如夏怀章真实。 他也算是夏丞相的左臂右膀,真要能断掉他,对夏丞相一党来说也算元气大伤,可是要除掉他很难。 四个人在灯下对饮,游舒身上有伤本不宜饮酒,但他受伤这些天被画椿看管的很严,闻到酒味难免就被勾起了馋虫,偷偷地喝了几杯,暗想应当也不碍事。 他在这边快活喝酒,另一边萧未辛翻来覆去难以入睡,也不知是不是白天睡多了夜里精神,他左右也不能安然躺着,烦躁了一会后干脆起身穿衣而出,屋外守夜的丫鬟刚要起身,被他冷淡的一句话打发了。 裹了裹身上的披风,萧未辛独自踏着月色往院子外走,趴在屋顶上的影十懵懂的看向影八:“八哥,我们跟不跟?” “那还用说?”影八一把提溜起他,两人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的跟在身后随时保护。 萧未辛在院中散步,看着院中被月色照的发亮,踱步到桥上时驻足低头看向池里游动的锦鲤,不知怎的忽然又想起了小影卫的脸。 真是魔障了…… 萧未辛无奈的扶额,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宛如一个疯子,随时随地都能想起小影卫的脸。 吃饭的时候,他在汤里,睡觉的时候,他在床帏里,看书的时候,他在水墨里。 时时刻刻,无处不在。 只要他有得闲的空当,他就总是在自己眼前晃悠,怎么也甩不散。 萧未辛抬手按住自己的胸口,那处仍在不规律的跳动,这些天只要想起他,总是这样。 为何呢? “王爷?” 画椿提着灯惊讶的看着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池子边发呆的人,忙快步走了过来,“怎么一个人在这?” 萧未辛回头看了她,却没有回话,只是继续盯着池子看。画椿几步上前来,她才刚睡下就听小丫鬟来报说是王爷深夜独自外出,一直都矜矜业业照顾着他起居的画椿不放心,索性披了衣服提灯来找。 “王爷,春寒料峭,还是回去吧。”画椿把带来的手炉塞到他手里,恭敬地往后退了两步,她低头看了看夜色下闪着银色波光的水面,实在不懂有什么可看的。 萧未辛握着暖炉沉思了好一会儿,忽然低声问道:“你是医女,如我有疾,你可否能给我解惑?” “什么?”画椿大吃一惊,忙上前要给他号脉,她日日都精心调养着他的身子,这些年从不间断,怎么身子有疾她竟然不知? 萧未辛听话的把自己的手腕递了过去,画椿隔着一层薄薄的里衣仔细分辨脉象,“脉象浑厚有力,不似有问题啊?” “不对。”萧未辛一板正经的说,“它跳的很快。” 画椿有些糊涂:“的确是快了些,但也不至于出岔子。” “王爷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萧未辛犹豫了一会儿,抬手在自己的心脏处点了点,眉头紧皱:“画椿,我无人可问。” “我近来总是独自思量着一个人,他总是干扰我,时不时地就要跳出来,这么多年我从没有这么乱过。” “见了他便心生欢喜,不见他就日夜难寐。” “一想起他,我的心跳就会变快。” “你说,这是为什么?” 画椿听着他的这一番话愣住了,盯着自家王爷的脸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这真是她们那个寡淡无请冷漠自持的王爷吗? 瞧他那茫然无措的脸,与一个情窦初开却又不自知的少年有何分别? 画椿尽管内心震惊到生活不能自理,可表面上还是要装得镇静,毕竟要是现在笑出声来会被要面子的王爷罚俸禄的。 “王爷,这的确算是一种病症。”画椿轻声说道,“您听过‘相思’吗?” 萧未辛的心剧烈的跳了一下,眼里有些闪烁,他抿了抿唇而后又道:“何解?” “无解。”画椿叹了口气,“王爷若是想解掉这种病症,寻医问药是不会有结果的,千百年来的先人能没能解决的事,我一介区区医女就更无解了。” “不过,若是王爷实在想见,那就去见吧。”画椿陪着他走过了快十年的岁月,亲眼见证了他这小半生的苦痛和孤独,内心深处也是希望他能开心点,哪怕只有片刻,“倘若无药可解,那就只能顺应心意。” 萧未辛低头看着池子又是一阵思量,“所以,我是真的对他……” 他立在桥边站了一会儿,又看了会水面反射的波光,一阵夜风吹过,他忽然福至心灵,最后的那一点纠结也解开了。 “陪我去看看吧。”萧未辛回过身来,“你先见一见也好。” 画椿其实模模糊糊的有点预感,她只见过他对一个人这么特别,如果猜的没错,那一定是…… 两人踏着月色往偏院走,那一路萧未辛的脚步都有些雀跃,仿佛一个趁着夜色偷着去见心上人的傻小子。 而游舒毫不知情,还在跟影四他们豪饮,他记不清自己到底喝了几杯,但他酒量很好,何况古代的酒也没有那么高的度数,不算醉人。 当屋外传来敲门声的时候,游舒是懵逼的。 影四他们几个也是懵逼的。 “是我。”萧未辛也觉得奇怪,大半夜的怎么还点灯,不睡觉吗? 游舒慌得一批,有种念书时被班主任逮到看漫画的感觉,而影四和影六简直要吓得晕过去了,恨不得往桌底下钻。 游舒起身木木的去开门,尽量保持自己的镇定,门开后果然是萧未辛,“王爷。” “嗯。”萧未辛见了他心思活络,只觉得怎么看都顺眼。 他刚要开口说两句,忽然闻到他身上的酒气,立刻皱眉怒了:“你敢喝酒?” 画椿在他背后顿时目露凶光,作为一个医者,最不能忍受不听话的病患! 游舒头皮一麻,随手指着身后那几个小仓鼠说:“都、都是兄弟来探视。” 萧未辛非常不高兴,他在这边为了他夜晚难寐,小影卫却跟着兄弟们在这吃香喝辣。 果真令人火大。 跟在萧未辛身后的影八也火大,这群混账东西竟然敢吃独食!??? 只有年纪最小的影十身在状况之外。 他们都怎么了呢。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三十三 三十三 影四他们三个在王爷的死亡目光下灰溜溜的退下的, 并且无一例外都是通过翻窗户的途径,动作整齐划一,一看就没少干这种事。 萧未辛冷眼看着他们离开,阴阳怪气的说:“怎么, 翻窗户也是你们影卫营的传统?” “不、不是。”游舒这会儿更不敢惹他, 老老实实的规矩站好。 虽然他也搞不懂大半夜的这人为啥不睡觉大老远跑来, 难道就是为了特意要训他? 知道这两人有话说, 画椿也识趣的退出去,还很有眼色的带上了门。 屋里的气压非常低,游舒被萧未辛上位者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 满脑子都是在想着要如何安抚,却没注意到萧未辛盯着他看的目光的暧昧。 萧未辛刚才的确很生气,画椿叮嘱了许多回养伤期间不得饮酒,他也让人细细养着,谁能想到这不听话的家伙转眼就在夜里偷着喝, 半点都没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可他气着气着就变味了。 古人喜欢灯下看美人。游舒本就长得好,再加上屋内灯光昏暗朦胧,不像白天日光那么强烈, 映得他脸部线条也比白天看上去柔和温润,整个人都像是笼罩在金黄色薄纱中一样。 从萧未辛的角度看去, 那简直就是倾国倾城,再有什么绝色也入不了他的眼了。 他不受控制的缓缓地伸出一只手想要触碰游舒的脸,但还未碰到就理智回笼,半道又收了回去, 掩饰一样的轻咳一声:“你身上有伤, 坐着吧。” “是。”游舒听话的在凳子上坐下, 顶着萧未辛灼灼目光坐立不安。 这如果换影四或者影九来, 都不用细猜就能看出萧未辛眼里的欲|望和情愫,毕竟他俩都是情场上打过滚的老手,但游舒两辈子都没个正经恋爱经验,只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纸上谈兵给别人分析感情头头是道,真到了自己身上就好比两眼抓瞎,愣是没看懂萧未辛眼里的深意,只以为那是要发怒的怒火。 就是偷喝一次酒罢了,也至于这么生气? 萧未辛想谋心就必然要有策略,尽管他也没经验,可他自学成才,对付小影卫这种木瓜脑子不开窍的,迂回才是上上策,要是现在就挑明心思,他必定以为自己疯了。 两人对坐在桌前,萧未辛终于舍得把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看着桌上燃到一半的蜡烛,沉吟一会问:“你是不是不想住在这?” 游舒犹豫着要不要点头,他的确不喜欢在这里住着,可又怕萧未辛生气。 “说实话。”萧未辛轻声说,“不许撒谎。” 听他这么说,游舒干脆心一横,从椅子上站起又跪了下来:“回王爷,非是属下不愿……只是属下过惯了从前的日子,皮糙肉厚大约是享不了福。” 住在这里虽然好,但他心里一直惶惶然。在影卫营里,他可以按部就班的训练、出任务、值班,可在这里,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被人看管着养病,去哪都有人跟着,个个拿他当玻璃宝贝一样严防死守生怕他磕着,可他不觉得自己的身体弱到需要这样呵护,一来二去竟生出了种“笼中鸟”的错觉。 这样对比起来,影卫营的日子竟还好过些,难道他天生就是喜欢劳碌? 萧未辛一点都不意外他的回答,他这几天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开心,他本意是想对他好,可现在发现那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或许小影卫从始至终都没有真正的体会到。 果真是榆木疙瘩。 萧未辛头疼的挥挥手:“都说了不用跪,起来。” “以后没有本王属意,你都不用跪+。” 哎? 游舒耳朵微微动了动,听话的又坐了回去,脑子仿佛一团浆糊。 这日子过得跟坐山车一样刺激,男主真是一天一个想法,刚才不还在生气吗,怎么突然又对他这么温柔? 也不怪游舒心思多,主要萧未辛这人实在有些喜怒无常,大部分人根本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萧未辛无奈地叹气:“罢了,我起初只不过是想着让你好好养身子,既然在这住着不习惯,明日你就自行看着办吧。是走是留都由你,随心而行。” “是。”游舒点头,略一迟疑后又问:“王爷为何夜深了还不就寝?” 萧未辛眼底有些复杂,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却不知为何又脱口而出:“自然是睡不着。” “我问你,你可有心仪之人?” 游舒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跟萧未辛谈到私人感情这种事,懵了一会后立刻回道:“没有。属下一心只想为王爷效命,从未考虑过自己的私事。” 这样的回答应该不算错吧?游舒这么想着,本来他也的确是这么想的,好男人先有事业再有家,这样才能给未来另一半安全感,他要等到自己有自由身后才能谈到爱情不爱情。 这番话让萧未辛有些动容,虽然这是影卫营的铁律,可他如今已经慢慢习惯双标了:“是吗……这样很好。” “保持。” 游舒:“……” ???? 保持是个什么意思??? 萧未辛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只觉得自己神清气爽,也不在这为难他了,起身往门口走:“不用相送,早些歇着吧。” 就算他这么说,游舒还是很有眼力见的坚持送他到院门口,到最后都没弄懂他大半夜的跑来干啥。 第二天一早,游舒起床后自动自觉地把床被铺好,他来这里住的这些天都没让丫鬟们动手过,不习惯让人伺候,除了洗衣服不方便外,其余琐事几乎都是自己动手。 将屋子里简单的打扫,游舒没有动里头的任何一样东西,只拎着那只萧未辛送的肉兔子回了影卫营。 刚好赶上吃早饭的时候,他愉快的直奔食堂,仿佛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里,大大的喘了口气。 因为他伤还没好利索,谢飞垣暂时没给他安排任务,每日训练也免了,只让他还去值班,这样啥也不耽误,“王爷说你这次有功,特意给你加了俸禄。” “王爷这是器重你,以后无比要好好表现。” 谢飞垣心里高兴,怎么看他都喜欢:“到时义父就指着你养老了。” 游舒也高兴,王爷到底还是好的,有什么能比加工资这事更让人高兴? 他觉得自己未来可期,又可以了。 谢飞垣点点头,一抬眼就看到训练营里有个肉兔子满地跑,疑惑地问:“哪来的兔子?” “王爷赏的。”游舒无奈,“属下不知如何处理,只好带回来。” 谢飞垣瞅着那肥兔子的大屁股好一会儿,不住点头:“品相不错,口感应该也好,下酒的话……” “万万不可。”游舒严肃的说:“王爷吩咐了,若是此兔进了盆里,便要将我活剐。” 谢飞垣:“???” 这又是个什么意思??? 给兔子还不让吃,难道拿来当定情信物吗? 萧未辛在书房里不幸的打了个喷嚏,警觉地看了看四周。 今年的春猎并不顺利,不仅没有猎到奇珍异兽还遇上了刺客,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们个个忧心忡忡,往年从没有遇到这种事,都觉得今年开年不利,不知道是不是寓意着什么。 萧未深也心烦,他把负责春猎的所有人都杀了,还把衢州翻了个底朝天,全国抓捕可能存在的叛党,却仍然无法在心里踏实。 “要哀家说,这或许是今年犯了太岁。”夏太后面色凝重,“不如你从外头请些高人来给算算?” 因为得了玉笙,夏太后一把年纪了却愈发容光焕发,脸色红润眼带秋波,乍一看就仿佛刚坠入爱河的二八少女,整个人都陶醉在爱情的甜美里,对宫人都比以前宽容了些,甚至差点顾不上自己的儿子。 “民间能有什么高人?宫里又不是没有占星师。”萧未深并不当一回事,逞强说:“不过就是一次意外。” 夏太后又怎么不懂他心里的烦躁,她现在被玉笙哄得心满意足,一颗心都拴在了他身上,几乎对他百依百顺,前两天因为皇上遇刺一事也恼火了很久,还是玉笙为她开解了半晌才平复。听玉笙说他们戏班子走南闯北见的人多,晓得民间有个高人,算卦看相炼丹无一不精通,若是让他来宫里看看风水,说不定还能转一转运。 夏太后一想起这两年的确不太平,便动了些心思。 “只是来看看,又不会怎样。”夏太后劝道,“要真是个沽名钓誉的骗子,拉出去杀了就是了,你也不吃亏。” 萧未深却仍然犹豫:“若是让文武百官们知道朕迷信这些,岂不是要被说道两句?” “他们敢!”夏太后不屑的道,“自古以来,难道还有臣子敢管皇上的事?谁要敢多言一句,你就把他们都拖出去,这朝堂之上自然是你做主。” “莫说朝堂,天下都是你的,难道想做什么还要别人允许?” 这句话说动了萧未深的心里,他想想觉得也对,反正也就是找人来看看罢了,管得着别人说什么。 他还在想着这事,又听夏太后道:“说起来,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子嗣的事。皇后与你结发这么多年也不见动静,你可别总宠着那姓罗的贱|人,若皇嗣真从她肚子里出来,到时你舅舅该不高兴了。” “知道了。”萧未深提到这事更烦,“皇后的肚子自己不争气,朕又能如何?” 夏太后深深一叹,“可惜你舅舅家的嫡次女今年才刚十二岁,若是再大一些,哀家就把她也接进宫来,灵薇不能生的话,换一个也行。” “可是朕觉得那夏吟秀就不错。”萧未深忽然想起了那个娇俏灵动的少女,这阵子他烦躁的把她给忘了。 夏太后的脸立刻就落了下来:“不准提她!一个贱|婢所生的贱|种也配肖想中宫?哀家不许你把她带进宫,不成体统。” “这太子必须从夏家嫡女的肚子里出来!” 萧未深皱起了眉,到底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其实并不想让夏家的女人生下孩子,舅舅的势力已经很大了,若是再有太子掣肘,怕是自己这个皇帝更加难做。 不过这些话他终究没说,底下这个位子怎么来的他心里有数,若没有舅舅帮扶,他怕是早就被赶了下去。 过了几天,萧未鸣急匆匆的跑来看他七哥,这次没有再坑他了。 “你说什么?”萧未辛回头盯着他,眉头紧皱。 萧未鸣忙不迭的重复:“是真的!我刚才才从留王叔的府里出来,太妃娘娘亲口说的,要把那个夏吟秀赐婚给你呢,说是怕咱们那个皇兄整天惦记她,索性嫁出去省心。” 他的话刚落,萧未辛面无表情生生的捏碎了手里的砚台,沾了一手的黑墨。 ※※※※※※※※※※※※※※※※※※※※ 游舒:新婚后爱! 突然兴奋.jpg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三十四 三十四 和萧未辛这两天阴郁的心情不同, 游舒简直算是喜气洋洋,虽然旁人从他那张素来面瘫的冷脸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可谢飞垣作为作为最了解他的人,硬是从他的眼里看出了欢天喜地的好心情。 “出什么事了?”谢飞垣摸不着头脑, 这孩子从来没这么高兴过,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但是游舒完全没法跟他解释清这件事, 难不成说他终于盼到男女主订婚这件事了吗? 眼瞅着他一路步伐稳健的从自己身边离开,谢飞垣还是一头雾水, 不晓得这孩子搞什么。 赐婚的圣旨是萧未深亲自下的,交由他身边的心腹太监带到陵王府。萧未辛身着官服带头跪在门口聆听, 垂在身侧的双手默默地握紧,险些把掌心抓出鲜血。 “王爷, 您请起身接旨吧。”那太监笑眯眯的躬身将圣旨双手奉上,“皇上对您厚爱, 特意嘱咐奴婢千万不能误了时辰。” 萧未辛忙起身上前接过那道圣旨, 回身对画椿说:“带公公下去喝杯茶领赏再走。” 太监于是高高兴兴的被画椿带着去后面客厅去了,暗道这一趟没白跑, 陵王殿下到底是个识趣的,打赏看来是少不了了。 等到人都走了后,萧未辛抿唇独自往书房走, 只是每一步都觉得脚下沉重,到了书房门外他抬起头仰望着顶上碧蓝晴空,默默地站了很久。 他还是太弱了, 所以连婚事都不能自己做主。 夏吟秀本是萧未深看上的人, 可惜她并不是嫡女出身, 配不上中宫的位子, 夏太后怎么也不愿意让一个庶女进宫, 他只好勉强作罢。夏皇后趁机又提起了给陵王赐婚的事,说陵王他此番遇刺受了苦,正是需要安抚的时候,又说他养伤期间与吟秀已然互生情愫,不若给他们指婚,郎有情妾有意岂不是正好。 萧未深想起在猎场时的确看到过夏吟秀出入过萧未辛的帐篷,竟没有怀疑皇后的话,本来他是不可能放掉自己看上的女人,可现如今他对萧未辛仍有些愧疚,是以就干脆成人之美,想了法子先让夏吟秀以侧妃的身份嫁进去,将来生下一男半女的再给她扶正,这样哪边都不得罪。 虽然同为侧妃,可周氏和夏吟秀出身差远了,夏吟秀有个皇后姐姐,一切婚事竟然都是按着正妃待遇来操办,婚事就定在九月,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刚好可以热闹热闹。 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萧未鸣很担心,跑来陵王府小心地问:“七哥……你还好吧?” 自打他进门后萧未辛就没有抬头看过他一眼,只是不停地低头练字,他的脚下扔了一沓凌乱的废弃纸张,从上面那些狂草的字迹来看,他七哥绝对是气疯了。 不知多久,萧未辛终于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眼里已经恢复了清明,“你不用担心我。” 萧未鸣眼眶微红,突然一把上去抱住萧未辛的腰哭了起来:“七哥,我替你去杀了他们,不叫你为难!你不要不开心,我也可以为你分忧的!” “我知道你想拉拢杨七弦却苦于无处下手,我可以去的!” 萧未鸣坚定的说:“夏家跟咱们有仇,你娶他们家的女人心里必定不好受,可是皇兄的圣旨谁都不能违背,贤妃娘娘不会怪你的!” “我近来跟着杨七弦学武,只要时机成熟,我一定能让他知道,只有七哥才是最适合做皇帝的!” 萧未辛深深地凝视着他,忽然捏了捏他的脸斥道:“你这是做什么?松手。” 他不客气的把萧未鸣勒着自己的手掰开,抬手在他脑门上重重的敲了两下:“胡说什么,你上哪去把他们都杀了?就连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在禁军中安插自己的人,你怎么靠近他们下杀手?到时怕是连门都出不来,还得连累我去救你。” “更何况,就你这脑子还能去拉拢杨七弦?人家一眼就能看穿你。” 被无情泼了冷水,萧未鸣非常沮丧:“那、那怎么办?你真的要娶那位夏姑娘?”他想起那时在猎场里见过的少女,又小声说:“不过我觉得,那位夏姑娘好像也不像是坏人。” “她好不好与我何干?”萧未辛冷笑,“不就是个侧妃的位子吗,我又不是给不起。” 他已经多了个周氏,难道还怕再多个夏氏?只是陵王府可不是什么善济堂,进来了以后生死谁知道呢?万一哪天‘不小心’掉进花池里出了什么意外,也是她自己命苦。 萧未鸣见他神色不像是作假,悄悄地松了口气:“那就好,我就怕你抗旨不从。” “抗旨?”萧未辛自嘲一笑,“你也未免太看得起我。” 萧未鸣挠挠头,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萧未辛低头看着自己脚下铺了满地的纸,开口让外头的下人进来打扫。 恰好这时又有人来拜访,还是那个那苏图。这次萧未辛没有急着把人赶走,他刚好也正准备找机会再会一会这位神秘的十二王子。 仍旧是在招待客人的前厅,萧未辛正襟危坐,而游舒就蹲在前厅外的花丛里守门,嘴里还叼着草根嚼,那草根又甜又脆看,他喜欢拿来当零嘴吃。 其实他也看得出来这时候的萧未辛是不愿意娶女主的,可是婚后就真香了。书里他原先也不是没挣扎过,毕竟女主姓夏,两人中间隔了一个杀母之仇,即便那只能算是女主姐夫和父亲干的好事,可她身上终归还是流着仇人的血脉,一般人根本放不下这样的仇恨。 不过这种怨恨挣扎随着他发现夏吟秀和所有夏家人都不一样后才逐渐改观,夏吟秀虽然是夏家出来的女子,但三观正富有同情心且善良纯真,她内心里很厌恶自己父兄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在最后夏家即将倾覆的时候,也是她大义灭亲亲手把最有力的罪证递到了男主手里。 看书的时候大家都知道夏家这些年做了多少恶事,光夏丞相一个人背后的罪孽就多的数不清。可身为夏家人,能分得清是非且愿意为了他人牺牲家人的女主很难得,就算全天下人都唾骂,可那毕竟也是她的家人,曾经给过她遮风避雨的地方。 游舒有些心疼书里那个温柔坚韧的她,如果不是男主最后力挽狂澜及时赶到,女主或许就真的会因为愧疚和罪恶感,把自己吊死在夏家的残垣颓壁里以死谢罪。 所以游舒完全不担心萧未辛来日后悔,他迟早会爱上女主的,那肯定是早晚的事。他与女主之间互相救赎,他给了女主一个充满了依靠和安全感的家,而女主则给了他一份坚定不移的爱和理解,两人都得到了快乐。 所以,与其说游舒是cp粉头,不如说他只是渴望男主能从女主那里得到快乐和幸福,他坚信男主只有在女主那里才能得到这份安宁, 讲就在他想着这些的时候,那苏图跟在望尘身后吊儿郎当的过来了,游舒一见他就忍不住屏住呼吸,生怕被那对异瞳发现异样,也不知为啥,他一看到那对阴阳眼就觉得难受,仿佛躲哪里都无所遁形。 说起来那苏图的那对眼睛,真的很像波斯猫。 那苏图被带来前厅后大剌剌的坐下,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王爷此次对在下的态度和从前比真的是……天壤之别。” “有话就说。”萧未辛冷眼看他,“你三番两次找本王,总不会是为了阴阳怪气。” 那苏图轻笑一声,端起茶盏闻了闻:“王爷这儿的茶水我喝得真不习惯,不过入乡随俗,我也学着你们品一品。”说罢他抬手一杯全给喝了。 那苏图学不来中原人细细品茶,牛饮后连带着里头的茶叶都给嚼了,“王爷想起我之前说的合作一事了?” “你都知道什么?”萧未辛冷眼看他,手却默默地按在了腰间,那里有一把短刃。 那苏图笑着回道:“该知道不该知道的,我都清楚,王爷想听我说哪方面?” “别瞪我。论起隐藏实力,在下自认为不比王爷差。”他收敛了脸上玩世不恭的笑,淡定的说:“同样都是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感兴趣,在下也是费了心思的。” 萧未辛按在腰间的手更加用力了,他不能允许自己的计划在还没有完全布置完成前就有人知道,如果那苏图已经看透了,那他就不能留了。 “别激动。”那苏图单手撑着下巴看他,“我虽不一定打得赢王爷,但也未必会输。再说你也不想你们中原那个狗头皇帝怀疑你,是吧?” “我对你没有敌意。”他接着又说,“你可以放心,我既然来找你就不是想跟你结仇。” “那你是何意?”萧未辛明知他的打算,却还是冷眼问了出来。 那苏图轻笑,眼里有些狡诈:“都说了是合作,王爷不妨听我说一说。” “既然我们都想要那个位子,不如……我们联手?” “仅靠你自己,或者我自己单干,要得到想要的东西需要耗费许多精力,而那个时间太久了,不划算。不若我们联手合作,岂不是共赢?” “狼子野心。”萧未辛冷笑,“要我跟你们这些从不讲信誉的蛮夷合作?做梦。” “你们强|占我大夏六个城池还未归还,当年屠我边境三万良民的事我还没跟你们算,想合作?” “除非你们死绝了!” 说罢他突然从椅子上暴起,劈手就杀向那苏图,那苏图似乎早料到他会动手,一个纵跃跳起避开,他刚刚才坐过的椅子被应声劈成两半。 “啧,脾气真不好,你身边的那个美人跟着你吃尽苦头了吧?” 这句话把萧未辛的怒火又激了出来,下手更重了。 那苏图躲避越来越吃力,忍不住抬手就要反击,游舒一看他还敢还手,立刻从草丛里窜了出去,一瞬间就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捏住了那苏图的胳膊,由着自家王爷暴揍他。 万万没料到游舒会突然冒出来,那苏图一时不备被制住,嬉皮笑脸的对上游舒的眼:“我终于又见到你啦~” 这人怎么就这么难缠,游舒头皮发麻,冷着脸假装没听见。 男二的基佬属性令人窒息。 萧未辛抬脚把那苏图的帅脸踹出一个脚印,“闭上你的嘴。” 挡着他的面调戏,怕不是以为自己死了。 那苏图想要还手,奈何被游舒压制着没法反击,只能被萧未辛一顿暴揍,面对自己被二打一的部不公平对待,内心十分暴躁。 中原人简直卑鄙无耻! 有本事来单挑啊!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三十五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三十六 三十六 自从那天起, 游舒就觉得萧未辛好像变了,除了称呼之外哪里都不大对劲,可他每次想去分辨的时候却又发现萧未辛淡定得很,看起来又没什么变化。 难道他出现了幻觉? “小舒。” 游舒木着脸站在廊下抱剑对着花池发呆, 正想着这事就听到身后书房里传来唤他的声音, 回身立刻从窗户习惯性的翻进屋里, 刚要跪下又想起萧未辛说以后不用特意下跪的事,忍着本能又站直了身体, 态度却还是从前那样恭敬。 “王爷。” 萧未辛抬起头来,面色如常:“有个差事交给你, 你得了空去一趟。” “是。”游舒低头领命。 最近萧未辛也没闲着,暗地里四处打通关系, 与自己安插在各处的眼线时不时地会联络,朝中已经有老臣开始偏向他, 因为萧未深近几年行事愈发不像话, 不仅行事残暴荒唐肆意,还纵容夏家到处为非作歹, 这天下眼看着就要改姓夏了。所以很多老臣和有些抱负的青年才俊逐渐对他失望,转而把目光投到了陵王萧未辛身上。 陵王这些年不显山露水,也看不出政治才能, 他们还在观望着,有的就是纯粹想赌一把,万一赢了自己就是新帝眼前的功臣, 输了也没关系, 只要不留下证据, 就当损失个棋子。 萧未辛非常了解他们这些墙头草的想法, 不过他也不在乎, 若是没有墙头草这种东西的存在,他很多事反而不好甩开手脚。近来他忙着狙礼部尚书李良,他是夏丞相的左臂右膀,两人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做了不少坏事,萧未辛整日琢磨着怎么把他砍掉。 “此人心思缜密,不在夏茂安那老贼之下,你行事千万注意。”萧未辛沉声吩咐,“不要擅自行动,只要跟着他就行。” 萧未辛发觉李良近两天的动态有些奇怪,怀疑夏茂安给他又安排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差事,但李良那人狡诈油滑的跟个泥鳅一样,派出去的影卫探子查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回来,他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把这件事交给游舒做。 “我信你一定可以完成。” 游舒的耳朵微微动了动,被萧未辛毫不吝啬的夸赞后他是有点害羞的,但硬是撑着让自己表现的宠辱不惊:“属下一定办到,绝不辜负王爷的期望!” 萧未辛点了点头,刚要开口说什么,就听书房外传来敲门声:“王爷,宫里派人来了。” “进来。”萧未辛很快收敛自己的表情,重又冷漠起来。 游舒觉得自己应该退下,准备从窗户翻出去时,萧未辛却又说话了:“在这待着,我还有话说。” 游舒只好默默地退到书架后头,借此隐藏自己的身形。 不一会儿画椿就领着几个年纪有些大的嬷嬷进来了,她们进来后先是对萧未辛恭敬地下跪行礼,而后才阐明了来意:“皇后娘娘让奴婢们来给王爷量身,好提前定制大婚当日的喜服。” 虽然婚期是在九月份,离现在还有半年之久,但皇后显然比他们更着急,赐婚的圣旨下达没几天就让人准备喜服和一切能用得到的东西,说是要让自己的妹妹风风光光的嫁,喜服半点不能马虎。用云锦制衣,再配上金线蚕丝,一百个江南绣娘同时赶制,光是工期就要四个月。 萧未辛并没有为难那几位老嬷嬷,配合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踱步到她们身前,双臂自然张开,由着她们拿着软尺在自己身上比划,只是偶尔不小心被触碰到手上的皮肤时会立刻露出嫌恶的表情。 游舒在书架后透过书本之间的缝隙可以看得清她们的举动,更能看得清萧未辛的表情。 他是真的看不出一点要结婚的喜悦,眼里甚至还有点麻木和冷意,此刻就算是游舒也不能说服自己,他是开心的。 可是……可是为什么呢? 游舒在心里不住地反问着这个问题,他把剧情仔细的来回推敲细酌了一遍,还是不懂怎么就发展成了今天这步。如果按照正常的剧情推进,这时候的男女主即便还没有爱到刻骨铭心的地步,可至少他们已经心中确认了彼此,是有感情基础存在的,结婚时候该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喜悦才对啊…… 是从哪里开始不对的呢? 游舒认真而苦恼的思索这个事,他作为读者,从第三人上帝的角度来看,为了他们两人的感情线急的头都要秃了。没有女主,谁来给男主最后一点温柔?谁能撬开他那颗陈年冰封的心?谁和他将来并肩看河山呢? 游舒眉头紧皱,也就没注意到那边萧未辛已经配合的量完了尺寸,让画椿送那几个嬷嬷出去。 “人呢?”萧未辛坐下后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游舒的人影,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语气有些不悦,刚才量尺寸的时候就已经很不高兴了,憋到现在没发火,想见的人还没眼色,想想都心烦。 游舒忙从书架后出来,自觉地站到萧未辛书桌前,一副做错了事打算认罚的样子。 萧未辛不喜欢看他这个请罪的架势,刻薄的话到了嘴边又想起自己要对这人好的决心,忍着又咽了回去:“不是说了,不要这么毕恭毕敬吗?” “是。”游舒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也不算很好,眼下除了一个“是”也找不到别的话可以回答。 萧未辛发现自己好像可以一点点的摸到小影卫的情绪变化了。 这是个很神奇的感觉,最初的时候他以为游舒跟其他影卫们一样,都是刻板无趣不近人情的,可他暗中观察后才发现并不是。想要懂小影卫其实很简单,就算他的表情毫无纰漏看不出什么差别,很多细微的地方是不一样的。 比如他高兴地时候,眼里是有些亮的,尽管肉眼看不出,可嘴角会有一点点的起伏。 不高兴时,他会轻轻皱眉,双手松松的环在胸前,右手还会无意识的用食指轻轻敲打左手臂弯。 疑惑时,他习惯性的抬手摸自己的左耳,嘴唇微微抿紧。 而发呆时,他通常看起来比平时更加严肃冷漠,不知情的人通常会以为他在生气,实际上人早就神游天外不问世事。 生气…… 好吧,萧未辛还没有发现小影卫生过气,他好像独独就缺了这么一味情绪。这对他来说很不可思议,萧未辛本人就是个爱生气的人,要他一天不生气那都不可能,游舒是怎么做到从不发怒的呢? 萧未辛发现自己真的迷上了游舒。只要闲下来,他就想继续探索他身上埋藏的更多秘密,小影卫就像个身怀秘宝的仙山,永远笼罩在一层迷雾之下,他藏不住探索的欲|望。 萧未辛不敢说自己现在对他十分了解,但五分总是有的。就好像现在,他能判断出游舒心情不佳。 “你好像不高兴。”他笃定的说道,单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盯着游舒的脸一直瞧,“说来听听。” 游舒的眼皮一跳,暗道不妙。 难道他这两天演技退步了?为什么男主越来越能猜到他的情绪? 不应该吧,他隐藏情绪这门课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炉火纯青了,就是影首大人都不能全都猜对…… “属下没有不高兴。”游舒斟酌着撒谎,打算糊弄过去。 萧未辛冷哼一声,不高兴的把毛笔丢在桌上:“我说了,不许你对我撒谎!” “不说的话,今天别想出去了。” 游舒心里苦,他开始觉得还是以前的男主好,冷漠不近人情挺好的,起码不会这么难缠。 他心里惆怅,怎么能把心里想的说出来呢?可对着萧未辛说谎的话,以他的智商肯定能猜得出自己又撒谎了,到时给他惹生气了倒霉的还是自己。 游舒索性反问他:“王爷即将成亲,为何也不高兴呢?” 萧未辛一愣,“你怎么还问起我了?” 游舒见他没有生气,试探着壮着胆子说:“属下正是因为看出王爷不高兴,所以才不高兴。” 这句话出乎萧未辛的意料之外,他起初还以为自己会听到别的什么借口。那一瞬间的他的心情是愉悦的,起码这说明游舒的心思始终围着他转。 “不是本王自己求来的姻缘,有什么可高兴的?”萧未辛冷淡的回道,“难道你觉得我应该高兴?” “可是,夏姑娘是良人。”游舒不知道“良人”这个词用的对不对,他只是想表达他们是天生一对的绝配,希望萧未辛能正眼去打量那个很可爱的少女。 可萧未辛却理解错了:“你怎么知道她是良人?” “你见过她?” 游舒被他话里突然阴郁下来的气息惊了一下,忙低头说:“属下之前在宫里见过一次。” “单只一次怎么能认定她是良人?”萧未辛没有纠缠这个问题,“换句话说,她是不是良人我并不关心。” “就算娶她过门,她的待遇也不会比周氏更好,我身边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能是她。” 游舒那一瞬间差点没忍住:“可是、万一王爷日后后悔了呢?” “没有后悔的时候。” 萧未辛冷漠的说:“不会有那么一天。” 游舒愣愣的看着萧未辛,他明白萧未辛说得是真的,至少此刻的他是不可能爱上夏吟秀的。 “想知道为什么?”萧未辛看出他呆愣在原地的样子莫名有些可怜,忽然心情就好了起来。 游舒无意识的点了点头,他太想知道了,这个剧情到底是在哪里出了岔子。 萧未辛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眼神闪烁,很有点像小狐狸,起身越过书桌,在游舒的耳边轻声说:“因为,我心中另有所爱。” 说罢他起身哈哈大笑,扔下呆若木鸡的游舒气定神闲的走出书房的门。 他怕自己晚走一步会忍不住把小影卫拉过来在怀里使劲揉揉,他脸上那个震惊到失神的表情,着实可爱。 ———— ‘x年x月x日雨’ ‘万万没想到,男主竟然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爱上了别人!!!!’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他每天都在我眼皮底下活动,日常作息规律的像个学生,哪来的时间去接触陌生人?’ 游舒写到这里只觉得自己眼中热泪盈眶,非常想痛哭一场。 ‘我太难过了,信念崩塌不过就是一瞬。’ ‘不能看到官配发糖,人生跟一条咸鱼有什么区别? ’ ‘我一定要找出那个拆我官配cp的家伙!!!!’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三十七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三十八 三十八 以前也不是没见过自家王爷吃饭, 不过那时大多都是游舒在暗处躲着远远地看着别人吃,毕竟身份地位悬殊,他没资格靠近。 可今晚他却正大光明的坐在桌旁,面对一桌精美的吃食, 身边就是萧未辛, 他难免有点坐立难安。 “夜色深了不宜食过饱, 你先稍稍吃些垫垫肚子,不要贪多。”萧未辛其实并不饿, 但看着游舒那谨慎拘束的样子就知道他在犹豫什么,索性把自己的筷子拿起来, 装模做样的陪着吃两口, 好让游舒安心。 游舒穿越来这么多年, 一直都是下人待遇,虽然他心理上不觉得自己是下人, 可的确没有享受过这样高级别的生活,连碗筷都这么精致,比食堂的大海碗好看一万倍。 他笨拙的捧着碗看着一桌精美可口的食物, 再看看桌前捧着酒壶倒酒的婢女, 内心就更不自在了。可是他也不好在萧未辛面前大惊小怪, 捧着自己的小碗一板正经的端坐着, 小心地夹了一筷子笋丝。 刚一把那笋丝放进嘴里,游舒的眼睛立刻就微微睁大。 这、这是笋???? 笋丝是这个味道??? 游舒嚼着嘴里脆脆的笋丝面无表情的想这个问题,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阅历。他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连普通的笋都能做的如此清甜爽口,果然不愧是御厨。 萧未辛漫不经心的瞥过来, 虽然游舒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但他还是从眉头的舒缓中看出他的变化, 眼底慢慢地涌出一种愉悦,看来小影卫是喜欢的。 “再尝尝别的。” 他让丫鬟把另一碟酱鸭端过来放在游舒面前,叮嘱道:“不要光吃小菜,喝点粥。” 游舒简直可以用受宠若惊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萧未辛突然对他这么好,他很难适应。只好捧着碗小心地吃,一边不断提醒自己吃相要雅观,千万不要让王爷嫌弃。 可能是他的确太饿了,一开始他还能注意控制自己的吃饭速度,可渐渐地他的神经就被香甜可口的饭菜征服了,进食速度肉眼可见的加快,下箸如飞马不停蹄,吃得头都不抬。 萧未辛本来还陪着吃两口,后来干脆把自己的碗放了下来,撑着头侧身坐着专心看他。 影卫营里大伙吃大锅饭讲究的就一个“快”字。 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影卫营里多得是半大小子,个个食量拉出来都能塞一头牛,别看他们平时称兄道弟义薄云天感情好到能穿一条裤子,可一到吃饭时就六亲不认,常发生为了一盘肘子打架的事。如果有时候吃得慢了,想再多吃一碗米饭,起身的时候就会发现米桶里啥也不剩。 这就养成了他们不得不快点吃完的习惯,不然很可能就被其他兄弟抢食,尽管大家都不缺吃的,可抢别人碗里的东西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改都改不掉。 如果举办一个吃饭比赛,游舒的速度绝对能排的上前三,他最巅峰的时候吃饭快地只能看到筷子的残影。 萧未辛看着他吃饭的速度,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喟叹。 每年支出给影卫营的银子只多不少,莫非谢飞垣私下里竟然舍不得给他们吃吗? 不过很快萧未辛又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小影卫吃饭算不上雅,架势绝对跟细嚼慢咽范不着边,可他吃相又不粗鲁,虽然吃得快却很有规矩,一口菜一口饭,姿势端正态度从容,明显是从小家境优渥而被人刻意培养出来的。 这有点违和感。 