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佛(强制)》 你已经死了 你睁开眼,朦胧的视线内一片昏暗,四周弥漫着一股压抑悚然的气息,仿佛被压在棺材板里一样透不过气。 视线从模糊到具象,漆黑无云的天空赤裸裸地映入你的眼帘,一轮圆月挂在天空,竟然透露出猩红的血色。 这是哪里?为什么你会在这里醒来? 你心里疑问重重,试图回忆,大脑却像被针刺一样想不起任何事情。你的手脚也十分麻木,但勉强能够动弹,很快你发现自己被放在一个木箱子里。 这是谁的恶作剧吗? 你吃力地试图爬起来,却发现身体如何也使不上力,最后只能吃力地用左肩抵着身下,用手勉强抓住了木箱子的边缘——你摸到了一手泥土,有些湿润黏腻,你下意识想要擦一下,想要找身上有没有多余的纸巾。 此刻,你才注意到了自己穿着的衣服。 这是一件仿明制的衣服,有精致的钩花云肩,质地上好的丝料,裁剪得当的款式。可你就是欣赏不起来。 这是件寿衣。 你有些惶然,些微朦胧的记忆回笼,让你忽然明白了这个木箱子是什么东西——是装你的棺材。 ——你已经死了。 那么,是谁打开了你的棺材? “都不能自己爬出来么?” 你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嗤笑,那声音很沉,让你心底没由来地生出一股深深的恐惧,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恨不得将自己藏在洞里不被发现才好,于是你努力将自己蜷缩在棺材的一个角落里。 那个男人走近了,他的身形极其高大,如同山一样挡住了月光,一道沉闷可怖的阴影投射到埋在土里的棺材中,和躲在棺材里的娇小的你身上。 “明明是个厉鬼,怎么这么胆小?” 男人蹲下来,皱眉看着你。 他的容貌和他的声音一样冷硬,只剩一层青茬的头,锐利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你只是偷偷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只敢有余光打量他。 他穿着一身一身灰色朴素的布袍,脖子上戴着一串念珠,你猜到他可能是个和尚。 除了曾去过有名的佛教景点旅游外,你从没在其他地方见过和尚,你更想不到为什么一个和尚要打开你的棺材,把你刨出来。 你有很多疑问,但显然这个和尚不会回答你,你也不需要他回答,只希望他快点走。 可天不随你愿,这个和尚非但没有走,还一脚踏入了你的棺材里。 几乎是一瞬间,他身上淡淡的香火气侵袭了你的四周,你忽然明白为什么他说你是厉鬼了——你身体开始因为极度的恐惧本强烈颤抖起来,可你实在太虚弱,甚至没有力气尖叫,只能小声呜咽着求饶。 “放......放过我......我没有害过人......” 不知道是多久没有说过话了,你有一些口齿不清,像婴儿牙牙学语一样含糊磕绊,你怕他听不清,直接把你超度了,于是边说边哭了起来。 和尚冷眼看着你边哭边求饶,戴着佛珠的手握住了你纤细的左脚踝。 和他的气息不一样,他宽厚的手掌是温热的,而你作为一只鬼浑身冰冷,那只大手带来的温度诱惑你靠近他。 这肯定是和尚的手段,他要你自投罗网,你绝不会上当。 但你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一股大力拖向那和尚的方向。 你彻彻底底落到了和尚的手中,月光照在你苍白的,布满泪痕的小脸上,和尚掐着你的腰,垂眼打量着你,仿佛在审视什么物品一样。 你害怕,又不敢反抗,只能紧紧咬着嘴唇,眼泪一连串儿地往下落,旷野里安静得只剩下你的抽泣声。 过了几秒,和尚似乎终于打量完了,用不甚满意的语气说:“算了,勉强能用。” 你没有听懂他的话,心里隐约觉得不安。 和尚没有理会你的仓惶,将你翻了个面,掐住了你的后颈,使你背对着他用一个屈辱的姿势跪着。他掐着你的那只手力气大得另你几近窒息,那股香火的气息透过手腕的佛珠直钻你的鼻尖,你感觉自己的肺部仿佛要烧起来了。 高大的身躯俯下来彻底禁锢住你的身体,原本宽敞的棺材变得十分逼仄。 和尚将一盏造型怪异的佛像放在了你们正对着的棺材边缘的地面上,又在那佛像面前放了三支气息奇特的香。 你看了一眼那个佛像,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止不住地打颤发抖,可一移开视线,脑子里便完全记不住那佛像的样子了,只有那无穷无尽的恐惧留在心头。 你想哭叫,想逃跑,却被和尚一只手扣住了腰,往他怀里按,他的另一只手撕开了你的衣服,你苍白柔嫩的身体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放了我!放了我!” 他要做什么? 一个和尚费这么大劲来撬一个厉鬼的棺材,只是为了和厉鬼睡一觉吗? 你心里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于是你奋力挣扎,但这点动静对于和尚毫无威慑,他左手手臂拦在你胸前,肌肉硬邦邦的,像铁一样让你动不了。 随后和尚将一个约有婴儿拳头大小的玉珠子塞进了你的嘴里,右手扣住你的咽喉,贴着你的耳边,命令:“含住,不许动。” 就算你在凄惨地哭,和尚也不放过你 你被他森寒的语气吓坏了,浑身僵硬地跪在棺材里,泪眼朦胧地含着那颗柱子。 那珠子带着些甜味,刺激着你口腔不断分泌唾液,身上忽然泛起了奇异的酥痒。 和尚察觉到你的变化,将你往他身上按过去,一根炙热粗硬的东西抵在了你赤裸的下身。 你无力地摇着头,流着眼泪,努力想要并拢自己的双腿,但和尚强迫你像狗一样屁股对着他的下身跪在棺材里。 他的粗大的龟头抵着的你柔嫩的私处,那里已经湿润了,龟头强硬地抵进你的私处,撕裂的剧痛让你哭的凄惨极了,但即便如此也没有得到和尚丝毫的怜悯,他掐着你的腰,将那根你根本无法容纳的粗大阴茎无情地插入了你的身体里。 好烫!!好疼!!放过我!放过我! 你的腿止不住地发抖,不停地哭泣,企图得到身后这个男人的怜悯。 可和尚不为所动,他甚至将你当作用具一样前后摇动着,龟头撞击着你的娇嫩的子宫,沉重的囊袋拍打着你娇嫩的阴阜,每一次撞击都又重又深,将你的小腹撞出了明显的突起。 好烫!好烫! 玉珠子让你说不出话,两腮酸痛,哭泣声从喉咙中发出来,涎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流了下来。 私处被强硬地撑大、进出、反复凶狠地撞击着,你的小腹渐渐从强烈的疼痛和灼热中体味出一丝瘙痒,这瘙痒随着和尚插入你的鸡巴的每一次撞击而放大,让你变得神迷意乱,哭泣的声音也变了味。 和尚将你嘴里的珠子取了出来。将你翻过身,你娇小雪白的身体坐在了和尚的腰腹上,挺翘的胸乳直对着他的脸。 他让你分开双腿坐上他的阴茎,铁棍一样的巨物顺着你流的水凶狠地插了进去,直直撞击着你的宫口。 “啊——!!!” 和尚的身形与你差异实在太大,你跨坐在他肌肉分明的腹部,膝盖却抵不到身下的木板,完全是被那根鸡巴串在了他身上。 他掐着你的腰,将你像玩具一样上下套弄着他的鸡巴,凶狠的冲撞让你私处的入口像是要烧起来了一样,剧烈的快感让你不自觉地仰着头,面对和尚露出脆弱的咽喉,无助又沉迷地发出呻吟。 “不要了——不要了!!!啊!!!” 你崩溃地哭叫着,可下身却被那无情暴烈的抽插刺激地开始喷水,弄湿了和尚的衣服,和尚从你身体里退了出来。 这是一片荒凉的山野,雾气弥漫阴森,月光色情地裹挟着你们,此刻的你就如同淫荡的山精,用娇小的身体取悦勾引着路过的和尚。 “真脏。” 他此刻的神情一如刚才一样冷淡,仿佛不是他硬着鸡巴在操你一样。 除了用鸡巴操你,他也没有碰你任何地方,包括你看起来甜美柔软的胸乳。那剧烈的情欲如同幻象,似乎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人在发情。 你被他审视的目光弄的窘迫,想要跑,却被他按倒在棺材里,他跪坐在你面前,将你的双腿面对着他打开,被操得汁水横流的穴暴露在他面前。 你也看清了他的鸡巴。 又圆又大的龟头,青紫色的柱身,上面布满狰狞的青筋,丑陋至极。 和尚再次将龟头抵住你柔嫩红肿的穴口,你看见那个丑陋的东西一点点插进你娇小的私处,把你的肚子弄的胀痛、酥麻,然后还没等你适应,就开始再次剧烈地抽插起来。 当龟头疯狂地撞击你的宫口,你察觉到了和尚的意图。 你用手推拒着他,双腿试图并拢,穴里也想要推拒那根巨物的入侵。 和尚因你突然的夹弄闷哼了一声,他目光变得冷厉,用力掐着你的脖子,鸡巴更快地撞击着你的子宫。 你被掐得发不出声,呼吸都困难,你感觉到他的龟头插得越来越深,越来越重,腰眼开始发麻,一股尖锐的痛楚和强烈的快感同时袭向你的大脑。 “唔——!!!” 你发出一声小动物濒死一般的呜咽。 和尚将鸡巴插进了你的子宫。 你崩溃大哭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有的落在了和尚的手背。 和尚依旧冷漠地看着你,那根刑具将你的子宫当作了自慰的玩具,快速剧烈地来回抽插套弄着,逼得你浑身颤抖,下身止不出地喷水,和尚精壮的腰腹撞击着你的私处,发出淫荡的水声。 就在你以为自己要被他操死的时候,和尚终于射在了你的子宫里,浓稠的精液一波一波灌进你的子宫,阴茎的柱身因为射精而发生的收缩刺激着你的穴,让你又一次喷水了。 你几近失去意识。 射完精液,和尚忽然拿起了佛像前的一支香,那支香几近燃灭,只剩下最后一点火星。 和尚将带着火光的香按在了你雪白的小腹正中。 按理说,普通的香应当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 但你忽然感觉到一股剧烈的疼痛从被香触碰到的那一点蔓延开,传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那疼痛绝对是你从未体验过的酷刑,叫你大脑空白,神智恍惚。 “好痛!!好痛!!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 你无助地哭着,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和尚要这么对你。 和尚没有说话,只是俯身垂眼看着你,任由你哭泣挣扎。他的目光很静,锐利的眉眼是种肃穆,恍然间如同佛像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那疼痛终于消失了,无形之中,你感觉那支香的烟气环绕在了你的脖子上,随后落入和尚的手中。 你神智已恍惚,只是觉得冥冥中被什么束缚住了。 可你已经没有余力多想,很快疲惫地昏睡了过去。 你如同一个诱人入地狱的鬼魅 那夜你昏过去后,陷入了混沌的梦境里。 你并不记得自己因何而死,但对生前的事情还有一点印象,那些碎片的记忆如走马观花一般在你的梦里晃过。 你出生于中国南方的一个小城市,中规中矩地读书、高考,进入了当地一所十分普通的大学念文学专业,你并没有自己大学毕业的印象,也许意外就是在大学期间发生的。 总而言之你死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被安葬在了西南一座高山的山沟里,然后被一个和尚无情地惊扰了死后的安宁,从坟墓里被挖了出来。 再次醒来后,你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简陋的旅馆的床上,身上盖着被子,身上不着一缕。 和尚坐在你对面盘膝打坐,手中捻着一串佛珠,床头的檀香燃了一半。 门口忽然有人敲门。 你吓了一跳,下意识闭上了眼睛装睡。 你听见和尚下榻,走到门口开门。 一个中年女人问:“无相师父,要不要打扫房间?” “不用,多谢。”和尚答。 原来这和尚叫无相。你想。 无相关上门,上了锁,走回房间里。 “既然醒了,就不用装睡” 你攥紧了被子,小心翼翼地睁开眼。 无相站在床沿,垂眼看你。 你十分惧怕无相,这种惧怕来源于你的本能,你觉得他不像一个慈悲为怀的出家人,尽管他周身都带着一种肃穆的威严感,但哪里有出家人上来就把鬼睡了的? 就在你胡思乱想之际,你听见无相问你:“饿了吗?” 你愣了一下,果然感觉有一种空虚的饥饿感从腹中升起,于是诚实地点点头,“……饿了。” 无相从一个布包里拿出三支香,几乎在点燃的一瞬间,你就被那股温暖干燥,充满诱惑力的香气吸引着扑向了那三支香。 你急切地说:“我要,我要!” 无相身形未动,三支香被他捻在手中,离你老远。 他说:“就这么吃。” 你已经被香气勾得忘乎所以,径直朝无相的身上凑上去,拼命地吸着那股带给你充盈力量的香,迷醉的神情让你如同一个诱人入地狱的鬼魅。 三支香燃尽,你饱了。 你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直接赤身裸体地依靠在无相怀里,白皙柔软的胸脯贴着无相的僧袍。 就在你想离开他怀中时,无相揽住了你的腰肢,将你按在了他怀里。 他硬了。 你想挣脱,但是娇小的你怎么抵抗得了一个强壮的成年男人的力气? 无相左手毫不费力地扣着你的腰,右手中食指并拢插入你的穴中模仿性器抽插的动作,很快你的穴就变得湿漉漉的,水顺着无相的手指划过他青筋分明的手背。 酸软绵密的快感冲垮了你的意志力,你软软地躺在无相怀里,背靠他坚实的胸膛,拼命压抑自己的低喘。 无相分开你的双腿,粗大的阴茎从僧袍里露出来,抵在你被玩得湿软的穴口,下一秒就蛮横地冲了进去,一寸一寸地撑开你窄小的穴道,把穴口勒得发白。 痛楚和快感一瞬间同时在你脑中炸开,无相就着插入你的姿势,将你抱起放在一旁的木桌上,令你双膝跪在桌面,翘起屁股,露出咬着他的鸡巴的小穴,他一手横过你的胸口将你揽在怀里,另一只手撑在桌面,有力的腰肢瞬间疯狂开始抽动。 “啊啊啊——!!!”你难以抑制地哭叫起来。 你感觉到那凶器在疯狂地操弄着你还没有适应的阴道,又圆又大的龟头快速地顶弄着你的宫口,无相精瘦的小腹狠狠地撞击着你饱满柔软的臀瓣,发出肉体交合时下流的撞击声和黏腻的水声。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你的大脑陷入疯狂的混乱之中,堪称暴烈的性交给你带来剧烈的快感,你的呻吟带着哭腔和哀求。 你下意识摸上了你的小腹,你摸到了无相那根插在你身体里的丑陋鸡巴,又大又硬,在你的穴里一进一出,将你的肚子顶出了一个淫荡的弧度。 你咬唇抽泣,泪水顺着脸颊抵在桌面上,你仰头试图贴向无相的脸颊,声音放软地求他。 “轻一些,要被操坏了……” 你感觉到无相的呼吸乱了一瞬,随后他将你翻过来面对着他,并捂住了你的嘴。 一丝不好的预感从你心中升起。 果然,无相掐着你的腰,开始朝一点疯狂的撞击操弄着。 “唔——” 你不自觉地用双腿夹着他精瘦的腰,宫口变得前所未有地酸软,带着一些痛楚,但很快被暴风骤雨般的快感盖过,在你意乱神迷之际,无相猛的一顶。 “唔——!!!” 他像上次一样插进了你的子宫。 那股酸痛夹杂着快感被无限放大,你差点昏了过去。 你又紧又软的子宫口吮吸着龟头的冠状沟,无相停顿了三秒,你看见他的额头冒出了汗水。 但很快他开始了新一轮的抽插,幅度不大,龟头无情地碾过你的宫口,来回进出,享用着你身体最柔软娇弱的地方。 你崩溃地大哭起来,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大颗大颗地顺着脸颊淌下,你不再求他,你知道乞求没有用。 这个和尚就是个混蛋。 无相就着这个姿势抽插了好一阵,终于将精液射进了你的子宫里。 混乱的性交结束,无相的衣服仍然完好地穿在身上,只有腰间的布料被你弄得有些皱。 “穿上衣服。” 他丢了一条素色的裙子给你,重新回到榻上打坐,一眼都没给狼狈的你。 你攥着那裙子,红着眼睛说:“我要洗澡。” “鬼不需要洗澡。” “我要把你的东西弄出去。” “不需要。” “脏!你的东西很脏!”你崩溃地说。 无相看了你一眼,他平静地说:“你已经是我的鬼奴,我射给你的东西,你的身体会吸收。” 信息量太大,你消化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你定定地看着和尚,声音哽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好端端在棺材里睡着,被你这么对待,我为什么不能问?” “因为如果你不听话,我会让你魂飞魄散。” 他的目光又冷又淡,让你心里瞬间充满寒意。 你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受制于人,你不得不妥协,你再也没多嘴问过他任何事情。 你们在这家旅馆住了下来,每一天,无相都会喂你三支香,也会在你吃饱后操你一次。 一开始,你以为无相只是一个无耻的淫僧罢了,但除了吃斋饭和操你,他一直在打坐念经,背脊直挺,不见一丝懈怠,你甚至在某些时候能够看见他周身泛着浅浅的金光。 也可能是你的眼花了。 这种混账怎么可能得道? 你隐约觉得无相绝不简单,于是下意识躲他更远了。 无相并不限制你在房间内的行动,多数时候你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往窗外看。 这家旅馆在一个小城镇里,车流量不大,经济也并不发达,居住着很多本地人,摩托车、三轮车经常会哐哐地路过,发出吵闹的声音。 不远处就是一个居民楼,经常有小孩子在阳台那里玩耍,你有时会看着他们发呆。 有一次,一个孩子将纸飞机丢到了你所在的窗台边,你拿起来,正想给那孩子丢回去,就听见那孩子惊恐地说:“妈!!!!纸飞机自己飘起来了!!!” 你被吓了一大跳,赶紧放了手。 那纸飞机晃晃悠悠地顺着风飞到了楼下。 小孩儿的妈妈听见尖叫声赶过来,看见这一幕,拍了拍他后脑勺,用方言骂他:“大惊小怪,没见过风啊?” 你再一次意识到,你是一只鬼。 你们在这里住了七天,第八天的清晨,无相简单地收拾了行李,带你坐上了车开车的司机也看不见你,一路上只跟无相交谈,完全没意识到还有你这个鬼在车上。 车开了大约三个小时,将你们带到了成都的郊区工地里。 这里有一片正在拆迁的房子,拆了一半,另一半还没动工,空地里停着大型挖土机,四周杂草丛生,颇为荒凉。 一个西装革履,左手腕一支劳力士表,右手腕一串佛珠的男人站在路口,看见无相下车,满脸慌张焦急,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迎上来:“大师,可算把您盼来了!” ___ 留言:谢谢大家的评论(开心!! 有什么黏腻恶心的东西贴着你的脸颊 这浑身露富的男人姓卢,叫卢明山,是富山集团的老总。你的老家有许多小区都是富山集团开发的,因此你对这家西南一带数一数二的房地产开发商有些印象。 “这片地是去年相中的,从审批到开工都很顺利,也没啥子纠纷,老住户都安置好了,今年一月开工准备拆老楼,这不刚拆了两栋,怪事就出来了。” 卢明山操着一口山城口音,往东南方向指了指。 你跟在无相身后,顺着卢明山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是一栋被拆了一小半的老楼,外侧的墙皮被扒了下来,露出里面的钢筋水泥,像是一具被剥了皮肉的尸体,露出阴森森的骨架。 卢明山叹了口气,“那是三栋1号楼,邪性啊,那么大个液压剪,愣是破不开七楼的墙……” 你朝三栋1号楼细看,第七层的公共走廊暴露在日光之下,但那走廊仍然漆黑一片,仿佛有一团黑气笼罩在里头。 无相微微皱眉,问:“七楼以前住了几户?” “这十年来都没住人。”卢明山说,“这一层楼都是同一个业主,据说当时是想自己住一套,爹妈和岳父岳母住一套,顺便给小孩留一套。但这户业主没住多久就出国了,房子也没出租,就闲置下来了。” “这次拆迁也没联系上?” “没有,做了公告也没人联系,当时业主留的电话都注销了。” 卢明山咽了咽口水,又说:“当时工人发现拆楼机挖不动这层,就组织了两个人上去七楼看看,然后…..然后这两个人就得了怪病,跟中邪了似的,每天鬼吼鬼叫……” 无相点点头,说:“知道了,我去看看,劳烦卢先生清一下场。” “清场?”卢明山惊讶地说,“有人在外头等着,是不是还有个照应?” 无相忽然似笑非笑的看向卢明山,“这种事情,恐怕卢先生照应不上,我也是出于您安全考虑。” 卢明山回过神来,连忙说:“有道理,有道理,那到时候我们电话联系…..到时候一定好好答谢大师!” 你看见这人话一说完,仿佛屁股着火一样带着手下的人跑了,没多久,偌大的工地就只剩下你和无相。 无相看了你一眼,“走吧。” 你跟在无相身后,心里有些害怕,虽然你现在是个鬼,但却是个没什么能力的鬼,要是那破房子的七楼里真的有别的什么东西,你可是完全打不过的。 一路走到三栋一号楼的楼下,你很快发现了这里的不同寻常。 周遭的植物仿佛烧焦过一样是枯黑的,但却长得又高又多,像是无数双被烧焦的鬼手从地底伸出一般。 你的背脊忽然发毛,有种被可怖的东西盯上的惊悚感,你下意识仰头看向七楼,仅仅是这一眼就叫你忽然浑身颤栗了起来。 “我害怕,我们可不可以不进去?”你小心翼翼地拉住无相的衣服,紧张地说。 无相停住脚步,侧头看向一旁的你,随后将脖颈上挂的佛珠摘下,给你戴上。 一股温暖的气息瞬间驱散了那股强烈的阴森感。 你有些意外,头一次对他道了谢。 无相说:“上楼吧。” 你乖乖跟在了他身后。 虽然有佛珠的保护,你仍然可以看见那股黑色的气团伴随着你们靠近七楼而越来越明显,当你们站在七楼的楼梯口时,你看见其中一扇门被浓浓的黑气包裹,中心区域甚至泛着猩红的光芒。 你盯着那团黑气太久,忽然感到天旋地转,仿佛有什么东西贴着你的耳朵在窃窃私语,声音以一种诡异的频率震着你的耳膜,似乎有什么黏腻恶心的东西贴着你的脸颊一路往下。 这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惊惧的你下意识冲进了无相的怀里,紧紧攥着他的领口,浑身发抖。 尽管你心里知道无相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现在只有他能保护你了。 但你没想到的是,无相把你从他怀里推了出来,对你说:“进去门里。” 你呆呆地看着他,“门里?” 很快,你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要将你当作诱饵,去将房子里头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引出来。 刚才那一点对无相的感激之情瞬间消失殆尽,你此刻真是恨死了无相,你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跑去山沟沟里把你的坟给刨了——大约你是离他最近的一只能在此刻派得上用场的鬼,你依稀记得他捉住你时的神情都是勉为其难的。 一股强烈的愤怒从你心中涌起。 为什么要乖乖听他的话去送死? 为什么要遭这个罪? 你不愿意就此被他摆布,于是在这几息沉默之后,你下定决心,拼了命地向楼梯口冲过去。 眼看你就要跑出无相的视线,可你忘了你脖子上还带着无相的佛珠,那东西忽然变得滚烫,勒着你的脖子,将你猛的往身后抡去。 你惊叫出声,随后狼狈地摔在了无相的脚下。你明明是只鬼,但这一摔却让你抵着地面的半边身子痛的仿佛碎了一样。 “不听话。” 无相冷淡的声音在上方响起,他微微俯首垂眼看你,神色很淡,仿佛在看一只可笑的蝼蚁。 你脖子上的佛珠此刻像是有灵性一样从你脖子上滑落又重新连成一串,回到了无相的手里。 那佛珠离开你的瞬间,一股充满强烈恶意的气息瞬间包裹了你,拉扯着你往门内的方向去。 你恐惧地拉住了无相的衣角,那股力道瞬间变得小了一些。 你惊觉自己真是太愚蠢了,就算反抗,无相也不会放过你,他只会觉得你不够趁手,甚至可能懒得再管你死活,索性将你当个一次性诱饵! 反正你不过是个没什么用的鬼而已。 巨大的危险面前,骨气是没有用的。 “我错了,我再也不会不听话了,您救救我,我不要过去……” 你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哭,心里却忍不住想,你怎么又哭了呢?这样他会不会更加嫌你麻烦? 无相忽然附身,伸手抹去了你脸上的泪水,平静地说:“既然知道错了,就自己过去吧。” 你哀哀地看着他。 你有一张漂亮的脸蛋,柔顺漆黑的长发落在你的脸侧,泪水洇湿了脸颊的碎发,一双含泪的眼睛楚楚动人,过分苍白的皮肤给你增加了几分柔弱。 几乎没有男人能够抵抗这样哀求,但无相是例外。 他是个心比石头还硬的和尚。 无相将你抱起来,令你站回地面。 “去吧。”他说。 ____ 留言:谢谢大家支持~开始准备加更中,具体加更规则等我研究好了后公布!另:车在下一章 冰冷的胶质粘液(人外预警) 那道黑雾之中的大?是猪肝一样的红色,上面的保护膜还没有完全撕下,边缘已经因为时间变迁而泛?,门上写着701的门牌号。 你几乎是颤抖着向?的方向走去,刚刚握上?把手,一股大力就将你吸了进去。 站在701室内,你愣了一会儿,没想到自己已经成了鬼,竟然也有了穿墙的本事。 但你很快因一股凉意收回了神。 成为鬼后,你很久没有感觉过冷了,因为你本身就是冰冷的。可现在你觉得很冷。 你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 这是一件四室两厅的房子,一进?先是玄关,这里原来应当是被业主设计为换鞋的地方,用于制作鞋柜的木柜已经做好,但是漆却只刷了一半。 你的喉咙发紧,一步一步往里走。 这套房子十分破败,似乎当初只装修了一半就因为什么事中止了,墙面还有一半是裸露的灰色水泥,客厅里堆满灰尘的木板桌上放着几个早已生锈的油漆桶。 再往里是三个房间,每个房间都关着?,你对里面有什么并不感兴趣。 这就是一个装修了一半的房间,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你得出了结论。 很好,你已经完成了无相给你的任务。 你的步伐一转,朝大?走去。 不,你几乎是冲向了大?,可你突然发现自己的鬼身不能像进来时那样直接穿出去,慌忙之中,你双手握住?把手,只要往下一旋,就是安全的外界! 不知道是不是你按住?把手时用力过大,鞋柜的?忽然震了两震,那紧闭的木?竟然震开了! 你吓了一大跳,隐约看?里面有什么漆黑的东?,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惧涌上你的心头,你拼命地想要转动?把手,但却怎么也转不动,眼睁睁地看着那木?缓缓展开,露出里面的景象—— 那超乎你认知、极为可怖的一幕。 做成鞋柜的空间里,密密麻麻挤着黑色的软体肉条,乍一看像无数条蛇躯交织在一起,但仔细一看,那质感更像某种海洋生物,皮表上遍布着诡异邪恶的花纹,黑色肉条散发着惊悚的腥味,粘液从肉条的缝隙中流出来。 暴露在你的面前后,肉条开始疯狂地蠕动起来,这幅景象让你瘫坐在地,喉咙竟然发不出任何声音,仿佛被人紧紧掐住了咽喉,像只濒死的小?,可怜且绝望地蜷缩在?落里。 过了几秒,那黑色肉条构成的厚厚的墙变薄了,一点点露出了它们所包裹着的东?的原貌—— 那是一尊极其怪异的塑像,一半是慈眉善目的佛像,一半是狰狞触手覆盖的怪物,它闭着眼睛,轮廓还十分模糊,仿佛当初雕刻它的工匠还没有完工,透露着一股不祥的邪恶气息。 你紧紧捂着嘴,让自己不要尖叫出声。 本能告诉你不要惊扰到它,可你却不受控制地盯着那个塑像,无法移开目光。 不要看了!不要看了! 你惊恐地警告自己,却无论如何也抵抗不了那种强烈的注视塑像的欲望。 那丑陋的模样在你面前逐渐具象,从视觉上看,有一种塑像在一点点从墙面中爬出来的错觉。 于此同时,你发觉有什么不对。 你很快反应过来了,刚才那一切都不是你的错觉。 ——这个塑像就是在向你爬来! 你意识到这一点时,塑像猛地睁开了眼睛,与你双目对视。 就在这一瞬间,你眼前世界变成一片破碎的斑点,只剩下猩红和黑沉的斑点交错在眼前。 在你看不见的视角下,你的鬼身被一团黑色畸形的肉条一点点包裹成一个黑球,这个黑球逐渐缩小,直至消失不见。 你从房间里消失了。 当你再次睁眼,你发现你躺在一个石台上。四周昏暗,有隐隐的烛光闪烁。 你这几天已经适应了自己的鬼身,于是轻易地飘到了半空中,发现这竟是个寺庙,而你所在的地方是供奉佛像的大殿。 而你飘在空中的位置,正巧使你正对着一尊石刻佛像的正脸。 幸运的是,这张佛像慈眉善目,并没有什么恐怖的地方。你稍微松了口气。 你不了解佛教,对这是什么神佛菩萨并不太清楚,只?这尊佛陀宝相庄严,双目闭阖,双腿盘坐,两手成印,周身被三圈白色高炷环绕,烛芯火光闪烁,隐隐绰绰。 佛前有一炉鼎,里面燃着三炷香,你惊觉这香气与自己被挖坟的那晚,无相在你棺材头点的香一模一样。 烛光只能照亮佛像四周约一米的范围,一米之外漆黑一片。 本能告诉你这尊佛像并不如看上去那样简单。你想到了刚才在701里目睹的一切,心里一片惶然。 你重新飘落到石台上,在极其微弱的光线下,你看到了潮湿的地面,以及四周?落里生?着恶心黏腻的黑色藤蔓,它们时不时蠕动爬行着,像是潜伏的?虫。 这里究竟是哪里? 为什么你会被带到这座庙里? 这些藤蔓和你在房间里看?的包括那塑像的黑色肉条是一个东?吗? 你有太多疑问想不明白,可你最想要做的还是逃出去。 “咔嚓——” 你瞬间面露惊恐地朝声音方向看过去——佛像动了。 它睁开了眼睛。 你几乎是一瞬间就吓软了身体,发着抖,眼睁睁看着石像一点点脱落,露出了里面的东?。 不,不是东西。是一个人。 在微弱的灯光下,那个身形看上去像是一个男人,他有着强壮的上半身,但下半身却仿佛陷在了什么诡异的东西里。 那男人在向你靠近。 你先是看清了他的脸,尖叫瞬间卡在了你的喉咙里。 你该称之为“它”才对。 这是个怪物。怪物的上半张脸是精致如人类少年一般的眉眼,一双金黄的蛇瞳妖冶摄人,可在这美丽的半张脸下方,却?着狰狞的口器,里头是密密麻麻的尖锐的牙?。 它的上半身肌肉紧实,纹理分明,但皮肤却颜色惨白,像是泡在福尔?林里的人类标本。而它的下半部分,左边是一条修?强壮的、人类的腿,而右边——从功能上姑且能称之为腿的部位,却是一堆黑色的、流淌着某种可怖?质的东?。 而这两腿之间则垂着一条又粗又?的性器,勉强有一些人类生殖器的特征,像一条毒蛇一样有着肥大的顶端和粗壮的茎身,但整条性器上布满可怕的肉瘤和狰狞的血管。 随着怪物的靠近,微弱惨淡的光线照亮了它身后原本隐藏在黑暗中的尾巴——或者说它下肢的一部分——一团缠绕在一起的,散发着腥臭的触手,上头?着密密麻麻的吸盘,拖拉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胶质粘液。 它身后巨大的影子并非人类的影子,而是一个头部巨大,像蛇又像?的外廓,透露着令人惊惧的邪恶气息。 你慌不择路地往爬下石台要逃离,却发现身后就是一堵石墙。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你陷入某种近乎癫狂的恐惧里,神经质一样地闭上眼睛,但那双可怖的蛇瞳映在你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鼻尖始终环绕着粘腻潮湿的气息。 “不要过来!!不要碰我!!!!为什么要抓我过来!!!求求你!!!” 你胡言乱语地大哭着,尖叫着。 先是一条冰冷湿滑的触手卷上了你纤细的脚踝,紧紧地勒着你,带来清晰的疼痛和瘙痒。触手发力,将你朝着怪物拖去,你被抓回了石台,后背摩擦着粗粝的表面,又疼又辣。 怪物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你,上半张漂亮的脸如仙佛在世,下半张脸却是恶鬼显像。 你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了咽喉,哭声停止了,只剩下惊恐的喘息。 —————— 留言:失算!正式车要到下一章了。为了过把瘾先看看我们小怪物1号的牛牛吧(别打我。另外在写简介的时候忘记说明这篇文也有人外因素(我好变态啊嘶哈),所以标题也加了预警。作者有收到大家的留言,感谢大家支持!!周末安排加更,具体时间周五晚上会公布的(比心) 好痛,好冷,好胀(人外预警) 你几乎是确信,面前这个怪物长着的人类的那部分只不过是拙劣的伪装。而它真正的模样,恐怕是这些肉块和触手的延展。 思绪不受控制地延展,大脑突然眩晕,一个巨大的肉山一样的阴影出现在你的脑海中,那道阴影遮天蔽日,是绝对的巨大、难以描述的恐怖和邪恶。 你是一只鬼,本不可能再次死亡,甚至对于上一次死亡你都毫无印象。可在这一刻,你极其真实地感受到毁灭的威胁。 怪物那双妖异的蛇瞳此刻变得又细又长,身后软肢蠕动的声音变得密集。 就好像……兴奋了一样,充满了隐秘的疯狂、欲望、邪恶和侵略。 你绝望地发现,它另一只属于人类特征的腿,也变成了一堆肉块,而怪物肌肉紧实的腰腹下方,那条巨大的生殖器因为兴奋而开始流出腥臭的粘液,滴落在你白皙的大腿上。 你开始疯了一样地挣扎,口中不停地祈求。 “我不要。” “我不要。” “求求你。” 触手本身带着湿滑的粘液,毫无阻拦地探进了你的穴里,一条触手相比起男人的生殖器不算粗,但对于你的私处而言则有些过于粗大了。 那条触手蠕动着往你的穴里钻,乍一看像一条暗红色的水蛇,在你两条白皙的大腿之间疯狂又色情地搅动。 你想要并拢双腿,脚踝却被其他触手紧紧缠绕向两侧拉开,摆成门户大开的姿势,供上方的怪物观赏。 怪物妖冶的瞳孔中流出惬意的神色。 下面好痛,好冷,好胀。你崩溃地抽泣着,身体试图通过扭动来摆脱可怕的侵犯。 那条触手从各种刁钻的角度撩拨搅动你的敏感点,随后触碰到了你的子宫颈,开始粗鲁野蛮地开始撞击宫颈的位置,试图冲破那个紧闭的入口。 哪怕之前被无相几乎是暴虐地进入过那个地方,至少都是在你或多或少有些发情的状态下进行的。可你现在已经完全被恐惧攫取,生不出一丝情欲,被这么生生撞击一下,你痛得尖叫起来:“不要!!!我会死的!!!我会死的!!!!” 触手依旧在疯狂地撞击着你的宫颈,沉沉的钝痛从下腹传来,阴道口伴随着这严刑一般的抽插流出了鲜血。 “我会死的,我会死的。”你哽咽着低声说。 怪物没有停下动作。 粗壮暗红的触手飞速地在阴道里进进出出,阴道自动分泌的粘液和触手的胶质体混杂在一起,被摩擦得在阴道口溅出了白沫。密密麻麻排列的吸盘疯狂地吸着阴道壁,试图通过强烈的刺激引起雌性的发情,从而更好地完成这次交配。 你看见它身后那无数条飞舞着的触手,它们兴奋地蠕动着,攀爬上了石阶,缠绕在你的腰上,胸上,脸上,像是要将你裹挟进入暗藏的口器里,一边侵犯你,一边将你吞吃入腹。 你痛苦难耐地哀鸣着,接着第二条触手挤进了你的阴道。 “啊——!!!!!!” 那道从未被进入过的入口此刻被撑到发白,两条粗壮的触手在阴道里疯狂乱扭,从各个方向扩张着紧致的阴道,似乎是让这个你更快地适应接下来癫狂的交配。 你已经无法承受了,哭泣着哀求着,哪怕知道眼前的怪物就是痛苦的始作俑者,却在混乱之中下意识向这个有着五分同类模样的怪物伸出手,试图获得一点解救。 或许是你求饶道姿态取悦了他,怪物俊美的半张脸上露出一丝仁慈的怜悯,然后握住了你的手,大手抚摸上你的脸颊。 你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淌着。 “求求你,放过我,我好痛。” 你无助地将额头抵在了它的手心:“求你了,求你了.......” 怪物眼里闪动着异样的光芒,似乎是欣赏着你痛苦的模样,带着新奇的情绪,从你的脸一路往下,指尖轻柔地掠过你脆弱的喉颈,柔软的胸乳,最后到达小腹。 在这柔软白皙的皮囊之下,藏着你的子宫。这里还没有孕育过子嗣,娇嫩得可怜,不能承受一点粗蛮的撞击。 两条折磨着你的触手停了下来,从你下身退了出去。 取而代之的是怪物下半身那可怖的、滴着粘液的深紫色生殖器。 伴随着你惊恐的呜咽,怪物阴茎的顶端进入了你的身体。 那东西类似人类男性的龟头,但远比人类男性的要大上许多,冰冷硬挺且带着奇异的粘液,环状沟卡在了你的阴道口。 尽管借助两条触手的野蛮开拓,这根粗大的刑具进入得很顺利,你仍然感受到了强烈的撕裂感,那东西光是插进来,就几乎要了你的命,你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了,此刻只能虚弱地大张着腿,任由怪物用它可怖的阴茎凌虐着你的身体。 强烈的挤压感似乎让怪物异常的兴奋,它的金黄瞳孔里流露出愉悦感,身后的触手加速蠕动起来,其中几条缠绕上了你纤细的腰肢,将你牢牢固定住。 怪物猛地一动腰,那根又长又粗的丑陋阴茎宛如楔子一样凿入了你的身体。 “啊啊啊啊——!!!” 剧痛使原本意识几近昏沉的你瞬间清醒,你哭泣地尖叫着,双腿徒劳地挣扎着,妄想逃离这个可怕的刑具。 紫黑色的长长的一条阴茎把你的穴口被扩张到几乎透明,穴口四周娇嫩的皮肤被怪物的腹部撞得通红,强烈的对比让怪物每一次抽插都显得极为下流色情。 你呜咽了一声,痛得挺起身子,无意识地朝怪物露出脆弱的咽喉,这个动作似乎极大程度地取悦了它,它那属于人类模样的精致眉眼似乎弯了弯,然后俯下身,伸出藏在尖锐口器中的舌头,细细舔舐起你脆弱的颈项,而它的腰腹忽然放缓了抽插的速度,你感觉那根巨物分泌出了奇异的粘液,让你的穴又湿又滑。 不知道究竟是怪物阴茎上的粘液具有催情作用,还是这样舒缓的抽插带给你的快感压过了恐惧,一阵隐秘的酥麻从你们交合的部位传递到你的大脑。 “不——” 你试图抗拒,但声音却软了下来。 怪物相当聪明,尽管它不一定听得懂你的语言,但它能分辨你声音中的情绪。 它知道你开始舒服了。 于是它开始有节律地在你的穴中缓慢抽插,粗长的阴茎在你腿心的进出从折磨变为挑逗,你情难自抑地加紧双腿,穴也开始规律收缩,在怪物茎身突出的的肉瘤碾过你穴里的某一点时,你忽然浑身强烈抖动了几下,穴里喷出一大股水,溅湿了怪物精壮的小腹。 “啊啊啊——” 强烈的快感令你的意识几近昏迷。 “*#……amp;” 你听见怪物发出了你所不能理解的声音,或许是它的语言,但你已经无暇思考,几乎是丧失神智地凭借本能地呻吟着、哭泣着。 怪物忽然加速抽插,丑陋的阴茎在你已经发肿的穴里快速地抽插撞击着,龟头顶弄着你的子宫,就像无相每次操你时那样,这个怪物也想把它的丑东西操进你的子宫。 强烈的快感麻痹了你,你甚至没有反抗,就这么大张着腿,让这个连人类都不是的恐怖东西肆意顶弄、撞击着你的子宫,一点点将你的宫口凿开, “啊啊——” 你穴里不受控制地再次喷溅出水来。 怪物趁机猛地一撞,阴茎的圆头用极其淫秽的方式打开了你身体的最深处。 它发出了舒适的沉吟,声音很沉,像某种古老的乐器,有着神秘而低缓的强调。它的龟头几乎塞满了你娇小的子宫,来回迅速抽插着,你感到那个东西在你的肚子里进进出出。 肚子要破了..... 你恐惧地想。 被贯穿的感觉前所未有地强烈,快感和恐惧交织,攫取了你全部的意识。 思维是碎片的,画面宛如光点,在怪物操你的过程中时隐时现,随后被剧烈的快感再次压过。 怪物也彻底沉迷在与你交媾的快感中,敏锐如它都并未发现,这座大殿的某个角落里静静伫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无相在暗处平静地看着那怪物用硕大丑陋的阴茎插入你的穴里,你哀求的哭泣声和怪物享受的闷哼也被他尽数收入耳中。 可他只是静静看着,手中平稳而有节律地拨弄着佛珠,仿佛一个放出诱饵的猎人,耐心地等候合适的时机收网。 ____ 留言: 和尚:怪物也是paly中的一环。 明天两更,继续开车。下午15:00和晚上22:00不见不散! 无相似乎前所未有地兴奋 你在怪物身下被操成了只懂得情欲的性玩具,脑中已经完全失去时间的概念。下身无力地垂落在怪物的身侧,脸颊,胸乳和腰部都被怪物的触手以一种色情的方式不断触摸缠绕。 它粗长的阴茎把你的穴操得红肿,周边泛起了白沫,一股一股的水不断地从穴里喷出来,让你们的交合处尽是湿淋淋的狼藉一片。 你心里忽然涌现出一阵悲哀和绝望。 谁可以来救你? 无相会来救你吗? 也许不会了,你那么不听话,他不怎么喜欢你,你会死在这个怪物无穷无尽的性欲里。 在情欲的海洋里精疲力竭的你,忽然听到一阵极轻的梵音。 僧人的低吟像是静默的涌流,从四面八方聚向你与怪物所在的石台。 你不确定是不是你的幻觉。 但很快,梵音越来越强,充满节律的吟诵中带着肃穆而强大的力量,无形之中形成围剿之势。 操弄你的怪物似乎意识到了危险,它金黄的瞳孔瞬间收缩变成竖瞳,身后的触手躁动地蠕动着,浑身充满了狂躁的信息。它愤怒于自己的交配被打扰,但并不愿意就此中断,于是压着你用更快的速度抽插起来。 你崩溃地大哭求饶,双手捶打着它快速耸动的小腹:“不要!不要!” 怪物不理会你,雄性沉溺在交配中的时候,又怎么会管身下的雌性呢? 快感和痛感同时在暴虐的抽插中迸发。 你觉得你要死了,哭泣着,语无伦次地求饶着,想要逃跑却被牢牢禁锢在怪物的怀里。 “噌——” 伴随一道从不远处传来的破空声,怪物忽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它插在你穴里的阴茎忽然迅速涨大,让你感到强烈的撕裂一般的疼痛。 随后那根东西喷射出大股大股浓稠的液体,汹涌地灌入你的子宫。 怪物射精了。 下一秒,一根金刚杵从你头顶飞过,活生生凿入了怪物狰狞的口器中,怪物被巨大的力气推后了几步,那根插在你穴里的鸡巴也因此抽出,浓稠的精液直接从你穴里喷了出来。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怪物还没反应过来,数根金刚杵从你身后以极快的速度插入了怪物身体的四肢和腰腹,将怪物直接钉在了正对着你的那面石墙上! 你呆愣在原地,看着被钉在墙上的怪物发出愤怒的吼叫,那根刚射完精的丑陋阴茎此刻甚至还硬着,粘稠的几缕精液从龟头顶端垂落。 “amp;…………*@#——” 怪物的喉咙里发出一一串意味不明的声音,你忽然觉得头晕目眩,身体不受控制地软倒在石台上,颤抖不已。 无相出现在了大殿中央。 他站在怪物的身体面前,手里拿着一尊菩萨像。 无相双目闭合,一只手快速地拨弄佛珠,口中低声念诵经文,梵音如同枷锁环绕着怪物。 怪物意识到了强烈的危险,浑身开始更加狂躁地挣扎起来,令你惊惧的吼声贯彻整座大殿。 无相与怪物对抗了将近半个小时,最终怪物终于渐渐安静下来,当它彻底失去挣扎时,那张艳丽与恐怖并存的脸竟然开始石化,随后一片片剥落。 怪物的整个头颅消失了,落下的石屑的都涌向了菩萨像,你这回看清了—— 这尊菩萨,就是你进入房间后在鞋柜里看见的那一尊,也就是你刚进入这个大殿里看到的那一尊! 你一时想不清其中可能暗藏什么可怕的真相,但几乎是本能地深深恐惧起来。 大殿中终于归于安静。无相将菩萨像收起,转身走到了你身边。 你因刚才怪物发怒而挣扎怒吼的场景吓得小脸苍白,此刻正蜷缩在石台上,双臂紧紧抱着自己,试图躲在已经被怪物撕成碎片的布料下。 你真是狼狈极了,浑身衣衫破烂得遮不住身体,身上弥漫着情欲的味道,尽管你努力地闭紧了双腿,怪物留下的粘稠精液仍然从你腿缝中流了出来。 无相将你从头到脚细细扫过一遍,忽然捉住你的脚踝,将你的双腿打开。 你奋力挣扎起来,但却抵抗不了无相的力气,被迫面对无相露出了你红肿不堪,流淌着浓稠精液的穴口。 被暴虐折磨过的穴口此时因为暴露在人前而不断收缩着,乍一看仿佛在急不可耐地吞吐着怪物的精液。 “放开我。”你有气无力地说。 