萧未辛心头存了些疑惑,影卫营的人都是孤儿出身,谢飞垣当年特意挑了身份背景干净的孩子带回来,据他所说,他是在路边的乞丐堆里发现的游舒,那就是说小舒的出身应该并不高。 可是出身不高的人家会有闲工夫培养这个吗? 萧未辛独自想了一会儿,越发觉得小影卫的确有很多习惯和别人不一样,又觉得或许他在成为乞丐流浪前也曾是个世家少爷。 看来有空还是要让谢飞垣去好好查查。 其实游舒之所以用餐习惯良好,主要还是因为他有个做事一板一眼认真严肃的姐姐,小时候游舒就因为筷子拿得姿势不对而被姐姐拿着筷子敲手指。 萧未辛府里的厨子是宫里退下来的御厨,做出来的东西当然是影卫营的大厨不能比的,不仅好看还好吃,就算一只鸡也能做出四五种味道来,游舒吃惯了大食堂,很快就被御厨的手艺吸引了。 可惜就是分量太少了,一桌子别看摆了七八个盘子,其实加起来还没有影卫营大师傅的一大盘多,他吃的意犹未尽。 捧着已经空了的碗,游舒半晌都舍不得放下来。 “晚上不宜吃多,积食难消对脾胃不好。”萧未辛温声说道,他瞥了一眼满桌的空碟子,小影卫果真是饿坏了,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就吃的一干二净,他最能吃的时候也吃不完这么多东西。 可是游舒连半饱都没有,像他们这种训练量大任务繁重的人已经养成了大量进食的习惯,不然半夜会饿得受不了。可王爷都发话了,他也不好意思再要,干脆利落的放下碗筷。 大不了他待会儿半夜去翻翻影卫营的食堂,说不定侥幸还能发现大师傅留下来残羹冷饭。 尽管他放下的动作很利落,但萧未辛还是看出了他眼底的那点不舍。 尽管少吃是为他身体考虑,可萧未辛见他嘴角的失落后却不知怎的心疼起来,不知不觉就让了步:“罢了,想吃就吃吧,偶尔多吃一点也不会坏肚子。” 他转头让婢女再盛碗粥来,又说:“让厨房那边再端些菜。” 游舒捧着重又满满当当的碗,红着脸低声说:“多谢王爷。” “你替本王办事,总不好叫你连饭都吃不饱,出去让人知道了再说我亏待你们,”萧未辛嘴上说的云淡风轻,心里却很受用。 小影卫捧着碗感激的看着自己的样子很乖。 游舒吃得香甜,本来并不饿的萧未辛也觉得自己似乎食欲大动,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口腹之欲重的人,平时吃饭也基本都是秉持着八分饱的良好习惯,从不会贪多。可游舒吃饭很有感染力,他不禁也被他身上的活力所吸引,渐渐地觉得自己好像也饿了。 两人在灯下沉默进食,萧未辛竟然生出了种无边安宁的错觉。 假若小舒能陪自己一辈子,就这样好像也很好。 与他的感性不同,而游舒的注意力全在吃饭上,全然没注意身边人的目光。 就如同影五说得那样,影三就是个吃材,只要有盘肘子在那,便是天上的金仙下凡都不如那肘子美,是根笔直笔直的木头,白瞎了那张脸。 有了萧未辛的温柔纵容,游舒到底还是吃饱了。 收拾饭桌的婢女沉默的看着桌上堆得一人高的空盘,后悔自己为啥要跟人换班,这盘子得收拾到什么时候。 这位长得倒是标志,谁能想私底下竟这么能吃! 萧未辛双眸高深莫测的盯着游舒的肚子瞧,摩挲着下巴自言自语:“本王有点好奇……” “你吃了那么多,肚子为何不见大?” 游舒低头不自在的摸了摸肚子,很有些羞愧:“属下一天没吃,不小心放肆了些,请王爷恕罪。” 萧未辛看着他,忽然心里生出了些感慨。 幸好他出身不错,手里也有不少的营生,铺子酒楼田地庄子一样不缺,否则要是稍微差一些的背景,怕是养不起小影卫的。 “那你如今可吃饱了?”萧未辛这话问得自己都有点不确定,他摸不准小影卫的饭量。 游舒立刻点头:“吃饱了!” 萧未辛放下心来,“那陪我走走吧,我……吃多了。” 外头月色正好,游舒陪着萧未辛一路走出了院子,在府里漫无目的的逛,现在的时间换算一下也快十一点了,在古代来说很晚很晚,府里除了守夜值班的,大部分人都已经睡下了。 虽是已经阳春三月,可夜间的风还是很冷,游舒犹豫了一会儿,拎着披风说:“王爷,夜风凉,您把披风穿上吧?” 萧未辛停下脚步转头,月光洒在他俊美如冠玉的脸上,他又喜欢穿白衣,在月色下整个人都发着朦胧的光,让人错觉是神仙下凡。 “的确有些凉,你帮我披上吧。” 游舒上前来,隔着两步距离小心地替他把披风围上,只敢用几根手指操作,生怕自己弄脏了披风。 “怎么这么拘谨?”萧未辛皱眉不高兴,“你很不想靠近我吗?” “不是。”游舒头皮发麻,低声说道:“王爷从来都不喜旁人靠近,属下担心王爷嫌弃。” 萧未辛的确是个很难伺候的人,他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沉默了一会儿后又说:“我不嫌你。” 瞎说。 游舒想起第一章自己刚出场的时候,那个不幸落在自己脑袋上的披风就被萧未辛嫌弃的扔掉了,当时他还心疼了很久。 萧未辛似乎也是想起了那么一出,忽然问:“原来那天的人是你?” “是。”游舒回道。 他把披风上的带子系好,往后退了两步,和他隔开一段距离。 萧未辛一瞬间五味杂陈,“那时,我竟没有注意到……” 游舒没听明白,却也没敢多问。 萧未辛也很纳闷,“你在府里这么多年了,为何我从前就没有关注到你呢?” “影卫营人数众多,王爷注意不到属下是正常的。”游舒回他,本来他也没想到有一天男主真的会注意到自己。 萧未辛点了点头,抬脚继续往前走,一边暗自可惜,要是早点认识小舒就好了。 影卫营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小影卫在里头必然是受了很多苦,若他能早些认识他,那时带出来还来得及。 游舒走在萧未辛身后几步远的距离,心境却和萧未辛不同,他甚至可以用开心来表达自己现在的心境。 虽然不懂萧未辛为什么突然对自己很好,但他能感觉到彼此的距离在快速拉近,也能感受到自他那里传来的善意。 虽然男女主的感情线算是崩了,但是没关系,他一定会让剧情走下去,穷尽一生也要让萧未辛坐上那张龙椅宝座,让他像书里一样,君临天下,四海朝拜。 游舒抬头看着天上的弯月,暗暗地下定决心。 没了女主陪伴,男主现在真的就只剩他了。 游舒你得扛事,不能因为换了女主就颓废! 我家王爷值得一切最好的!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三十九 三十九 游舒那之后又跟踪了李良那个老家伙好几天, 可没有再发生任何异常,萧未辛估计他短期内不会有大举动,干脆就把他撤了回来。 那深宅里的西戎女人, 以及那苏图说的是不是可信, 萧未辛还不能完全肯定, 不过他还是派人密切留意那个宅子, 谢飞垣甚至还安排了探子混了进去卧底, 有什么异样会立刻传报回来。 许久不见的庸王萧未静趁着天气暖和也出来活动, 溜溜达达的就到了陵王府,大摇大摆的往萧未辛的书房一坐, 大腿翘着二郎腿懒洋洋的喝茶,随着他一起来的除了贴身侍卫外,还有几个影卫。 并不只有萧未辛培养了自己的势力, 萧未静自己也有小算盘, 他府上虽然没有谢飞垣那样的高手把持安保工作,但他对自己那位阴险毒辣的皇兄完全不信任, 花了很大的价钱给自己也养了不少死士,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不过影卫和影卫之间, 也不都是和谐的。 游舒和影四影九在书房屋顶晒太阳, 开春的晌午最暖和,太阳照得人浑身舒适,游舒甚至想躺下睡一觉。他的伤基本好利索了, 胸口的地方结了痂, 虽然有些难看,不过男人身上就是要有点疤痕才叫酷。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忽然顶上又窜上来几个人, 打破了这份平静。 游舒转头去看, 果然是庸王的几个影卫。 虽然大家都是影卫,但彼此性质还是不一样的。硬要比较的话,游舒他们专业性和忠诚度更强,毕竟谢飞垣当年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第一杀|手,训练出来的下属也都个个骁勇善战,前十单独拎出去可以轻松灭了一个山庄几百号人,而一般的影卫到不了这个级别。庸王的影卫相当于是外包出去的,专业水准稍稍差了一些。 游舒对那几个影卫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礼貌性的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不讨厌也不喜欢。但影四和影九就不那么客气了,也许是同行相轻,也许是看不惯庸王家的影卫做派,他俩齐刷刷的翻了个白眼。 都说“物似主人形”,他们这些随从类比物体有些不妥帖,但道理都是一样的,萧未静就是个浪荡风流不靠谱的家伙,他府里的人也没几个正行,就算是影卫也比旁人骚包了些。 影九嫌弃的看着庸王的几个影卫,“你看他们穿得都是啥,不正经。” 影四也是个嘴碎的,点头说:“可不是。” 庸王府的影卫单论长相的确从外形上就输了一大截,主要人家萧未静并不是个颜控,挑人的时候没啥硬性要求,不像萧未辛标准高要求多,所以两方人马到了一块儿,陵王府的影卫个个身高腿长英俊倜傥,一看就是正派人物,而庸王府的影卫全都学了自家主子一身痞子样,站都没个站样。 一对比谁输谁赢一目了然。 就像影四影九看不惯他们,庸王府的影卫同样也看不惯陵王府的,两方人私底下没少干架。 长得好看了不起? 两方人都穿着黑不溜秋的衣服,占领屋檐的两角各自为营互不搭理,中间隔了好大一条鸿沟,谁也看不上谁。 屋顶上影卫们之间剑拔弩张,但屋子里两兄弟气氛却还算和谐。 萧未静笑眯眯的放下茶杯,“瞧瞧,得宠了就是不一样,现在皇兄那边有点什么好东西就往你这塞,连赏得茶叶都比我的好。” “马上第一茬西湖龙井又要下来了,怕是少不了你的吧?” 萧未辛正在翻书,闻言冷眼看他:“说人话。” “分我点。”萧未静干脆利落的说,“见者有份嘛!” 他虽然比萧未辛大了好几岁,但言行举止就没有一刻符合他的身份,萧未辛也早就习惯他这个德性了,不耐的说:“待会儿让画椿给你拿一些。” 他向来不是小气的人,萧未静知道这点,笑眯眯的领了,“说起来,画椿今年也要二十了吧?寻常人家的女子这会儿早就嫁人了,你就不想给她说个好人家?” 萧未辛眉头紧皱,“不要打她的主意。” “我就是说说。”萧未静笑意盈盈,“我知道你器重她,要不要考虑将她收房?反正你府里的那个周氏也是个不中用的,总不能一直床上空冷吧?” 萧未辛从没有过把画椿或者洛瑶收房的想法,尽管这对于像萧未静这样没节操的人来说不算什么,但他与画椿从没有过哪怕一丝暧昧。 他与画椿这么多年走过来,已经习惯了这种不算主仆的主仆模式,画椿对他也生不出别样的情愫,他俩之间产生火花的可能性比他和望尘之间还要低。 “不用你管。”萧未辛不耐烦,“你自己府里的女人都管不过来,还要管我?” “死脑筋。”萧未静轻笑,“我这是关心你,你都二十四了吧?至今都没个像样的同房经验,到时那夏家姑娘嫁进来,你难道也要干放着?” 萧未辛一想起与夏吟秀之间的婚约就烦躁,把书一扔不高兴了:“你要是没别的事就给我走。” “好吧好吧。”萧未静见他真生气了,也就放弃了揶揄他的念头,“不过五哥是说真心话,你呀,身边缺了一个人。你瞧瞧你,浑身还有一点人气吗?” “就算是有心图谋大事,也不至于就要清心寡欲做和尚吧?” 萧未辛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抿了抿唇,独坐了一会儿后才说:“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再说……我已经有了中意的人,用不着别人。” 萧未静把玩着扇子的手一顿,两眼放出绿光,仿佛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心上人?什么时候的事?”萧未静兴致满满,“是哪家的姑娘?说来听听。” 萧未辛瞪他一眼,“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萧未静那双笑眯眯的桃花眼一直盯着他看,他这个弟弟他实在是太了解了,在感情一事上简直比和尚都干净,至今都没能摆脱童子身这事在他们皇子中当年也是个谈资,别人都以为他是真的体弱,但只有萧未静懂,病弱什么的只是个借口,真正的原因还是萧未辛这家伙眼高于顶。一般人是入不了萧未辛的眼的,寻常女子他嫌俗,不寻常的女子他又嫌主动,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他亲口说出“心有所属”这样的话。 不行,他得马上告诉萧未鸣那傻子,好让他来套话。 “不告诉我也没关系。”萧未静眉眼弯弯活像只狐狸,“不过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你必定没得手。” 萧未辛被戳中了痛处捏紧了手里的笔,他的确没有得手。 不仅没得手,心悦的那人还似个木头一样不开窍。 看他不说话,萧未静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大半,好奇心被激得更重了,要知道萧未辛可是京城第一美男,就算对外称病,可想自荐枕席的人照样海了去,如果他要是真心看上什么人,恐怕很难有人会拒绝。 可他竟然没得手,那人得是个什么样的绝色? 萧未辛同时也在考虑,虽然他的确没有把画椿收房的打算,但萧未静说得也没错,无论如何画椿的年纪也不算小了,老是让她跟在这自己身边也不是个事,耽误了她,此前他几乎没去想过这个问题,可转头才发现画椿今年都二十了,是该好好问问她的想法。 “说起来,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咱们那个皇兄近来不知怎么回事,从宫外找了个什么江湖高人去做法,说是想改改运势呢。”萧未静脸上露出讥讽冰凉的笑意,“他那人从来不信这个,可见眼下情形不好,是真的着急了。” “那玉笙公子还算得力。” 萧未辛应了一声,“他一家百十来口人都死在夏太后兄妹手里,自然想尽早报仇。” “一切都按着计划来,让他行事小心。” 萧未静继续喝茶,想起尽早上朝时听到这事时的心情,嘴角就藏不住冷意,他对萧未深的恨并不比萧未辛少。 当年他还没有这样纸醉金迷,和昔年的皇长兄关系最为亲近,也是皇长兄为他遮风避雨教他习武练字,若不是萧未深先下手为强给他下毒害死他,这天下还不知道是谁的。 屋里两人都不说话,各自都陷入沉默。 而顶上的两方人气氛越发紧张起来。 庸王府的影卫无端被影九影四眼神嫌弃早就窝了一肚子火,他们双方主子关系很好,但架不住底下人心思各异,再加上萧未静常常夸赞陵王府影卫训练有素可靠得力,把他们吹得上天入地,这不就矛盾来了吗。 所以庸王府的影卫每回遇上陵王府的都会掐一架,只是动静都不会闹很大,彼此点到为止。 可惜影四和影九算是影卫营里最能挑刺惹事的两人,就算十个影五都没他俩能闹腾,他俩加起来比得上八只鸭子,尤其影九那白眼翻得出神入化,能气死隔壁王二娘。 庸王府的影卫多少也是要脸的,为首的骂了一句“假娘们”。 这一句话就把影九的火点炸了。 游舒暗道要遭,影九虽然喜欢穿女装,也巴不得别人把他当个女人看,但谁要敢在他面前说他是假女人,他能把那人骨头都拆了。 “你再说一句?”影九阴森森的瞪着他们,咬牙切齿。 “就说你假娘们!”庸王府的影卫骂道,“老子早看你们不顺眼了。” 影九眯了眯眼,影四先跳起来:“还愣着干什么!?打他!” 游舒一个头两个大,今天但凡是别的谁在这都不可能打起来,但影四和影九这俩能惹祸的到一起就知道要遭,他忙起身去劝架,几人在屋顶上打成一团,一开始还只是拳脚上阵,后来打得天翻地覆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 萧未静和萧未辛在屋里喝茶,忽然萧未静抬起头来:“你家屋顶招了猫儿?怎么这么吵?” 他的话刚说完,头上屋顶突然炸了开来,六七个黑衣男从上头直直的砸了下来。 萧未辛:“……” 萧未静:“……” 游舒被压得半死,忙一手拎着影四一手拎着影九,按着他俩跪在书桌前请罪。 影四影九理智回笼知道闯了大祸,也没了刚才的嚣张。 萧未辛捧着茶盏半晌没反应过来。 庸王府的影卫个个鼻青脸肿,一看就被打得不轻,而他的小影卫愧疚的把头都要埋地里去了。 啧。 他的小舒这么乖,肯定不是他惹的事。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四十章 四十章 其实影卫们私下里偶尔也会比划拳脚, 但从没像今天这样闯大祸闹到主子面前来,一群人灰头土脸的跪在地上如同发抖的一窝小鹌鹑,忐忑的等待发落。 萧未静似笑非笑盯着地上的几个人, 尤其自家府上养的那些个家伙, 一个个被揍的鼻青脸肿, 都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七弟府上的那群人揍的。 四个人打不过人家三个, 说出去真是好大的脸。 萧未静漫不经心的问道:“说吧, 因为什么?” 影卫们面面相觑, 没有一个敢出来说话,因为互看不顺眼就斗殴这回事说出来怕是能被自家王爷罚的裤衩都不剩。 而萧未辛根本不关心他们是为了什么理由打架, 他的目光只盯在游舒一个人的身上。游舒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头磕在地板上不敢抬起来,再次为自己的几个同行叹气。 今天不宜出门, 早知道就跟影二他们出任务去了。 “统统下去领罚。”萧未辛并不想罚小舒, 可他在萧未静面前不能露端倪,自己的人把他们的人打的这么惨, 不给个说法有点说不过去。 不过萧未静懒得管这种事,他挥挥手说:“听到了没?都去领罚吧。” 庸王府的影卫们都听说过陵王府谢飞垣教训人的手段, 哆嗦了两下, 却也只能灰溜溜的跟着一起退下。 “我就知道遇见他们没好事。”影九小声嘀咕,“晦气。” 游舒一路无话,倒不是因为被连累而生气, 影卫们平时本性被压抑久了难免会有想发泄的时候, 平时影首大人规矩森严,还不准私下斗殴, 一群半大小子精力无处发泄, 所以一看到不顺眼的人就很容易炸。他们也不是真的就那么讨厌庸王府的影卫, 只不过就是找个借口一起打架罢了。 萧未辛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儿,惦记着下去领罚的游舒,开始不客气的赶人:“你都无事可说了还不走?我这儿不留午饭。” “这么无情?”萧未静轻哼一声,懒洋洋的说:“你这屋顶坏了也不找人修修?” “要我说,你这屋子也不结实,只不过就比划了两下就能踩塌,有几年没翻新了?” 萧未辛没空听他啰嗦,干脆起身自己往外走:“你不走我走。” 见他急匆匆的离开,萧未静摩挲下巴在后头看了好一会儿,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七弟现如今这个表现好像比以前有点人情味了,就他那个刻薄的脾气,按说影卫们犯了错,在他那里多少也是要掉层皮的,但这次却只是让领鞭罚些俸禄,算很轻了。 奇怪。 萧未辛一路疾行到影卫营,谢飞垣正在大骂那几人,一边骂一边还要拿鞭子往他们身上抽。那鞭子也不知是什么做的,足有马尾那么粗,每甩一下都在空气中发出一声可怕的炸响,真要落在人的身上,估计是能把一层肉都卷走。 影卫们也不知被骂了多久,身上的衣服被抽的七零八落成布条状,裸|露在外头的皮肤带着血痕,看了叫人心里发抖。 “住手。”萧未辛整理好自己仪态,故作平静的走来。 谢飞垣抬眼见他,忙收住鞭子恭敬行礼:“王爷怎么来了?此处腌臜,会脏了您的衣服。” “无妨。”萧未辛目光仍然在游舒身上。 游舒身上的血痕不比别人少,就算他是谢飞垣半个儿子也没有受到优待,他跪在地上低着头,萧未辛看到他胸前隐约还能看到的上次春猎时留下的伤疤,心微微抽痛了一下。 影卫营挨罚的人多了,这些手段不过就是寻常的惩罚,萧未辛以前根本不管这些事,可现在他舍不得他的小影卫,甚至开始暗暗后悔刚才不该在书房里让他们来领罚。 “已经罚了多久了?”萧未辛看向谢飞垣。 谢飞垣回道:“刚打了不到一刻钟,待会儿还要去刑房再受罚。” “还要去刑房?”萧未辛拧眉:“是不是罚的过重了?” 谢飞垣一脸懵逼:“这还重?这群混账小子皮糙肉厚耐打耐摔,就这区区几鞭根本让他们涨不了记性,三天不打就真上房揭瓦了!” 其实他也没说错,影卫营的这群人打小就是挨打出来的,早就练就了一身抗揍本事,他们现在身上看着凄惨,实际上那点疼对他们而言就跟挠痒痒也没啥区别。 但萧未辛还是不高兴:“本王说够了就是够了,书房已经叫人来修葺,本就是年久失修。” “可他们坏了规矩。”谢飞垣恨铁不成钢,“就为了小事跟人随便动手,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老子平时对他们说的话全都当放屁!” 他忍不住爆粗,一时忘了身边时金尊玉贵的王爷,萧未辛只是皱了皱眉,“影三的伤还没好利索,不宜在这受训。” “本王如今气性也过了,下不为例。” 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就是不准他打游舒的意思。 谢飞垣愣神了好一会儿,这宽容大方的人是他们家王爷吗? 有了主子发话,谢飞垣也不能再打下去,只回头又骂了几句,让他们给王爷磕头谢罪,这事就算过去了。 庸王府的影卫几乎算是夺路而逃。 陵王府真你娘的可怕! 影四影九侥幸逃过一劫,兔子开溜一样窜了出去,生怕跑慢了被抓来回再挨打。而游舒慢慢地从地上站起,走到萧未辛身前低声道:“多谢王爷。” “跟我来。”萧未辛转身冷淡的说道。 游舒听话的抬脚跟上,两人一路无话,一直走到萧未辛住的院子里,眼看着自己要被带进卧房,游舒停住了脚步。 察觉到身后脚步声停下,萧未辛回头看他:“为何不跟上?” “属下……属下一身血污,怕弄脏了王爷的地毯。”游舒讷讷的解释,他还记着这人的重度洁癖,犹豫着不敢进去。 萧未辛的眼里有些复杂,放轻了自己的声音:“我说进来就进来,不许啰嗦。” 见他态度不爽,游舒没再敢多说一句,忙随着他一起进了屋,还没站定就听萧未辛叫画椿。 画椿急急地从后院走来,没说上一句就被指派给游舒包扎,她一眼就瞧见游舒身上的伤,忙又去拿自己的药箱,一边还在心里叹气。 她太了解王爷,他这是心疼了,那眼神都跟平时不一样。 游舒被强迫坐在小凳子上光着上身给画椿包扎,愣愣的还没从现实中回过神来。 他这是……光明正大的坐在卧房里了? 画椿仔细看了看看些伤痕其实也没有很严重,只是皮肉伤,简单处理后就端起了药箱向萧未辛说明情况。 “嗯。”萧未辛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上看不出在想什么。 游舒没有衣服可穿,只能穿着自己的里衣端坐着,犹豫要不要先开口说些什么。 “伤……疼吗?”萧未辛半晌才问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话。 游舒挠挠头,老实的回道:“回王爷,属下并不疼。这鞭子只是看着可怖,打出来的也都是皮外伤而已,属下皮糙肉厚,养两天就能好了。” “撒谎。”萧未辛轻声开口道,“皮肉伤便不疼了吗?” 游舒一愣,继而沉默了。 其实并不是真的不疼,只不过是跟别的伤比起来不值一提罢了。过去的很多年,他见过比这更可怕的刑罚,好几年前萧未辛的夺权之路刚刚开始,为了给自己开出一条路安插人手,他们影卫营奉命开始计划第一步,铲除异己。 那天在审讯室里,游舒和影二两人轮番上阵,用最残酷的刑罚逼人说出罪证,那些令人头皮发麻的刑具一样样的施在人的身上,整个屋里都是血腥味。那一晚几乎成了他的梦魇,只要一闭眼满是血淋淋白花花的碎肉,之后三天都没能吃得下饭。 见识过真正的手段,谁还在意区区一点皮外伤? 可他忘了,他曾经也是个被父母姐姐宠爱到大的孩子,腿上摔破指甲大的皮都能捧着哭半天,可如今却已经能面不改色的剜肉剔骨了。 爸妈知道的话,也不知会怎样心疼。 “犯了错就得接受处罚,这是影首大人教导的。”游舒轻声说,“属下的确该罚。” 萧未辛一口气堵在心里,不知是该生自己的气,还是该生游舒的气。 明明就是按照最严格的标准培养出来的合格影卫,可他却又觉得不该如此。 沉默了一会儿,萧未辛两步走上前来,隔着里衣轻轻摸了摸游舒胸前的那道疤痕,低声问他:“这里……还会疼吗?” “不疼。”游舒摇头,是真的早就不疼了。 萧未辛抿唇,眼里闪过一丝疼惜,抬手在他头上轻轻地拍了拍:“以后,我一定不叫你受伤了。” 游舒没有敢抬头去看他,在听到这话后心底微微颤了颤,那话说得很轻很柔,仿若是一阵暖风拂过他的心上,让他觉得一阵温柔。 王爷人真好。 两人在屋里享受了片刻难得的宁静,游舒数了数时间发现马上就是饭点了,忽然又开始惦记起食堂大锅饭。 听说今天有大虾,这可是少有的好东西,不知道等回去能不能吃上。 萧未辛却还在心疼,在他眼里,小影卫就是强颜欢笑隐忍痛楚而已,坐在凳子上还在小心翼翼,令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坐了一会后,萧未辛有心想打破这阵宁静,索性随便找了个话聊:“说来,你今年也二十了吧?” “是。”游舒点了点头,还在想着大虾的事,不知道那些家伙有没有良心给自己留几个。 萧未辛单手撑着下巴贪看他的侧颜,试探着问:“二十就算及冠,寻常人家的男子都成亲了。” “你既然没有心仪之人,那……可有特别的喜好,或是中意什么类型的人?” 这话问的已经有些露骨了,可惜游舒没听出来,影卫营里男人们互相吹牛逼的事多了,他以为只是兄弟朋友之间正常的闲聊,便也老实的回答了。 “属下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但……将来王爷成事后,若是有幸,能遇上一个温柔知心的女子就好。” 萧未辛听到“女子”两个字就不大高兴了,“温柔知心的女子……莫非是画椿那样的?” 提到画椿,游舒一下子脸红起来,急忙欲盖弥彰的摇头:“不是不是,属下哪敢肖想画椿姑娘。” 他只是喜欢画椿那样性格的人,并不是说就非是她不可。 然而他那个神态到了萧未辛眼里,就相当于坐实了他暗恋画椿的事实。 气氛在这时冷了下来,萧未辛当时就想掀了桌子。 萧未静那多管闲事的家伙说得对,画椿的终身大事是得好好琢磨了。 在屋外长廊下做绣活的画椿忽然打了个喷嚏,惹得洛瑶一阵担心,以为她生病了。 画椿摇摇头,回头看了一眼王爷的卧房,暗道奇怪。 怎么忽然觉得王爷隔着屋子在瞪自己呢? 错觉吧?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四十一 最近两天, 画椿总觉得做事不顺,一回头总能发现自王爷阴沉沉的盯着自己,那眼神中的哀怨简直要冲破天际, 如果非要细说的话……大约, 与话本里描绘的“夺妻之恨”差不多。 一想起这茬, 画椿就觉得自己可能疯了, 怎么会突然冒出这种奇怪的想法。 也许她最近太累了吧。 她摇摇头, 转身继续去熬药粥, 王爷吩咐每天都要给那位公子补补身子。 萧未辛看着她出门去了,还在屋子里琢磨要将她的婚事提上日程, 可是思来想去都没有个合适的人选。画椿跟了他这么多年,在他心中的地位不比洛瑶差,说是当成妹妹都不为过, 要给她说亲的话, 他觉着哪个男子都配不上。 祁寒性子太烈,望尘又是个傻的, 府外的那些个人他是考虑都不会有,想来想去竟真的没有合眼的。 外头的那些男子, 除了小舒, 没有一个像样。 萧未辛又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循环里,一面觉得游舒和画椿如果真站在一起竟然很配,一面又觉得不高兴, 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想起小舒到现在都还没开窍, 萧未辛就有些焦躁,他难道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怎么那小影卫就是不开窍呢? 书房里, 萧未辛与沈青玉商讨近来底下百姓因为苛捐杂税重赋的事, 说着说着人就走神了。沈青玉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轻声问道:“王爷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萧未辛被他的话拉回神智,刚想摇头,忽然有想起沈青玉聪明毓秀,或许能给他一点建议,便把自己的心事透露给他知道:“也没什么大事。” “停山……可有心仪之人?” 沈青玉的字叫停山,他二人既然投缘,又打算一起干大事,索性就让萧未辛直呼他的字,这样更显亲近。闻言,沈青玉脸上也露出些羞赧来,“下官、下官近些年只顾着治理淮洲,竟没想过这等事。” 萧未辛犹豫了一会儿,又说:“若你有了心上人,该如何追求?” 沈青玉代入想了想,答道:“如果真有那么个人值得下官日思夜想,下官想要求娶,必然要投其所好,真诚以待。” “人与人之间,可不就是诚心最为要紧吗?” 萧未辛当然也知道这些,可问题是小影卫都不开窍,他再如何真诚也无用,“投其所好,是怎么个用法?” 他上次送的兔子显然没能起效。 “自然是要打探他的喜好。”沈青玉大约能猜到他的心思了,“这个喜好必然是和其他喜好不同,一定是能直击她的内心深处的东西。” “只要是人,就必然会有极度渴望的东西,王爷若能想方设法的知道,再合适的时候送与她,岂不是妙哉?” 萧未辛觉得有点道理,也许他上次并没有真的懂游舒的心思,所以送的东西也不对。 “你说的对。” 沈青玉想了又想,开口道:“说来下官本也不该多问王爷的私事,不过既然王爷问了,下官也斗胆问一句,王爷心仪的人是谁?” “不告诉你。”萧未辛突然抿唇不语,事成之前,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心思。 如今大计未成,他不想让任何可能的渠道让别人知道游舒对他的重要性。 沈青玉也不是那种爱刨根问底的人,见他不愿多说,也就不再追问。 游舒身上的鞭伤没几天就好了,可萧未辛也不知怎么回事,每天都逼着他必须来他这里喝药粥,说是对身体有好处,虽然那药粥的确很好喝,但游舒却觉得自己的身体没有到这么娇弱的地步。 当然他这话只能心里想想,男主现在对他这么好,还打算把他培养成心腹,他已经很满意现状了,来日名垂青史也不是难事,事业眼看着有希望了,他每天都动力满满。 很快就到了清明。 也不知为什么,每年的清明都是烟雨蒙蒙,他就没见过这天的太阳。 萧未辛今天的心情还不错,一早就带着游舒出门闲逛,还破天荒的带他游湖。京城郊外有条湖,湖上常年飘着画舫,萧未辛包了一条画舫游船,带着游舒坐在船里,还点了两三个歌姬唱曲,一派悠闲。 游舒本来是站在身后的,但萧未辛非要他坐着,他也只好陪坐,小心的给他倒酒。 “能喝吗?”萧未辛端着酒杯看他,“陪我喝两杯。” 影卫营的男人酒量就没有不好的,比起来的话,他能喝倒五个王爷。 但这事必须不能说,游舒得谦虚:“属下酒量尚可,一般般。” “哦……”萧未辛微微勾唇,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坏主意,“那就好。” 游舒:“???” 画舫里的酒度数一般都不高,喝起来一杯接一杯的把持不住,很容易上头,等察觉到的时候人或许已经醉了。 游舒三杯酒下肚觉着自己浑身舒畅,精神也放松了许多,隔着一道珠帘唱曲的是几个小姑娘,看起来年纪都不大,他又想起了在那个叫绿莹的小女孩,也不知她现在怎样了。 这要是在现代,这群十几岁的小女孩正是念书的好时候,在学校里跟着同学们追逐打闹,一起讨论着刚出道的男团女团才对。 他又想起了自己小妹,突然心里涌出一股难过。 大约忧愁就是要就着酒一起下肚才好受。 萧未辛察觉到他情绪莫名的低落,有心问两句却又没张开口,同样都是男人,最了解男人在苦闷压抑的时候需要酒来释放,有时候开解还不如两杯酒又用。 两人在画舫窗边对饮,游舒只觉得心里畅快,恨不得现在就跟萧未辛拜把子,我当你大哥,你当我小弟。 就在他们喝的开心时,不远处的画舫传来一阵嘈杂声,夹杂着女孩的尖叫,紧接着就是一阵落水的“噗咚”,然后就传来了“有人跳水了!”的喊叫。 游舒端着酒杯看过去,就见离他们不远的一艘豪华画舫船上站了一群衣冠不整的男人,为首的那个可不就是夏怀章那个反派,他恶狠狠的站在船桅边盯着湖面,有个女孩在湖里拼命挣扎,而他不仅不让人去救,反而还让人拿了船桨往水里打,试图把女孩打在水里不让她出来。 女孩的头都被船桨打得鲜血直流,一次次的想要冒出头来又被打了下去,夏怀章阴笑着说:“老子看得起你才让你伺候,既然你不愿意跳湖,那不如就成全你!给我打下去!” 周边的人被他这种狠毒的行为吓得不敢动,竟没有一个敢说话求情。 游舒捏着手里的杯子一用力,杯子应声而碎,他冷着脸看着这一幕。 畜生养出来的畜生,这么小的女孩也能下得去手! 他下意识的就要冲出去,却在手刚搭上窗沿的时候想起身边的萧未辛。 如果只有他自己,反正易了容别人认不出,可王爷在这,被夏怀章盯上的话就麻烦了,他不能因为自己的正义感而连累他。 “去吧。”萧未辛端着酒杯低声说,“我若不让你去,怕是你又要睡不好。” 游舒回头看他,眼里有些惊讶。 萧未辛抬眼看他,目光不偏不倚正对上他,“夏怀章行事越发张狂,这事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正好遇上了我,我身为王爷出手相助,传出去也合情合理,不会有谁怀疑我的。” “至于萧未深那边,你也不用多想,我自有办法。” “去做你想做的事。” 这句话在游舒心里荡开一圈涟漪,他甚至觉得自己差点看出萧未辛眼里的柔情。其实他可以不救的,没人会知道他在这艘船上,他是金尊玉贵的王爷,落水女孩不过就是个下等青楼女子,与他毫无关系。 可他就是同意了。 他们家的王爷啊……还是书里那个值得他喜爱的男主。 游舒毫不犹豫的自窗沿翻出,踏着水花一路轻功飞跃到湖面,一把将已经停止挣扎将要沉默的少女自水里拉了出来,而后用力提起,两人落在了甲板上。 他的到来让船板上的所有人吓的往后退了几步,没有一个敢上前来。 游舒把少女放下躺好,这才发现她竟然就是绿莹! 来不及想多,他双手合掌按在少女胸腹处用力按压几次,让她把吞下去的水吐出来,绿莹鼻腔的水被逼出后咳了两声,颤巍巍的睁开了眼。 游舒刚要松口气,就听耳边传来一个阴郁的声音。 “你是谁?竟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撒野!?”夏怀章气急败坏,“来人,给我把他抓起来!” “谁敢?” 就在这时,萧未辛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他的画舫船也渐渐的靠了过来,两艘船之间搭起了一块板,他从船里走了出来踏在板上。 湖风吹起他一头乌黑长发落在身侧,白色披风也在上下翻飞,面容俊美如玉,双目淡漠清亮,一步一步从踏板上走来,仿佛画中仙活了过来。 夏怀章看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就差没流口水了。 游舒在一边恶心的恨不得把他的双眼插瞎,他家王爷也是他这种烂货色亵渎的!? 萧未辛很快走到游舒身后站定,淡淡的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后才又抬头看着夏怀章:“夏大人为何要动本王的侍卫?” 他的声音清冷一如他的人,夏怀章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要飘了,他早就肖想这位美人王爷了,可惜就是吃不着,眼见着他自己出来了,哪还看得见旁人,忙笑着说:“都是误会,误会!” 游舒见绿莹已经醒来,扶着她站起来后便又护到萧未辛身前,目光灼灼的盯着夏怀章,不让他靠近。 “既然都是误会,那就没什么可说的。”萧未辛淡淡的道,“夏大人此番有些过了,青|天|白|日就要当众逼死良家女子,传出去怕是名声不好。” “夏丞相也会不高兴的。” 最近朝堂上突然很多人在上奏夏丞相父子的恶劣行径,虽然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但说多了萧未深也难免心烦,把夏怀章叫进宫很是痛骂了一顿,警告他如果再犯事就把他官职撤了回家反省。 夏丞相虽然并不在乎那些人弹劾自己,但这天下到底不姓夏,皇上真要处罚自己的儿子,他也没道理拦着,于是回来也让他安分两天。 眼下听萧未辛这么说,夏怀章也想起这茬来,“是这女人自己没眼色不愿此后我才跳湖,与我何干?” “不过王爷既然来都来了,我也可以不追究此事。” 夏怀章就是个色胚,他始终笑眯眯的盯着萧未辛看,“王爷好容易遇上一回,要不要进来坐坐?” 萧未辛瞥了他一眼,到底不能真的撕破脸,“本王也想与夏大人喝两杯,不过船上风大,站这一会儿我都头晕,怕是不能去了。” 他微微点头,示意游舒跟上,转身踏着船板往回走,夏怀章有贼心却没有贼胆,就算没有实权,人家也是实打实的王爷,最近又很得萧未深宠爱没,他不敢造次。 游舒跟随在身后,绿莹也心惊胆战的低头跟着他一起离开,夏怀章一句话都没有,只是阴森森的盯着他们离开。 他们安全的返回自己的船舱,游舒重重的舒了口气,他很怕真的动起手来,主要怕给萧未辛惹事。 “多谢王爷。”他低声上前道谢。 萧未辛回过头来,紧紧的盯着他看了半晌:“不用谢我。” “你现在高兴吗?” 游舒一愣,抬起头来看他,好半天才回道:“属下……我……高兴。” 萧未辛扬唇一笑。 “那……我也高兴。” ※※※※※※※※※※※※※※※※※※※※ 感谢在2020-09-28 12:53:25~2020-09-29 18:57: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rubbish 50瓶;晋江长佩是我儿 44瓶;白淼 28瓶;浮熙 20瓶;禺疆 19瓶;jieopfnr 10瓶;天露剑芯 5瓶;强瞿 3瓶;anno_mundi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四十二 歌姬们早就退了出去, 船舱里也没人能给绿莹脑袋上的伤口包扎,游舒索性就自己找了药来给她先处理一下,怕伤口沾水发炎,萧未辛帮不上忙就在一边看着。 绿莹脑袋上的伤挺重的, 有一条很大的口子, 夏怀章那畜生下手太毒, 好好的女孩脑袋上也不知会不会留疤。 游舒尽可能的放轻自己的动作,生怕弄疼了小姑娘, 一边在心里把夏怀章那孙子骂了千八百遍,他很少会有这么强烈的愤怒, 唯独不能见到有人欺负老弱病残, 一见就手痒。 绿莹感受着来自游舒的温柔呵护, 忍着鼻子酸楚,悄悄抬手擦了擦眼角。 等到完全包扎好后, 绿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的给他磕了几个头,游舒忙去扶她起来:“姑娘不必行如此大礼,在下本就是举手之劳。” “你该谢我家王爷。” 绿莹于是又跪下给萧未辛也磕了几个头, 得了萧未辛的允许后才敢起身。 她眼眶红红的含着泪, 犹豫半晌后才小声说:“这位公子……还记得我吗?” 游舒心里咯噔一声, 暗道自己今天换的又是另一张脸, 莫非这小女孩真的认出来了? “上次、上次在听月楼,您还打赏了我好些银子,我、我都收着呢, 一文银子都没动。”绿莹说得小心翼翼,声音还带着哽咽。 游舒脸上一僵, 想了半晌才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绿莹闻言也有些茫然:“为什么不知道呢?很好认啊……” 游舒:“???” 他这次的脸跟上次都不是同一张, 就连声音也是刻意变过的, 小姑娘是怎么分辨的? “我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可是我一见到你就能感觉到,你好像和别人不一样。”绿莹语无伦次,“过新年的时候,你不是在百香阁喝酒吗?虽然隔了一段距离,可我知道那就是你,也没什么原因,就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游舒说不懵逼是不可能的,他与绿莹说起来也不过就是一面之缘,纵然听过她唱曲,可也过去几个月了,没道理绿莹能这么快就认出来,他的易容技术是经过影九独家认证的,就算是影首大人也未必能第一时间察觉,可一个小姑娘却能有这种敏锐的洞察力。 这本事不当间谍可惜了。 然而在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萧未辛却抓住了另一个重点: “你新年的时候……去了百香阁?” 百香阁这种地方萧未辛肯定没去过,但不妨碍这个名字一听就知道是风月场所。 游舒忽然觉得背后一阵阴风,他回过头来就见萧未辛一脸杀气的盯着自己瞧,明明没什么可心虚的,但他却莫名的感到尴尬,“属下、属下就是陪着去喝酒而已。” 萧未辛此时的心情是暴躁的,他知道现在并不是他生气的时候,可一想起小影卫背着自己上青楼,他就憋不住火。 “属下真的只是去喝酒,什么也没做。”游舒急忙解释,“真的什么都没做!”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跟萧未辛说这些,可能在王爷心里,会逛青楼的人都是不正经的,他好不容易才挣来的好感值可不能在这时候功亏一篑。 尽管他已经解释了,萧未辛还是恼火,他压着嗓子平缓了一会儿,才又说道:“本王也没说一定不能去……” 骗鬼呢,你现在的表情就是要杀了我的样子。 “属下除非必要打探情报,以后都不去了。”游舒向他保证,“王爷放心,属下不是那种好色之徒。” 反正他本来也不喜欢去。 他的话掷地有声,表情也很严肃,萧未辛眼见着他那样认真,那点怒火被安抚了下来,只是面子多少有点挂不住:“本王也知道你不是。” 绿莹站在一边悄悄的把他俩的对话听在耳里,却怎么都觉得哪里奇怪。 这些话好像是芙蓉姐姐她们和各自的相好情郎之间会有的促狭言语,为何他们之间也会有呢? 本来萧未辛是打算带着小影卫游船,微醺后趁机套套他的话,比如真实喜好之类的事,可没想到被夏怀章打乱了计划,只能提前悻悻的打道回府。 可要下船的时候,绿莹的去处又成了难题。 得罪了夏怀章,她若再回听月楼必定会被报复,也许真能被那畜生给打死。 绿莹也知道自己的结局不会好,下船的时候脸色都是煞白的,走路都有点软。她其实可以求着游舒这个大恩人帮忙赎身,可她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这么做,夏怀章暴虐阴毒的名声整个京城都知道,他已经为了自己得罪了一回,万不能再连累他。 游舒也知道听月楼是不能回去了,看着绿莹眼里的惊恐半天都不能释怀,心里隐隐的为她担忧。 “你的赎金要多少?”游舒盘算着问了问,心里有了些打算。 绿莹一脸惶惶然的摇头:“我自小四岁就被卖了进来,在楼里待了十年,妈妈不会轻易放我走的,她总说在我身上花了不少银子,而且、而且还没有来得及给我拍价卖身,怕是赎身要百两银子。” “百两?”游舒皱眉,“头牌花魁也不过就是百多两纹银而已,她这是欺你年幼!” 绿莹难过的低下头。 一百两银子是大多数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绿莹这样年纪还小,又没有很出名的小小琴娘要挣很多年才有可能把自己赎出来,否则就要一辈子被压在里头。 游舒在心里算了算,他自己的小金库拿出一百两来赎人是有些多,不过也没有把家底掏空,这都要归功于他从不乱花钱的好习惯,何况他现在升职加薪了,再攒攒又能慢慢多起来,可他没办法真的放绿莹不管。 一见她就想起自己小妹,或许这也算是一种缘分。 “我可以帮你赎身。”游舒认真的说道,“那地方你以后也别回去了,太危险。” 绿莹一愣,她不可置信的盯着游舒看,“帮、帮我赎身?可是……可是我还不知道公子你的名字,这、这不好。” “也没什么不好。”游舒很难说清自己现在的这种心情,说他圣母也可以,但他相信只要是个正常人,就没办法把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再送回那个魔窟里等死,他所能做的都是正常人会有的行为。 “我既然救了你就要护好。”游舒淡定的说,“今晚夏怀章应该不会着急找你算账,明日我带着银钱去听月楼找你们老鸨谈谈。” 绿莹的眼睛一瞬间就亮了,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似是不敢相信:“公子你真的会帮我赎身?是真的吗?” “嗯。”游舒不习惯被小女孩这样热烈的盯着看,扭开头掩饰自己的害羞,“你不用谢我。” 萧未辛与他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一边暗中观察着两人的相处,虽然同样不悦小舒与女子接触,但他还没不讲理到跟一个才十四岁的小女孩计较,权当自己是空气,听说明日他还要去给绿莹赎身,耳朵微微动了动,面上却不显山露水。 两人把绿莹送到听月楼门口,她浑身衣服湿透了,身上披着的外套还是游舒的,要赶紧回去换一身才不会受凉。 她站在听月楼门口,紧紧的捏着外套,小白牙咬着下唇,满怀着期待小心问:“公子,你明天……真的会来吗?” “会。”游舒见她那充满了希望的眼神,终是没能忍住,抬手轻轻的在她头上拍了拍,刻意放柔自己的声音安慰她:“明日辰时,我准时来接你。” 绿莹眨了眨眼睛,许是因为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而安心,嘴角憋不住的笑了起来,“那绿莹一定等着公子!公子你一定要来!” “嗯。”游舒挥挥手,“回去吧,今晚把东西收拾收拾。” 绿莹重重的点头,回身像是一只快乐的小鸟一样冲进了听月楼,那小小的背影看得人心里发酸。 萧未辛陪着他在楼下站了一会儿,等人走后才低声说:“事情办完了,走吧。” 游舒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个王爷,一想起自己刚才擅自答应绿莹明天辰时去接她,此刻才忐忑的问:“王爷,那……属下明天上午可以暂时告假吗?” “我若是不允,你会怎样?”萧未辛似笑非笑的看他。 游舒挠挠头,“王爷若是不许,属下就不去,大不了让别的兄弟帮忙跑一趟。” 萧未辛见他没撒谎,心情总算好了点:“所以,你是铁了心的要帮她?” “是。”游舒点头,“她很不容易。” “天底下不容易的人有很多,你难道都救得过来?”萧未辛不赞同,“你已经救过她一次了,于情于理,你仁至义尽,为她花一百两,值得吗?” 游舒仔细想了一会儿,才回他:“王爷,这世上许多事是没办法说得明白的。您若问我为她花一百两值不值,或许不值,毕竟属下与她萍水相逢,但……却也或许值得。” “至少在属下心里,一条命总比一百两值,若她以后真的死在夏怀章手里,属下或许此生都会遗憾。” “更何况,她实在很像属下的妹妹。” 萧未辛皱眉:“你还有个妹妹?” 游舒沉默,“曾经有过。” 萧未辛扭头见他神色落寞,所有的话都说不出口了:“罢了,我若真不让你去,怕是你要记我一辈子。” “不过,要带我一起。” 游舒吃惊:“王爷也去?” “不行吗?”萧未辛气定神闲,“本王还没去过那风月场所,你去得,我去不得?” 他说完这话把游舒扔在身后自顾自的往前走,其实心里轻哼。 听月楼里的姑娘据说都是模样上乘的,学得一手勾搭男子的好手段,他是蠢了才会让小影卫自己去,万一被哪个狐媚子瞧上了,他岂不是很吃亏? 但这话必须不能说,王爷的脸面也是要的。 ———— ‘x年x月x日雨’ ‘我家王爷突然变温柔了,以前明明都不爱管这些闲事。’ ‘不仅没有言语刻薄我,还说明天要跟我一起去给绿莹赎身,这种事想想就觉得像做梦。’ ‘一定是我见义勇为舍己为人的帅气行为打动了他,唤醒了他心中的大爱。’ ‘我就说我有无限的可能!’ ※※※※※※※※※※※※※※※※※※※※ 明天双节,或许掉落双更庆祝一下。 另外,明天的评论抽二十个送红包哟感谢在2020-09-29 18:57:32~2020-09-30 15:24: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31231650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晋江长佩是我儿 2个;千羽少绝、就这样吧、牧木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77 80瓶;几世不厌 52瓶;mrs.grayson 50瓶;21779409、莫得感情 18瓶;神座出流、清月 10瓶;叶缃君 8瓶;半夏竹雨 3瓶;早睡、下点儿雨 2瓶;天池、笑的傻乎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四十三 第二天一早, 游舒果然早早的起了身,本来是打算吃了早饭就去听月楼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去接绿莹,可刚出门没走几步,萧未辛却又在路边遇上了下朝归来的相熟的大人的马车, 两人隔着马车寒暄了一会儿, 那位黄大人十分热情且自来熟, 非要拉着萧未辛闲话,萧未辛在外一向伪装的宽和, 只能由着他兴致勃勃的聊,内心早就开始暴躁了。 并没有人想知道你家儿媳生了个什么玩意, 跟他炫耀得了金孙是有什么毛病? 游舒驾着马车十分无奈, 要不是这个黄大人很有些才能, 就自家王爷那个性子,怎么也要想法子将他弄下去了。 不过话唠真可怕, 这都耽误快半小时了还在那说。 眼见着已经误了辰时,游舒深深的叹气,但愿绿莹不要等太久。 ———— 而此刻的听月楼里。 绿莹抱着自己的小包裹站在窗前望眼欲穿盯着楼下一直看, 期盼着下一刻那位公子的身影就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们约好了会在辰时来接她。 可辰时已经过了一炷香。 旁边的几个小姐妹不住的打趣她:“我就说嘛, 哪有那么好的运气能遇上好人, 竟愿意出一百两银子赎你!” “就是!我看人家许就是哄你的,你知道一百两是多少吗?咱们一天也挣不过几钱银子呢,” “说不定他有家室, 回去后被夫人骂了一通,反悔啦!” “你就别做梦了, 早些睡吧, 晚上还要开门接客呢, 不然妈妈待会儿可是要骂的!” 小姐妹们或许说得也有些道理,可绿莹却始终不肯去歇息,固执的抱着自己的小包裹就是要在窗前待着,一边小声的反驳道:“不会的,他一定会来接我!他答应了我的!” “切,这世上负心汉少了?更何况人家就只点过你一首曲儿而已,真当他们那么有情有义?” “不过我觉得你是该打算打算,听说夏大人不好惹,你得罪了他,还不知道怎样……” 她们一言一语的,生生泼了一盆又一盆的冷水在绿莹头上,尽管绿莹坚信那位公子必定会来接自己,可周边姐妹们说的多了,她的心里也渐渐有些心灰。 也许他只是有事耽搁了,也许……他真的不会来。 绿莹抱着自己的小包裹紧紧的依偎在窗前,茫然的想着今后怎么办。 就在这时,身边的小姐妹突然惊疑道:“哎?这时候怎么会有人来?白天咱们不做生意啊!” “看那个规制,像是王府的马车。” 绿莹的身子颤了颤,忙扒着窗户探出脑袋急切的往下看。 游舒把马车停下,掀开帘子把萧未辛扶着下来,还没走进听月楼的门就感觉到头上似有一道目光紧紧的盯着自己,出于影卫的警觉,他立刻抬头看去。 绿莹惊喜的在楼上冲他招手,大声喊道:“公子!” 游舒对她微微点头,而后跟在萧未辛身后走进听月楼的大门。 听月楼白天是不营业的,她们这儿的规矩就是昼伏夜出,一大早正是她们刚刚睡下的时候,可来了贵客也只能被迫起身迎接,老鸨笑眯眯的出来,暗道这位可是京中有名的陵王殿下,稀客啊! “离本王远些。”萧未辛不等老鸨走近就冷声说道,他不喜欢这地方的胭脂水粉味,呛得人难受。 游舒给他端了凳子让他坐下,自己上前去跟老鸨说话:“我们来赎人。” “赎人?”老鸨一愣,万万没想到贵客上门还没喝上一口茶就说要带人走,回神后忙又笑着问:“不知是哪位姑娘有这么好的福气?” 绿莹抱着自己的小包裹站在楼上,满眼都是惊喜。 游舒抬手一指,“就那个小姑娘,穿绿衣服的。” 老鸨回头一瞧,有些为难的说:“她……可她是夏大人发话要留着的……” “你的意思是,他的面子比本王的大?”萧未辛不咸不淡的开口了,“夏怀章莫非已经买了她?” 老鸨慌忙跪下磕头:“可不敢可不敢!夏大人并没出钱买她,王爷若是要带走,自然是可以的。” “多少。”萧未辛懒得同她废话,只想带了人赶紧走,这地方臭得很。 老鸨心思一动,陵王殿下可是皇亲国戚,正经的富贵出身,虽然不懂看上绿莹什么,可既然一早就来要人,想必是很喜欢了,趁机多要些银子也好。 “哎呀说到绿莹这孩子,四岁就进我们楼了,那时瘦的就剩一把骨头,是奴家亲自找了好几个师傅调|教,又是学琵琶又是学舞,花费了不少银子呢。” “更何况她那些金银首饰可都是我们给供着的,这些年没少花钱,眼见着她就要竞价初|夜了,我还没从她身上收回一个子儿呢!” 游舒听得也有些不耐,“你就直说吧,要多少。” 老鸨偷眼瞧了瞧萧未辛,见他明显是由着这个心腹说话,便壮着胆子笑嘻嘻:“这样吧,看在王爷的面子上,奴家也不要多,一百五十两。” 游舒冷眼看她:“你可真是狮子大开口,上来就要一百五十两?” “绿莹是个好的,我栽培她一趟,总是要收回一点是不是?”老鸨陪笑,“一百五十两对王爷这样的贵人来说,不多。” 游舒心说对王爷是不多,但对他来说就太多了。 “八十两,给不给?”游舒也不想跟她啰嗦,直接对半砍,“成交我就把人带走。” 老鸨惊呆了。 萧未辛微微挑眉。 “八十两!?”老鸨尖叫起来,眼见王爷不悦,又压低了嗓门:“这可不行!我养她这些年,可不止八十两银子!” 游舒回头看了一眼萧未辛,发现他一直不出声,大有让他自由发挥的意思,于是就壮了胆:“一百两,不能再多了!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这到底是个什么行情,栽培绿莹用不了那么多银子,你一年花在她身上的钱不会超过十两。” 青楼里的女子也是分等级的,绿莹这样再普通不过的女孩,请的师傅也不是特别好,吃穿更是简简单单,怎么可能要那么多花销,老鸨纯粹就是想宰人。 游舒看着很不好惹,老鸨又瞧了瞧始终不说话的王爷,拿不准他是个什么心思,正如同游舒所说,她们培养女孩也是看人的,有的就重点栽培,有的就是集体培训,绿莹这样的女孩就是再养十年也不值一百五十两,而陵王看着貌似很不高兴,万一得罪了也不好,人家是当朝亲王,皇上的弟弟,怎么也不能不给面子。 再说绿莹的身价本来也就是一百两,见好就收。 老鸨想通了,摇着扇子笑盈盈的说:“也就是王爷有这样大的面子,我们绿莹福气真好!我这就让人去拿她的卖身契。” 等到一切手续办完,银契两清,游舒才抬头对着站在楼梯上怯怯的看着自己的绿莹说:“走。” 绿莹眼里含着泪,一把抱着自己的包裹往楼下冲,拉着他的衣袖垂头哭,活像个找到了靠山的小猫崽一样。游舒不好去抱她,只能拍拍她的肩膀安抚,而萧未辛则罕见的好脾气,一直坐定不动。 楼上的小姐妹们蹲在一起看着楼下绿莹牵着游舒的衣摆往外走,面面相觑后又都羡慕起来。 真、真的有这么好的人? 她们怎么就没有那么好的命呢? 跟了王爷的话,绿莹以后就算有好日子过了。 不管前路如何,绿莹今天都算是脱离了火坑,离开前她最后一次回头看了看那座她曾经呆了十年的地方,那些被打骂逼着卖笑的生涯,就这么……结束了? 一直到坐上马车,绿莹都没能真正的反应过来。 然而游舒却又开始犯愁,他一时冲动把人从青楼带出来,可带出来后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后招,绿莹才十四岁,除了弹琴唱曲也不会别的营生,她一个小女孩孤苦无依,在京城怎么活下去呢? 他自己都是王府的奴隶,又怎么能给绿莹一个安生之处? 游舒觉得自己太鲁莽了,做事竟然还这么脑热,眼下不知怎么安顿她。 “我、我可以在府里当粗使丫鬟。”绿莹看出了他的犹豫,小声的恳求:“不要工钱也可以,只要有个容身之处就好……”她小心翼翼的跪在萧未辛身前,“王爷,奴婢也会做洒扫的活,什么脏活累活都会做,求王爷开恩!” 萧未辛就知道小影卫没有想之后的事,所以一直等着他开口,闻言把目光转向游舒。 游舒挣扎了一会儿,试探着问:“:王爷,属下……属下……” “你可以试着提一提。”萧未辛淡定的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我虽然不一定都会同意,但如果心情好的话,你说什么都可以。” 游舒的心思动了动,忽然也跪了下来:“王爷,属下一时冲动给王爷惹了麻烦,但绿莹姑娘确实是属下的责任,属下恳请王爷容她一个去处,不至于在外无所依靠。” “属下单凭王爷发落。” 绿莹跟着不住磕头,头上还抱着纱布,看着很可怜。 萧未辛把游舒从地上拽起来,故作深沉的思考一会儿:“我前阵子听画椿抱怨过,她手边缺一个得力的丫鬟……要聪明伶俐口齿清晰。” “她看着就聪明!”游舒忍不住说道,“属下觉得绿莹姑娘很合适。” 萧未辛见他眼里有些急切,终于忍不住抿唇笑起来,满眼都是纵容:“你总算知道开口。” “留她,也不是不可以。” “我府上也不缺这一碗饭钱。” 那一瞬间,游舒听到了心里有什么声音松动。 王爷是不是对他……有些过分包容了?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四十四 绿莹于是就这么被安置了下来, 游舒还把她的卖身契还给了她,从此以后,她也算是自由身了,在王府里是以帮佣的身份干活, 哪天不想干了可以领钱走人。 可是绿莹很愿意在这待着, 她给王爷磕了头被画椿带着去领王府的衣裳和住处, 游舒等人走后回头见萧未辛又要出门,立刻抬脚跟了上去, 特别自觉。 “王爷要去何处?” 萧未辛重新坐上马车,坐定后才回他:“自然是要进宫去见一见我那位皇兄。” 夏怀章整日流连花楼, 常常告假不去上朝, 摆明了就是不把萧未深放在眼里, 萧未深虽然生气,却也无可奈何, 绿莹的事夏怀章多少会记恨着,萧未辛打算先发制人,把绿莹带回来后就又进宫去了。 游舒跟着他一路车轮滚滚进入皇宫, 下车后萧未辛整理了一番衣服, 带着他往太和殿去。还没踏进太和殿的门就能闻到一阵檀香的味道, 游舒皱了皱眉, 这烟味浓郁的呛人,里头这是干啥呢? 不一会儿就有太监来通报,说是皇上允了他们进去。萧未辛回头对他微微点头, 游舒将佩剑解下递给守门的太监,这才跟着王爷入内。 萧未深懒洋洋的倚在榻上, 两个宫女给他捏腿, 还有舞姬在献舞, 那派场比夏怀章那色胚好不了多少。眼见着萧未辛走来,他笑眯眯的招手:“七弟今天怎么想起来入宫?” 萧未辛行礼后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面色有些沉重,小宫女前来奉茶也是心不在焉,看着有些无助的样子。萧未深如今对他也算宠爱有加,见了他愁眉不展便起身问:“怎么了?何事如此忧郁?” 萧未辛毕竟是影帝出身,他把茶盏放回桌上,眉头紧皱,好半天才低声说:“皇兄,臣弟……臣弟似乎冒犯了夏大人。” “夏怀章?”萧未深一愣,“他又纠缠你了?” 萧未辛摇了摇头,犹豫着又说:“昨日臣弟见清明雨上风景正好,忽然来了兴致租船游湖,正巧夏大人也在。臣弟亲眼瞧见他将一个青楼女子打入水中,臣弟……臣弟心有不忍,便着人将那女子救了下来,可夏大人似乎很不高兴。” “臣弟只是觉得,夏大人实在没有必要非置一个小小琴女于死地,更何况光天化之之下,他又是国舅身份,行事更该谨慎,为皇兄的名声着想才是。” 萧未深眉头紧皱,“他前阵子打死了定国侯家远房的侄儿,这事还没消停,眼下又要惹事?” 一个小小青楼女子死了倒没什么,可光天化日之下就敢随意打杀,可见他是真没把王法放在眼里,更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他抬眼瞧着萧未辛战战兢兢眼带忧虑的柔弱模样,内心的火就烧的更旺了,无论如何萧未辛是他的皇弟,亲封的王爷,可在京中却因为得罪了一个夏怀章而坐立难安心力憔悴,这传出去像话吗? 夏怀章这是打谁的脸? 上次萧未鸣因为打了夏怀章的事,萧未辛他们兄弟二人就又是陪酒又是道歉,那夏怀章当着自己的面居然还不依不饶的不肯善罢甘休,那时萧未深就开始厌恶他,没想到这次竟然还想惹事? 萧未深越想越气,又想起自己现在被夏丞处处相掣肘压制,眼下连他儿子都敢这么明目张胆,一怒之下把手边的琉璃杯砸了出去,碎片溅得满地都是,舞姬们吓得不知所措,忙都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都滚!”萧未深骂道,眼底一片阴郁,“夏怀章那狗东西是活腻了!” 萧未辛眼底闪过一丝讥讽,继而又抬起头来,语气微弱的劝道:“皇兄息怒,夏丞相父子如今权势滔天,万万不可冲动。” “权势滔天?”萧未深冷笑,“也是,舅舅的权势的确泼天,我这个皇帝反而像个空壳子!” 眼见着他已然愤怒起来,萧未辛忙不迭地添柴火:“皇兄慎言!这些话若是传到丞相大人耳中可如何是好?臣弟已经得罪了夏大人,受些委屈也就过了,皇兄切不能再责备。” “不能责备?”萧未深果然更怒了,“你是堂堂亲王!竟被他吓得犹如惊弓之鸟!不过就是一介青楼女子,也值得你这样怕他!?” “他若敢找你麻烦,朕剥了他的皮!” 萧未深眼底深沉,他就是因为手中无人可用,才让夏丞相一脉如今气焰嚣张,连他的儿子都敢蔑视自己,他已经忍了七八年,可近来他们行事越发嚣张,实在不像话! 他的目光缓缓的落在萧未辛身上,见他芝兰玉树气质风流,又想起夏怀章那一副被酒色掏空了精气神的虚浮样,无论怎么看,七弟都比夏怀章都更有才情。 忽然有个念头在萧未深心头一划而过。 他手中缺人可用,杨家又是他重点防备对象,放眼望去整个朝堂竟然没人站在他身后,倘若……倘若萧未辛能帮一把,来日是不是等舅舅一死,他就可以重收权利到手里? 萧未深开始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他从前最提防的就是这些个兄弟,能杀的都杀了,可没想到到头来却被亲舅舅桎梏的举步维艰,兄弟看起来反而还可靠些,谁能说这不是个笑话呢? 而且七弟和旁人不同,萧未深暗中观察了很久,他这个弟弟生来体弱,又是个不能生养的,性子柔软和善不喜争强,对自己几乎构不成任何威胁,若是拿来当挡箭牌岂不是绝佳人选? 萧未深心里有了点模糊念头,却也没有当场说出来,他到底是个多疑的人,还是打算再看看。 “你尽管放心回去歇着,那夏怀章若真是对你怎样,朕必定护着你!”萧未深这句话倒是说的情真意切,他也早就看不惯夏怀章那个混帐东西了。 萧未辛似乎是松了口气,眼神也放松了些,忙跪下谢恩:“有皇兄护着,臣弟……臣弟就宽心多了。” “谢皇兄庇佑。” 萧未深见他乖巧听话,心中很是满意,慢慢的又躺了回去。 屋里的檀香味很重,萧未辛咳了两声从地上站起来,不解的问:“皇兄这儿熏了什么?” “前日朕找了个民间高人来相看,他说近些年不太平是因为风水不好,宫中要用这种檀香熏一熏,先改改风气。”萧未深叹气,“朕起初也觉得他就是个江湖骗子,可事实由不得人不信。” “他说的那些个事竟都一一应验了,还能将朕的生辰八字说得一清二楚,是个真有本事的。” “倘若他真有本事能改国运,朕就将他留下来,将来当个国师。” 那高人还说他如今是条被锁链束缚的金龙,只因朝中有尊蛟龙压阵才没能施展手脚,而那蛟龙已经隐隐有了帝王之气,若是不根除,来日或许会有变数。 萧未深仔细想了想,那蛟龙真要对应起来,可不就是夏丞相吗? 想起舅舅现在如日中天结党营私大权在握,萧未深忽然后怕起来,若是他有一天真的打算自立为王,那他可不就要将龙椅拱手让人。 再加上萧未辛今天进宫告状,萧未深第一次开始对夏丞相起了隔阂猜忌。 而这就是萧未辛希望看到的。 出宫后,萧未辛坐在马车里不说话,游舒刚才看了全程,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家王爷就是个演技小天才,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学的太像了,他都差点以为他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为何这幅神态?”萧未辛扭头看他,“有话就说。” 游舒挠挠头,实话实说:“属下只是觉得,王爷方才那一出特别好。” “好?”萧未辛轻笑,“倘若你为了生计不得不服软,你也会做的很好。” 游舒想想也是,就萧未深那种人,演技不好还真骗不过他。 这么一想影卫反而还轻松点,只要负责打打杀杀就好,不用跟人这么费心费神的玩心机。 “我很快就能光明正大的上朝了。”萧未辛淡淡的说道,“他已经动摇了,那一天不会很远。” 游舒心思一动,萧未辛从前一直都是挂职闲差,几乎不用去上朝,他能这么说就证明剧情在正常推动,一旦他真的能上朝得到实权,那么接下来操纵的空间就更大了。 他不得不承认,萧未深是真的蠢,没有夏丞相给他出谋划策,他这个脑子是真不行。 “恭喜王爷。”游舒立刻说道。 萧未辛却很冷静:“没什么可恭喜的,进入朝堂要更加小心谨慎,一步都不能踏错。” 他现在已经逐渐习惯将自己的打算跟游舒说,已然将他真的纳入了心腹的范畴:“只可惜你现在还不能马上到明面上来做事,影卫营还需要你。” 游舒一愣,听了半晌才明白这是萧未辛在安抚他,“王爷?” “但是,来日只要我得了机会,就一定会把你带出来。”萧未辛深深的凝视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小舒,你信我。” 游舒呆了一会儿,被他那双过分好看的眼睛中的温柔吸引得挪不开视线。 又过了一阵,游舒才堪堪将自己的目光移开,讷讷的说:“属下本就是王爷的人,怎、怎样都可以的,为王爷效力,属下责无旁贷。” “即使不在阳光下,属下也愿意。” 他心里有些感动,没想到王爷能跟他说这样的话,这就代表自己在他心里是有些重要的。 这次,他们该是朋友了吧? 他的头微微扭开,露出一只发红的耳朵。 萧未辛捕捉到了,他看着那只红红的小耳朵,嘴角慢慢的扬起。 小影卫害羞了。 真可爱。 看来,自己也不是没有希望。 ※※※※※※※※※※※※※※※※※※※※ 双更奉上! 评论抽二十个小可爱送红包,大家节日快乐!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四十五 夏怀章并没有心思来找萧未辛的麻烦, 因为他最近被禁足在家,还是萧未深亲自下的命令,一个月都不许他出门。夏丞相也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在外只会惹事, 也知道了他为了一个青楼女子与陵王起了争端的事,索性就真的把他关了起来, 让他好好反省。 人都说虎父无犬子,夏丞相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怎么就生了个这么蠢的儿子, 除了惹是生非就没有一点本事,都怪他年轻时过于溺爱。 他隐约也能感觉到皇上近来对他们父子颇有意见, 心里也明白自己有些事做的太过,为此也很是老实了一阵, 朝堂上也不再咄咄逼人故意让皇上难堪,他明白自己与萧未深是一条绳上的, 暂且不宜逼的太紧,容易适得其反。 可惜萧未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很好哄的少年了,这些年夏丞相的虚伪做派已经深入他心,再加上宫中高人的那个预言让他疑心大起, 心思也渐渐的偏离了夏家, 开始考虑彻底铲除掉这只蛟龙的可能。 而这些事都在萧未辛的掌控之中, 他料定萧未深并不是个眼光长远的人,迟早有一天会不再能容忍夏茂安的做派, 毕竟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鼾睡, 自古帝王都不会允许臣子骑在自己头上。 所以才会想方设法安排了一个所谓的“高人”进宫,没想到计划倒是比想象的顺利。 谁叫夏怀章实在是个猪队友。 萧未辛这几日就在家里悠闲歇息, 游舒蹲在屋顶上盘腿坐着遥看晴空万里。天气逐渐热了起来, 游舒早早的就脱了那些累赘的衣裳, 换了更轻便的服饰, 虽然都是黑色的衣服,本质上也看不出什么区别来。 影十抱剑蹲在他身边,两人相顾无言,他们两个小面瘫每次在一起搭档都是这个场面,仿佛比谁更能沉得住气,空气都比平时冷。 萧未辛之所以没把游舒叫下去陪着,还是因为萧未鸣这个闲不住的家伙又跑来玩,夏怀章被禁足后他是最高兴的,非要缠着他七哥趁着春光大好一起出门踏青。 “不去。”萧未辛一边看书一边无情拒绝了他的建议,“没兴趣。” 萧未鸣张了张嘴,扑过去小声嚷嚷:“城外的桃花开得可好了,我们就去玩玩嘛!” “不去。”萧未辛仍旧不为所动。 “听说那里还有个求姻缘很有名的寺庙。”萧未鸣叹了口气,“本来还想着给七哥你去求个签,杨七弦也都说会去看看,到时说不定还可以给你们引荐一下。” 萧未辛没怎么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但听到“姻缘”而字后还是微微心动了一下。 他最近也苦于不知怎么更进一步和小影卫之间的关系,若是真的那么灵验,去求一签也不是不可以。向来不信神佛的萧未辛此刻也不管这些了,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走下一步。 若是真的灵验,或许真的能给他一点指示。 “也是很久没出城了,明日把马车备着吧。”萧未辛若有所思,“你说……杨七弦他们也去?” “是啊。”萧未鸣听说有戏,喜气洋洋的说道,“杨七弦也说外头的桃花开的好,好多人都要去看呢。” 萧未辛点了点头,不知道又在盘算着什么。 游舒在屋顶上打坐,忽然听到有人小声的叫自己,抬眼一看底下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个小姑娘,正是绿莹,她抬头看着自己的方向一直努力的挥手,小小的身影还垫着脚尖。 从带她回来到今天已经过去三天了,游舒一直没有再见到她,听说是画椿姑娘带着教导,他也就没再去打扰她。 游舒从屋顶跳下,绿莹小步跑来,小脸因为兴奋而红扑扑的,她没有再穿着听月楼里那身过分轻薄的绿色纱衣,而是换上了王府里丫鬟们的服饰,头上也只用了简单的发带束了两个小鬓角,虽然不如楼里时那样动人,却也有别样的娇俏可爱,起码游舒觉得这身打扮很合她的年纪。 “公子,我找你好久了。”绿莹笑着和他打招呼。 游舒点点头,想了想问她:“你在这里还习惯吗?” “习惯的!”绿莹满脸带笑,没了楼里时那种小心翼翼的模样,表情都舒展了许多,“画椿姐姐待我极好,她正在教我学府里的规矩。” “那就好。”游舒放心了,“画椿姑娘医术极高,你跟着她好好干,以后会有出息的。” 绿莹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想了一会儿又说:“别的都好,只是……只是我的名字不好。” “绿莹是花名,我不喜欢。”她有些羞赧,“我知道有的姐姐被赎身后,主家都会给她们起个新名字,那你可以也给我重新起名字吗?” 游舒有些犯难,不过想想也是,既然都从听月楼那种地方出来了,再叫以前的花名是不大好,起个新名字也等于是有个新开始,和过去彻底决裂。 不过他并不是个会起名字的人,游舒为难的想了很久。 他看着绿莹满含期待看着自己,那双乌溜溜的大眼水汪汪的黑白分明,就像是会说话一样,不知怎的又想起了自己的妹妹。 穿越这么多年,他除了父母姐姐外,最思念的就是家里的小妹,因为早年家里人做生意都很忙,姐姐又在外地上大学,只有妹妹与他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关系也最亲密,他有时常常会想她,眼下看着绿莹,不由自主的又会想到小妹。 “不如……就叫你小月儿吧。”游舒眼里有些柔软,“新生的,像弯月的小月儿。” 小月儿其实是他家小妹的乳名,当年她出生的时候刚好是半夜,一轮新月挂在天上,妈妈觉得这个寓意好,于是全家就有了个小月儿,游舒最喜欢这个名字。 “这是我妹妹曾经的名字,现在,我把它送给你。”游舒轻轻的抬手在她的发鬓上摸了摸,“希望你也像她一样,健健康康快快乐乐。” 绿莹看着游舒木呆呆好半晌,不知不觉眼里就又蓄满了眼泪,她很怕自己这么爱哭惹人厌,忙低下头假装看裙摆,小声说:“小月儿……真好听,我喜欢这个名字。” “只是……只是我是青楼里出来的,配得起月亮吗?” “有什么配不上?”游舒不赞同,“你又没有做坏事,月亮就挂在天上谁都能看到,有什么配不配?” 绿莹轻轻的嗯了一声,“那、那我以后就叫‘小月儿’?” 游舒点头,“当然。” 绿莹重又高兴起来,“那我以后就是小月儿啦!” 游舒见她高兴,心里也跟着轻松起来,要是自己还活在那个时空,也能亲眼看到小妹活蹦乱跳了,或许他也是借着绿莹在怀念自己的妹妹。 如果她真是自己的妹妹就好了。 萧未辛此时从书房走了出来,看见他俩站在书房外的小路上,皱眉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游舒回头见他,忙低头回道:“回王爷,绿……属下在与小月儿姑娘说话。” “小月儿?”萧未辛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女孩,“改名字了?” “是。”游舒回道,“是属下帮她起的新名字。” 萧未辛又看了看小姑娘白白净净清新秀丽的小脸,点头说:“这名字不错。” 小月儿在王爷面前胆子就小多了,讷讷的不敢抬头,小手无措的揪着衣摆,萧未辛见她局促不安,索性说道:“你先下去吧。” “是。”她不敢多留一刻,转身急急忙忙的往外走,脚下一个不注意还险些被石凳绊倒。 萧未辛瞥了一眼她远去的背影,面上很不高兴:“本王又没怎么她,这么慌张做什么,难道我长得很可怖吗?” 游舒忍不住笑了出来。 萧未辛立刻回头,及时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笑意。 而游舒也暗道糟糕,刚才竟然忘了做表情管理,马上假装无事发生:“属下回屋顶去值守。” “回来。”萧未辛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我没准你走。” 游舒木着脸被逮回来,企图蒙混过关。 “为什么又不笑了?”萧未辛满脸写着不开心。 游舒义正严辞的说:“属下真的不是笑话王爷。” “你敢。”萧未辛瞪他,继而又虎着脸威胁:“再给我笑一个。” 游舒拿不准这是正话反话,便解释道:“属下只是觉得,王爷平日里严肃居多,待下人虽不严苛,却也很有威严,小月儿她们这样的女孩多少也是有些怕的。” 萧未辛并不关心这个,若有所思的问:“所以,你也怕我?” “以前害怕。”游舒诚实的回答。 “那如今呢?”萧未辛盯着他的眼睛,一定要听到真话。 游舒想了想,又答道:“现在有时候也怕的,不过……大部分时候,王爷还是很和蔼。” 要说文科不好害死个人,游舒从前就是个理科直男,本来好好的气氛一下子就被戳破了。 萧未辛被那个“和蔼”气到,脸色一冷,气愤的甩袖而去。 游舒在原地想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一时愚蠢,把“和善”和“和蔼”说错了,非常想抽自己一鞭子。关键时刻还能掉链子,就这破嘴巴干脆送人算了。 王爷好像很生气,他大概觉得自己私下里把他说老了。 游舒冷静的想着一切补救的可能性,越想越觉得自己要凉。 飘回屋顶的时候,影十好奇的看着他“三哥你怎么了?” “小十,如果我对一个人说错话了,要怎么办?”游舒叹气。 影十懵了一会儿,从来没给人做过情感解答:“那、那就要道歉啊,三哥你不是常说男人要有担当吗?” 男人的确要有担当,可那是王爷啊! 游舒想了又想很是焦虑,突然明白前世那些男人们把女朋友弄生气后绞尽脑汁去哄的心情了。 因为代入一下,真的是一毛一样啊!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四十六 游舒其实很不会哄人, 他内心世界活动丰富,可嘴拙,根本不懂如何去讨好别人,尤其他们王爷又是个傲娇的, 难哄得很。 一连几天他都没找到机会跟萧未辛道歉, 没有主子的召唤他又不能擅自离守, 就只好等着能有个私下的机会再去。 不过,萧未辛也不是有意要躲着他, 他虽然刻薄, 却也没有那么小心眼,更何况这种小事他就没放在心上,第二天就忘了。只是萧未深把他召进宫后无论如何也不让走,还把他留下来过夜, 名义上说是陪他解闷, 实际就是拉近关系。 萧未辛沉得住气,每回都是悠哉悠哉的陪着吃喝, 萧未深对他这种无欲无求的态度表示满意,还顺带着又关心了几句他的身体,看着气色好了一些。 在听说他打算去城外赏花后, 萧未深也没添堵,痛快的在第三天把他放出了皇宫, 让他早去早回,而皇后在一边陪坐, 基本上没有插嘴,也不知心思都到了什么地方。 等到萧未辛终于能从太和殿出来的时候, 已经是第三天下午了, 他这几天处处面对着萧未深内心暴躁, 萧未深现在表现得对他极为亲昵就是想要收买人心,可他实在是厌恶和人亲近接触,偏又要装得不在意,打算回府后就把衣服都烧了。 刚出太和殿的大门没多久,他就遇上了已经等在路上的皇后。 皇后见了他眉眼带笑,温声问:“七弟,你近来和吟秀如何了?” 萧未辛见了这女人更烦,对着她比对着萧未深的态度就没那么好,毕竟皇后在宫里没什么存在感是众所周知的事,他也不拿她当回事。 “臣弟有事忙,无暇顾及夏姑娘。”他淡淡的回道,却并不肯看一眼。 皇后眼里失望,站在原地想了想,又说:“其实,吟秀是个难得的好孩子,你与她在一起久了便能知道她的好,本宫将她许给你,也是为你考虑。” “为我考虑?”萧未辛忍不住笑了,眼里一片凉薄:“那臣弟,就多些皇嫂的好意。” 皇后抿了抿唇,似乎也听出来他话里的冷意,她还是不明白自己错在哪,任意支配别人的人生,一厢情愿以为这样是对别人好,这样的行为只能感动自己。 “皇嫂若是无事吩咐,臣弟就先行告退。”萧未辛不想看她的眼泪,也没人会在乎她的感受。 皇后张了张口,却也没有能说出挽留的话,因为的确找不到理由。 就在此时,有个尖锐刺耳的女声在他们身后响起。 “哟,我说是谁敢在太和殿外堵着呢原来是皇后娘娘和陵王殿下。” 萧未辛回头,看到罗贵妃花枝招展的在宫人们的簇拥下走来,那排场比皇后可大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位才是正经的正宫娘娘。 毕竟是宫里,萧未辛还是给她行礼了:“贵妃娘娘安。” 罗贵妃生得明艳娇媚,虽然已经二十一岁,不再是当年入宫时十五岁的大好年华,却仍然风采依旧体态婀娜,又有一张天生的笑唇,难怪能得萧未深的喜欢。 她傲慢的看了一眼萧未辛,并不把他放在眼里:“陵王这是准备出宫了?” “是。”萧未辛点头。 罗贵妃这个女人自恃美貌,这么多年又有皇上宠爱,养出了一身骄纵暴戾的脾气,除了太后谁都敢怼,眼见着萧未辛身为一个男人,却比自己更加美丽,早就看不惯他了,这次好容易逮着当然要讥讽两句:“陵王生的花容月貌,当真惹人怜爱。” 萧未辛本来就讨厌别人拿他的容貌说事,可这个罗婉儿却偏要故意用这种女性化的词侮辱他,他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却还是隐忍:“贵妃莫要说笑,论美貌,谁能比得过您?” 皇后见他被罗婉儿踩,反倒教训了起来:“罗贵妃这是什么话?皇上若是知道了,必定会怪你出言不逊!” “哼。”罗贵妃不屑,“皇后娘娘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臣妾可听说了,最近满|朝都在催皇上子嗣的问题,你身为皇后却一直无所出,没能给皇上诞下一儿半女,这个皇后的位子怕是……” 罗贵妃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捂着嘴轻浮的笑了起来,目光隐晦的在自己肚子上转了一圈,又说:“臣妾听闻民间男子娶妻,若是正室不能生,会有个什么‘七出’之罪,要休妻的,是不是?” 皇后被当面挑衅侮辱,却并不显露任何愤怒,异常有气场的对萧未辛说:“七弟,你陪皇上几天也累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萧未辛本来也不想留在这看这两个女人斗法,闻言行礼立刻就要走,却被罗贵妃硬是拦住了:“我可没准你走!” “放肆!”皇后突然斥了一声,语气尖利气势汹汹,浑身都充满了尖锐的倒刺一样具有攻击性,与平时温吞木讷的样子相去甚远。 不要说罗贵妃,就是萧未辛都愣了一下。 “本宫说要放人,由得你在这阻拦?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皇后看着罗贵妃的眼神一片深沉,眸色中似有什么东西在酝酿,犹如顶上乌云滚滚。 罗贵妃被吓呆了,竟然忘了要嚣张怼回去。 皇后看了她一眼,回身让萧未辛离开。 萧未辛收回自己的心神,转身离去。 