可你没想到的是,无相竟然左手中食指并拢,插进了你全是精液的穴里。 你挣扎着骂他:“滚开,你是要下地狱的!” 无相并没有理会你,轻易就止住了你的反抗,用手指操弄着你已经被怪物干得松软的穴,怪物射在你穴里的精液因为他的抽插而从你穴里汩汩不断地流出。无相的手指顶到了你的宫口,那里现在又疼又肿,你哭了出来,放软声音哀求他:“我好痛,不要插了。” 无相右手挪到你的小腹上揉弄着,左手顶弄着你的宫口,一股强烈的酸软搔痒令你惊叫出声。 “把子宫都射满了啊,看来它是真的喜欢你。” 无相声音很淡,却令你羞愧不已,你抿唇瞪着他,只是哭红的双眼和鼻头让你的愤怒缺乏威慑力,反而显得你可怜极了。 无相将你的模样收入眼底,眼神变得晦暗不明,右手抚摸上你的脸颊,左手加速地插弄着你的穴。 “啊啊啊不要了——!!”你哭叫着抗拒。 他用手指插了你几十下后,俯身压住你,扶着他已经肿胀的鸡巴,借助怪物精液的润滑,凶狠地凿进了你的身体,一路顺畅地干进了你的子宫。 “啊啊啊啊啊——!!!!!” 他滚烫的鸡巴又硬又粗,竟然像怪物的那根一样将你撑的严严实实,精瘦的腰腹与你腿心的撞击发出淫荡的声音。 你们紧密交合的下体包裹着怪物的精液,伴随着每一次抽插都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下流极了。 你诡异地感觉到,无相似乎前所未有地兴奋。 他掐着你的脖子,鸡巴在你刚被怪物操过的穴里粗暴直白地抽插。你痛苦地呻吟了一阵子,很快便脱力了 你已经不记得无相操了你多久,你多次昏过去又被操醒,直到无相也将精液射在你身体里,和怪物的精液混在一起,你的穴变成一个殷红的小口,精液从里头像尿一样顺着大腿留下来。 你抬眼看向唐玉,他一双丹凤眼里满是笑意(小 被无相从那处神秘的寺庙带出来后,你一直在沉睡。 你似乎被困在了沉重的梦境里。 梦里充斥着怪物那野兽般的瞳孔,淌着精液的鸡巴,它反复地操弄你,把你操成了只会喷水的雌兽,然后咬破了你的脖子,舔弄着你的血液,然后撕下了你的肉。 你的身体在痛,灵魂也在痛。 你几乎是挣扎着梦里醒来的。 此刻,你正躺在松软干净的大床上,身上已经换了条干净的贴身吊带睡裙,戴着无相给你的那串佛珠。 这竟是个270度环景高层酒店套房,窗外是一望无际的蓝天,蓝天下高楼大厦鳞次栉比。 下床在房间里走了一圈,你发现无相不在。 那股梦中带来的阴冷感始终环绕着你,你此刻感到十分无助,甚至希望无相能在身边。 “叮咚——” 门铃响了。 你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那是一个身形高挑的少年,留着一头长发在脑后梳成马尾,一双丹凤眼正看向猫眼的方向。 “卧槽。” 那少年像是看到了你一样,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两手迅速比划了几个奇异的手势,你瞬间感觉大门被一道剧烈的力震开,吓得连忙退后躲到一边的墙角。 那少年冲进来,手中拿着一把贴了黄符的小木剑朝你的方向射去,口中大喝:“哪来的鬼东西,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你敏锐地察觉到了那木剑给你带来的威胁,吓得身体顺着角落的墙面坐在地上,可就在那木剑要碰到你的时候,你的身前忽然出现一道金色的屏障,那木剑碰上屏障的一瞬间便化作木屑,散落在空气中。 “咦?”少年惊呆了,他将你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脸上露出恍然的神情,“原来你是无相养的奴鬼啊,没想到他居然会养这种东西。” 你抱膝紧张地看着他:“你是谁?” 少年笑嘻嘻地说:“你要问别人的名字,是不是得先把自己名字报上。” 你看他嬉皮笑脸的,索性扭过头不看他了。 “哎,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不禁逗,我叫唐玉,现在告诉你我的名字了,那你又叫什么?” 你抬眼看向唐玉,他一双丹凤眼里满是笑意。 “秦蓁。”你小声说。 说出这个名字,你才发现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自己了,就连无相都没有叫过你的名字。也是,你对于无相而言与物品无异,他又怎么会在意你叫什么呢? “真是好听的名字。”唐玉夸赞,“蓁蓁,你能告诉我是谁把你炼成厉鬼的吗?你的鬼气比百年厉鬼还要重,却没有一丝怨气,脾气也软软的,我也好想拥有一个这样的鬼奴。” 唐玉像看什么珍奇异宝一样看着你,语气中不无羡慕。 你讨厌这种被当作物品的眼神,于是没什么好气地说:“我什么都记不得了,我是被无相从坟里挖出来的。” 唐玉露出了然的神情,“他原来是强抢啊。” 你垂眸不说话。 “不如你来当我的鬼奴吧?”唐玉笑眯眯地提议,“我可不会像无相那样欺负你,他拿你去喂须弥鬼了是不是?很痛吧?” “什么是须弥鬼?” “一种半人不人的怪物,很可怕,像你这样漂亮的厉鬼是它们最喜欢的交配对象。” 你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东西,脸上瞬间浮现出惊惧,无措可怜的样子全然落入了唐玉的眼里。 唐玉一手撑着下巴垂眼看你,显然已经看穿你才经历过怎样可怕的事情,悠悠感叹:“那和尚真无情啊。” 你不愿意回想起那天的事情,低头紧紧抿住嘴唇,没有说话。 唐玉察觉到了你的紧张,体谅地不再提起须弥鬼的事情,转而说:“你想要去沙发那里坐坐吗?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角落里说话吧。” 你看了唐玉一眼,“那你离我远点,你身上有我不舒服的东西。” 唐玉立刻退后了几步,走到沙发边坐下,你坐在了离他最远的另一头。 “你也不用离我这么远吧?无相放了护持咒在你身上,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说着,唐玉相当自来熟地坐到了你的身边,还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小布包,从里头拿出一颗棕色的小球。 你一瞬间就被那小球的香气吸引住了。 唐玉眼带笑意地看着你:“尝尝?这是用菩提香炼成的香丸,对你来说相当于小零嘴儿,可以吃的。” 你犹疑地看着唐玉:“鬼也可以吃东西吗?” “当然,人有人食,鬼有鬼食,我可是炼鬼食的好手。” 你觉得唐玉不像是会投喂你的好心人,可那香丸实在太香了,你孑然一身也没什么可被图谋的,于是从他手中接过了香丸,含入口中。 好甜! 像糖果一般甜滋滋的味道在你舌尖蔓延,你已经好久没尝到这么令你愉悦的味道了,甚至感觉那股环绕你的阴冷都舒缓了很多。 唐玉解释:“菩提香丸可以让你鬼体更凝实,相当于人类的强身健体。” “谢谢你。”你小声地说。 “喜欢吗?” 你诚实地说:“喜欢。” “那这一袋的菩提香丸就送给你了。”唐玉大方地说,“作为答谢,希望下次你不要这么怕我。” 你彻底对唐玉改观了。 虽然他嘴上有些轻浮,但是是个友善的人。 你和唐玉聊了好一会儿天,这才知道唐玉竟然只有十九岁,从小跟着师傅在长白山修道,没有正式上过学,前段时间去香港给人看风水,这次是应无相要求从香港赶来山城专门来帮忙的。 天色渐晚,酒店的房间门外再次传来响声。 无相从外头走了进来,见到唐玉毫不惊讶,只问:“都准备齐了?” 唐玉从沙发上站起来,笑着走向无相,熟稔地搭上他的肩打招呼,“那是肯定,没什么是我唐小道爷找不来的东西。” 无相点点头:“那你回房间休息吧,明早七点楼下汇合。” “不是吧,咱俩可足足两年没见了,不请我吃个饭?”唐玉微微睁大眼睛,有些失望。 无相忽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是啊,两年没见,上回你从我这里顺走了伽罗印,这回你打算顺走什么?” 唐玉忽然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说:“我们这过命的交情,怎么能叫顺呢?天色的确不早了,我今天也还有些事儿,就先不打扰了,明天再聊!” 他又看向你,笑眯眯地说:“明天见啊,蓁蓁。” 说完,唐玉转身就出了门。 房间只剩下你和无相。 无相的目光落在你手上攥着的小布包,声音变得冷淡:“扔了。” 他的目光在你唇角流连片刻 你一愣,把小布包攥得更紧了,有些不情愿地问:“…..为什么?” “你不认识他,就吃他的东西?” “他是你的朋友。” “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说他是我的朋友,每个人你都信?” 无相似乎觉得你单纯到愚蠢。 你撇过脸,不想理他。 “他给你的菩提香丸,是用长白山上的灵山菩提的花、果和木芯炼制的,灵山菩提三十年发芽,再三十年开花,再三十年结果,再三十年生出木芯,是汇集天精地灵的灵物,他一个人类把这种宝物给你,是叫供奉,你纳了供,是要供他驱使的。” 无相向你解释了你手上这袋子里的东西一颗有多珍贵。 你呆住了,忽然明白了刚才无相对唐玉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而唐玉似乎的确打着这个算盘。 你忽然生出一种被算计的懊恼,但又忍不住想,被唐玉带走或许比在无相身边好过一点。 无相察觉到了你的想法,走到你面前,将小布包从你手上拿走随意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扣住你的下颌,令你抬头直面他。 “你恐怕还不够清楚自己的处境。”无相垂眸,纤长的睫毛在他眼睑处打下一片阴影,“你是我的鬼奴,生灭都握在我的手中。” 他的眼神让你一阵胆寒,可你已经知道无相是现在掌控你的人,你不能惹他不开心,不然你还会像那晚一样….. 无相捏住你的下巴,大拇指揉搓你柔软的唇瓣,你忍住害怕,顺从地张开了口。他双指并拢,在你口中搅动。 “吃了几颗?” 你不说话,他的手指又往里伸了一点,仿佛要逼你把吃下去的菩提香丸吐出来。 你挣扎着推拒他,含糊不清地说:“三颗….” 在刚才和唐玉聊天的过程中,你没忍住又吃了两颗。 无相听到了答案,将手从你口中抽出,就在你以为他要放过你的时候,无相解开了腰带。 他粗黑的阴茎不知道何时已经全硬了,沉甸甸地微微下垂,龟头正对着你的鼻尖,灼热中带着腥气。 他命令你:“张嘴。” 你无措又恐惧地看着面前丑陋的东西,下意识往后退,却被无相扣出了后脑勺往前带,龟头直接抵上了令人你柔嫩的唇瓣。 你感觉抵着你唇间的鸡巴变得更硬了,但依然紧紧闭着嘴不肯张开。 无相右手粗暴地扯住你的头发,左手扣住你的两颊朝某一点猛按了一下,你下意识痛呼一声,粗大的阴茎直直插入了你的口腔。 “打开咽喉,用舌头和唇来含。”无相冷淡地指挥你伺候他,攥着你头发的右手施力让你被迫吞吐起他的鸡巴。 实在是太大了,太长了,龟头很快顶到了你的喉咙,反胃和窒息的感觉让你生理性地泛起了眼泪,涎水顺着鸡巴倒进出不受控制地从你嘴角流下,显得你既下贱又淫荡。 你心里能够想见自己是怎样一副狼狈地模样,在被迫吞吐鸡巴的过程中崩溃地哭了起来,梨花带雨,柔弱可怜,可无相丝毫没有动容。 无相几乎是虐待式地用你的嘴在自慰,他故意把龟头抵在你的咽喉射精,一股一股又浓又多,仿佛是要用精液把你的嘴、食道和胃都统统清洗一遍,让你呛得趴在地上边咳边哭。 整理好衣服,无相忽然抬眼,漫不经心地朝房间的西面看了一眼。 唐玉躺在房间的长椅上,手里把玩着那个本已被无相丢进垃圾桶的小布包,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侧脸看向房中那面挂着装饰画的墙。 嘴角勾起,唐玉眼中露出富有深意的兴味。 “可怜的小东西。” 无相一共射了三次,一次比一次长,惩罚你的意味相当明显,最后你已经甚至无法张开口说话,红肿的嘴角还留着没有吞干净的精液。 他扣住你的后颈,令你抬头看着他。 “离唐玉远一点。” “……知道了。”你没什么力气地推了推无相的手臂,“疼。” 无相收手,将你抱上了床。 你实在太累了,几乎脱力地在床上昏睡过去了。 第二天清晨,天微微亮,你从黑沉的梦境中醒来。 无相坐在榻上禅定打坐,双目闭合,肩背挺拔如松。抛开他对你做过的种种不说,无相堪称一个苦修的僧人,打坐不见一丝懈怠,身形不见一丝动摇,静穆如同一尊佛像。 你对佛学知之甚少,可从这些细枝末节里,却也能看出无相是一个潜心修佛,心智坚毅,甚至可能已经触碰到某种超越现实规则的佛门僧人。 可如果是这样,他破戒跟你做这种事又是为什么? 一个潜修者绝不对做有损自己修行的事情,那么,和你产生这种关系,对无相而言意味着什么好处? 如果无相达成目的,你的结局是死亡,还是解放? 你忽然产生一股强烈的想要探究的欲望。 就在你陷入沉思时,无相睁开了眼。 “醒了?”他结束禅定,下榻灭了燃烧的檀香,简单收拾了几本经书,说,“也到时间了,我们出发吧。” 你想起昨天无相约了唐玉早晨七点在楼下见,却没想到是要离开这个酒店。你不知道要出发去哪里,但没有多问。 无相办理完退房手续,带着你走到门口,唐玉已经坐在大堂的沙发上,身边放着一个行李箱,看见你们走过来,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朝你们招手。 你们走近了,唐玉看向你,弯了弯眉眼。 “蓁蓁昨晚睡得好不好?” 你想起唐玉昨天算计你的事情,警惕地看着他,没说话。 无相问:“车到了没有?” “到了。”唐玉的目光从你身上移开了,笑着说,“走吧,别让人等。” 你们坐上一辆七座车,开了近一个小时离开市区后,沿着崎岖的山路往西南开去。 车上,唐玉拿出了一本颇有年代的书,书脊是用线绳装订,你离他有一段距离都闻见了这本书散发的霉味。 “西藏和云南交界处有一条山脉叫高黎贡山,在五代十国时期,曾有一个叫做圣谛佛国的国家坐落这座山中。据说圣谛佛国是由一个决心苦悟四圣谛的上座部僧人建立,他在修行途中看到了一尊掩藏在山林里的巨大佛像,当即顿悟立国。佛国规模最大时有近千民众,全部都是佛门弟子。” “进山后的具体地址有线索吗?”无相问。 “当然。”唐玉拿出了一张A4纸,上面画着一副简陋的地图,“根据卢明山给你的户主信息,我托人查了一下十年前和他有关的所有记录,记录显示他在购置完卢明山开发的那处小区房产后,去了一趟云南,在当地聘请了一个当地导游带他进入高黎贡山。这个导游现在在印度定居,他通过邮件给我发来了大致的路线,但为了保险起见,我想办法请他回国一趟帮忙带带路。” 说到最后一句时,眼里露出狡黠的笑意,你猜测他的办法恐怕不怎么正派。 他注意到你在看他,目光转向你,似乎在你唇角流连了片刻。 你撇过脸望向窗外,不去看唐玉。 —————— 留言: 感谢大家收藏!小道士终于正式出场,后续的发展应该会保持剧情+肉同步推进,简称为肉夹馍写法(哈哈哈哈)。 关于和尚糟糕的性格,他确实是个心狠如石头的男人。但不论是和尚还是小道士,随着后续剧情的展开,大家会看到他们两个都有表面之下的另一幅模样(作者渐渐露出邪恶的笑容)。作者一部分灵感来源于李荣浩与张靓颖的《女儿国》,这首歌很好听,推荐大家听听! 更新时间会改为每天下午四点。我每一条留言都有看,虽然限于时间没有一一回应,但留言里涉及喜欢的剧情我也会在写作中考虑,大家的关注是我更文的动力,请多多留言收藏投喂珠珠吧!(鞠躬)。 愿长姐无忧无怖,常得喜乐安宁 你漫无目的地望向窗外。 车子走在山里,道路狭窄,蜿蜒崎岖,边缘用铁栅栏围起,往外就是陡峭的山坡,生长着大片的树林。西南多雨,此刻虽然没有雨水,但是空气中环绕着迷朦的雾气。 你心中十分不安。 无相似乎在有意寻找什么,恐怕在地产开发区的七楼遇到的怪物并非偶然碰见,而是无相专程找过去的。 而你,就是无相寻找这些怪物的饵,你会一次次被无相拥来引诱这些怪物,直到坏掉为止。这恐怕就是无相将你带在身边的目的。 你面对车窗发呆,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竟在发抖。 太阳即将落山时,车终于开到了一个位于山脚的小城镇里,停在一户人家的门口。一个穿着棕黄色麻布衣裤,皮肤黝黑的男人站在门口等候,看见有车来了,连忙走上前来迎接。 “我叫扎度,是无相大师和唐先生吧?请进请进。” 扎度正想帮忙拿行李,随后看见一个体型娇小的黑发少女跟在无相师父身后。扎度心中奇怪此行怎么还带着一个这么娇弱的女孩,于是不禁多看了几眼。 少女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脸看向他,扎度这才看清了少女的模样。 一双瞳孔漆黑如琉璃,皮肤苍白无血色和嘴唇却嫣红如同花瓣,小脸柔美中带着艳丽,带有一种摄人心魄的美。 扎度见多识广,心下觉得不对,再定睛一看,察觉这少女周身竟然环绕着极为可怖的鬼气! 你跟着无相下了车,却发现站在门口那个叫扎度的男人一直盯着你,不由得紧张地又往无相身后躲了躲。 随后你看见扎度双眼震惊地瞪大,流露出一丝畏惧,“这…..这….” 你愣了愣。 他好像怕你? 你跟着无相走进了房子里,这座房子有着明显的藏族特征,随处可见具有明显民族风格的挂饰,房间正中还供奉着一尊佛像。 唐玉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下这尊佛像,问扎度:“这尊像应该不在八大菩萨之列吧?这里定居的藏人都不属于藏传那一支?” 扎度点头,“我们祖上信奉的是更古老的圣谛菩萨,这里每家每户都供奉圣谛菩萨像。” 一个中年女人从后院走进来,对扎度说了句藏语,扎度听完,说:“两位路途劳顿,可以先吃点东西,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说完,扎度又看站在无相身边的你,说:“这位…..是否需要准备什么?” 无相替你答了:“她不必。” 扎度看上去松了一口气,又说:“房间也已经准备好了,是院子里南侧的两间房,不如我先帮两位把行李拿进去?” 无相对你说:“你也一起进屋,我回去前不可出门走动。” 你老实地跟着扎度进了院子。 院子里的陈设非常朴实,甚至还有一块地养了鸡,扎度周到地把无相和唐玉的屋子安排在了离鸡窝最远的地方,四周还种着花草。 扎度明显有些畏惧你,但仍然毕恭毕敬地把无相的东西都送进了房间。 “谢谢。”你对他说。 扎度愣了会儿,神情稍微放松下来,微微朝你弯了下腰,说:“应该的。” 扎度离开后,你一个人呆在屋子里有些百无聊赖,可没过多久,门又被敲响了。 你微微打开一个门缝,看见唐玉那张秀丽的脸蛋。 他问:“无相不在里面吗?” 你有些疑惑:“他不是跟你一直在外面吗?” “刚才他说有事,往院子后面走了,我是来给他送一个东西的,你要不要把门打开让我进去说?” 你有点提防唐玉,没有把门完全推开,但唐玉没皮没脸地直接顺着门缝把往里推,生生挤进了房间里,自来熟地坐在了椅子上,用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你有点不高兴,站在原地没有动,“无相没有回来,你进来也没有用。” 唐玉笑着说:“进来可以和你聊聊天。” “我们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你想到无相不让你和他多说话,也不敢和他扯些有的没的。 唐玉面上显得有些委屈:“我们不是说好,你不要这么怕我么?” “我不是怕你!”你想到这个就来气,“你给我吃的那个东西,是结因果的。” 唐玉大方地承认了,“人生没点因果还有什么意思呢?” 你觉得唐玉是在狡辩,但看见他带笑的眉眼,那股气不知怎么的又消了。 “每次跟无相这和尚同行,总是无聊得很,你待在他身边也觉得很闷吧?”唐玉懒散地摇晃着杯子里的水。 的确很闷。 你忽然想到,关于无相的事情,你是不是可以问问唐玉? 你在他对面坐下。 “我确实有一些问题想问你。”你双手交迭放在桌面,认真地看着唐玉,“你能不能告诉我无相究竟是什么人?我们又为什么要到这里?” 唐玉一手支着下巴,“你既然这么问,我也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他身体前倾靠向你,饶有兴致地说,“无相对你的控制,你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吧?既然你知道有因果的存在,像你这样的厉鬼,能被人类这样驱使,你欠他因果必然深厚,你怎么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你下意识说,“我以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从来不认识他!” “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唐玉奇怪地多看了你几眼,“无相没跟你说过吗?你已经当了几千年的厉鬼,死的时候还没有大学生这种东西吧?” 你呆住了。这怎么可能? 唐玉看看天色,站了起来,“无相可能回到前屋了,我先过去看看。” 你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被唐玉牵着鼻子走了,连忙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唐玉走到门口的脚步一顿,“差点儿忘了,这个本子是要给无相的东西。”他从怀里拿出一个薄薄的本子,放在了入门处的柜子上。 “如果你想要知道无相是谁,不如打开看看。”他嘴角勾起,丹凤眼里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我会为你保密的,但你千万别被他发现了。” “咔嚓。” 房门被唐玉关上,你走到了门口,目光落在那本子上。 这个本子明显有很长的年代了,书页泛黄,像是一本古书。 你是不能随意翻开无相的东西的。 但唐玉那番话的确勾起了你的好奇心。只是悄悄看一下,不会被发现吧? 你翻开了这本书。 前几页里工整地抄录着一段经文,字体遒劲,可见风骨,这个字你很熟悉,与无相平日看的经书的字体一模一样。 经文后的落款处写了一句话—— “抄录于开元二十一年,长明寺西厢房。愿长姐无忧无怖,常得喜乐安宁。” 结尾盖着一个印章,是一个人的名字——秦晏休。 你的脑子有些乱。 开元是唐朝的年号?这跟无相有什么关系?秦晏休又是谁? 这熟悉的字体和经文,令你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你不敢细想。 无相就是专门要她叫给他听的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无相回来了。 你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床榻上看蚂蚁,听见他推门的声音,吓了一跳。 无相看见桌上那本薄薄的本子,脸上神色突变,是你从未见过的森寒。 他问你:“谁给的?” 你下意识觉得紧张,小声说:“......唐玉说给你的。” 无相拿起它,“你看过了?” 你迅速否认:“我没有。” “撒谎。”无相说。 他将那本书扔在了桌面,朝你走过来。 你怯怯地看着他,试图往后退,却被他攥住了手腕。 “我…….”你看着他的神情,吓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无相忽然掐住了你的脖子,你惊恐地推拒着他青筋分明的大手。 他想杀了你。 那只掐着你的手渐渐收紧,你是鬼,并不会窒息,但你会感觉到自己的脖颈处产生了即将断裂的痛楚。 “放开我!”你无力地挣扎。 那只手仍然在慢慢收紧。无相眉眼压得很低,神情中是前所未有的狠戾。 你的意识逐渐开始模糊,眼前的景象变成破碎的光点,挣扎的动作也渐渐微弱。 一滴泪水从你眼中溢出来,落在了无相的手背,划出一道清晰的水迹。 无相忽然松手了。 你身体软到在地上,一声不吭,泪滴却大颗大颗地往下落,嫩白的小脸全是泪水。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你,“既然愿意与唐玉勾搭在一起,今晚便把你送给他吧。” 你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确实不讨厌唐玉,但你更不想辗转于不同男人的身下,于是急忙扯住了无相的衣角,“不要,不要把我送过去,求求你……” 无相没有推开你,也没有回应你,只是冷漠地看着你哀求他。 你与他对视许久,茫然无措,不知道该如何让他消气。最后,你颤抖着手,脱下了自己的衣服,站起来抱住了无相。 柔嫩饱满的胸乳贴上他精壮的胸口,白皙的皮肤和古铜色的身躯紧紧贴在一起,空气中染上了情欲的味道。 你放软声音再次求他,“我只给你碰,好不好?” 你心中有些悲哀,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会沦落到用这样的条件哀求一个男人。 无相沉默不语,大手却抚摸上你的脸颊,那动作并不温柔,让你的脸颊泛起一片嫣红。 你生生受着,带着怯意看着他。 “那你知不知道该怎么听话?” 无相声音归于平静,仿佛刚才暴怒如阎罗的人不是他。 你点点头,抚摸上无相的胯间。他已经硬了。 你跪下来,解开无相的裤子,那根令你畏惧的阳物弹在你的脸上,在你脸颊留下浅浅的红印。 无相眸色变深,抓住了你的头发,将你往他的胯间按去。 你双手合拢才能包裹柱身,然后上下套弄起来。龟头的前端溢出了清液,你伸出舌头,双手套弄柱身的同时,一点点将马眼流出的液体舔掉,再用舌尖抵着马眼,像吃糖一样吮吸着。 这可怕的阳具更硬了。 你的嘴被涨大的鸡巴撑的发酸,却依旧努力地把那根东西往喉咙中吞。 无相闷哼一声,扣住了你的后脑,忽然发力在你口中疯狂抽插了十几下,猛地往外一拔,你无力地软倒在一旁,大口大口喘息着。 还没等你缓过来,无相将你翻了过去,令你像母狗一样塌腰翘着屁股面对他,露出已经湿透滴水的穴口。 “湿了?”无相嗤笑一声,将粗黑的阳具抵在了你湿软的下身,挺腰进入了你。 “啊——” 你发出一声难耐的声音,但很快你意识到唐玉还住在旁边的屋子,于是硬生生将自己的脸埋入被褥中,藏住了勾人的声音。 无相似乎不想如你的愿,他一手将你双手反剪在背后,另一只手扯住了你的头发向后拽,令你跪着的同时不得不挺起胸乳仰头向后。 你难受地想挣扎,但身后那根鸡巴猝不及防地开始凶猛发力,重重的地插进你的身体又迅速拔出来,反复大开大合地抽插起来。 每一次撞击都令你发出破碎的声音,仿佛一只被俘虏的小兽在呜咽。 啪啪啪啪啪—— 无相把你的穴口操出了白沫,交合处发出了淫荡的水声,你被操得越来越舒服,穴也不由自主地收缩着,如饥似渴地吞吐着那根巨物,当龟头再一次狠狠撞上你的宫口时,你抽搐着喷了一大股水,无意识地发出了又软又娇的呻吟。 “咚——” 墙的那边忽然传来一声闷响,让沉迷在性欲的你瞬间清醒过来。 唐玉还在那边,他肯定听到了! 你觉得羞臊,不想再继续下去,却没想到无相直接捉住了想逃跑的你,从后面拥住你,将你抵在那面连通唐玉房间的墙上,硬挺的鸡巴再一次插进你逼里开始疯狂抽插起来。 你拼命压抑自己的呻吟,哀求般地小声说:“不要了,会被听到的。” 无相淡淡在你耳边说:“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这确实是你先挑起来的,你只能咬着唇不发出声音,可无相偏要作弄你,他操你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得要命,撞击的力度又大,你总是被迫发出细碎的喘息呻吟,殊不知这让人更加想欺负你。 无相从后把你压在墙上干,这个姿势能让他的鸡巴操得非常深,不一会儿你便觉得小腹酸软,喘息的声音变得急促了起来,穴也开始忍不住努力地吞吃加紧那根鸡巴。 “不要在这里,换个地方…..”你再次恳求无相。 无相身下抽插的动作变得更快,但连说话的气息都没有乱,“为什么?” 在情欲漩涡中的你大脑发昏,思绪都断成了碎片,“肚子….肚子要破了…..” “怎么会。”无相眼神发暗,他忽然抚摸上你的小腹,那里伴随着每次抽插都会出现起伏。 你哭咽地小声说:“真的要破了,顶着子宫口好胀,我会叫出来的,会被听见的。” “被听见就被听见。”无相又操弄了你几十下,顺利插进了你的子宫。 “啊啊啊——” 龟头挤进子宫的那一刻带来的快感几乎要令你发疯,你哭着叫了出来。 唐玉坐在桌边,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着桌面。 长发披散在身后,长长的睫羽垂下挡住了目光,褪去平日里的笑脸,他此刻的神色很淡,在柔和的灯光下有种清冷的美感。 他的面前放着一沓泛黄的书信,这些书信原本被夹在一个本子里,就在刚刚,他把本子放到了无相的房间里。唐玉随意拿起一张,细细读了一遍,眼里闪过意味不明的神色。 但他的思绪很快就被打断了。 隔壁隐约传来暧昧的低泣声,断断续续,夹杂着喘息,像猫儿一样,勾得人心痒。 偶然能听见被故意压低的哀求声,要求轻一点,怕被听见。 这破破的一面墙又能挡住什么?他知道无相就是专门要你叫给他听的,而唐玉也乐得听。 他几乎可以想象你那张嫩白的小脸上流着眼泪,口中发出哀求的声音,身下却咬的很紧。 真是折磨人啊..... 看着身下鼓起的东西,唐玉“啧”了一声,解开裤头,握住了自己勃发的欲望。 他知道你正面对着他的方向,翘着屁股被无相干,他朝着墙,套弄着手中那根与他漂亮的外表全然不一的硕大阳具开始自渎。 墙对面的喘息一阵又一阵,可能被操的深了,他听见一声酥软的呻吟。 唐玉微微仰起头,眉头微皱,秀气的侧脸轮廓紧绷,欲望沾满了他的面庞。他的另一只手加速套弄着身下的东西,想象自己正插在你的嘴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无相终于把浓稠的精液射进了你的肚子里。 你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随后看见无相穿好衣服,将那一个薄薄的本子放在烛火之下,凝视着火焰将书页一点点吞噬。 火光照在他俊美冷淡的侧脸,不知怎的,让你心中忽然有种难言的惶然。 是身如焰,从渴爱生 与无相纠缠一晚,明明已经心神俱疲,你却难得做了一个开头十分平静的梦。 你梦见自己站在曾经就读的大学里,此时正是上午最后一堂课结束,你和同学结伴往食堂走去。 此时正值秋天,阳光很好,你吃完午饭后,告别同行的同学,去校园里的咖啡店里买了一杯咖啡,刚取到咖啡,就被一个匆匆走进来的男生叫住了。 “秦蓁同学?你是不是申请了明年的保研资格?” 你迟疑了一秒,点点头:“对。” 男生笑了笑,有些腼腆地挠挠头,说:“我是教务的值班助理郑为,教务收到通知,需要申请明年保研的同学去教务楼亲自取一下信息填报表,我正想等会儿给你发邮件呢,这下正巧了,如果你有空,不如跟我顺路去教务楼一趟?” 你注意到他手上戴着好几圈红绳串珠,忽然想起来了,你们是同一届的同学,在刚入学的时候,郑为对你颇为热情,但你觉得他这个人有些神神叨叨的,并没有与他进一步来往。 “那麻烦你带个路吧,我不太记得教务楼在哪一栋。”你刚好没什么事,于是同意了。 郑为似乎很高兴你乐意和他一起去一趟教务,眼睛亮了亮,说:“没问题。” 他将你带到了学校的西北侧,这里坐落着一片老楼,近年正在翻修,一般没有什么学生在这边。你有一些奇怪,教务怎么会在这里办公呢? 当郑为将你带到一栋破败楼层的二楼,你终于察觉不对,想要离开,却被郑为拦住了。 你警惕地问他:“你想干什么?” 郑为盯着你,“将你带来这里,我是想问你个问题,没有别的意思。” “你要问什么?” “你究竟是谁?”郑为脸上流露出一丝戒备的神色,“你不是人吧?” 你觉得他这个问题真的很奇怪,“我是秦蓁啊,我怎么不是人?” “入学当年,新生一共有571名,但有一个叫陈露的新生在入学前的暑假去云南旅游,发生意外事故死亡,因此入学时应该是570个人。”郑为紧盯着你,没有放过你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可当年仍然有571名学生入学,我觉得很奇怪,就翻了一下学生名册,然后看到了你的名字——秦蓁,你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一个新生,但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异常反应,仿佛你本就是学校的学生一样。你到底是谁?” 你惶然无措地看着他,努力地回忆起自己的过去,你辩解,“我就是在周边县城长大的,是高考考上来的。” 郑为摇了摇头,“我在学校跟其他人打听过你的消息,你说的那些都是陈露的经历,不是你的。” 他怀疑地看着你,“是不是你用什么手段害死了陈露?可这也不对,陈露的确是死于意外事故,我也没有看出你身上和陈露有因果……” 你觉得他是个神经病,愤怒地说,“够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下午还有课——” 郑为挡在你面前,“无论如何,你不能留在这里了,你没有发现吗,你身边的人都在陆续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生病,你根本不是人,所有人接近你,哪怕你不害人,他们都有危险!” “我是人!”你生气地说,伸手正想推开他,却发现郑为拿出了一条金色的绳子,上面串着一长串的铜钱。 你猛地后退几步,本能对这个绳子产生强烈的恐惧。 可郑为步步紧逼,将绳子甩在了你的身上,你瞬间感到周身剧烈地疼痛,像被烈火炙烤了一般。 “啊啊啊啊——”你痛苦地叫了起来,郑为任由你在地上挣扎。 你猛地惊醒,梦中的痛楚仿佛还留在身上。 木质结构的天花板映入你的眼帘,房中没有其他人,淡淡的檀香味弥散在空气中。你想起自己现在在云南一处山脚下,而不是那栋破败的教学楼里。 可梦里的场景的确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你终于想起来了,是郑为察觉你身份异常,将你封进了棺材里,埋在那片偏僻的山野中的! 可对于进入大学之前的事情,你根本一点印象都没有。换而言之,你连自己究竟是谁都不知道。 你或许真的只是一个孤魂野鬼。 你心里装着昨夜的那个梦,跟着无相出门时,神情仍然是恹恹的。 扎度和唐玉已经站在门口等候。扎度身上背着一个巨大的登山包,手上也拿着一个箱子,而无相和唐玉都是轻装上阵。 见你们来了,扎度说:“车会把我们送到山脉右侧的石涧边,剩下的路就要我们自己爬了。大概翻越两座山脉,就能到达古佛国的遗址。” “这会是很长的一条路,我们将重新走过那些传说中朝觐圣谛菩萨的僧人踏过的痕迹。”扎度笑笑。 唐玉哼笑了一声,对无相说,“你们和尚真的能吃苦啊。” 无相目光转向他,“你如果觉得自己撑不住今天的路程,昨晚就该睡早一点。” 你听出无相的话中之义,下意识低下头,不敢看唐玉。 车将你们送到了地点后,扎度带着无相和唐玉开始爬山,你跟在无相身边飘着走。地面多是泥泞,你有些嫌脏。 这是一片十分原始的山野地带,长着一片青绿的野草树林,汩汩的泉水沿着低洼的水道向下流淌。四周人迹罕至,没什么好走的山道,因此一路上走的艰辛,到了夜幕降临时堪堪翻过山岭。 你们在一片高地上驻扎下来。 扎度的大包里装着三个独立的帐篷和睡袋,帐篷支起来后,里面的空间还算宽敞。 帐篷里,无相点亮蓄电的照明灯,点燃一支檀香,照往常的习惯开始修读经书。 按照往常,这时你该睡了,可或许是因为前夜的那个梦,你侧身倚靠在装着睡袋的包上,迟迟没有倦意。 两米见方的空间里一片静谧,沉默高大的僧人身旁躺着安静的少女,檀香燃烧升起轻烟几缕,缠绕着昏黄的灯光。 这是你和无相之间难得的和谐时刻。 他的经书就放在你手边,你悄悄伸手拿了一本,随意翻看。只要不违背无相的要求,在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上,他并不会管你这些小动作。 你发现手上拿着的这本经文是你之前并未看过的,书页有明显摩挲的痕迹,显然经常被翻看。 翻开书页,其中内容十分精简。 ……是身如聚沫,不可撮摩。是身如泡,不得久立。是身如焰,从渴爱生。是身如芭蕉,中无有坚。是身如幻,从颠倒起。是身如梦,为虚妄见。 你似懂非懂,却忍不住反复念读。 过了许久,无相读经结束,你第一次有些好奇地问他:“这经文说的是什么?” 无相答:“人。” “人?”你有些疑惑,“包括你,也包括我?” 无相没有纠正你是一只鬼这件事,道:“包括你我。” 你忽然感觉到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藏在里面,但可能你悟性不高,没有抓住那一缕思绪,于是你对无相说:“你能跟我讲讲吗?” 他却摇头,“经文不是教出来的,是悟出来的,该懂时自然会懂。” “那你是什么时候懂的?” 无相忽然抬眼看向你,你愣了一下,与他沉默地对视着。 他的目光很淡很静,仿佛什么也没有,但你心总觉得那眼神里藏着什么你看不懂的东西。 —————— 谢谢大家的评论和珠珠,等我多攒点稿子,可以开始多安排加更(努力存稿中)。有点想搞点变态的剧情了XD。 猩红的鲜血喷溅在他白皙秀气的脸蛋上 心念起伏,你忽然问:“之前你说唐玉给我供奉,我便要被他驱使。可我现在是被你捉在手中,那我又欠了你什么因果?” 你紧盯着无相,他的神情并未变化。就在你以为他要以沉默应付你时,你听见他说:“我不知道。” “那你总该知道我是为什么变成鬼的吧?” “不知道。” 你怀疑无相在骗你,“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是你把我从坟里挖出来的。” 无相坦然看着你,“我知道的,没必要告诉你,而你想知道的,我并不清楚。” 他必然知道你的来历。你心里断定。 你靠近了他,用你早已习惯的讨好他的方式,攀住他结实的肩膀,小声说,“你一定知道一些关于我的事,你可以告诉我吗?我是谁?是你曾经的朋友?敌人?又或者——” 你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诡异的念头:“难得我们曾经是夫妻?” “夫妻?”无相在舌尖过了一遍这个词,仿佛这个词十分新鲜有趣。 你正等他说下去,他却开始收拾散落的经书,将一切规整好后,无相灭了灯,盘腿开始禅定。 就这么不说话了? 就在你疑惑时,你突然被他拉进了怀里,双腿分开,面对面地坐在他身上。 你不解地看着无相,与他双目相对。你们之间的距离极近,无相高挺的鼻梁几乎触碰到你的脸颊,说话间呼出的热气带来一点稍纵即逝的温暖。 你感觉到这个姿势的危险,心中抗拒,小声说:“不告诉我就算了,我要睡觉。” 无相没有放开你。 你穿了一身简单的吊带裙,他伸手拨开了你肩上的带子,衣裙滑落,露出你挺翘的胸乳,随后扣住你的后脑勺,含住了你的嘴唇。 你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推拒。 他想做什么?哪怕他已经逼迫你和他做过很多次,也从来没有亲吻过你。 可你根本无法挣脱他的束缚,只能被迫仰着头接纳他强势的入侵,他的舌头搅动着你的口腔,逼你发出暧昧的喘息。 一定会被唐玉和扎度听见的….. 你崩溃地想。 无相一只手伸进你裙子的下摆,插进你已经有些湿润的穴里,模仿着抽插的动作。 你的唇和穴都被他肆意搅动着,情欲如同漩涡一般从他触摸的地方卷席而来。 “唔唔——” 涎水不受控制地从你唇角滑落,你的眼角也泛起了泪光。 又过了一会儿,无相才结束了这个漫长的亲吻,却依然保持着与你双唇相贴的姿势。 他声音有些沙哑,回答了你刚才的问题,“我是一个出家人,怎可能是你的丈夫?” 荒唐。他竟然还知道他是个出家人? 你难为情地别过头,却被无相扣住后颈被迫面对着他。 “之前还会哭闹,现在连哭都不出声了,是怕唐玉听见?”无相声音淡淡,手上却恶劣地扣弄着你的下身。 你咬着唇不说话。 “坐上来。”他命令你。 你已经学会顺从,只是扶起他阳具的手还有些颤抖。你对这个可怕的东西始终有极大的恐惧,以至于穴口贴上了滚烫的龟头,却迟迟不敢坐下。 无相摩挲着你的腰,忽然将你猛地朝他胯下一按! “唔——” 你喉中难以抑制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太大了,你感觉那个东西残忍地破开了你的身体,在你的肚子里冲撞着。 “他还没有睡。”无相几乎是双手握着你的腰,使你被迫地骑在他的阳具上,“帐篷什么都遮不住,唐玉现在能看见你骑在我身上,你这么淫荡,你说他会想干你吗?” 你心中难堪,不明白无相为什么要这样羞辱你。 他禁止你和唐玉过近的接触,又偏偏总是故意让唐玉听见你们的交合,你感觉得到他操弄你的动作之下,埋藏着一种极其诡异的情绪,而且自唐玉到来之后愈演愈烈。 你摇头,示弱一般将自己的脸埋进了他的颈窝,纤细的双臂搂着他的脖颈,哽咽道:“我是你的东西……”所以别让其他人听见。 无相的动作一顿,便比之前动作更大地操弄起你来,让你下半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全化为破碎压抑的泣声。 下半夜,你终于被无相放过了。 你躺在帐篷里,而无相走到外面开始守夜。 帐篷里全是情欲的气息,你累得昏昏欲睡。意识朦胧之间,鼻尖忽然闻到一阵属于草木的清香。 是帐篷被打开了吗? 你没有多想,很快便睡去了。 睡梦中,你觉得胸口很闷,有些透不过气来,仿佛回到了那座破败的大殿里,被怪物紧紧地缠绕着。 不适感越来越强,你微微睁开了眼。 一瞬间,眼前的东西让你惊惧到几近昏厥。 这是一个五官极其潦草的东西。 之所以称之为东西,是因为它的眼睛、鼻子和嘴都只是丑陋的空洞,棕色的瞳孔几乎占满了整个勉强称之为眼眶的孔洞,像某种虫类一样快速地翻滚眨弄着眼球。它的身体柔若无骨,但却能看出是一个女人的身体,此刻竟然妖娆地缠在你身上,丰硕的胸乳挤在你的胸前。 它像蛇一样,时不时吐出信子,触碰到你的脸上,恶心极了。 怪物在你身上疯狂地嗅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你颤抖着,心中希望无相快点进来。 可这么大个怪物,他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他不会是故意把你留在这里的吧! 你越想心里越绝望。 忽然,帐篷的帘子有细微的动静。 有人在外面!你心中瞬间燃起希望。 你看见帐篷被一把带着鞘的短剑轻轻拨开。那是唐玉的东西,你一瞬间屏住了呼吸。 帐篷的帘子被轻轻掀起,你看见唐玉此时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裳,长发披散在身后,俊秀的脸庞比平日里显得更加稚嫩,食指竖在唇前,示意你不要惊动怪物。 他才十九岁,怎么能应付这个东西? 你想要让他去找无相,于是强忍着恐惧,对他做了个口型,却没想到怪物极其敏锐,察觉到你的动静,猛地凑到你身前,嗅着你的脖子和嘴唇。 “嘶嘶——” 它似乎始终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终于愤怒了。 