就在刚刚那一刻,他忽然有了种诡异的直觉。 夏灵薇这个女人,或许一直都被人低估了,她绝不是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那种古板好欺负的样子,也许她同自己一样,为了什么而一直在隐藏忍耐着。 这样的人想想会令人背脊生寒,因为你不懂她什么时候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萧未辛边走边想,有些担忧她会不会对自己的计划有影响。 走到半道时他终是回头看了一眼,皇后还站在原处看着这边,隔得远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萧未辛却莫名觉得,这女人或许对自己没有什么恶意。 不过,还是要多注意一下。 萧未辛想不明白其中的关节,打算谨慎点,他这些年就是靠着谨慎才能走到现在,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必须时刻警惕,夏皇后实在是个变数。 毕竟,她也姓夏。 萧未辛一路都在深思,不知不觉就回了王府,洛瑶高高兴兴的跟他说明天要去赏花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他才想起自己答应了萧未鸣要去城郊踏青的事。 他在宫里三天不是不想家的,尤其……他还惦记着小影卫。 萧未辛本想马上就把他叫来,可又改了主意,把谢飞垣先喊来了,他把夏皇后的事告诉他,让他查一查夏皇后的底,说完正事才开口问自己早就想问的事。 “影三的喜好?”谢飞垣一头雾水,“这些孩子是属下一手带大,若是论他们谁的本事大谁的身手好,那属下可以说到天明。可……若要问他们各自私下里的事,属下知道的也不多,您也知道,孩子大了不好管,个个都是泼皮的猴子。” 这也不能怪谢飞垣,他自认已经老了,和年轻人之间说不到一处去,的确不太了解他们的喜好,这些孩子们大了各有各的心思,他也不可能全都了解。 “说起影三,那孩子心思深,想法和旁人也都不一样,就连属下这个义父有时也看不明白他,他平日里从不显露自己的心事,没人能看出他到底对什么上心。” “真要说到他喜欢什么,属下觉得,他大概……只喜欢各种吃的吧。”谢飞垣这话说的自己都心虚,他只管教训那些臭小子们训练,哪管他们爱干啥。 就连影九爱穿女人衣服他都管不着。 这半天说了等于没说,萧未辛忧愁起来,“喜欢吃的?好像也是……”他跟小舒一起用膳过几次,那食量确实可观,说他爱吃也没什么错。 可问题是,他什么都爱吃,一桌子的菜回回吃得比脸都干净,他上哪去看出他到底偏好哪样? 谢飞垣见他忧虑,也想不通自家王爷为什么非要知道影三的喜好,他一个主子要知道这个做什么?总不至于要讨好他?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管他喜欢什么。”谢飞垣安慰道,“影三那孩子是个好的,属下觉得王爷若想要他做什么,只管下命令就是,不用去了解他的喜好,他绝不会有任何怨言的。” 那也未必。 萧未辛想说你不懂,如果他真要用手段命令小舒躺在脱衣服,最后的结局必然不好看。 “算了,你下去吧。”萧未辛算是看出来了,谢飞垣也是帮不上忙的。 谢飞垣于是被无情撵出了书房,站在外头愣了好大一会儿。 现在的孩子都怎么回事,一个个的叫人看不懂。 萧未辛也算是他养大的,小时候可可爱爱软软糯糯,长大了反倒脾气暴躁性子别扭,三句话不说就要生气。 另一个影三,小时候就是那个老神在在的德性,现在比小时候更能装老成,鬼知道他想些什么。 养孩子真你娘的难。 谢飞垣满脸惆怅的走出书房院子,长吁短叹自己不容易。 ———— 而一整章都没出场的游舒在忙着写小日记。 ‘x年x月x日晴。’ ‘我家王爷貌似是真生气了,从宫里回来后竟然没有找我,明明前阵子很喜欢和我聊天。’ ‘最惨的是,今晚我突然被影首大人兜头兜脸的骂了一顿。’ ‘他说我心思难猜整天棺材脸,好容易养大我还是这个德性,不如送去要饭。’ ‘影首大人这一出太突然了,早上还夸我可堪大用,晚上就变脸让我去要饭,男人三十六岁就到了更年期?’ ‘算算日子,那我岂不是也快了?’ ‘不行,我得保养,真男人不能喜怒无常!’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四十七 第二天一早, 游舒刚吃完早饭就被谢飞垣拎着到了王府门前,只吩咐了一句后就走了,他一头雾水爬上马车后才发现萧未辛也在车上。 “坐。”萧未辛不等他行礼就开口了, 看着心情不错。 游舒小心的听话坐下,目不斜视正经危坐, 那模样看着很淡定,其实心里一直纠结着怎么开口道歉。 “属下……属下那日不是有意。”最终游舒还是先说话了,他这两天一直在做心理建设,可是其实这事根本没有那么严重,但不知为什么他格外的在意萧未辛的情绪, 这几天没见,他独自思量了很久。 萧未辛有些懵, 下意识的问:“哪日?” 游舒挠挠头,小声说:“就是书房外, 属下说错了话让王爷生气, 后来王爷便一直没理属下了。” 听着他的解释, 萧未辛这才想起几天前的事, 但他早就给忘了, 眼下看着小影卫坐立难安面有愧色,突然有些好笑:“所以, 你一直在想着这件事?” “是……”游舒垂下眼睑, “属下并不想让王爷生气, 只是……实在嘴拙,还望王爷莫要计较。” 萧未辛倚在马车背靠上静静地凝视着游舒的脸,忽然轻声问他:“所以, 你心里很在意我, 是不是?” 游舒的耳朵动了动, 虽然这话听起来实在奇怪,但这么说又好像没什么问题,他的确很在意他。 “是。” 萧未辛唇角藏不住笑,眼里盛满了温柔,“我早就不生气了。” “以后,无论是为了什么都不要独自伤神,有什么话大可以亲自来来问我。” 游舒抬头看他,却正好撞进了他那深邃如星空的眼里,那一瞬间他的心差点漏跳一拍。 马车里的气氛忽然变得暧昧起来,直男游舒面对这种局面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收场,而萧未辛也觉得或许这是个好机会,若是现在开口,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可刚要有所动作时,马车剧烈颠簸了一下,游舒眼神立刻犀利起来,忙先开车帘出去查看。 赶车的是望尘,他回头小声说:“刚才有个坑没看见,王爷没生气吧?” “应该没有。”游舒见没有危险就放下心来。 而车里的萧未辛气得恨不得当场把望尘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账东西拖出去打死,刚才好好的气氛硬是被他给搅合了!如果不是他不长眼,或许眼下他都亲上去了! 游舒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家王爷又生气了。 嗯? 刚才发生了啥子,这咋又不开心了? 在外头驾车的望尘在心里不住抱怨,凭什么影三那小子可以堂而皇之的坐在车里,而他就得要驾车啊!难道他真的已经失宠了吗? 王爷怎么不看看我呢,我长得也挺好啊! 望尘日常哀怨,祁寒却若有所思,毕竟他们两兄弟只长了一个脑子,只能一个人灵光。 这次随同一起出城的还有萧未鸣,不过他的马车在后头,萧未辛嫌弃他吵闹不肯跟他坐同一辆,再说耽误他跟小影卫说话,早知道他就不该把望尘那个混账带出来,只会坏事。 没了刚才的那种氛围,萧未辛烦躁的倚在车厢里半晌不说话,游舒也不敢去打扰他,只好闭嘴盘腿打坐调息。 马车一路车轮滚滚出了城,在快晌午的时候到了目的地。那是城外的一座矮山,桃花自山下开始一路蔓延到山顶,越接近山脚开得越盛,一路都是花的海洋。 游舒下车后小心的把踏脚凳搬到车前让萧未辛下来,放眼望去那大片大片盛开的桃花,他的心里涌出一股无限的舒畅和赞美,太好看了。 萧未辛下车后,同他一起并肩站在山脚下往上看,大约也是被者一片绚丽妖冶的桃花吸引了,两人各自穿了一身黑衣白衣,站在一起格外相配。 萧未鸣这个没眼力见的从后面窜了出来,兴奋的喊道:“七哥!七哥我在这里!” 他一路跑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杨七弦。 “末将参见王爷。”杨七弦没有穿着铠甲,换了一身绛红色常服,腰间挂着佩剑,英俊非凡意气风发,眉宇间正义凌然,端得是个少年英才。 唉,只可惜这个英才脑子是木的,得什么时候才能归顺我们王爷。 游舒唉声叹气,恨不得马上就把杨七弦这颗小白菜马上把拉到他家王爷的菜园里才好。 萧未辛微微点头,对杨七弦微笑示意:“少将军也来赏花?” “正是。”杨七弦抬头看了一眼山上绚烂桃花,感叹道:“末将常年在边境驻军,甚少能有这样的机会看看京城的美景,刚好秦王相邀,便一同来了。” 正说着,杨南若也到了:“原来是陵王殿下,末将有礼了。” 萧未辛回身看去,果然看到她也在,还未来得及说话,就看到了她身边的夏吟秀,眉头几不可查的蹙了一下,却又很快平复:“杨副将也在。” “末将听说这片桃花开得好,又听闻兄长也有心,索性就跟来了。”杨南若笑着解释,又想起身边的夏吟秀,继而说道:“恰好吟秀也想出城玩耍,皇后娘娘就让她一同前来。” 萧未辛冷笑,皇后简直匪夷所思。 夏吟秀约莫没想到今天他也在,脸色有些尴尬,无意识的朝杨南若那边靠了靠,看着也不是很想跟萧未辛说话的样子。杨南若想起他俩有婚约这一事,可察觉夏吟秀并不喜欢萧未辛,又把她稍微遮了遮护住,没再往下说。 “既然大家都凑巧遇上,不如一起?”沈青玉笑眯眯的提议着,“难得的这样好的春|色,诸位可不要辜负。” 大家都是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彼此之间纵然不是那么熟络,可说到一起玩那是都愿意的,就连萧未辛都没意见,一行人结伴悠哉悠哉的往山上走。 矮山并不高,大概只要半个时辰就能走完,他们也不着急,慢悠悠的边走边玩刚好能赶上寺庙里吃斋饭。 游舒培在萧未辛身边,再次叹气要是有手机就好了,这么好看的桃花林要是拍下来做纪念多好,萧未辛走在他身侧,心思却全不在桃花上。 正所谓,人面桃花相映红,可在萧未辛看来,分明是小舒把桃花映衬的更好看。 “七哥,送你!”萧未鸣笑嘻嘻的又来破坏气氛,顺手把折下来的一枝桃花塞到他手里,“他们都自己玩了,没人理我。” 一下马车后队伍自动两两分开,杨南若和夏吟秀走在一起,沈青玉和杨七弦相见恨晚,萧未辛一直跟游舒形影不离,祁寒望尘两兄弟孤苦相伴,只有他仿佛一只流窜的小流浪狗到处跑,却又四处惹人嫌。 萧未辛更嫌弃他,好好的非要来打扰他们,“走开,我也不想搭理你。” “为什么啊?”萧未鸣委屈,“你身边的这是谁?好像有点眼熟。” 萧未鸣好奇的看着游舒,他身边也有萧未辛帮忙安插的影卫,自然也认得影卫的服饰。 “属下见过秦王殿下。”游舒恭敬行礼,“早前在花厅里曾见过。” 萧未鸣的记性不是很好,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恍然大悟:“想起来了!你是上次那个提醒我会被我七哥揍的那个!” “原来你长得这么好看?” 被人当面夸赞,游舒有些不好意思:“秦王殿下谬赞了。” “为什么七哥身边的影卫都这么好看,我却没有?”萧未鸣嘟囔着,“怪不得七哥要带着你,你这个相貌一看就是他喜欢的样子。” 萧未辛回头阴森森的瞪他一眼,吓得萧未鸣马上闭嘴。 而游舒却恍然大悟,怪不得王爷老爱跟他说话,原来真的是因为自己的脸。 所以说长得帅就是有福利,升职之路都比别人轻松点,幸亏他穿越后是个帅哥,要是穿了个丑八怪,怕是一辈子都没指望了。 虽然只看脸是有点肤浅,不过他家王爷那叫慧眼如炬。 游舒心里美滋滋。 萧未辛怕萧未鸣这个大嘴巴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一脚把他踹了出去,嫌他碍事。 萧未鸣被踢出来后回头茫然的看了看大家,别人都是成双成对相谈甚欢,只有他没人说话,连只狗都没有。 他被骗了,明明就是他把大家召集来的,最后却只有他落单。 萧未辛懒得管他什么想法,他手握着那枝桃花,低头看了很久,忽然把它送给了游舒:“给你。” 手里被塞了桃枝过来,游舒摸不着头脑,这东西在树上开得好好的,秦王非要弄下来,弄下来了他们家王爷又不要,他拿在手里好像也不像话。 他扭头看了看四周,瞥见女主夏吟秀笑意盈盈的在同杨南若说话,头上还别着一朵新鲜的桃花,人比花还美。 唉,好好的男女主配置说变就变,这俩人现在看着的确没什么cp感,果然世事不由人。 游舒甚至觉得自己都比女主和萧未辛更有cp感。 当然,这都是开玩笑的啦。 游舒把玩着手里的桃枝,觉得扔了也不合适,干脆别在腰间。他一身黑衣,浑身没有一点装饰,这么艳丽的一枝桃花别在腰上,给他整个人都添了一抹亮色,有些违和却又让人觉得恰到好处。 萧未辛就爱看小舒,越看越爱。 世上美色三千,可只有小舒能在他眼里停留。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四十八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四十九 萧未辛打算在寺里多呆两天, 难得出来一趟,何必着急回去, 再说他也实在烦了萧未深,躲在这清闲清闲也好,省的回去面对他。 在场的不止他一个人有这样的想法,杨七弦也向朝廷告假几天,他也不喜欢朝堂上乌烟瘴气的做派,干脆就在隔壁厢房住着。晚上的时候,萧未辛在大殿听众僧念经,不一会儿身边就多了个人。 “王爷。”杨七弦恭敬行礼。 萧未辛应了一声,转头继续看着那些专心念经的和尚们, 杨七弦也不好就这样走开, 便跟着一起站了一会儿, 忽而感叹道:“这些和尚整日在这诵经祈福, 也不知到底能不能真的有用。” “将军何意?”萧未辛扭头问他。 杨七弦目色沉重,重重的叹气:“将士们在外厮杀征战, 才有了如今片刻太平, 若是诵经念佛有用,哪还用得上咱们。” “如今天下局势还未完全平静, 皇上却……听说近来宫里来了个民间高人,皇上推崇得紧,整日忙着卜卦问道。末将实在不懂,为何要将国运寄托在这虚无缥缈的神鬼身上。” 也许是因为杨老将军前几天在朝堂之上被夏丞相挤兑, 又被萧未深削夺了部分军权,杨七弦的话里多少带了些愤慨, 对他们这样忠君爱国的将门之家来说, 这种事打击非常大, 他还年轻,自然也冲动,当着萧未辛的面竟然脱口而出这些话,可见的确性子直。 “将军慎言。”萧未辛劝道,“这些话在本王面前说说倒可,万不能说与旁人知晓。须知隔墙有耳,皇兄如今又处处盯着你们,行事自当小心。” 杨七弦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或许因为萧未辛的名声一直都是“闲王”,与那些政治斗争豪不搭嘎,因此他才不由自主的放下些心防,忍不住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末将与陵王殿下有些交情,常听他提到您。”杨七弦诚恳的说,“似王爷这般人物的确少见,末将听多了也有些好奇,只是一直未能寻到机会结识。” 萧未辛苦笑:“少将军过誉了,我还没多谢你照顾我那愚笨的弟弟。” “秦王殿下并不愚笨。”杨七弦看着萧未辛,直言道:“您为何要让他藏锋?他一身好武艺,又很有打仗的天赋,王爷为何不让他投军?” 萧未辛沉默了一会儿,眼里是有些失落:“少将军,你觉得皇兄是个怎样的君王?” 杨七弦一顿,继而又说:“虽然臣子不该妄议君王,可……皇上他有时行事的确不得人心。” “连少将军都知道的事,本王又如何不知呢?”萧未辛一声叹息,“未鸣自小就有从军建功的志向,可惜他投错了胎,非要生在帝王家。我与他兄弟二人,母妃家族势力薄弱,不得父皇喜爱,皇兄登基后又……你觉得在那样的处境里,我若想保护他,还能怎么做呢?” 杨七弦也沉默了,他知道当今皇上的种种恶行,心里也并不真的认同他,可世家子弟很多时候由不得自己选择,父辈一直教导他要忠于君王,即便当今圣上或许德行不端,他们却别无选择。 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他们这些从军沙场出来的汉子大多惺惺相惜,杨七弦看出萧未鸣是个可塑之才,却为了生存而被埋没在京中,一直只能做个无能王爷,内心深处替他可惜。 萧未辛并没多言,他知道杨七弦为人,若要劝他回头想都不用想,许多事他没有亲眼看到是不会痛定思痛的。 不过今天这段话也足够他回去想一想了。 游舒找了一会儿才发现萧未辛人在大殿,小心走来后看到杨七弦也在,犹豫着是否要过去。萧未辛看到了他,朝他勾手语带笑意:“小舒,过来。” 游舒耳朵一红,故作淡定的走去:“王爷,属下找了你很久。” “我在这听人念经。”萧未辛笑道,“这位是少将军。” 游舒忙行礼:“参见少将军。” 杨七弦不知他的身份,忙回礼道:“不必客气。” 习武之人互相之间都能探知到对方的实力,高手之间就更是如此,有时不用过手就能知道打不打得过,杨七弦久经沙场骁勇善战,可他却发现眼前这位黑衣青年武力值更高,他两人对打起来的话自己未必能赢。 一瞬间,杨七弦的胜负欲就被激了起来:“这位公子好身手。” “不敢。”游舒站在萧未辛身后,淡淡的回了一句,不见丝毫热络。 杨七弦弄不清这两人什么关系,看着像是主仆,可陵王的态度又不完全像是把他当作一个侍从那么简单,“在下自恃有点功夫,见公子身手不凡,不知可否切磋一番?” 不想。 游舒很想拒绝,这颗白菜都不到他家王爷碗里来,并不想浪费精力。 萧未辛笑了:“少将军说笑了,自然是你的实力更强些。” 杨七弦不信,不过他也不是强求的人,既然人家不愿,他也没什么可说的,于是他抱拳向萧未辛道别,转身离开了大殿。 萧未辛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暗自思量了一番,杨七弦小小年纪果真迂腐,不过也不是真的就撬不动,起码比他家老头要好一些,假以时日,他必能将之收归旗下。 他回头看着游舒也盯着杨七弦看,不禁问:“你在看什么?” “属下在看,此人到底何时能归顺。”游舒回道。 原著里这位少年将军太正面了,打仗啥的样样都好,就是脑子不大行,认死理,萧未深那狗皇帝有什么可维护的呢?更何况他那个皇位严格来讲也算是偷来的,忠个毛线的君。 “不急。”萧未辛轻声说,“迟早的事。” 两人趁着夜色回到了厢房,也许是因为寺庙里足够幽静,可以让人忘记许多烦恼,萧未辛一夜好梦。 第二天起身,他就带着游舒到处转,在寺庙周围的桃林里闲逛,游舒只能陪着。 “知道我来求什么吗?”萧未辛忽然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游舒摇头,“不知。” “这寒月寺据说求姻缘很灵验。”萧未辛说道,“我也很感兴趣。” 游舒的脑子动了动,“王爷是来求姻缘的?” “嗯。”萧未辛点头。 游舒不解:“可王爷不是已经有了心上人吗?为何还要……?” 萧未辛一脸神伤,叹了口气,轻声分说:“自然是因为,我没能得偿所愿。我心属之人,总是迟迟不给我回应。” 还能有这种事!!!??? 游舒内心的震惊难以用语言表达。 他家男主都纡尊降贵不和女主走感情线了,那个拆了他cp的家伙竟然还蹬鼻子上脸不要他??? 是谁这么不知好歹? “此人必定是个睁眼瞎。”游舒忍住咆哮的冲动,他都还不知道那人是谁,就看到王爷一脸黯然失神的模样,瞬间就被点燃了火气。 没有一个铁粉能看到自家男神为情所伤。 萧未辛差点笑出来,颇为赞同的说:“不错,我也觉得他是个睁眼瞎。” “而且还很木。” “或许姻缘一事不该强求,可我还是想试一试。”萧未辛轻声说:“我还没想好该如何同他说明白,畏首畏脚不敢前行,你说他会明白我的心思吗?” 这还用说吗? 你这么优秀还用得着心烦? “那位姑娘或许只是还没开窍,王爷不必伤神。正所谓,金诚所至金石为开,相信她一定会明白的。”游舒绞尽脑汁的安慰他。 “你是这么想的?”萧未辛若有所思的看他。 游舒毫不犹豫的点头:“是。” 萧未辛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往前走去。 游舒摸不着头脑,拿不准他是啥意思,怎么突然又走了? 不过……看着萧未辛为了一个不知名的女子伤感失落,独自在桃花林中渐行渐远,他为啥会觉得有些不舒服? 游舒面无表情的摸上自己的胸口,感受着自那里传来的心跳,想了很久很久。 懂了,应该是因为王爷没有和女主cp,所以看到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多少还是有点不能接受。 这么一想很通顺,完全没有问题。 他作为一个合格的小弟,要不要替主子分忧呢? 游舒想着是否要帮忙出谋划策,他虽然连妹子手都没碰过一次,但纸上谈兵可牛逼了,以前一个宿舍都被他一个单身狗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从寺庙回去后,游舒一直在想着这事,王爷的事就是他的事,他也想帮忙。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那苏图那个闲不住的又来了,不过这次他据说带了诚意的礼物。 萧未辛皱眉看着怀里被塞来的白色物种,“这是什么?” “你们中原没见过吧?”那苏图骄傲叉腰,“我从波斯那里搞来的,他们那里的猫都这样,那对眼睛跟我的一模一样。” 萧未辛皱眉,提猫就要扔。 “不是送给你。”那苏图不满,一把将猫拎过来,塞进游舒怀里:“是送给小美人的。” 游舒低头,跟怀里那只胖嘟嘟的白色长毛猫对上了视线,那猫的眼睛也是一蓝一黄,与中原的狸花猫确实长得不一样。 “不稀罕。”萧未辛脸色不好看,很想把他打出去。 那苏图哈哈一笑,“你不喜欢不代表人家不喜欢,这种猫金贵着呢,别人想要还要不到。” 游舒抱着猫浑身僵硬,两只手无错的举着,他很久没抱过这么毛乎乎软绵绵的小猫崽了。 喜欢。 萧未辛从他的微表情里读出了想要的讯号。 啧。 于是他把猫留下了。 那苏图眨眨眼,笑着问游舒:“这样你总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 “不行。”游舒拒绝的铁面无私。 那苏图很失望:“为什么啊?” 因为我不搞基。 好男人不包|二|奶,真汉子绝不搞基! 我就是顶天立地的好直男,跟我家王爷一样!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五十章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五十一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五十二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五十三 五十三 城外的柔风吹得人格外舒适, 四周除了鸟鸣静悄悄,游舒骑着马站在杨树下怔怔的看着萧未辛,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已经不能仅仅用震惊来形容了。 萧未辛对他的这个态度并不意外,他苦笑一声,目光落在游舒的脸上,轻声说:“你也觉得不可思议,是不是?” 游舒机械性的点了点头,又惶惶然的摇头。 萧未辛沉默一会儿翻身下马,游舒见状也跟着赶紧下来,与他面对面的站着。 “我本想……再晚些告诉你。”萧未辛抬头看他,“只是你实在是过于愚钝, 无论我怎样示好, 你也不肯细想。我总觉得, 若我不开口, 你便能一直装傻充愣下去。” “你跟随我的日子也不算短,也当知道我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小舒, 在你心里, 对于我,究竟是怎么想的?” 游舒张了张口, 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还能说什么呢?现在事情的发展就犹如脱缰的野马一样可怕,远远的超过了自己对事情的认知接受程度。 “这……”游舒废了半天劲才勉强张开自己的嘴,斟酌又语无伦次的表达,脑子里还是不能把眼下的一切联系起来:“属下……属下觉得, 王爷……” “我……属下不好龙阳。”游舒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有些艰难的问:“王爷是不是搞错了?” 萧未辛是他男神不假, 可他没想过会迈出一只脚发展出另一种关系, 他急需要时间消化。 萧未辛眸色渐深, 他看着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的游舒,忽然大踏步走来,游舒被他气势汹汹的样子吓了一跳暗道要完,看他这个表情不会这就要杀他灭口吧? 他紧张的步步后退,萧未辛亦步亦趋的跟着,一直到背后撞上大树实在避无可避,游舒心中紧张,一抬眼萧未辛又逼到了自己面前。 游舒活了这么多年,两辈子,第一次被人树咚。 而且还是个男人。 别的直男肯定没有他这样的经历,想想还有点骄傲。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游舒拼命的假装镇定,想着先把眼下这关混过去再说。 萧未辛右手撑在树上,一双狭长锋利的眼睛紧紧盯在游舒的脸上,没了平日里装病弱的姿态,属于上位者的威压也肆意释放出来,他左手挑起游舒的下巴逼着他直视自己,而后冷声说:“不好龙阳?” “那你为何总是偷看我?” 游舒的脸一红,欲盖弥彰的解释:“王爷生得好,属下只是、只是把持不住想要瞧一瞧。” “好一个把持不住。”萧未辛似笑非笑,“小舒,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对本王说话胆子比从前大了几倍?” 对于这件事,游舒承认都怪自己这个性格,总是习惯性的恃宠而骄,萧未辛稍微一纵容他就忘乎所以,惭愧的说:“都是王爷宽容。” 萧未辛发现自己又被拐跑了话题,恼火的又转了回来:“我不信你真的什么都不懂!你难道不是因为心里也有我,所以才会有所回应吗?不要告诉我,一切都是我的幻想。” “小舒,你给我一个回答。” 游舒很茫然,他觉得自己并没有给过他什么暗示,尽管内心喜爱,可那种喜爱真的只是对自己偶像的情感,并不掺杂其他东西。他想为自己说明,可眼见着萧未辛眼里的伤感,忽然又不肯定了。 他们家王爷是不会撒谎的,难道,自己真的做了什么,才会造成这么大的误解吗? 如果不喜欢人家又要给人家错误的暗示,那不是绿茶吗? 游舒脑门上空似乎有一道雷劈下来,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玩弄人心的一天。 “小舒,看着我。”萧未辛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制,游舒不自觉的就照着他的话抬头,对上他那双黑如深潭的眼眸,他说:“我自认从来不是个温柔之人,对下更算不上宽和,甚至可以算得上刻薄,你在府里这么多年不会不了解我的手段。” 游舒的心微微一颤。 “我对旁人都狠得下心,但唯独你,唯独一个你……我束手无措。”萧未辛的眼里有些挫败,“小舒,你当真没有一点感觉吗?” 游舒被他说的心神一晃,默默的回想了一下。往常他的确也能隐约察觉到萧未辛对他的某些特别,但他都会安慰自己那一定是好朋友好兄弟的原因,现在想想,可能他实在是太笨了,那些点滴回想起来,的确不像是普通友谊了。 “我从没拿你当什么朋友。”萧未辛低声说,“我对未鸣都不曾耐心过,又何况是区区朋友?” “小舒,你好好想想。” 游舒的下巴被他箍着不能动弹分毫,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王爷对属下确实很好。” “属下以前从没有往那方面去想过,因为……属下不觉得王爷会喜欢上一个男人。”游舒轻声说,“王爷,你看清楚了,我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你有的我也有,我没有的你也不会有。” “我也无法想象你会、会看上这样的一个我。” 游舒渐渐的稳了下来,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你我之间隔着的东西岂止是身份阶级差距,连性别都不对啊!” 男人为什么会喜欢上男人呢?这中间是不是什么搞错了? “那又如何?”萧未辛不屑,“我从不在乎这些东西,别说你是个男人,你就是个太监……” 游舒脸一绿。 萧未辛哼了一声,没有往下说,“我看你也不像是那种会在乎这些东西的人,少给我打岔。” “我只要你一句话。” 游舒哪知道自己怎么回答他,他现在都没理得清,怎么去给他答案:“王爷,能不能容属下回去想一想?现在我真的不能给你回答,俗话说杀猪还得要挑个黄道吉日呢,总要给人准备的时间。” 萧未辛见他一脸菜色,稍稍的放松了对他的钳制,“那你要想多久?” “十……”游舒张口就想说十天,可一见萧未辛难看的脸色,马上就变了:“五天。” 萧未辛觉得可以等,点头说:“可以。” 谈话完毕,他彻底放开对游舒的压制站起身,却仍旧继续盯着游舒看,似笑非笑的说:“小舒,你回去可要好好的想想。” “是。”游舒硬着头皮的点头。 萧未辛向后退了两步,自己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往城里走,干脆利落没有一点纠缠犹豫。 游舒发呆完从城外回来已经是傍晚了,他自己回了影卫营,跟个游魂一样无知无觉,连影九喊开饭了他都没动静。 影六听说了这种惊天新闻后觉得很新奇,带着一颗八卦之心端着自己的饭盆和影四两人一左一右的坐在游舒身边,一边拿着勺子往嘴里送饭,一边看着游舒。 “你说他这是咋了?” 影四叼着根鸡骨头看游舒,“老三,你还吃不吃晚饭了?不吃真就没有了。” “不吃。”游舒没心思吃东西,他现在整个人都和刚穿越来时一样混乱,哪有什么心情管什么肘子不肘子的。 游六微微瞪大眼睛,抱着自己的饭盆吃惊:“什么事能大到让你连肘子都不要了?” “不至于吧。”影四好奇,“这不像你啊,老九刚才跟我说时我还不信呢,你这是怎么了?” 游舒嫌他俩吵,起身往外走:“你们不要说话,我要冷静冷静,都不许跟来!” 说罢他走进自己的小房间,嘭的一声关上门。 影四呆呆的看着门半天,在他的记忆里,影三就从没有过这么手忙脚乱情绪大动的时候,他打小就稳重,不知被影首大人夸过多少次,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他这么急躁的样子。 出什么事了? 相好的跟人跑了? 游舒回屋子后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还是觉得渴,把水壶里的水全部喝完后再想倒却发现没有了。他只能提着水桶出门打水去烧,谁知门一开就看到院子外乌啦啦的坐了六七个黑衣长腿帅哥,个个手里捧着瓜果兴致勃勃的讨论,比村头嬢嬢们聚会还热闹。 “要我说,老三铁定是被王爷教训了!” “瞎说,谁不知道王爷就疼他?要我说,肯定是在外头受了打击。” “外头的人谁能打击到他?说不定是哪家姑娘看上他了,他情窦初开呢!” “我觉得……应该不是姑娘,我们老三不近女色。” 游舒提着桶无语的看着这群长舌男人,晚饭后会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这群闲出屁来的男人们精力无处发泄,个个精神奕奕的聚众讨论八卦,齐刷刷的聚在门外头大声议论,聒噪的像一百只鸭子。 “都走。”游舒皱眉,“你们没事做吗?” 说完他径自拎着水桶出去了,有这么一群爱看热闹的同事,他也很心塞。 跟王爷这事无论成不成都必须要捂紧了,不然到了这群家伙嘴里,指不定最后传成什么样,全是没心没肺的家伙,没有一点共情能力。 游舒在烧水房里烧了热水,简单洗漱后又一路溜回房里,关上门趴在床上闲鱼状瘫着,但是脑子里却还是不停的回放下午时萧未辛树咚他时说的话。 这世界真玄幻啊…… 他早该发现的,在一开始男主不肯跟女主走感情线的时候就该警觉起来,他就知道穿越不能遇上好事。 游舒从床上爬起来,从床底拖出箱子开始写日记。 ‘x年x月x日晴’ ‘这一天太乱了,我万万没想到,王爷真的会跟我表白。’ ‘我当时的心情乱的一笔倒糟,差点以为他脑子坏了。’ ‘怎么会这样呢?’ ‘虽然我争取来了几天期限想一想,但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的确对他有不一样的好感,但谁知道那到底算不算喜欢呢?万一我搞错了,岂不是耽误他吗?’ ‘但是吧,我看王爷那个凶巴巴的态度,假如我是真的给了他不想听的回答,估摸着下场不会好。’ ‘到时候不会还有什么强制爱小黑屋的三无违法情节吧?’ 游舒写到这里,想起前世自家小妹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各路纯爱,眼泪都要吓出来了。 ‘我现在衷心希望,假如我真的不幸穿错了频道,千万不要是海|棠那没节操的地方,不然我就死定了。’ ‘保佑我家王爷人设千万不能崩!’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五十四 五十四 就在第二天, 宫里传来了一个“喜讯”——罗贵妃有身孕了。 彼时,萧未辛听闻这个消息后只是冷笑一声, 低头继续处理着手里的公务,“按兵不动。” “是。”谢飞垣应道。 “李良那里有什么异动吗?”萧未辛想起这件事来,“找到他跟西戎勾结的证据了吗?” 谢飞垣低头回道:“那老狐狸精明的很,这些日子一直安安分分,没有什么行动,属下暂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继续盯着。”萧未辛说道,“西戎汗王刚死不久,那边暂时也不会有大动作,不过迟早狐狸尾巴还是会露出来, 你让人盯紧了。” 谢飞垣点头, 回身出了书房门。 萧未辛透过窗户往外看去, 静静地凝望着那株梨树许久, 忽然叹了口气。 也不知小舒现在在做什么。 此刻的游舒正在跟踪一个男人,此人就是已经解禁的夏怀章。上次因为触怒了萧未深, 他被看在家里闷了一个月, 前两天刚刚解禁,这又出来浪了, 影首大人吩咐盯紧他的一举一动,游舒接令后寸步不离的跟在身后。 其实原著里夏怀章这个人并不算个boss,顶多算个反派,还是拖后腿没脑子的那种。他大概是从小被夏夫人溺爱的太过了, 一肚子草包,满脑都是塞的黄色废料, 没有一点正经东西, 偏偏又狂妄自大毫无自知之明, 要不是有他爹夏丞相在,就他这种人渣早就不知被人打死过几回了。 游舒跟了他快一天,就没见他干过一件正事。一早出门就跟人去喝酒,喝到下午去茶馆听小曲,晚上直奔青楼妓院,把纸醉金迷这个词发挥的淋漓尽致,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是个纨绔。 游舒在暗处摩挲着下巴好奇,夏怀章那地方小几乎已经是人人都知道的事了,不论别的,就单说那玩意儿那么小,他是哪来的自信天天出入这种场合呢?不会觉得自卑吗? 这么想想,他还是挺同情夏丞相的,生了个这么猪队友的儿子,怎么都带不动,难怪他们家王爷怎么都不把他放在眼里,留着他一条狗命就是为了给夏丞相拖后腿。 比如现在,夏怀章那厮喝多了又开始胡言乱语,搂着姑娘跟同来的狐朋狗友大放厥词。 “这次禁闭,老子可太他|妈|的冤了,萧未深那混账东西竟然敢这么对我!” “他以为他是谁啊?要不是我爹,他能安稳的坐在那张龙椅上?” “我爹早就对他不满了,哪天真惹恼了他,干脆——”夏怀章哈哈大笑,俯身在姑娘身上大亲一口,得意的说:“我什么好东西都尝过了,唯独还没坐过龙椅呢!” 跟着夏怀章一起来的几个狐朋狗友面面相觑,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他们纵然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掺和,只能低着头假装喝酒,而姑娘们的小脸都吓白了。 这种猪队友,以后怎么死都不知道。 游舒翻白眼,无力吐槽他,再怎么说这天下也是姓萧的,轮得着夏家人惦记? 夏丞相估计要在现场,能把他这狗儿子的头给端了。 那厢夏怀章又喝了几杯酒,继续胡说:“老子要是当了皇帝,第一个就要把萧未辛拉到床榻上享受一番!” “每次一见他我就心痒痒,也不知道尝起来什么滋味。” “他回回见了我都装清高,瞧不起谁啊?我拿萧未深都不当回事,更何况一个病秧子?” 游舒在暗处听他污言秽语的羞辱萧未辛,拳头默默地握紧,本来还是看热闹的心态,可一听到自家王爷的名字后就忍不住了。 夏怀章这种垃圾,也配肖想他们王爷? 若不是现在在执行任务,游舒恐怕就要冲出去把他揍一顿再说。 他提醒自己现在是任务时期,不能乱了大局,收拾夏怀章以后有的是机会,等他爹一倒,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这笔账先记着,以后慢慢算。 跟踪了一天,游舒看看时间差不多,悄无声息的离开。满脑子都还是夏怀章那张狂狼放肆的模样,从前他也恶心他时刻惦记着自家王爷,可现在除了恶心,特别想不顾一切冲出去,甚至左手蠢蠢欲动,想放出淬有剧毒的袖箭弄死他。 他一直都在忍耐,好容易才能克制住自己。 游舒回府的路上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他自认从不是个冲动的人,这些年的情绪管理绝对是合格的,夏怀章也不是第一次在大众场合表达对萧未辛的觊觎之心,可那时他都能冷静地听他放屁,现在却不行了。 刚才的那一个瞬间,他是真的愤怒到想杀了他。 游舒沉默的往回走,他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为什么。萧未辛是他心里这么多年的精神支柱,他想的一直都是跟在他身后,一直这么走下去,将来能为自己挣得一个自由身,堂堂正正的站在他身后,从没奢求别的,就像个朋友一样就好。 夜风徐徐吹开,带来一丝凉意,游舒停在了一片瓦上,抱胸看着底下一片万籁俱寂,所有的灯火都灭了,除了顶上的一轮弯月,什么都瞧不见。 游舒第一次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种迷茫之中,就像是一个多年行的旅人突然迷失了方向。 他喜欢自己什么呢? 可是月亮不会说话。 —————— 五天的期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游舒这几天一直在外奔波,而萧未辛的步伐也没有停止,萧未深对他的信任不算很深,但现在除了他,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为了给他铺路,萧未深的动作很大,一连砍了夏丞相一脉很多人手,而萧未辛则不动声色的借着沈青玉的手安插上自己人。 萧未深从没有想过,他一直以为中立的沈青玉,其实暗中早已和萧未辛达成了协议。 夏丞相损失惨重却不敢多言,他前阵子行事锋芒太露,再加上夏怀章又是个不靠谱的,已经有人把前两天夏怀章在青楼里的那些惊天言论告到了御前,惹得萧未深大怒,夏丞相纵然再如何权势滔天也不敢在这事上庇护他,只能低头任由萧未深行动。 萧未深并不能真的动摇夏家根基,可却借此换了一批新人上位,以为自己可以安稳睡一阵子,却没料到都是为萧未辛做了嫁衣。再加上罗贵妃刚刚传出坏了两个月的身孕,萧未深的心思也不全在朝堂之上,只要罗贵妃真的能生出儿子,国本就立住了。 看来那位国师算的不假,萧未深对他更加深信不疑。 下朝后,萧未辛走在回去的路上,想着上朝时夏丞相一脸阴郁神色,再对比萧未深那一脸的志得意满,只觉得好戏才刚刚开始而已。 就算是夏太后还在,他们舅甥之间的矛盾种子已经埋下了,不愁日后不撕起来。 萧未辛隔着老远和沈青玉互相交换了视线,各自往两个方向离开。 他回府后却没见到游舒,皱眉问:“他去哪了?” 谢飞垣也一头雾水:“今天我没给他安排任务,训练营也不见他,奇了怪了,那小混蛋从不会私自乱跑。” 萧未辛的脸沉了下来,他一直数着日子,今天刚好是第六天,本以为下朝后就可以等到小舒的回应,没想到自己竟然扑了个空,满心欢喜打了一场空。 不会有这么巧的事,难道……小舒为了躲避他,偷偷地跑了? 萧未辛忍不住去想这件事的可能,可又觉得概率很小,影卫们的培训方式很残酷,却没有一个人敢逃跑,原因很简单。 谢飞垣是杀手出身,自然也懂如何御下。 