你惊恐地看见它微微直起身子,人形的身躯像蛇一样弯曲成诡异的弧度,那原本只有一个小孔的嘴忽然从它脸上裂开,将它的脑袋几乎分成了两半,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尖锐的牙齿和猩红的口腔。 它要咬掉你的脑袋! 就在你陷入绝望之际,有什么东西冷光一闪。 “啊啊啊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响起,是怪物发出的声音。 你瞪大双眼,眼睁睁地看着怪物的头被唐玉的短剑如同削泥一般横向切断! 猩红的鲜血喷溅在他白皙秀气的脸蛋上,少年宛如恶鬼。 你还停留在恐惧的余韵之中,胸口起伏喘息,泪水不受控制地从你脸上落下,脸上也沾上了几滴怪物的鲜血。 唐玉将怪物从你面前踢开,走到你身前,伸手为你轻柔地擦掉了眼泪和血迹。 “它死了。” 多日以来压抑的恐惧都在这一刻爆发,你崩溃地哭泣着,浑身颤抖。 唐玉抱住了你,轻拍着你的后背安抚你,轻声说,“无相怎么就这么把你丢下了?嗯?” 他温热的手抚上你的背,你才意识到自己睡下去时并没有穿衣服,此刻正赤裸地暴露在唐玉面前,身上甚至还留有无相精液的痕迹。 你伸手遮挡住自己的前胸,哽咽地问:“那是什么东西?” “山鬼,一种喜欢淫色的精怪,是听见动静找过来的。”唐玉顿了顿,“以男人精气为生。” 尽管他用词隐晦,你仍然明白了他在说什么,难堪地低下头,试图后退从他怀里离开。 余光里,你却看见了无相不知何时已经回来,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你们。 你的死亡 你与无相双目相对的一刻,便挣扎着想从唐玉怀里出来。可唐玉偏偏从你背后伸出双手将你按在了怀里。 虽然唐玉看上去还是个少年的模样,可当他真正将你抱住,却能轻易地将你困在了怀里。 唐玉将下巴搭在你的肩窝里,看向无相勾起嘴角,“你怎么连自己的鬼奴都照顾不好?干脆给我算了。” 你屁股刚好对着他的胯下,明显感觉到他硬了。 “放开我。”你浑身僵硬,局促地对唐玉说。 无相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这一幕。唐玉没有撒手,你心里有些慌张。 “放开我!”你挣扎起来,推拒着唐玉抱着你的手臂。 “哎哎哎——”唐玉将你抱得更紧了,“再蹭我现在就忍不住了。” 他说话的热气喷在你的后颈,让你头皮发麻,你不敢动了。 可唐玉的手却不老实,趁你不注意,往下探入了你的穴口。 你才被无相操过,那里现在又湿又软,唐玉的手顺利地插了进去,恶劣地往深处探去,轻易地顶住了你的宫口。 你抗拒地想要并拢腿,却只能将他的手夹得更紧,穴里因为紧张而收紧,仿佛在吮吸着他的手指。你感觉到唐玉的胯间硬得跳动了一下。 “含了这么多精液?”唐玉声音里带着笑意,“都流出来了啊。” 唐玉修长白皙的手指扣弄着你的穴口,你的淫水和无相射进去的精液顺着他的手背流了出来。 你抿着嘴,沉默地流着眼泪,眼睛望向无相的方向。 他明明知道你挣脱不开,可偏偏要站在那里看你被玩弄。 忽然,一道疾风擦着你的脸飞过。 唐玉揽着你的另一只手瞬间在半空一抓,掌心摊开,一颗佛珠出现在他的手上。 “差点儿就瞎了,之后还怎么帮你?”唐玉似有不满地对无相说,玩弄你的那只手却慢吞吞地从你腿间挪开。 无相走过来,你一摆脱桎梏,立刻冲向了他,双臂环绕着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胸前,眼泪沾湿了僧袍的领口。 他抱起你,对唐玉说:“扎度被山鬼咬了一口,刚才我给他吃了药,你再去看一眼。” 两人无言对视两秒。 唐玉意味不明地笑笑,似乎是退让了一步,目光在你哭红的脸蛋和白皙的小腿上流连了一会儿,懒洋洋地应:“知道了。” 无相将你抱回了帐篷中,放在铺好的毯子上。 你枕着手臂看向他,沉默在帐篷中蔓延。 “你是故意的。”你对他说。 他眼神无波,只是微微掀起眼皮看了你一眼。 你胸口发堵,忍不住质问他:“你今晚碰我是不是故意的?你离开帐篷留唐玉和我在这里,是不是也是故意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话一说完,你又后悔了。他不会理会你的。 “唐玉果然很喜欢你。”无相出乎你意料地开口了。 “……”你不明白他这么说的意思。 “山鬼是一种特殊的精怪。除了喜淫色之外,它们还以厉鬼为食。如果今夜那只山鬼吃掉你,它将会彻底获得人的外形,成为强大而珍贵的山魈,唐玉一直在寻找这种山魈,今晚本来是他绝好的机会。” 你愣住了,随后很快明白过来,无相是在试探唐玉。 你终于明白了。 这几天来,与其说折辱你,不如说他一直在试探唐玉对你的想法。无相和唐玉两人之间融洽的表面之下,似乎藏着某种尖锐的打量。 但你并不关心他们之间的事。 你只知道,无相并不在意你的生死,不,他对你的一切都不在意,正如他平时表现的一样。 一种奇怪的空洞在你心里蔓延开。 这又是为什么呢?他从未对你温柔,你又何必有期望。 你嘴角苦涩地撇了撇,心中戚然地想,或许是因为在被他占有的时候,他的触摸、温度和拥抱,以及那唯一一个亲吻,给了你一种扭曲而虚假的安全感罢了。 当天色大亮,这片连绵的山脉从夜晚的死寂中苏醒,恢复了生机勃勃的气息。 “我们本地的老人家说,佛国遗址那一段灵气旺盛,常常生长出很多令人闻所未闻的精怪,只要不去招惹,一般也不会遇上他们。可能是我们运气不好。” 扎度心有余悸的想起昨晚的情形,抹了一把额头的汗。 你沉默地跟在无相身后,离他不近不远。 你们自昨晚那没有结果的交谈之后,你没有再对他说一句话。当然,你也不想和唐玉说话。 虽然唐玉擅于卖乖,但你已经很清楚地认识到他并不如看上去那样无害。 扎度登上了一个巨大的石块,指着北方说:“穿过那片树林,就到了我们要去的地方。现在是下午四点半,脚程快一些,我们可以在天黑之前到达遗址。那里应该有可以驻扎休息的地方。” 森林位于一片谷地之中,树木参天,你们站在外围时看不清里面的景象,一走进去便能看见各种奇异的植物,以及隐藏在植物中体型颇大的蛇虫鼠蚁。 据扎度说,如果没有本地人领路,外人走进这片森林便会再也找不到出口,不是被饿死,就是被觅食的精怪吃掉。所幸你们这一路并未再遇见任何危险,一路穿过森林后,走到了一条宽阔平整的道路上。 遥遥望去,一道石门在不远处伫立。 “我们到了!”扎度高兴地说。 这里是一片颇为奇异的地势。广阔的盆地之间隆起一片颇高的地势,四周树林环绕,中心则像是一片城镇。只不过与西南的建筑不同,这里多是石块搭建起的简陋房屋,石块上随处可见雕刻的经文,看得出过去曾有许多苦修的僧人住在这里,过着简朴虔诚的生活。 走了一圈,大多数石屋都破损严重,但还剩下四五间可以进入里头扎帐篷,此时暮色四合,已不再适宜四处探查,因此无相、唐玉和扎度各自挑了间屋子,在里面安装上帐篷。 你自然是和无相住在一起的,可你刚准备钻进帐篷,发现唐玉站在门口。 他双手交叉靠在石墙边,笑着对在石凳上读经文的无相说,“今天总能算是我帮你找到地方了吧,报酬可以付了?” 无相开始每日例行读经,头也没抬,“可以。” 你有些茫然,便看见唐玉朝你走来,直接抱起了你,“和尚真是死板,非要我多忍一天。” “我不要——” 你瞬间明白过来他们之间究竟达成了什么交易,在唐玉怀里奋力挣扎起来。 唐玉哄你:“我们在一起聊天不是挺开心的?” “谁想跟你聊天!”你瞪着他。 而且谁会相信这是去跟他聊天? 你扭头看向无相,和尚低头看着经文,对你的挣扎漠不关心。 “怎么?想做给他看。”唐玉在你耳边轻声问。 你的心里泛起一丝难言的滋味,别过脸去不再看无相。 唐玉见你不挣扎了,便带你出了无相的石屋,往他休息的地方走去。 “我自己走。”你说。 唐玉也跟你讲条件,“我按照你说的做,等会儿和我在一起不许哭。” 你点头。 他将你放下来,你跟在他身后慢吞吞地走着,距离那亮着灯的屋子还有三米远的时候,你忽然朝与他相反的方向跑开。 唐玉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立刻追了上来,“回来!” “不回!”你愤怒地说。 他不是无相,没法束缚住你的行动,你好歹是一只鬼,与其说是跑,不如说是飞,虽然被唐玉追得紧,却始终没被抓上。 你已经计划好了,等甩开了唐玉,再偷偷回去找无相,虽然他也不是个东西,但只要你多求他一下,他会帮你拒绝唐玉的。 你跑了一阵,唐玉没跟上来,觉得自己是时候该回去了。这里诡异得很,而你只是一只小小的鬼,没有无相的庇护,四处都是危险。可当你停下脚步,却发现四周实在是过于安静了,甚至连一点风吹草动的声音都没有。 你心中本能升起一阵恐慌,警惕地看向四周—— 这是你才发现,你的面前是一个破败的石庙,里面伫立着一个已经看不出容颜的石像。石像四周一片漆黑,仿佛随时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冒出来。 你想起了在那片工地的七楼里,正是因为那一尊半隐藏在墙中的佛像,你被迫进入了那道大殿里。 “嘶嘶——” “嘶——” 一阵诡异粗砺的摩擦声从你背后响起,你猛地转头,一瞬间浑身僵硬在原地。 如果说昨夜你看见的那个丑东西还算有点人形,今晚你看见的这些则全部都是没有进化完全的软体生物,通体惨白,勉强看得出四肢形状的躯体贴着地面爬行,肢体顶部的那颗勉强算是头颅的东西连五官都没有,仅仅是一个光秃秃的圆球,包括着恶心粘液的东西。 它们看见了你,兴奋地摇摆着身体,然后贴着地向你飞速地爬过来! 你连尖叫都来不及喊出口,立刻冲进了寺庙之中。可里面竟然漆黑一片,连一点光线都没有。你只能隐约看见门口那些怪物踟蹰地徘徊着不敢进来。 你感觉四周冷得出奇,甚至开始发抖。 耳边似乎响起了一阵阵低沉的音波,让你头脑发昏,视线朦胧。 你下意识地想到无相,你希望他可以来救你。 忽然,有人将你抱紧了怀里,一手捂住了你的嘴防止你尖叫出声。 你含混地叫着:“无相….是你吗?” 那人喘着气,“是我……你可真能跑。” 是唐玉。 也许他是追着你一路到这里来的。 你正想问他怎么出去,却发现寺庙的大门忽然关上,四周骤亮。 六圈蜡烛环绕在大殿之中,墙壁上竟然画着万鬼画像,里面的鬼魂或是在火海中炙烤,或是在刀尖站立,每一只鬼都面露痛苦,你仿佛能听见它们痛苦的尖叫。 地狱的景象也不过如此。你在唐玉怀里控制不住地发抖起来。 忽然,一阵梵音响起,是僧人低沉的念经声。 ——那是无相的声音。 你和唐玉几乎是同一时间,眼睁睁地看着庙中的佛像缓缓睁开了眼,漆黑的双瞳流淌出浓稠的黑色液体。 唐玉似乎是知道了什么,头一次低声咒骂了一句“死和尚”,两只手遮住了你的耳朵,“闭眼,别看”。 你紧紧闭上了双眼,但那念经声仍然尖锐地钻入了你的耳中,你一瞬间丧失了所有对时间、空间的感知。 下一秒,无数的声音在你耳边开始窃窃私语——男人,女人,老人,小孩,所有的声音最后变成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少年的声音,他带着压抑的、痛苦的、愤怒的情绪呼唤着你,你想问他是谁,却说不出一句话。 紧接着,无数画面在你面前飘过,如死亡之前的走马灯,你对那些画面很熟悉,但转眼又记不起刚才看见了什么。 当一切归于寂静,你感觉到你的脖颈忽然一阵剧痛,像是有什么利器割开了你的动脉,温热的血液从你的颈项源源不断地流出。 温热的血液?你明明是只鬼啊! “我好痛…..”你虚弱地呼救,“唐玉.....无相.....我好痛.....” 没有人回应。 你这才发现,刚才笼罩住你的高大的身体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就连那念经的声音也消失不见。 还来不及恐慌,剧痛已淹没了你的神智,将你拉入沉沉的黑暗中。 —————— 留言:这一章肥不肥!剧情要推进到下一个阶段了,可以期待一下评论区是哪个聪明的宝贝猜中了他们的关系。小道士也快要吃上肉了,这不得写个两章才过瘾(XD。周末加更,第一更还会是下午四点,那一章会说明具体的加更时间。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大家留言很有趣,我码字动力也更强了(鞠躬) “姐姐” “半年前,迦桑殿下前往邆赕诏,邆赕诏王出言不逊,迦桑殿下一怒之下斩了他的头颅,往后日子里邆赕很不安宁,我们离得近,半年来也人心惶惶。现在蒙舍诏和我们越析诏结亲,王上的眉头都舒展了很多……..公主,昨夜没睡好么?” 你回过神来,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柔顺的黑发盘在脑后,双耳挂着精致昂贵的耳饰,脸上也添了娇丽的妆。 身后一个长相温和的中年女人正在为你梳头。 她看你愣怔的样子,有些歉意地说,“今日是您与迦桑殿下成婚的日子,瞧我,怎么提起不相干的事情来了。” 你摸摸自己的脸颊。是温热的。 又转过身去,拉住了身后女人的手。也是温热的。 “您怎么了?”她担忧地看着你。 你堪堪回过神来,摇摇头,“阿母,我也不知道。我刚才忽然感觉很冷,像死了一样地冷。” “呸呸呸!”琴罗赶紧拿了一条毯子为你披在肩头,“这阵子多雨,夜里落完雨后尤其凉,您又到此处没多久,兴许就是着凉了,今天是您的大日子,可不能生病了。” 这里是迦桑的封地冲州,每年此时降雨尤多,得益于此,这里的土地也丰硕富饶,只是相比你从小生长的越析地势更高,夜里总是很冷,你有些不习惯。 这时,房门被一名侍女推开,她低头恭敬地走到你身前,说,“公主,三王子来了。” 琴罗面露意外,“三王子不是在长明寺么?” “听传话的人说,是刚刚赶来的,现在正在院中……” 侍女话还没说完,你就看见一个身形修长,穿着素色长袍,头戴兜帽的少年走进了房间,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身上还有雨湿的痕迹。 “哎哟,三王子,今天公主出嫁,您作为王弟是不可以见公主的。” “我心里有数,你们都下去吧,我只与姐姐说几句话而已。” “这实在不合礼数呀…..” 你拍了拍琴罗的手,“阿母,没关系,你们先在外面等等,如果有人来了,说我在换衣服就好。” 琴罗叹了口气,让侍女从一旁拉过屏风,“那便隔着屏风说话吧,也勉强算是守着规矩。” 光线透过绣花的绸布,勾勒出少年挺拔的轮廓,你坐在屏风后,弯弯眉眼,“晏休,又长高了些。” “姐姐已经将近一年没有见我了,我自然是长高了。”他顿了顿,“姐姐真的要隔着屏风和我说话吗?” 你笑着说,“那你真的会老实站在屏风外和我说话吗?” 话音一落,少年就走到了你身边坐下。 他摘下了自己的兜帽,露出英气俊秀的面容,鼻梁高挺,眉眼锐利秀气,长发束在脑后,脖颈带着一串佛珠,散发着淡淡的檀香气息。 你凝视他许久,心里莫名有些惆怅,“晏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好久好久没有见你了,比一年还久,比十年还久。” 秦晏休愣怔一秒,随后拉住了你的手,低声叫你,“姐姐。” 似有千言万语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笑着问他,“你这一年过得怎么样?前些日子听国师说,主持定了上月为你剃度,怎么现在还留着长发?” “剃度前三日,师父为我定了法号,我不喜欢,师父说我皈依的时机还未到,剃度的日子便推迟了。”秦晏休看着你,“我给姐姐写的信里都一一说了,姐姐没看吗?” 你有些窘迫。这阵子你都忙着婚事,光是嫁衣便改了又改,弟弟遣人送来的信就忘看了。 你问:“主持为你定了什么法号?怎么会不喜欢呢?” “师父说,我有机缘证道,想给我取法号为无相。” 越析笃信佛法,王室会从每一代中选出一名王子,作为佛子在长明寺苦修,这一代便是你同母所出的弟弟晏休。你自小也熟读佛经,因此知道这个法号的由来。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佛门取法号向来慎重,长明寺现在的主持法闻师父更是得道高僧,他能为弟弟取这个法号,想必弟弟一定佛缘深厚。 你笑着说,“主持为你取这个法号,说明你有大造化呀。” 秦晏休静静地看着你,随后摇摇头,“姐姐,我不想要大造化。” “你还小。”你说。 “我已经长大了。” 你有一些无奈。 你这个弟弟,平日里向来寡言,只对你亲近,也只有你知道他脾性是最执拗的。只是随着他长大,你有时也看不懂他究竟在想什么。 “的确是长大了,现在比姐姐要高出许多了。”你顺着他说,“十岁以前都比我矮一个头,说你矮还会闹脾气。” 说到以前的事,秦晏休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我从不与你闹脾气。” 你们相差三岁,母亲早亡,父王很快取了新王后,在幼年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你们姐弟两个相依为命,直到你的弟弟被选为下一任佛子。 你隐隐感觉到,弟弟或许并不想修佛,只是佛子的身份可以庇护你们二人安稳,所以他才忍受这长年的分别,进入长明寺。 “晏休,如果你不想留在长明寺,就回来吧。”你忽然认真地对他说,“我与迦桑成婚后,我就是蒙舍的王子妃,今后不会有人为难我们了。” 可你没想到秦晏休直接拒绝了你,反而说,“你不能嫁给迦桑。” 你意外地看着他,“为什么?” “蒙舍诏内部分裂,蒙舍诏王龙迦想要与唐皇帝结盟,迦桑身为王子却不甘沦为人臣,与他父亲早已生了嫌隙。这两年里,迦桑先后使用各种由头扰乱其他四诏,可见其狼子野心,可偏偏对我们越析手下留情,要娶你。姐姐,你有没有想过,他是未来的王,他会因为简单的原因挑选他的王后吗?” 你沉默片刻,问他,“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姐姐心里其实清楚,只是不愿意相信。”秦晏休缓缓说,“迦桑对你有所图,对越析有所图,现在无异于引狼入室…..” 六诏形势之紧张,你心里是明白的。重重王宫对你和弟弟而言已是不可越过的天堑,六诏之地的纷争下,你与弟弟更是身如浮萍。 “我们没什么可以给他的!”你打断了弟弟的话,“况且,父王昏庸,长兄无能,迦桑成为我的丈夫,即使之后成了越析隐形的王,至少不会产生战争。” 秦晏休皱眉,“成王败寇,而且我和你身上……”他顿了顿,双目与你对视良久,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你微微叹了口气,脑海里想起迦桑俊秀恣意的侧脸,心中泛起挥之不去的悸动。 “你如果见过迦桑,就不会这样揣测他了。迦桑向父王提亲后,给过我一封信,我相信他是真心的,至少此刻是真心的,嫁给他是我能做出的最好的选择。” “姐姐又见过他几次?”秦晏休语带讽刺,“他的母亲是个妓女,早年被人虐待死在下人房里,蒙舍诏王对此不闻不问,迦桑得到今天的地位,弄死了多少人,你知道么?” “晏休!”你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不能用不得已的权力斗争,去揣测一个人的秉性!” “权力就是会改变一个人,让良善的人变丑恶,让寡欲的人变贪婪,就像姐姐你,在金丝笼里待久了,看一切都变得那么天真!” 你的小脸变得煞白,眼里有些受伤地看着他。 沉默良久,秦晏休说,“我带你走吧,我们悄悄离开越析,离开六诏,到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地方去,一生都守在一起。” 你摇摇头。一个联姻的公主,一个国师亲选的佛子,若是就此逃跑,不仅越析内部会掀起巨大波澜,蒙舍诏也不会放过他们。 “我们不能走。”你对他说。 站在门外的琴罗忽然敲了敲门,催促:“公主,时间不早了。” 你不想在继续这场争执,对秦晏休勉强笑笑,“你刚回来,先去安顿好,等明天,我们再好好聊聊。姐姐要嫁给喜欢的人了,无论如何,今天你该为我高兴。” 说罢,你别过脸,走到铜镜前坐下,准备让琴罗进来为你插上簪花。 秦晏休忽然从后面抱住了你,“姐姐。” 背后的温暖又一瞬间拉近了你们的距离,你轻声应他。 秦晏休抚上你的脸颊,沉的眸子通过镜子看着你。 眉眼之间,依稀能看出你们相似之处,彰显着你们紧密相连的血脉。 他忽然放轻了声音,“姐姐,就算不为其他,那我呢?你成为了别人的妻子,我又该怎么办?” 你看见他眼里忽然流露出沉沉的哀切,让你心中莫名的心疼。 “你永远是我最亲的人。”你握紧他的手,透过镜子与他对视,“况且中州离长明寺不远,我可以常常去见你,好吗?” “…….好。”他妥协了。 秦晏休从你面前的梳妆台前拿起簪花,为你插在了鬓角。 你面对镜子眨眨眼,对他说:“今日我美吗?” “很美。”他声音有些暗哑,“每一日都美。” —————— 晚上22:00还有一更。另:背景参照了南诏前后的历史,但考究不严谨,人物都是虚构,在这点上希望大家多多包涵(鞠躬) 她本来就是我的啊 蒙舍诏的王子迎娶越析诏的公主,两地的百姓都与之同庆,从傍晚开始,冲州王宫便燃起了篝火,平日森严的王殿里洋溢着欢闹的歌声。 你坐在房中,一身红色嫁衣,头上披着盖头,颈项和手腕带着繁复的银饰,心中满是嫁为人妇欣喜。 刚才,你未来的丈夫将你从王宫里客人居住的寝房接到了王子妃的宫殿,进门时,他第一次牵过了你的手。 他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哪怕现在,你仍然感觉自己的手上还留有他的余温。 从一年前蒙舍诏忽然向你父亲提亲,到你与迦桑成婚,一切都如梦似幻。你努力地忘记下午和弟弟的争执,专心于这你早已期盼已久的夜晚。 你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迦桑的时候。 那时你才十三岁,弟弟也还没有成为佛子,你们是父王众多儿女中最不起眼的两个,只是因为蒙舍诏的王前来拜访,出于礼仪,你们的父王才令你和弟弟能够出席那场盛大的晚宴。 晚宴设在王宫的花园里,奇珍异兽摆满了花园。在最中央的桌边,坐着你的父王和蒙舍诏王,王后和受宠的妾室们陪坐在一旁。 你看见蒙舍诏王的身边,有一个容貌秀丽的少年坐在铺着兽皮的座椅上,百无聊赖地看着不远处笼里的鸟儿,手里随意摇晃着琥珀酒杯,那珍贵晶莹的酒偶尔溅落几滴在他白皙的手背上。 也许是你的目光太过直白,少年目光转到了你的身上,一双漂亮的凤眼似乎打量了几眼,又很快移开了。 你坐在角落里,从未如此强烈渴望被他再多看一眼。 “咚——” 一声大门被推开的闷响在远处响起,有人进来了,喧嚣从门缝中漏进房中,又被关上的门隔绝在外头。 你紧张地攥住了衣角。 来人迈步走进你,一个小银钩勾住了你的盖头,随后一掀—— 烛光昏黄,照亮他白皙秀气的脸,和一身与你相衬的红色喜服。 你的心止不住地跳动,这是你日思夜想的人啊……. 迦桑看向你,伸手抚上你的脸颊,轻柔地摩挲着。 他叫着你的名字:“蓁蓁?” “殿下…..”你有些羞怯地叫他。 迦桑扣住你的后颈,令你抬头与他对视,再一次叫着你的名字,“蓁蓁……” 他忽然低低笑出了声,“原来,原来是这样——” 无相啊无相,原来这就是你的算计?将我们引来这个早已不存在的虚妄之地,你究竟想做什么? 一身喜服的唐玉——或说现在的迦桑,即便明知此刻自己正处于一个危险的陷阱之中,却感到一股莫名的兴奋。 那些埋葬在无数次轮回里的记忆回笼——疯狂杀戮和手握权力的感觉重新贯彻四骸,还有记忆里一张满是泪水的柔美面庞,看着他的眼神带着怨恨和不甘。 他摸着胸口,失去的痛楚仿佛还遗留在心脏,但那张小脸上的憎恨却具象为眼前少女懵懂仰慕的神情。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在酒店看见秦蓁的那一刻,会产生那样强烈的掠夺感。 ——她本来就是我的啊。 你困惑地看着迦桑,“出什么事了吗?” 他蓦地抬眼看向你,目光一寸一寸描摹着你的面容,眼里千般情绪交错,随后牵过你的手,在你身边坐下,“不,只是今日是个对你我而言都很重要的日子。” 你弯了弯眉眼,“是呀。” 这其实是迦桑第一次与你坐下来好好聊天,他言语温柔,看你的眼神充满怜惜的爱意,驱散了你心中的忐忑。 “蓁蓁会有一日忘记今夜吗?” “不会。”你摇摇头,认真地看向他,“我怎么会忘记殿下呢?” 自从见他第一眼开始,他的名字和容貌始终刻在你的心里。 迦桑垂眼,温柔地抚摸着你的脸颊,轻声说,“对啊,我也应该好好记住蓁蓁才对。” 你柔顺地将脸颊贴在他的掌心,脑海里却忽然想起了弟弟今日离开时那欲言又止的隐忍神情。 耳垂忽然传来一阵刺痛,你回过神来。 迦桑捏了捏你的耳垂,随后抱住了你,挺翘的鼻尖抵着你的鼻头,与你双目极近地对视着,你能看见他浓密分明的睫毛和琥珀色的瞳孔。 “新婚夜,好好看着我。”他柔声说。 你的心神被他攫取,沉浸在他温柔的眼神里。 “…….嗯。” 迦桑吻上了你的嘴唇。 他吻得很浅,与你唇瓣相贴,柔软的触感令你心跳加速,他的手却伸进你的衣服下摆,隔着小衣单薄的布料抚摸着你的身体。 他一点点啄吻着你的唇瓣,你羞赧地垂眼。 “睁开眼,不许闭上。”他语气温柔。 你抬眼看向他,下一秒,迦桑含住你的嘴唇,将舌头探入了你的口中,一手扣住你的后颈不让你躲开,亲吻愈渐强势。 你的眼里湿漉漉的,抓着他衣摆的手轻轻推了一下他,声音含混,“要喘不过气了。” 他却没有放过你,反而将你压在了床上,不给你喘息机会地加深了这个亲吻,含着你的唇瓣狠狠地舔弄,又或是与你口舌交缠,仿佛要将你整个人吞入腹。 “唔——”你挣扎起来,双手推拒着他,想要将脸别开,可直到你憋出了几滴眼泪,他才将你放过。 迦桑解开了你的腰带,却故意没有解开你的里衣,而是扯开你的领口,让你白皙的肩头和柔软的胸乳半遮半掩地展露在他面前。他一手撑在你的身侧,另一只手细细地抚摸过你的身体,从脆弱的脖颈,到肩头,到胸乳,而目光却紧紧盯着你羞怯的脸。 你有些受不了他这样具有侵略性的目光,想要别过脸去,却没想到他忽然捉住你的脚踝,将你向他的方向猛地拖去。 你盘在脑后的长发也因这突然的动作散落在肩旁。 “殿下……”你怯怯地叫他。 “嗯?” 他直起身子,解开红色的衣袍,露出肌肉分明的上身。 烛光明亮,你看清了他白皙的皮肤上,竟然布满了无数丑陋狰狞的伤痕,有的甚至横亘胸口的腰腹,让你不禁怀疑留下这个痕迹的人是否是在有意折磨。 可攫取你注意力的却是他脖颈上戴着的一块玉牌。 “这块玉.....” 迦桑笑笑,“这是你给我的,你忘了吗?”他摩挲着这块玉牌,说,“你送给我时对我说,无论沧海如何变迁,这块玉都会佑护我的灵魂。” 你有些茫然,细看了一下那块玉上的纹理。 这竟然真的是你的玉,是你的母亲给你的,连弟弟都不知道这件事。上面一共有六道纹路,据母亲说,可以守护佩戴之人的魂魄不因六道轮回而溃散。 你隐约记得自己给了迦桑,可却想不起究竟是什么时候。当母亲交给你这块玉的时候,你本来是想给弟弟的......你忽然头疼欲裂,一股强烈的痛苦从你内心中升起。 “哐——” 窗外突然响起一阵奇怪的声音,你吓了一跳,猛地转头向门外看去。 灯光下,你隐约看见一条黑色黏腻的东西从窗口划过,留下一层粘液的痕迹。 你颤声说:“那是什么东西?” 迦桑直起身子,漫不经心地说:“一个虫子而已。” 他走到窗边,咬破手指在窗沿画了两道奇异的符箓,你认出那是道家的东西。 六诏之地信奉佛教,自从与唐皇帝交好以来,许多东边的高僧会来六诏交流佛教,长明寺的法闻师父便是其中之一。伴随两地交流而来的还有一些道士,但多数地方都并不欢迎他们,只有蒙舍诏接纳了这些人,蒙舍诏王甚至将其中一些人奉为上宾。 “它走了,今晚不会来打扰我们。”迦桑说。 你注意到他面对窗外微微勾起嘴角,带着一种让你有些陌生的冷意。 —————— 加更完毕。(鞠躬) 不痛怎么能记住呢? 你隐约记得自己曾在什么地方也见过一个冷肃锐利的面孔,而那人给你带来的胆寒比此刻更甚。 可没等你多想,迦桑转过了身,你看着他的赤裸的胸膛,局促地转过脸去。 他回到床榻上抱紧了你,这回却没有再戏弄你,而是直接脱掉了你所有的衣服,将你双腿分开压在了你的身上,手伸进了你的裙子下摆,探向你的下身。 你虽然心中爱慕迦桑,但与迦桑在成婚之前接触甚少,被一个并不熟悉的男人这样触碰,你本能的升起一股害怕。你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弟弟,有些害怕地想要并拢腿,却被迦桑按住了小腿,强势地揉弄着腿心。 “你是我的妻子,该给我了。”迦桑俯下身,长发与你的发丝交缠,你们呼吸交错,仿佛融为了一体。 迦桑牵着你的手,令你抚摸上他的胯间。 当你触碰上那根灼热粗大的阳具,手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太大了….”你有些惊恐,本能地往后退去。 “你可以吃下的。”迦桑柔声说着,手上强势地按着你的手心,令你细细地抚摸过圆润的顶端,青筋遍布的柱身,感受他此刻可怕的硬度。 当他按住你的手稍稍松了力度,你迅速地将手抽回,转身想要爬走,却被迦桑按住腰,那根阳具抵上了了你的穴口,极具危险意味地作势要往里面顶弄。 你着急地说:“我没有准备好……还不可以——啊——” 迦桑扣着你的腰,猛地将龟头插进了你的穴里。 你只觉得下身一阵剧痛,大脑也一片空白。 他忽然又将龟头完全抽出了你的身体,将你翻过身来,令你正面对着他。 你看见他那可怕的阳具上留下了斑斑血迹——那是你的处子血。 迦桑伸手,在你的穴口摸了一把,鲜血沾在他的指尖。他将血抹在了你的脸颊和胸前,眼神晦暗:“蓁蓁,看见了吗。” 迦祐俊秀的脸此刻竟有些沉郁的可怖,你想要往后退,却被他禁锢在了怀里,那根巨大的阳具重新抵上你的穴口,长驱直入强势地插了进去! “啊——”你瞬间痛叫了起来,带着哭腔说,“好疼!” 迦桑抚摸着你的脖颈安抚你,身下却毫不犹豫地抽动,他贴着你的耳畔说,“记住这一刻,蓁蓁,不痛怎么能记住呢?” 说完,他直起身子,将你两条腿抬起,腿心大张地面对着他,大开大合地在你的穴里抽插起来,你感觉到那粗大的东西撑开了你的穴口,而龟头则蛮横地顶开了你紧致的穴道,顶弄着脆弱的宫口。 你崩溃地哭了出来,“慢一点,慢一点吧……” 猛烈的冲撞让你的思绪变成零散的碎片,纷乱之中却拼凑出一个高大沉默的身影和淡漠如水的眼睛,几乎是本能地抓住了在你身上冲撞的男人的手,习惯性地哀求,“我听话!我听话!求求你轻一点好不好……” 迦桑操弄你的动作猛地一顿,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阴沉,将手伸进你的口中搅弄着,轻声问你,“这么会求饶,谁教你的?” 因被他指头玩弄着口舌,你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茫然地摇摇头,长发被汗水黏在脸颊两侧,模样可怜柔弱。 迦桑忽然抱起你,让你整个人被他禁锢在怀中,含着他的阳具的穴是唯一力度的支点,导致那根巨物前所未有地深入,蛮横用力地顶住了你的宫口。 你被他压在了那扇用鲜血画上符箓的窗畔,白皙赤裸的身体被窗棂压出一道道明显的红痕,你忽然觉得背后很冷,仿佛有一道阴冷愤怒的目光在远处注视着你。 “可不可以回到床上?”你小声请求。 迦桑温柔地吻上了你的唇瓣,“就在这里,别害怕,窗外往后是王宫后山,尽是一些躲在暗处见不得光的东西,不会有人看见的。” 他操弄你的速度突然加快,大开大合,每一次龟头都退到你的穴口,再狠狠地一路插弄撞上你的宫口,你的身体总是被迫撞向窗棂,沉闷的响声掺杂在你与迦桑交合的声音之中,显得尤为淫荡。 你将小脸埋在他的脖颈中,泪水濡湿了他耳畔的发丝,难以抑制地发出呻吟。小腹传来绵密酥麻的快感,你像一只无助的小兽在迦桑耳边低喃:“殿下…我受不住了…” “怎么会?”迦桑声音中带着隐忍的喘息,他抱着你,使你们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在你耳边夸赞你:“你其实很舒服,你里面在努力地吸紧我,又热又软,蓁蓁,你在成婚第一天晚上就很会讨丈夫喜欢。” 他含住了你的耳垂,舌尖极尽戏弄,这从没遭遇过的挑逗让你每一处被迦桑触碰的地方都忽然燃烧起来。 “啊啊啊啊——”你哭叫着喷出了水来,尽数浇在了迦桑的阳具上。 迦桑无法克制的低喘了一声,原本还勉强能算温柔的动作变得粗暴起来,他掐着你的腰蛮横地顶弄着你已经完全软化的宫口,借助你高潮的时机猛地插了进去! 怎么可以插进那种地方? 你崩溃地哭了起来,“肚子破了,殿下,我要死了。” 迦桑扣住你的脖子,令你的脸颊紧紧贴在他的唇畔,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真想让你每一晚、每一刻都这样哭着被我干穿,让你的身体和魂魄都记住这种感觉。” 你被拿言语中的寒意吓得打了个寒颤,想要逃走,他却忽然将你翻转了身体,令你面对这窗外的方向,胸乳被木质窗棂狠狠挤压出了红痕,乳尖磨着粗粝的木头表面,带了异样的快感。 他的龟头无情地贯穿你柔软的宫口,在里面蛮横地进出着。 “叫出来!”他一边干你,一边逼你发出声音。 你眼里溢满了泪水,带着哭腔发出难耐的呻吟,却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什么巨大的、黑色的阴影爬行而过,光是那一眼就令你浑身颤抖,通身被恐惧笼罩,穴也不禁猛地夹紧,令身后的迦桑闷哼出声,加快了抽插的速度,几乎是野兽交配一般将阳具狠狠插进了你的身体里,终于浓稠的精液一股一股地灌入了你的宫腔之中。 檀香。 你闻到了檀香的气息。 昨晚那场激烈的情事结束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你浑身疲惫地睡过去,再次睁眼已经到了第二日的下午。 “三王子刚才过来了,见您还在睡,便让我将这串珠子放在您身边,为您安神。” 琴罗守在外头,见你醒来了,为你将帷幔掀开挂在两侧。 你看见身边放了一串佛珠,檀香气息就是从这串珠子上传来的。 你的头忽然很疼,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你脑中炸开。你不自觉地抚摸上这串佛珠,脑海中仿佛能听见这串佛珠主人在诵经时的模样。 随后一个男人的面容在你脑海中具象。 他的五官与你的弟弟晏休神似,只不过更加冷硬、锐利。他身形高大,手持佛珠,闭眼低声念诵着经文,身后是一尊奇异的佛像,一双佛眼仿如无尽漩涡,再多看一眼便令人惊颤恐惧,好似灵魂都要被搅碎。 你面色惨白,浑身开始变得冰冷,就连一旁的琴罗都察觉到了你的不对劲。 “公主!您怎么了?怎么身体变得这么冷?脸色变得这么苍白?”琴罗慌张地说,赶紧为你披上了毯子。 你颤抖着手,抚摸上了自己的脸颊。 皮肤仍然是柔软的,可却一丝温度都没有。 指尖抚过自己的鼻口,没有任何气息。 再摸上自己的心脏,那里没有规律的跳动,是一片死寂。 记忆流转,那夜破败的寺庙、通明的烛火以及万鬼受刑的画面重现在你的脑海。 ——你想起来了! “公主!”琴罗看见你赤着脚猛地站起来,惊呼了一声。 “唐——迦桑在哪里?!”你急切地说。 “迦桑王子在王宫的议事殿里…” 你连鞋子都顾不得穿上,径直冲出了门外,循着记忆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跑到了议事殿。 议事殿前守候的侍人惊讶地看着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的你,但仍然语气恭谨地说:“王子妃,王子正在——哎您不可以进去啊!!” 你没有理会他们,直接推开了大门,此刻一身华裳的迦桑坐在殿中主位,一位大臣正在向他汇报,见你冲进来,所有人都看向了你,鸦雀无声。 迦桑屈指敲敲桌面,“行了,今天就到这里,都下去吧。” 大臣们见状,识趣地迅速撤退,侍人关上了殿门。 你站在殿中,与他遥遥对视。 “唐玉,你都记得,对不对?” 你已经忘了你爱过我 你看见高座之上的少年面带讶异,目光来回端详了你几眼,随后笑道:“你想起来了?” “不然呢?” 你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那种对唐玉异样灼热的感情仿佛还留在心间,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转而说:“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我们得想办法出去。” 唐玉一手支着下巴,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你脸上的表情,随后恍然一笑,“出去可不容易。” 你看唐玉的样子,猜测他一定知道什么,“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你坐过来,我告诉你。”唐玉示意你坐到他怀里。 “我不过。” 唐玉笑笑,“那你回去你的宫殿里,晚上我再去找你。” 言下之意就是他俩就继续待在这里好了。 你抿了抿唇,想到昨晚不该做的也都做了,当务之急是赶紧出去,于是最终走到唐玉身边,被他抱在了怀里。 唐玉笑盈盈地揉了揉你的腰,体贴地问,“睡得还好吗?昨晚把你折腾得有点狠…..” 你瞪了他一眼,“说正事,我们要怎么出去?” 他也不恼,反而提起了早前的一件事,“你还记得在扎度家中,我给你的那个本子吗?” 你点点头。 “三年前,无相第一次找上我,请我帮忙寻找一批古本,这些古本源于唐朝时期一个少数民族政权南诏。我废了一番功夫,才从一个藏族收藏家那里拿到。为了知道无相究竟想做什么,我只将其中一本王室族谱给了他。” 唐玉顿了顿,缓缓说,“结果,他找到了你。” 你想起了那噩梦般的一晚,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他继续说,“我起初以为他不过是要用你作为鬼奴以供驱使,但当我发现他用你去喂须弥鬼的时候,就知道他另有所图。” 唐玉摩挲着你的后颈,微微施力让你看向他,“你现在应该知道无相究竟是谁了吧?” “秦晏休?” “他曾经是,现在已经不是了。” 你没有听明白,“什么意思?” “秦晏休是你的弟弟,但他已经死了,死了几千年。” 你垂下眼,睫毛不安地颤动,有些难以相信地说,“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曾经是真的?我是一个公主?无相他是我的弟弟?” 唐玉纠正,“你的弟弟是秦晏休,但无相不是,他不过是一个卑鄙冷酷的和尚,不仅占夺你的身体,还离间我们的关系,让你被迫远离我,臣服在他手下。” 你愣住了,大脑乱糟糟的,就连被唐玉紧紧抱在怀里都忘了挣扎。 他贴着你的耳畔说,“蓁蓁,我们都忘记了,我们是夫妻,你深深地爱着我,你给我的六道玉就是证明。” 你茫然地看着唐玉。如果这一切都发生过,你们确实是夫妻,而无相确实曾经是你的弟弟。 你提出了你最在意的问题:“无相一定知道这一切,他知道我曾经是他的姐姐,但他似乎非常恨我。” “他不是恨你,他只是在利用你。”唐玉摩挲着你的脸颊,“你可知道,佛门修行者要靠数世轮回悟道成佛,而须弥鬼就是他们的业障,他拿你喂须弥鬼,实则是为了引诱他过往轮回中的业障显形,只要破除全部业障,便能证道成佛。” “……什么东西会成为业障?” 唐玉漫不经心地说:“据说,是这些修行者生生世世里最痛苦的经历。” 你愣怔了几秒。 ……最痛苦的经历,会和你有关吗? “……那你,知不知道是谁将我变为厉鬼的?” 唐玉摇了摇头,“这些都是死亡之后的事情,我并不知道,也许和无相有关。” 你说,“我们应该去找晏休。” 唐玉没有反对你的提议。 当你们前去寻找这个地方的秦晏休时,却得知他已经不告而别了。 “他去哪里了?”你问负责打扫客屋的侍人。 侍人摇了摇头,“王子妃殿下,昨晚此处就没有亮灯,直到今日也没有人回来,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待侍人走后,唐玉忽然提起了那个奇怪的寺庙,“你还记得我们之前进入这里之前那些壁画吗?上面画的是六道轮回,而庙中伫立的应当是地藏王菩萨。” “你知道那在哪里?” 他缓缓道:“在历史上,长明寺位于通往越析诏的必经之路,传说越析诏因笃信虔诚,地藏王菩萨曾将地狱的一道入口划在此处,而长明寺则是镇压地狱之门的佛眼,因此寺庙上绘制了六道轮回的场景,并由殿中的地藏王菩萨看守。” 你猛地想起,似乎秦晏休修行的地方就是长明寺。 长明寺距冲州王宫不远,但马车行路也要一整天,如果现在出发,很快就要入夜,这里四处诡异,还指不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夜间出行,于是你听从唐玉的建议,第二日一大早再出发。 夜幕很快降临,四处点亮了红色灯笼。王子娶妃,按照传统要庆祝三日,因此这晚你仍然睡在大红喜帐里, “你睡其他地方。”你躲在被子里,闷闷说。 “哪有新婚夫妻不睡一起的?”唐玉无视了你的抗拒,掀开被子躺了下来。 你缩到角落,浑身不自在,却被唐玉捞到了怀里,他压着你,熟练地剥开你的衣服,一手揉弄着你的左乳。 “别躲。”他原本清朗的声音在此刻染上了情欲。 你被唐玉从背后紧紧地抱着,感受到那根昨晚才折磨过你的阳具此刻正硬挺地抵在你两腿间。 “我们就算曾经是夫妻,但现在不是了!”你着急地对他说。 昨晚你什么也没想起来,糊里糊涂就这么做了。但现在你记得,这段时间来和无相、唐玉的关系乱作一团,你不想做这些事情。 唐玉听你这么说,蓦地停下了动作,将手从你身上挪开,还为你拢好衣袖。 “蓁蓁,”他低声叫你的名字,“我们当然是夫妻,曾经是,现在也是,我对你从来没有变过。” 你沉默。 唐玉从背后环抱着你,将额头抵在你的脸颊一侧,“你知道吗,这辈子我是一个孤儿,当时被住在道观里的师父捡回去,他说我的命和这块玉相连,因此以玉为我取名。蓁蓁,这是你在提醒我,不要忘记你,所以你不能就这样抛弃我。” 他说的那些事情你都不记得,只觉得心里闷闷的,“这和抛弃没有关系…..” “不。”唐玉轻声说,“你已经忘了你爱过我。” 你忽然觉得心中一阵钝痛,压得你呼吸不过来。 唐玉细细地亲吻起你的脸颊,感受到了你脸上的濡湿,一路亲吻到你的眼角。 “别哭。”他说。 你已经许久没有得到过这样的温柔,在被迫陷入这黑暗如迷雾一般的命运中,这柔软的亲吻给了你莫大的安慰。 你忽然卸了力气,依靠在他的怀里。 唐玉搂着你腰间的手臂忽然向下,将你的腿打开,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直接挺身将阳具插进了你干涩的穴里。 你痛得呻吟出声,双眼紧紧闭拢,下身却被刺激得不断吮吸着入侵的巨物。 唐玉就这么压着你,细细地亲吻着你的脸颊,强势而缓慢地一下又一下地抽插着你变得泥泞的穴,动作并不激烈,但每一次插入都触感鲜明地提醒着你,是唐玉在占有你。 “蓁蓁,即使你忘了,你也永远是我的妻子,只能是我的妻子。” 唐玉忽然咬住了你的耳垂,下一秒,那根巨物彻底贯穿了你的宫口。 “啊——”强烈的刺激使你哽咽地叫出声。 情欲像静默深邃的海,而你在那无边海洋中的孤舟上漂浮。 ———————— 谢谢大家支持!唐玉的悲伤人夫情就暂时到此为止,下章想搞点变态的了(笑) 之后字数2000以上统一定价80po币,3000以上统一100po币。 关于加更,截至目前应该是需要加更3章,因为下周工作比较忙,目前定在下周末会加更两次,之后的加更安排再视时间公布。 