他们所有人的卖身契都在谢飞垣手上,没有籍契他们寸步难行,连份正经活路都找不到。而且,他们每人身上都被肿了一种毒,并不会有任何痛楚,也不影响日常生活,只要每年定时服一颗解药就相安无事。可若是常年没有解药,过了期限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影卫营对他们的桎梏枷锁缠了一层又一层,想要离开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他们死了。 萧未辛不觉得小舒会逃,可他在府里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回来,心里难免有些焦虑,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跑了。 若他真的不顾一切逃走了,且不说籍契的问题,单就那个毒可怎么办? 萧未辛第一时间竟没有为了他跑走而发火,反而担心起他没有解药的事,他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你派人出去找,务必把人带回来!” 谢飞垣一脸懵逼:“王爷,不至于吧?影三那孩子不可能私自逃走,他一向稳重,出了什么事值得他往外跑?” 萧未辛想说你懂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少说废话,快去。” 谢飞垣只好无奈的回影卫营,把所有今天没有安排的影卫们都找来:“给我把影三那小兔崽子带回来,老子要揭他的皮!” 影二很震惊。 影七抱着自己的刀不可思议。 影十觉得影首大人可能疯了。 影三那是影卫营第一模范,他要是能跑路,除非天塌了。 但是大家不敢吱声,认命的起身满城悄悄找人。 而此刻的游舒却也同时往回走,他在城外待了一整天,给自己写了一大篇稿子后背完了才赶回来,就没想到因为他一天不见人影,整个影卫营人仰马翻。 月上柳梢头,游舒终于赶到了王府,远远地还能看到萧未辛书房的烛火。 没睡? 游舒深吸一口气,推开窗户翻了进去,虽然萧未辛不准他翻窗,可多年习惯也不是那么容易改的。 萧未辛坐在灯下,对着桌上摊开的书本发呆,满目的失落黯然,连窗开的声音都没能听到。 游舒挠挠头,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低声说:“王爷,属下来了。” 萧未辛猛然一扭头,果然看到一身黑衣的青年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他愣神看了一会儿,“你……没走?” “走?”游舒不解,“去哪?” 又过了一瞬,萧未辛忽然起身一把拥住他,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小舒……” 游舒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跳,好半天反应不过来。 萧未辛担心了一天,他知道游舒的易容术很好,假如真的被他出了城,可能这辈子就再也找不到了,他很怕他真的不顾一切也要离开自己,各种念头都在心里过了一遍。 好在,他回来了。 游舒微微侧头不解,哭笑不得的想到了一个可能。 王爷该不会以为他跑了吧? 小金库都没带呢,哪能就这么走了。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五十五 五十五 萧未辛的情绪渐渐地平静下来, 他轻轻地放开游舒,想起自己这些天为了这人寝食难安, 又不高兴起来:“你说要本王给你五天考虑,又为何失约?” “属下没有失约。”游舒解释道,“只是赶回的途中误了些时辰,这还没到亥时呢。” 萧未辛哼了一声,重又坐了回去,慢条斯理的问:“所以,你想好怎么给我回话了吗?” 游舒紧张的清了清嗓子,想起白天跑到城外写了很久的稿子,在心里认真地回想了一遍, 有些忐忑的开口道:“王爷, 属下这几天一直都在认真想这件事。” “说来惭愧, 属下这么多年一直忙于为王爷效命, 从未分心过其他事,对于情|爱更是一无所知。”大龄单身狗发言对游舒来说简直就是暴击, 他深吸一口气, 继续道:“正因为这样,所以王爷那天问属下到底是如何想法, 这个问题对我而言,很难回答。” “若要论起来,属下对王爷一直很仰慕,也的确有着不同寻常的好感, 但这种感情是否能称之为‘喜欢’还未可知,毕竟我也没喜欢过别人, 无法做出比较。” “王爷, 能冒昧的问一句吗?”说到这里, 游舒抬起头来,借着烛火看着萧未辛的脸,问出了自己这些天反复纠结的问题:“究竟是为什么会看上我呢?” 游舒没有想通这个问题。 我其实是个很无趣的人,纵然有一张还算招人的脸,可风刀霜剑寒来暑往,又在影卫营那种地方待了十几年,周身磨炼了一身的杀伐气,寻常人见了他一身煞气只会想着躲避,萧未辛作为一个正常人为什么会喜欢他呢?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一张脸吗? 可他又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萧未辛对他的疑惑并不意外,略一沉吟后道:“你很在乎这个吗?” “嗯。”游舒点头,诚实的说:“在乎的。” “人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对另一个人产生那样的感情,总要有个源头。” 萧未辛沉默片刻,忽而轻声一叹:“倘若我说,没有缘由呢?” “你应该也知道,从来情|爱一事不由人,你就算让我说,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淡淡的说道,“小舒,这个问题我同样也没办法给你一个回答。” “不过岁月绵长,朝朝暮暮,或许总有一天,我会想到答案告诉你。” 游舒喉头紧了紧,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很久,轻声说:“假如我真的拒绝你,你会……怎样对我?” “怎样?”萧未辛冷笑,左手食指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拿出霸道王爷的气势来盯着他看:“你觉得我会给你走出去的机会吗?” 游舒心头一凉,暗道卧槽真有小黑屋,他艰难的劝道:“那样是不对的,我们这本书基调是小甜饼,虐身虐心会被读者追着打负分。” “哼。”萧未辛又是一声冷哼,“那又如何?我想要的话,费些手段也要得到。” “我倒是要问你,假如我真的那么做了,你会如何?恨我吗?” 游舒代入的想了想,坚定地摇头说:“或许不会。” 就算被强取豪夺,可那是萧未辛,曾支撑了他在这异世活了这么多年的精神支柱,不管他做什么,他似乎都能为他找理由开脱。 他大概率也是个脑残粉吧。 萧未辛沉默了,忽然又说:“若我想折断你的翅膀,早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会做了,又何必给你选择的机会。” “小舒,倘若到现在你还看不懂我对你的心意,那你就是个混账。” 游舒心下微微一颤,捏着手心里的手稿鼓足勇气往前踏了一步,朗声说:“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在一起试试吧?” “什么意思?”萧未辛皱眉。 “王爷当也知道,我实在是个很谨慎的人,即便在感情一事上也不想草率做决定,更不想因为我的不识好歹而伤了你。”游舒定下心来,决心不再有任何犹豫迷茫,“光靠我自己去想是没有结果的,身处迷局就不可能看清自己的内心。我觉得,或许我们之间是有可能生出那样的感情的,与其王爷在这等着我给你一个回应,不如我们各自都往前走一步。” “我们可以先试着谈恋爱,给彼此一个机会。” “倘若这条路没有走错,我们就这样相处走下去,也许能有个好结局。倘若错了,也还有回头的余地。” “王爷,我从没有爱过谁,更不知道怎样以一个情人的身份去对待别人,可我一直想,假如真的遇到那么一个人,我一定要倾尽所有为她付出,将她宠爱成这个世上最开心的人。从前我没想过那人可能是你,但现在,我或许可以试着把你代入这个身份,我也想试着回应你。” “王爷这样的人不该在我这受委屈,若我今晚敷衍搪塞屈从于你,你也不会高兴,于我也不公平。再给我点时间,也许我们之间真的有那样的可能,我或许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在乎你。” “说不定,那就是爱呢?” 萧未辛第一听说这种事还能试试,他本以为游舒是不是在说笑敷衍自己,可当他看着他无比认真的神情,接下来的话又说不出来了。 小舒的表情在烛火下虽看得不是特别真切,可萧未辛却能感受到他的真诚,他在小心翼翼的维护自己,努力的不让他赶到失落,极力的在接受他。 游舒觉得这是目前他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他隐约能察觉到自己对萧未辛有着不一样的感情,可没有恋爱经验的他并不能肯定那一定就是爱情。不过他并不是个胆怯的人,一旦想通了后很愿意改变自己的想法,努力的踏出一步去尝试,虽然这与他最初的设想并不在一条线上,可他也不是那么固执的人。 是男是女这回事,也没那么重要。 萧未辛思量了许久,终是回了一句:“好。” 随着他的回答后,书房里又是一阵静谧。 游舒忽然局促起来,他虽然提出两人可以试试谈恋爱的办法,但作为万年单身狗的他其实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谈恋爱的第一步是什么呢? 约会?写情书?送礼物? 而这个问题萧未辛也在考虑,不过他想的自然是先上|床,毕竟小舒看起来太好吃了。 两人作为情场菜鸡选手,就算打开天窗说亮话也没个章程,对望一阵后,萧未辛忽然轻笑一声:“我还以为小舒说了那么多,是知道以后要如何处理呢。” “惭愧。”游舒有些尴尬,纸上谈兵他行,实践就算了吧,“属下都听王爷的。” 尽管他们现在算是恋人未满的状态,可游舒还没完全把自己剥离出来,萧未辛却比他要更快完成转变,他坐在椅子上对着游舒招手: “过来。” 游舒不知他要做什么,听话的走了过去,萧未辛凝视着他的眼睛,忽然伸手用力一拉,游舒猝不及防,重力失衡跌坐在他的膝上。 “王爷恕罪!”游舒开始冒冷汗,忙手脚并用要起身。 “别动。”萧未辛不耐的命令。 游舒果然不动了,可是全身都僵硬起来,他想不明白洁癖那么严重的萧未辛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不是谁都不让碰的吗? 萧未辛坐在椅子上,把游舒半禁锢在他的膝上,左手环着他的腰,右手在他的脸上轻轻游走。游舒面容清朗剑眉星目,虽然眉目冷峻却并没有攻击性,眼里还流露着些温良纯质,这让他呈现出一种很矛盾的气质,哪怕是站在人群里也能染让人一眼看到。 “低头。”萧未辛轻声说道。 游舒听话的把自己的头往下低,刚好和他的视线持平。 忽然唇上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游舒瞪大了眼睛。 算上上次,这是萧未辛第二次亲他,只是这次他们两人都是清醒的,并没有酒精的作用。 游舒是有点慌的,下意识的想转头躲开,可萧未辛的手强制的按在他的后脑上让他动弹不得,而他也只能被迫接受这个吻。 平心而论,萧未辛的吻技奇烂无比,大约也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他完全找不到门路,游舒虽然也是菜鸡,可他前世电视剧小黄|漫一样没少看,纸上谈兵绝对能赢萧未辛两个加强连。 比如他就知道接吻要张嘴,可萧未辛不知道。 不过正因为毫无经验,所以这样的感情才最为炽烈,纵然没有技巧,可游舒还是被他温柔的细吻弄的脸红心跳,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用心感受着自唇边传来的触感。 原来书里没有骗人,接吻真的很舒服。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未辛终于舍得放开他,两人的嘴巴都有些红,萧未辛轻咳一声,假装淡定的问:“你……觉得如何?讨厌吗?” “不讨厌。”游舒老实点头,同样也假装平静。 不能让人看出他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一样。 就算当基佬,那他也是最酷的那个。 萧未辛放开对游舒的钳制,自信的说:“既然不讨厌,那便是喜欢。” 虽然游舒不懂这个逻辑是怎么得出来的,可他没有开口反驳。 毕竟……他好像真的很喜欢。 甚至还想厚着脸皮再来一次。 别的直男对被男人抱在怀里亲这回事接受的也像他这么坦然吗?难道从一开始他就不是个直男? 游舒开始困惑这个问题。 萧未辛并没有为难他太久,只逮着人亲了一回后就把他放走了,毕竟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他又垂涎已久,怕把持不住把人拖上炕吓到他。 而游舒也觉得再不走的话屋里的氛围会变得更奇怪,忙从窗户翻了出去,脸红着一溜烟跑远。 萧未辛坐在椅子上,半晌才悄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刚才那点温度似乎还残留在那里。 小舒真甜。 而故作淡定的游舒出了书房后就破了功,飘飘忽忽的回了影卫营,一直到回房关上门后,他才放松下来。 如果屋里点了灯,一定能看到他那张通红的脸颊。 游舒你镇定一点,不过就是区区一个吻而已,乱个球子! 真男人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大惊小怪,再说你心理上比人家大了那么多,要扛得住事,千万不能像毛头小子一样不稳重。 可游舒还是压抑不住,内心里疯狂输出。 和我家王爷竟然真的亲上了嗷! 王爷小嘴真软! 游舒在屋里来回快走,以此来压制躁动的心,他还能想起那时萧未辛的眼神。 专情,温柔,还有些隐藏在其中的更深一层的欲|望。 都是男人,有什么东西不懂呢? 游舒起初还有些纳闷他为什么会对自己产生那样的感情,是不是搞错了。可现在却觉得不用再怀疑了,因为萧未辛对他的确存在着难以启齿的欲望,他甚至觉得,假如今晚自己真的点头,下一秒就会被毫不留情的压在塌上那啥。 不行,太刺激了,受不住。 游舒没有点灯就爬上床,抱着枕头盯着漆黑的屋顶看,面前闪过的却都是萧未辛的脸。 完了,他怎么觉得房梁上全是他家王爷,一堆一堆的,还会裂变。 游舒捂住自己的眼,尽管黑夜中这样做就是多此一举,可只有这样做,他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剧烈的踹门声,伴随着谢飞垣那粗声粗气的大嗓门。 “小兔崽子给老子开门!” “老子今天要揭了你的皮下酒菜!” “谁说情都不好使!” ※※※※※※※※※※※※※※※※※※※※ 感谢在2020-10-10 15:35:59~2020-10-11 15:08: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星霰 2个;31231650、pangdongdong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村上暮茶 5瓶;陵漱玉 3瓶;肖霄逍萧、花开花谢 2瓶;喜歡我嗎、詹旭阳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五十六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五十七 五十七 那苏图虽然时常不正经且偶尔油腻, 但带来的情报却应该是可靠的,萧未辛没有思索很久,立刻吩咐谢飞垣紧盯着李良, 就等着下月的十八那天瓮中捉鳖。 下午, 萧未辛被准时宣召进宫。最近萧未深召见他的次数很频繁, 几乎每隔一两天就会把它叫去, 外人看着感情很好的样子。 游舒陪着他一起入宫, 规规矩矩的坐在马车里,颇有些拘谨。 “坐过来些。”萧未辛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处, “本王又不会吃了你。” 游舒并不是怕他吃了自己,他主要是有点不习惯突然跟人亲近, 可他还是听话的坐了过去。 萧未辛满意了,抓了把他的发丝在手里把玩,“你这头发有些扎手。” 毕竟是从糙汉子堆里出来的人, 游舒从来没有闲工夫学过什么保养之术, 当然不可能像主子们那样有好的条件可以调理身体, 连头发都比萧未辛的粗硬些,握在手里一点都不轻柔。 “改天让画椿给你调养身子。”萧未辛叹息,仍然有些后悔:“若是我早些将你带出来就好了。” 游舒并不怎么在意这种事, 男人糙点也没什么, 又不是妹子,从头到脚都要精致。当然他们王爷身份高贵不同一般男子,吃穿用度都要最好的,养出来的皮肤当然水灵软嫩,每一根发丝都漂亮, 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 游舒看着萧未辛那张美如冠玉的脸, 忽然有种自家娶了漂亮媳妇想要出门炫耀的错觉。他悄悄地甩开自己心里的那点不可告人的想法, 他们王爷生得确实好,但怎么能把他当做女孩子呢? 不过……游舒又偷偷地觉得,不管找了什么样的对象过日子,假如长成他们家王爷这样的好模样,是男是女都没什么关系了,就算他真把人带回家,老爸老妈看了也只会激烈鼓掌。 毕竟颜控也是遗传的。 两人在马车里互相依偎着,萧未辛靠在游舒肩上睡了过去,他这两晚都没怎么睡好,马车摇摇晃晃还点了熏香,特别容易让人昏睡,等到了皇宫里停下时,游舒就算舍不得把他吵醒,也还是轻轻地唤他起来。 刚睡醒的萧未辛有很重的起床气,可他睁眼看到游舒短暂的茫然后情绪又平静了下来,甚至还凑了过去亲了亲游舒的嘴角,“走吧。” 游舒顶着□□看不出脸红,眼神却能透出些害羞。说来也怪,以前他带着面具总是被萧未辛各种嫌弃,可现在哪怕他还是戴着那张丑的要死的面具,萧未辛却一样能面不改色的亲过来,前后的反差也太大了。 游舒一路默默地想着,跟在萧未辛身后到了太和殿。太和殿的太监笑眯眯的把游舒的佩剑取走,而后又把他拦在殿门外,可萧未辛却皱眉说:“他要随本王一起进去。” 太监有些为难,游舒眼疾手快在他手里塞了一块银锭,足有五两那么多,那太监想着这也是陵王殿下的亲卫,只要没有利器带进去,皇上应当也不会怪罪,便将他放行了。 萧未深在殿里搂着罗婉儿正寻欢作乐,抬眼瞧见萧未辛来了,高兴的让他过来,“七弟可算来了,赐座。” “皇兄急匆匆的把臣弟召唤进宫,可是有要事?”萧未辛坐下后接过宫女端来的茶杯,却没有喝一口就放在了案桌上。游舒安静的站在他的左后方,从这里能看到整个殿里的情况,方便他保护。 萧未深并不介意他带着贴身侍卫进来,现在的萧未辛在他这里有特权。大概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哈哈一笑,说不出的得意豪爽:“自然是有好事。” “国师已经算过了,贵妃肚子里的是个男胎。” 萧未深成亲十多年一直没能得个儿子,近几年宫里所有的女人,只要是被他宠幸过的,没有一个肚子争气传出喜讯,他顶着那啥不行的帽子这些年脸面无光。没想到就在最艰难的时候,贵妃竟有了好消息,还被国师断言是紫薇星降世,可不叫他满面荣光吗? “那臣弟就先恭喜皇兄了。”萧未辛面上微微一笑,似乎很为他感到高兴,“这样皇兄就不用担心江山日后无人继承了。” 萧未深又是一阵开怀的笑,“朕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好消息,马上就把你传召进宫来一起高兴,明日朕还要大赦天下与民同庆!” “皇兄仁慈。”萧未辛笑着附和。 其实大赦也没什么卵用,因为年初实行的加税增税政策,今年的底层百姓日子特别难熬,本来连续□□就没有什么收成饿死不少人,结果一开春就被征收了双倍赋税,很多人眼瞅着就要活不下去了。民间现在乡贤恶霸酷吏横行,折子一封接一封的往宫里递,可萧未深却全不当回事,他始终觉得底层的那些农家子能掀起什么风浪,根本不知道许多小型农民起义军已经有了些气候。 萧未深只顾着罗贵妃肚子里的龙胎,满心期待着那真的是个男孩,“只要婉儿生下皇长子,朕的太子之位……” 他的话还没说完,但接下来的意思很明显了,罗贵妃眼里划过一丝窃喜。 萧未辛却开口说道:“皇兄,那夏丞相那边……如何交代?” “朕为何要跟他交代?”萧未深不满,“他教出来的女儿不争气,难不成朕要把江山赌在她一个人肚子里不成?” 更何况,他现在一见皇后那张过分端持柔静的脸就毫无兴致,那女人哪怕在龙床上也犹如一条死鱼般了无生趣,令人倒尽胃口,他是一刻都不想跟她睡觉,更别提让她生下皇长子。 “可是,毕竟夏丞相他……”萧未辛眉头轻蹙,“皇兄还是早做打算。” 萧未深也知道他是一番好意,他的目光在罗贵妃的肚子上转了一圈,忽然狠了下来。 为了这个龙种,夏家必须要除掉。 “七弟,皇兄现在能倚重的也只有你了,你可别让朕失望。”萧未深语气真诚,貌似真的很器重他。 萧未辛从椅子上站起跪下,郑重的说:“皇兄如此看重臣弟,臣弟肝脑涂地也要为皇兄效力!夏家如今在朝权势滔天一呼百应,行事嚣张不把皇兄放在眼里,臣弟每每见了也很气愤。” “只是臣弟势单力薄,身子又格外羸弱,怕是不能为皇兄赢一局。”萧未辛说到情绪激昂之时又咳了起来,好半天才能平息下来,“臣弟不知该如何报答皇兄的厚望。” 萧未深也愁这事,光靠萧未辛一人行不通,可他手里要有人早就用上了,何必还要等到现在,抓着一个病秧不放? “那依你看,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萧未辛摇头:“臣弟常年足不出户,哪有什么得力的人才举荐?只是臣弟一直觉得,咱们都是父皇的儿子,同是姓萧的,对外自然也是一条心的。更重要的是,要让那些人都知道,这天下终归还是姓萧的!” “说的正是。”萧未深感叹。先皇还在时候,这天下都是皇帝一个人说了算,哪有什么朝臣敢啰嗦一句,哪像他现在这般处境,被舅舅掣肘的死死地,做什么都被管着。 不过,萧未辛这番话倒让他想起了其余几个兄弟。 除了萧未辛,秦王和庸王,以及留王叔都是萧家人,留王叔如今不问世事便罢了,可萧未静和萧未鸣倒是可以拉来凑个数。他听说萧未鸣虽然愚笨,可功夫还是不错的,姑且能用一用。至于萧未静,早年还在一起读书时,他的功课仅次于当年的皇长兄,想来勉强也能凑数。 萧未深以前重点防备这三人,可现在有夏丞相这头蛟龙在前,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再说他一向不把萧未静和萧未鸣放在眼里,估摸着也闹不出什么,“朕过几日把庸王和秦王召进宫来,好好商议一下。” 萧未辛要的就是这句话,可他还是面露迟疑:“皇兄,五皇兄整日沉迷酒色,未鸣那孩子心性稚嫩,怕是做不好的吧?” “也未必。”萧未深若有所思,“未鸣脑子是愚钝了些,可若是扔到军中历练几年,说不定也能派上些用处,省得他到处花钱惹事,白白丢了皇家的脸。” “至于庸王那个酒囊饭袋,朕把他丢进大理寺卿那里吃些苦头,改改他那不成器的性子,说不准还能反省一下,勉强凑合着用吧。” “等来年秋收后新科举子进京,你再替朕物色一二。”萧未深觉得自己聪明智慧极了,感觉非常良好,一旦离开夏丞相出谋划策,他的智商就只能任由萧未辛踩在地上摩擦。 萧未辛一脸犹豫的磕头,陪着又看了一会儿歌舞,对上座那两人放浪形骸的模样视而不见。 游舒在身后也目不转睛,其实心里不停地叹气。 都被人戴了绿帽子了,狗皇帝还高兴呢,当隔壁四大爷就这么开心吗? 从现代医学角度看的话,萧未深这么多年都没能跟女人生下几个孩子,生育功能肯定多少有点障碍的,只是太医们不敢明说罢了,怎么那么多女人都没动静,单就罗贵妃的肚子争气呢? 还不是因为在外偷了人。 萧未深竟然都没有一丝怀疑,还喜滋滋的准备喜当爹,这个脑子真的是…… 我们家王爷这么一对比真是天纵英才。 萧未辛陪坐了一上午,拒绝了萧未深邀请留下用午膳的意图,带着游舒离开太和殿。 游舒挑开窗帘,外头已是五月,初夏的风开始带着些热气,不至于蒸人,却也一样的热。他看着河岸边柳树郁郁青青,忽然扭头对萧未辛说:“王爷,我们去约会吧!” “什么意思?”萧未辛懒洋洋的睁开眼。 游舒唇角微扬,兴致勃勃:“我请你吃饭,带你游京!我们去压马路!” 就像所有的情侣一样。 虽然根本听不懂他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可萧未辛盯着游舒笑意盈盈的模样,心里一片柔和,哪还舍得拒绝他。 小舒太可人了。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五十八 五十八 萧未辛让祁寒自己驾车回府, 而他则跟在游舒身边,打算与他一路步行闲逛。 祁寒听命把马车往回驱赶,一边想着自家王爷这春风满面的样子, 估摸着那位以后是真的要成他半个主子了。果然世事无常, 谁能想到一个影卫也能翻身呢? 他摇了摇头, 一路驾车西去。 游舒虽然突发奇想要带着萧未辛约会, 可其实他根本就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如果这是现代社会, 他应该会跟大部分人一样,和萧未辛先去电影院看电影, 散场后找家好吃的餐厅吃饭,接下来再去咖啡馆消磨时光, 在他看来,这一套约会流程非常合理而且有意思,又很能促进感情交流。 可问题是, 在古代社会的话, 约会……能做什么呢? 听小曲吗? 游舒皱眉, 他从来都不喜欢那些绵长柔软的唱腔,听的人骨头都酥了想睡觉。 唉,古代娱乐活动相对还是单调, 游舒看了看日头, 算了先吃饭,吃完再说。 影卫们不常出入酒楼这样的高档场所,游舒也不知道哪家好吃,只好随便挑了最近的凑合,萧未辛全程都很配合, 优哉游哉的走在他身边, 好像很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 酒楼小二哥非常热情的把他们两人迎进去, 游舒要了二楼的雅间,贵肯定是贵了点。他在哪吃都无所谓,但他家王爷应该不会喜欢在大厅里吃饭,弄个隔间挺好的。 等他们坐下后,小二哥麻利的端上茶水,麻利的开始报菜名,游舒听得头晕眼花也没记住几个,只得财大气粗的说:“别报了,把你们这最好吃的都来一份!” 他是带了钱出门的,区区饭钱不在话下! 小二哥于是笑眯眯的下去了,看他的眼神宛若一头肥羊。 萧未辛在一边等到现在才似笑非笑的开口问他:“小舒,你确定要在这吃饭吗?” “有什么问题吗?”游舒不解。 “五味斋的酒菜即便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贵,就算是正三品官员也不敢到这让小二随便上。”萧未辛扶额一脸叹息,“小舒,你确定你真的要在这请客?” 游舒的脸立刻就绿了。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瞎找的地方竟然是全京城最高档的地方,他的小金库上次给小月儿赎身就花去了一半,眼下还剩了一半,原本是打算慢慢咱这,以后自由了当做养老费的。 游舒很想掉头就走,从窗户跳下去跑路,可看了看身边笑意盈盈坐着的萧未辛,他又走不动了。 话已经说出口,再收回好像很不君子。尤其他们家王爷这么金尊玉贵,也配得起这么好的酒楼,游舒觉得自己既然已经打算把他当“媳妇”看,那么给他花钱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不然赚钱有什么用处? “就在这吧。”游舒咽下一口血,淡定的说:“你尽管吃,我舍得给你花钱。” 萧未辛微微一顿,眼里有些温柔一闪而过。 两人在二楼雅间从窗户往外眺望,刚好能看到护城河景,游舒倚在窗栏上看得目不转睛,萧未辛对景色没兴趣,目光始终在游舒身上打转,盯得游舒浑身不自在。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家王爷其实是个盯人狂魔呢? 游舒假装不在意,萧未辛却可以看到他通红的耳朵,他玩心大起忽然上前去在他耳边笑道:“小舒……很怕我吗?” 察觉到耳边似有若无的吹气,游舒险些惊得从窗上掉下去,他轻咳一声,低声说:“有话好好说,你、你先坐回去。” 萧未辛笑了笑,果真听话的坐了回去,“底下的那些东西有什么可看的?” “好看。”游舒回头看着他,笑道:“我喜欢看别人的日常。” 萧未辛不理解:“为什么?” 都是些再普通不过的场景,无聊的紧,有谁会喜欢看这种东西? 游舒对他招手,拉着萧未辛并肩站在窗前,指着楼下的那些人对他说:“你看。” “那个老汉刚拉了一车的货物累得满头汗,现在就坐在柳树下纳凉。” “那个抱孩子的妇人,她夫君方才与她吵了一架赌气跑了,她正抱着孩子在路边哭。” “还有那个老妪,在烈日下卖油纸伞,可近些日子万里无云总不下雨,根本没有人停下来看看她。” 萧未辛顺着他的手一个个看过去,还是不解:“这不就是很常见的事吗?有什么可在意的?” “可这就是人生百态啊。”游舒轻轻一笑,“你看,他们都很苦。” “我有时候也觉得自己苦,没办法调节自己心态的时候,我就会找个空闲的时间坐在屋顶上看别人生活,然后我就会发现,苦的人比笑的人多。” “这样想想,我就会得到些安慰,因为大家都一样,所以我并不算特别的那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已经算是活得开心了。” 虽然没有自由,可他起码还有个盼头,不至于在黑暗中踽踽独行。 萧未辛怔怔的看着游舒,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没有弄懂过他。他一直以为小舒和别的影卫不一样,他足够的坚定,有强烈的自我意识,他好像很强大,哪怕是那时候受伤,被画椿生生破开皮肉也没有哼过一声。 他一直以为小舒是不会有烦恼的,原来不是。 他其实也会有这样深沉的时候,只是从前自己不知道罢了。 他轻轻地把自己的手覆在游舒的手上,慢慢地做了决定。 小二哥很快就领人把他们要的饭菜端了上来,游舒和萧未辛坐定,游舒看着一桌十几个菜,比王府里的御厨做的还要精美,再想想那些价钱,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下筷子。 “这乳鸽是五味斋的招牌菜,对身子最补,你多吃些。”萧未辛亲自盛了一小碗递给游舒,叮嘱他趁热吃掉。 游舒有点受宠若惊,刚要习惯性的起身去接,却被萧未辛按了回去:“你我之间,以后都不必再这样了。” “小舒,我拿你与别人不同。” 游舒一愣,而后坐了回去,双手接过小小的瓷碗,低声说:“谢谢。” 乳鸽汤确实很鲜美,游舒边吃边觉得心里慢慢地甜起来,他能察觉到萧未辛在努力的学着对他好,尽管有些笨手笨脚,但那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好了。 两人在雅间里沉默吃饭,萧未辛吃饭的规矩守得很好,虽然同样是在吃东西,可他的吃相不紧不慢细嚼慢咽,怎么看都赏心悦目。而游舒则习惯大口吃,偶尔抬头瞧着他家王爷吃相优雅,心里不住地骄傲。 嗯,我们王爷连吃饭都这么好看。 他们这边静悄悄,可隔壁的动静就大多了。游舒的耳力很好,本来也无意探听别人的隐私,可架不住那边的人一直大声哔哔,他想不听都不行。 那边的人在讨论的就是起义军的事,能在这吃饭的人说白了非富即贵,在这高谈阔论也不知道是不是蠢,这又不是茶馆谁都能去。 萧未辛自然也听到了,他面色如常,甚至还给游舒夹了一筷子鱼肉:“小舒别管了,好好吃饭。” “他们……”游舒小声说:“听声音,似乎是工部刘大人,和监察院翰林院的几位大人。” 作为影卫,游舒对朝中几乎所有在职官员的情报都很了解,甚至还能记住他们各自的声音,哪怕现在隔了包厢也能听得清。 萧未辛点头,“他们算是清流一派,成天事事不平性情又都很古怪,不管他们。” “既是清流,王爷岂不是也可利用?”游舒略一思索,“他们在说的起义军一事,虽然还规模很小,但长期发展肯定不是好事。” “那些人连夜给萧未深上了折子却并没被重视,自然心中愤愤。”萧未辛抿唇一笑,“你说得对,利用他们是个很不错的捷径。” 萧未辛在等,等一个起义军规模扩张到合适地步的时机,到时萧未深手中无人可用,他便能借着这群清流的手把自己推上去,这样他就有机会接近军权。 “吃饭吧。”萧未辛心情不错,“小舒这顿饭,花的还是值当的。” 一提起花销,游舒的脸抽了抽,肉疼的在心里算了算,这顿饭没个二十两出不了这门。单就说刚才喝的那壶茶,今年清明新下来的上等货,除了皇宫之外最好的都在这了。 一壶二两,跟抢钱也差不多了。更别提还有更珍贵的什么海参鲍鱼,游舒心里流泪,只能不停地吃吃吃,反正钱都花了,不吃白不吃。 自尊心这种事真是害死人,他要不是死要面子,也不至于花这么大一笔钱。 游舒埋头将一桌子饭菜一扫而空,大多高档地方的酒楼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贵,而且量少,好像多了一点都不够逼格,尽管上了满满一桌子好菜,其实吃到嘴里根本没几口,对游舒这种一顿饭吃一盆的人来说更是塞牙缝都不够。 但打死他都不会再加菜了,游舒摸着肚子打算待会儿看看路边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再来点,这地方吃饭过于清淡,总觉得嘴里没味。 等到他们吃完下楼去结账时,游舒才被胖掌柜笑眯眯的告知已经结完账了。他懵了一会儿猛然扭头去看萧未辛,萧未辛拉过他的手淡定的往外走:“不是说要带我去逛逛吗?走吧。” 游舒被他牵着走出酒楼大门,好半天才拽住他:“不是说好了我请客吗?” “有分别吗?”萧未辛站在柳树下回眸对他微微一笑,微风吹起他鬓边发丝,朗如清月俊美非凡,“小舒待我如珍宝,我亦是一样。” “从今以后,我的就是你的。” 游舒被他美色所惑,站在原地痴痴地看他。 虽然抱上金大腿的方式和最初想的不同,但到底还是抱上了。他才想起自家王爷手里的资产多得很,原著里已经算是京城隐形首富了。 他竟然能跟首富谈恋爱,想想就激动,以后岂不是可以当小白脸了? 这么一想的话,男人自尊算个锤锤。 马上转正! ※※※※※※※※※※※※※※※※※※※※ 基友预收文,有兴趣的可以看下 《我靠沙雕宫斗》 谢元白穿成了冷宫中即将被废的皇后。 身为逃婚嫡妹的替嫁棋子,谢元白本应该在冷宫中瑟瑟发抖, 可他绑定了一个沙雕宫斗系统。 沙雕系统每天都在致力于让谢元白成为宠冠后宫的祸水, 成为暴戾皇帝的心尖尖儿、白月光, 可问题是…… 他不仅仅只是快被废的皇后,更是一个男扮女装的皇后…… 沙雕系统:冲啊!做一个男皇后名留青史!! 谢元白:…… 暴力反派皇帝x沙雕受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五十九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六十章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六十一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六十二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六十三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六十四 六十四 按理说以影八的身手, 就算身陷险境也不会落得如此狼狈,甚至不惜一路讨饭回来。可湖州那边局势非常混乱,城内已经被叛军完全占领, 他探查情报行动大大的被削弱,完全无法施展手脚。城内戒备森严,他还不幸被人发现, 叛军一路围追堵截险些出不了城,最后还是靠着卓越的水性一路逃出来的。 可即便那样他也不敢走大路,生怕后面的追兵找到他, 而身上的钱袋又在游江时丢了,不能走明路惹人注目,影八只能一路捡着能吃的吃, 被人当做乞丐打发, 这才有惊无险的回到京城,这一路实在惊险刺激。 谢飞垣嫌他这脏兮兮的样子去见王爷给他添堵, 逼着先去洗漱吃了饭,影八不敢耽误时间,在食堂里边吃边哭宛若饿死鬼投胎, 看着也怪可怜的。 等到天色完全黑了, 萧未辛才在书房里听完了影八的汇报。游舒拧眉, 按着老八的描述,湖州现在的情况似乎比原著描述的严重多了,是错觉吗? “王爷,您怎么看?”谢飞垣也觉得事态严重,不由有些担忧。 萧未辛低头看了好阵子的地形图, 忽而指着地图上那湖州的位置说:“你发现了吗, 湖州这个地方甚好。” “哪好?”谢飞垣到底是武人出身, 很多东西看不懂,“那地方既不灵秀也不富饶,怎么能算好地方?” 萧未辛轻笑叹气,“你果真是该多读些书。” “熟读兵书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假如杨七弦兄妹在这必然就晓得,湖州这一带地形严峻易守难攻,若他们选择在这安营扎寨,一时半会从外面是拿不下来的。” 谢飞垣听了这话就更不懂了:“既然他们都叛乱了,找个安全的地方不正合适吗?” “当然合适。”萧未辛沉思,“可据我所知,如今民间的叛军不止他们一个,可其余的队伍都不成气候,全是一群乌合之众,全凭着一身莽气行事,行动也毫无章法,若朝廷真要剿灭他们,只需几天就足够了。” “可唯独湖州的这一支很有点意思。”萧未辛盯着地图瞧着,指着另一处说道:“比起来,湖州相邻不远的绵州就富裕多了,而且水路更为便捷,他们为何要舍近求远?” “这说明湖州叛军的首领,起码是个懂些兵法的人。” “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召集来这么多人,且已然有一定的规模气候,绝不只是偶然。” 天下能人多如繁星,叛军中出了个人才也不是不可能,可萧未辛想不通的是,从他影八这次传回来的传来消息看,湖州的首领曾经只是个很普通的庄稼汉,据说之前是从淮州逃荒出来的,斗大的字都不认得,连一天学堂都没进过,却接连轻易的拿下了三个州郡,说他身后没有高人指点根本不可能。 看来,日后有必要亲自去一趟了。 他在沉思的同时,游舒也开始重新盘剧情。 说起来,这么多年来他从来都没有担心过萧未辛的事业线,因为书里的光环简直太硬了,胜负压根就没有一点悬念,纵观全局,除了夏丞相是个能打的,算得上是最终boss,萧未深母子的智商几乎可以可以按在地上摩擦,完全就是用来衬托主角的高大上,因此最后的结局没有任何纠结的地方。 但不知怎的,游舒隐约的觉得,这一阵子来很多剧情开始和书里脱离了,比如李良勾结西戎这条线,书里就没有提到过,他无法判断这是不是预示着什么。 还有湖州的叛乱,书里这一段剧情写出来的目的就是给萧未辛开新地图刷经验的,他去了一趟后很轻松地就收获了部分军权以及民间的声望,和萧未深更深厚的地信任。但照现在这个情况看,湖州的情况明显和原著大不相同,不像是单纯的农民起义。 正如同男女主感情线走崩了一样,会不会正剧的剧情也崩了呢?游舒担心起来,这种可能他以前没考虑过,但现在不得不考虑了,一直以来他都是抱着主角必胜的念头在努力,可假如剧情已经改变了,那么最后的结果还会是他家王爷胜利吗? 毕竟他现在还能不能算主角都两说。 游舒很担心,他不知道自己预先知道的剧情还算不算优势,未来会不会有些自己无法掌握的变动。 还是再谨慎观察观察吧。 几天后,为了庆祝罗贵妃有孕这一大喜之事,萧未深在宫里宴请全臣,好让大家一起高兴高兴,整个人脸上容光焕发神采飞扬,很有种一雪前耻的畅快感。 这种场合萧未辛当然会带游舒前去,他现在如非必要都不带祁寒望尘出门,嫌他俩碍事,游舒已经很久没有以影卫的身份出现了,而且萧未辛也有意让他出现在人前,现在也不怎么让他再戴面具,若是遇着人好奇打听,他也大大方方的直言是自己新招的侍卫,没有一点藏着掖着的意思。 等到大家都落座后,游舒跟着其他达官贵人的侍从们站在一处,他们的身份不够格,只能隔了一层守护各自的主子,又因为他是生面孔,其他人都没见过他,多少有些好奇。 游舒站得笔挺如同一棵劲松,面无表情眼神凌厉,虽长得英俊非凡却浑身都冒着冷气,一看就很不好接近,大家都搞不清他到底什么来路,聚在一起时不时地观察。 游舒并没有兴趣跟他们闲聊,今晚的宴会没什么意思,狗皇帝三句话不离贵妃的肚子,好像就认准了那肚子能给他争气一样。