另外更新时间从明天开始还是改为22:00,因为发现大家好像都是晚上上来看文。(鞠躬) 软体动物的触手 当王宫上下知道王子和王子妃在新婚第三日便要离开冲州时,都十分惊诧。琴罗悄悄对你说,这不合规矩,按六诏习俗,新婚夫妇应在成婚地停留至少一个月,以免婚缘被冲散。 但这也仅是琴罗对你私下说的,没人敢质疑唐玉的决定。 临了出发前,一名宫内大臣跑了过来,面露为难,“殿下,刚才主城的人过来,说有唐使抵达,今晚在主城王宫设宴,您现在离开冲州,恐怕不妥啊。” 唐玉扫了他一眼,笑着说:“皇帝使臣?上次来的那一个出言不逊,我割了他的舌头,父王对我发了好大一通火,这一回,你说我是去赴宴妥当,还是不去妥当?” “这……”大臣头上冒了冷汗。 他作为王子的近臣,这种大事把话带到便可,王子的决定他只能支持不能反对。 大臣识相地退后一步,朝身后招手,“既然如此,从王宫到长明寺,路途崎岖不易,臣昨晚挑了两名熟悉路程的宫人随行,还望殿下能带上。” 唐玉“嗯”了一声,带着你上了布置奢华的车辇。 你偷偷观察唐玉,发觉他与你在酒店见他的时候有些不一样。 那时的唐玉,虽然肚子里都是坏水,但活泼爱笑,让你觉得十分自在。现在他坐在你身边,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刻在骨子里的上位者气息,脸上虽然仍带着笑容,却常常不达眼底。 车辇微微摇晃,上路了。 唐玉注意到你神情有些不对,“怎么了?” 你迟疑地问:“昨天你对我说了很多以前的事……关于过去,你是不是全部都记得?” 他轻描淡写地说:“记得了一些事情,还有一些记得不太真切。” “我总觉得那时候一定发生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事情。”你低声说,“昨晚你说我成为厉鬼是死后的事情,那你记得我们的死亡吗——你,我,还有晏休。” 唐玉将你的碎发拢到耳后,“记忆很模糊了,只记得我死时你不在身边,我很害怕。” 你半信半疑。这人会害怕? 从冲州王宫到长明寺,需要在穿过一条狭长的峡谷后,再通过水道到达。当你已经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的时候,外头响起随行侍从爽朗的声音:“殿下,我们该换船了。” 出发时,天际才堪堪露出鱼肚白,等你们坐上船时,已经朝霞满天。 跟随你们的侍从,一个叫赖里,一个叫藤生。赖里性子沉默,但力气颇大,重活都由他来做。藤生性格开朗,见你总是朝四周看,便向你介绍,“虽说王宫到长明寺不远,但此行一路多野兽,水路之中游鱼凶猛,走这条路的人极少。” 你好奇地问:“你们之前来过这里?” “臣下出身平民,家中以捕猎为生,之前十分熟悉这片地带。” 这是一条极为宽阔的河流,四周树木丛生,水面上氤氲着一片雾气。河流的水深不见底,偶尔能看见像是鱼的影子游过,却莫名让你感到一阵寒颤。 你闻到一股奇怪的腥味。 不是鱼腥气息,而是一种从极深地下传来的气味,你觉得莫名熟悉,于是微微俯身凑近水面。 瞬间,一道凄厉的哭喊在你耳边响起! 你惊恐地看向水面,浑身僵硬。 本该是你倒影的地方,忽然出现一个浑身黑气包裹着的可怖鬼影,那鬼影在痛苦挣扎哭泣着,看不清面容的脸庞上落下鲜红的血泪。 一道大力将你与水面拉开距离,唐玉将你按在怀里,捂住你的眼睛,“不要看了。” 你还被笼罩在刚才那一刻极度的惊恐中,被唐玉抱住也没有动弹,声音颤抖地问:“刚才那个是什么?” 唐玉说:“这一片如果真的与地狱相连,不外乎是些神神鬼鬼,你胆子这么小,还是不要乱动了。” 藤生连忙说:“听说这里面的鱼会攻击人,王子妃殿下还是离船侧远一些比较好。” 那可不是什么鱼影。你心有余悸,老老实实挨着唐玉坐好。 虽然这条河诡异之极,但你们坐的船竟然摇摇晃晃地也安全上了岸。 一踏上土地,唐玉微微端详了前方几秒,对赖里和藤生说:“你们先往前走,看看有什么问题。” 两人听从他的吩咐往前走了几步,当踩到某一点时忽然同时僵立在原地,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扼住。 “殿下……救命…….” “救…….” “赖里!藤生!” 你察觉不对,着急地叫他们,却被唐玉拉住了。 下一秒,你眼睁睁看着两人浑身仿佛被什么具有腐蚀性的粘液包裹了一般,开始像蜡一样融化,方才还有说有笑的人,没过几秒就直接变成了一滩肉泥和血水的混合物。 你感觉浑身都被吓软了,是唐玉扣着你的腰将你按在他的怀里,才让你不致于吓倒在地上。 他仿佛早有预料,悠悠开口:“三米之外,活人就过不去了啊。” 你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早就猜到了,为什么还让他们上去?” “死了就死了,反正也不是真的活人。”唐玉无所谓地说。 你没有接话,脑海里还浮现着藤生和赖里与你交谈的样子。 和唐玉不同,你难以面对曾如此鲜活的人以这般惨状死在眼前。 唐玉捏了捏你的手,让你忽然回过神来。 现在只有你们两个人了,他提及了之前的事情。 “这里其实就是扎度带我们来的古佛国遗址。”他说,“曾经古佛国的僧人所发现的那尊佛像,应该就是唐代六诏之地的长明寺遗留下来的东西。” 你一怔,仔细看了一下四周的地貌,果然和当时走过的非常像。而现在,你们如同在一个类似过去的时空里重新踏上了这片土地。 唐玉指着前方的路,“之前我们就是通过这一条路走到佛国遗址的,你是鬼身,这道屏障不会挡住你,你走快一点,就能到达安全的地方。” 在唐玉所指方向的尽头,一座寺庙正静静伫立在茂密的森林之中。 你忽然意识到他是要你先走。 “那你呢?” “我很快就去找你,不会让你等太久。” 你看着阴森的道路,心有怯意,但找到秦晏休的念头很快压倒了一切,于是终于往前迈出了步子。 你走过了赖里和藤生最后走过的位置,完好无损的站在原地。 唐玉见你瞻前顾后的样子,轻笑一声,“去吧,我骗你这个做什么?” 你回头看了唐玉一样,他此刻站在原地,静静看着你走远。 唐玉回来找你么?你不知道。有时候,他的冷漠和狠戾令你心惊,但有时候你必须承认,在危机四伏的环境里,他在你的身边给了你极大的安全感。 多走出去几步后,你忍不住回头对他说,“你要小心。” 唐玉一愣,随后笑笑,“好。” 这森林比之前扎度带你们走的那一片还要诡异,不仅树木高大了两倍不止,四周亦是寂静一片,仿佛有什么东西藏在暗处——你相当清楚,当一点声音都没有时,危险就不远了。 你几乎是本能地加快了脚步向前冲去,在加速的瞬间,你敏锐地听到一阵摩擦蠕动的声音,随后余光看见两侧的树木上,那些爬满青苔的黑色藤蔓竟然立了起来,像无数条黑色的毒蛇一样朝你爬行过来! 这根本不是什么藤蔓,而像是某种软体动物的触手! 你心中大骇,头皮发麻,此刻万幸自己是一只鬼,脚尖一点就悬空朝寺庙飞去。 可没想到那些黑色条状的东西见你脱离地面,也悬空飞了起来,交缠蠕动着追在你身后。 风刮过你的脸庞,身侧的景色迅速倒退,那座被高树遮掩的寺庙渐渐展露在你眼前,你用尽自己所能最快的速度飞奔到寺庙门口。 就在你越过某一点时,忽然感觉身后那令人惊惧的摩挲声消失,转头一看,那些黑色触手停在了离你三米远之地,密密麻麻地铺满了地面和半空,仿佛有什么阻挡他们向前一样。 触手躁动地爬行着,交织在一起,场面惊悚又诡异。 意识到这东西无法触碰到你,你的心稍微回落,站定在地面上,头一次大着胆子去打量这些东西。 每一条触手上都流淌着黄色粘液,仔细一看,黑色皮表上面长着无数猩红的小吸盘,你猛然想到了自己被无相丢到一个破败的寺庙引诱须弥鬼的场景。 ——那里也有这种东西。 你猛然意识到,在过去种种恐怖的记忆中,你总处于一个破败荒凉的寺庙之中,里头藏着类似于你面前的这种黑色触手。 这不可能是巧合。 你缓缓看向前方,目光落在静穆伫立在这诡异森林之中的唯一建筑。 古老的建筑上红漆斑驳,正门的牌匾上写着“长明寺”三个字。 明明是寺庙,却没有任何焚香之气传出,也没有任何人说话的声音。 你心中不禁开始胆怯。 秦晏休真的在这里面吗?还是里面会有其他什么怪物? “砰——” 寺庙的门忽然打开。你吓得后退几步。 一身白色麻质长袍,手持佛珠的少年站在寺庙门口,看见你,他面露意外。 “姐姐?” 我可以一直等下去 唐玉站在河岸边,看着那个娇小的身影渐渐隐没在森林之中,仿佛被一只巨兽吞噬。 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短剑,转身面向那条幽深的河流,屈膝俯下身,凝视着死寂的水面。 与他俊秀的面容正对的倒影,是一个如恶鬼一般的男人,黑色长发披散在身后,原本是眼睛的地方只有两个血洞,从从胸腔至腹部有两道极深的伤口,皮肉分离,相互交叉横亘在其胸膛之上,又被硬生生用针线缝合起来。 唐玉歪了歪头,那恐怖的倒影也歪了头。 他笑了笑,喃喃自语,“竟然是忘川啊,没想到当时死相这么丑,该怎么不吓到她呢?” 说罢,他忽然拿起短剑,面不改色地割开自己的左手腕,鲜血流淌。 一瞬间,河水忽然像是沸腾了一般咕噜咕噜冒着泡,水中那可怖的倒影开始扭曲,然后渐渐凝实,一只苍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从水中伸了出来,握住唐玉鲜血淋漓的左手—— 下一秒,将他猛地拉进了河中! 秦晏休将你带进了长明寺。 一踏入寺中,便能看见一座方形莲池,莲池两边各一座戒坛,往北有一座七层佛塔,佛塔往北则是一座大殿。环顾四周,钟楼、经楼、法堂错落有致,飞隔穹窿,高笼云雾,回廊交错,四处生长着旺盛的草木。 一座深山里的寺庙,却规制齐整,气势恢宏。 “姐姐怎么来了?” “我…..”你看向秦晏休,说,“见你在冲州不告而别,心里担心你,所以来找你了。” “冲州到这里多野兽,路并不好走,姐姐没有受伤吧?” 你点点头,没有提唐玉,“随行的两个侍从遇到了意外…..” 秦晏休也并未关心那两条性命,只说,“姐姐无恙就好。” 你用余光打量他,心中在思考另一个问题——现在跟你说话的,究竟是曾经的秦晏休,还是伪装的无相? 那一天,被卷入这个奇怪的地方时,你听见了无相的声音。你毫不怀疑这一遭是无相的计划,就如同上一次在富山集团的工地一样,只不过你不知道这一回,无相究竟是藏在秦晏休的身体里,还是在某个暗处观察。 他注意到你的目光,问你:“怎么了?” “那天你来见我之后,怎么又匆匆走了?” 他凝视着你,“这次去冲州,本来是想带你走,可你决意嫁为人妇,我已经没有停留的理由。” 你听他这么说,心里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滞涩,你努力驱散这种奇怪的感觉,转而问道:“这里怎么没有僧人?” “寺中的僧人多在后殿讲经堂,除非日值洒扫的弟子,前殿一般没有人。” 秦晏休重新锁好了寺门,拿起一旁的竹扫帚,一旁是堆得高高的枯叶。 你放眼一看,这四周的树上还在不断地落下枯叶,掉落在地面上和莲池里,风一吹,原本扫得干干净净的地面,又很快铺满了叶子。 “叶子不断落下,又怎么洒扫的完?” 秦晏休笑笑,“本来无一物,洒扫并非扫清庭院,而是扫清内心罢了。” 他说的道理玄之又玄,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中却忽然想到唐玉说过,无相拿你喂须弥鬼,是为了引诱业障显形,证道成佛。如果一切都在无相的计划之中,是否意味着长明寺内就藏着须弥鬼呢? 你的心情有些复杂。 “姐姐饿了吗?” 秦晏休的声音将你飘远的思绪拉回。 你点点头,“…..是有一些饿了。” “跟我来。”他说,“钟楼上放置了吃食,今日和我一起日值的弟子有事离开了,正巧可以留给姐姐。” 你们坐在了钟楼上。此时夜幕低垂,桌面上放着一盏油灯。 一方小木桌,两个木椅子,楼的中央是巨大的铜钟,往东望去,遥遥能看见俗世城镇的灯火。 你有些意外,“这里竟然能看见城镇。” “那是越析的城镇,每一日我坐在此处,只要看向越析的方向,我就会想到姐姐,想姐姐此刻在做什么。” 秦晏休忽然浅浅地笑了一下,“每次日值时,我都在想,此次若我打开门,姐姐会不会突然出现在门外。而这一次,我在寺门洒扫时,忽然像是有什么感应,一打开门,没想到姐姐真的在门口。” 或许是一种来自血缘的亲密,你听他说这平日的生活,渐渐在他面前放松了下来。 秦晏休从一个食盒中拿出热气腾腾的素斋摆在你面前,但你迟迟没有动筷子。 你是鬼,吃不了这些东西。 “不是饿了么,怎么不吃?” 你只好摇摇头,“有些疲乏,有没有胃口了。” 他不是无相。秦晏休不知道你是鬼,看你不吃饭时,眼里的担忧不是作伪。虽然无相的行事你捉摸不透,但你知道他不屑于伪装和撒谎。 这一刻你确定了,他就是你曾经的亲弟弟,一个已经不存在在这世上的人,只不过与你因某种原因,在这个诡异的“过去”中重逢了。 不知道为什么,你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哀伤。 你被弟弟安置在经楼旁的客房里。 他为你点上油灯,铺好床铺,“姐姐夜里饿了便叫我,我给你热饭。” 说罢,他又指了指房间的另一角,“屏风后已经打好了水,若是姐姐想要沐浴,可以趁水还热洗一下,换洗的衣服已经放在衣柜中,是我的旧衣,已经洗干净了。” 窗户推开了一半,露出外头隐隐绰绰的树影,黑沉的夜里,油灯跳动的样子仿若鬼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气息,令你熟悉又陌生。 你看着少年俊挺的侧脸,忽然拉住了他的手,“晏休….你——” 你觉得自己有好多好多话想对他说,但一开口却不知道要对他说什么。你的许多记忆似乎都被封在了脑海深处,只有本能里藏匿的情绪令你无从宣泄。 秦晏休怔了一下,反握住了你的手,“姐姐怎么了?” 你眼神闪烁,“我……只是有一些害怕。” “如果姐姐害怕,今晚我可以留在你身边。” 你有些心动,又有些犹豫。你可以相信他吗? 秦晏休看出你的踌躇,“姐姐,你不用担心,你不希望我留下,我就离开,你若希望我留下,我哪里也不去。” “我……” 他伸手轻抚你的脸颊,声音沉沉,“任何时候,任何事情,我都会按照你的意愿去做,就像如果有朝一日你后悔嫁给迦桑,我仍然可以带你走。姐姐,我可以继续等下去。” 你愣怔地看向他,与他对视。就在这一刹那,你看懂了他琥珀色的瞳孔里藏着的东西。 ——爱意。 不是来自一个弟弟对姐姐的亲情,而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慕。 你有些不知所措,猛地退后一步,“晏休…..我今晚可以自己睡。” “好。”他垂下眼眸。 你看着他转身沉默离去,手中不自觉地捏紧了衣角。 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你见他忽然又停住脚步,转头对你说,“害怕的时候,姐姐可以叫我的名字,我会出现。” 你张了张口,让他留下的话刚刚到嘴边,最后却变成一个字,“……好。” 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里空落落的,对着油灯发了很久的呆,想起要洗澡时,水已经凉了。 身上灰扑扑的令你难以忍受,于是你仍然忍着凉意洗完了澡,换上弟弟的旧衣服。虽然是早几年的旧衣,相对你而言尺寸仍然偏大,朴素的麻布料子磨得你柔嫩的皮肤有点疼。 你躺在床上,迟迟不敢入睡。 太多思绪挤在你的脑海里——秦晏休、无相、唐玉、长明寺。 忽然,外头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是人还是动物,你背后猛然泛起含义。 外面是谁?是晏休吗?为什么站在外面那么久不说话? “咚咚——” 门,被敲响了。 —————— 下章搞点人外吧!看看是唐玉先赶到还是触手先赶到(XD 残酷的情欲(人外预警) 你蜷缩在被子里,惊恐地看着门的方向。 外头的人见房中没有回应,敲门的力道越来越大,你听出了不寻常。 那声音像是什么东西甩了门板上,再次离开门板时发出了粘稠物撕拉的声音。你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来时的那些沾满黏液的黑色触手在长明寺外交缠爬行的恶心场景。 你记得很清楚,那些黑色触手不敢进入长明寺。 难道…… 你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想法,令你背后冒出了冷汗。 原先,你以为是长明寺内香火环绕,与这些东西相克,但你忽然意识到,还有另一种可能——长明寺里藏着更可怕的东西,那些黑色触手不过是出于生物畏强的本能而不敢进入罢了。 “咚——” 那东西还在坚持不懈地敲着门,但耐心几乎耗尽。 “咣啷——” 离床不远处的窗户忽然发出一声巨响,你在被子里猛地吓了一跳,看见脆弱的窗户纸仅仅被拍了一下就破掉,挂在窗棂上的残余窗纸滴着粘稠的胶质液体。 一条看不出形状的黑色软体物贴着窗沿外爬行而过,随后,你眼睁睁看着三扇窗户外升起一道巨大的、难以想象的阴影。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咣!咣!咣!” 它在同时敲响所有的门和窗户。在这样的大力之下,没过两三秒,窗户变得支离破碎,就连门板也变得摇摇欲坠,从中间的位置折断一半,随后整个门板轰然掉落在了地面上。 你看清了它的样子。 可仅仅是这一眼,就令你浑身战栗发软,恐惧的尖叫哽在喉咙迟迟发不出声。 ——那是一片堆砌在一起的肉堆,黑色的表皮上生长着奇怪的暗纹,当你看向它的一瞬间便被一股极其绝望灰暗的气息所包裹。 世上怎么会存在这种东西? 你双手发抖,攥紧了包裹自己的被子,忽然想起在弟弟离开的时候,曾经说过你可以随时叫他。 如果这一切都不似表面上的寻常,他对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不是也另有暗示你遇到危险可以求助的意思? 千钧一发之间,你极小声、几乎是不抱希望地喊了一声,“晏休……” 可没想到下一秒,那些肉堆仿佛因为你的呼唤受了什么刺激一样,争先恐后地从门和窗里挤进来,墙体甚至都发出了难以承受的破裂声。你眼睁睁看着那肉堆迅速地蔓延到了你的床沿。 “别过来——!!!”你绝望崩溃地说。 那肉堆几乎是在几秒的时间内爬满了整个地面和墙面,离你最近的那一块向上延展,像是疯了一样地变化形态,一会儿高一会儿低,说不出的惊悚诡异,最后那肉堆里平白长出一个粗壮的触手,伸向了你。 你猛地后退,可后背很快就抵上了墙面,逃无可逃,本能地哀求:“别过来……求你了不要碰我…” 触手拨开了你身上的被子,露出你被素色麻衣包裹的娇小身躯。 这件衣服属于晏休的衣服穿在你身上本就松垮,在你刚才的一番躲藏后,宽大的衣领滑落,露出你白皙单薄的肩头,此刻正无助地颤抖着,衣摆也被蹭弄上移到了你的大腿根,两条白生生的腿暴露在了空气中。 你仿佛一个被野兽咬住了咽喉的人,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只能咬着唇落下恐惧的泪水。 触手贴上了你的左脚踝,黑色可怖的外皮与你苍白柔嫩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是冰冷到骨子里的触感。在被这东西触碰的那一瞬间那一瞬间,一股极为灰暗的感觉侵袭了你的大脑,你的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阵低沉沙哑,意味难明的絮语,可怕的杂音在你耳边回荡,让你陷入头晕目眩之中。 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里发出来的。 触手一路向上,留下一路的红痕。 那冰冷黏腻的东西抵上了你的腿心,你感觉到那东西开始分泌浓稠粘湿的液体,让你的下身很快变得湿淋淋的一片。 四周的肉堆也在朝你的方向聚拢,你像一只受伤跌落在地面的幼鸟,即将被怪物围困在为你准备的黑色深渊一般的陷阱之中。 你已经知道这个怪物想要做什么,想要并拢双腿,却始终逃不开那一条触手的纠缠。你想起曾经被须弥鬼占有的记忆,战栗之中忽然冒出一个诡异的念头。 你颤声问:“无相…你是吗?” 没有任何回答,反而是那触手趁你分心之际,朝你柔嫩的穴心猛地一顶,一点一点挤进了你的身体里。 那粗大的东西无情地贯穿了你的身体,你的下身传来一阵近乎撕裂的疼痛,你发出痛苦的呻吟。可这痛苦没有持续多久,触手分泌出了更多的粘液,几乎是灌满了你的穴,奇异的酥麻感开始从你的私处传到大脑。 你仿佛是被强制地燃起了情欲,与此同时,耳边那可怕的絮语似乎音量变得更大了,像是有人贴着你的耳朵说话,你几乎要听清那人在说什么。可触手正在肆意地在你的穴里抽插,被强制开启的快感搅乱你的神智。 你无助地抽泣着,但知道不会用人来救你。 陷入这样堕落的境地,被不知名的怪物羞辱,仿佛就是你注定的命运。 忽然,一道寒光从你眼前闪过! 下一秒,那触手仿佛被卸去了所有力气,猛地从你身体里退出,像是蛇一样疯狂扭动着躯体,而房间里的肉堆被激怒了,躁动地在房中蠕动着。 你看见空中忽然飘出了三道轻飘飘的黄色符箓,落在了黑色肉堆上。 一瞬间,房中燃起了火光,席卷每一个肉堆覆盖的角落。 刚才还铺天盖地包裹你的肉块,就这么三两下被烧光殆尽。 门口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 黑色长发披散在身后,双眼被白色布条遮住,只露出了挺翘的鼻尖和苍白的下半张脸。一身素色长衫,腰带松垮地系着,露出伤痕遍布的胸膛。 那是唐玉。 即使被布遮住了眼睛,你也认出了他的脸,只是你注意到他胸膛上有两道你从未见过,极为狰狞的伤口,竟还能看到缠住皮肉的缝合线,就仿佛曾经有人用刀将他的胸膛生生打开了一样。 可你想不了那么多了。 消失的肉堆给你留下了残酷的情欲,那股难耐的瘙痒折磨着你,令你浑身汗湿,面色潮红,赤裸的双腿之间还流着淫荡的液体。 你带着哭腔,无助地叫了声,“唐玉,救救我……” 尽管双眼蒙着白布,唐玉却仿佛能看见一眼,径直朝你走来,居高临下地站在你的身边。 你拉住了他的衣角,小声说,“我好难受,你有没有办法——” 话没说完,唐玉一只手摸上了你的腿心。 你浑身僵硬。 好冷。仿佛寒冰一样冷。 那不是活人的手。 你就该一辈子在我身边被我操(人外预警) 你转身便要跑,却一把被唐玉搂在了怀里,耳边响起熟悉的语气,可声音相比之前变得沉了许多。 “被玩的这么湿?” 言语散漫之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你感觉到他的怀抱又冷又硬,仿佛尸体一样,颤声问:“……唐玉?” “嗯?” 听到熟稔的回答,你的心稍微回落了一些,“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唐玉嗤笑一声,“还不是因为你的那个好弟弟,这里活人进不来,我只能换个身体。” “这是你的身体?” “对啊。”他一边亲吻上你的脸颊,一边说,“你应该很熟悉才是,毕竟这具身体也操过你。” 你茫然一秒,随后猛地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这是……迦桑的身体?” “也是我的身体,我曾经的身体。”唐玉在你耳旁轻轻道,“你说,我们现在算不算做到了死后还是夫妻?” 他的气息很冷,你瑟缩了一下,想要远离他。 唐玉双指忽然插进你的穴里,刚才被触手灌进去的那些液体顺着他模仿抽插的动作流通下来,垫在你身下的床单湿了一片,仿佛被你尿湿了一样。 “拿出去。”你推拒着他的手臂,可他的手臂就像钢铁一般冷硬,紧紧地禁锢着你的腰肢。 “我已经把刚才那东西赶走了,现在是不是该让我操操你?”唐玉声音隐忍,“有人把你弄脏了,我必须帮你清理一下。” 他直白的字眼撩拨着你的神经,你紧紧地闭上双眼,火烧一般的欲望和背后冰冷的身躯折磨着你的神智,你很快软倒在了他怀里,无力地任他用手指玩弄着你泥泞的下身。 见你老实了,唐玉扣住你的下颌,逼你转过脸看向他,随后低头含住了你的嘴唇。 他的唇舌也是冰冷的,强势地亲吻着你,仿佛要将他的气息留在你身体的每一处,激烈的接触之下,他挺翘的鼻尖和遮住眼睛的白布不时摩挲着你的脸颊。 漫长的亲吻忽然停止,插弄着你两指也退出了你的身体。一个粗大的阳具在下一秒瞬间贯穿了你的身体。 “唔——!!!” 你发出了一声难耐的呜咽。 “忍什么?想叫就叫出来。” 唐玉根本没等你适应,直接激烈地在你身体里抽插起来,那可怕的阳具狠狠碾压着你穴里的每一寸软肉,龟头残忍地撞击着你的宫口,每一下都又快又重,像是要把你操死在床上。 “慢一点…..疼….”你哀求他。 唐玉这一次竟是从未有过的粗暴,你放轻声音求他,他却忽然一手按住你的后颈,另一只手牢牢扣住你的腰肢,你上半身不得不贴着床面,屁股却朝着他翘了起来。 这个姿势令他的阳具进入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搅弄着、冲撞着你的身体。 啪啪啪啪啪—— 你崩溃地大哭起来,“停下!唐玉你停下!肚子要破了…..” 这句话似乎刺激了他,唐玉再一次狠狠撞向你的身体时,发出了难耐的闷哼声,随后将你翻过身来面对着他。 他一边干你,一边抚摸上你的小腹,每一次插弄,你的小腹都会被他的性器顶弄出浅浅的幅度。 “还没插进最里面呢。”唐玉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情欲,声音却变得狠戾,“是不是我们上辈子做的不够?在这具身体里,我一看见你,就想狠狠干死你,你就该一辈子在我身边被我操。” 你满眼是泪,被他的话吓得挣扎起来,一只脚不经意间踢到了他的小腹,他冰冷的皮肤之下像是有什么东西蠕动了一下。 一瞬间,你浑身僵硬,下身本能地收紧,唐玉被你的穴咬得闷哼一声。 在你的挣扎之下,他胸口的衣服敞得更开,你惊恐地睁大眼睛,看清了他身体上那两道交织在一起,又被针线缝合的伤口。 那两道伤口均是皮肉外翻,胸膛肌肉已经被彻底割裂,即使被针线缝上,在线与线之间仍能看到森森白骨。 而白骨之间,竟然有什么黑色的东西在爬行,与此同时,那处皮肤也微微起伏。 你不受控制地惊叫出声,疯狂挣扎起来。 “你身体里、你身体里是什么!” 你突然的挣扎让唐玉的阳具从你身体滑落出来,可下一秒就被唐玉按在了床上,两只手被他抓着举过头顶,他再次贯穿了你。 唐玉这一回抽插变得缓慢,每一次都又重又狠,令你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呻吟声。 他抚摸上你的脸颊,俯下身与你鼻尖相对,你感觉到他被白布笼罩的眼睛正在看着你。唐玉的声音却忽然变得很温柔,“我就知道你会害怕,都遮起来了,不要躲。” “放开我。”你哽咽地说,“求求你放开我,别碰我,求你了。” 唐玉浑身气息忽然变得极为阴沉。 “你必须要记住,无论我变成什么样,我都是你的丈夫。” 他直起身,将你的双腿分开,握着你纤细的脚踝,像是教训不听话的小兽一样又开始了凶狠的抽插。 你的大腿上忽然被缠上了什么东西,你颤抖着看过去,发现那是从唐玉身后伸出来的一根滑腻的、黑色表皮外带着白色斑纹的触手, 你疯狂地摇着头,双手紧抓着身下的床单,眼泪大颗大颗地流下,“放开我,放开我。” 可唐玉只是沉默又狠厉地干着你,俊秀苍白的下半张脸尽是不悦。他任由那可怕的东西缠绕在你身上,玩弄着你的胸乳,最粗的那一根爬上了你的脸颊。 你别开脸,挣扎着要摆脱这条触手。 唐玉狠狠地撞了一下你,“张嘴。” 你被突如其来的那一下撞击逼得叫出了声,那触手趁机插进了你嘴里。 “唔——” 你恐惧地喘着气,却没有办法阻止触手在你的嘴里肆虐,它模仿性器抽插的动作操弄着你的嘴,涎水不受控制地从你嘴角滑落。 “以前对你太宽容了。”唐玉一边操弄你一边说,“只有这样你才会乖乖在我身边。” 眼前的唐玉太陌生了,不是你认识的那一个。 你不能发出声音,只能沉默地哭着,发出可怜的抽气声。 黑色长发黏在你的脸颊,月光从破碎的窗户穿进房中,照亮了你泪水涟涟的小脸。 忽然,外头忽然响起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愤怒地嘶吼。 你惊恐地转头,看到房间外面出现一道诡异的阴影,那阴影反复变化扭曲,狂躁地要冲进房间里,可却似乎被一道无形的墙隔在了外头。 唐玉不悦地说,“刚刚才赶走,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触手从你嘴中退出,与此同时,唐玉加快了抽插的速度,龟头碾磨着你的宫口,反复撞击着那一处,你感到小腹一阵酸软,无力地喘息着。 下一秒,唐玉的性器插进了你子宫。 你被剧烈的疼痛和隐秘的刺激逼得挺起了腰,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 “看着我。”唐玉命令你,下颌因情欲而绷起,“现在我在操你。” 你低低抽泣着,被身上的男人扣住脖颈,不得不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外头的阴影似乎因为这一幕而变得更加愤怒,它狠狠地撞击着那道无形的墙,想要立刻冲进来。 房中,唐玉疯狂地干着你的子宫 速度太快了,你几乎是无意识地哭叫着哀求:“太快了,我会死的…..” 在抽插了几百下,唐玉终于将精液射进了你的子宫中。 与此同时,巨大的破裂声从窗外响起。 你眼睁睁地看着那阴影重新房中,变成了一个面容冷肃的少年。 ——晏休! 下一秒,唐玉身上出现无数带着白色斑纹的触手,狠狠刺向了他! ———————— 唐玉:人外竟是我自己。 今天第一更。昨天的章节有一处错误,我想回去修改,可似乎收费章节无法修改内容了,跟大家在这里道个歉,之后我会多读几遍再发。今晚22:00还有一更哦(鞠躬) 你对我太残忍了 秦晏休仿佛预料到了唐玉的攻击,身形一闪便躲过了那数条触手的围攻。 就在这时,一件外袍忽然落在了你身上,盖住了你娇小的身体。 耳边响起弟弟晏休的声音,“姐姐别看。” 不远处的唐玉轻笑了一声,“怎么,怕被她看到你真正的样子?也是,你现在——” 秦晏休冷淡地说,“你不如好好看看你自己。” 你躲在弟弟的衣服下面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他们剑拔弩张地说了两句话便没了声音,取而代之的是某种肉块与肉块撞击、野兽之间相互撕咬的声音,四周环绕着巨大的轰鸣之声,仿佛是从很深很深、你不敢探究的地底深处传来。 你紧紧攥着布料的一角,蜷缩着身体躲在衣服之下。 外面的危险令你害怕到发抖。 这一刻,你竟觉得有点似曾相识,脑子里忽然闪过几个极为破碎的画面。 ——那是你的小时候,你曾经也这样恐惧地躲在被子里,外头传来肉体被殴打的声音,和一阵阵惨叫。你害怕得不能自已,只能小声地在被子里哭,可很快房门被推开了,另一个小小的身体抱住了你。 你从被子里钻出来,看见浑身是伤的弟弟,他擦去你的眼泪,“姐姐,兄长们都被我打跑了,你别害怕。” 你抱住他大哭起来,“你受伤了,痛不痛?下次不要和他们打了….” 晏休的左手沾了血,小臂的骨头不正常的扭曲着,他用右手拍了拍你的背,平静地说,“我不痛,别哭,姐姐,我不会让任何人碰你的。” 可很快,画面又变成了唐玉的脸,他抱着你,轻声问,“你说你爱我?” 你点点头,认真地说,“我一直爱慕殿下。” 他笑了笑,“既然这样,你就好好记住我是你的丈夫,忘记其他男人,哪怕他是你的弟弟。你明白吗?” 这是你记忆里的碎片。 你忽然头疼欲裂,止不住地想,晏休会死吗?唐玉会死吗? 如果他们任何一个死了,你会伤心吗? 你不知道,你对他们的感情很复杂,似乎深深地藏在了你的心里,可是你偏偏想不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头一切归于寂静。 你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淡淡的血腥味钻入你的鼻尖。 “姐姐,我带你走。” 是晏休的声音。 你小声问,“唐玉他——” “忘了他吧。”晏休打断了你。 你被他带到了一个漆黑的地方,这里寂静无声,仿佛一个隔绝的空间,安静中藏着一丝诡异。 “这里绝对安全,除了我,任何人都无法进来。” 晏休取下了盖在你身上的衣服。 这四周几乎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到不远处有一扇木质雕花的大门,门缝里漏出几丝光线,让你看清了弟弟的脸。 他的脸色如纸一样苍白,脸上、脖颈、胸口的手臂上全是腐蚀一般的伤痕。 “你受伤了….”你担忧地说。 “一点伤而已。”他淡淡道,“我在这里,很快就能恢复。等恢复后,我就带你出去清洗。” 果然,你看见他受伤的地方在一点点愈合,逐渐变回完好无损的皮肤。 你沉默许久,忽然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晏休与你对视,“姐姐指的是什么?” “那些黑色的东西、唐玉、长明寺这一切,还有你。”你语气渐渐急切,“你真的是晏休吗?你……真的是人吗?” 秦晏休缄默不语,你垂下了眼,“算了,你们都一样,都不会说的。” 忽然,他抚上了你的脸颊,“我只是以为姐姐不知道,可现在,既然姐姐想问,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你抬眼看向他,“所以,今晚出现在我房中的那些……黑色的东西,是你?” 他沉默一秒,“是。” 你不敢置信地说,“今晚,你为什么那样……” “每到夜晚,我都难以抑制自己变回原来的样子,我本不想吓到你,可我感觉到他闯了进来,所以我只能用本体去找你。我的本体常常陷入难以控制的狂躁,所以见到你时,我便抑制不住……姐姐,原谅我。” 你逃避似地躲开了他的眼神,转而问,“……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也不知道。”秦晏休声音沉沉,缓缓说道:“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被困在一个地方,没有声音和光,也没有你。可有一天,我忽然听到了你的哭声,我很着急,于是睁开了眼,发现自己变成了怪物,而你正躺在长明寺后山的祭坛上。不知道为什么,那祭坛变得如此破败,杂草丛生,而你被打上了祭品的记号…….” 你心中忽然升起诡异的想法,接着便听见他继续说:“我一闻到这个气息,不知怎么的就失去了理智,发了狂,后来被不知道哪里来的金刚杵钉在了墙上。我很愤怒,可我却无能为力,这股愤怒让我真正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身在长明寺中。” 你震惊得无以复加。 原来,那个须弥鬼,竟然是晏休…… 你愣怔地看着他俊挺的面庞,实在难以将他跟那个半人半鬼的东西联系起来。可如果将视线专注在他的上半张脸…… 一瞬间,与那晚须弥鬼的眉眼竟然重合了! 秦晏休没有察觉到你的异常,继续说起了之后的事情。 “我在长明寺中,曾经试图出去找你,可仿佛有什么东西阻挡我出去,我只能等待,直到我收到你要成婚的消息。” 他忽然扯了扯嘴角,“当时的我很意外,我明明记得你成婚了,于是我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匆忙赶过去见你。再次见到你,我很高兴,你还像曾经一样,我想带走你,可我仍然害怕你对我露出任何不悦的神情。” 他摩挲着你的面颊,“姐姐,你心里明白的吧,我想要你,所以看见你嫁给迦桑,我才会这样痛苦。你对我太残忍了。” 你愣怔地看着他,被他眼中的哀伤刺痛了心,不由抓紧了他的衣袖, 秦晏休压低了眉眼,“可现在你应该看清了他,他是一个善于伪装的疯子,满口谎话,骗取你的信任,伤害你,现在也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你迟疑地问,“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他变成那个样子?” 秦晏休忽然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那是他应得的结局。” “结局?” “他被挖了眼睛,掏空了五脏六腑,因此而死。”秦晏休淡淡说,“这也提醒了我,原来我并不是回到了过去,但没关系,长明寺被我的气息笼罩,我们可以一直留在这里。” 你却忽然想到了唐玉曾经说过的一段话。 无相要成佛,他拿你喂须弥鬼,是为了引业障出现,证成三身。结合刚才晏休说的种种,你身上忽然冒出一股寒意。 “你说,这里除了你,没有其他人能进来?” “是。” 你和秦晏休对视,脸上流露出一丝惊惶。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你的声音有一丝颤抖,“如果是另一个你自己也在这里呢?” —————— 开启了全员不是人系列……但帅气(且是人类)的和尚要登场了! 明天也是16:00和22:00更新,请多多投喂我吧!! 你是过去我 “姐姐是什么意思?” 秦晏休微微皱眉,摸着你发白的小脸。 你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磕磕巴巴地说,“我遇到了一个人,他是你,又不是你……我来到这里也是因为他,他可能想杀——” 你话还没说完,房中忽然响起一声类似于石头开裂的声音,在这片安静的空间里显得尤为突兀惊悚。 秦晏休目光凌厉,忽然抱住你向后退去。 顿时,房中四处亮起了烛光,灯影重重,火光疯狂闪烁跳动,照亮了房间的内部。 你看清了四周的环境,这里竟然就是让你和唐玉进入这里的那个房间! 四周墙壁绘着万鬼受刑的场景,一座高大的石质佛像伫立在墙前,身上的石片正在一点点剥落,露出里头双目闭阖,神情肃穆的僧人。 那僧人忽然睁开了眼,一双琥珀色的瞳孔淡漠又慈悲。 你躲在秦晏休怀里,止不住的发抖。 ——无相。 这个给你带来无数个噩梦的人,他竟然真的在这里。 身后,秦晏休也看清了无相的面容,面露惊愕,喃喃道,“竟是这样…..我竟然变成这个样子了么。” 无相从佛像盘坐的莲台上走下,手持一串念珠。高大的身影如山一样被烛光投照在地面上,他的目光落在你身上,其中的威压令你喘不过气。 无相声音很冷,对你说,“秦蓁,过来。” 你紧紧抓住了秦晏休的衣襟,惊恐地看着无相,没有动。 晏休察觉到了你的害怕,安慰似的抱紧了你,目光却紧紧盯着站在不远处的无相,问,“你究竟是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 无相淡淡道:“你是过去我,一切变化都是顺承因果罢了。” “什么因,什么果?” “时刻都在因果之中,你不须知道太多。”无相说,“就连你也不过是一个业障而已,并非真我,也并不真正存在。” 秦晏休忽然冷笑一声,“‘我’时刻在生灭之中,此刻‘我’才是‘我’,只有痴愚之人才会分真我与假我。” 无相忽然双目直视秦晏休。 秦晏休继续道,“就如现在,我扪心自问,心中所感所想始终如一,而你——恐怕四分五裂,如在地狱吧?” 无相再次合上双眼,平静地说,“你是过去我。” 秦晏休抱住你的手忽然收紧,像是明白了什么。 你担忧地看向他,见他眼中神色几经变换,最后又重新归于平静。 晏休拍了拍你单薄的后背,轻声安慰你,“姐姐别害怕,我说过,不会让人任何伤害你,哪怕是我也不行。我去把他杀了,好不好?” 他话语之中带有前所未有的狠厉和冷意。 你不安地拉住他的衣袖,小声叫他,“晏休…..” 极其不好的预感一直笼罩在你的心间,你知道眼前的都是你的弟弟——同一个弟弟,你既不希望晏休出事,也不想伤害无相。 他没有听你的话,起身挡住了你和无相的对视。 秦晏休的面容还带着少年气的稚嫩与温和,跟无相冷肃凌厉的五官明明十分相似,却气质全然不同。 两人沉默对峙着,周围的空气仿佛凝滞。 你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忽然有一张冰冷的手捂住了你的嘴巴,可你面前和身后明明什么都没有。 !!!!! 你面露惊恐,正想挣扎,耳边响起了一道压低的声音,“别闹,是我。” 唐玉??他怎么在这里? 仿佛知道你心中所想,唐玉哼笑一声,“怎么,你以为我死了?” 你没说话,小幅度摇了摇头。你知道唐玉这个道士诡计多端,没那么容易死掉。 唐玉对你的回答很满意,他低声说,“我说过,我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况且,我费这么大劲来找你,难不成只为了操你一顿?”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似乎是想起了被秦晏休干扰好事的不悦,有些讥讽地说,“看看你这个好弟弟,我就等着这一刻,没想到啊,业障和本体要打起来了,他才是真的疯子。” “……”你有些无言以对。 这个时候,唐玉还没忘讽刺两句。 你摸索到了他的手臂,在他的手臂上写下:我不说话,别捂着我的嘴巴。 唐玉放开了你。 你又写:你怎么能进来。 唐玉贴着你耳边说,“你以为这里真的是铜墙铁壁?这里是万鬼受刑之地,原本被秦晏休的力量控制,可无相的出现打破了这里的桎梏,如同一个牢固的墙面有了裂孔,我现在是鬼身,避开他们的耳目进来轻而易举。” 他说的轻松,可你在他说话之间听出了几声隐忍的喘息,恐怕他身上也受了严重的伤。 你问他:我们能不能阻止他们打起来? 唐玉笑了笑,“不能,我要他们两个都死在这里。” 你浑身一僵。 唐玉却抓着你继续说,故意问你,“你现在可以说话,你要怎么选?是告诉他们我藏在暗处,还是放纵我等他们狗咬狗后收割?蓁蓁?” 你紧紧攥着唐玉的衣角,无措地摇了摇头。你不知道,你一点也不想面对这一切,恨不得自己回到原来的棺材里算了。 就在这时,无相眼皮微微一抬,你感觉背后发毛,下一秒,两颗凌厉的佛珠从诡异刁钻的角度射向了你的心脏! “姐姐!”几乎是同一瞬间,秦晏休冲向了你。 “妈的这个死和尚!”隐身在角落的唐玉暗骂一声,先抱着你躲开了这次攻击。 你不知道无相是不是真的想杀你,可唐玉这下被逼得显出了身影。 秦晏休怒道:“你怎么在这里?放开她!” 唐玉嗤笑,“你一个在地狱里呆了那么多年的小怪物,还以为斗得过我?” 说罢,唐玉拿出了一道符放入你的手心,你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腾空起来。 一道无形的力量将你送到了破碎佛像所在的莲台之上。 你耳边响起唐玉的声音,“呆着别动,不要放开那道符箓。” 此刻,三人相对站立,各自怀有目的,气氛从刚才的冷凝一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 下一章才是真的打起来了。22:00第二更! 舍身 你没看清是谁先动的,三方的身影缠斗在一起,几乎是一瞬间,一支短剑和一根金刚杵同时击向了秦晏休。 无相和唐玉竟然不约而同地选择攻击晏休,你心中一紧。 思绪回转,你明白了其中的算计。 秦晏休是无相的业障,无相须亲手杀了他才能证身,而如若唐玉杀了晏休,既除掉了一个目标,又能让无相多年的布置毁于一旦。 无相和唐玉此前多有接触,对彼此的手段都多有了解,这回在杀秦晏休上勉强算是暂时合作,竟然也能互相借势,几次对招下来,秦晏休明显落了下风。 