不过想想也是,他顶着个不能生的名头这么多年,好容易能掰回一局,当然要好好炫耀一下。 保皇派的老臣们自然个个神情激动,仿佛他们自家媳妇有了身孕一样,为了江山后继有人而开心。而其他人的神色就很令人值得深思了,游舒注意到夏怀章一直嘚瑟,时不时地还和贵妃互相递眼色。 啧,真是个不怕死的。 酒过三巡,贵妃假借身体不适要回去歇息,而夏怀章在她离席后半柱香,也趁着大家都喝上头的时候悄悄离开,游舒估计他俩应该是苟且去了。 游舒暗暗地翻白眼,也不知道该不该同情萧未深。 整场中,皇后就跟个隐形人一样坐着,不悲不喜不骄不躁,就跟罗贵妃肚子里的孩子与她毫无关系一样,全程面无表情,惹得夏丞相极为不痛快,越发觉得这个女儿无用。 萧未辛也嫌这种场合烦,可又不好提前回去,借着喝多了出去散散心为借口离开。游舒接收到他的暗示,立刻也跟了过去,两人逐渐离开宴会中心,往御花园的方向走。 皇宫毕竟也是萧未辛从小长大的地方,他对这里的一花一木都很熟悉,虽是天黑,但四周到处都是宫灯,也不影响他认路。游舒跟在他身边,一路有许多宫女太监路过都会停下来行礼,萧未辛神色从容径自往前。 不得不说,皇宫御花园还是很有看头的,即使是夜色也能依稀看出别致,游舒迎着夏日晚风和萧未辛走在一起,感受着周遭的幽静,偶有虫鸣蛙叫,忽然有种在和他约会的惬意感,而等他低头的时果然看到萧未辛正握着自己的手。 “这儿以前更漂亮。”萧未辛似乎在怀念着什么,指着一处说道:“那里曾经有一株美人蕉。” “当年我母妃初入宫,也是得宠过一阵子的。”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说不清的失落,“我母妃独爱美人蕉,父皇为了讨她欢心,特意命人在这栽了一株很特别的美人蕉,供她时时赏玩。” “我母妃也很喜欢,烦闷时总会来静静地瞧上一会儿。” 游舒看了看空旷的草丛,忍不住问:“那……现在怎么不见了?” 萧未辛沉默了一会儿才回道:“我母妃死后没多久,那贱妇便找借口将那美人蕉给砍了,说是不吉利。其实不过就是心虚,见了它就觉得见到我母妃的影子。” 游舒深深地叹了口气,连最后一个可以睹物思人的念想都不留给人家儿子,那对母子不管将来怎么死都不为过。 “以后……你可以把这里都栽满美人蕉。”游舒小声的在他耳边说道,“再也不用担心被人砍掉。” 萧未辛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夜空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而后又忽然在游舒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把他猛地推到不远的假山旁,按着他的肩膀强势的吻了过来。 也不知是触动了他的什么地方,萧未辛这一次的吻比往常要更加有攻击性,游舒被他亲得晕头转向招架不住,嘴巴好像都被咬破了,虽然这让他有点不舒服,但却始终没舍得推开。 不知过了多久,萧未辛才停下索取的动作,把自己的脸深深地埋进了游舒的颈间一动不动,呼吸有些微的凌乱。 游舒尴尬的感到有什么不可描述的东西扎着自己,他又不是个傻子,大家都是男人,自然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也不懂好好地气氛怎么就发展到要搞黄色的地步,他只觉得头皮发麻。。 虽然彼此隔了一层布,游舒还是能模糊察觉到那玩意的尺寸形状。 影卫营里大家光腚在一起洗澡又不是一两天了,彼此也都幼稚的干过所有男人都干过的幼稚事,诸如谁尿得远谁的更大,属于那种要是详细写出来都能被锁文喝茶的程度,因此游舒对男人的那啥多少也是有点大概数的。 并且,他一直都为自己有个到了平均值的兄弟而感到骄傲,却没料到他家王爷竟然如此凶猛,怕不是比影首大人那根驴|鞭还可怕了。 游舒觉得自己可能药丸。 ———— ‘x年x月x日阴’ ‘我一直以为,大家同样都是男人,就算跟男人在一起了,将来那啥生活我肯定也是能让他满意的。’ ‘毕竟我体能是影卫营第一,样样都很出色,就算上炕也能让我家王爷幸福。’ ‘可万万没想到,人家那啥比我的长脸多了。’ ‘要不然还是分手吧,真男人不能没有尊严。’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六十五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六十六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六十七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六十八 六十八 游舒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也许是上药后身上舒服了很多,从昨天到现在又经历了很多事,他的身体并没有真的恢复, 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萧未辛并没有着急走开, 而是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很久很。, 纵然屋内还有些闷热, 可他还是纹丝不动的坐着, 甚至不在意额头不停冒出的细密汗珠。 不知过了多久他微微俯身,在游舒额间轻轻碰了一下, 起身离开。 等到晚上的时候游舒才彻底清醒,他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爬起来, 肚子饿得咕咕叫,画椿的药膏效果很好,后面几乎已经感觉不到一点难受。 他起床给自己倒了杯水, 发现桌上还有瓶药膏,估摸着是他家王爷临走前留下来的,他拿着那小药瓶轻笑一声,轻轻地放在唇边亲了一口。 我家王爷真温柔。 尽管今天上午才从人家的床上下来, 但游舒却在这时候才有了他们已经有过肌肤之亲的真实感,他两辈子第一次和另一个人这么亲密, 怎么算都是各种意义上的第一次。 老子可终于摘了“处|男”的帽子, 以后出去可以放心吹牛逼。 虽然昨天的事和游舒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尤其这个上下问题搞错了, 但他也不是那种非要在这种事上争个高低的人, 对他来说只要那个人是萧未辛, 怎么样都可以。 弯都弯了, 在乎那么多干什么。 再说只要他不出去胡咧咧, 外头谁知道他是被压的那个? 这么一想,男人尊严并没有丢失,他还是可以出去唬人的。 游舒把那瓶药放了回去,轻松愉快的打开门准备去找饭吃。这时候换算起来的话差不多是七点多了,盛夏天太阳刚刚落山,食堂的饭都被那群牲口抢的差不多,游舒到底还是来迟了一步。 影四笑嘻嘻的抹了抹嘴,“你也太能睡了,影首大人刚刚还发脾气呢。” 游舒瞥了一眼见底的饭桶,果然一颗米都不剩,吃的比脸干净。 这群人就没有一点良心。 影九眼尖,忽然指着游舒的脖颈处惊奇:“你跟谁出去鬼混了?” 本来影六影五都准备撤了,一听说有八卦立刻又跑了回来,一群人仿佛没见过世面一样盯着游舒脖子上青紫的吻|痕看。 游舒暗道要遭,他还没来得及照镜子,鬼知道脖子上竟然留了痕迹。 他眼疾手快转身就要溜,影四一把抓住他高声道:“别走啊!” “要是让影首大人知道你们惹事,小心鞭子。”游舒故作淡定,威胁影四:“不想我动手的话就闪开。” 影四笑嘻嘻,“要打就打吧,反正咱们挨鞭子又少不了这顿。” 营里这么多人,谁出去鬼混都没什么要紧,就连影二偶尔还有需要解决问题的时候,可唯独影三偏就是个木头。 不过这块木头貌似也被人开了窍,怪不得昨天一天一夜没出现呢,还弄了一身回来,那可不得了,非常值得好好地八卦几天。 游舒觉得自己今天必须要教训这些没良心的家伙,不然他们都以为自己好欺负。 “都胡闹些什么?” 就在这时,谢飞垣冷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他的手上果然拿着那根乌金黑鞭,只是往门边一站就能吓死一群胆小的。刚才还闹事起哄的影卫们见了他就跟见了鬼一样,立马做鸟兽散,溜得比鸡还快。 “跟我来。”谢飞垣瞥了游舒一眼,冷着脸转身大步离开。 游舒头皮发麻,通常影首大人这个表情就代表他现在十分生气,这趟估摸着少不了一顿打。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另一个小院子,那是谢飞垣独居的地方。谢飞垣推开门走进去点上油灯,整个屋子朦胧亮起来,游舒在门外深吸一口气,不敢就这么进去。 谢飞垣回身见他站在门边,把手里的鞭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扔骂道:“老子让你坐下!” “是。”游舒从善如流,坐的十分端正。 谢飞垣如今看他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恨铁不成钢气不打一处来,“你真是出息了,竟然敢攀附王爷?” “属下知罪。”游舒低头,不敢为自己辩解一句。 谢飞垣怒瞪着他,想的却是下午萧未辛来找他的事。当他得知这两人勾搭到一起的时候,他是懵逼的,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这俩性格迥异身份天差地别的人是怎么搞到一起的??? 重点是什么时候到一起的,他怎么都不知道??? 不仅如此,王爷话里话外都是抬举这小子,听着竟还有打算与他长相厮守日后成亲的想法,谢飞垣震惊之余,差点头都给吓飞了。 “我记得,我从没教过你要以色侍人。”谢飞垣坐在上首处冷眼看他,“影三,你是不是以为攀上王爷就能得到荣华富贵?” 游舒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影首大人。” “你明知我不是那样的人,又何必故意拿话激我。” 谢飞垣恼怒的一拍桌子骂他:“混账东西!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义父吗!?” 他养了影三这么多年,当然最知道这孩子是什么性子,什么攀附权贵贪图虚荣那肯定不可能,他从来不是那样的人。可影三是好好地一个孩子,王爷也是好好地一个孩子,他们俩各自并肩当兄弟他能接受,但换种关系那就不行。 “你知道什么?”谢飞垣恨恨的看他,怒道:“王爷迟早是要当皇帝的人,他怎能与一个男子有染?更何况,他如今一心都在你的身上,自古深情在帝王家就是最多余的,来日登基他必然要为自己选一个得力的皇后,到时你又如何自处?” “难道要让人戳着你的脊梁骨,骂你是个惑君的妖孽吗?” 游舒把他的话听在了耳里,每一句都足以让他的心在油锅里过一遍。 他一直很不想去直面这些问题,可影首大人就是要把这些残酷的事实揭开来强迫他去看。 是的,不管是原著还会是现实,他家王爷都不可能仅仅只屈居在小小的王府里,他早晚会坐上那张无比尊贵的龙椅,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高处不胜寒的君王,而自古君王是不被允许犯错的。 如果这话在他与萧未辛还没有真正开始的时候说,游舒必然会深思熟虑,然后选择一个合适的机会将两人的关系淡化处理。 可他从第一步选择尝试接受的那天起他就知道,自己没有回头的可能,而且现在他也不认为还能有放手的机会。 萧未辛待他以诚,他是真心的。若是自己因为种种原因临阵脱逃,留他一人在局中,那岂不是懦夫? “大人,我从没想过要以色侍人,王爷也从未那样看待过我,我们并不是那样肤浅的关系。”游舒抬起头来,目光恳切的直视谢飞垣的眼,“您说的不错,王爷将来注定会坐上那个位子。” “可是以王爷的性情,他既然选择了属下,就代表他在心里已经做好了抉择。在王爷心中,他必定觉得那些事不值一提,至少不会比我更重要。” “他一定是权衡好所有的利弊关系,然后才决定与我在一起。” “大人也当知道,我与他都不是冲动随性的人。” 游舒的声音掷地有声,带着自己都不易察觉自信笃定:“无论前路如何,他绝不会弃我于不顾。同样,我也不会弃他。” “况且,他刚收了我的聘礼,生死都是我的人,只要我跟他没说分手,任何人说的都不算数。” 谢飞垣被他这个理直气壮的态度弄得更生气了,“你这是自私!” “为何我不可以自私?”游舒反问他,默默地握紧了拳头:“这世上不是人人都像影首大人这般无私,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心爱之人嫁给别人。” 谢飞垣眼里瞬间聚集了滔天怒火,举起手里的鞭子就要打。游舒并不屈从,甚至从椅子上站起跪下,一副任凭打骂,退一步算我输的样子。 但那鞭子最终没有落下,谢飞垣眼底涌出一股无奈,他把鞭子再次摔在桌上骂骂咧咧:“老子不过就是说了你两句罢了,你|他|娘的就开始揭老子的短!” “老子白疼你一场!” 贤妃一直是谢飞垣心中最不能提及的痛,游舒一时冲动却戳到了他心里的伤疤,立刻重重的给他磕了个头:“属下知错。” 谢飞垣静默了一会儿才哑声说:“起来,像什么样子。” “我问你,你真下决心要一直跟着王爷?” 游舒点了点头:“是。” 谢飞垣心头发酸。 下午的时候他也是这么严肃的问萧未辛的。假若为了影三,误了他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大业,来日会不会后悔。可他都不用给他 回答,只眼神就能让自己明白他的答案。 两个都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又都是隐忍聪慧的孩子,虽然这个结果并不是他乐见的,可他终究哪个都不舍得责备。 “罢了,我老了。”谢飞垣扶额,“你们愿意怎样就怎样。” “不过我也把话说在前头。既然你俩都在我面前信誓旦旦把话说死了,有本事以后就别弄个什么不得已的理由分开。” “老子讨厌言而无信之人。” 游舒心头一颤,从地上站了起来:“多谢影首大人。” “谢个屁!”谢飞垣翻白眼,“老子倒是想让你们分开,可你们两个兔崽子哪个能听?一个个的就知道乱来!” “看看你脖子上那成什么体统!” “能出门见人吗?” 游舒羞愧低头。 谢飞垣骂了一阵觉着心里好受多了,那两人自己都已经做好对抗一切的准备了,他又算个什么东西去多管闲事,有那功夫多吃两碗饭不香吗? “不过……”谢飞垣生完气后又想起什么,思量了好一会儿才又小心地问:“你刚才说,你给了王爷‘聘礼’?” “聘礼……不是娶媳妇用的吗?” “莫非……” 谢飞垣惊疑不定,莫非他们王爷竟是下头的那个? 游舒轻咳一声,厚着脸皮默认了,打死不承认真相。 谢飞垣觉着自己的脑袋好像又裂开了。 就萧未辛那个臭脾气又骄傲的性子,能甘心雌|伏? 那怪不得了…… 谢飞垣震惊后忽然又觉得自己腰杆有点直,这么一想,干儿子这是给他长脸了啊! 他就说他不能教出不争气的干儿子!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六十九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七十章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七十一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七十二 七十二 萧未鸣听从了萧未辛的安排, 在王府里闭门不出开始“养病”。而何勤因为上次回去路上被游舒戴着暴打了一顿,就此记恨上了萧未辛,在朝堂上处处针对他, 几次三番都故意让他难堪。 为此萧未深恼怒不已,何勤伤人在先, 不知悔改就罢了,却还要在朝堂上如此咄咄逼人,当着他的面处处挤兑陵王,可见是真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萧未深想起那日太和殿内萧未辛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渐渐地下了决心, 可他还差了一个契机, 一个彻底把何勤除掉的机会。 不过很快,这个机会就“自动”送到了他的手里。 七月流火,炎热的夏季已经到了尾声,即使偶有特别热的日子也不过就是强弩之末, 早晚开始逐渐凉爽起来。 “都布置好了?”萧未辛抬头, 面色沉静的看着自远处而来的游舒。 游舒快步走来, 低声回道:“都布置好了, 李良那边已经暗中开始执行。” “嗯。”萧未辛轻轻应了一声,“镇北营若是能握在咱们手里, 离禁卫军也不远了。” “是。”游舒应道。 萧未辛站在院中梨树下抬头, 久久没有说话。 朝堂之上, 户部沈青玉忽然直谏说收到密报, 有人举报前年黄河决堤, 朝廷拨去的赈灾修坝的二十万两白银, 有十数万两被人私吞, 导致堤坝不能如期完工, 拖到今年才刚修好,可没过几个月就又跨了,若是以后再有灾情,恐怕损失会更严重。 一时间朝上哗然,连赈灾银两都敢贪污,可见那群人嚣张至此。 萧未深自然也大为震怒,当场就着礼部联手大理寺一起彻查此事,务必要将所有贪污之人全部揪出来,无论是谁都要拉去下狱砍头。 这一事惹得朝堂上人心惶惶,那些参与了的官员谁都没想到有人会在这时候突然把这事抖落出来,对沈青玉个个恨得牙痒痒。 沈青玉毫不畏惧,果真开始着手调查,并且只用了几天时间就查出了一大堆官员名单,并将之上报到了萧未深那里。 往常萧未深对这样的事并不会怎样严厉处置,毕竟天下何人不贪,真要处理也处理不完。可这次那些人实在贪的太过分,总共就是二十万的赈灾款,却被人一下子拿走了十三万,剩下来的那点银子到了地方还要层层剥削,最后能用在赈灾上的寥寥无几,做的实在过火了。 夏怀章知道萧未深这次是真要查这件事的时候很是心虚,慌忙去找他爹求助。 贪污赈灾银两这事除了夏怀章,何勤也被牵连其中,两人狼狈为奸,谁也说不出谁好。但是夏丞相只能保住一个,沈青玉那人看着文文弱弱,其实手段雷厉风行铁面无私,任他多次暗示拉拢他都没能成功,查到夏怀章头上也只是迟早的事。 在这个节骨眼上,夏丞相又不能明目张胆的谋害沈青玉,思来想去便狠了狠心,既然只能保一个,他当然要保亲儿子。 于是,他与夏怀章连夜销毁罪证,把所有罪责都想法子推到何勤头上,让他出去顶罪。反正没了一个义子也没什么损失,镇北营再换个人接手也是一样的。 萧未辛本来的目的就是除掉何勤,沈青玉自然也懂如何收放,更何况他们也没打算现在就对夏怀章下手,把夏丞相逼急,便故意只把何勤作为主谋报了上去。 本来萧未深就在愁怎么把何勤换下来,眼下刚好就有了这么个机会,他非常愉快的处置了何勤,把他打下大牢等待处决。何勤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当成弃子丢掉,他托了人去求见义父,可丞相府的大门闭得紧紧的,他知道自己是要给夏怀章顶罪。 为了自保,他急于想要告发赎罪,可惜却根本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听闻何勤被人毒死在大狱中,萧未辛并不觉得意外,夏茂安那老贼怎么可能放任他背叛自己,先下手为强也算符合他的性子。 不过他本来也就是打算弄死何勤好让自己的人上位,无论是谁杀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就行。 萧未深自然也懂这个道理,睁只眼闭只眼的就把这事草草结了,并迅速让还在养病期间的萧未鸣接管镇北营。 镇北营几乎全是何勤的人,可皇上已然下旨让秦王接管这里,他们也不敢造次,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从来没有经验的萧未鸣匆忙上任,他根本不懂如何御下,面对偌大一个镇北营完全无从下手,好在杨七弦及时出手帮他稳住了局面,又有萧未辛在背后掌控,萧未鸣跌跌撞撞的也能挑起大梁来。 把镇北营握在手里后,萧未辛近几天的心情都很好。 不过眼下他还有另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退掉和夏吟秀的婚事。 婚事原本定在九月,距离现在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萧未辛一直在琢磨着怎么能在不惹怒夏茂安的前提下把这桩令人厌恶的婚事退掉。夏茂安并不在乎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可若是能为自己添一份助力,他也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萧未辛想要退婚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不过,他也没有机会想很久了,因为湖州叛军接连捷报的消息传回京城,萧未深这下终于坐不住了。 被召进皇宫的时候,萧未辛已经做好了准备。 游舒在家里等他回来,盘腿坐在树下打坐,果然没过一会儿,萧未辛又回来了。 “小舒,收拾收拾,随我出门吧。” 游舒回过头来,对他莞尔一笑。 —————— 此去可能要好几个月,萧未辛便打算着等回来正好可以借机将婚事作废,放心的把京城里的一切动向交给了沈青玉和谢飞垣,有他们两人,就算自己不在也不会有大问题。 萧未深终于知道湖州叛军到底有多严重,尤其在得知他们已经拿下了泉州后才意识到危险,急忙找召开了几次紧急会议商讨此事。 可惜他刚刚才得罪夏丞相,所以不可能给他一点建议,而夏丞相一脉全都摄于淫威不敢出言,杨七弦虽说愿意平定叛乱,可萧未深到底不信任他,放眼望去,整个朝堂竟然无人站出来。 于是萧未辛便在萧未深殷殷期盼中独自站了出来,萧未深大喜,连忙给他封了个“神勇”将军的名号,拨了五万大军去镇压叛军。 游舒是第一次跟随萧未辛出远门,以前大多都是自己一个人。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缓慢前行的大军,纵马往前奔了几步,走到萧未辛身边。 “我们大概多久能到?”萧未辛低声问他。 游舒小声回道:“大概要十天。” “好。”萧未辛点头,“那就走吧。” 游舒陪着他一起前进,这次跟来的除了他之外还有影卫营的几个人,画椿也随军出行充当军医,萧未辛是将军,萧未静则充当副将。 游舒骑着马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时不时地注意一下四周的动静,自然也就没工夫去管其他人。 萧未静摩挲着下巴坏笑着目光在他身上直打转,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 游舒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却又不能对他如何,只好假装在看别处,尽量忽视那双过分轻佻的桃花眼。 不过,他不打算招惹别人,可别人未必就放过他。萧未静到底还是骑着马溜达到他身边,笑眯眯的打招呼:“哟。” 游舒扭头,一眼就对上萧未静那张阴柔美丽的脸,不自在的轻咳两声回道:“庸王殿下,可有什么要紧事吗?” “没什么要紧事。”萧未静仍然笑意盈盈,令人看不懂他的心思,“只是很久之前就想单独与你聊聊。” “只可惜,我那个七弟太小气,总是把你护的紧紧地,也不让人瞧一瞧。” 游舒抬眼看了看前方还在专心看路的萧未辛,内心重重叹气,“属下与庸王殿下有什么可聊的?” “能聊的太多了。”萧未静笑眯眯,忽然凑上来轻声说:“比如,你是怎么把我那木头弟弟迷住的?” 游舒不喜欢旁人突然靠近,忍不住驾马往旁边去了去,皱眉道:“王爷有话好好说,莫要凑近。” 萧未静本就是吊儿郎当花花公子人设,能坐就不站,即使是骑在马上也松松垮垮不成体统,听了游舒的话后也只是懒洋洋的稍稍调整坐姿,又说:“果真是个无趣的性子。” “也不知我那七弟怎么看上的你。” 游舒默不作声,假装没听见他的话。 萧未静讨了个没趣,轻哼一声后又说:“不过生得倒是不错,也难怪七弟惦记着。” 毕竟萧未辛颜控只爱美人这事也不算什么秘密,身边的人大概都知道,萧未静一见游舒的面相就知道是萧未辛喜爱的类型,不过却没懂他为何独独能得到萧未辛那个刻薄的家伙的青眼,也没看出有什么不一样来。 莫非这人有一些其他不同寻常的地方,比如……? 萧未静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其他奇奇怪怪的地方去,目光在游舒腰臀间来回游移,面上有些不怀好意。 游舒被他这种眼光弄得生气,回头忍不住就想拿剑削他,可理智告诉他这是亲王,比他们家王爷还年长几岁,动不得打不得。 游舒嫌他烦,干脆调转马头回到队伍里,不想看到萧未静那厮。 影九凑过来小声说:“我看,庸王殿下迟早要挨咱们王爷的揍。” 影七不住点头。 谁说不是呢。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七十三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七十四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七十五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七十六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七十七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七十八 七十八 画椿被萧未辛叫了进来, 给游舒查看一下上臂处的伤口,眼见着那处已经化脓发炎,她没忍住训了两句:“为何一回来的时候不叫我?” 箭伤虽然被游舒简单处理过了, 但因为落水后在浑浊的河里浸泡过,后来手头又没有能消毒的工具用,游舒只能粗暴的把匕首用刀烤了烫肉直接杀毒, 可起到的效果并不好,这一路奔波下来伤口早就开始溃烂,可他浑然不觉, 照旧没当回事。 萧未辛此前不知他伤得这么重,亲眼见了后便没再出声,默默地握紧了拳头。 游舒面不改色的看了看胳膊上惨不忍睹的伤口, 并不觉得有多严重:“只是看着厉害罢了, 不碍事。” 画椿回头看了一眼脸色都不好看了的自家王爷, 心说这位也是个不会看脸色的,她家王爷都气成这样了他还不当一回事,“怎么不碍事?我看再过个几天, 你这胳膊就别想要了!” 游舒挠挠头, 总觉得画椿姑娘和以前不一样了, 之前明明就是很温柔的性格啊…… 女孩子果然都很奇怪。 他乱七八糟的想着有的没的,就没注意他家王爷的神态。 萧未辛眼看着画椿处理那些腐烂的碎肉,用刀一点点的割着,又看着小舒一声都没吭的隐忍模样,终于无法忍受, 起身怒气冲冲的出了帐子, 一秒都待不下去。 “王爷怎么了?”游舒一脸懵逼, 怎么又生气了。 画椿轻轻地叹了口气, “公子是不是把自己的身子过于不当回事了?” “怎么会呢?”游舒摇头,“只是事情有轻重急缓,我总要先把重要的事做完。” 画椿无奈的又是一声长叹,这位是真的没懂啊…… “你还是亲自去同王爷说吧。” 半柱香后,画椿终于顺利处理好伤口,洒了药粉重新包扎,利落的端着托盘出去了。游舒在帐内自己把衣服穿好,走出去打算找萧未辛,结果大营里转了一圈都没看到人,他只好往外头继续找。 最后终于在营外几里地之外看到了他,游舒走上前去轻声唤他:“你怎么了?” 萧未辛回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却罕见的没有搭理,反而扭过头去当没听见,态度冷淡至极。自打他俩确定恋爱关系,萧未辛就再没给过游舒脸色看,而今不知怎的又这样了,游舒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你心情不好?” 萧未辛忍了又忍,眼见着游舒是真不懂,到底还是回过头来,“我为何心情不好,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 “小舒,你是不是从未觉得自己很重要?” 游舒一愣。 萧未辛的语气有些急,似乎在试图压抑着什么感情,声音都带着些嘶哑:“你回来的时候为何不先告诉我伤势严重?为何不让画椿来看?” “那是因为,我要说的事更重要。”游舒不解他生气的点在哪里,“这有哪里不对吗?” 萧未辛恼怒至极,上前来将他狠狠地推到身后不远的树上压了过去,抵着他的额头恶狠狠地说:“更重要?” “在我眼里,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比你的生死更重要!” “小舒,你是真不知道我的心思?” 游舒是真懵逼了,他不觉得自己做的哪里有问题。影卫营的首要准则便是如此,任务大过一切,什么事都没有眼下的公务重要,更何况罂粟这种事更是重中之重,自己的箭伤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晚处理一会儿哪里不对? 而且他的身体自己知道,就是因为觉得扛得住才敢这么做,他只是把利弊分析了一遍选择了最佳方式而已,为何生气? “我……我……”游舒想说自己没做错,可看着萧未辛眼里一片伤怒,忽然就说不出口了,“我错了。” 萧未辛心疼得紧,他把自己的头抵在游舒的肩上,双手紧紧地环着他,低声说:“小舒,我……” 虽然他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出来,可游舒却还是懂了。 “所以,你是因为我受了伤而心疼自责?”游舒终于情商上线了一回。 回答他的是萧未辛收紧的双手,算是默认。 游舒无奈:“可我是影卫啊,本就是跟危险相伴相生,受伤是难免的事,我们不能保证每次都能相安无事的回来,总要对得起自己的本职工作。” “不过我答应你,以后会更加小心。” “没有以后。”萧未辛轻声说,“我以后不会再让你涉险了。” 游舒不赞同:“可你现在需要用人,既然我已经身处在这个位子,自然也想为你出一份力。” “论打仗我帮不上忙,那些权谋斗争我更是一窍不通,我没办法帮你,除了为你出生入死,我想不出我还可以做什么。” “并不只有你一个人心疼,我、我也是心疼你的。” 游舒说到这里,脸上有些难羞赧的红晕,“同样都是男人,我也想与你并肩,在暗处为你保驾护航,我很愿意。” 萧未辛内心深深地被触动了,他凑上前去忍不住亲了亲他的眼睛,“可以后你不许再这样不拿自己身子当回事,不许隐瞒任何事。” “好。”游舒点了点头。 两人在外头腻歪了一阵,回来的时候又是高高兴兴的,游舒这些天在外很是吃了不少苦,萧未辛陪着他吃了顿饭,又帮他简单擦洗一番后搂着在塌上好好睡了一觉。 游舒又开始做梦,他梦到自己不知怎的又掉进了那滔滔黄河中,眼前是看不到尽头的漆黑一片,无论他怎么努力想要游上去都是徒劳,只能任由自己体力耗尽后慢慢地沉入更深的黑暗中。 猛地惊醒,游舒发现自己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了?”萧未辛睁开眼,发现他额头满是汗,担忧的爬起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游舒闭了闭眼,确认自己被现在在萧未辛的营帐中,摇头说:“没事,做噩梦罢了。” “有我在。”萧未辛不懂他做了什么可怕的梦,轻轻地拥住他,傍晚的斜阳从半开的窗外投进来,带着些凉意。 游舒想不起来自己梦了什么,平息了一会儿后才问:“对了,这些天战况如何?” 说到这事,萧未辛心情倒是不错:“自然是顺利的,虽然损失也不算少,却一连拿下了两个州,重创了叛军。” 游舒点了点头,“那就好。” “再有一个月就能结束了。”萧未辛温柔的说,“到时……” 他本想说等回京就去退婚,再寻个机会处理了周氏,以后就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又想起眼下还有许多事要做,不如等真的退婚了再给小舒惊喜。 那时小舒应该也很高兴。 游舒不知他心中所想,两人静静相依了一会儿,天黑前才起身。 “对了,军中无人可疑吧?” “我都按着你说的派人盯着,没有人有异动。”萧未辛回道,“我也曾怀疑军中是否有奸细,可来了这些日子没有什么问题,若有奸细,只怕那人藏得很深。” 游舒点头:“你让人还是多注意,我始终觉得不对。” 两人说了会话,萧未静吊儿郎当的进来了,“今日无事可做,不如我们一起去赏月?” 游舒:“……” 这荒郊野岭的上哪去赏什么月,这厮疯了吧? 萧未辛见他就心烦:“你就没别的事可做吗?” “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凭什么我就一个人形单影只?”萧未静不满,“好容易见着弟妹,难道我这个做兄长的就不能来瞧瞧?” 游舒扶额:“庸王殿下,请不要称呼属下为‘弟妹’。” “迟早都是要当王妃的人,我这么叫也没错。”萧未静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萧未辛,“虽然不懂男人有什么好,可我这个七弟的确迷恋你呢。” 游舒的脸有些燥红,想不通萧未静这个古人怎么比自己说话还直白,“殿下说笑了,这个正妃的位子怎么也落不到属下手中,殿下莫要再开玩笑。” 无论怎么说,至少名义上,萧未辛的妻子该是夏吟秀,就算他俩现在没有感情线,可降旨赐婚的事实摆在那里,即便他们都不想,没人能反抗皇命。 游舒的心微微的痛了一下,到底还是不能正大光明的站在他的身边被人承认,谁叫他既是个男人,身份在这个时代又上不得台面呢? 萧未辛察觉到他情绪一瞬间的低落,对着萧未静怒目而视:“你有事没有?没有就滚!” “我为何要滚?”萧未静老神在在优哉游哉的坐在椅子上跷二郎腿,“我偏要在这待着。” 游舒暗暗叹气,萧未静这人真是把“讨打”两个字写在了脸上,他敢打赌,他家王爷很快就要憋不住了。 没一会儿,主帐里传来一阵打斗声,萧未静被人连扔带踹的丢了出来,大庭广众之下非常没有脸面。 他从地上爬起来,淡定的理了理衣冠,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大摇大摆的离开,也不提赏月的事了。其实他就是眼看着七弟跟个闷葫芦一样什么都不说,无聊故意来挑拨罢了,反正打仗的日子也闲得很,找点乐子玩玩。 萧未静一路哼着小曲走了出去。 而萧未辛始终惦记着婚约的事,竟闷闷不乐到晚上。 一旁早就洗干净的游舒躺在榻上等了又等,一直等到月上三竿才发现…… 今天真的没有那啥生活??? 嗯??? 小别胜新婚这话不对啊。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七十九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八十章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八十一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八十二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八十三 八十三 萧未静拼尽全力才把已经陷入癫狂要追随游舒一起跳河的萧未辛拦下来, 那苏图走过来不客气的一把将他打晕,“快走吧,我带来的人手有限, 万一我那大哥还有后手就麻烦了。” 听了他的话,萧未静立刻半抱着昏迷着的萧未辛跟上那苏图的车马,简单处理了那些罂粟花后, 一路逃亡般往京城方向走。 萧未静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马车,想着等七弟醒来过要面对的现实,内心微微抽痛了一下。 但愿他能受得住。 —————— 而与此同时的另一个遥远时空下, 游舒正在床上安睡。 实际上,不管是什么流派的,也不管它是男频还是女频, 几乎都有万年不变的主角不死定律, 无论你会遇到怎样的危险, 也无论死了多少年,哪怕就剩一把骨灰,只要有主角光环在, 怎么也能给你圆满的整回来, 重生穿越套路多得很。 游舒在一片模糊中挣扎着醒来, 他摸着额头没忍住笑了出来,再次确认自己果然就是主角命,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又受了很重的伤,这都能安然的活下来, 他不是主角都说不过去。 不过等他揉着眼睛真的坐起身后, 又很快就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 他记得自己身上明明有很多伤, 又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就算他有浑厚的内力护体,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周此舒爽,没有一点疼痛的地方,画椿姑娘医术高明也不能做到。 而且…… 游舒转头看了看自己四周的环境,透亮宽敞的大卧室,浅米色落地窗帘,满墙贴着的篮球明星海报,西洋复古风定制家具,两米欧式双人大床,以及室内墙角摆满了各种手办的两米高玻璃展柜,以及书桌上陈列的各种漫画杂志…… 这些熟悉而又遥远的东西曾经在他梦里反复出现过,那是独属于他一个人最美好的回忆,也是他心心念念无论如何都想回去的地方。 因为这是他的卧室。 这是怎么回事??? 游舒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明明前一刻还在水里死去活来,可下一秒又出现在前世的家里,是他在做梦吗? 他抬手习惯性的想拿刀往自己手上扎以确定是不是真的做梦,可当他抬手的时候,看到的并不是自己那只布满了茧子的手。眼前的这双手细白软嫩修长白皙,因为常年娇生惯养,别说茧子,就是一道小疤都看不见,在透亮的阳光下还能看到紫色的血管,漂亮的仿佛一个艺术品。 和他已经习惯了的手完全不同。 游舒立刻低头看去,果然身上穿得还是那身毛茸茸的恐龙睡衣,那是他去年自己买的,某宝只要199,袖口上被小月儿亲手缝上去的歪扭笑脸都和记忆中的分毫不差。 游舒彻底懵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身处在梦里还是现实,他的确记得自己一身血的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去,本就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怎么一睁眼就回到了自己以前的房间里? 难道他其实已经死了,眼下只是临死前的幻觉? 就在他还没确认自己的处境时,门外又传来敲门声,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游舒愣神了半晌才赶紧开口道:“进、进来。” 下一秒门被打开,有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蹦蹦跳跳的走进来,扎着双马尾元气满满,她笑眯眯的拿出手机给他看时间:“今天是我赢啦,晚上你要陪我去逛街呀!” 游舒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她恬静可爱的小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那双圆圆的大眼里就和他无数在梦里看到的一样,充满了阳光和纯真,美好的像个小天使。 他简直舍不得眨眼,生怕她一下子又消失了。 “哥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想赖账?”小月儿不满的瞪他,“大姐昨晚回来了,她刚才还跟爸妈说你太懒惰散漫,都这个时间还不起床,说是要想法子把你带去国外过寒假,好好地磨练磨练你。” “要不是我好心的跳出去给你解围,大姐怕是早就上来训话了!” 游舒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说着家里的事,突然从床上跳下来,狠狠地抱了抱还在说个不停的小月儿,而后放开她往楼下拼命的跑去。 游舒的家是四层超大别墅,因为人口比较多但平时又很忙碌,所以平时就只有游舒和妹妹小月儿在家,家里的空间就会显得很空旷,说个话都有回声的那种。 可是现在是寒假,而且马上就要过年了,游舒爸妈和大姐都从各地飞回来过节,家里就有了不少人气。 游舒这时也才想起来,他的确是在大一寒假的时候穿越的!时间点刚刚好! 他从三楼卧室一口气跑下来,身上还是穿着那身墨绿色恐龙睡衣,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大尾巴,有些滑稽又有些可爱。他一路到了客厅,果然看到爸妈和大姐就坐在沙发上聊天,冬日的阳光从宽大的落地玻璃窗外透进来,照的客厅里透亮又温暖。 大姐正在和父母说着话,手里还端着杯她惯常爱喝的黑咖啡,他们之间隔了一段距离听不清对面的人在说什么,可他们三人之间的氛围温馨柔和,看去像是一幅画一样美好。 游舒的脚顿住停在原地,依依不舍的站在那看着他们,他极度渴望的往前走一步,却又害怕这又是一场梦。 他很怕自己一过去就会醒来,以往的梦里都是因为这样才破灭,他实在太想念这个场景了,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看也是奢侈。 正在说话的三人注意到了他,游家大姐放下手里的咖啡严肃的看过来,张口就是训斥:“你看看这都几点了?我听阿姨说你平时十点半还在赖床,这像话吗?” 妈妈有些舍不得大女儿责备小儿子,在一边不住劝道:“哎呀媛媛,都要过年了就不要这么严格要求他,小舒已经很好啦,他很乖的待在家里,都没像你那些叔叔伯伯家里的孩子到处闯祸。” 游爸爸向来疼老婆,忙也跟着打圆场:“你妈妈说得对,小舒还小呢,也别对他太严。” “小?”游媛不满,转头又开始训斥自己的爹妈:“过了年都十九的人了还小?你们两个就是喜欢惯孩子,我看小舒和月儿都给你们惯坏了,一个比一个懒散!” “将来家里的生意谁还能帮我照看?” 游妈妈趁着游媛说话的空当赶紧招手让游舒过来坐,可一抬眼却惊讶的发现儿子哭了,忙温柔的问道:“怎么哭了呀?哎哟小舒这是怎么了?” 游家妈妈是个很温柔的南方女子,说话温温柔柔轻轻软软,对家里所有的孩子都很宠爱,有什么过错教育归教育,可是一次凶脸都没做过,游舒更是从小被惯着长大,一巴掌都没挨过,仿佛蜜罐子里泡大的,不仅没有被养歪,反而还长了一副天生乐观的性子。 眼见着游舒突然哭了,游妈妈特别慌,她从没见过儿子这么伤心过。 其实游舒并不是矫情的想哭,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眼泪是自己流出来的,他低着头想要假装坚强不被发现,可只要一低头眼泪就砸了下来,他抬手去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哭得满脸都是泪。 游妈妈走过来一把搂着他的胳膊往沙发边带,不住地安慰他:“你姐姐就是嘴上严厉了些,你也是知道的嘛,她其实疼你疼得不得了,咱们不哭。” 她把游舒带着坐下来,从茶几上抽出几张纸给他擦眼泪,心疼的又说:“平时你姐也没少说你,怎么这次哭这么惨?是不是在外头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跟我们说说,妈妈给你撑腰的嘛,再不济还有你姐呢。” “你姐什么都厉害,你跟她好好说说。” 游舒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在游妈妈的手碰到他的脸的时候,他终于没能忍住一把将她抱住,眼泪落在她的肩头上,咬着牙默默地哭。 一脸懵逼的游家爹妈和姐姐一定不知道,就为了能听到这么简单的几句话,游舒曾经每天睡前都跟神灵祈祷,哪怕只是梦里虚幻的短暂见一见也好。 他太渴望能再次见到这一切了。 刚才还冷着脸训斥的游媛无措的看着小弟忽然情绪崩溃抱着爸妈哭,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不知要怎么办,满眼都写着茫然。 虽然不懂他为什么哭,可游妈妈的情感很丰富,共情能力超强,她能感觉到来自于小舒心里强烈压抑的痛苦和难过,抱着他跟着也一起哭了起来,还不住的轻拍他的后背,母子俩哭得仿佛灾难片现场。 小月儿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看着这一幕也懵逼了,不住的用眼神问她大姐和老爸,可谁都不能给她答案。 她瞅着沙发上还在哭的俩人,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自家那个成天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哥哥这么哭过,大姐已经进化到这么可怕的存在了吗? 他们当然都不能理解,在游家人眼里,他们不过就是两个月没见家里的两个孩子罢了,但对游舒来说,那是整整十五年。 游舒哭了一会后总算能控制住自己宣泄而出的情感,他擦干眼泪坐直身子,努力的装作平静,可看见妈妈脸上的泪痕后却还是有些难受。 “对不起。”游舒不知怎么解释自己的变化,只能笨拙的道歉。 游妈妈也跟着擦干眼泪,拿过茶几上的橘子剥开,她了解小舒的性格,知道他现在肯定很尴尬,眼神示意游爸爸不要多问,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调笑道:“我们小舒是不是想妈妈啦?”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离不开妈妈,说出去要叫人笑话的呀。” “来,吃橘子,你爸爸特意从国外带回来的新鲜品种,甜着呢。” 游舒嘴里猝不及防被塞了瓣橙黄的橘子,无意的嚼了起来,其实他根本没有吃出所谓的国外新品种和他以前吃过的有什么不一样,可在妈妈的注视下,他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甜。” 游媛坐在对面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可到底没有说下去,眼底有些黯淡。小月儿蹦跳着坐过去坐在她身边,小声说:“姐,哥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呀,他可真能哭。” “是不是你把他骂哭了?” 游媛瞪了她一眼,被戳到了痛处的她训道:“在家里要有坐相,吃东西不要说话。” 小月儿嘟嘴嚷了两句,“大姐就是爱装严肃,明明就是很软的性格”,可还是听话的坐直了身体。 游舒此时也注意到自家大姐,他从激烈的情感中抽出身来,也能平静的面对家人,于是他走到游媛面前小声道:“姐姐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懒散了。” 游媛抿了抿唇,悄悄地松了口气,却还是故作严厉的说:“知道错了就行,已经是成年的大人了,不要让家里人老是担心。” 说到这里,她又看了看旁边的小月儿,这才道:“我这趟回来还带了些东西,待会你们两个自己去挑。” 游舒心里有些暖意,小声道:“谢谢大姐。” 游媛看似冷淡的应了一声,耳朵却稍稍的红了一些。 直到这时游舒才能真正的确信,他是真的回来了。无论是家人之间说笑的话语,还是从窗外透进来的温暖阳光,一切的美好都是如此的真实,假如这是梦,那也着实太牛逼了。 他很想再留在这里多一点时间,很想再和爸妈姐妹多待一会儿。 游舒坐在温暖的客厅里,吃着爸妈给剥的橘子,看着对面说话的姐姐妹妹,内心里生出无与伦比的幸福感。 一切都太美好了,就是好像还少了个人。 游舒吃着橘子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他这才想起自己从醒来到现在总有种空落落的感觉是为什么了。 既然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时代,那么……他家王爷呢? 那么大一个,又傲娇又漂亮又讨人喜欢的王爷呢???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八十四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八十五 八十五 就算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可有些习惯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改回来的,比如—— 早上刚刚五点,游舒就自动自觉的醒了, 寒冬腊月天气寒冷呵气成冰,又是年关,大部分人都想在温暖舒适的被窝里再赖那么一会儿, 而年轻人们更是愿意睡到日上三竿,连着午饭一起吃。 可游舒早已习惯了过去的生物钟,凌晨五点正是他起身晨练的时间, 到点就必须要起来,这规矩已经刻进了骨子里。手头没有刀剑给他用, 可他还是愿意起身,哪怕只是出门去跑跑步也可以。 简单洗漱后,游舒打开了卧室房门,只穿了一件很薄的运动服下楼,他以为家里这会儿肯定都还在睡,可走到客厅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大姐也已经起身了, 看打扮似乎也是准备出门。 游媛穿着红色的运动服听到动静回头, 看到自家小弟精神奕奕的走来, 一时间竟没回过神来:“怎么起的这么早?” 游舒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一头乌黑柔软的头发被他挠的有些乱,看起来很是青涩:“睡不着了,干脆起来锻炼身体。” “姐姐不也说我平时太懒散。” 游媛犹豫着张了张口, 最终低声说:“我也并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游舒走过去在玄关前穿鞋,一边小声道:“姐, 我能和你一起去跑步吗?” 游媛一愣, 继而点头道:“当然可以。” 他们姐弟换好鞋后就一起出了门, 游家大姐丛小就是出了名的能干懂事,小小年纪就自律到可怕,从十岁起就保留了晨跑的习惯,这么多年都没断过一天,哪怕是刚从国外回来,时差都还没完全倒好,还能坚持自己的习惯。 游舒和她是最像的。 冬日凌晨五点太阳都还没出来,天边仍然挂着一弯残月,他们住的别墅区一眼望去一个人影都看不到,游舒浑身都冷得发抖,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过真正的冰寒了,果然这副身体还是太弱,一点护体内力都没有。 那种感觉就好比你玩游戏,好不容易千辛万苦练到满级,所有装备武器都精炼完毕,结果一夜回到新手村,连个低级小怪都能戳死你,总之特别心酸。 游舒跑动起来,凌晨的冷风像刀一样割在他的脸上,他只有跑起来才能让身体有一点暖意,也能暂时忘掉那些让他无法冷静下来的事。 他顺着环山公路一直往上跑,渐渐地浑身就有了热气,而清晨新鲜冷冽的空气让他的心情慢慢地变好起来。 游媛一直沉默的陪在他的身边跑着,姐弟俩像是很有默契的一直往山上去,彼此都有种不肯服输的劲头。 游舒的身体到底还是太娇气,只跑了半个小时就气喘吁吁累的不行,他的额前布满了汗水,即使是这样冷的冬天,他也恨不得把衣服给脱光,喉头一片腥甜,一张口就能吐口血出来。 可他并不想就这么停下来,他还想着和姐姐一起到山顶,可以一起看日出。 游媛回头,看着步履蹒跚不停穿着粗气的游舒,转头又小跑回来,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小弟,拦着他往旁边的花台去,一边说道:“歇歇吧。” “我……我还行……”游舒摇头,想要再坚持一会儿。 可是游媛很严肃的制止了他,“小舒,我是希望你可以对自己严格一点,但并不是希望你一下子对自己这么刻薄。” “不要过于勉强自己。” 游舒被她扶着坐在花台旁,游媛把随身携带的保温杯打开递给他:“喝口水吧。” 两人并肩坐着,这时已经快六点了,山下能看到许多楼房已经开始亮起灯,游舒抱着保温杯小口小口的啜着温热的水,把喉头的腥甜压了下去,他看着山下那些明黄灯光一直发呆,就没注意到身边的姐姐也在同样审视着他。 游媛注意到游舒单薄的运动服下,裸露在外的脖子上挂着的一条黑绳,她好奇的问了一句:“你以前不是不喜欢戴项链吗?” 听了她的问话,游舒低头看了看自己脖子上的东西,随手把它拽了出来给姐姐看:“是这个吗?” 游媛凑得近一些,借着顶上的路灯仔细的看了又看,她也是稍微懂一点玉器的,伸手摸了摸那玉坠子后感慨说:“这翡翠料子不错,你什么时候买的?” 游舒低头看着那鱼尾坠子半晌,才小声回道:“不是买的。” “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的。” 游媛抬头,游舒的目光又落在山下那点点灯火上,明明就是在自己的身边,可游媛却觉得身边的弟弟好像离自己很远很远,她下意识的伸手握住了游舒的手。 游舒回过头看她,忽然笑了:“姐,你有没有……喜欢过谁?” “没有。”游媛轻轻地回道,她顺着他的目光一起看向山下,摇头说:“也可能有过吧,不记得了。” 在游舒的记忆里,大了自己十岁的姐姐一直就是家里最最可靠的存在,她打小就很有主见,从来没有让爸妈烦过一点,哪怕是青春期也不像别家孩子那样叛逆,她仿佛天生就是这样沉稳懂事,游舒内心深处一直对她崇拜敬仰,觉得自己要是也能像大姐那样优秀就好了。 “小舒有喜欢的人了?”游媛问他,“是个怎样的人?” 游舒脑海里浮现出了萧未辛的身影,他嘴角无意识的扬起,叹了口气回道:“他呀……” “他长得很好看,虽然脾气不好,其实内心很怕孤独,有时候做事阴晴不定会让人捉摸不透,还总是口是心非,有什么话大部分时候都不肯明着说。” “重度洁癖,讨厌跟人亲近接触,还很霸道,不许别人忤逆他。” “没事的时候也不会出去鬼混,就只喜欢一个人在家看书写字,他的字写得真好。” “他心里有很多没办法跟人分享的心事,所以看上去比谁都冷漠,不了解他的人会以为这个人没有心。” “不过他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游媛默默地听着他的话,皱眉道:“听上去,这个女孩的性格并不讨人喜欢。” “哈哈。”游舒忍不住笑了起来,并没有去纠正自家姐姐搞错了性别,“不讨人喜欢也没关系,讨我喜欢就行了。” 游媛握着保温杯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有些伤感,“既然你那么喜欢她,就要好好的跟人家处,千万不要仗着年轻乱来。” “既然她的性格有点孤僻,你就更要多包容些。” 游舒抬起头看着已经有点发白的天幕,忽然轻笑一声:“我当然会对他好的。” 如果他还有机会的话。 姐弟两人在花台边休息了半个小时重又出发,游舒一路跑跑停停,终于赶在日出之前到达了山顶,他和游媛一起并肩站在凉亭里向外眺望。 一轮巨大红日从地平线上缓缓跃出,赤金色的光芒大片的铺洒在原本阴暗的天空上,将这个宁静的城市照的一片通红,游舒吹着山风安静的欣赏落日,心里想的却是,要是他家王爷也在就好了。 他应该也没有看过这么好看的日出。 —————— 清晨天边泛起第一缕阳光,萧未辛已经起身了,他早饭也没吃就直接去了书房,因着前几天一直很颓废,所以身子清瘦了不少,脸颊两边的腮肉都凹陷下去不少,虽然并不影响他的美貌,可就是显得无比颓丧。 要是游舒亲眼看到他这样,指不定如何心疼。 “怎么说?”萧未辛坐下后,接过画椿端来的热茶,喝了一口后才抬头问。 早已等在一边的沈青玉摇头:“已经来不及了,边境五城已经……” “我知道。”萧未辛点头,他紧紧地握着杯子,眼底卸出些阴狠,“想不到萧未深这个废物如此不中用,他简直不配做我萧家人。” 沈青玉难受的几天没能睡好觉,一想起三万人口就这么死在西戎屠刀之下,他就闭不上眼睛,“夏茂安已经不仅仅满足于只当个丞相了,我看他是想……” “夏太后不在朝中把控,他当然迫不及待的想动手。”萧未辛冷声说,“我们虽然慢了一步棋,但没有损失太多。” 沈青玉点头,又想起了什么说道:“他好像开始怀疑李良了。” “这次你能顺利回来,也托了李大人的一点良心,夏茂安现在想把通敌的罪名全都推到他的管事陈寅和李良的头上。” 萧未辛冷笑,“推不推有什么区别吗?就算真是他勾结的,你以为萧未深敢有一句不是?” “经此一事,他也难道不知夏茂安此人心思到底有多狠?” 当年就是夏茂安把萧未深推上的皇位,如今想要把他拉下来也是易如反掌,萧未深就是因为这次的事才看透这件事,原本还有的那点争权心思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那我们怎么办?”沈青玉沉思,“镇北大营才刚刚落到秦王手中,若是皇上沉不住气,那岂不是又回去了?” 萧未辛手中的茶杯终于被他一个大力捏碎,陶瓷碎片被狠狠地捏紧肉里,鲜血顺着瓷片一滴滴的往下掉,他的眼底一片血红,嘴角却在笑:“还回去?” “吃到我嘴里的东西,谁也别想拿走。” “更何况,夏茂安杀我所爱,来日——我要他百倍偿还。” 沈青玉的心猛然一颤,赶紧低下头不敢再说一句话。 在书房待了半个时辰,外头天色大亮了,书房的门才再次被打开,沈青玉匆忙从王府后门离开。而萧未辛起身也走出书房,却没有听画椿的话去前厅吃早膳。 他身上披着一件单薄的披风,一路步伐轻盈直奔影卫营。 这世界上缺了谁都照样存在,影卫营少了一个影三也并不能影响它的运作,天色刚亮他们就照常起身晨练,训练场上一群年轻力壮的黑衣男子挥汗如雨的训练,个个都是精英。 萧未辛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身影,忽然神情有些恍惚。 以前,小舒也是这样,穿着同样的衣服在这群人里,认认真真的操练。 听谢飞垣说,他总是能拿第一,从来没有缺席过一天。 萧未辛驻足看了一会儿,而后掉头去了别处,那是后院影卫们的住处,此前他来过一次。 上次来的时候,萧未辛没有仔细看过,如今再来,推开那扇狭小老旧的木门时,他竟有种物是人非的错觉。 屋内的陈设还是那么简陋,秋天冷了,床上也只有简单的一床老棉花做铺垫,萧未辛抬脚走了进去,之前他只觉得这房子又小又潮,配不起他的小舒。 可笑他现在只有这间屋子可以让他怀念。 萧未辛轻轻地坐在游舒的床上,那张木板床发出了一声“吱呀”声响,他坐稳了后才慢慢地弯腰,从床底拖出一个铁箱子。 ‘那里有我所有的秘密。’ 萧未辛打开铁箱,里头摞着好几本旧得发黄的册子,他拿起一本,抬手在蓝色的封皮上留恋的摸了摸。 小舒……究竟有什么样的秘密呢? 他翻开第一页,尽管里头的文字有些奇怪,有的看起来并不是通用字体,不过也不算特别影响。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遇到穿越这种糟心事。’ ‘不过还好,有我家男神呢,不算太糟。’ ‘我家男主今天也是英俊潇洒,当然我也不差。’ ‘虽然这个身份差别有点大,不过我相信事在人为。’ “迟早有一天,我会变成一个足够优秀的人站在他的身后。” ‘要是他能早点看到我就好了。’ ‘小舒加油。’ ‘明天一定比今天更美好。’ …… 萧未辛一页往下翻,那些看不懂的话看多了渐渐地也能约莫猜出一点意思。 所以,小舒他……是拼了命才到自己身边的。 萧未辛眼前浮现出了他独自坐在灯下,用心的记录着这一切的影像,他好似能从这些普通的册子里亲眼看到了他这十五年来的成长之路。 他和自己一样,寂寞却又执着。 萧未辛抱着那些代表着游舒一段艰难而孤独过往的日记,无声的哭了。 小舒至死都没有得到过一天安稳生活。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八十六 八十六 暮色西沉, 萧未辛乘着马车一路进了皇宫。 萧未深颓废的坐在自己的龙椅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底□□态婀娜舞姿妖娆的舞女,手头端着的酒杯倾洒了一桌他都没有注意, 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样。 萧未辛被太监领着过来,先在门口整理了衣冠才进去,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你来了……”萧未深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指了指旁边的位子道:“坐吧。” 萧未辛依言坐下,脸上的神情也有些不大好看,坐定后却并没有开口说话, 萧未深盯着台下舞女瞧了半天没意思,干脆摔了酒杯把她们都撵了出去。 “七弟来了为何不说话?”萧未深终于憋不住了,语气也不是很好。 萧未辛慢悠悠的放下酒杯, 这才转头看向萧未深, “皇兄如此颓废, 要臣弟说些什么呢?” 萧未深一时语塞, 沉默了一会儿后忽然抬手捂着眼眶重重的叹气:“朕这几日都未曾好好合眼睡一觉。” 边境三万生灵涂炭,他若是真能闭得上眼,列祖列宗夜半时分也会从地里爬出来找他。 萧未辛没有接他的话,只是低头继续喝茶, 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萧未深坐了一会儿后发现他也是心不在焉的, 便开口问道:“七弟有何事心烦?” 听了他的问话, 萧未辛才放下茶杯, 从椅子上站起来往殿中一跪:“臣弟知晓皇兄如今为丞相之事心烦, 但臣弟有一事却不得不说。” “请皇兄成全。” 萧未深被他这个郑重其事的态度吓了一跳, 忙道:“你有什么事直说就是了, 何必这样, 起来吧。” 虽然他这么说,可萧未辛却不肯起身,继续跪着道:“皇兄,臣弟请求,收回臣弟与夏氏的婚约。” 萧未深一愣,“婚约?”他想起是有这么一茬,皇后前两天还在他面前提了这事,说是婚约已然推迟了这么久,趁着现在赶紧把喜事办了,可他现如今被舅舅搞得心中郁结,哪还有闲心管这些,便没有听皇后多说。 眼下听到萧未辛的话,他才想起此事,却没料到他是为了退婚而来。萧未深有些糊涂:“可你不是……与那夏家女两情相悦吗?怎么忽然说起退婚的事?” 萧未辛默默地抓紧自己的衣摆,而后正色道:“皇兄应当是误会了,臣弟与夏氏只见过几次面,并无什么情分。” “更何况,如今朝内这个局势,臣弟并不想与夏氏结亲,丞相一手遮天,臣弟自恃天家血脉,绝不肯让他做我的岳丈。” “无论是他,还是夏氏女,都不配。” “就算丞相怪罪下来,臣弟也绝不妥协。” 萧未深又一次沉默下来,他的心里被萧未辛这番话触动了,他这两天就是被舅舅的一系列作为弄得食不下咽,总觉得头上好似悬着一把剑,随时都能杀了自己。 他盯着跪在殿下的萧未辛很久很久,才开口哑着嗓子说:“你先起来吧。” “既然你不愿,朕也不能强求。”萧未深满心的惶然,“婚约一事作罢也就作罢,朕……眼下也没有那个心思管这些,想来舅舅也许也不想成全这门亲事,这些天也没见他来说。” “你若是无事,便先退下吧,朕想一个人清静清静。” 萧未辛一副极度疲惫的样子,摆摆手让他出去,萧未辛站起身来,却没有急着走,反而温声说:“多谢皇兄恩准。” “皇兄一定要保重龙体,千万莫要忧思过度。” “毕竟贵妃已经有了近五个月的身孕,很快就会有喜事了。” 提到这茬,萧未深似乎被提醒了,他的眼中慢慢地聚集了些光亮,好像一下子就找到了人生的方向,他的脸上也逐渐的有些神采:“贵妃……是啊……”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朕都险些忘了贵妃!她前两天还派人来传话,说她身子不爽利,朕这阵子都没去瞧她。” “对,朕很快就有皇长子了,第一个皇长子……” 也许是这一个多月没有一点好消息,萧未深颓废的时候被萧未辛提醒才想起来自己快要有儿子的事,忽然那些烦心事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什么丞相边关西戎都不再是重点。 好像这个儿子能为他扫去所有的烦扰,将为他带来无上荣光。 萧未辛见他重又喜气洋洋的样子,微微一笑垂下眼睑,掩去其中的冰冷讥讽。 似萧未深这种可怜虫,怕是也只有这个所谓的皇长子能让他短暂的神气一回。 不过很快,他最后的梦想也会破碎。 萧未辛退出大殿,刚走了没几步就遇上了皇后。皇后见了他,也看出他神情间与往常有些不对,犹豫着是否要上前来说话,萧未辛却一眼都不看他,面无表情的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皇后转头看去,却只能看到他冷漠的背影。 她下意识的喊住了他:“七弟。” 萧未辛停住脚步,回过身来行礼:“皇嫂。” 虽然叫住了他,但皇后其实没有话要说,她想了一会儿,才低声说:“你……是来退婚的吧?” “正是。”萧未辛冷然回道,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这女人能猜到自己的心思,却实在没有耐心与她闲聊。 皇后眼底有些失落,“你真的不再考虑?吟秀她与别人不同,也许你真的需要她。” “我不需要她。”萧未辛终于抬起头来,目光直视着端正美丽的皇后,眼里却有些阴狠,“我需要的那个人他不见了,皇后要不要猜猜,是谁下的手?” 他的表情实在可怖,惊得皇后忍不住后退了两步,怔怔的顿在原地。 她又不是蠢人,怎么会听不出这话里深深地恨意,尽管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她了解自己那个心狠手辣的父亲。 “本宫……”皇后那句道歉还没有说出口,萧未辛就已经不耐的转身大步离去,好像与她多说一句都嫌恶心。 皇后立在原地看他离开,再抬手时才发觉自己居然流泪了。 她与他,或许今生来世,都没有半分可能了。 回到王府,萧未辛就听到祁寒跑来通知他,“杨副将来了。” “杨南若?”萧未辛并不是很意外她的到来,“你把她带去书房。” 等到萧未辛在书房坐定,杨南若果然被人引着进了书房。 一进门她就跪了下来,“王爷,南若有事相求。” 萧未辛心中大约能猜到一些,忙起身虚扶她,毕竟男女有别,他也只能隔着一点距离,杨南若顺势站了起来,面上有些凝重:“王爷,属下知道王爷与皇上不是一路人,有些事……属下也不好多言。” “只是此事事关吟秀,属下不得不……” 萧未辛温和的说:“你的来意本王知道,刚巧本王才从宫里出来,正有事要公布。” “本王与夏氏的婚约,已经作废了。” 杨南若一愣,有些难以置信:“作、作废了?” “可……”杨南若一脸担忧,“属下本想来求王爷日后善待吟秀,可如今您已经退婚,那吟秀今后的姻缘全被她那个父亲攥在手里,若是许了不好的人家,她岂非……” 杨南若并没有因此而高兴,她本来想着这趟来求陵王把婚事尽快办了让吟秀过门,陵王为人还是可靠的,就算他不爱吟秀,起码不会让她遭罪,想来吟秀下半生是有人可依的。 至于他们两家之间隔着的血海深仇,杨南若根本不知道。 但是眼下王爷退了婚,吟秀今后要如何自处? 眼见杨南若犯难,萧未辛上前一步,似是蛊惑一般在杨南若耳边轻声说:“杨副将,本王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夏姑娘那样好的女子,与其让给别的粗俗男子随意糟践,你为何不自己去争呢?” 杨南若浑身一震,像是触电一样慌张后退一步,“王、王爷在说什么?” 萧未辛似笑非笑站直身子,“将军真的不懂?” “眼下京中适龄婚配的男子不多,本王现在就可以给你数数,能配得上丞相府的更少。而剩下的几位世家公子,不是风流好色就是纨绔败家,你的吟秀进了这样的门户,以她那柔弱不争的性子,怕是到时被吃的骨头都不剩吧?” 杨南若面上有些惊慌,她默默地捏紧拳头,沉声道:“他们敢!” “为何不敢?”萧未辛冷笑,“将军也是从男人堆里出来的,那些男人什么德性,你应该知道。” “你的吟秀一旦进了那些人家的门,必然会被束之高阁步步惊心,你或许一辈子都没机会再见她了。” “将军,你真的甘心吗?就这样将心爱之人拱手他人?” 杨南若到底是出身迂腐刻板的杨家,接受的都是中规中矩的思想教育,她心中虽然的确爱慕吟秀,可一直苦苦压抑不肯泄露,也不知是怎么被陵王看出来的,可他说的句句属实。 谁想大度的将喜欢的人送到别人怀里? “可、可我……我是女子。”杨南若低下头,语气里有些颓丧,“这世道怎会容纳我们?” “那又怎样?”萧未辛冷漠的说,“将军是沙场出来的勇士,难道还在乎这个?” 杨南若眼中有些茫然。 “我见那夏吟秀对你也不是无心,将军为何不去问问她呢?” 杨南若深思许久,“纵然如此,可她还是被她父亲捏在手里,我纵然再想争取又能怎样?总不能我与她抛开一切私奔。” “本王或许可以帮你。”萧未辛回到椅子上坐好,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我有一桩交易,不知杨副将肯不肯合作。” “事成之后,本王可以保证,你与夏吟秀会有个好结果。” …… 从书房出来,杨南若一扫来时的彷徨无措,目光充满了坚定,好像已经做好了十分打算,步伐坚定而勇敢。 萧未辛独坐在书房,等杨南若走后他都没有回过神来。 虽然是一家子,可杨南若比杨七弦更能成大器。 只可惜,要是小舒也在这里,他应该更欣赏她。 想到这里,萧未辛落寞的起身推开书房的窗户,不远处的梨树已经结了黄澄澄的果子。 好像记得小舒之前说过,他惦记着那树上的梨。 他已经派人在黄河下游打捞,虽然希望不大,可总比干坐着好。 活要见人,死了……也要见尸。 —————— 游舒穿着厚实的羽绒服关上房门,姐姐妹妹已经在院门口等着了,他们约好了一起去买年货。 突然有点想吃梨。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八十七 八十八 游舒几乎快要忘记逛超市的滋味了, 他有些不适的挤在人群中,既要护着姐姐又要小心妹妹,四周全是来采买年货的人, 放眼望去无论哪个区都是人,连个喘息的地方都没有。 推车里已经堆满了年货,什么吃的喝的都有, 游舒本身长得又高又帅看着教养也好,和古代的那具身体相似度极高,走在人群里太显眼了, 周围一直有人小声的议论着他,偶尔还有大胆的女孩过来要二维码,这在古代是不大可能有的场景。 游舒忽然有种自己似乎要被剥离出这个世界的错觉, 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哥!?”小月儿着急的使劲拍他, “我喊你好多声了, 你干嘛呢?” 游舒回过神来, 这才看清小妹的脸,他忙推着车往她那边走,挤了好一会儿才到她身边,解释着说:“刚才人太多, 没听见你叫过我。” 游媛回头看了他一眼, 眼神带了些忧虑。 买好了年货, 小月儿又闹着要放烟花, 三人又转道去卖烟花的地方看看。游舒坐在车上看着窗外不停后移的街景, 脑子里想的却是遥远之外的萧未辛, 这两天在家里过得日子实在美好, 他逐渐的又找回了当年在父母羽翼下呵护着无忧无虑的感觉, 可太过幸福日子让他反而心里不踏实, 他总是时时刻刻的担心他家王爷。 莫名其妙的回到自己的世界,是不是就意味着在那个世界自己已经死了? 如果他死了,那他家王爷怎么办呢? 游舒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喘不过气来,他比谁都知道萧未辛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孤独苦痛,他们才刚刚确定关系就要面临这个结局,任谁都不可能接受。 一想起自己在这边幸福生活,而萧未辛被独自一人留在那里孤苦无依,游舒就觉得胸口疼得厉害。 要是他没有破坏剧情就好了,这样就算自己离开,萧未辛或许还会像原剧情那样爱上夏吟秀,不会因为自己的离开而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 游舒看着窗外的景象,眼前似乎已经看见了萧未辛独孤独寂寥的景象。 这世上为什么不能有两全的事呢? 让他在家人和爱人之间做一个抉择,真的太难太难了。 ———— 十月初二。 萧未辛从书房回来后就又一个人坐在寝室里,自从小舒消失之后的这么多天都是这么过来的,屋里一个人都不许有,连画椿都不能在这儿待着。 他从床头拿起那些早已看了很多遍的日记,重又打开来。 ‘今天训练受伤了,腿上掉了好大一块肉。’ ‘影首大人说我离死就差了一寸,活下来是我命大。’ ‘他还说男人不能因为疼就哭,那样没出息,所以我没掉一滴眼泪。’ ‘这么一想我可真是太优秀了,明明小时候磕了一点都要妈妈给吹。’ ‘我以后肯定也能像影首大人那样,成为一个冷酷帅气的男人。’ …… ‘虽然影首大人说得很对,我也打算以后都做个很酷的男人。’ ‘但是妈妈,今天梦里再给我吹吹吧。’ ‘我太疼了。’ ‘梦里的事不会有人知道,出了门我就还是个酷哥。’ …… ‘又过年了,这是我在影卫营的第四个新年。’ ‘古代没有那么好看的烟花秀可以看,有点遗憾。’ ‘虽然没有那么热闹,可是和兄弟们一起过也挺好的。’ ‘影首大人还特意给了压祟钱,大家都很高兴,忙碌一年也算有个盼头。’ ‘我的貌似比别人多了一倍,影首大人还偷偷地带我出去吃酒楼。’ ‘肯定是因为我太优秀,谁能不喜欢我呢?’ ‘要是有烟花看就好了。’ ‘爸妈新年快乐。’ …… ‘今天好像今天是我生日,一年又过去了,真快。’ ‘在这里当然没有人给我送礼物,连个蛋糕都没有。’ ‘不过在古代能活着就不错了,要啥自行车。’ ‘就算没人给祝福,我也可以自己过。’ ‘小舒生日快乐。’ ‘明天也要继续这么帅。’ …… 萧未辛翻到这一页,眼里有些东西闪动,他把日记本放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里头是一块玉佩。 他把那块玉拿出来反复摸索,在阳光的映照下可以清楚地看到玉的反面刻了“游舒”两个字,那是他之前让人找了工匠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才完成的,答应要给小舒生辰时送他的长生佩。前两天工匠完工后送上府来他才想起这件事,可东西是到了,却不知该怎么送出去。 十月初二是小舒的生辰,但他没能等到他回来。 萧未辛将那枚长生佩看了又看,放在唇边闭眼轻轻一吻。 “小舒,生日快乐。” “早些回到我身边来。” —————— 大年三十除夕夜,游舒跟家人一起在客厅看电视,他抱着肥宅快乐水陪着爸妈坐,电视里的小品其实没那么好笑,可游舒还是被逗得忍俊不禁,游妈妈笑得很开心,不住地拍拍游舒的手。 游舒低头拿着水果刀削梨,结果因为他分神看电视不小心割到了手,当他感到手上一疼低头去看的时候,血顺着食指流了下来。 他还没做出反应来,游妈妈就惊呼起来,煞有介事的跳起来要给他处理,小月儿去楼上拿药箱,游妈妈心疼的把他的手捧着:“哎哟真的是,妈妈给你吹吹。” 游舒哭笑不得的收回手,自己拿了抽纸擦拭,一边心不在焉的说:“这也不是多大的伤,不至于。” “怎么不至于?”游妈妈还是心疼,按着他坐下,从小月儿拿来的药箱里找出碘酒给他消毒,一边唠叨着:“你以前磕了碰了不都是要哭一会的?妈妈要不给你吹吹,能好的那么快?” 游舒一愣,想了好久才说:“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这点小伤一点都不疼,我以前还……” 他张口就想说以前在影卫营受伤都是家常便饭的事,只是小刀划出来的伤口根本不值一提,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那些经历怎么能说出来呢? 要是妈妈真的知道,以她的性格,可能会心疼到哭得死去活来吧? 这么一想幸好是魂穿,不然身上的伤疤都不好解释。 游妈妈处理好伤口后小心地用创可贴包好,一道几厘米的小伤硬是搞得像做完一场手术似的,游舒紧紧地盯着自己被包扎的很整齐的手指,久久的回不过神来。 原来即使隔了那么久,他也还是贪恋家人的温暖。 游媛坐在一边看着他,眼底的担忧更深了。 一家人守岁看完了春晚,零点时外头传来有人放鞭的声音,游舒跟家人互相道了新年快乐,打着哈欠各自回房。 进了卧室,游舒没有打开灯,他脱了衣服裹着被子坐在窗前,隔着玻璃看着外头一片黑暗,花园灯照的底下朦朦胧胧的光亮,他看到天上下雪了。 只有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游舒才能悄悄地回忆萧未辛。 陪家人过了个新年,他心里已经很满足了,这种场景曾经在梦里无数次的出现过,如今他终于回来却又开始极度思念起王爷,也许人类本来就是这么矛盾的吧。 不知他们家王爷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为了他在难过。 应该是会哭的吧? 游舒只见他哭过一次,那是贤妃娘娘死去的那天夜里,他一个人穿着孝服跪在棺前哭红了眼。当时他躲在柱子后,很为他感到难过,却一步都不能上前,无法去安慰那个一夜之间就失去了母亲庇护的少年。 现在,他同样无法去安慰他,可不知还会不会有人在躲在什么地方陪他一起难过。 他……很想回去。 游舒怔怔的看着漫天雪花飘洒在他的窗前,原来他这些天的心神不宁只是因为,他仍旧渴望着那个人。 门外传来敲门声,游舒裹着被子回头盯着那扇门看了一会儿,有些抗拒去打开,可最终还是说道: “进来吧。” 门被人从外头打开,走廊上温暖的廊灯借着那打开的缝隙投了进来,像是一道光洒进了他的心里。游媛站在门口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姐弟两人一坐一站彼此都沉默着,中间只隔了一小段距离,可看着却又很遥远。 不知过了多久,游媛才往里走了一步,却并没有回身关上房门,只是轻声说:“小舒,你在想什么?” 游舒一愣,“我……” 他想说自己什么也没想到,可又不想对着姐姐撒谎。 游媛在他的床尾坐了下来,陪着他一起看向窗外的飞雪,忽然轻声说:“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你对我说,以后想让我带你一起去滑雪?” 游舒仔细想了想,依稀有这个印象:“好像有。” 游媛轻笑,语气有些怀念:“要是我那时候没有顾虑,直接带你去就好了。” “这样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 游舒听出她话里的深意,不由得看了过来。 游媛把他受伤的手拿过来捧在自己的手里,忽然难受的落下眼泪:“小舒在外头吃苦了吧?” “你和以前变了很多很多。”游媛一边微笑一边哭,“以前你就算是哭也都是带着三分笑的,可现在哪怕你看着很开心,眼里却总是很忧郁。” “小舒,姐姐很想你。” 游舒怔楞在原地。 “姐姐……” 游媛抬起头来,眼里有点点泪光,她看着游舒的目光中包含了很多感情,滚烫的让他不敢直视,姐姐从不是个感情外露的人,可她在自己面前哭着说这些,让游舒的内心产生了强烈的震动。 他很想去抱抱她,告诉她自己也很想她。 “小舒,你其实明白的。”游媛擦干眼泪,抬手在游舒的脸上轻轻摸了摸,不舍的道: “尽管我很想这场梦再做下去,但是啊……” “总有醒来的一天,是吗?” 游舒的脑子里好像被一把斧子劈开,两边的现实不停地拉扯着他,想要将他拉进一个不知名的深渊。 “你明明都知道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游媛泪流满面,她终于忍不住抱了过来,像小时候一样把他抱在怀里,哽咽着说:“我很想把你带走,但这未必是你的心愿。” “小舒,你该做出选择了。” 游舒瞪大了眼睛,他努力的仰头去看姐姐,却只能看到她倔强着不肯低下头的下巴。 “姐姐……” 就像她说的一样,他早就知道这只是一场再真实不过的梦境,算再怎么美好,可脖子上冰冷的坠子总在提醒他,这一切都是幻觉。 或许,这是他在现实中濒死前的一场黄粱美梦,而他不愿揭破,所以故意假装不知道。 其实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去过,也许他现在还沉在冰冷的河底无人问津,所有的美好都是他死前幻想出来的。 游舒最终于害怕的哭了出来,他紧紧地抱着姐姐的手臂,把自己所有的恐惧不舍全都向她倾倒出来。 他不想一个人孤独的死去。 “走吧。”游媛努力撑着,“小舒,去做你想做的选择,回到你该回到的人身边去。” 游舒紧紧地抱着她不肯说话,浑身微微的发抖。 “就算是在梦里,小舒回来陪我们过了新年,我们很满足了。” “你要知道,无论是过去未来,无论你在哪里,我和爸妈都一如既往地爱你。” “以后也未必没有机会再相见,总有一天小舒还会回到我们身边的。” “到了那天,把你喜欢的那个人带来给我们看看吧。” 