你看见他面色苍白了许多,可能是刚才跟唐玉斗了一场,伤还没有好全,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水。他似乎感应到了你的目光,原本紧缩的眉头忽然松动了一下,你看见他的冲你做了一个口型——“别怕”。 下一秒,你看见秦晏休口鼻和身上忽然流出黑血。 “晏休!”你焦急地呼喊他。 无相和唐玉此刻试图攻击他,可每一次攻击都像是被秦晏休四周的空气吞噬,无一能伤害到他。 那黑血似乎有腐蚀的作用,你眼睁睁看着晏休下半张脸变成白骨,又从白骨变为狰狞的口器。与此同时,他的下半身也开始变化,从腰腹往下,成为一堆可怕的黑色胶质肉块。 一个清风霁月的少年,成为了地狱里丑恶的生物。 不知怎的,你看着晏休的变化,泪水从眼里涌了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心……会这么痛。 一股源自心底的无力感充斥了你的大脑,没有人发觉,一股黑气缠绕在了你的身上,你苍白的手臂和脖颈上,冒出了细细的黑色血线。 唐玉看见秦晏休的变化,忽然冷笑一声,“无相,你看看你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恶心的东西。” 他的话激怒了秦晏休,一道黑色的触手猛地向唐玉袭去,而唐玉身后也冒出一根触手与之抗击,见两人缠斗在一起,无相却没有动。 待两人纠缠了数回,无相忽然猛地抬眼,单手结印打向秦晏休,与此同时,唐玉的一支短剑射中了他的腹部,令他动作迟滞一秒。 几乎是同时,你感觉自己的腹部也传来一阵剧痛。 你低头摸向自己的小腹,那里竟然出现了一道伤口,黑血从中流淌出来。 ……怎么回事? 秦晏休这一秒的迟滞,给了无相机会。 半空中忽然出现一片金光,其中梵语变换,六根金刚杵分立其中,庄严肃穆的诵经声响起。 你只觉得那诵经声如天雷阵阵,令你头晕目眩,浑身发抖。 唐玉此时是鬼身,身形也猛地一晃,堪堪避过秦晏休的一次攻击,见势不好,瞬间隐去了身形。 那法阵终究是针对秦晏休的,不仅逼退了唐玉的靠近,还让秦晏休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此刻的晏休双眼通红,仿佛失去了理智,只剩下赤裸的兽性,他发出一声可怖的嘶吼,身上弹射出数根触手一齐攻向那道金光阵中。 下一秒,那片金光出现了开裂的痕迹,而秦晏休的身上也出现了极其深刻的灼伤。 好痛。 不知道为什么,你忽然觉得身上像是火烧一般疼痛。你的小脸白的像张纸一样,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不远处,秦晏休与无相的对抗进入了胶着的状态,无相一时间无法压制秦晏休,而晏休也无法打过无相。唐玉则藏在暗处,只要任何一人露出破绽,他一定会抓住机会杀死他。 忽然,笼罩在秦晏休身上的金光忽然大作,一把藏在暗处的利剑同时从刁钻的角度射向他心口命门。 你猛地喷出了一口血,身形一晃便要从莲台上跌落。 那根利剑忽然调转了方向,用剑柄抵住了你摇摇欲坠的身子。 “姐姐!” 秦晏休见你无端吐血,竟然放弃与无相的对抗,冲向了你。也是在这一瞬间,无相抓住了机会,六根金刚杵齐齐射向了他! “晏休……”你虚脱地向他伸出手。 就在晏休即将碰到你的那一刻,你被唐玉抱在怀里带走了,而那六根金刚杵如锐利的针一般,齐齐插入了他的身体里! 六根金刚杵穿过了他的胸膛、腹部和手臂,流出浓稠的黑色血液,彻底阻碍了他的行动,让那道金光彻彻底底打在了他的身上。 “晏休!!!” 你焦急地呼唤着他,可他却忽然萎顿在地上。 秦晏休抬起头,想要向你爬过来,可他躯体竟开始一点点分解,如烟灰一般散落在了空中,连支撑他爬行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过去经历过同样的事情。 大火。 浑身是血,不成人形的弟弟。 还有绝望自责的你。 你挣扎着要去晏休的方向,可唐玉死死抱着你不放,你崩溃地叫喊着:“放开我!!” 唐玉咬牙切齿地说,“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可是放弃了杀那小子的好机会,你在我怀里老实点!” 你耳边响起了晏休虚弱的声音,他对你说,“姐姐,我好疼。” 你心如刀割。 弟弟说他很疼。 忽然,你只觉得自己的胸膛、腹部和双臂剧痛无比,再次猛地吐了一口血出来。 唐玉焦急地检查你的身体,“怎么回事?!” 你感觉唐玉抓着你的力道松动,猛地发力推开他,冲到了秦晏休面前,将他的身子抱在了怀里。 “晏休…晏休…” 你呼唤着他的名字,抚摸上他那张半人半鬼的脸庞,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 “姐姐,很奇怪,我不痛了。” 他冲你弯了弯眉眼,眼神里尽是眷恋和爱慕。 “不痛了就好,你——” 你话到嘴边,发现他竟然瞳孔已经开始涣散,身躯大半已化为灰烬。 明明不痛了,怎么还是消失了呢? “晏休!” 你无力地呼喊着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你怀中消失不见。 那悬浮在空中的灰烬渐渐凝聚在了一起,成为一颗黑色的珠子,落入了无相的眉心。 应身证成。 无相走到了你的面前。 你跪在地上,泪流满面,仰头看向无相,他周身的气息比从前更冷了,眉心微微泛着金光,看你的眼神如神祇注视着蝼蚁。 “晏休去哪里了?”你抓着他的衣角,撕心裂肺地问:“我弟弟去哪里了!!!你说啊!!!” 无相淡淡地说,“死了。” 你浑身发抖,目光一点点描着无相的面容。 一模一样的五官,只是无相看向你的目光无情无爱,冷淡如霜。可此刻,这张脸与晏休温柔的面容重合,他期待的、失落的、隐忍的神情充斥着你的脑海中。 无相杀死了晏休。 你的弟弟,杀死了过去的自己。 就在此时,从唐玉的方向射来几根狰狞的触手,中间包裹着一根缠绕着黑气的短剑。 无相目光一转,却没有动,让那根利剑生生插入了他的胸膛。 可他却没有受伤。 你痛苦的呻吟一声,只觉得左胸剧痛,身体像被割裂开了一般,左胸出现一个狰狞的穴窟窿,一瞬间软倒在了无相怀里。 “秦蓁!”唐玉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冷声道,“无相,把她还给我。” 无相淡淡说,“你这具身体,再不归还,你可就回不到人间了。”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唐玉目光狠厉,冲向无相。 与此同时,无相一手将你抱在了怀里,另一只手结印,四周开始震动起来,冤魂尖叫的声音四处回荡。 房中忽然出现一道河流,里头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金刚在此,也由不得你,回到地狱去吧。” 唐玉神色一凛,骂了句“卑鄙”。 他身后忽然出现一个怒目金刚,还没等他反击,那金刚伸出一道金色的巨掌将他拍入了河中。 一切归于寂静。 无相抱着昏迷的你静静站立。 这间房中的壁画开始开始脱落,时空极速转换,每一寸墙和栏杆都蒙上了经年的灰尘。 阳光穿过破败的窗户,照在无相的身上。 外头响起扎度的声音,“师父,您怎么在这里?唐道长跟您在一起吗?事情如果办完了,我们趁早下山!” 无相没有理他,而是垂眼看着你。 你身上竟然有舍身咒。 ——凡舍身者,他者伤,己身痛,罪业相替。 行咒者偷换因果,当受天罚,不入轮回,永堕地狱,历无边劫难。 金刚菩萨在上,僧爷真是开眼了 你陷入了一场黑沉的梦境。 梦中什么也没有,而你在惶然由漫无目的地在寻找着什么。 身体沉重,步伐艰难。 不知过了多久,你再次睁开眼,如溺水之人浮出水面。 陈旧的木质天花板映入眼帘,身下是充满皂角香气的被子,外头传来鸡鸭叫声。 隔着一面墙,外头院中有两个妇人正在交谈,你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记得这似乎是扎度家里人的声音。 你直起身,只觉得身体前所未有地虚弱,但仍然勉强走下床出了门,这才发现自己是住在原来唐玉的房间,而隔壁无相的房间此刻正紧闭着大门。 扎度一家人正吃着午饭,桌旁坐着祖孙三代人,见你走出来,孩子有些害怕,躲在了母亲的身后。 你见状,脚步猛地顿住。 扎度笑笑,“无相师父在房中休息,我们饭已经吃完了,我们正准备收碗,您饿了吗?” 你迟疑地问,“有我可以吃的么?” 扎度朝妻子摆摆手,“把菜摆上来吧。” 你自从做鬼之后就没吃过人类吃的饭,也没闻到过饭菜的香气,可这一次,随着一盘盘菜被摆上了桌,菜香味直直钻入你的鼻中。 “石锅鸡、烤羊腿、糌粑和酥油茶。”扎度笑呵呵地介绍,“这些菜都放在寺庙香灰上熏过一轮,您尝得到味道。” 你被美食的香气吸引着坐在了桌旁,微微向装着烤羊腿的盘子倾身,一缕白烟从羊腿上飘入你的鼻中,你口中弥漫起了孜然和油脂的香气,肚子也有了饱腹感。 你久违地笑了笑,对扎度说,“谢谢。” 扎度摆摆手,“这次还要感谢您几位,我能活着从那个地方回来,以后也能跟子孙吹嘘喽。” 他拿起一旁的烟杆,吸了一口,烟从他口鼻中缓缓吐出,“无相师父说唐道长有事先走了,他的房间先给您住下,您住进去时安排得匆忙,唐道长留在这里的东西还没挪走,等会我去处理一下,不碍着您。” 唐玉的东西? 你脑子里忽然想到了之前唐玉给你的那一个古本,顿了两秒,对扎度说,“没关系,先放在那里吧。” 享用完桌上的饭菜,无相仍然没有踏出门,你回到了房间里。 环视房间,果然有一本缝线笔记本被放在角落。 你走过去掀开了书页,里面竟是一迭信纸。 一行行字迹都十分熟悉,落款也是同一个人的名字。 你情不自禁地摩挲着那笔锋凌厉的落款。 “夏深暑浓,长明寺林荫遮蔽还算清凉。今日念了心经,想到姐姐也喜好这一部经,今晚便抄了一遍。” “入秋了,虫鸟渐少,长明寺很冷清。姐姐可好?” “深冬如死,从钟楼望向古城却仍然灯火通明,总觉得与姐姐相隔如天堑。姐姐春后可会随王室夫人们来寺中听经?” “春近了。昨日姐姐出嫁。” 你一字一句看下去,眼泪不知何时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另一间房中,高大的僧人盘腿坐在榻上。 无相双眼紧闭,眉心有一道红纹,身后泛着淡淡金光。 斩除业障也并非当即事了功成,那些随业障一同涌入神魂的万般情绪如迷障一般侵袭着他的灵台。 过去与现在交织,汇成脑海中一片猩红的画面。 他被捆在了一根柱子上,面前是一个蒙着眼睛的少女,她的小脸透露着不安,身子紧紧依靠着身后的男人怀里。 而她身后站着的男人,抓着她的双手握住一把利刃。 男人笑着说,“放松,顺着我的力气——” 他推着少女的手,将利刃扎入了他的胸膛。 姐姐… 他试图张口,却无力喊出那两个哽在喉咙的字眼。 无相双眉紧皱,忽然,一道清明的铃声在他脑海中响起。 一道飘渺的声音,温柔又怜悯地对他说—— “你要有金刚不动心,要有般若玲珑意。 要成人,不要成鬼。 要见一切有相,要见无所有相。 要出六欲,弃亲疏,要弃一切生死。 要成佛。” 骨节分明的手拨动佛珠,无相神情逐渐变得平静,身后金光大盛,汇入他的眉间,眉间那一道红纹渐渐隐去。 你读信读得太过投入,甚至不知道无相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你身后的。 他手一拂,面前的油灯便燃起了灯火。 “过去的事,过于执着,便会着相。” 你愣怔地仰头看向无相,正想问他话中是什么意思,却被他身上些许变化引走了思绪。 那股令你畏惧的冷厉似乎全部褪去,呈现出怜悯的慈悲来,像是遥远的坐在莲台上的菩萨,虽入凡尘而不染于世。 无相淡淡道,“信都烧了吧。” 你沉默片刻,说,“不。” 无相看了你几秒,没说话。 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别过了脸,将书信抱在了怀里。 “下午要去西昆市,早做准备。” 他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只是提醒了你一句行程,便转身走了。 你抬头看向他的背影,“你都记得,对不对?” 他忽然顿住了脚步,站在门前。 “你是昨天才记得,还是一直记得?” 你紧紧地盯着他的后背,还有一个问题没问出口。 ——将你困在身边以来,无相那些偶然流露出来的情绪,是故意引诱业障,还是心中本是如此? 他蓦地回首看向你,门窗缝隙漏进来的日光勾勒着他俊美平静的侧脸。 “死生如旦暮,缘灭一毛轻。”无相轻轻说。 你坐着没动,呆呆地目送他出门,低下头,手竟然在发抖。 下午,一辆六座商务车停在了扎度家门前。 扎度送你和无相到车前,又忽然叫住你。 与你交谈几次,扎度已经不惧怕你了,他拿了包东西给你,“这是一点烟灰熏过的青稞饼,另外包了一份道爷的东西,我看落在了房中,就一并带给您了。” 站在一旁的无相忽然目光扫过这个包裹。 你迅速将包裹抱在了怀里。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僧衣的胖和尚翘着二郎腿坐在车里,一手揣着一小堆瓜子儿,嗑得正欢。 他见无相来了,没吃完的瓜子往兜里一揣,笑呵呵地招了招手,“师弟来一趟西南,佛法精进不少,师兄我真是自愧不如。” 胖和尚的目光忽然落在了你身上,脸上的笑意猛地凝滞。 “这小丫头怎么还在?” 他看看你,又看看无相,面露惊愕,忽然猛地一拍大腿,“金刚菩萨在上,僧爷真是开眼了。” 恶事做尽才追悔莫及 奢华的六座商务车开在蜿蜒崎岖的山路里,减震效果极好,相比来时的颠簸,现在一路开出去堪称平稳。 商务车中间靠右的独立座椅坐着无相,左边的连排座位被胖和尚一个人占了,而你坐在后排昏昏欲睡。 胖和尚继续磕起了瓜子儿,“现在真是变了人间啊,我跟你说啊师弟,我昨儿个从平南市过来,嚯,那里的足浴城,气派!” “师兄去了足浴城?”无相问。 胖和尚嗑瓜子的动作猛地顿住,对他说,“保密,保密!” 司机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当地人,闻言笑着说,“平南可是我们省边境城市,口岸贸易做得可好咧,别看城市不大,商圈里什么都有,地产开发商盖的全是别墅,就是因为买房的都是大老板。但真论历史,还得是西昆市。昨天慈弥师父你去的那个足浴城,再往前走两个街道的市中心大楼,就是我们西昆的首富盖的。” 无相一路无言,你作为鬼不好在人面前说话,只有胖和尚和司机侃侃而谈。 司机见无相一直沉默,专程说,“小师父,我们这次到市区还要快四个钟头,要是饿了,后车厢有吃的。” 话音刚落,司机顺嘴又说了句,“我看后排又没坐人,我把车靠路边停一下车,给你们把吃的放后排吧,方便拿用。” 坐在后排的你默默地扫了司机的后背一眼。 司机:“奇怪了,刚才怎么像有冷风吹我脖子啊?” 慈弥笑呵呵地说:“师傅你继续开车就行,我师弟他不吃,我嘛,减肥。” “行啊!”司机于是放弃了停车的打算,他又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车后排——那里空空荡荡,但皮质座椅却微微下陷。 你察觉到司机的目光,悄悄地挪进了最里边儿的座位。 司机:“慈弥师父,后排的座位怎么凹陷了一下又弹起来了?” 慈弥嗑瓜子的手一顿,问司机:“你昨晚睡觉没,不会疲劳驾驶吧?” 司机:“我每天都晚上一点睡,不应该眼花啊。” “睡太晚了。”慈弥笃定地说,“心为形役,你专心开车,今天早点睡!” 司机半信半疑地点头,转念又想两个阳气极盛的和尚在车上,不可能有鬼,于是放下了心来。 车开了一路,终于出了深山老林,进入一片田野。田野之间坐落着零零散散的几户人家,几头耕牛在田野中踱步。 田野沿着地势起伏,向北延伸至一片高地。高地上伫立着一道山门,门前放着一对石狮,遥遥望去能看见山门后的飞檐殿宇。 慈弥一看,“这里竟然有座道观,供奉的是哪位?” 司机不免自豪地说,“气派吧?西昆特色,里头供奉的是掌管地府轮回的五道将军,不过这是去年新建成的,西昆市内的那些才是古迹。” 慈弥笑呵呵地说,“之前在山西看过五道爷的庙,他老人家业务真广,都拓展到西南这片佛地了。” “师父应该听过西南有地狱入口的传说吧?五道爷也是冥界神仙,不管是佛教还是道教的冥界神,我们这里都有,现代人分不清的。” 慈弥点点头,评价:“实用主义。” “哎,是这个道理。”司机笑着说,“不过西昆基本只能看到东岳大帝和五道爷,这也是有渊源的。西昆在宋以前又叫做冲州,六诏时期是蒙舍诏统治的地盘,冲州后来成为其中一位王的王城。据说,这位王与他的王妃感情很深,可惜王妃命薄早逝,于是他招揽四方道士要招引王妃魂魄,可惜没有成功,很快也跟着去世了,连个孩子都没有,王位都是由兄长的孩子继承。不过就是因为这段历史,这里也成了道教神仙的道场。” 慈弥笑呵呵地说,“这故事倒是有所耳闻,不过怎么现在还在建新庙?” “蒙家人建的,他们就是刚才我跟您说的西昆首富,据说他们是王族的后代,但建新庙的原因就不知道了,反正人家有钱,建十个八个全看心情。” “看来西昆这里古代文化保存得好啊。” “那可不,就刚才我说的那故事,在我们这里可出名了,现在小姑娘就喜欢听这个。” 慈弥又磕了一颗瓜子儿,“用他们道家的道理,夫妻嘛,命理相连,要是丈夫真的没什么问题,妻子怎会去的早?我看这个故事里的王,一定是恶事做绝了,才追悔莫及。” 他把瓜子皮丢进一旁的袋子里,拍拍手上的残渣,对一旁的无相说,“你说是吧,师弟?” 无相没有理他。 你默默听着这段故事,心中一片复杂。 没想到,你与唐玉的过去竟然会成为民间故事在这一片土地上流传了几千年。 真实发生的事,连你自己都因失去记忆而未见全貌,但你心里已经很明白,在看起来美好的传说之下,关于死亡的真相一定极为残酷。 目光不自觉看向无相的背影,你脑海里又浮现那个温和的长发少年。 你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可以面对。 五道庙里,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少年坐在树杈上,戴着耳机,百无聊赖地看着一辆六座商务车开过公路。 “蒙祈!你在树上干什么?” 一个皮肤略黑的少年站在后院的入口。 蒙祈轻巧地从树上跳下来,崭新的白色球鞋沾上了一点儿灰。 郑旭肉痛地说,“三千多块的鞋子,少爷您是真不心疼啊。” 蒙祈走到他身边,摘下了耳机,“什么事?” “你爸正找你呢。” “他找我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今天来这儿是祭祖的,少爷你一下车直接就玩消失,我可是找了你足足十五分钟!哎你等等我——” 蒙祈径直走出了这个还没修整的后院。 他讨厌这里的一切。 迷信的城市,森严的家规,严格的父亲。 他不明白为什么现在还有像他们家这种如此强调血脉的家族,就连瞳孔是纯黑色的都会被拿来说成是一种血脉的象征。 生物书里明明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不过是基因而已! 踏进祠堂,一个穿着黑色衣裤的男人站在整齐排放了一面墙的牌位前。两侧分别伫立着两个守护神仙,一个是五道爷,一个是阎罗王。 一种莫名的压抑和阴沉弥漫在祠堂之中,让蒙祈浑身不自在。 蒙祈目光扫了扫那一堆牌位,最上面只摆着两个,是他们的先祖。蒙氏祖上是蒙舍诏的王族,但他们这一脉却是被过继给当时一位在位国王的,所以祠堂中以这位先祖和他的王后的牌位为首。 “爸爸。” 男人转过身,俊美的脸上沉淀着年岁的痕迹。蒙祈与他有七分相似,剩下的三分在眉眼,随了妈妈。 “去哪了?” “后院看风景。” 蒙厉看了一眼他这个脾气倔强的儿子,说:“跪下。” “……”蒙祈走到垫子前,跪了下来。 可没想到一跪下来,他爸转身就走了。 “爸,我在这一直跪啊?” 蒙厉站在门口,“到时间我会叫你。” 蒙祈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爸关上了门,索性坐了下来,准备带上耳机继续听歌。 忽然,一道嘶哑又模糊的声音从右侧响起。 “来——” 蒙祈眼神一厉,站起身拿出口袋里一串铜钱,厉声道:“谁?!” 他看向声音来源处,那里静静伫立着五道爷的塑像。 下一秒,他忽然僵立在了瞬间,头垂了下来。 再次抬起头,少年周身气息瞬间变化。 他俊秀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对五道爷的塑像说,“多谢。” 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陛下客气。” “时代过去了,不必称陛下了。” 那声音便说,“是,唐道长。” 孤男寡女,俊僧倩鬼 车在晚上八点出头时开到了酒店门口,一进酒店,就能看见几尊道教神仙供在了一面墙上。 慈弥这回真的意外了,“这几位神仙老爷真是无处不在啊。” 司机帮忙办理了入住,将房卡递给慈弥后就离开了。 慈弥手一摊,三张房卡,你们两人一鬼各住一间。 你有些惊讶地看向无相,“我一个人住吗?” 慈弥把卡递到你面前,“孤男寡女,俊僧倩鬼,多不好。” 无相看了你一眼,“罢了,她和我一同住。” 回房安顿好后,无相在房中闭目打坐,你走到了他对面坐下,“从长明寺出来后,你变了很多。从前我以为你恨我,但现在我却看不明白了。” “没有恨。”无相抬眼看你,“你与草木山石,世间众生对我来说都并无差别。” “可我看得出你的情绪。”你凝视着他,“你心里有愤怒、怨恨……甚至嫉妒。每一次你碰我,我都感受得到。你故意让我痛、让我哭,故意引唐玉进入这个局中。” 无相静静听你说完。 “过去种种,包括我与你之间的契,都源于你我之间的因果,由因果而生情障,现在情障除去,我们之间的契已消失,自然什么也不剩了。” “你说契消失了。”你走到他身前,“那现在,你为什么还把我带在身边?还有什么是我没还给你的?” 你与他对视,企图从那琥珀色的瞳孔中看出什么。 可无相的目光如平静的湖水,没有一丝波澜。 与晏休说话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昏黄灯光下,少年的眉眼和眼前的男人重合。时间如流水从过去向现在流淌,你心里清楚,一定是某个时间节点,使记忆里的少年变为眼前冷漠的男人。 你靠近他,与他鼻尖相抵,气息交错,身体几乎贴在他的怀中,黑发如瀑,散落在他的僧衣上,多了几分缠绵的意味。 “我还要还给你什么。”你轻声问他。 无相垂眼看你,睫羽打下一片阴影。几息之间,他眉心忽然出现一道红痕。 随后,无相抚摸上你的后颈。 这个动作他曾做过无数次,带着强硬又情色的意味。可这一次你没有抵抗,而是迫切地看着他,企图从那双平静的眼睛中看出一点点破绽。 哪怕一点点属于晏休的眷恋。 你第一次亲吻上他淡色的嘴唇,温顺又轻柔地吻着他。 无相纵容了你的亲吻。 这是他想要的吗? 你不知道。 “我都还给你。”你睫毛微微颤抖,小声对他说。 无相将你推开了,他平静地说,“去睡吧。” 你抓着他的衣袖不愿走,可无相在你眉心点了一下,困意便迅速袭来。 没过多久,房门忽然被敲响。 无相起身开门,是慈弥。 “师兄。” 慈弥点点头,“那小姑娘睡下了?” “嗯。” “来我房里说话吧。” 慈弥房中的桌子上放一排纸迭动物,见无相跟在慈弥身后,竟然都开口说话了,七嘴八舌,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幼,有尖锐狡诈之声,亦有温和威严之声,变化万端,诡谲奇妙。 “无相师弟来了。” “哟,师弟变帅了许多呀。” “此行可顺利?” “什么时候回自在天和我们唠唠呢?” 无相双手合十行了礼,“见过各师兄。” “闷葫芦,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 “回来先跟我打一架。” “我可要检查你佛法有没有天天念!” 慈弥笑呵呵地说,“师兄们先忙去吧,我与师弟还有些话要谈。” 纸迭动物又七嘴八舌地告了别,随后纷纷倒了下去。 房间归于安静。 “言归正传。”慈弥褪去了笑脸,面色严肃地对无相说,“你给我的信中说,你在长明寺所证应身不全,我想与那小姑娘的舍身咒有关吧?” “是,想请教师兄如何解决。” 慈弥点点头,“此咒如名,既然她愿意舍身,你杀了她,咒便解了。有关解咒的记载虽然少,但不是没有,我以为你在自在天读过。” 无相说,“如果用记载上的方法,我也不会特意劳烦师兄过来。” “可是刚才,你想杀她,我在这里都感受到了你的杀意。” 说罢,慈弥深深地看了无相一眼,“为什么收手了?” “事无定法。” 慈弥叹了口气,欲言又止,“事无定法,道有恒心。你也知道,证道,须依次圆满证得应身、报身、法身,每一步都难于登天。而你消除情障、证成应身是大造化,绝不能怠慢这一点瑕疵,不然后续两关怎么过呢?” “我知道。” “行吧,我会研究一下。”慈弥也不再多说,“但或许也有其他人在琢磨怎么解咒。” 无相眼皮一抬,“师兄是什么意思?” “舍身咒的行咒者强行逆转因果,须受堕入地狱的惩罚,可她还在人间游荡,而且鬼体十分凝实。”慈弥摇摇头,“这可不简单,但出手的人肯定是想救她。如果被他人解了咒,对你不一定是好事。” 你睡醒时,一只纸迭的小象正放在你的床头,你抬起头看它,它竟然也动了动。 这只可爱的小象张嘴,传来慈弥的声音,“小姑娘醒啦,来我这里吃早餐!” “慈弥师父?” “哎,别忘了把我的纸偶也拿过来。” 你走到慈弥的房间,发现只有他一个人在嗑瓜子儿。手上的纸偶小象扇动耳朵一飞,回到了桌面上,那里有一排纸迭的动物。 “无相呢?” “出去办事。”慈弥说,“上好的香,来尝尝。” 你面前摆着三支香,慈弥一点燃,那诱人的香气便钻入了你的鼻尖。你抵抗不住诱惑,一点点品起了味道。 三支香燃尽,你有点撑。 “谢谢。”你对慈弥说。 慈弥摆了摆手,“昨晚睡得还好?” “还好。”你点点头,“我们要在这里停留多久?” “难说,我们要在这里找地狱的入口。” “地狱入口?”你有些惊讶,想起唐玉曾经提过,“地狱的入口不是在长明寺那里吗?” “迦桑在位的时候,不知道想了什么损招,把地狱入口迁到冲州,也就是西昆这里了。”慈弥有些意外地看你一眼,“他是你的丈夫,你怎么对他的工作一点都不了解?” “…….” 你不意外他清楚那些事情,于是向他解释,“我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 慈弥打量你几眼,“原来是这样。总而言之,地狱的入口被迁移到了这里,当时造成极大的灾难。” “找地狱的入口,是与无相有关么?” 慈弥点点头,“是啊,他若要继续证道,就必须找到地狱。” 他有些感叹地说,“不瞒你说,我也是在这里捡到无相的。” 你惊讶的问,“捡?” 慈弥点头,“我活了挺久的年岁,那时是宋代,天降大旱,这里原本围着一大片的树林,因旱灾起了山火。我们修菩萨道的,以普渡众生为任,我便赶到了这里。可没想到,这里的人都消失了,而土地竟然变成了一条由烈焰围绕的巨大沟壑,沟壑中流淌着浓稠的黑色粘液。” “那就是地狱?” “只是地狱的入口。”慈弥说。 他喝了一口水,陷入了回忆,缓缓描述着当时的场景。 “这条沟壑所通向的地方,充斥着怨恨、愤怒、悲伤、痛苦,时空扭曲,异怪横行,只是一眼便能让人心智发疯。 我本来想赶紧离开,但却看见一个长头发的少年人从那沟壑尽头地狱里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我走近一看,他容貌俊秀年轻,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左右,看气质是贵族子弟。我连忙将他扶上了地面。 问他是谁,他只说自己法号‘无相’,又问他怎么会从那里走出来,他说,‘那道声音教我要成佛’。” 你微微攥紧了裙角,问,“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慈弥看向你,“你心里应该清楚,这些未必与你无关。” 他把你们姐弟害的好惨啊 你从慈弥的房间出来,站在酒店回廊尽头。阳光透过回廊的窗户打在你身上,地面上没有投射出一点阴影。 离开前,慈弥教你一段法咒,名为“如如”。 “如如,取‘常在’之意,你用这段法咒,可穿行于所有常在之物,山石草木任你栖身。” 你问他为什么愿意教你,慈弥说,“教你,既因善心也有私心。但对你而言,这道法咒不失为一种依凭。有所依凭,方能选择。” 你并不是很明白,又问,“什么选择?” “往后的任何选择。”慈弥笑着说,“小姑娘,你会用上的。” 你回忆慈弥所教手印,心念电转,眼前景象瞬间扭曲变化,下一秒你便出现在了酒店外的树荫下。 竟然真的有用! 妙法万千,你虽然只学到了一道,却当即被其中奥妙所震撼了。 你甚至意识到,现在慈弥教你的法咒,能让你轻易离开这个酒店,连无相也捉不住你。 可你发现自己并不是很想现在离开,起码你还有许多问题,或许可以从慈弥那里得到回答。你低下头,看着地面上的青草,想到的却是昨夜那个意味不明、温和缠绵的吻。 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校服的少年走到了酒店前,他衣服左侧写着“西昆一中”,肩侧的书包上别着一块金属边框的校牌,贴着张一寸照,一旁写着“高二(1)班蒙祈”。 唐玉正准备踏进酒店大堂,里头供着的五道爷像立刻给他传音:“唐道长,您找的那位刚刚出去了,在酒店外的树下。” 你正准备回去,却被一道清朗的声音叫住。 “同学,你校牌掉了。” 你转过身,面前站着一个身形高挑的少年,年纪很小,大约十六七岁左右,穿着中学校服,手上拿着一个校牌。 你愣怔一秒,“你可以看见我?” 少年露出迷惑的神情,“我为什么不能看见你?” 他又向你递了递校牌,“你是叫秦蓁吧?这是你的校牌。” 你的目光落在静静躺在他手中的校牌上,心中有些困惑,但脑海中却有道声音告诉你,这就是你的校牌。 你迟疑地伸手,从他手上拿起了那块小牌子。 校牌上贴着的一寸照里,是一个披着黑色长发,眉眼秀丽,可面色极为苍白的少女。 这是你的照片。 一旁写着“高二(1)班秦蓁”。 对面的少年跟你说,“一定要收好啊,丢了不仅要花十块钱补办,学生会还要给班级扣1分。” 你茫然地看着他,磕磕巴巴地说:“…..谢谢你….这是我的校牌。” 忽然,你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无形中发生了变化,你低头,看见自己有了影子。 不对。 你是鬼,怎么会有影子啊?! 这时,少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那笑容实在令你熟悉,你几乎是脱口而出:“唐玉?!” 他猛地抱住你,毫不遮掩地承认了,“我说过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说完,他拉住了你的手,你想甩开他,周身却迅速变化,你们到了一栋房子的顶楼。 往下望去,穿着校服的学生三三两两走在路上,红绿相间的操场十分夺目,你们所站的位置下方还能听见整齐的读书声。 你不敢置信地问他:“这是怎么回事?这身体是你的?这里是哪?为什么我成了这副样子?” 唐玉转头,似笑非笑地说,“这身体是蒙家的后代,得喊我们太祖太妃。至于你现在——一个道门小法术而已。” 你气结,“你想做什么?” “你对那和尚用了舍身咒,我要帮你解开。” “我不解,让我回去。” 他忽然将你抵在墙面上,声音沉郁,“只要我在,我就不会让你待在他身边,别想着回去。” 他的眼神令你瑟缩了一下。 唐玉收敛了凌人的气息,温和地抚摸着你的脸颊。 你撇过脸去,脸颊撞进了他的手心。 “等舍身咒解了,我就带你走,就当他这个人不曾存在过…..” 当他这个人不曾存在过…. 闻言,你愣了一下,随后猛地推开唐玉。 “我怎么能当他不存在?他是我的弟弟!” 唐玉冷笑,“在长明寺你还没看清吗?他已经杀死了你的弟弟秦晏休,无相根本不是你的弟弟。” “你别想用你的言语伎俩糊弄我,晏休就是无相,无相就是晏休!长明寺里我见到的是曾经的他,是他的业障,我不知道他究竟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才会将那部分自己割裂出来,又彻底杀死。”你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不自觉地抬高了,“唐玉,即便如今的他选择了放弃了我,他仍然是我的弟弟。” 你不敢去想象慈弥口中所描述的场景,那个你在长明寺里见到的温和的少年,跌跌撞撞从地狱里爬出来,从此只称自己为无相。 唐玉沉默一秒,问,“哪怕他曾经那样对你?” “我又曾经怎么对他的?”你问唐玉,“即便我失去了记忆,我也能猜到。” 唐玉沉默,抓住你的双臂的手却收紧,“那我呢?为什么我——” 你见他话只说一半,也不想纠缠下去,转身便想走,“我要出去!” “你出不去的。”唐玉淡淡说,“除非我放你走,你现在就是这里的学生,没有人能发现异常,连无相都找不到你。” 忽然,不远处发出“砰”地一声。 两个戴着值日肩章的学生推开了门,“你俩干什么呢?教务规定学生不能上天台。” 你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朝着门口转身就跑。 “秦蓁!” 唐玉喊了你一声,你没理,飞快朝楼下跑去。 不知道唐玉耍的什么手段,你现在除了皮肤冰冷没有心跳之外,就像一个活人一样,连刚才慈弥教你的法咒都失效了,你竟然是实打实地踩在地面上跑着。 两个学生会值日干部站在天台门口前,呆滞两秒。 其中一个说,“呃,刚才那个是蒙祈?” 另一个说,“另一个是他班上的女同学?” “好像是,似乎叫秦蓁?挺漂亮啊,比他们班之前说的那个班花都好看,以前怎么没注意到。” “注意到了也没有,没看见人蒙少爷着急忙慌地追着吗。” 两人同时叹气一秒,感叹,长得帅就是好啊…… 渡水茶馆。 外头是西昆最大的古玩市场,无相坐在这里已经将近一个小时。 一只纸迭小鹤站在他的肩头,叽叽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察觉到有脚步走进,啪叽倒了下去。 无相捏着小鹤收进衣袖。 一个戴着黑帽子,身形佝偻的老人拄着拐杖走进了雅座,坐在无相对面。 “云山道长,久违。” 老人笑了两声,声音沙哑,“三王子殿下,何止是久违,应该说是生死阔别才对。敢问,您找老道什么事?” 无相说,“找你是为了递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他回来了,就藏在城中。” 云山瞳孔猛缩,抬起头,日光照在了他那张苍老的脸上。瘦削的左脸颊上,竟然刻着一道丑陋的“囚”字。 “竟然……竟然……”云山低低得笑了起来,在安静的雅座里显得尤为惊悚,“我清水观七十条人命,终于叫我找到机会让你付出代价了……” 说罢,他看向无相,“你把这个消息给老道,是希望老道做什么事?” “两件事。”无相看向他,“其一,他带走了我的人,用你们道门的通悬术,隐化了她的气息,满城神仙都在替他遮掩。待你找到他后,须把我的人带给我。” “其二呢?” “其二。”无相缓缓说,“你过去曾侍奉蒙舍诏王室,想必应该知道,当年长公主死后,迦桑对她做了什么。” 云山定定看着无相,随后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第一件事,可以。至于第二件事,光凭这一个消息,不够。” “你想要什么?” “和老道一起杀了他。”云山说,“光凭老道一人,拼上性命依然胜算难料,可殿下若是愿意相助,必定胜算在握。” 无相抬起眼看着他,不置可否。 “对如今的你而言,杀了他并非不可能的事吧?”云山见他没反应,缓缓站了起来,两手撑在桌子上,一双阴鸷的眼睛盯着面前的年轻僧人。 他冷笑一声,“你为什么不杀他?我可不信什么出家人慈悲为怀。” 无相淡淡道,“我怎么行事,与道长并无关系。” 云山咧着嘴,声音充满着挑衅的恶意,“你不恨吗,殿下?他把你们姐弟害得好惨啊,你死了以后,长公主每天都在王宫里哭,在那疯子的囚禁下求生不得求死也不能,最后竟然是把木簪磨尖,一点点划开了自己的喉咙……后面发生了许多精彩的事情,可惜殿下死的早,没看见。” 说罢,他竟然有几分癫狂地笑了起来。 无相的目光瞬间变得冰冷,他一手掐住了云山的脖子,一道金纹从他的手臂瞬间延伸至云山的脖颈,环绕在他的致命处。 “你如果不想活,我可以现在帮你了结。”无相平静地说,“道长想必也知道,若是不得不麻烦一些,我也可以办成我想要的事情。” 离天下之大谱 你跑出教学楼,往学校大门的方向奔去,可没想到走到门口,一个拿着保温杯的大爷拦住了你。 “哎,干什么呢,现在是上课时间,刚才预备铃响了没听见?” 你推了一把上锁的大门,“我不读书不高考,您帮我开开门。” 大爷摇摇头,“成绩不好也不要放弃啊,你哪个班的?你要是还不回去上课,我就给你班主任打电话了,我那桌上可是贴了全校班主任的电话。” “……” 你的手被人拉住了。 唐玉说:“回去。” 你头一回这么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他认真的? 你俩都不是什么正经人类,凑到人类小孩儿的学校里干什么? 最终,你还是跟着唐玉走到了贴着“高二(1)班”的教室门口,因为你发现自己被实打实地被困在这个学校里了——只要你再往外多走几步,就会被一道无形的墙拦住。 一个戴着厚底眼睛的中年男老师站在门口,皱眉看着你们,“今天物理周考,你们怎么迟到了?” 你低着头一言不发,唐玉说,“走错路。” “……”物理老师在你和唐玉之间来回扫了几眼,“现在是高二下半学期,是提高成绩的关键时候,你们男女同学之间要注意保持距离。” 唐玉懒洋洋地说,“知道了。” 说完,拉着你进了教室。 所有人都从埋头写卷子变为偷偷看你们。 “看什么看,高考的时候要是有人迟到了,你们也行注目礼?”物理老师拍了下桌子,同学们纷纷低下头。 你不知道唐玉究竟耍的什么法术,你竟然还有一个单独的书桌,里面的教科书都写上了你的名字,就连字迹都和你的一模一样。 “离考试结束还有四十五分钟,抓紧时间。”老师走到你桌前,敲了敲你的桌面。 你不得不打开了面前的空白试卷。 根本看不懂。 哪怕你当过几年冒牌女大学生,你读的也是文科,连理科的书都没摸过。 你不禁想到,自己今早还是个连影子都没有,穿行于草木泥墙之间的女鬼,下午就坐在高中课堂写物理试卷。 简直离天下之大谱。 你第一次有掐死唐玉的心。 或许是感应到了你的愤怒,坐在你左前方的唐玉微微侧脸看了你一眼,悄悄对你比了个安静的动作。你正疑惑他什么意思,就看见空白的试卷上冒出来一个个答案。 下课铃响,所有人都在对着试卷叹气,而你竟然按时交卷了。 这时,教学楼外忽然传来卡车开过的声音,伴随着楼下一群学生的惊呼,教室里的同学纷纷冲到窗户边。 “那是什么东西!” “哇好吓人哦——” 你也有些好奇,刚走到窗边,一个巨大的头颅瞬间出现在你的面前。这头颅红发竖眉,怒目圆睁,两根尖锐的獠牙从嘴角冒出。 你惊恐地猛地后退一步,身边有女生瞬间尖叫了起来。 那头颅缓缓移动,紧接着第二颗头颅出现,它双眼圆瞪,脸上笑容诡异,三个鬼面婴儿生长在它的胸口。第三颗、第四颗头颅渐次出现在你面前,这些塑像或是青面獠牙,或是庄严肃穆,游行一般从教室窗户一个个经过。 不知道是谁突然说了一句:“吓死人了,这是塑像啊!” 原来是几辆卡车上放置着数座约三米高的塑像,这些塑像的脑袋恰好和二楼教室的高度对齐,从你的角度来看,仿佛是一群牛鬼蛇神路过。 “我昨天听我爸说了,文化管委会要在我们学校举办文化节,恰好因为东岳大帝庙在申请非遗,所以跟他们达成合作,打算做道教主题的文化节。” “有一点太吓人了吧……” “怕什么,那两天不用上课,全是校园活动!” “……你这么说,这些塑像看起来和蔼可亲了许多。” 郑旭走到坐在角落的少年旁边,“蒙祈,这是你们家弄的吧?” “嗯。” 郑旭盯着他两秒,忽然说,“我怎么觉得,从你家祖祠回来后,你有一点不一样了?” “是吗?” 郑旭忽然感觉蒙祈那双眼睛看向自己时,如幽潭一般阴森摄人,他瞬间浑身战栗,结结巴巴说,“那个,我的感觉都有点问题……班主任找我还有点事,我先去办公室一趟。”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十几尊神像给校园里带来的热闹很快被班主任们镇压,夜幕落下,神像静静伫立在学校宽阔的活动操场上,几十米外的教学楼里灯火通明,学生安静地写着作业。 你装作上厕所,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可没走几步,唐玉就跟在了你身后。 你闷声道:“反正我也走不出去,别跟着我。” “既然你知道走不出去,就别费力气再找结界缺口了。” 被戳破了心思,你站定在原地,唐玉从你身后抱住了你。 你们站在一片草坪前,里面种植着各式各样的鲜花,在高大的树木后,隐约能看见一两对拉着手的少年少女,相拥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你问他,“你这样占着蒙祈身体,他的学习怎么办?” 唐玉哼笑一声,“你这语气,就好像蒙祈是我们的孩子一样。” “……他毕竟也算是你的后代。” “后嗣无人,随便从王室里挑的旁支罢了。”唐玉漫不经心地说。 他将下巴抵在你的肩头,“当年你嫁给我后,这里的地势恰好坐北朝南,环境宜人,我就叫人建了行宫,在这里头养着奇花异草,供你赏玩。我们在这里度过了许多个日夜。” 唐玉的手忽然摸上了你的小腹,“我现在想,要是当时能怀上一个孩子,也许现在在这里上学的就是我和你的血脉。你想不想……” 你愣了一下。 孩子? 这个词对你而言太过遥远,你推开他的手,说,“死都死了,哪还能要什么孩子。” 唐玉拉住了你的手,“我现在也可以想办法…..” “不要。”你拒绝得很干脆。 唐玉沉默地抱着你,你的身体冷冰冰的,怎么捂也捂不热。 “没关系。”唐玉轻声说,“不想就不想。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你仰头看向他,与他对视。 你知道他或许是回忆起什么事情了,可惜你脑子里只有几个零碎的片段,与他无法共鸣,此刻你目光里的含义直白又单纯——那你放我离开? 唐玉闭了闭眼,说,“我送你回宿舍。” 唐玉将你送到女生宿舍楼下,又恋恋不舍地拉着你的手,“你去我的宿舍吧。” 他看你的眼神有些躁动,“分别了这么多天,我很想你。” 你抽开了手,“学校规定,男女不能混住。” 你转身走进了宿舍楼,校服裙随着你的动作飘荡,露出两条白皙漂亮的腿。 唐玉站在你身后,看着你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 宿舍一共是四张床,洗漱间里有两个淋浴室,洗漱间外还有一个小阳台,能看见校园北面的树丛。 你的床在右侧下铺,上面只铺有简单的床单,其他三个床位都挂上了精致的窗帘,床上除了漂亮的被单外,还有一些课外书和娃娃放在床头。 正当你打量着宿舍的时候,外头传来喧闹的声音——学生们下晚自习了。 这个宿舍的另外三个女生回来了,她们并没有察觉你是一个突然出现的同学,反而熟稔地和你打招呼,随后又凑在一起聊天 “….我看郑旭就是喜欢你,今天他还专门给你送了杯奶茶。” 戴眼镜的女生对另一个娃娃脸女生说。 你坐在床边看着他们。戴眼镜的叫林岚,娃娃脸叫吴嘉。 “哎,我觉得郑旭除了黑了些,人还是挺帅的。”