游媛拍拍他的后背,轻轻地推了他一把。 游舒抬头,温暖的房间正在迅速分崩离析,游媛的身影也在渐渐消散。 游舒没有伸手拉她,因为他知道这一切迟早会来。 既然是梦,就总有醒来的一天。 他陷入一片孤独的黑暗中,慢慢地闭上眼睛。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八十八 八十九 游舒感到自己好像正在一片黑暗中漂浮着, 但是他又总觉得耳边好像有人一直在说话,他努力的想要睁开眼去看,可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眼皮沉重的像是有胶水黏在了一起,根本睁不开。 等到他终于有一次尝试着睁开眼时,有一丝光亮透了进来, 刺得他下意识的就眯了眯眼,好半天才能适应周围的亮度。 首先入目的是顶上粗糙陈旧的房梁,看着像是村里人家简陋的草房, 彼时游舒的脑子还不是很清醒,完全没有自己到底身在哪里的意识,眼神一直涣散着没有焦距。 就在这时, 一个粗咧的大嗓门从他左侧不远的地方传来, 带着强烈的惊喜: “恩公!恩公您老人家总算醒啦!?” 游舒被他的嗓音吵得没办法精神集中思考,只好无奈的想要转头, 可刚要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浑身都传来一阵剧痛,疼得他几乎差点就要喊出来。 可他到底还是克制住了,影卫营多年来的残酷训练让他习惯性的把痛呼全部咽了回去, 张口咳了几声的同时发现自己的嗓子又干又疼, 虚弱的小声说:“水……” 听了他的话, 身边那人似乎起身去匆忙倒水,游舒耳边传来一阵手忙脚乱碰撞碗碟的声音,而后他就感到自己的头被人轻轻地抬了起来,一只破了口的大海碗凑到他的唇边,小心而笨拙地往里面倒水。 温凉水过到喉咙里时, 游舒忍不住在心舒服的叹了口气, 这才觉得自己好了一点。 等到嗓子润泽过后, 他才有力气说话,同时也看清了身边人到底是谁:“刘铁柱?” 大概是因为这具身体受伤太重,游舒说话的声音和以往的完全不同,沙哑低沉虚浮无力,像是破锣在敲,又像是公鸭在伸脖子嘶叫,游舒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听到他惊讶的语气,刘铁柱憨憨的笑了,他穿着布衣一身朴素傻呵呵的回道:“恩公您可算醒了,俺照顾您老人家十多天了,村里的郎中来了一趟又一趟也没有回话,俺还以为……” 十几天? 此时的游舒终于渐渐地想起了所有的事,他记起自己之前遇到埋伏后又受伤落水一系列的事来,说不惊讶水假的:“是你救了我?” 刘铁柱点了点头,虽然一脸的络腮胡,可还是能看出这人质朴憨厚的本性:“俺投降后,王爷果真没有为难,走到就半路把俺们兄弟都给放了。” “大家伙凑到一起想不出活计,只好分道扬镳,各自回乡和以前一样种地。”刘铁柱憨憨一笑,“可巧俺家就在下游,那天俺在河边洗衣裳的时候就见恩公您老人家飘了过来,当时那一脸一身的血,还一动不动的,快吓死俺了。” “俺还以为您不成了,可郎中说恩公脉象虽弱,但一直都不肯停歇,是个命硬的人,让俺务必好生照顾着。” “恩公您果真是个汉子,都伤成这样了又这么多天没吃东西,还能再醒过来,俺太敬佩了!” 游舒听着刘铁柱絮絮叨叨的说着,在心里默默地算了算,又问:“现在是什么日子了?” “今天都十月初八了。”刘铁柱没心没肺的道,“恩公您饿不饿?俺给你熬点米糊糊吧?” 游舒本想说自己不饿,可肚子不争气的传来一阵声响,他微微红了脸,小声道:“多谢。” 因为他太有礼貌斯文,刘铁柱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不谢不谢,恩公您跟俺客气个啥,俺的命都是你的!” 说罢,他起身欢欢喜喜的去起锅添水,那背影看着十分贤惠,和他那五大三粗的模样一点都不搭,游舒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忽然感受到了一种踏实的感觉。 对了,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梦里姐姐的泪眼还依稀在他眼前闪过,游舒呆呆的盯着房梁看,就连浑身骨头都像是碎了一样的剧痛似乎都感受不到了。 他还记得姐姐温暖的怀抱,也还记得妈妈的微笑,身处在那样幸福美好的家庭是他前世最幸运的事,可也许是因为运气已经用光了,所以才会活了那么短暂的几年就离开。 刘铁柱烧好水过来瞧他,却惊奇的喊道:“恩公您怎么哭了?” “是不是身上疼?俺去找郎中来!” 游舒听了他的大呼小叫才发觉原来自己又哭了,可还不等他出声,刘铁柱那冒冒失失的已经跑出去了,等到他再回来时,后头果真跟着一个背着药篓的中年男子。 那郎中上前来先是给他把脉,而后仔细的检查了四肢,感叹一般的说:“小公子这等顽力非常人能及,我还以为救不回来了。” 游舒勉强自己的抬起头来,低声道:“大夫,我……什么时候能下地?” 他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河还没死,大概率是被他拉着一起陪葬的几个家伙当了肉垫,为他缓冲了不少冲击,但黄河水流又急又大,河中多暗礁碎石,游舒在水里飘了那么多天伤痕累累,他现在浑身都动不了,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残疾 要是真的残废了,比如跛足瘸腿或者手残,那他……怎么回去面对萧未辛? 他还没扶持他登上皇位,千万不能像个废人一样躺着。 乡村郎中的医术毕竟不可能像京城里的名医那样精湛,他已经尽力了:“这不好说,你身上伤的过重,不修养几个月是不可能如常人那样行走的。” “我看你也是习武之人,也许身子会比旁人好得快些,好在筋脉没有受损,我先给你开药调养吧,其他的事都不要再想了。” 游舒知道他这些话都是在安慰自己,没有哪个医生会对着自己的病人把所有糟糕的情况都告诉他,总会留几分希望,还是低声道谢: “多谢。” 郎中于是回头对刘铁柱叮嘱了几句,“我现在写个方子给你,你找时间去镇上药房里让伙计帮你配药。” “好嘞!”刘铁柱高高兴兴的应下了,还不忘叮嘱着:“齐大夫您可得好好地给他治,俺家恩公一身功夫了得,可不能留下什么病根。” 游舒听着他俩边说边出门,独自盯着房梁又发了会呆,他再次挣扎着想要试着起身,可任凭他使劲力气,全身肌肉就跟废了一样完全不听使唤,他喘着粗气瘫在床上,心里有些荒凉。 就算人家齐大夫没有直说,他也知道自己完全康复的可能性不大。 如果失去一身本事,他就不能作为影卫活下去,他家王爷正是用人的时候,他怎么能不行了呢? 游舒忍着痛死死地盯着房梁看,憋着口气跟自己较劲。 刘铁柱再回来的时候先去看了锅灶,发现米糊熬好了忙去盛了一碗,还是用那个破口的大海碗,他笨拙的小心端着过来,大着嗓门说:“恩公,先吃饭吧?” 游舒回过神来,刘铁柱扶着他坐起,贴心的拿着勺子给他一口口的喂,村里的米和府里的精细粮食根本不能比,就算是影卫营的伙食那也是好的,可这乡村里的糙米味道大颗粒粗,尤其游舒的嗓子本来就很干疼,这么粗的一碗米很难下咽。 可他太饿了,不知不觉就被喂着吃下一碗。 刘铁柱乐呵呵的又给他盛了一碗,突然说:“恩公,刚才路上齐大夫跟俺说了,您;老人家这身子健壮的很,不出几月肯定能好!到时还能在天上飞来飞去,不耽误。” “想要揍十个俺都不成问题。” 游舒吃着糙米糊糊,听了他的话后不知怎的心里却涌出一股暖流。他又怎么不知道,刘铁柱这些话都是安慰他的,他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这么重的伤绝不是几个月的事。 可他还是选择相信:“真的?” “那自然是!”刘铁柱兴高采烈,“您老人家只管在这安心养身子。” “您要是能写字了,俺找人去传信,让人来接。” 游舒沉默了一会儿,他虽然恨不得马上就回陵王府去见他,可自己现在这个模样……怎么办呢? “恩公您咋不说话了?”刘铁柱又喂着他吃完一碗米糊,见他迟迟不回答,有些不解的问:“恩公您怎么了?” 游舒摇了摇头,叹气一般说:“没事。” 他吃了些东西后身上好受了点,这才有力气说话:“多谢你救我。” 刘铁柱虎着脸说不用,回去把大海碗放了回去,游舒又被放着躺了回去。 还能活着回来是他没想到的,可既然活了下来,他不想再浪费这难得可贵的机会。 也许他的身体以后不能全好,但只要他努力坚持康复训练,说不定还是能恢复的,大夫都说了筋脉没有受损,问题应该不大。游舒尽力让自己乐观起来,他拒绝去想真的残废了这个可能性。 没关系,一定能好起来。 游舒努力的安慰自己,胸前领口滑出那个翡翠鱼尾坠子,他吃力的低头看了半天,湿润着眼睛想要抬手去摸一摸,可是手根本不听使唤。 我不能就这样放弃,我家王爷他肯定还在等我。 游舒咬着牙看着房梁,尽量不让自己有任何沮丧的念头。。 姐姐说了,人既然选择了自己最想要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不能随便放弃。 所以,他会好起来的。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八十九 八十九 刘铁柱没念过书不会写字, 游舒就算想让他代写书信都不行,好在齐大夫人不错,主动说他可以帮忙代劳。游舒斟酌了一会儿, 还是没有透露太多有关于萧未辛的信息,只让他写了一行字。 ‘我还活着,来接。’ 刘铁柱挠着自己的大脑袋盯着信上的几个字看了半天, 他也不认得上头写得是啥,于是多嘴问了一句:“恩公,您就写这几个字成吗?万一收信的人不知道你的身份不就糟了?” “不会, 他会知道的。”游舒轻声回道。 听了他的话,刘铁柱就把这封既没有署名也没有详细信息的信塞到信封里,走了大半天的路去镇里找人帮忙给寄了出去。 帮忙跑腿的人说从他们这里到京城, 来回最快也要一个月, 刘铁柱回来就把原话说给游舒听。游舒点头,“一个月, 足够了。” “那恩公你现在这放心住着,俺照顾你!”刘铁柱爽快地说。 游舒感激的看着他,尽管他现在还不能动, 却还是固执的想要起身, 刘铁柱忙帮忙扶他起来:“恩公您有啥事直接吩咐俺, 俺为您效劳!” “刘大哥不要再叫我恩公,我……担不起。”游舒有些羞愧,因为起初他也动过要杀他的心思,毕竟那时候是敌我阵营的人,可没想到只不过就是随手放过他的事他竟然记在了心里, 不仅一口一个恩公, 更把他从死亡边缘拽了回来, 不然他下现在怕是早就尸沉河底了。 “担得起担得起。”刘铁柱乐呵呵的拿着布巾给游舒擦拭手脚,齐大夫说没事就帮他擦洗活动筋骨有利于更快恢复,刘铁柱就严格按照大夫的话遵照执行,早早晚晚一点不耽误,“要不是您大度,俺们几千口兄弟都要身首异处了。” 游舒摇头:“那也是我家王爷心慈。”他轻咳了两声,又说:“以后我便以兄长称呼你,你便也叫我的名字吧。” 刘铁柱也是爽快的人,闻言他也不推辞了,“那俺就叫你小游?俺都是这么称呼俺那些弟兄的。” “可以。”游舒倚在老旧的木床上,温暖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他抬头看着碧蓝如洗的天空,闭了闭眼感受着微风轻拂面颊的感觉,这种活着的滋味真好。 但愿他家王爷能尽早收到信息。 ———— 半月后。 萧未辛刚下朝,今早上朝时夏茂安一直言语暗暗要挟他交出镇北大营,他全当没听见。 萧未深见他二人针锋相对,话都不敢多说,他自知在边境五城的事上理亏,民间现在对他一片声讨,后世言官史料还不知怎么样写他,他便索性不再管朝政,全权交给了萧未辛。 镇北大营已经落到了萧未鸣的手里,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吐出来,萧未辛并没有理会他。 回府后,他前脚进门,后脚杨七弦就上门来了。 经此一事,杨七弦对整个朝廷失望透顶,尤其对龙椅上的那人在没有一丝幻想,老将军淋了夜雨又急怒攻心病倒了,前几天刚刚过世,杨七弦沉痛的办完桑丧事后孝服都没来得及脱。 最可恨的是,他爹尸骨未寒,夏茂安就迫不及待的把他爹手里的军权夺走了,而皇上对此不闻不问,只派了人不痛不痒的吊唁一番,给了个华而不实的谥号算作最后的荣光。 杨七弦根本不在乎什么“威武侯”的虚假名声,他知道他爹临死前都没闭上眼。就为了边境十二城全部沦陷的事。所以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上朝,在家整日喝酒闷气,若不是他家妹子杨南若看不下去把他打了一顿,他只怕还要消沉。 听了南若的话,杨七弦跪在他爹和祖宗的牌位前坐了一夜,今天一早等到下朝就来了陵王府。 萧未辛自然知道他的来意,要说萧未深某种程度上就是猪,能把杨七弦这样本来一心忠君的大将硬是推到了自己身边,他甚至都没有花费一兵一卒,连嘴皮都没抬。 杨七弦没有多言,捧着茶杯在花厅里发呆半晌,忽然开口哑着嗓子说:“王爷,属下愿追随您成就大业,只是……” “若王爷来日事成,千万莫要忘了边境十二城的血债!” 萧未辛随着他的目光一起看向院中开得满满当当的漂亮花园,默默地放下茶杯,冷声道:“本王不会忘记。” “将军放心。” 杨七弦点了点头,他要的就是这句话而已,跟着放下茶杯后单膝跪在了萧未辛身前,“属下愿将全部身家性命赌上,为王爷披荆斩棘扫除一切障碍!” 萧未辛唇角微微扬起,“本王日后定不会亏待了将军,将军大可放心。” 杨七弦起身后也没再说一句空话,转身大步离开了花厅。 萧未辛独自在花厅里又赏了会花,杨家虽然军权一再被削弱,可这么多年的征战实绩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抹杀,他们杨家在军中仍然有极高的威望,杨家兄妹投诚,于他而言就是如虎添翼。 有了他们手下的十万兵马,再算上镇北大营的三万人手,足以与夏茂安手里的人手对抗。 可这一切还不够,萧未辛眼中有些阴郁,他想要的是夏茂安身败名裂万世唾骂死无葬身之地,现在还不到最后关头,容他再苟活几天,等他收网之日,夏家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可不管夏茂安怎么死,他的小舒都不能回来了…… 萧未辛惆怅的坐在原处,想着小舒若是在他身边,他也不至于无人可说心事。 就在这时,望尘从外头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手里高举着一个信封喊道:“王爷!王爷!” “吵什么!”萧未辛不耐的骂道,“滚出去!” 他现在只想一个人独坐静一会,什么事都不想处理,望尘这混账真是越发不懂事。 望尘有些委屈,却还是一路跑了过来,微微喘气道:“王爷,有您的信!” “不看。”萧未辛眼皮都不抬,“本王没心思看,管他是谁都扔了。” 近来因为他在朝中势力崛起,很多心思不正的人开始往他身上打主意,变着法的求他给铺路谋个一官半职,萧未辛哪里看得上那些庸才蠢货,一律都是烧了完事。 望尘低头看了看封皮,为难地说:“可这信封上说务必要您亲启呢。” “落款写的是什么……刘铁柱。” 萧未辛听到刘铁柱的名字,不经意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才想起这人是谁,“他来信做什么?” 当初他顾念着小舒曾说过的话,半路把刘铁柱一行人放了,反正他们也就是个傀儡,带回去作用也不大,索性放了,就当给小舒积德,说不定有神灵看在他仁慈了一回的份上,让他的小舒能安然回来。 萧未辛到底还是把信留下了,他想不通,那刘铁柱能有什么要紧事给自己写信,漫不经心的撕开火漆封口后,却只从里头掉出一张纸条。 虽然并不想看,可萧未辛还是随意的瞥了一眼,可只这一眼就让他忽然浑身一抖,全身的血都像冻住了一样,汗毛倒立。 ‘我还活着,来接。’ 尽管这句话没有任何指向,这个字迹也不是他熟悉的,可萧未辛在那一瞬间就会意了。 他拿着纸条的手剧烈颤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拉过望尘激动的问他:“这封信是谁送来的!?他人呢!?” “走、走了。”望尘不懂他为什么突然变了脸,磕磕巴巴的解释:“那人就是在城里专门跑腿送信的,应当也不知道这信的来处。” “这封上不是有出处吗?” 这句话提醒了萧未辛,他立刻把信封拿来反复的看,忽然起身就要往外走:“给我备马!我要去接小舒!” 望尘吓了个半死,那家伙不是都说死了一个多月了吗?王爷不是疯了吧? 他急急忙忙跟着出去,路上遇着沈青玉,连忙把这事说给了沈大人听,让他去劝着王爷不要冲动。 沈青玉也是一愣,转身立刻跟了过去,果然见到了正骑上马准备出门去接人的萧未辛,他一步上前道:“王爷且慢!” 他上前去拦住了急匆匆要出门的萧未辛,萧未辛急的什么都顾不上了,“亭山,我现在没有功夫听你说话,小舒他还活着!我要去接他!” “下官知道。”沈青玉急忙道,“可你也不用太急。” “为什么只有一封信传回来,游公子本人为何没有自己归府?” 萧未辛一愣,接着沈青玉又笃定地说:“他必定是伤得很重无法行走,所以才只能托人传话,王爷你就这样去是不合适的。” 这一番话让萧未辛恍然大悟,“是了,他必然需要别的东西。” 说罢,他从马上又翻身下来,急匆匆的往回走:“我去找画椿,让她给准备车马,还要带着她一起去!” “小舒一定伤得不轻,需要好的大夫。” 萧未辛现在根本冷静不下来,恨不得立刻就插翅飞去,什么东西都不想要了。 沈青玉跟在他身后,不住地在心里叹气。 王爷在游公子的事上这般冲动不顾一切,那位怕是将来真要当皇后了。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九十章 九十章 经过这一个月的调养, 游舒的身体比刚醒来的时候好了不少,但仍旧瘦的厉害,并不是刘铁柱照顾不仔细, 只是他现在的日子自己都过得紧巴巴,实在弄不来好东西给他补,能有口粥就不错了。最后还是齐大夫好心, 时不时地给送条鱼半只鸡来,这才堪堪把游舒养了起来。 虽然还不能下地走路,可游舒已经很感激了, 他身上唯一值钱的玉坠意义非凡,因此最终也没舍得拿去典当,只是对刘铁柱说:“等我家王爷来了, 我定会重重答谢你的。” 刘铁柱彼时正在院子里晒花生, 听了他的话后笑呵呵的回道:“俺没图那些。” 秋日午后的阳光落在这小小的院子里,游舒坐在粗制轮椅上被推着出来晒太阳, 车还是刘铁柱按照齐大夫的吩咐学着做的,别看他五大三粗笨头笨脑的样,手工活倒还真不错。 游舒抬头眯眼看了会太阳, 叹气又说:“今天的天气真好。” “可不是嘛。”刘铁柱头也不抬的回他, “俺的花生晒得真好, 冬天有下酒菜了!” 游舒听了他的话,是真的有点佩服起刘铁柱。 最初的时候他以为这人就是个蠢的,轻易地就被人三言两语利用去送死,结果到最后连那军师是个什么来头都没搞清楚,傻乎乎的差点死在自己手上。 按说他也算见过世面的人了, 曾经也有过一段威风快活的日子, 还当过十万军队的首领, 可现在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和破旧的草屋,人生可谓大起大落,却还是能乐呵呵的晒着花生盼着冬天能有酒喝,这个心态简直不是常人能有的。 毕竟对大部分人来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很多人根本不能承受人生大起之后的大落,因此崩溃颓丧的不是没有,可刘铁柱却能奇迹般的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照样自在自乐,游舒是真心地钦佩。 所以他也慢慢地重塑信心,就算以后真的不能完全恢复,他也要坚强乐观的面对这一切。 午后的阳光晒得人暖洋洋的昏昏欲睡,游舒坐在车上靠着椅背只觉得浑身舒服的马上要睡着,忽然听到院子外隐约有些嘈杂声,多年影卫的警觉让他立刻精神起来,竖着耳朵去判断声音来源的方向。 刘铁柱只是个普通人,自然没有察觉外头的异样,他刚把花生翻了一遍,好让它们受热均匀,坐在小马扎上拿着刀刨木头,要给游舒新做一个凳子,之前的那个有些摇晃,坐上去不舒服。 嘈杂声越来越近,就连刘铁柱都听到了不断靠近的脚步声,还夹杂着村里几个长舌妇的尖细嗓音,打破了午后的片刻宁静。 游舒盯着门口的位子渐渐紧张起来,示意刘铁柱不要着急开门,等到那些人走到他们的门前,果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刘铁柱粗声粗气的问了一声,手上的活计也停了下来。 “柱子,开门。” 刘铁柱听出是村长的声音,忙起身去开门,果真是村长在外头,不过还没等他开口说话,村长后头又出来几个人,其中一个衣着华丽的青年男子他眼熟得很。 萧未辛淡淡的对他点头,而后自顾自的大步进了院子,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太阳下的游舒。 虽然估算着萧未辛可能这几天就能到,可当亲眼看到他的时候,游舒还是有些迟钝的,还不等他反应回来,萧未辛就大步走了过来,半俯身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人的情感真正到达最剧烈的起伏时,外在表现往往越是平静,反而不会大哭大闹。 萧未辛一路上的激动急切在亲眼见到游舒安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瞬间全都瓦解了,他除了紧紧地把他抱住,甚至连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想感受一下他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做梦,也不是幻觉。 游舒被他勒得有些疼,却没有提醒他松开,他原本以为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他一面,没想到上天还是厚待他的,死里逃生之后还能再见到自己喜欢的人,那种感觉无法用简单的言语形容。 萧未辛抱了一会儿才松开,身为王爷,他第一次毫无忌讳的蹲下来,长袍衣摆擦在刘铁柱家的泥地上染了不少灰尘,可他却一点都不在乎。 他抬手在游舒脸上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脸上枯瘦的骨头都挂不住肉,眼里心疼的湿润起来,声音都因为这些天日夜赶路而沙哑:“怎么瘦成这样?” 游舒轻笑一声,“是瘦了些。” 萧未辛的手顺着他的面颊往下游走,在游舒的肩颈胳膊上滑过,他身上穿的是刘铁柱的旧衣,本就有些不合身,因为他实在是太瘦了撑不起来,萧未辛摸上去的时候竟觉得衣服里好似空荡荡,里面就只有一副骨架而已。 他还记得小舒曾经的身子既漂亮又结实,眼下竟成了这副鬼样子,再摸到他的腿时,他察觉到小舒的腿好似也没有反应…… 萧未辛忍了又忍,可最终还是红了眼眶,握着游舒的手把自己的头埋了进去,心疼的像刀在割一样。 相比起萧未辛的难过,游舒的情绪反而平静许多,或许是因为他这一个多月慢慢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因此在感觉到掌心传来的湿热后忙安慰他:“大夫说,我以后还是能走路的。” “不要担心。” 他家王爷脸皮最是薄,可现在却不管不顾的在别人家的院子里绷不住哭,肯定是因为太难受,游舒觉得他没有低估自己在萧未辛心里的位置,这种被人重视在乎的感觉,真好。 萧未辛听到他说大夫,这才想起画椿来,忙匆忙抬头,用衣袖悄悄擦干眼角的泪,回头对着站在门边静静地等着的人说:“画椿,你快来看看。” 画椿这才动身过来,刘铁柱忙给她拿了个小马扎来,画椿道谢后坐下来分给游舒号脉检查身子,可越是检查眉头皱的越紧,萧未辛紧张的在一边不住想催她,“到底如何?” 画椿全部检查完后才开口回他:“不好。” 她的这句话让萧未辛的心一下子就跌到了谷底:“是……怎么个不好?” “不好说。”画椿叹气,“幸好公子的底子强,若是换个稍微弱一点的人,恐怕撑不了这么久。可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不适合养伤,这些日子吃得不好,公子再好的底子也败得差不多了,就算是铁人都禁不住这么熬。” “来日能不能全好,还要看天意。” 游舒默默地握紧了拳头,尽管他心里有准备,可亲耳听到画椿的话后还是微微的颤了颤。 听了她的话,萧未辛立刻决定带游舒回去,“小舒,我即刻就带你回家。” 游舒回过神来,他转头看着从他们来后就蹲在墙角一言不发的刘铁柱,对萧未辛说:“我想跟刘大哥说几句话。” 萧未辛也回头看了看刘铁柱,刘铁柱被他看得怂的头直往里缩,还记得这人阵前那骁勇善战手起刀落的样子,心里难免有些阴影。 “刘大哥……”游舒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这么说,“我知你也并非全无抱负的人,不如你随我一起走吧。” “去了京城,我也好照拂你。” 刘铁柱很惊讶他会邀请自己同去京城,脸上犹豫起来。 萧未辛见他犹豫,便又说道:“你放心,假若你随小舒回京,凭你对他的恩惠,本王必定保你日后大富大贵,京中无人敢动你分毫。” “假若你不愿走,也可以收下百两黄金,随意你做何营生。” 游舒一听说有百两黄金,心里狠狠地颤了两下。 一百两黄金那是什么概念!? 换算成人民币他都算不过来,虽然刘铁柱救了他,给人家多少报酬都是应该的,可这么多钱他家王爷竟然连眼皮都不带眨,这也太豪了! 一想起自己竟然值一百两黄金,游舒的腰杆忍不住挺直了些。 突然有点骄傲。 刘铁柱也被这一百两黄金砸晕了头,蹲在墙角傻乎乎的想了半天,又看了看游舒,忽然就明白了,“俺、俺要跟着游小弟走!” 他除非是个傻的才会真的要钱,王爷能爽快的给他一百两黄金,那就说明游小弟在王爷眼里可是天大的宝贝!他若是随着王爷的宝贝一起去京城,还怕以后没好日子过? 刘铁柱那不怎么灵光的脑子忽然就灵光了一回,痛痛快快的进屋去收拾东西。 游舒见着他脚步轻快的模样,忍不住又是一声轻笑:“谁敢说他傻?我看分明就很聪明。” “嗯。”萧未辛顾不上回话,他的目光始终盯在游舒身上,想的却是回府后一定要好好地给他补一补,瘦成这样抱起来都硌得人手疼,小舒还是原来的样子更好看。 “你还记得我院子里的梨树吗?”萧未辛低头,趁着院里没人,悄悄地在游舒眼角边亲了一口,低声说:“我都给你留着了。” 游舒惊讶:“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萧未辛替他把鬓边散乱的发丝整理好,眼里温柔的宛若有万千星光,虽然游舒现在的模样枯瘦干瘪完全跟好看站不上边,可在他眼中就是美得不可方物,“从今往后,我所有的东西都是小舒的。” 游舒很久没有感受到他的温柔,不争气的红了脸,低头半晌才没出息的问: “那……那一百两黄金,能给我吗?” 他劳心劳力的干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那么多钱呢。 一百两黄金,堆在屋子里的话岂不是整个房子都金灿灿? 想想他就高兴,仿佛下一秒就能下地走路。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九十一 九十一 萧未辛低头看着游舒, 见他眼里隐隐约约的期盼,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抬手在游舒的头上轻轻地拍了拍:“区区百两你就满足了?” “怎么能是区区呢……”游舒忍不住反驳, 他是真没有一次性见过那么多金子。 “我方才不是说了,从今往后,我的就是你的。”萧未辛又摸了摸他的头, 神色间满是纵容,“莫说是百两黄金,便是千两、万两, 乃至这片江山……”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游舒知道他未尽的意思。 虽然前世怎么也算个小富二代,可游舒还是被萧未辛的这番话打动了, 这种感觉和在家里时被父母养着完全不一样。更何况, 他家王爷苦心经营这么多年,蛰伏隐忍全为了那一天, 可这万里好山河,他说给自己就给自己…… 就算他是玩笑话,也足以让游舒在这一刻获得巨大满足。 萧未辛弯腰轻松的把游舒从轮椅上抱起, 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个重量完全不似一个成年男子, 小舒瘦得太厉害了。他几步走出院子,祁寒赶着马车就在门外等着,见他们出来,忙把小凳子放下。 萧未辛踩着凳子上车,把游舒轻轻地放在车厢里的软垫上, 像对待一个绝世珍宝般小心, 生怕磕了碰了。 游舒现在大半身子不能动, 他抬首看了眼车内的装置,暗暗感叹这也太豪华了,以前萧未辛的马车可从没这么布置过,到处都是软垫和毯子,所有疑似有棱角的地方都被人细心地用软垫子裹上了,车里还放着暖炉,烘得里头暖洋洋的,不比外头晒太阳差。 萧未辛打开手边的柜子,里头满满当当的摆了好几层的吃食盒子,“回京要赶路,我怕你饿着,特意让人去给你准备的。” “你实在是瘦了,吃吧。” 说罢,他取出一个盒子放在车内的桌上,打开后里面摆得全是精美漂亮的小点心,游舒小心地伸手捏了一块奶糕在嘴里,香浓清甜的奶香味瞬时在嘴里蔓延开,还带着些牛油的香味。 游舒自打受伤被救这一个多月来就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不是野菜就是窝头,再不然就是锅巴芋头,偶尔才会有齐大夫好心给的鸡汤鸡蛋,正经白面馒头一口都没吃过,胃里空的干干净净。乍一吃到这么好的东西,味蕾很快就被勾起了过往在府里被萧未辛各种好吃的养着的记忆,最后那点矜持也被馋虫给劝退。 他三两口咽下一块奶糕,接着很快又拿了第二块,吃得头都不抬狼吞虎咽,一向最自律的形象管理也忘了,像个饿了八百年的野狼开了荤一样风卷残云,连指缝间的残渣都要舔干净。 萧未辛见他这样,心疼地拿帕子不住给他擦嘴,柔声提醒道:“慢点吃,都是你的,柜子里还有很多很多。” “你不吃吗?”游舒吃完了一盘奶糕后才想起只顾着自己吃,居然忘了身边的王爷,不禁羞愧起来。 萧未辛却从柜子里又拿了个食盒出来,边回他:“都是给你准备的,我一向不爱这个。” “本想给你带些你爱吃的,可那些东西一路颠簸不好保存,只能先给你带些肉脯。”他打开油纸包,里面放着色泽漂亮冒着油光的各种肉干,“权当解馋。” “等我们回京城,我带你去吃好的。” “听说城里新开了家酒楼,烧得乳猪特别好,我猜你必定爱吃,等回了京我就带你去尝尝。” “还有城南的那家专门做包子的铺子,我记得你也很喜欢,望尘都跟他商量好了,在那订了一百个大肉包,回去就能吃到。” “我还把宫里的御厨抢来了,到时让他专门给你熬汤,你很快就能胖起来。” 游舒低头嚼着肉脯,满嘴的肉香味,听着萧未辛轻声絮叨着那些话,默默地捏紧了拳头,不停地往嘴里塞肉。 其实他知道,他们家王爷最是不爱吃的人,像是城里开了家新酒楼这种事他以前是从不关心的,可现在却能如数家珍般的说着这些,可见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他肯定是想自己想出了魔怔,处处留意着他的喜好,盼着哪天他回去了就能吃上用上。 萧未辛说了半天不见他回话,以为他只顾着吃了,拿过一边的水壶想给他喂点水,可抬起他的脸时才发现小舒不知什么时候哭了,眼泪糊得满脸都是。 他愣了一会儿,忙把水壶放下,重又拿起帕子给他擦脸,半点没嫌弃他嘴角的油,好像他的重度洁癖在遇到游舒后全好了。 “是哪里不舒服吗?”萧未辛看他哭得这么惨,心里慌得很,急忙要去喊画椿。 可游舒拉住了他,哽咽着说:“我没事,没有不舒服。” 萧未辛不放心,“那你为何要哭?” 在他印象中,小舒可是被刀生挖开皮肉都不会哼一声的人,他这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哭成这样,那必然是身上极难受了,“不用忍着,画椿很快就来。” “我……真的没事。”游舒自己拿着帕子把眼泪擦干,却不肯把脸抬起,“我就是……没出息而已。” 他以为自己已经很强大了,所以不管是面对父母家人,还是萧未辛,他都可以淡淡的一笑而过,假作镇定的像以前一样与他们谈笑说话,像什么都没变过。 可事实上,他是真的太软弱了,所以才会被他们温柔对待过就忍不住,像个终于有了靠山的孩子一样,以为自己可以放纵的释放内心的痛楚和难过。 其实他内心深处一直都渴望别人的温柔和偏爱,所以萧未辛这样对他,他就没法伪作坚强。 温柔原来真的比刀剑更能戳透人心。 萧未辛静静地看着游舒把脸埋在帕子里哭,忽然说:“以后在我面前,小舒想说什么都可以。” “我不会责怪。” 游舒点了点头。 萧未辛知道他为了什么难过,却故意没有去提,同样都是男人,更知道有些时候尊严这种东西对他们来说有多重要。小舒不愿意让他看着他哭泣的样子,那他就不看。 马车缓缓地启程,带着萧未辛心尖上的珍宝一起回京。 尽管京城还有豺狼虎豹等着他们,可无论是萧未辛还是游舒,都从没放在眼里。 一车的吃食足够游舒路上吃很多天,他现在身体很不好,又哭了一场后精神不济,靠在萧未辛肩上沉沉的睡去。 萧未辛张开手臂把他拦在怀里,与他一起倚在靠垫上,低头静静地看着游舒安静的睡颜。 之前他们都只顾着劫后重逢的巨大喜悦中,没有仔细去看过,现在安静下来,萧未辛才发现小舒的脑门刘海霞下有一道很长的疤,一直蔓延到眼角的位置,虽然并不影响整体面貌,可到底还是瞧着不舒服。他抬手轻轻地在那处摸了摸,暗自思量着能不能治好。 他想起日记里的那些话,心里有些酸楚。 小舒应该是极为在意自己容颜的吧……若是他知道自己脸上有这道疤,不知会怎样难过。 马车一路稳稳前行,一刻不停歇的往回走,画椿在另一辆车里,而刘铁柱则跟着望尘一起策马而奔,骏马飞驰而过,卷起烟尘滚滚。 不知走了几天,游舒从断断续续的昏睡中醒来,正好看到萧未辛在看信。 他悄悄地抬手擦擦嘴角。 很好,今天没有流口水。 记得第一天回来的路上,他不小心流了一大滩口水在萧未辛身上,当时尴尬羞耻的恨不得原地去世,他平时睡觉真不那样,就是受伤后身体太虚了,睡得太沉太深才会失态。 尽管萧未辛并没生气,还温柔的亲了他一口以作安慰,可游舒就是觉得自己在王爷面前的酷哥偶像包袱塌了,只觉得人生一片灰暗,萎靡不振了好多天。 “醒了?”萧未辛从信中抬起头,“饿不饿?” 游舒有些羞愧,这几天他仿佛就是头猪一样,醒了吃吃了睡,每次醒来他家王爷的第一句话都是问他饿不饿,怕不是真的觉得自己就是个吃货了。 “不饿。”游舒试图再捡一捡自己最后的脸面,扶着车厢坐了起来。 萧未辛替他把靠垫放好,把信递给他看:“谢飞垣传信来,李良被灭门了。” “什么!?”游舒所有的心思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他立刻严肃的低头快速看完信上所有的内容,“夏茂安那老贼竟然真的下了毒手?” “那可是他夫人的姐妹!” 萧未辛讥讽一笑,“对他那样的人来说,什么亲戚都是假的,便是让他杀了自己夫人,他也是下得去手的。” 信中说,李良近来引起了夏茂安的怀疑,再加上眼下他的风头很紧,为了防止李良这个懦弱的墙头草出卖自己,他干脆先下手为强,在前天深夜派出杀手,把李家上下一百四十六口全部灭门。 连李良才三岁的孙女也没能幸免。 “不过李良还活着。”萧未辛淡淡的说,“我让人提前把他换了出去,找人替他死了。” “那颗棋子我还舍不得现在就抛弃。” 游舒点头,“他还有用。” 再没有什么比一个一夜失去全部亲人的人更愿意复仇了,而且李良还知道夏茂安的大半底细,只要藏得好,以后反咬他一口的时候,必定是最致命的。 “不看了,伤眼睛。”萧未辛把信从他手里拿走,“吃东西吧。” 游舒想说不吃,他这些天吃得差不多了,可萧未辛从食盒里变戏法似的端出一盘烤鸡的时候,他不淡定了。 “让望尘紧赶着去镇上买的。”萧未辛似笑非笑,“昨天你梦里一直嚷嚷着说嘴里淡出个鸟来,要吃肉。” 游舒那一瞬间觉得天都塌了。 继睡觉流口水后,他竟然还说上了梦话…… 偶像包袱这是抠都抠不起来了。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九十二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九十三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九十四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九十五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九十六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九十七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九十八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九十九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一百章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一百零一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一百零二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一百零三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一百零四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一百零五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一百零六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一百零七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一百零八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一百零九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一百一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一百一是十一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一百一十二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一百一十三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一百一十四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一百一十五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一百一十六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一百一十七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一百一十八 《从影卫到皇后[穿书]》无错章节将持续在肉文屋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肉文屋! 喜欢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请大家收藏:()从影卫到皇后[穿书]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免*费*首*发:?σ???.?om [?σσ??.ν?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