另一个叫许心绣的女生说。 “再帅也没有蒙祈帅呀……”吴嘉垂下眼。 许心绣:“蒙祈不是谁也不喜欢,要专心学习吗?” 林岚:“可我今天听人说,蒙祈在顶楼天台和一个女生拉扯呢。” “哇,谁啊?”许心绣好奇地说,“这么大魅力?我也想和帅哥拉扯呜呜。” 忽然,灯“啪”地一声跳了闸。 “啊啊啊怎么又十一点了!我还没刷牙!” “赶紧赶紧,困死了。” 她们急匆匆地洗漱换衣服,爬上床躺下,聊着今天学校里的八卦趣事,而你与她们格格不入,默默挪到了阳台坐着发呆。 你忍不住想,如果你不是一只鬼,而是进入了轮回,现在是不是也和她们一样,过着普通快乐的生活,认真读书,考上大学,然后重新爱上一个人。 微风吹过,外头漆黑的树影摇曳如鬼影。 不知怎么回事,你此刻偏偏想起之前在异境里经历的新婚之夜。那时唐玉明明清醒,却装作什么也不记得,把你压在雕花木窗上,逼你看着窗外阴森幽暗的树影,用身体记住他带给你的一切。 你摇摇头,想要忘记当时的场景,可却在一瞬间僵住了身体。 一个冰冷黏腻的东西缠上了你白皙的小腿,一路伸进了你及膝的校服裙中! 你惊恐地按住自己的裙子,那东西却狡猾地在你的大腿之间钻来钻去,碾压在你敏感的花心上,然后趁你不注意,挑开了你内裤的边缘。 你咬住唇,想伸手进裙子里扯开那作乱的东西,可一个女生却忽然走进了阳台。 唐玉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你耳边响起,“小心,别被发现了。” 你仰头看见吴嘉站在了你的面前,她犹豫了片刻,问你,“秦蓁,今天中午和蒙祈在一起的,是不是你?” 下一秒,一个圆润粗大的东西抵上了你的穴口,猛地插了进去! 把裙子掀起来(人外预警) 那东西变成了柱状,长长一条环绕在你的大腿根,插进你身体的顶端又圆又大,冠状沟卡在穴口不上不下,强烈的胀痛让你不自觉软了身体,无力地扶着墙面。 它插进你身体后却不再动了,仿佛在等你身体适应。而你的身体习惯了粗暴的性事,疼痛很快过去,腿心已开始感到隐秘的瘙痒。 “你怎么不说话?”吴嘉问你。 你按住自己的裙子,努力不让吴嘉发现,像一个背着同学偷偷自慰的坏学生。 “我…….” 就在你开口的一瞬间,那冰冷的触手长驱直入地插进了你身体深处,抵住了你的宫口。随即又开始小幅度地研磨着那处娇嫩的软肉。 你咬着嘴唇,双腿夹紧了它。 强烈的快感折磨把你折磨得眼泪汪汪的。 吴嘉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没注意到你的异常,“你今天和蒙祈在顶楼做什么呢?他……在跟你表白吗?” “我们在……吵架……” “吵架?”吴嘉意外地抬起头看你,却发现你脸颊绯红,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面露迟疑地问:“你怎么了?来姨妈了?” 你抿着唇,用力摇摇头,小声说,“我有点不舒服,你可不可以……” 你话没说完,藏在你裙子里的东西开始了大力地抽动,你身形一晃,把吴嘉吓了一大跳,她立刻扶住了你。 “那个,你要不要止痛药啊?” 你呼吸急促,摇了摇头,“麻烦你让一让……” 吴嘉想扶你起来,你却怕她发现,拒绝了她递过来的手,扶着墙站定。 站立的姿势让那东西借势插得更深,灵活地在你的穴里肆意搅弄,你忍着强烈的快感,跌跌撞撞地走进了洗手间,将门反锁起来。 “唔——” 几乎是同一瞬间,那触手猛地一顶,你只觉得小腹一阵酸麻,穴里淅淅沥沥地喷出水来,晶莹的汁液顺着大腿留下来,弄湿了你的校服裙子。 你跪倒在洗手间的地面,上身无力地撑着马桶盖,惊恐地发现裙子下又多出了一根……两根……三根…… 黑色的外皮上面生长着危险的白色斑纹,攀爬在你的小腿和腰间,其中一根顺着你的腿心抵达了你的后穴,碾磨着那一处凹陷。 你将头埋在手臂之间,小声哀求着:“唐玉,别玩了…….”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吴嘉问你,“你刚刚说什么?你真的没事吗?” 你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正常,“我没事…..谢谢,你快去休息吧……” 话一说完,那跟在你后穴徘徊的东西,将粗大的圆头挤了进去。 好疼。 你的小脸发白,眼泪终于忍不出流了出来。 “那我走了啊。”外头的吴嘉对你说。 你没应声,怕被人发现你的哭腔。 一个高大的阴影出现在你身后。 唐玉将你抱在了怀里,“怎么哭了?嗯?” 他将手伸进你的裙子,修长的手指摸着你前后穴和触手的交合处。 “绷得好紧啊,都已经湿透了。”他感叹。 你仰头,用口型对他说,“外面会听见。” 唐玉细细亲吻着你的脸颊,“没事,叫出来吧,她们听不见了。” 你知道或许是唐玉用了什么法子隔绝了这里的声音,终于开口说,“求求你拿出来。” 下一秒,他将你一把抱起,令你双腿架在他的手臂上,后背靠在他的胸膛,下身大开。 裙摆遮住了你狼藉的腿心,可那几根触手却就这么吊在了你的腿间,从你的裙摆下垂落,仿佛是你在含着这些丑陋的东西一样。 你满脸泪水,看起来又可怜又淫荡。 “不喜欢就自己拿出来。”唐玉在你耳边说。 你含着泪瞪着他,眼神示意他来拿出去。 唐玉嘴角上扬,“我喜欢看你含着,所以我不会帮你。” 你被逼无奈,只好将手伸到裙下。 “把裙子掀起来,我要看到。” 你咬着唇,沉默地流着眼泪,将裙子掀到了腰际,露出了被撑大的红肿穴口,以及插在你穴里、多余部分垂吊在你腿间的黑色触手。 你明显感觉到唐玉的呼吸变得急促了,你的腰间抵着另一个灼热坚硬的东西。 这就是可怕的触手就是他的一部分,可他表现得仿佛与他无关,偏偏要看着你将他的东西拔出来。 你伸手握住了那根触手。 冰冷黏腻,被你握住的地方微微凹陷下去,上面覆盖了一层细小的鳞片,像是一条极粗的毒蛇在你穴里肆虐。 你害怕这个东西。它唤起你一切绝望的情绪,又偏偏恶意地挑起你的情欲,让你被夹在痛苦和快感之中,像一只狼狈的小兽。 你微微施力,将触手往外扯。 因为摩擦而将被撑满的穴中的嫩肉都带出来了一些。 长长的一条再次碾过你敏感的穴肉,拔出来的一瞬间——— “唔——!!” 你的穴里再次喷了水,双腿止不住发抖。 唐玉压抑着浓浓的情欲,问你,“这么舒服?” 下一秒,他把插在你后穴的那根也拔了,离开你身体的瞬间,这些触手都消失不见。 他将你翻了个身,面对面抱着你,粗大的肉根凶猛地捣入你的身体,飞速地抽插起来,顺着你早已被玩的松软的宫口一举插了进去。 你双臂抱着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颈窝,与他身体紧紧相贴,发出细碎的喘息。 你如此鲜明地感受到了他——他炙热的呼吸,手臂隆起的肌肉,那根粗大阳具上的青筋。他占领了你,用强势的气息彻底将你囚禁在怀里,逼迫你沦陷在他带给你的情欲中。 “唐玉……”你轻声叫他。 “嗯?” “你这辈子的身体呢?” “被扣在地狱了。”他无所谓地说。 你紧紧抓着他,没有说话。 这具身体令你感到莫名的恐惧。他身上狰狞的疤痕和可怖的触手让你不自觉地绷紧身体。 唐玉被你夹的闷哼一声,他将你抵在了墙上,一下又一下地凿进你身体,低声说,“可我喜欢用这具身体操你。” 喘息之间,你忽然问,“是什么让你受了这些伤?” 他忽然一顿,却没有回答你,动作瞬间变得更加凶狠。 你攀着他,难以克制地哭咽起来,“慢一点…..” 唐玉吻住了你,双眼上蒙着的布摩擦着你的脸颊,他轻声在你耳边说了什么。你被撞的头脑发懵,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他说他爱你。 你愣怔地看着他,心中忽然泛起一股异样的酸涩。 就好像这句话你曾经等了很久,却到现在才得到回应。 吴嘉住在右侧下铺,与你的床相对,此刻怎么也睡不着,面对你空荡荡的床铺干瞪眼。 在她的记忆中,你是个非常不起眼的女生,从高一到高二,几乎没人注意到你的存在。她想,为什么你可以吸引住蒙祈的注意力呢? 她想你刚才楚楚可怜的样子——就连她自己,对着你这张脸也没法说出狠话。 可自己长得也不差呀..... 吴嘉想起她妈妈以前告诫过她的话。 “等你长大点,很快就意识到有的东西你命里注定没有,人这辈子要学的就是命里无时莫强求。” 她脑海里浮现蒙祈那张白净精致的脸。谁会不喜欢这样的男孩子呢? 吴嘉压抑住心中的难过。 真的好想、好想被他看见。 要是我是秦蓁就好了。吴嘉这么想着。 她的眉心忽然显现一缕黑色的气息。 你被唐玉囚禁在情欲的牢笼里,没注意在某一刻,他幽暗的眼神看向了外头宿舍床所在的方向,微微勾起嘴角。 快了。 唐玉心想,他很快就可以为你解开舍身咒,彻底结束过去,永远地在一起了。 —————— 纠结再三,还是准备暂时不开微博了。注册了一个twitter,今后会po一些未来写文计划,这样也可以肆无忌惮地发一些变态邪恶的哄睡小段子(狗头):@fairyfairy08 如果宝贝们无法上twitter也没关系,后续有新的写文计划,我也会预告的(比心) 你的眼珠为什么也是纯黑色的? 西昆市虽然只是一个地级市,但区划面积大,市区内一共有一百多座道观,中心区域坐落着着名古迹碧落阁,这里的门票每年为西昆市贡献了不少财政收入。 一个穿着黑衣、拄着拐杖的老人站在碧落阁第七层的亭子前,身旁有个容貌普通,呆头呆脑的少年人搀扶着他。 侯三对师父云山抱怨,“这里居然还要收门票,一个人八十块,师父,您赶紧去办个老年证吧,能半价呢。” 云山摸着自己只剩下几张纸币的口袋,深吸一口气,对侯三冷冷道:“闭嘴。” 此时恰好上来了一个老年旅游团,一群带着黄色帽子的老人站在亭子里拍照,热闹得不得了。 旅游团领头导游是一个年轻小姑娘,腰间佩戴着小蜜蜂,左手拿着小旗子,旗子上写着“朝阳旅行社”五个大字。 “爷爷奶奶们看过来——” 导游的声音从小蜜蜂里传来,“我们现在的位置,是西昆市着名景区碧落阁,建于开元二十七年,也就是唐玄宗在位的时期。当时西昆市叫做冲州,属于咱们西南这片本土王权蒙舍诏统治的地方,这座碧落阁就是其中的一位王为了纪念逝去的王后建造的。” “大家看到我右手方向,这座亭子两边写的两句诗,则是后人为了纪念他们的爱情而刻在上面的。” 云山静静的听着这个导游的介绍,忽然声音沙哑地笑了两声,从怀里拿出了一根朴素的木簪子,朝亭子两侧刻着的诗句虚划了两道,悠悠念道,“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好诗啊,你说是不是,侯三?” 旁边的少年人说,“师父,我听不懂。” “一个姓白的唐朝官员写的。” “我出生时,唐已经没了,这个姓白的写的诗我也没听过。但这个簪子,我认得是好东西。” “算你有眼光。”云山将木簪子放在眼前仔细端详。 这根簪子通体圆润,散发着经久不消的檀香气息,只是尾部被磨得极其尖锐,已不适合佩戴。 “这是当年六诏古寺长明寺里生长的檀香木所做,这檀香木极其珍贵,当年唐皇帝想要都被拒绝了。”云山眯着眼,伸手缓缓抚摸过这根簪子,“三王子殿下对长公主真好啊,将这么珍贵的佛木做成了簪子,只是为了哄她开心。可他应该也没想到,自己呵护万分的亲姐姐,竟然被这根簪子要了命。” 说罢,云山又兀自笑了起来,仿佛这故事越凄惨,就越能让他高兴。 侯三不通情爱,听不懂云山话中的意思,只是疑惑地问:“师父拿这个做什么?” “这可是好东西。”云山说,“所有的鬼物都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无法抵御曾经杀死的东西。” “您是说这个簪子可以克制长公主的鬼魂?可她不是已经死了么?” “死是死了,可迦桑都回来了,我不信他没有手段让自己的女人一起回来。况且——”云山眯了眯眼,露出一丝算计的神情。 能让三王子和迦桑同时凑在一起的女人,还能有谁呢? 收回思绪,云山把簪子丢到了侯三手中,环望四周,目光落在拿着喇叭和小蜜蜂的导游身上,“你去把这群朝阳旅行社的老东西们赶下去,起阵!” 他转身,将西昆市的城景收入眼底。 迦桑啊迦桑,你一生害人无数,却唯独对自己的女人感到愧疚,现在你看到她的克星,还能忍得住不出现么? 昨晚,你在唐玉无休无止的索取中昏了过去,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床上的。再次睁眼,天色大亮,宿舍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咚咚——” 外头有人敲门,宿舍的窗帘被人从外面掀开,一个年纪约莫五十岁的阿姨站在窗外,对你说,“睡醒了?班主任赵老师说你请假到第三节课,现在第二节课要结束了,你记得起来去教室上课啊。晚走扣宿舍分。” 你慢吞吞爬起来,腿间是干涸的精斑,随着你起身的动作,被你含在肚子里的精液从穴口流了出来。 忍住不适,你迅速地洗了个澡,从衣柜里找到了新的校服衣裙,换上后出了宿舍。 路过昨晚经过的草坪,你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唐玉懒散地倚在一株柳树前,垂眸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少女。 你认出那是吴嘉,她正在哭,注意到你来了,哭声忽然顿住。 她对唐玉说,“那我…我先走了。” “嗯。” 吴嘉低头匆匆走过你身边,一眼也没看你。 你有些困惑地问,“怎么回事?” “她喜欢蒙祈。” “噢……你对她说了什么,她怎么哭成这样?” “我替他拒绝了。” 你微微皱眉,有些不赞同,“这是蒙祈的事,你怎么能代他决定呢?” 唐玉满不在意地说,“这孩子八字太轻,而蒙祈运重,要是她和蒙祈在一起,反而是给自己招无妄之灾。” 他拉过你的手,低声问,“睡得好吗?” “还行。”你语气有些不满,“但你可不可以不要把你的东西留在里面……” 唐玉目光暗了暗,正想说些什么,却忽然猛地抬头看向远处的某个方向,面容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你注意到他神情的变化,扯了扯他的袖子,“你怎么了?” 唐玉冷淡地说,“有人找死。” 你感觉到他语气中的杀意,心里一惊,正向细问,却见他忽然身形一晃,倒在了你身上。 你连忙抱住他,“你没事吧?!” 黑发少年眉头紧皱,捂着自己的头,似是痛苦地喘息了几下,猛地睁开了眼。 他忽然推开了你,警惕地说,“你是谁?” 你本想走上前去,此刻却顿住了脚步,愣怔地打量了他几眼。 那股独属于唐玉的威严阴森之气尽数消失,眼前的少年眼中充斥着茫然和疑惑。 蒙祈扶着头,大脑还有些发晕,只觉得近几天昏昏沉沉的,像是被人上身了一样 “操——”他暗骂一声,揉着自己眉心。 你迟疑地喊了一声:“……蒙祈?” 蒙祈抬起头,皱眉盯着眼前的少女。 白皙的皮肤,乌黑的长发,惹眼的脸蛋。这样的女生放在人群中应该很容易被注意到。可他在这个校园里生活了一年半,怎么对这个女生一点印象都没有? 最重要的是—— 蒙祈忽然凑到了你的面前,你吓了一跳,想要退后,却被他抓住了手臂。 你与他对视着,发现他的眼睛像黑色琉璃一般剔透漂亮。 他问你:“你的眼珠,为什么也是纯黑色的?” 蒙家人除了他,都是疯子 “眼珠是黑色的就是黑色的,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心里有些疑惑。 蒙祈盯着你的脸看了几秒,见你神情不似作伪,又说,“只有我们蒙家人才有这样的眼睛,我认得出来。” 外头有关蒙家人的消息,至多是关于他们蒙家祖上曾经是统治西南的王室。其实,古时六诏之地有着更为悠久的历史,蒙祈曾经听爷爷提起过,他们的瞳色其实与他们身上更古老的血脉来源有关,据说能让他们看透一切鬼神魂魄。 蒙祈这种解释嗤之以鼻,他更相信是他们族人里有某种稳定的基因使这种瞳孔颜色遗传至今。 他忽然想起爸爸上个月跟他提过的事情—— “蒙家人的血脉越来越稀薄了,到你这一代,竟然只有三个孩子拥有黑瞳。”他记得爸爸那时候停顿了很久,才对他说,“你有一个堂妹,她祖上也有蒙舍诏的血脉……我在考虑安排她转到你的学校。” 蒙祈那时听懂了爸爸的言下之意——他爸竟然想让他跟堂妹在一起,简直是个疯子! 不,蒙家人除了他,都是疯子! 你看见蒙祈的神情飘忽了几秒,随后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猛地推开你,气冲冲地走了。 你茫然地站在原地,恰好这时教学楼间响起了悠扬的音乐。 操场上巡逻的保安大叔大喊一声:“预备铃响了啊,要是等会儿正式上课铃响了还被我抓到没进教室,就扣班级分!!” 所有在操场上慢慢走的学生一瞬间拔腿就跑,没过几秒,操场就空了下来。 见状,你也急忙跑向教室,可刚一抬腿,你就发现自己挪了一大段距离。 你震惊地看看左右,好在没人注意到你,随即忽然意识到,唐玉走了,似乎对你的桎梏也减弱了。 如果是这样,你是不是也能跑出这个学校了? 你转头看向西侧的学校围墙。 郑旭坐在蒙祈位置旁边,看他走进教室后表情十分奇怪,没忍住凑过去问,“你怎么了?” 蒙祈转过头看他,“秦蓁是什么时候转学到我们这里的?” 郑旭一脸茫然,“转学?她一直在我们班上啊。” 蒙祈有些不耐烦,“不要开玩笑。” “没开玩笑。”郑旭想了想挠了挠头,“你最近是怎么了……不是跟秦蓁谈恋爱呢么?吵架了?” 蒙祈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你说什么?” “谈恋爱啊。”郑旭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一天天拉拉扯扯的,大伙儿都看在眼里呢。” 说完,他又小声对蒙祈说,“你也低调点儿吧,吴嘉眼睛都快哭瞎了,看着怪让人心疼的。” “我什么时候跟她拉拉扯扯?” “天台上,下课后。”郑旭有些无语,“你还要我具体描述吗?” 蒙祈使劲回忆,却发现自己对过去几天的记忆非常模糊,郑旭说的那些事情,他竟然完全想不起来。 “上次我就跟你说了,从五道庙回来后你就很奇怪,说完你还不高兴。” 五道庙?蒙祈猛然回忆起,他在五道庙内院的祖祠里曾经听到奇怪的声音,随后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挤压他的意识,之后一切记忆都变得十分模糊。 一股寒意爬上他的背脊,难道他鬼上身了? 蒙祈想起他爸那天的神情,笃定他爸知道内情。他用力地闭了闭眼,狠狠捏着自己眉心。 “你说秦蓁一直在我们班上?” “对啊。”郑旭肯定地说,“以前存在感是挺低的,我都没怎么发现有这个人。自从你跟她谈恋爱后我才注意到,挺漂亮啊,有股我说不清楚的气质。哎,但我细想一下,又记不得她长什么样了。” 蒙祈没吱声,坐在位置上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这节是英语课,等了半天却等来了体育老师。 “周老师临时有事,这节英语课跟明天下午的体育课调一下,你们抓紧时间去楼下集合,做个热身之后在体育馆范围内自由活动,不可以回教室自习。” 班上一瞬间响起了欢呼声。 “绝对不回教室自习!” 蒙祈和郑旭一起下了楼。 “这几天你可奇怪了,浑身都冷冷的,我和你对视一下就仿佛是掉进冰窟窿里一样。” “吴嘉也很奇怪,前段时间还会跟我聊天,这几天她完全不理我,我以为我的友情和爱情都要破碎了。” 张旭唉声叹气地在蒙祈身边说了一路,蒙祈一句也没听进去。 走出教学楼,他立刻看见一个少女站在围墙不远处。 站定,蒙祈盯着她看了几秒。 少女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发,苍白的侧脸像精致轻薄的瓷器,脆弱得一碰就碎。 她到底是爸爸送来的人,还是另有身份?他想不明白。 你苦恼地看着两米高的围墙——竟然还是出不去。你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身后冷不丁传来一道声音,你吓了一跳,转身一看,是蒙祈。 “体育课要集合了。”蒙祈说完,拉着你就往体育馆走。 男孩子腿长,走得飞快,你被拉着差点儿就要摔倒,连忙说:“慢一点慢一点慢一点——” 热身运动被安排在体育场内,女生在前,男生在后,你站在第二排边缘,总觉得背后有一道眼神紧紧盯着你。 你又叹了口气。 走了大的,又来个小的,多疑和警惕真是蒙家人血液里永远也不会消失的东西。 热身运动结束,体育老师吹了一声口哨,宣布:“自由活动可以打排球,羽毛球和篮球,注意安全。” 大家三三两两地结伴走了,蒙祈果然又走到你身边,“你跟我来。” 他把你带到了器材室里的杂物间内,反锁了门。 一平米的空间里,个头高大的少年和你站在里头,几乎没什么剩余的空间。头顶的白炽灯照亮了空间内漂浮的尘屑。 “来这里做什么?”你低头看着脚下布满灰尘的地面。 “你是我爸爸安排入学的吗?”蒙祈忽然问你。 你有些迷惑,“你爸爸?” 看来不是,蒙祈面无表情地想。 “你到底是谁?我清楚记得我们班上一共42个人,你是个凭空多出来的人,可所有人似乎都没有发现你是多余出来的。” 你沉默。唐玉干的好事,你不知道怎么跟蒙祈解释。 发生的事情太过诡异,蒙祈止不住地想起爷爷说过的话——“蒙家人的眼睛,能看透一切鬼神魂魄。” 忽然,蒙祈伸出手探到你鼻子下方,随即脸色大变:“你怎么没有呼吸?!” —————— 一写到小蒙,就有一种写校园文的冲动。晚上22:00还有一更。 另外,谢谢宝贝们的生日祝福!!爱你们!!! 他眉眼神态竟然有唐玉的影子 “我……” 他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冲击,脸上空白了几秒。 你害怕吓到蒙祈,本想退后几步让他冷静冷静,可没想到这小子根本不害怕,又拉住了你的手,探向你的脉搏。 “你也没有心跳,你果然是鬼!”他的声音忽然凑近你,声音压低,言辞狠厉,“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学校里?你有什么目的?你想伤害谁?!” 你试图解释:“我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并不想伤害谁。” 你顿了顿,思考是否有必要将自己和蒙祈遥远的亲戚关系说明一下,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么小的孩子,实在没有必要知道太多。 显然蒙祈不是这么想的。 他扯了一张旧报纸垫在地上,盘腿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串铜钱,“我要看看你到底是谁。” 你也坐下来,有些好奇地看着他的动作,“你还学这个呢?” “我爸逼我的,以前我只会用这个来找找丢失的东西。”蒙祈抬起眼皮,漆黑的眸子盯着你,“可既然鬼都存在,这玩意儿应该也能算算别的东西。” 他从红色串绳上取下三枚铜钱,覆盖在手心,掷币六次。 蒙祈皱眉看了你一眼,表情有些怪异,但什么也没说,又算了一卦。 你默默看着他,发现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等卦相算完,已经面白如纸,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 “你没事吧?”你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下一秒,蒙祈身形一晃,脱力地靠在了你身上。 你连忙扶住他的身体,“算不了就别算了。” 他一只手用力抓住你,指节发白,有些不敢相信:“风地观,盥而不尊,有复颙若。水雷屯,乘马班如,泣血涟如。你——” 你没有听懂他说的卦象,却见他神色几经变化,最后看向你的目光极为复杂。 蒙祈想,这卦象与战争和先人有关,只有一种可能性。 眼前的少女不是什么堂妹,而是他祖上某位先人,很可能生活在战争时期。可蒙家到现在经历了数不清的战争,他也不能判定到底是哪个时期的先人。 她不姓蒙,样貌年轻,可见去世的时候年纪还很小,极可能是他某位祖先早逝的妻子。死后没能进入轮回,成了游荡人间的鬼魂,想必是怀有某种极大的执念。 你见蒙祈面露迟疑,问:“……难道你是我某个太祖……宗?” 蒙祈知道,严格来说,自己该尊称眼前人为太祖奶奶。可他看着面前少女平和的眼睛和瓷白的小脸——他说不出口! 你听蒙祈这么说,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若非要说你是蒙家人的祖宗,也可以说得过去,毕竟当年你是迦桑明媒正娶的妻子,死后也是要入族谱的。 “算是吧。”你说,“但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蒙祈若有所思。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人声。 “杂物室怎么关着门?里面有人吗?”外头的人说,“学生会检查,谁在里面?” 门被从外咚咚敲了两下。 蒙祈压低声音,不满地说,“怎么又是他们。” 你小声问,“他们干嘛呢?” “查早恋。”蒙祈面无表情地说,“我和你在这里被抓住,跑不掉了。” 敲门声越来越急,有人在一旁说,“里面肯定是蒙祈和秦蓁吧,他俩在热身之后就拉着手不见了。” 另一个人说,“谈恋爱躲杂物室干什么呢?” “你说能干什么呢?” 外头的学生都笑了起来,有人朝着门内说,“蒙少,出来呗,早恋扣综测十分,你爸跟学校打声招呼,你还能上保送名单。” 蒙祈阴沉沉地看着门外,你看着他的侧脸,眉眼神态竟然有唐玉的影子。 生气时的模样真是太像了。 外头忽然响起钥匙的声音。 “体育老师拿钥匙来了!” 你察觉蒙祈不想被这么捉住,毕竟你们也不是真的在早恋。况且,当下你们一男一女被当场捉在杂物室里,还不知道之后会被怎么传谣言。你倒是无所谓,这对蒙祈不好。 可显然蒙祈并没有什么办法,生气之余,脸上还有明显的懊恼。 你忽然想起了慈弥教你的如如法咒,于是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 他侧脸看向你,有些疑惑。 这时,门锁里插入了钥匙,响起锁芯旋转的声音。 你对他做出口型,“跟我来。” 蒙祈有些莫名其妙,只见眼前少女左手拉住他,右手竟然捏了一个佛门的手势,身子往后一倾,黑色长发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半个身子陷入了墙中。 他瞳孔猛缩——这是怎么回事? 少女的声音变得空渺,落在他耳边,“我带你走。” 下一秒,蒙祈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扭曲,景色瞬间变化,眼睛像是盲了一样,天地之间,只有一只冰凉柔嫩的手紧握着他的手腕,使他不至于迷失方向,柔顺的发丝拂过他的脸颊,淡淡的檀香气息弥漫在他的鼻尖。 这是什么? 是法术吗? 穿行之间,四周一片黑暗。 见蒙祈目不转睛的盯着你,脸上似乎有点紧张,你安抚地对他说,“这样他们就找不到我们啦。” 你却没发现自己周身在黑暗中散发出淡淡地白色光芒,而此刻你睫羽低垂,对他温柔微笑,如同山精鬼魅,又似神女显形。 他不是紧张,而是在这个年纪第一次见到你这样摄人心魄的存在,一时间迷了眼睛。 两名学生会干部站在杂物室门口,一群看热闹的学生争先恐后地站在外围,所有人这时都看清了杂物室内的样子。 ——除了一张放在地上的旧报纸和几个凌乱的脚印,什么也没有。 你带他来到了操场西面的角落。 穿墙而出时,你心中有种奇妙的感觉,脑海中想起了慈弥对你说的话——有所依凭,方能选择。 带着蒙祈从杂物室遁走,不被学生会发现,这就是主动选择的感觉。这种感觉真好。 “这是什么?” 蒙祈已经从刚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脸色也好了许多,此刻站在十几座被黑布包裹的东西面前。 你看了一眼,发现这里摆放着昨天被运来的神仙塑像,一个个全用黑布罩着,看起来像十几根大柱子。 “听说这是为学校的道教文化节准备的冥界神仙塑像。” “道教文化节?”蒙祈皱了皱眉,坐在了操场边缘的阶梯上。 你顺势也坐过去,说:“这些塑形还挺吓人的。” 蒙祈诧异地看了你一眼,“你都是鬼了,还觉得别的东西吓人?” 他忽然顿了顿,又说,“但你长这样,估计在地狱里没什么威力,怕这些神仙也正常。” “……我也没见过什么冥界神仙。”你解释,“我有记忆以来就一直在人间飘着了。” “那看来你还是个逃犯。” “……” “没关系,我家常年供奉这些神仙,他们收了那么多香火,而你是我们家的人,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看来你对这些神仙一类的事情很熟悉。” 蒙祈听你这么说,忽然沉默片刻,才开口:“这些都是我爸爸要求我学的,我其实一点也不喜欢。” 他仰头看向碧蓝的天空,不远处是校园里最中央的一栋教学楼,里面是这届高三的学生,上面还挂着一道红色的巨大横幅,写着高考奋斗标语——“意志能使生命继续,奋斗能使人生辉煌”。 “我不喜欢这座城市,也不喜欢我的家族,我只想好好高考,然后去很远的地方。” 你点点头,赞同地说,“小孩子是应该多看看外面的世界。” “别叫我小孩子,我快要成年了。” 你笑着看着他,没有说话,他却别过脸去,似乎在遮掩什么。 “你为什么不喜欢自己的家族。”你问他,“家人是很重要的,家人之间的爱才是无条件的。” 蒙祈听你这么说,嗤笑一声,“反正不发生在我们家。我们家的人只看两件事——血统和利益。我妈是我爸第二个老婆,因为他第一个老婆生不出黑色瞳孔的孩子,所以他离婚了,连孩子也不要。他娶了我妈之后有了我,之后一直让我妈生孩子,可惜我妈在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 你一时间语塞,迟疑地问,“这么做是为什么?” “你嫁来我们家时没有听过么?” 你摇摇头。 他盯着你看了两秒,似乎是印证了什么猜想,随后才慢悠悠地说,“传说拥有黑瞳的人才能看到地狱的位置,而我的族人一直在寻找地狱。” 你一愣,“地狱?” “西南这片地区,在更早以前是一个叫哀牢国统治的地方,据说哀牢王族通晓六道,超越生死,享有无上权力。后来哀牢分裂成为六诏,六诏又统一为南诏,战争不断,世代更替,一直发展到现在。六诏王族都是哀牢王族的后裔,而哀牢王族的灭亡,传说和地狱有着紧密的关系,我们族人坚信找到地狱就能重新得到哀牢王室的能力,最出名的其实就是六诏时的迦桑王,也就是我们家现在供奉的祖先。” 蒙祈忽然冷笑一声,“我爸爸总说他是我们家族最伟大的人,但在我母家宗族记载的历史里,这个男人为了开启地狱不择手段,害死了很多无辜的人,就连自己的妻子和妻弟都算计,现在外头竟然还在说他深情。” 你脑子空白了一秒,下意识问:“怎么算计?” “他的妻子和妻弟一母同胞,有流言说他们分别是地狱之门的锁和钥匙。至于其他细节,我妈妈告诉我的时候,我还太小了,没记清。” 你垂下头,双手攥紧了校服裙的边缘。 “为什么要执着于找地狱入口呢?” “不知道。” 你沉默不语,忽然听见蒙祈叫你。 “秦蓁?” “嗯?”你仰头看向他,发现他正看着你,微微皱眉,却没有下文了。 “怎么了?” 蒙祈却说,“你不记得的事就不要问太多了,你想喝奶茶吗?” 你很久没喝奶茶了,没忍住点点头。 少年拉着你跳下台阶,“我带你去买。” 迦桑的妻子似乎就姓秦。蒙祈面无表情地想,那又怎么样呢,他不想知道更多,也并不在乎。 碧落阁。 一道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七层高的楼阁上空,诡异的形状变化万端,四周弥漫着一股扭曲邪恶的气息。 市民在街道里穿梭来往,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们头顶上这可怕的东西,可如果他们站在碧落阁内部第七层,就能看到一片令他们永世难忘的惊悚景象。 无数条黑底白纹的触手像蛇一般交错缠绕,里面裹着一个青灰色的尸体,尸体半张脸已经被腐蚀性的粘液侵蚀,另外半张脸还能勉强看出是少年人的面孔。 触手之下的阴影中站着一个高大的身躯,眼蒙白布,胸口衣领敞开,露出两道交错缝合的狰狞伤口,手中紧握着木簪。 云山躲在一方坛鼎之下,怨毒地看着那道身影。 唐玉声音淡淡:“你拿我亡妻遗物诱我出来,是找死,还是找死?” —————— 蒙祈:我妈妈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我还太小了,没记清。 你是何处惹了尘埃? 鬼声尖啸,黑雾暗涌。 流淌着浓稠的黑色粘液的河流一岸,一身白衣的无相盘腿而坐。 他双眼闭合,眉眼肃穆,身前放置着一座造型诡异的佛像。 这佛像的双眼一睁一闭,脸上半人半鬼,身体盘坐在一方莲台上。 此时,黑色河流像岩浆一样冒出了气泡,一个黑色长发的身影从河流中缓缓冒出身子,竟是个半人半鬼的怪物。 它眉眼俊秀旖丽,下半张脸却是布满森白利齿的口器。赤裸的上半身肌肉结实,下半身却非人可怖,腰腹之间那根狰狞的性器此刻高高翘起。 怪物面对着闭眼打坐的无相,用右手抚慰着自己的性器,它声音缥缈诡谲,情欲浓重。 “姐姐——”那怪物低低呻吟。 无相身形未动,眉头微皱,如同被什么困住了神智。 此刻,一道震动天地的声音从天边降临—— “汝心正念,莫令颠倒!” 无相猛地睁开眼,那怪物瞬间化作灰烬被收入了佛像之中。 黑色河流和昏黑的天地也瞬间消散,显露出酒店的原貌来。 学校西侧的铁栏杆处围满了一圈的学生,四五个外卖员拿着大包小包的外卖站在栏杆外喊着手机尾号,将外卖从铁栏杆缝隙里塞给学生。 你一脸新奇地站在栏杆旁,看着蒙祈从外卖员手里接过袋子分装的两杯奶茶。 “果茶还是轻乳茶?” 你的目光在两杯奶茶之间来回看了几眼,迟迟没有下决定。 “都尝尝吧。” 他拿出了三根吸管。 你惊讶了一秒,“你还多要了一根吸管?” “你们女孩子总是很难二选一。”蒙祈帮你把吸管插进了奶茶杯里,递给你。 你伸手准备接过奶茶,却忽然顿住了手,转头看向南边的方向。 你似乎听见了一道声音—— “姐姐。” 那声音仿佛一声叹息,尾调带着少年清朗的音色,却似乎还有些缠绵的意味。是……晏休的声音? “怎么了?” 蒙祈在你身边坐下,挡住了你的视线。 你回过神来,说,“我好像听见了一道声音,在那一边。” 蒙祈皱眉看向南方,碧蓝的天空之下,那个方向泛着奇异的金色光芒。 明明开着窗户,此刻酒店房间内却昏暗无光,如有巨物笼罩。 无相盘坐在榻上,他对面的座位上,一道虚影时隐时现,那虚影有三个头颅,六只手臂,正中的头颅上只有一只眼睛横在中央,宽鼻厚唇,铜色肌肤泛着金色光泽。 正常人只要看这虚影一眼,必然神智崩溃,五窍流血,颠倒发疯,可无相见到虚影,却面色平静地道了声,“多谢师父。” 虚影开口了,声音变化万端,时如洪钟,时如针细。 “慈弥来扣我山门,说你情况不好,我就来看看你,没想到恰好遇见你灵台受困。”虚影落座在窗边的椅子上,“没事就行,过来陪我下棋吧。” 无相坐在虚影对面。虚影黑棋先行,他拈白棋落子。 “劳烦师父专门出山处理弟子的事情。” “嗯,也不算麻烦。”虚影的独眼凝视着棋盘,“我在山门里看书,从《诗经》开始,读了十万四千六百七十八本,刚刚看完《水浒》,有点无聊了。” 虚影那只巨大的独眼看向无相,“一出山门,没想到已经过去了七百多年,如今见你这小子,除了长高了些,其他地方还是没有一点长进。” “但听师父教诲。” 虚影又下了一子,缓缓道:“当年,你以肉身入地狱一百年,又得机缘爬出地狱,身上都是大机缘,他人不宜多作干预。所以你被慈弥带回自在天后,想要剥离身上业障,发愿苦修七百年,我没有阻止。后来,听闻你修行中被业障反噬,心性有亏,提前下山诛杀业障,我也没有阻止。到现在为止,你既想听我的想法,我便先问你,你心里怎么想?” “弟子七百年前发愿时怎么想,今天便是怎么想。”无相声音平淡,“业障已除,不过是留了余障在灵台作祟。” 虚影笑了,室内空气竟开始扭曲。 “我任你去折腾,以为你今日应该学会一个道理。贪嗔痴怨,藏起来了,割掉了,杀死了,不过是欺骗自己的手法。若你心中没有,它都不必等你去杀。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何处惹了尘埃?” 无相沉默。 “年轻人都不喜欢听道理,我来跟你说个故事吧。”虚影说。 “师父请讲。” 虚影放下了棋子,慢慢说来。 “我还是个大和尚的时候,在一座寺中为香客听愿开解。有一日,一位在朝中任职的武官老爷找到我,向我说了这么一个往事。 他出生于赤贫之地,上头有一个哥哥,父亲早年在一场水难中去世,寡母将兄弟二人拉扯长大。由于家中钱财窘迫,只能供兄弟二人中的一个读书,于是母亲选择供更为聪慧的长兄到学堂念书。 他的母亲擅长做桂花糕,做出来的糕点软糯清香,甘甜可口,是他儿时最爱吃的食物。可惜用来做桂花糕的糖和糯米价格昂贵,母亲往往只在年关时做一盘,一盘有六个,四个给长兄,两个给他。他见此,心中有怨,但不希望母亲为难,索性把剩下两个留给了母亲,今后再也不吃桂花糕了。 后来这位武官老爷年岁渐长,机缘巧合进了武行,随后参军随战节节高升,成为朝中一名重臣,家财丰厚,应有尽有。他每次出街见有人卖桂花糕,心中也并无动念,他早已忘了桂花糕的味道,也并不再想吃桂花糕。 有一年,他回乡看望母亲,母亲已垂垂老矣,见到他很高兴。当晚,她为他做了一盘桂花糕,一共六个,都是他的。这位老爷二十年未曾尝过桂花糕,入口一尝,一时间竟对着白发母亲潸然泪下。 官爷说罢,问我: ‘我是当真不爱吃桂花糕,当时不过触景生情落泪而已么? 亦或我是以为自己不爱吃桂花糕了,实则心中一直念念不忘么?’ 现在,孩子,我来问你,你觉得究竟是哪一种?” 无相淡淡道:“弟子并非故事中人,没有答案。” “那你心中的那一块呢?” 无相抬起眼,看向虚影,“弟子心中,不曾有这一块。” “每个人的业障,就是那一块桂花糕。”虚影说,“而人最难看清的,往往是自己。吃下去,落泪了,却不知道为什么。” 沉默良久,无相才道,“多谢师父指点。” 虚影没有继续走棋,却把手上那颗白色的棋子递到了无相面前。 “这一局,先停在这里吧。这次来,我也不是全为了讲道理。我听慈弥说,你想解掉你姐姐身上的舍身咒。” 那白色的棋子忽然泛起金光,变成了一个悬空而立,黑色混沌的球状物,四周倾荡着独属于规则的玄妙。 “舍身之人,都是怀了必死之心,身死咒则消。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让发生之事,从未发生过。” “您是说…”无相脸上第一次露出讶异。 “你之前消除业障,用的是自在天的空相菩提子,看似回到了过去,实则不过是幻境一场。而你面前这一粒,是实相菩提子,里面抽走了时间,因而不再有因果,你碰了它,就如同朝过往的时间河流中扔下一颗石子,将永远改变过去、现在、和未来。” 无相抬起眼,看向虚影的独眼。 那不属于人间的怪异虚影,头颅缓缓地轮转,现在位于正中的头颅有六只眼睛,无口无鼻,只有一双耳朵。 那六只眼睛不停地眨着,如炬火一般地目光仿佛要穿透无相的灵魂。 “若是选择实相菩提子,你几百年来的修行,或许将功亏一篑。”虚影说,“可是孩子,你要记住,所谓证道,也不过是在选择之中证得真我罢了。” 天地之间,忽然狂风大作,暴雨如注,太阳却始终悬在空中,阳光像是被大雨冲散在天空之上,留下大片的霞红。 大雨不一会儿就停了,无相坐在酒店窗边,敞亮的房间里空空荡荡。 忽然,一只纸迭小鹤便飞到了窗边,它先是蹭了蹭无相,随后张开了鸟喙,送出传音。 “三王子殿下,迦桑已被我困住,速来。” 无相注意到这纸鹤的尾巴已经粘了雨水,猜到它刚才早就已经飞过来,只是因为惧怕师父而躲在了窗檐下。 现在距离云山老道发出讯息已经过了许久,云山恐怕生死难料。 碧落阁的第七层。 唐玉一手掐着黑衣老道的脖子,将他死死按在墙壁上,右手直接而粗暴地握拳,一下又一下地砸在了老道的面部正中。 云山已经没了声息,头骨被砸得凹陷,碎裂的骨头从他皱巴巴的额头中破出,鲜血和脑浆从眼眶和破碎的鼻腔中迸射出来。 唐玉面无表情,右手沾满鲜血,血滴溅在他漂亮的眉骨和高挺的鼻梁上,就连蒙着双眼的白布也尽是点点猩红。 见云山没了气息,他松开了手,撕开一片衣角,缓缓擦拭着不属于自己的鲜血。 蓁蓁不喜欢我杀人。唐玉想,要清理干净再回去。 忽然,他侧脸看向紧闭的大门,脸上露出一个讥讽笑容。 “你不是已经除掉业障了么,怎么又来搅我的事?难不成你修行有亏,对自己亲姐姐余情未了?” 你们就狗咬狗吧 无相静立在门外,语气淡淡,“我也想问你,你这具鬼身不好好放在地狱里,跑来人间做什么?” 唐玉笑了笑,“你姐姐还在人间,我身为丈夫怎么能丢下她一个人?” “生死了断,你们夫妻已经缘尽。” 唐玉瞬间冷下脸来,“既然生死了断,你和她也应该不再是姐弟,你管这么多他人闲事?” 话尽于此,无相没有再多作口舌之争,只道,“我与她之间有舍身咒,解决了你,我会带她走。” 说罢,一门之隔的第七层室内,唐玉身周包裹了一圈密密麻麻的金针,像一个圆球将他彻底笼罩。每一根金针周围都隐隐冒着扭曲的黑色气息,哪怕距离唐玉还有半米远,他也感受到了那属于无上规则带来的惊悚之感。 这些金针被无相放进实相菩提子中浸泡,四周环绕的便是抽去了时间的混沌,一旦唐玉沾染上,便将在肉体被金针粉碎的同时,魂魄彻底与混沌融合,不复存在。 唐玉面色阴沉。他不是不可以和无相斗个你死我活,但无相身上还有舍身咒,现在他不能动他。 明明只差一天,他就可以按照计划解开这混账的舍身咒了。 他冷冷地说,“下一次,我必定杀了你。” 门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带着蔑视的笑,“静候。” 话音未落,那一圈金针几乎瞬间发作,猛地刺向了他! 一瞬间,第七层有如雷声震动,可下一秒又迅速恢复了寂静。 无相推开门。 地面上铺了一层失去光芒的金针,阁楼里空空荡荡。 待无相也走了,墙缝里才晃晃悠悠冒出一缕灰烟,渐渐化作一个虚幻的人形。 云山道人咬牙切齿,“迦桑,我们还没完!” 这个季节的西昆市,太阳落山落得晚,晚上七点多,绛紫带红的夕阳余韵还晕在天边。 道教文化节就要开始,几乎所有学生都按捺不住躁动的心,将近晚自习了都还在校园里三三两两散步——后两天几乎等同于放假,这一个晚自习,就连老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坐在校园西侧小树林的长椅上,任凭风吹柳枝,拂过你的发梢和脸颊,微微搔痒而真实的触觉给你带来前所未有的放松。 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自在过了。 一只小鸟从你身边飞过,叽叽喳喳发出清亮动听的声音,你顺着它飞行的方向望去,却看见蒙祈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看你,不知道他站了多久。 你微微愣了一下,随后对他笑笑,“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瓶水,见你发现了他,便走到你身边坐下。 “没什么胃口,不想吃饭,而且你一个人坐在这里,我不放心。” “总还是要吃点的,你在长身体。” 蒙祈喝了一口水,“别对我用哄小孩儿的语气说话,你的样子也比我大不了多少。” 你猜大概是少年人的自尊作祟,蒙祈总是不希望你把他当作小辈,于是说,“那你饿了的时候记得吃点东西。” 他侧头看了看你,忽然问,“你的脾气一直这么软趴趴的吗?” 你茫然了一秒,“我有吗?” 蒙祈却转过头去没有说话了。 别人进一步,她就退一步。看她的样子,嫁过来的时候年纪还那么小,应该没少吃苦。 蒙祈盯着脚下的石子,心中的念头却乱糟糟的。 他忍不住想——闲着没事关心这个干嘛? “你出现在学校的前几天,我身体里有其他人吧?” 蒙祈语气漫不经心,却让你一瞬间紧张起来。 “嗯……”你迟疑地应了一声,没说是谁。 蒙祈却直接猜到了,“是我那个太祖吗?” 你没吱声。 蒙祈将水瓶的盖子缓缓扭紧,又想:竟然连撒谎都不会。 你见蒙祈沉默没有说话,怕他多想,说,“他只是暂时借用你的身体。” “嗯。” 你本来以为蒙祈会多问几句,却没想到他只是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你索性闭了嘴。 可安静没持续两秒,蒙祈又问,“他在我身体里的时候,你们做了什么?” 他这个问题问的很模糊,你却忍不住想到唐玉在的那两天,他总是抱着你动手动脚。 可好在那晚他不要脸地进入宿舍里,用的是曾经迦桑的身体。 虽然迦桑的鬼身实在是令你畏惧,但如果唐玉用蒙祈这个未成年的身体,你的良心恐怕会让你睡不着觉。 可无论怎么样,搂搂抱抱也是事实——蒙祈还是个孩子啊! 蒙祈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可没想到身边的人浑身都绷紧了。 他很难不多想,捏着矿泉水瓶的手不自觉握紧。 他们不会...... 这是他的身体,这不是意味着他和秦蓁也..... 可在身体里的毕竟不是他啊! 他心里知道,丈夫和妻子做什么都可以。 但蒙祈一时间脸色变了又变,心脏却不知为什么猛地跳动了起来。他低头看着脚下散落的树叶,大脑有些发懵。 “刚才我在路上遇见吴嘉,她问我为什么一定要和你在一起,这几天学校里都在传我在跟你早恋。所以你们都做了什么?” 你听他追问,下意识捏紧了裙角。 蒙祈转过头,那双漆黑的瞳孔盯着你,仿佛要把你看穿一样。 就在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风吹过,枝桠晃动,树叶沙沙作响,地面的沙石都被往一个方向吹去。 蒙祈忽然拉住了你的手臂,警惕的看着某个方向。 你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前方,一个修长的白色身影站在那里。 那是——无相?! 蒙祈挡在了你身前,警惕地看着无相,冷声说,“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你轻轻推了推蒙祈,小声说,“那是我弟弟。” 蒙祈愣了一秒,“弟弟?” 他目光在你脸上流连几秒,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脸色铁青,“你真的是……” 蒙祈顿了顿,没有继续刚才的话,转而对你说,“我感觉到他身上有很危险的东西,你别过去。” 他像个炸了毛的小豹子,拦在你的身前,可你知道,要是无相真要做点什么,蒙祈这孩子可半点儿抵抗之力都没有。 你叹了口气,说,“我过去问问他怎么来了,况且,我本来就不应该在这里,他应该是带我走的。” 听到“走”这个字,蒙祈握你手臂的力度忽然变大了。 走?走去哪里?她进了他们家族谱,走也应该走回他家。 他可以给她日日供香火! 蒙祈一言不发,紧咬着牙关。可他心里清楚,对面的和尚实力莫测,他以往三天打鱼学来的东西根本不够看。 他第一次发现爸爸说过的那些他曾嗤之以鼻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写对多少道数学题,都不能在这个时候帮到他一点忙。 “你是我蒙家的人,我不能让不明不白的外人带你走。”蒙祈面无表情地盯着无相,一手从口袋里拿出了红绳串着的铜钱。 纵使心里有千万个不情愿,蒙祈也知道,他那太祖虽然不是个好东西,但面前这个也不是。 他手上飞快地将红绳解开、拉长,重新在铜钱孔中穿行,做成一个由铜钱作为节点的阵图,然后咬破了自己的指尖,抹在了每一枚铜钱上,按在地面。 蒙祈想,你们就狗咬狗吧。 地狱深处。岩浆缓缓流淌进入洞穴之中,岩壁之上,迦桑那具白布蒙眼的鬼身被无数条黑底白纹的触手包裹,缓缓沉入黑暗之中,随之上浮的是一个长发少年的身体,他年轻秀白的脸上双目紧闭,身上缠绕着重重铁链。 唐玉从鬼身回到人身,睁开黑漆漆的双眼,猛地咳出一口血。 他强行从地狱逆转身体,用鬼身行走人间,无相又仗着舍身咒痛下杀手,他不得不再次回到地狱。 结果前世今生两具身体都被困在地狱的规则之牢里。若想破开规则对这具人身的限制,他必须要拿能足够令地狱满意的东西来交换。 唐玉面色狠戾。 忽然,一滴鲜红的血落在了他的眉心。 那是他的后代以阳寿为代价,在呼唤他。 一阵金属碰撞之声响起,缠绕在他身上的铁链缓缓解开。 —————— 唐玉:两个号同时被封 蒙祈:看在你是祖宗的份上给你解一个 真是浪费我阳寿 蒙祈将那串铜钱按在地面上后,仅仅过了几秒,铜钱所在之处地面龟裂,裂缝像闪电一样在土地上延展,顺着那道裂缝,沙石土块一点点下陷跌落。 忽然,叁支短剑从裂缝中飞出,猛地刺向无相! 无相迅速后退,那裂缝瞬间打开一米宽,一个束着长发的少年从缝隙中跳了出来。 唐玉站定在地面上,手上把玩着一个布满诡异符文的铃铛,话音带着讽刺的笑意,“可惜了你的算计,云山那贱人没困住我,地狱也没困住我。” 无相不想跟他多说,抬手,空中又是一圈金针。 蒙祈盯着前面对峙的两人,拉住你的手,低声说,“我们走!” 可没想到唐玉和无相一瞬间就发现了你们的动静,几乎同时转身要朝你们方向赶来。 “小心!”你见他们要对蒙祈出手,心下来不及多想,反手抓过蒙祈的衣服,用法咒躲进了一旁的假山里。 唐玉愣了一下,认出你使的是佛门的招数,可再一算,发现竟然探查不到你们的气息,大骂无相:“你教她的什么东西?!” 结果他看见无相脸上也带上了一丝惊讶。 一进入假山,你和蒙祈的气息就彻底被遮掩了。 蒙祈说:“我们快走,到我家去。” “就算到你家,他们不是依然能找到我们?” “可那和尚就进不来了。” 你笑笑,“可是我并没有打算躲他呀。” 蒙祈愣了一下,低声说,“我感觉得到他是带着什么东西来找你的,那件东西很可怕,你还是别去涉险了。” “我和他还有一些没有解决的事情。”你耐心向他解释,“我虽然当鬼当了很久,但是什么也记不得了,他来找上我,一定是有些事情还需要解决。我不可以逃避的。” “为什么不能逃避?”蒙祈反问你,“有些事情,忘记了就当作不存在过,这样不好吗?” 你语塞。 他继续对你说,“之后,我可以每天带你去买奶茶,吃好吃的,去好玩的地方。” 你凝视着他,少年还略显稚嫩的脸上,透露出明显的急切。 这些许诺这么美好,这么有诱惑力,似乎下一秒就能将你从昏沉黑暗的泥潭中拉出来。 可你脑海中浮现出了两个人的身影——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轻易让蒙祈消失在这个世间。 “不行的,我已经死了呀。”你温声对他说,又指了指外面的方向,“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未来会遇见很多新的人,很好的姑娘,很广阔的世界。你不是跟我说过,你要离开这里,去很远的地方吗?” “我……”蒙祈欲言又止。 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撞击声,你朝那声音的方向看去,“我该走了。” “别走。”蒙祈紧握着你的手,看向你的眼中闪烁着倔强的光芒。 可他忘了你是一只鬼,还稍稍会一些法术。 你顺着他的力道带他去往另一个方向,蒙祈以为你改变了心意,眼中刚刚露出惊喜的神色,却忽然被你从躲藏的山石中推了出去。 你看向蒙祈的最后一眼,是他不敢置信的神情,和想牵住你却落空的手。 没过多久,这片校园的林子几乎成了废墟。可外头学生老师来来往往,似乎都没注意到这里的动静。 “不要以为你和她之间连着舍身咒,我顾及她安危,就治不了你。” 一柄短剑插在地面,唐玉轻巧地立在剑柄之上。他不想跟无相纠缠,将手上的铃铛转了个头,取出里头塞的黄色符箓。 “你不是需要入地狱来证成报身么?作为姐夫,我帮你一把。”唐玉看向无相,眼里是藏不住的恶意,“看来上一次送你入地狱,那教训你还没尝够,每天顶着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对自己的亲姐姐做尽下流事。” 无相离他五米远,身前是一个巨大的坑洞,看向唐玉的目光带上讽刺,“我本来可以一直虚伪下去,事到如今,我是不是该多谢你?” 唐玉冷笑一声,摇响了手中的铃铛。 地面上那道一米宽的裂缝里忽然窜出无数条流着黄色脓液的红色肉条,争先恐后地要从裂缝中挤出来,伴随着这些肉条的扭动,地底传来无数鬼魂的尖啸,一瞬间,凡是沾染上脓液的地面都变成了荒土。 唐玉踩着那柄短剑飞速冲向无相,那招魂铃一声一声地响着,肉条追逐着铃铛声涌向无相。 就在唐玉离无相还有一米时,一道穿着校服衣裙的身影迅速闪过,他生生停在了半空中,按住了作响的铃铛。 声音一瞬间消失,那些恶心狰狞的肉条找不到方向,也停顿在了半空中。 唐玉眼睁睁看着你突然出现在无相身后,无比亲密地从身后环抱住他,白生生的脸蛋贴着无相的脸颊。 你轻轻按住无相想要出招的手,目光却与一米远的唐玉对视。 无相的手顿了一下,却顺着你的力道没有再针对唐玉。 唐玉语气隐忍,对你说,“离远点。” “别打了。”你叹了口气,对唐玉说,“都冷静一下。” 你试着轻轻扯了一下无相,发现他没有拒绝,于是你脚尖悬空一点,带着无相向地下倒去。 唐玉瞬间反应过来你又要耍刚才的花招,飞速向你冲过来,可无相反手抓住了你,将你往下一拖! “秦蓁!”唐玉气急喊道。 蒙祈从校园的另一头冲向了树林,待他气喘吁吁地跑到林子里,这里却空空荡荡,只剩下那个被他从地狱里叫出来的祖宗,一脸阴沉地站在原地。 几片树叶被风的余韵卷着翻滚了几下,铺在地面上,四周安静如死,仿佛那个少女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蒙祈瞧出了结果,盯着少年问,“人被带走了?你真是浪费我阳寿。” 唐玉冷笑一声,“我还想知道蒙家怎么养了这么个废物,明明人在身边都留不住。” 被无相一拉扯,你只觉得巨大的失重感席卷而来,周身画面迅速变换。 无相与你离得极尽,一手揽着你的腰,一手扣着你的后颈。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动作,可能意味着保护,也可能意味着威胁。 你看着无相,却读不懂他的情绪。 “为什么回来?”他问你。 “你来找我了。” “所以你过来了?”他琥珀色的瞳孔盯着你,“哪怕就像那一晚一样?” 你微微怔住,心中知道他说的是你记忆起点的那晚,那个夹杂着情欲、胁迫和哭泣的夜晚。 “如果那一晚你来找我,只是为了除掉业障,那时至今日,或许也不会将我再带到身边。”你看着他,轻声问,“对么?” 他静默地看着你。 “我失去了所有记忆,但却觉得有什么事情是我必须要想起来的。”你告诉他,“我想,那些事情一定和你有关……和你变成这样痛苦有关,所以我回来了。” “你不一定真的想记起。”无相说。 你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我们该如何判断自己是否真的想做一件事呢?我只知道,我此刻想,上一刻想,下一刻也一定想,因此我便是想做这件事。” 说罢,你冲他温柔地笑笑,“蒙祈说你身上带了一个东西,你想要给我看看吗?” 忽然,无相伸手遮住了你的双眼,只说,“闭眼。” 你一瞬间抓紧了他的衣袖,只觉得天旋地转,一时间身体变得十分沉重,连意识也模糊了起来。 你感觉自己在下沉。 不知道什么时候,无相松开了你的手。 你的意识仿佛被浸在海中,一个庞大的鱼群穿过了你的身体,你被冲散了,化为无数个碎片,又随着海水涌动聚合在一起。 与此同时,你的意识、记忆似乎也被打碎了,无数画面分裂、充足,从你身上剥离,又重新拼凑。 时间好像失灵了,所有事情似乎在你脑海里同时发生—— 叁岁时,弟弟出生了,他小小的一个,依偎在母妃的怀里。 弟弟与你年岁渐长,母妃去世了,你们相依为命。 十几岁时,你见到了迦桑,他耀眼得像天上的太阳。 弟弟被选为佛子进入长明寺,你如愿嫁给了迦桑,之后便是长年的战乱,你被迦桑养在重重宫闱中,与弟弟聚少离多。 还是战乱。你听说一直在死人,每次迦桑回来,都是一身血腥味。 然后呢? 然后呢? 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你猛地睁开眼,像溺水之人忽然浮上水面。 轻薄的玉质屏风立在一旁,香炉上缭绕着烟雾,烛光摇曳,外头蝉鸣四起。 你撑起身子,锦被从身上滑落,你这才发现自己什么也没有穿。 一道有力的手臂从你身后环着你的腰,此刻忽然发力,将你往后一带,落入一个男人的怀抱里。 他懒散的声音在你耳边响起,“怎么醒了?” 声音很沉,带着些微的睡意,你却听出来了——这是唐玉的声音。 你转过身,烛光照着面前男人俊秀的脸庞,目光往下,肌肉分明的胸腹上尽是狰狞的陈年旧伤。 不。这不是唐玉。 是迦桑。 这是怎么回事? “做噩梦了?”他抱住你,将你脸颊的碎发别在耳后,“我说过了,不要跑到前廷来。” 说罢,迦桑翻身压在了你身上,手抚过你的脸颊和胸乳,最后在你柔软的腰腹之间流连。 “今日不过是杀了十几个罪徒而已,那一家子虽然是越析的人,但不听号令,党结他人,死有余辜,你不必挂在心上。” 他抬起了你的腿,粗大的性器抵上你的穴口,声音漫不经心,“晏休明天就到了,你此时应该高兴才是。别总是不作声,冷了我们的夫妻情意,嗯?” —————— 小蒙的戏份还没结束!感觉大家都很喜欢小蒙,后续会开个if线喂饱他的嘿嘿 结尾也算勉强喝了点肉汤吧(偷偷溜走 “生一个孩子吧” 你反应过来了——是无相带你回到这里的,或许就像上次跟唐玉进入冲州王宫一样。 虽然不知道无相为什么要这么做,可伴随过去记忆回笼,你终于第一次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过往的事情,不再是从唐玉或无相口中听取的非常零碎的片段,而是具象实在地成为一串串记忆回到你脑海中。 就比如现在,你清晰地记得,每当迦桑杀完人,他一定会来你的寝殿。 只不过这一次有些不同。 事情起因是你白日里听闻弟弟要回来,一反往常地跑到了前廷去,那是迦桑处理政事的地方。你原意只是想提早问一下弟弟何时到达,是否要派人出城迎接等等,以便让侍人安排食宿行程。 可你没想到迦桑在前廷处理的“政事”,还包括亲自用极刑处理某些犯人。 当时你是从后花园取近道过去的,守在前廷的侍卫战战兢兢地跪在地面上,以至于你轻巧地踏过了前廷的大门,没人敢站起来拦住你。 你走进了开阔的前院,撞见十几个人被五花大绑连排跪地,为首的和第一排的脑袋都被砍了下来。你目光一扫,便看见几个沾满灰尘,双眼大睁的头颅落在地上,而那几具尸体断颈面对的方向,一大片鲜血喷射在地面。 迦桑正站在第二排的第一个人面前,一手抓着那人头发,一手里拿着镶嵌着昂贵的宝石匕首,利刃插进那人口中,肆意地搅动着,舌头的碎块混着血沫子从那人口中喷出来。 他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似乎在津津有味地欣赏犯人痛苦的样子。 当迦桑察觉到动静,抬眼看向你的时候,你瞬间吓软了身体,扶着廊柱,大脑嗡嗡作响。 “怎么走神了?” 迦桑的声音拉回了你的神智,接着一股涨痛从穴口冲到小腹,被生生凿开身体的感觉让你背脊绷紧。 “啊——” 你急促地喘息了一声,不自觉的抓紧了身下的被子,双腿抗拒地并拢,可那根灼热粗大的性器强势地撑开了你的身体,无情地碾压着你下身每一寸柔软的地方。 “放松一点。” 他对你的心不在焉有些不悦,俯下身,一手撑在你身侧,另一只手中食指并拢插进了你的口中,逼你张开口,玩弄着你的舌尖,身下没等你适应,同时快速地抽插起来。 你不得不双手抓住他玩弄你的那只手臂,随着他每次重重地撞向你,被迫仰头发出呜咽的声音,无助地看着他。 “殿下……” 他垂着眸子,沉默又凶狠地操弄你。 在一次次撞击中,你眼中溢出了生理性的泪水,模糊的视线里,迦桑的脸和唐玉的脸重合了。 唐玉一定已经在冲州王宫那次婚礼上想起了所有的事情,你稍微一回忆,就能感觉到面前的迦桑和恢复记忆的唐玉非常相似,脾性、神态、还有与你交合的方式。他们只有一点点不同。 ——迦桑有凌驾于所有人的欲望。 你想到了那个被迦桑用匕首残忍搅碎舌头的人。 对于迦桑,你和那个犯人,本质上是一样的,他用权力和暴力统治着你们,只不过捅向他人的是利刃,捅向你的是他可怕的阳具。 忽然,迦桑将你抱了起来,让你坐在他的腰腹上,胸乳紧紧贴着他的胸膛。那根性器进入到前所未有的深度,他将你按在怀里,炙热的身躯彻底笼罩了你。 “太深了——” 你发出了难耐的哭腔,膝盖撑住床榻,想要逃离那根顶着你宫口的东西,可迦桑死死扣着你的腰,令你深深地含住了他,随后顺着力道直接带着你一上一下用红肿的穴口吞吃着他的性器。 迦桑声音放柔了,哄你,“都吃下去了,真乖。” “疼…” 他抚摸着你柔软的胸部,亲吻你的脸颊,“我轻一点。” 你攀住他的双臂,勉强放软了身体。 过去你已经习惯这么顺服。 迦桑感觉到了你的放松,将你放倒在床榻上,抬起你的腿,大开大合地抽插起来。 你的呻吟里带着哭腔。 其实,嫁给了迦桑后,你很快就发现他并不是你少女时期幻想的那样,他漂亮的外表只不过是迷惑人的伪装而已。 他是一个冷酷的掌权者,吞并了其他的王族的领地,杀了一切异见者,而他最终图谋的东西,你略有耳闻,却不敢深想。 但你还能奢求什么呢? 你不想死,而迦桑对于你这样懂得退让、足够柔顺和漂亮的女人,还留有一些耐心——让弟弟能够每年平安地从长明寺来见你两次,就是他为数不多的仁慈了。 况且——你无数次想起见到迦桑的第一眼,那一秒强烈的心动能够消弭你许多的恐惧。 这样就够了。 只不过,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让弟弟和迦桑都变了? 迦桑忽然将你翻了身,令你直起身子,后背贴着他的胸膛,从你身后深深地插进了你的身体。很快强烈的情欲挤走了你脑子里的一切想法。 他扣住你的后颈,令你转头,随后含住了你的唇瓣,双臂钳制住你的身体,下身猛烈地抽插起来。 “唔——” 你本能地发出呜咽,有些呼吸不过来,津液顺着你们交合的唇舌之间流下。 直到你快窒息了,迦桑才放开你。 “生一个孩子吧。” 迦桑忽然在你耳畔说。 你猛地僵住了身体。 他说什么? 迦桑的话对你而言实在太过突然,突然到你的心思都来不及转两圈,下意识说,“不要!” 他动作顿了一下,放开了你,声音变得有些冷,“为什么?” 你双手撑在被子上,止不住地喘息——不是因为性欲,而是因为恐惧。 你的心脏跳得很快,大脑飞速地转着,你可以说自己身体羸弱,或者他政务繁忙,又或者外头还在战乱,想要偷入王宫刺杀的人很多。 可偏偏话都梗在喉中,你什么也没说出来。 因为你就是不想要生一个属于迦桑的孩子。 迦桑冷眼看你,见你沉默不语,忽然轻笑了一声,随后将你狠狠按在了被子里,抬起了你的腰,彻底将你摆成一个泄欲的姿势,狠狠地插入了你的身体里。 “啊啊啊——” 无情的力道让你痛叫出来,粗圆的龟头毫不怜惜地撞击着你的宫口,一下又一下地凿着。 那令你恐惧的压迫感让你浑身不自觉颤抖。你再次想到了那把搅着血沫的匕首。 有时候,宠物和猎物,不过是一瞬间的颠倒而已。 “我错了,殿下。”你终于哭出了声,放软声音求饶。 迦桑动作没有停下来,声音冷淡,“错哪儿了?” “就是错了。”你哭着说。 他忽然放轻了力道。 你抽噎着,闭上眼睛,遮掩住自己的恐惧。 没关系,你告诉自己,再退一步而已。毕竟你和弟弟现在还活着,而外头每天都有人死了。 世道就是这么残酷,你自顾不暇,而且只要你求饶,迦桑一定会放过你。 毕竟恢复记忆的唐玉也始终很在意你,不是么?他是喜欢你的。 况且,等明天见到了弟弟,你就能明白回到这里的来龙去脉,或许很快就能离开这里。 第二天,你睡到了晌午。睡醒时,午膳已经准备好,琴罗服侍你起来。 “殿下呢?”你问她。 “殿下一早就走了,前两天西方来了一些僧侣。”琴罗忽然放低了声音,“殿下从来都只与道士打交道,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几天每日都在接见他们。” 你摇摇头,说,“政务上的事,我们不要管。” 琴罗噤了声。 “晏休什么时候到?” “要到太阳落山的时候呢。”提起叁王子,琴罗脸上也多了些笑容,“我已经叫厨房备了好些素斋,偏院也已经清理好了。” “偏院?”你有些疑惑,“晏休是外男,怎么能住在偏院?” “殿下说了,叁王子毕竟是您的胞弟,自小感情亲密,那些多余的讲究也可以不要。” 你点点头,心下却有些犹疑。 非要躲进弟弟怀里哭 “近日与蒙巂关系紧张,冲州又与蒙巂的边城相近,不宜出王宫,您下午便在花园里走走,散散心。” 午饭后,你提出想去城里,琴罗劝住了你。 你躺在前院树荫下的长椅上,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说,“算了,不去花园了,身子确实还有点乏。” 前院里景色也不错,奇花异草生长在其中,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轻柔的甜香,这是朝露花的香气。 “殿下知道您喜欢朝露花,三月前便让人在这一片栽满了种子,现在恰好到开花的时候了,院内四处都能闻到呢。”琴罗笑着对你说, 你笑笑,“是啊,殿下有心。” 温暖的阳光打在你身上,一切如真似幻。 虽然回到了过去,但好歹你也是活了千年的鬼,前段时间见惯了现代人的生活,顿觉在王宫里像坐牢。迦桑自从娶了你,也没有给你添过其他狱友,偌大的深宫里只有你一个,虽然侍从来来往往,但总显得冷清。 你忍不住想,难道迦桑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想要个孩子? 琴罗见你闷闷不乐,忽然问,“您想看书吗?” “什么书?” “王妃当年留下的书,您和三王子小时候总喜欢一起看,当年您成婚时,我便一起将书从越析带来了。” 你有些印象。 母妃早年不过是一个流民孤儿,孩童时期被收养在越析的一间佛寺里,后来因年岁渐长,不宜再留在佛寺,于是独自到了都城谋生。可到了都城没多久,就因为姿容出众被出宫巡视的父王带回了宫里。 那几本书,你和晏休都猜测是母妃从佛寺里带来的。 你生了点兴趣,对琴罗说,“拿过来看看。” 摆在你面前的,是三本古籍,纸张笔触都有了年岁,上面分别写着《律》、《经》、《密咒》。 其中,《密咒》一本显得更旧一点,有明显翻阅的痕迹,这是你和晏休小时候看书,小孩子翻书的手不知道轻重,日子长了便留下明显的痕迹。 你拿起这本书,对琴罗说,“我和晏休小时候最喜欢这一本,上头写了很多消灾祈福的咒文,晏休倒是不怎么信,但我自从识了字,每天都念给他听。” 说到这里,你忍不住笑了起来,“有的字太生僻,其实现在想起来,念的音都是错的,晏休知道了也不纠正我。” “三王子怕您就此不念了,他是想多听一点。” “阿母说的是。” 你一页一页翻看着《密咒》,发现书页里偶有几处毛笔写的字,娟秀的是你写的,清瘦劲道的是晏休写的。 眼前这一处,是过去你的字迹:六度之部,有解厄消灾、福慧延寿、子孙财富等法门咒语,怎么偏偏没有姻缘的? 下面是晏休的字:菩萨知道姻缘无用。 往下又是你的字:胡说。 你捏了捏眉心,没忍住笑。 又翻了几页,这本书最后一部分的首页,写着“密藏部”,你在一旁写:诘屈聱牙,看不懂。 晏休在旁边写:不必看,咒文甚恶,不是吉相之人用的。 你又写:可我想看。 他回:我译给你听,当个乐子便可以了。 指尖摩挲着纸张边缘,你翻过了这一页纸。 下一页写着这一部分最为重要咒文,你不自觉地抚摸着这页纸上为首的三个大字。 ——舍身咒。 你默默念完这三个字,对琴罗说,“很久不看,竟然都有些忘了,母妃留下了这些书。” “就连王妃去世,也过了许久了,您也已经嫁人了。”琴罗似是想到什么,欲言又止。 “怎么了?” 琴罗叹了口气,说:“近日来,外头流言纷飞,我总是心中不安。” “多事之秋,流言从未听过,不去听就好了。” “可这是关于您的。” “我?”你将目光从书上移开,转向琴罗,疑惑地问,“有什么事,会与我有关?” “冲州的大臣和道士们一直在搜寻地狱的消息,早就不是秘密,传言报回来的信中,有一条提及了越析王室血脉。更多的,我便不知道了。” 琴罗顿了顿,又说,“可昨日,殿下处决了越析前来议事的使臣。他们文家世代负责我们越析王室祭祀,专事鬼神,我虽然不知道其中关窍,但猜测或许所谓议事不过是一个名头,而文家人,或许确实知道什么绝不能让他人知道的秘密……” 你的神色凝重起来。 忽然,前院里紧闭的门传来一声巨响,外头传来侍女的尖叫声。 一个浑身血迹的黑影从门外冲了进来,你吓得摔了手中的书,琴罗大叫一声“王妃小心”,可那人速度却更快,一下便冲到了你面前,一把推开了琴罗。 你看见他一张血淋淋的脸上,一只眼睛被挖空了,另一只眼睛肿大骇人,嘴巴大张,里头空荡荡的没有舌头,就像是一个长了人的牙齿的血洞,口腔里还有写残余的碎肉和血沫。 他朝你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血星子喷溅在空中。 你认出了他。他是昨天你看见的,被迦桑割掉舌头的人。 你身形一晃,退后两步,听见了自己惊恐的喘息和剧烈的心跳。 好端端的一个人,从五官上仍然能看出他曾经眉目周正,而今却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你曾以为,杀戮和死亡离你很遥远,可没想到有一天,你会离得这么近。明明痛并不在你身上,伤也不在你身上,你偏偏觉得心如刀割,心神震动。 他见你一脸惊恐,于是止住了向前的脚步,颤颤巍巍地半跪在地上,伸出了手。 右手五根手指,大拇指被整根切掉,后四根手指被切了一半,露出森森白骨。 他用被切了一半的食指,在地面上写着什么,骨头划过粗粝的地面,你听到了硬物摩擦的声响。 你僵立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写出了一个血淋淋的字——“乱”。 写完,他的手向右移动,从右上向左下,缓缓划了一撇。 你屏住呼吸,不敢移开目光,可忽然有什么东西寒光一闪,有什么猩红温热的东西喷在了你洁白的裙角。 那人的头颅被斩断,咕噜噜地落到了你的脚尖,唯一剩下的那只眼睛瞪着你,仿佛在说他死不瞑目。 你的目光从地面缓缓抬起。 倒在地上的那具的无头尸体后方,是迦桑。他手上拿着一柄锋利的剑,一部分血液喷溅在了他白皙的脸侧,刺目异常。 迦桑松开了剑,抬脚踩在了那个“乱”字上,一步步向你走来。 “吓着了?”他语气温和。 你的脸已经苍白如纸,呆呆地看向他,说不出话来。 “方才去城门接晏休过来,所以来晚了些,是我的不对。”迦桑用没沾血的那只手摸了摸你的面颊,又对旁边的侍从说,“清理一下这里,失职的都按规矩罚,来人扶王子妃进去换件衣服。” 琴罗受了伤,被人搀下去了,另一个叫做绵乔的侍女扶住了你,让你不至于软倒在地。 “我来吧。” 一道清冽平和的声音在你一侧响起,你侧头看去,来人一头长发竖起,俊秀英挺的面容还有些少年气。 “……晏休?” 他扶住你的身体,“姐姐。” 你心中有块地方瞬间松动,下一刻就扑在了弟弟的怀里,大哭起来。 迦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瑟缩在另一个男人怀里哭泣的妻子。 明明在他面前害怕得要落泪了,却一声不吭,非要躲进弟弟怀里哭。 ......亲情么? “晏休今晚好好陪陪你姐姐。” 你转头,看见迦桑正在看你。 “今晚我还有些政务,晚一些回来。”他对你说。 蝇营狗苟,宛如蛆虫 晏休搀扶着你回到了宫殿,你叫退了侍从,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你与他两个人。 他坐在你一旁的椅子上,没有说话。 你沉默片刻,待情绪稍微平复,轻声问他,“你是晏休,还是无相?” 他抬眼与你对视,目光里是少年人不可能有的厚重,“俗名晏休,法号无相。” 你听懂了。 “这次带我回来这里,是为什么?” “在长明寺时,我发现你曾使用舍身咒,凡我所受的伤,都会留在你身上。此番回来,是来解开这舍身咒的。” 原来如此。 那日在长明寺,你隐隐约约能猜到,你和晏休之间似乎被什么东西连在一起,方才看到那本书,心里也明白了七七八八。 你喜欢装傻,装作对很多事情视而不见,但也不是真的愚蠢。往后可能发生什么,你有些猜测。 “其实我不想解这个咒。”你静静看向窗外,对弟弟说,“如若是为了我,其实不用大费周折,我自觉不是一个会后悔的人,既然当时我作出这样的事,想必是心甘情愿的。” 他沉默了片刻,你便明白他心中还有自己的打算,于是没有再多说。 来到这里,也是你心甘情愿的。 或许是今天刚才发生的事乱了你的心神,你忽然没由来生出一股疲倦。 窗外的朝露花粉中带白,有些像西昆一中草坪边缘的那些花朵,令你忽然想起了和蒙祈在校园里那短暂的时光。 “等这件事结束,我们就回去吧。”你无意识的摩挲着柔软的衣角,对弟弟说,“我……想喝奶茶了。” “什么?” 你又不说话了,只是摇摇头。 沉默在你们二人之间蔓延。 晏休忽然从怀里拿出了一根木簪子。 “我在长明寺里得到一根檀香木,香气绵长,便想着为你做一个发簪,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他静静地看着你,眼神很深。 你目光落在那根发簪上。朴素的簪身被细细打磨,左端雕刻着一朵精致的莲花,哪怕离你还有几寸距离,你仍然能闻见那清幽凝神的气息。 木簪躺在一方精致的手帕里,被少年捧在的手心,里外都透露着精心。 你的心里忽然一软。 “喜欢。”你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为我带上好吗?” “好。” 你看着铜镜,镜子里,晏休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你乌黑柔顺的长发,那根朴素的木簪稳稳地插在你的发间,为你秀美的脸庞添上几分素雅。 透过镜子,你也看见了晏休的脸。他此刻的年纪正处少年,和你的模样像极了——额头、眉毛、鼻尖、眼睛,没有一处不像的。 就连瞳孔的颜色都是一样的。 等等。 你猛地看向镜中的你自己。 实际上你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端详过自己的脸了,毕竟总是一副恹恹的模样,自觉也没什么好看的。所以此刻你那双琥珀色如蜜酒一般的眸子因为震惊而睁大时,令你看起来像一只无助的小鹿。 你问晏休,“人死后,瞳孔的颜色会变吗?” 晏休为你拢了拢脸颊的碎发,淡淡地说,“不要多想死后的事情了。” 议事殿中,迦桑坐在高座之上,把玩着手里那支入鞘的匕首。座下四位布衣僧人,两两分别左右的位置,另有两名掌管祭祀的年轻大臣也候在一旁。 右边为首的僧人说,“殿下给的这本《多罗经疏》,我等研究了数日,并未能破解其中含义。” 迦桑淡淡道,“我听闻,你们这一脉僧人,自哀牢王族在时就存在,后来哀牢亡了,便隐居六诏之内,一直供奉多罗佛母菩萨,可你们却说连这本经疏也看不懂,看来不是有意愚弄神佛,便是有意愚弄于我了。” 其他三名僧人神色微变,为首的僧人又说,“古语艰深,我等能力实在有限。至于殿下看到的这一句——出哀牢,落越析——前后语意未明,我等也不能断言。” 匕首从迦桑的手中掉落桌面,发出一声惊响。 两边伺候的侍从均是一抖。 “送四位师父回去休息吧。”迦桑说。 四位僧侣中,年轻的明显松了口气,侍从送他们出了议事殿。 殿门缓缓阖上,迦桑忽然对坐在左侧的大臣说,“这本《多罗经疏》,是从文家人手里得到的,而文家人说,这是王妃的母亲在入宫前留在他们家中,令他们代为保存的。夹页中那封书信,我之前同你简单探讨过,现在你过来看看这封信,究竟是不是我所想的那样。” 施尧被点了名,深吸一口气,砰地跪在地上,诚恳地说,“殿下,臣刚刚接过父亲衣钵,昨日听殿下提起,其中又涉鬼神,又及敦伦,臣不胜其责。” 看了他就死定了。施尧想。 迦桑嗤笑一声,“没关系,你今晚留在议事殿,好好看看,明天禀报即可。” 施尧对面的同僚万分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白丰,你跟施尧一起留下了研究。” 施尧看向白丰:一起死吧。 迦桑站了起来,“当真说错了,不至于死罪,玩忽职守,我就不饶恕你们了。” 两人紧绷的肩膀顿时稍微松懈下来。 出了议事殿,已经月上中天,迦桑只让两名侍从跟着,一路走到了后宫的寝殿。 他站在前院中,仰头凝视着天上的月亮,静立许久后才踏入内室。 室内香雾缭绕,不浓不淡,带着些缠绵的意味。只穿着小衣的少女没有睡在床上,反而睡在长椅上,乌发散落在雪白的肩头,呼吸间胸口微微起伏,是已经睡着了。 她为了等他回来,经常这样便睡着了。 本来,迦桑并没有娶妻的打算,当父王向他提到人选是越析的长公主时,他也明白自己的父亲肚子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越析国政羸弱,加上越析长公主又无母族支持,他娶了她,便断了借助联姻对抗其他几个兄弟的路。 或许是听父王提起她时,脑海里一闪而过多年前角落里那张怯生生的面容,迦桑一时兴起,便同意了娶她,不过时至今日,他并没有后悔过。 他对这个妻子是满意的,他甚至给了她许多爱怜。 迦桑坐在了长椅边,目光缓缓扫过床上之人脆弱纤细的脖颈,起伏饱满的胸乳,柔软的腰肢。 他想起了白日里她那惊惶脆弱的神情,心念一动,轻轻拨开散落在少女脸颊上的头发,指尖抚过她因室内的热气而有些微微泛红的脸颊。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秦蓁,他总能想起九岁时窗边看见的那只蝴蝶。很美,在窗边翩飞,可惜他被人锁在了房中,两条腿都被打断了,刚刚挣扎着爬到了窗边,那蝴蝶就飞走了。 世上的人,蝇营狗苟,宛如蛆虫,就连他自己也是。所以地狱是所有人的归宿,也是他自己的。 可是眼前的这只蝴蝶呢?他要亲手也将她拽入地狱吗? 你感到脸上有些瘙痒,从沉睡中朦胧地醒来,看见迦桑坐在你身边,黑色的瞳孔沉沉地凝视着你。 “殿下回来了。” 你的声音里还带着些倦意,听在人耳中,便有了些缱绻的感觉。 迦桑没有说话,伸手解开了你的腰带,揽住了你的腰,令你双腿分开坐在了他的怀里。 你还没睡醒,身体软软地靠着他,脸颊挨在他的颈窝,习惯性的亲吻他的脸颊,“殿下看起来,心情有些不好。” 迦桑抚摸着你的背脊,声音很轻,“是有一些,你来哄哄我罢。” 当鬼也不是不可以 西昆市,东岳大帝庙。 正中的塑像约有三米高,头戴紫金冠,身着华服,手拿七星连珠笏板,面容肃穆,一双沉着的眼睛仿若俯视众生。 蒙祈仰头盯着这尊塑像,问旁边人:“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唐玉将手上的招魂铃放在了东岳大帝像前方的贡台上,“给你开后门。” “什么?” 蒙祈愣了一下,随后一阵大雾拂过,房间里忽然变暗,他敏锐察觉到有什么危险邪恶的东西在角落里出现,缓慢爬行着,发出了窸窣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蒙祈警惕地退后一步,按住了右边口袋,那里放着他的铜钱。 唐玉嗤笑一声,“别大惊小怪,丢我的脸。他要把你怎么样,你以为你的小玩具够看?” “……” 蒙祈忍住怒火,没说话。 有一道声音出现在房中,缥缈无比,掺杂着某种令人畏惧的尖啸之声—— “唐道长,事情还顺利?” “不顺利。”唐玉声音淡淡,“但此事稍后再谈,这次是另有一件事需要陛下帮忙。” “何事?” “家中孩子阳寿有缺,也无修行之德,先送来陛下这里看个眼熟,待他阳寿尽后还劳烦帮忙安置投个好胎。” 蒙祈感觉有道阴冷的视线在他身上扫了几眼。 “这小子本来是长寿的命数。”那声音说,“他强行将您带出来,阳寿被扣得狠啊。” “嗯,没几天好活了。” 唐玉仿佛在跟那声音讨论一颗白菜,“等到了时间,陛下给他插个队,免得在地狱蹉磨。” 蒙祈瞪眼,转头对唐玉说:“我不投胎!” 那道声音顿时笑了起来,“道长在地狱多年经营,怎么还需要我来帮忙了?况且,这位小先生看上去也不承您好意。” 唐玉冷笑,“不投胎,去地狱当鬼受刑?” 蒙祈思绪飘了一秒,脑海里又浮现那个黑发少女的模样,“当鬼也不是不可以…..” 唐玉盯着他,似乎是看透了他的想法,立刻说:“既然不接受安排,就滚出去。” 蒙祈也嗤笑一声,“滚就滚,你也别想左右我。” 说完,转身往外走,却一脚踩在了一个黏腻恶心、疯狂蠕动的东西上,蒙祈动作一顿,随后狠狠地踩了上去,下一刻,大门周边爬行的黑色不明物全部退后躲进了阴暗的角落。 殿内大门再次阖上,唐玉漫不经心的声音再次响起,“小辈无礼,陛下见谅。” 东岳大帝向来好说话,“无事,只不过他阳寿尽后?” 唐玉目光朝外看了一眼,心中冷笑,小小年纪,敢觊觎自己不该觊觎的人,还是好好用黄泉水洗洗脑子吧。 “押进轮回。”他淡淡道,“下一世让他福寿延绵,富贵荣华,顺风顺水。功德划我账上的。” “晓得。” 蒙祈推门而出,站在灰白色的石阶上,低头盯着自己白色球鞋上黑黄相间的恶心痕迹。 不就是地狱么? 他面无表情地思索了片刻,才迈步往外走去。 关于蒙祈的事情算是结了,东岳知道唐玉必然还有别的事,便主动问起:“道长可还有别的事情相商?” 唐玉从怀里拿出了一根木簪子,那木簪子缓缓悬浮在了半空中,“内子被人带走了,我反复算卜,却找不到她,又发现这簪子上的气息有所变化,所以来问问陛下是否知道情况。” 东岳大帝和唐玉交情颇深,其中内情也知道不少,所以并未多问,只是沉吟片刻。 “略知一二。这簪子在变化,却并无任何外力使它变化,实在奇怪。如若大胆揣测,则有一种可能——有人从过去改变了这簪子所附着的因果,只不过至今影响不大,所以这木簪的变化也并不明显。” 唐玉略微思索,便懂了其中关窍。 无相竟然把她带回过去了! “这是哪里的手段?”唐玉声音陡然变冷。 “能有这个本事的地方不多,往上二十四诸天,往下十八泥犁里,也能数上几个。带走贵夫人的那位,也不过是借了能人手段罢了。” 唐玉一时间难以抑制自己的杀意。变化因果,轮转时间,这些神佛手段竟敢用在他的家事上面。 “我若要过去,有什么办法?” “单要论法子,倒是有几种。”东岳大帝说,“可其中关乎规则,连我也不敢轻易触碰,若您非要掺进去,便要看看这起事之人到底是什么目的了。” “最快的法子就行。”唐玉说。 他垂下眸子。 知道了事由,他最忌惮的反而不是无相,毕竟回到过去,无相什么都不是。反而是以前那个他自己——那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冲州王宫内。 四个僧侣从议事殿走出,面上紧绷的神色终于松弛下来。 年纪最小的那个对为首的说,“如戒师兄,我们在寺里待得好好的,大和尚为何要带我们来这劳什子地方送命?还恰好撞上那王子拿到了连我们也没见过的《多罗经疏》,日日都要被他审问......” “如力,休得妄言。”为首的和尚制止了他,“大和尚修了一百年闭口禅,半月前忽然开口,定是福至心灵,有所悟顿,我们境界未到,不能随意揣测。” 如力顿时耷拉了脑袋,“迦桑王子好吓人啊,我想回寺里,以后我再也不偷懒了。” 三师兄如慧笑道,“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四人一路往住处走去,穿过一道回廊,却见一位身形修长的少年人站在前方,颈项带着一百零八颗佛珠。 如戒见状,略微打量了一下,便看出这是王妃的亲弟,听闻他在长明寺修行,却迟迟未剃度,于是道:“见过三王子殿下。” “你我是同门,不必行俗世虚礼。” 如戒便笑了笑,道:“师兄说的是。此处是我等暂住之地,不知师兄来此处所为何事?” 无相淡淡扫了一眼院子的方向,“今日抵达王宫,察觉此处佛光甚重,想必有大功德之人居住于此,心中感念,便来看看。” 闻言,如戒心中一惊,这三王子修行不过数载,怎么一眼看出了大和尚身上的功德? 他面上不显,双手合十道,“里头住着我们妙目寺的大和尚,只是大和尚修闭口禅、不动身已久,无法与师兄论道了。” “是么。” 如戒听少年声音淡淡,分辨不出情绪,心中正思索该如何应付,便又听他说:“既然如此,便不多作打扰。” 如戒连忙说:“师兄客气,那我们便先走一步。” 说罢,他对身后师弟们使了个眼色:愣着干什么?快走! 走到院内,如力才摸了一把自己的光头,小小声说:“怎么都是和尚,三王子就那么好看呢?难不成是因为他长了头发?” 二师兄如定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众生之缘法,唯相貌不作伪。丑人便是丑人,美人便是美人,师弟你想多了。” 如慧安慰他:“相好严身,师弟多加修行,就算样貌普通,仍会可爱。” 如力沉思,“可大和尚修为很高,他的样子更吓人了。” “.....” “.....” 如戒叫停了这场无聊的讨论:“出家人摒弃外物,你们瞎聊什么呢?回去睡觉!” 无相站在原地,看着四个僧人走进了院内。 他明明记得,原来的这个时候,并无这些僧侣在王宫中。 静立许久,无相才转身,一路走回了住处。 此刻月明星稀,殿内的少女应该已经沉睡,可无相踏入前院时,却看见正南方内室那扇紧闭的窗上,被烛光投射出了一具高大的男人身影。 他停住了脚步。 那男人转了个身,烛光又勾勒出他怀里那道娇小的影子,两人的影子印在窗纸,正在紧密地交缠着,一声声破碎的呜咽从室内传出来,给空寥寥的院子添上了暧昧的情愫。 他觊觎你 你紧紧地抱着迦桑的脖颈,他虚扶着你的腰,就这么看你坐在他身上,一上一下地动作着,吃力地吞吃他的性器。 他要你起身时必须让他的性器退到最外头,再一点点整根吃下去。 你动作缓慢,每一次都能鲜明的感觉到那个湿润硕大的龟头是如何贴着你的穴口,一点点破开你柔软的身体整个塞进去,随后冠状沟的边缘卡住你的穴,撑得你穴内酸胀。 忍着瘙痒的情欲,你继续缓缓往下坐,巨大的柱身撑开了你窄小的入口,带着炙热的触感和鲜明的硬度,一点点与你柔嫩的穴肉摩擦,让你仔仔细细地感受了一遍上头青筋的弧度。 迦桑忍得额头冒出了汗,声音却听不出情绪,他摸了一把你的穴口,“这么湿?” 你咬着唇没说话。 他那双杀人的手此刻无比温柔,每一次抚摸都令你颤栗,让你忍不住收紧了穴,本能地讨好他,让他再多给你一点怜惜。 “怎么不说话?” 迦桑一只手扶住了你的后腰,另一只手在你的小腹流连。 忽然,他后手发力,将你猛地朝下按去,瞬间将他一整根都吞进了身体,龟头顺着你已经酥软的宫口插了进去,那只在你小腹的手同时隔着你的肚子,揉弄那根在你身体里肆虐的性器。 强烈的刺激逼得你浑身过电一般颤抖了起来,一股强烈的酥麻感从尾椎骨传到大脑,穴里酸软一片,猛地喷出水,喷溅到了迦桑肌肉分明的腹部。 “啊啊啊啊———!!” 你本能抓紧了迦桑的后背,在他背上留下一道道红痕,身体软软地贴着他的胸膛,哭泣着叫了出来。 忽然,门口响起了咚咚两声,有人在外头敲门。 宫里的侍人是不回没有眼色在这个时候敲门的,除非他们不想活了。 你瞬间绷紧了身子,闭嘴压抑住自己的声音。 “姐姐。” 你听见外头传来弟弟的声音。 迦桑扣住你的后颈,声音有些懒散,“夜深露重,晏休此刻怎么还没歇下,你们姐弟从前都喜欢在夜里说话么?” 你摇摇头,却不敢出声。 迦桑双手捏着你柔软的臀肉,令你就着骑在他身上的姿势小幅快速地吞吃着他的性器。 硕大的龟头还卡在你的宫腔内,撑得你又酸又胀,可偏偏又夹杂着一股强烈的痒意,让你想要他顶的得再重一点,再深一点。 穴里的水顺着迦桑抽插的动作流出来,顺着你的大腿流下,有的沾湿了迦桑的小腹,有的流到你们身下的锦被上,弄出一片深色的水痕。 迦桑似乎察觉了你的心思,忽然抬起你的双腿,令你所有的力气都压在交合的位置上,他的龟头顶进了你身体的最深处,而你的穴口紧紧咬着他性器的根部。 你终于发出了一声难耐的低喘。 “姐姐睡了么?”外头,弟弟再次叫你。 迦桑声音沙哑,“他叫你,你怎么不应?” 说罢,他握着你纤细的脚踝,就着你现在的姿势转了一个身,令你双腿搭在他的臂弯,背脊贴着他的胸膛,摆成冲着门双腿大开的姿势。 这一下,使整根性器在你穴内磨了一遍,逼得你仰头难耐地喘着气,穴里猛地收缩几下,又喷了一股水出来。 “他一直在外头等着,看来与你分离已久,对你的思念甚是深厚啊。”迦桑一手玩弄着你的胸乳,慢条斯理地在你耳边说,“你说晏休能不能听见你的声音?” 你看见紧闭的大门外头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此刻正对着你的方向。 若是弟弟此刻推门进来,就能看见你冲他大张着腿,两腿之间红肿的穴口含着迦桑粗大的深色性器,与你白皙的皮肤形成刺目的对比。 你小声请求迦桑,“殿下,我们去里间罢。” 迦桑却没应你,反而就着这个姿势站了起来,就这样扣着你的身体,快速地抽插起来。 “殿下——” 你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只能抓着迦桑的双臂,任由他撞击你的力道带动你的身体起起伏伏。 外头的少年一直没有走,仿佛故意要听完全程。 实际上你与晏休也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毕竟他当下已经有了之后的记忆。可你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将你置于这样窘迫的处境。 他仿佛隔着一道门,凝视着你被另一个男人操弄。 月光勾勒出他静立的身影,让你想起在西南山里,被他从坟冢挖出来的那一晚。那时,他的身体也是这样笼罩在月光里,凶狠而沉默地操弄着你,仿佛要将你操死在他的身下。 “他觊觎你。”迦桑在你耳边忽然道。 他声音很淡,很冷,身下抽插的动作却变得前所未有的凶狠,仿佛就是逼你叫出来,让外头的人好好听听,究竟谁才是你的丈夫。 你崩溃地摇着头,可情欲一波又一波地涌上你的身体,让你无力反抗身后的男人。 激烈交合的声音在室内持续响起,烛火暧昧的跳动着,照亮你们缠绵的身影。 忽然,迦桑将你抱到了大门的位置,令你站在地面,身体直接贴着了大门上,胸乳被压出了红痕。他站在你身后,抬起了你的腿,从后插入你。 大门晃动,你从门缝里看见了外头少年白色衣衫和脖颈上的佛珠。淡淡的檀香从门缝间钻进来,萦绕在你的鼻尖。 你终于大哭起来。 “不要了,停下……” 可外头的少年没有走,你身后的男人也没有听。 他们仿佛是两头沉默对峙的野兽,而你则是他们争夺的猎物。 迦桑操你的力度一次比一次重,他要你用眼泪和呻吟告诉外面的人,你是谁的女人。 无相站在门前,眼眸低垂。 雕花的木门微微摇晃,一双少女的手撑在窗棂纸后,晃动之间,他看见了门后乌黑的发丝和雪白的肌肤。 他抚上这扇门,手落的方向,在一门之隔后便是她哭泣的脸——他那美丽、怯懦、隐忍、擅长自我欺瞒的姐姐,正在发出潮湿的哭泣和喘息,仿佛让他心头也起了雾气。 一直以来,他都告诉她,他可以带她逃走。 可她不相信,她只会握紧她那冷酷无情的丈夫的手。 一道红纹在无相眉心闪现。 迦桑抬起眼皮,看向门外的影子。 杀意…… 迦桑忽然操的更狠了。 强烈的羞耻感令你想要蜷缩起身体,恨不得藏在某处让所有人都看不见你,而你的穴也因为激烈的情绪不自主地收缩起来。 你这一夹,让迦桑终于闷哼一声,狠狠顶进你的宫腔,将精液灌进了你的身体里。 迦桑将你抱到了床上,你躲进被子里。 他抚摸过你汗水的脸颊,“他对你不敬,我会杀了他。” 你心中一惊,下意识说,“不……他只是不懂事。” “不懂事?”迦桑似有嘲弄,“你要包庇他?一个对你有所企图的男人?” “他……” 你话音一顿,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迦桑的语气,仿佛是他早有揣测。 结合你成为鬼以后的记忆,难道当年迦桑是怀疑她和晏休有什么,然后真的杀了晏休? 你这一犹豫,让迦桑彻底冷了脸。 随后,你听见他问你,“难不成,你早就知道你弟弟对你有别样的心思?” 你堪堪回过神,反应过来迦桑的话,眼中流露出惊恐,“我没有!” 可迦桑已经站起身子,面色是前所未有的冷淡,“够了,你休息吧。” 说罢,他一眼也没看你,整理好衣衫,转身便走了。 人生多苦,你要保重 施尧小心翼翼地将灯盏往外挪几寸,挑了挑灯芯。 白丰将镇纸压在一份薄薄的信纸上,灯光映着纸上娟秀的字迹。 喻生谨启: 自幼子出世后,我身体有亏,常感疲乏不堪,食欲渐减,息息难忍。内外医药已尽试,但病势愈来愈重,恐难愈合。时至今日,尚有一事在我心中积郁已久,病不等人,现在不得不说了。 我进入王廷后,有了一双儿女,姐弟二人亲密无两。如今幼子渐长,聪慧异于常人,能读佛经,识佛理,所言之事不似幼儿多能知。一日,我问他:何处听来此等道理。他答:道理在我心中。我戏问他:你是得道高僧下凡来罢?他答:我是承多罗菩萨因缘,从地狱而来。 喻生,闻他此言,我心中实在惧骇。我幼年居于救度寺,寺中僧人侍奉多罗菩萨,我亦帮忙洒扫理贡,对多罗菩萨之事比寻常人知晓的略多一二。 多罗菩萨为哀牢王朝供奉的佛母,功德无量,庇护哀牢王族一方鼎盛,也正因此,哀牢王族在西南盘踞已久,福泽悠长。 后来传言,多罗菩萨曾与地藏王菩萨一同发愿,渡尽地狱苦难,方能成佛,于是地藏王菩萨给了她一对童男童女,此二童执掌西南地狱之门,分别为门上锁钥所化,有了他们,菩萨娘娘便得了进出地狱的方便。 后来菩萨娘娘救度失败,身堕地狱,这一对锁钥便被一位来自二十四诸天的弟子封印,从此地狱门关。自此,哀牢王族便一直在寻找这一对钥匙,妄图找到多罗菩萨,恢复往日荣光。一直以来,他们向长明寺大进香火,企图得到神佛显灵,找到这对钥匙,可始终徒劳无功。 我入救度寺时,一直将这故事当戏言来听,直到一日,我误入了救度寺一方楼台,正中竟挂着一副巨大画像,其中一对童男童女颠倒交缠,映地狱邪恶混沌之相,使我多日噩梦连连。随后想来,救度寺与长明寺南北相对,恐怕是哀牢王族寻错了方向,而地狱玄机,是藏在救度寺那一方画像之中。 喻生,你文家司掌国祭已久,世代事佛,想必比我清楚此中险恶。他们二人此世生为姐弟,受制于人伦,无论事实真假,若消息被有心之人听取,都是灾祸。 我只有这一双儿女,只愿他二人平安一生,故我求你一事:长明寺主持修罗汉道,地狱邪魉不敢近身,前日里,我请他封了幼子过往记忆,使他与普通人无二。待我幼子长成,便请你向王参禀,送他去长明寺内修行。至于长女,劳烦你为她找个依凭傍身罢。 五年前一别,未有音书联系,此番请求,我心甚愧。纸短语长,别的便不多说了。 西南王城多暑热,不似我们曾去过的山野高寒之地,可惜没能再见一场雪。 喻生,人生多苦,你要保重。 雪苓手书。 施尧将书信中关于多罗佛母菩萨的内容与他们此前搜索到的古籍对应,基本一致,想来信中说的应当是对的。 他目光在结尾那句话听了片刻,长叹一口气,“唉!若这次事情结束,我便带着我妻儿去杭州过清静日子罢了。” 他一说完,便看见白丰一言难尽地看着他,神色肢体十分僵硬,仿佛被鬼摄住了一般。 还没等他嘲笑白丰,施尧便听见身侧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看来我开的俸禄留不住你了。” 施尧脸上顿时如见鬼般惊惧,吓得抖了三抖,头也没抬就扑通跪在了地上,“殿下,臣看了一宿,脑子不清醒,有口无心,您别当真。” 迦桑没有理他,拿起了那张薄薄的信纸,“研究完了?” “……差不离。” “上面所言是真是假?” “臣才疏学浅,对古籍理解常有不妥当之处,故而此番核查也仅仅是臣下短浅的理解……” 迦桑打断了他,“结论?” 施尧偷偷瞥了一眼白丰,后者眼看脚尖,装死。 他深深吸了口气,说,“经白大人与我的研究——” 白丰顿时朝他瞪眼,施尧没理他,继续说,“信中应当是对的。” 死一般的寂静。 跪在地上的两人,额头都冒了汗,一滴一滴落在地面。施尧觉得这是他生命的倒计时。 “文喻生,便是当日闯到王子妃跟前的那人吧?” “……是。” “他这人……也不清白。”迦桑看着最后那两句话,声音淡淡。 这个“也”,落到另外两人耳朵里,就显得尤其刺耳。 施尧和白丰偷偷对视一眼,两人共事已久,眼神来回已经知晓了彼此的意思。 施尧:我能不能把我的耳朵戳聋? 白丰:反正死到临头了,给自己留个全尸吧。 两人认命地闭上了眼,眼观鼻鼻观心。 “退下吧。”迦桑忽然下了令。 施尧和白丰惊了一秒,如蒙大赦,纷纷拜俯在地,随后迅速地往后退,步伐几近一致地逃了出去。 迦桑坐在桌案前,神色晦暗不明。 静默地坐了良久,他才伸手将那张信纸迭好,放回《多罗经疏》的夹页之中,随后平摊一张宣纸放在桌面。 没让侍人进来研墨,他拿起墨条,自己缓缓磨起了砚台。 羊毫沾了墨水,修长的手握着笔,在纸上一字一字地写着。 迦桑的字体遒劲,可见风骨,可这一手好字,是他偷学的,就连曾经练字的墨条,也是偷的。 他那做过妓女的母亲曾告诉他,王宫里的王子,就属他最下贱,因为他是贱人生出来的。他的母亲也算是个表里如一的女人,面上风骚,进了王宫也不知检点,四处招惹男人,最后被不知道是被谁在下人房里玩死了。 那年他才四岁,却永远记得自己推开门所看见的那一刻——赤裸的母亲浑身都是伤痕和不知名的恶心液体,像条白色的死蛆。 迦桑那时想,人活着,便是活蛆,死了,便是死蛆,总归是没什么意思。后来,他杀了那个打断他双腿的下人,那人死时在地上扭动的一刻,让他觉得有一些新鲜。 只是新鲜感稍纵即逝,除非他能肆意掌握人的生死。 后来,这种新鲜感也渐渐散了,反倒是在夜里看见等待他的妻子那双眼睛时,让他又有了些兴趣。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藏着些畏惧,也藏了些恋慕。 现在看来,世人大抵都一样,是她的目光太会骗人。 他收起笔,将宣纸提起,昏黄的烛光照亮了这几行字。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结发不敌血缘,本就是天然的道理,他竟然也会在这种事情上生了犹豫。 迦桑垂眸,睫羽在眼睑下落了一层阴影。伸手将纸放在烛火上,火苗很快将这几个字都吞进了,只剩下灰烬。 他走出殿门,宫内大臣候在一旁。 “派人去救度寺,取个东西。”他对大臣说。 —————— 本来......想今晚两章一起发,可我错误预期了我加班结束的时间,今天一直没时间好好盘一下剧情节奏,又不想草草发出来了事,所以今天这章先免费,第二更不发先了。我道歉!(大声) 此外明天请假一天给脑子歇一下,后天再更,但估计下周就是一天一更,我想了想,细水长流比断粮好(苦笑)。 欠着的加更我都记着,包括昨天答应的一天三章,欠的我都会补回来的! 错错错,都是错! 你坐在白玉池的一角,池面氤氲着一片水雾,暖热的水流包裹着你的身体。 这方白玉池是由层层玉石堆砌而成,外侧呈阶梯状,每当你沐浴时,侍女们便会在玉石阶梯上放好香炉与蜡烛,除照明熏香外,也是为夜里除湿驱寒之用。 可你却总觉得身上有股驱不散的寒意。 今晚迦桑离开寝殿时看向你的眼神,冷得令你发抖。 迦桑说得对。你其实很早就发现了弟弟对你异样的欲望。 很早很早。 也许是十叁四岁时,弟弟的目光总流连在你白皙的颈项和偶尔露出的纤细脚踝上。 有时他会抚摸你的头发,会过于亲密的拥抱你,你甚至感受得到在许多时候,他沉默克制的表面下,会露出隐晦而具有侵略性的目光,紧紧地包裹着你。 你不想破坏你们之间亲密的关系,于是装作不知道,毕竟,你们是姐弟,他不可以真的越界。 后来,弟弟去了长明寺,你又嫁了人,一切都相安无事。 直到今天…… 你脑海里浮现出门前那道静默的身影,和身后男人炙热的身躯,不自觉抱紧了自己,试图让自己颤抖的身体平静下来。 是迦桑无情地戳破了这层纸。 有人掀开了不远处的珠帘走进来,应该是刚才听你吩咐去安排添置热水的绵乔回来了。 你没有转头,只道:“绵乔,水好了么?” 那人没有应你,却走到你身后,踏上了玉石阶梯。 你闻到了一股浅淡的檀香气息,心中猛地一惊,想要转头,却被一双有力地手按住了身体。 你湿漉漉的身体贴在他干燥温暖的怀抱里,那双修长的、属于少年人的手贴着你的胸口,覆过你柔软起伏的胸乳和上面的红痕。 你声音发紧,对他说:“你不该来这里。” “刚才,他将你压在门前操弄你时,我见这里压在窗棂上被磨得狠了。” 他声音很淡,声音还是少年人的清朗,尾音却带上一丝暗沉的沙哑,抚在你胸口手微微用力,像是按压,又像是揉弄。 他问你,“疼么?” 你抓住他的手,低声说,“你不要这样。” 可他却不听你的,手往下,忽然狠狠捏住了你的左乳,你痛叫一声,双手推拒着他的手臂,可你抵抗不过他的力气,只能任他近乎发泄地玩弄着你的胸乳。 “晏休……晏休……”你喊他的名字,他不听,最后你忍无可忍,“无相!” 他动作猛地一顿,就在你以为他要停下来的时候,那只在你胸部流连的手却忽然朝下,两指插入了你的穴中。 “在你的记忆里,晏休是没有碰过你的,但无相已经把你操透了,对么?” 你紧咬着唇不说话,强烈的插入感令你身体发软。 那两根手指在你的穴中微屈,狠狠压过一点,你忽然急促地喘息了一下,本能收紧了穴,“别……” 死后的记忆和生前的记忆混合在一起,让你时常感到混乱,眼前的少年时而是你脑海中那个温和沉默的弟弟,时而是那个高大冷漠的男人。 他的手指在你穴中强势地抽插着,骨节摩擦着你的软肉,刺激着你今晚本就被迦桑操软了的宫口。 你被他的话勾起了记忆,难以抑制地想到成年后的他,想到他是怎么操弄你的。 你记得那根巨大狰狞的性器插进你身体时,龟头的顶端会狠狠地磨过你穴内的每一寸,他操弄你时也很沉默,但当你难以抑制地夹紧他时,你感受得到他呼吸之间压抑着汹涌的情欲。 他会将你的腿分开,彻彻底底地含住他性器,穴口紧紧贴着他的腰腹。他射在你身体里时,涨大的阴茎会用力地递进往你身体深处,喷射出的精液又烫又多。 你抓着他手臂的双手,从推变为攀,穴内也不自觉地夹着他的手指,像是在渴望什么。 可那手指与其说是操弄,不如说是玩弄,在你身体里不轻不重地抽插着,让那股难言的瘙痒愈加强烈。 “无相……把手拿出去。”你呜咽地叫着他,浑身都绷紧了。 侍人随时有可能进来,迦桑也有可能回来,如果被看见…… 他闻言,抽出手来,你看见他白皙的手上缠绕着带着腥味的白色粘液。 ——那是迦桑射在你身体里的精液。 你昏乱的大脑像是被泼了一道冷水,想要挣开他的桎梏,可那只沾了你丈夫精液的手却直接扣住了你纤细的脖颈,拇指摩挲着你细嫩的皮肤,另一只手又往下,狠狠揉弄着你的穴口,却偏偏不插进去满足你的欲望,好似在遵守你不许插入的要求。 你难耐地喘息着,下意识看向他,少年线条锐利的侧脸撞入你的眼帘,你们贴得太近,呼吸交织在一起。 “这里会被人看见……”你哀求他,推开了他的手。 无相凝视着身侧的少女,目光扫过她湿漉漉的、散发着香气的发梢,茫然无措的神情,和她被情欲裹挟的身体。 她成为厉鬼后,记忆尽失,所以回到这个时候,也仅仅记得过去发生的事情,不记得将会发生什么。可他不同,直至他死之前,那些的记忆历历在目。 回到这里之前,他本以为自己可以等到最后,解了舍身咒,与她就此真正了结。 可当他站在那扇门前,听到门后的呻吟和哭泣,他竟一如曾经真正处于少年时的自己,想要杀了迦桑,永远占有她。 只是他向来与迦桑不同,从前他便心里清楚,真正的占有是被选择——因而迦桑的愤怒一直尤为可笑,因为他在嫉妒一个从未被选择的人。 而他作为秦晏休的一生,不过一张无趣的纸,写满了潦草的求而不得四个字罢了。 弟弟看看你的目光很沉,带着一种极为矛盾的感觉——你恍然地想,恐怕他也和你一样,生前死后的记忆也折磨着他。 现在的他,更像一个被红尘记忆魇住的少年僧侣。 “明明是迦桑要让我看见。”他摩挲着你的脸颊,“迦桑薄情,就这样将你暴露在另一个男人面前,他不是真的爱你,他在算计你。” 你不自觉抚上他的脸,叹了一口气,“他只是生性敏感多疑,你不该去挑衅他。” “你知道我为什么站在那里。” “我……”你欲言又止,别过脸去。 “跟我走吧。” 你愣了愣,心里明白他的意思,却摇头,“我不能走。这里有琴罗,绵乔,那些随我一起嫁过来的人,如果我走了,迦桑不会放过他们的。” 随后你抬眼看向他,“但是你要尽快悄悄地走!” “我带你走,其他的人你便不要想了,迦桑不一定会把他们如何。” 你们额头相抵,他忽然吻上了你的嘴唇,又狠又凶,和你交换着津液。你不得不攀着他的脖颈,被迫仰头回应他的亲吻,终于在要窒息时推开了他。 呼吸交错间,你艰难地说,“无相……” 他忽然说。“叫我的名字。” 你愣了一下,轻声叫他,“晏休…..”随后又顿了顿,才缓缓说道,“我不能跟你走。” 生活在这里,你的一举一动不仅仅关系到你一个人。 他的动作顿住了。 沉默良久,他才说,“我等你到明日清晨,日出的时候。若你没有来……我会留下。” 你焦急地说:“可是迦桑会杀了你的。” “我不会死。”他平静的说。 可你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他知道,却没有告诉你。 “晏休……”你叫他,没有来的心中一阵恐慌。 “姐姐。”他缓缓说,“你性子善良,总有顾虑,我心里清楚。只是,你我都要做出选择。” 说罢,他放开了你,转身走了。 绵乔领几个侍人提着热水一路往寝殿走去,走到殿门前却忽然撞见叁王子从寝殿内走出来,浑身都湿漉漉的。 王子妃正在沐浴...... 她顿时瞪大了眼睛,僵在了原地,叁王子只是冷漠地扫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便走了。 绵乔只觉得自己的心要跳出嗓子眼了,她迅速冷静下来,对身后侍人严厉地说:“刚刚你们什么也没看见!” 侍人们低着头,应了下来,只有站在行列中的最后一个,抬起眼皮朝走远的叁王子看了一眼。 “地狱的每一道边缘,都有一座悬崖,悬崖尽头立着一扇门,你只需要找到你要去的那扇门,可以请门上恶灵为你打开通向你要去的地方。” 唐玉静立在悬崖之上,他的面前是一道巨大的、锈蚀的对开巨门,被重重铁链锁住。巨门正中是一块浮雕,上头雕刻着一对童男童女,交合缠绵,若是有人仔细一看,便会觉得颠倒错乱,惊惧异常。 那道大门忽然发出了少年少女的声音,带着恶意地笑声里夹杂着交合的暧昧喘息。 少女说:“哟,这不是迦桑殿下么?千年未见,您怎么还在地狱呢?” 随后是少年的声音:“当年那场好戏,可真叫我二人至今难忘。” 忽然,少女发出了一声喘息,娇滴滴地对少年说,“郎君怎么忽然这么用力,噢,奴家不该叫郎君,该叫弟弟才是。” “可惜可惜。”那少年也喘着气,仿佛兴奋至极,“那对姐弟不是我们,我们也不是那对姐弟。唉,实在可惜,您说是不是,迦桑殿下?” “只是,为何最后门还是开了呢?奴家竟不记得了.....” 少年的笑声响起,似有戏谑,“错错错,都是错!” 几声肆意的笑过后,他们的声音又尽数化为暧昧的喘息。 无数黑底斑白的触手从唐玉身后涌现,那双黑色的瞳孔翻涌着可怕的雾气。 少年少女几乎同时惊叫,“你不是人类么?怎么——” 却没等他们说完,疯狂扭动的触手已经包裹住了那扇门。 “啊啊啊啊——!!!” 门内顿时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 唐玉冷声道:“给我开门!” —————— 这章肥不肥! 他还碰了你哪里?! 冲州王宫坐落在冲州的西部,往东走是通往祁州的关隘,道路平坦,但有蒙舍的官兵重重把守,想要浑水摸鱼逃出去几乎不可能。 南边则是一座山,翻过山去还是山,若往那边逃,多要面临荒野凶兽的危险。 往北走有一条水道,水道再往北行几百里,就是唐王朝的地带,听说那处所在州县对六诏之人行归化安抚的政策,如果逃出去,或许真的能当个普通人安稳一生。 可这条水道水势湍急,途径重重陡坡,只有在少雨季节才有极少的船家敢行船,就连到了现代的西昆市,这道河都被牢牢围起,禁止市民靠近。 从西昆一中的天台看过去,还能看到那张市政府安装在河边的巨大警示牌。 沐浴后,你躺在床上疲倦地陷入了梦境,一会儿梦到跟弟弟真的逃了,一会儿又梦到被唐玉抓到西昆一中的场景,脑海里破碎的画面交错,最终让你挣扎地醒了过来。 蜡烛还没烧干,外头的天虽然还黑着,但天际已经泛了白,再过几刻钟便要日出了。 你枕在绣着鸳鸯交颈的枕头上,心中惴惴不安。 走,是不可能走的。 你太了解迦桑,他若发现你的逃了,首先会派精兵搜查你和弟弟的踪迹,然后会想尽办法让你知道,那些服侍过你,对你尽心尽力的侍从们将会因为你不顾一切的逃离,一个个极其悲惨痛苦地死去。 如果他抓住了你和弟弟,他会用同样的手法先杀死弟弟,然后将你折磨到最后。 迦桑痛恨背叛者。 可如果弟弟留下,会发生什么? 在那个曾经发生,现在正在重来的过去里,发生过什么? 哪怕弟弟笃定地跟你说他不会死,但一股莫大的恐慌无由地盘旋在你心中。 你得劝他走,他一个人躲过迦桑的追捕是很容易的。 就这么想着,你从床上坐起来,披上了外衣,放轻步子绕过屏风,想要躲过守在外头的侍从,可没想到一转头,却猛地看见一个身着华服的男人坐在屏风外的椅子上。 没有点烛,沉默得像个鬼影。 你目光撞上那双黑沉的瞳孔,惊恐地叫了出声。 “殿下?!” 迦桑一手撑着下颌,抬起眼皮冷冷地打量着你,“天色还早,去哪儿呢?” 你捏紧了身上的衣服,小声说,“我有些渴了,起来喝水。” “喝水?”他语调很缓,像是在细细品着你这个并不高明的谎言。 你垂眼,不敢去看他。 “过来。”迦桑对你说。 你慢吞吞走到他面前,他一把将你扯到了怀里,披在你身上的长衣滑落,露出里头凌乱贴身的小衣和你单薄雪白的肩头。 他一手伸进你的衣服下摆,不轻不重地摩挲着你的腰,声音淡淡,“穿成这样去偏院找水喝?” 偏院是弟弟住的地方,迦桑意有所指。 你睫毛微颤,“只是在房里找水喝罢了,我没有听明白殿下的话。” 迦桑很轻地笑了一声,将一杯白瓷茶杯递到了你的面前,“这里有,喝吧。” 你盯着那杯茶,冷冽的茶香萦绕在你的鼻尖。 迦桑端着茶杯的手没动,他要你自己凑过去喝。 你也没动。 迦桑忽然扣住你的后颈,直接将那杯茶水抵住你的唇缝,就这么给你灌了进去。 一部分冰冷的茶水灌入你的鼻腔和咽喉,剩下的顺着你的唇角流过颈项,将衣衫尽数打湿,薄薄的丝绸紧紧贴在你的身上。 “咳咳咳——” 你呛得眼泪横流,想要挣开他的怀抱,可他却偏偏将你死死扣在了怀里,冷眼看你挣扎,“衣裳湿透了,是不是又该沐浴了?这一次,晏休还要进来看你么?” 你身体一僵,因突如其来的恐惧而浑身发麻,下意识问他,“殿下在说什么?” 迦桑忽然两手扣住了你的脸颊,令你与他面对面,眼对眼,呼吸交错。 “我竟然从来不知道,你这么会骗人,还这么会装傻。” 你惊恐地看着他,心如擂鼓。 实际上,你百口莫辩。你的亲弟弟在你沐浴的时候进入了你的寝殿,宫里眼线众多,这件事被迦桑知道了并不奇怪。 况且,你并不真的善于说谎,迦桑寥寥几句话,就已经把你吓得什么都写在了脸上。 迦桑面无表情,但你知道他愤怒到了极点,此刻他看你的眼神已经没了往日的怜爱,那双黑瞳闪烁着冷冽阴沉的光芒,仿佛成了一把刀抵在你的心口。 “他碰了你哪里?”他声音很平静。 你抿着唇没说话。 迦桑伸手揉上了你的唇瓣,“这里?” 随后他的手顺着你的下颌缓缓向下,冰冷的指尖令你身体颤抖。 他拨开了你的衣衫,带着羞辱意味地捏住了你的胸乳,“这里?” 你眼里忽然蒙上了一层雾气,伸手想要遮住自己的身体,他却扣住了你的手。 “放开我!”你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怎么?亲弟弟可以碰,我就不可以了?” 迦桑嗤笑一声,随后声音骤冷,厉声问你,“他还碰了你哪里?!” 他的手猛地捏住你的腿心,你痛得大叫一声,疯狂地挣扎起来,迦桑将你一把抱起,迈步走到床边,将你丢到了锦被之中,一手将你双手扣住举过头顶,一手插进了你的穴中。 “他碰了这里?嗯?” 迦桑的声音隐隐带着难以抑制的疯狂,“他操你了?” 两根手指撑开你狭窄的穴口,撑得你生疼。 你大哭起来,“没有!没有!我们没有做!” 迦桑死死盯着身下崩溃的少女。 他早就在身下的人睡着时检查过了。浴池、整个寝殿、还有她的身体,里里外外。他心里已经猜到了结果。 可当他看见少女小心翼翼地从屏风后出来,朝着偏院方向走去时,他难以自制地去诘问她。 明明这私情他早就看出来了,这股再度袭来的强烈愤怒究竟是为什么? 迦桑忽然冷静下来了。 他原本就是要利用这两个人达成自己的目的罢了,他之所以愤怒,是因为如果他们提早苟合,会坏了他的好事。 没有人可以脱离他的掌控随意行事,违背命令的虫子是要被王吃掉的。 所以他的妻子和妻弟,应当为他们的行为接受额外的惩罚。 迦桑的声音忽然平静下来,他放开了你。 “其实你们不用着急。”他缓缓地说。 你愣住了,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心中的不安逐渐加剧,抓紧了身下的锦被。 他什么意思? “你们的母亲曾经住在救度寺里,后来一路向南,进入了越析。蒙舍又在越析的南方,若是按照用腿脚之力计算,需得半个月才能走到。” 你不知道他究竟在说什么,他为什么要提及你们的母亲? “但如果快马加鞭,再加上王子敕令……”迦桑垂眼看着你,“一天就够了。” 一股恐怖的寒意爬上了你的背脊,你猜不透他,却隐隐觉得那必定是极大的噩梦,此刻心中甚至开始想要不顾一切地跟弟弟逃走。 想到这里,你目光转向了窗外。 天色微亮,泛出熹微的晨光。 日出了。 无相坐在偏院之中,琥珀色的瞳孔因为看着阳光而染上了金黄的色泽。 院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亦如曾经发生过的一样。 外头响起王宫侍卫长的声音,“叁王子殿下,请开门!” 无相知道,就算不开门,这些人也会直接闯进来,将他关进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企图用千百种方法,使他既不至于丧命,同时又痛不欲生。 在如催命符一般的敲门声中,他凝视着手中的佛珠。 这串佛珠珍贵难寻,他拿着很趁手,虽然是个死物,但终究有几分感情。 此番去地牢,若是戴在身上,便会让它沾染上牢中的脏污丑恶,若是就此放下,他便再也寻不到这一串佛珠了。 事已至此,他该戴上,还是放下? 无相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闪动的目光。 俄顷,院门被破开,侍卫长站在最前,对身后的人说,“把他押下去!” “迦桑殿下已经连续两日未召见我们,大和尚,我们是否可以就此向他辞行了?” 如戒揣着手,站在房门外,将耳朵凑近门缝。 没声音,也没动静。 他瞬间领悟,清了清嗓子,“既然如此,那我和师弟们去吃早饭啦!” 房中,一个容貌普通的中年和尚盘坐在榻上,他双目闭合,面容安详,若是有人在,便会发现他并无鼻息,也无心跳。 此刻,这间房中的光线骤暗,两道朦胧诡异的声音在房中响起,隐约能听出是一对少年少女的声音。 “有人想要闯进你的菩提相界,你若是不管,我们可就放人了。” 闻言,大和尚缓缓睁了眼,双目中有某种浑厚的气息涌动,目光如雷电又如火炬,其中藏有万千奥义。 那道飘渺的声音颤抖起来,“不好好说话,睁什么眼!罢了,你既不回答,我们便走了!” 过了几秒,飘渺的声音又弱弱响起。 “怎么……怎么走不了了啊!” ———————— 要写最喜欢的py了嘿嘿(搓手 宠爱是宠爱,本分是本分 清晨,迦桑说完那一段让你紧张却毫无头绪的话后,便径直离开了你的寝殿。 随后琴罗和绵乔照往常一样为你梳头穿衣,侍从端着精美的早膳送到你跟前,一切却笼罩上了山雨欲来的阴霾之感。 你看着面前这一桌佳肴,迟迟没有动筷。 琴罗担忧地说,“您还是吃一些吧。” 你心里沉闷得像是压了千斤的石头,勉强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刚放到嘴边又忽然停住,转头问她,“晏休呢?” 琴罗露出为难的神色,没有说话。 “他在哪里?” “……今天一早,王宫侍卫将他带走了。” 你不由变了脸色,连放下勺子的手都忘了轻重,勺碗碰撞发出清脆突兀的响声。 “他们把他带去哪里了?!” 琴罗摇摇头,“不知道。事情实在突然,且是迦桑殿下亲自下的令,侍卫长严禁宫人讨论这件事。” “我要去问他!” 你蹭地站起来,提起裙子朝外头冲去,却没想到寝宫外头竟然站了一排侍卫,明晃晃的剑光让你惊得止住脚步。 “未经王子允许,任何人不得出此门。”为首的侍卫说。 “我要见殿下!”你焦急地对他说,“我有事要见殿下!” 侍卫无动于衷,只道:“殿下说,他不见您。” 琴罗急匆匆上前扶住了你,劝道:“您回去先坐着吧,先吃点东西。” “我不回去。”你对侍卫说,“我是王子妃,迦桑殿下若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我也有权见他,与他当面说。” “殿下不见您。”侍卫只是重复这句话。 这时,外头走来一个身量颇高的青年人,容貌周正,气质温和,他朝侍卫们摆了摆手,侍卫们便收起了剑。 他冲你笑着行了个礼,“王子妃殿下,臣下施尧,在祠祭司供职,今日奉殿下的命来安排今晚的祭祀事宜。” 你警惕地看着他,“什么祭祀?祭典在每年开春叁月,这个时候哪来的祭祀?” “臣只负责安排事宜,至于其他的事便无权过问了。” “你要安排什么?” 施尧朝外头示意,你便看见一列穿着绛色宫服的宫人鱼贯而入,每人手上端着一方木盘,上头放着沐浴用的熏香、澡豆,另有厚重肃穆的祭服,以及一系列繁复的饰品。 你上一次经历这么隆重的安排,还是在与迦桑成婚的时候。 施尧瞥见桌上的菜肴未动分毫,对你说,“祭祀在今晚,耗时颇久,您在此前还是吃一些东西罢。” 你抿唇不语,过了两秒才问他,“晏休在哪里?” 施尧叹了一口气,你盯着他,见他看你的目光好像带着同情。 可他终究没有说一句话。 祭祀前的准备流程极其冗杂,落到你身上,便是首先要沐浴,随后要穿上繁复的祭服,熏香,梳好发髻,再等待下一步安排。 你进了白玉池没多久,便有一位侍女领着四个婆子走进了内室。 “这是迦桑殿下安排伺候您沐浴的。” 你愣了一秒,随后迅速躲在白玉池的角落,拒绝了她们的靠近。 “不需要你们,我可以自己来。” 见你拒绝,站在一旁的侍女开口了,声音不卑不亢:“王子妃殿下,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若是没有办好,便要重罚,还请您体谅我们。” 你看着这四个人,想起了从前在越析王宫里见过的管教姑姑。 那些管教姑姑年纪都在四十左右,长居宫闱之内,负责约束后宫妃子的一言一行。但凡妃子惹了事,或是闹得你父王不悦,他便总是让这些管教姑姑去教导那些不听话的妃子。 你不知道她们究竟“教导”了什么内容,但经过管教的妃子,没有一个是不学乖的。 迦桑的后宫空置,一直以来只有你一个,这些管教姑姑也从未出现在你眼前。 可光是这一回,你看见她们微微下垂的唇角和严肃的眼神,就想起你从宫殿外头听见那些被管教妃子的哭声。 你害怕了。 四个婆子抓住了你的手。 “琴罗!”你大叫了一声,琴罗却没有回应你。 一旁的侍女似乎见惯了这种场景,劝道:“沐浴而已,您若是配合,便洗得快一些。” 那四个婆子虽然下手力道并不重,可清洗你的方式却仿佛未将你当作是个人,而把你当作个物件。你在她们手下没有尊严,就这么被他们从里到外,每一处地方都仔仔细细地清洗干净。 你感到羞耻,愤怒和委屈,眼泪难以控制地从你的眼中流了下来。 侍女见状,忽然微微叹了一口气,“您是服侍迦桑殿下的人,按理说,伺候王子的女人,身上每一处地方都应当是干净的,每一次沐浴都应由婆子伺候洗净,以免惹了王子不悦。从前殿下惯着您,这规矩便没用上,如今殿下命人按规矩行事,您也别心生怨怼,宠爱是宠爱,本分是本分。” 你也不说话,只是默默流着眼泪。 你第一次意识到,在你所以为可以通过嫁给迦桑所得到庇护,其中包含了很多的代价。 漫长的沐浴将近进行了一个时辰,最后你已经失去了力气,几乎任由她们摆布。 你赤裸着身体站在房中,任很多双手同时在你身上动作,为你擦干净身体和头发,穿上一层又一层的衣服,将你裹在厚重的深红色祭服之中。 你终于坐在了镜子前,愣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乌发披散,哭红的双眼和被热水熏红的脸颊,为你添上几分艳色。 琴罗被放进来了,她见你可怜的模样,心疼地叫了你一声,“公主……” 你鼻子一酸,又忍不住落下了泪。 她是时至今日,唯一还会叫你公主,而非王子妃的人。 “我……”你透过镜子,泪眼朦胧地看向琴罗,声音哽咽:“我想回家,我想跟晏休回家。” 琴罗抱住了你,拍着你的背,“没事,没事,这次祭祀实在突然,您心里没有准备罢了,待祭祀过后,好好睡一觉便没事了。” 她的怀抱温暖得令你想起了母妃,随即你又想到迦桑对你说的那番话,心中又没由来地忐忑起来。 你问琴罗,“我记得母妃曾经在救度寺居住,今天早晨,殿下突然提到救度寺,你可有什么头绪?” 琴罗皱眉想了想,摇头,“娘娘很少提起那段往事,我也不知道。” “罢了。”你拍拍她的手,“也可能是我多想了。” “您就是思虑太多,等明日我给您炖药膳,可疏肝解郁,会好一些。”琴罗笑笑,走到你身后,“我先给您梳妆。即便是祭祀,我们公主也要漂漂亮亮的,迦桑殿下见了,立刻便心软了。” 你勉强笑笑,“但愿吧。” 待一切准备好后,夜幕已然落下,最后一缕霞光留在天边,像是黑夜里一抹浓重的血色。 两个婆子搀着你踏出寝殿,一大群提着灯笼的宫人和拿着武器的侍卫跟在你们身边。 一路穿过王宫后花园,走过前廷,最后你被领到了祭祀大殿前。 你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浑身冰冷。 祭祀大殿均由黑色石材搭建而成,规制严整,每一块石砖、每一根石柱都刻上了鬼神之相,正中对襟的大门厚重无比,一排红灯笼挂在回廊上,肃穆中透露着一股骇人的阴森。 殿前摆放着一圆形祭坛,祭坛两侧吊着血淋淋的牛羊头颅,而祭坛正中,则吊着叁具尸体,浓厚的血腥味钻进你的鼻中。 你认出来,那是你闯入前廷那一日,排在最后的叁个人。 他们死状惨烈,被尖锐的木刺插入了咽喉、双肩和腹部,整个人就这么吊在了祭坛的木架上。尽管满脸血污,也能看出他们不过十五六岁,跟蒙祈一个年纪,放在现代,还在中学里读书。 …….这么小的孩子,就这么死了。 你的手止不住发颤。 这究竟是什么祭祀,要用到人牲? 两个侍卫上前,将祭祀大典的石门缓缓推开。 你看见迦桑穿着和你同色的祭服,坐在高座之上,俊秀的脸一半被阴影笼罩,那双黑漆漆的瞳孔正看着你,目光沉冷。 有那么一刹那,你甚至觉得他是地狱恶鬼,而你,是被献祭的祭品。 —————— Py在明天(别打我 真能哭啊(虐H预警) 所有的宫人和侍卫都站在原地低着头,只有你与高座上的迦桑遥遥对视。 “过来。” 迦桑的声音穿过空荡荡的大殿,染上了空寂冷冽的质感,仿若从极远的地方传来。 你捏着袖口,惶然地站在大殿门前,只感觉自己的双腿有千斤重,迟迟迈不开这一步。 迦桑出奇的耐心,他目光静静笼罩着你,等着你走过去。 过了很久,你都没有动,也没有任何人动,你甚至生出就算这么逃跑也没有人会拦住你的错觉。 “放了我!放了我!啊啊啊——” 忽然,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角落响起。 你心下一惊,猛地朝朝声音方向看过去—— 黑暗处,有一个少年被两个侍卫压住双臂,跪在了地面上,垂头对着地面。 他的脖颈被插入了一根长长的木刺,木刺的尖头从他的咽喉穿出,血液顺着他大张的嘴巴流淌到地面,汇集成一滩殷红的血水。 他已经死了。刚刚被这根木刺杀死的。 两个侍卫提着他的尸体架到了木架上,熟练地将另外叁根木刺穿透他的身体,让他彻底跟自己的兄弟们一样被架在了木架上,摆放在祭坛中央。 迦桑屈指,敲了敲扶手,大殿里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声音慢条斯理,“不可耽误时辰,是祭祀的规矩,慢一刻钟,便要多一个人牲放在祭坛上,以息神怒。” 一字一句,像是捶打在你的心上。 “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也还有很多犯人供你浪费。”迦桑淡淡说。 你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因恐惧而变得沉重,长长的衣袖之下,一双手止不住颤抖。 那个少年是因你而死的。 迦桑在用最残忍的方式威慑你,将沉甸甸的人命压在你头上。 他的狠心已经超乎了你所有想象,你头一次这样真实的意识到,你嫁的人究竟有多狠毒。 你终于迈开了步子朝他走去。 一踏入殿中,外头的侍卫立刻将大门往外拉,古老的石门重重地合上,发出沉闷摄人的声响。 殿内,只有迦桑所在之处的两侧燃了烛光,一道巨大的屏风立在迦桑身后,你看不清那屏风之后有什么。 其他地方均是黑暗一片,不知道从何处透露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萦绕在你的鼻尖。 这血腥气不是从外头传来的,而是在这座祭祀大殿之中的某一处。 月光穿透窗棂照着墙壁,你一边走,一边能隐约看到大殿两侧的黑暗之处伫立着数尊塑像。 它们隐藏在黑暗之中,叫人看不清具体容状,可却散发着一股令你不寒而栗的可怖气息,而那一双双石刻的双眼仿佛带着无尽的恶意窥伺着你。 每一步,你发髻上和手上的银饰便轻盈地摇动,发出清脆明亮的声音。 你宛如一只无助的幼鸟,误入了野兽环伺的洞穴。 你站定在距离迦桑还有叁步之远的距离。 “殿下。”你声音很轻。 他淡淡道,“跪下。” 你屈膝,跪了下来,低着头没有看他。 迦桑站起来,走到你面前,伸手扣住你的下颌,令你抬起脸看他。 你垂下眼帘,颤抖的睫毛暴露了你的紧张。 他盯着你看了几秒,才开口,“听说,今日沐浴时,哭了?” 你沉默。 他的手轻轻拂过你的脸颊,为你将碎发别在耳后,声音淡淡,“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违抗我的后果,你当真要一直不说话么?” “我……”你发现自己的声音抖得厉害,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我只是不喜欢沐浴时有人在身边……” 迦桑讽刺的笑了一声,道:“这个时候,你又不喜欢沐浴时有人在身边了?” 他忽然一手抓住了你的发髻,力气之大令你疼得脸色发白,随后俯下身,与你双目相对。 “她们四人,是我下令专程派去将你洗干净的,既然你沐浴时不听话,我不得不担心她们四人是否当真完成了我的命令。你说,若是稍后行祭祀之事出了差错,我该怎么罚那四个人?” 迦桑的声音很缓,每一个字都敲打着你的神经,他继续问你:“我是该砍了她们四人的双手,还是直接杀了她们,才能让你学乖?” 你想到了刚才死去的那个少年,惊恐地抓住了迦桑的衣袖,“洗干净了!殿下,我不脏了!” “是么?”迦桑声音很轻,似乎在考虑你话中的真实性。 他凝视你片刻,随即命令:“把衣服脱了。” 你瞬间松开了他的衣袖,不敢置信地说,“这里是祭祀大殿……” “那又如何?” “在祭祀大殿,不可衣衫不整……” “这就是祭祀的一部分。”迦桑冷淡地说,“我的耐心很有限。” 你颤抖着手,抚上了自己的腰带,可迟迟没有动作。 过了几息,你猛地扑在了迦桑怀里,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殿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不要再杀人了,不要再惩罚我们了。” “你们?”迦桑的语调微微上扬,似有不解。 你仰头,哀求地看着他,“晏休已经长大了,是我做姐姐的不知道分寸,我以后会离他远远的,也求您放大发慈悲放了他,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迦桑抬起眼皮看着你,慢条斯理地说:“我怎么觉得,晏休对你用情至深,而你——也乐得如此。” 你愣怔地看着他,泪水还挂在你的脸颊,眼前的男人此刻冷淡的不像是你的丈夫。 “我真的…..真的什么也没有做。”你看着他,声音小得几乎不可闻。 迦桑已经不再关心你的辩解,他直接伸手解开了你的腰带,厚重的祭服外衫从你身上脱下。 你本能地护住了自己的胸口,祈求地看着他。 他的神情依旧冷漠,一手钳制住你纤细的手腕,另一只手抽开了你胸口的绳子,白色的中衣也从你身上落下,露出里面单薄贴身的底衫。 你抿着唇,眼泪一颗一颗从你眼中落下,有的落在他白皙而青筋分明的手背。 “殿下,不要脱了,求求你,不要脱了。” 迦桑直接撕开了你的底衫,露出最后一层什么也遮不住的小衣。 破碎的布料跟你的自尊一起,零零散散落在地面上。 你跪坐在地面上,本能地用双臂抱住自己,冰冷的空气裹挟着你赤裸的身体,令你抖得厉害。 迦桑那双泛着冰冷光泽的瞳孔打量了你几眼,忽然扯住你的头发,将按在了他的胯间,“拿出来。” 你的脸隔着厚重的布料,撞上了一根巨大的硬物。 他不知道何时已经硬了。 到此时此刻,你已经不知道迦桑究竟是为了在这里羞辱你才弄出这一场祭祀,还是这场祭祀本身便就是这么荒诞离奇。 但无论怎样,你反抗不了。 你伸手探进他的衣下,将那根可怕的性器拿了出来。 硕大的龟头指着你的脸,散发着侵略性的腥气,粗大的柱身青筋遍布,狰狞得可怕。 你从前并不是没有为他做过这种事情,只是第一次以这样羞辱的方式进行,使你面对这根令你畏惧的性器时感到无地自容。 或许是因为你握着它迟迟没有动,迦桑捏住了你的下颌,逼你因疼痛而张开了口,随后重重地挺进了你的口中。 “唔——!!!” 眼泪再次从你眼中溢出,那根性器直接塞满了你的口腔,撑开了你的喉管,龟头狠狠地顶弄着你咽喉深处,甚至挤进了窄小的腔道。 没有等你适应,迦桑直接扣着你的后脑,将你的口腔当作泄欲的工具,凶猛地抽插起来。 你疯狂地挣扎着,精致的头饰从你发间跌落,盘好的发髻也散落下来,涎水从你口中滴落,和眼泪混在一起划过你的脖颈,有的粘在迦桑的性器上。 抽插之中,性器的根部和你的唇瓣拉出了银丝,淫靡异常。 那根性器不知疲倦地折磨着你的唇舌和喉咙,每一处都痛得像火燎过一般。头发散落了,他便抓住你的头发,方便更好地在你口中抽插。 你紧紧抓着他的衣角,想要求他放过你,却说不出一个字,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咽声。 正是这破碎的呜咽声,让你的喉咙和口腔不断收缩,让他冰冷的双眸里头一次露出了骇人的欲望。 迦桑的抽插又快又狠,不知道究竟抽插了多少下,你满脸泪痕,几近窒息昏厥,求生的本能终于使你开始拼命挣扎起来。 你的口舌疯狂地抵弄推拒着那根入侵的性器,反倒让迦桑难以克制地闷哼出来,他的眼里盛满了情欲,双手直接扣住你的后脑,再一次狠狠地抵进了你的喉管深处。 “唔——!!!” 你感觉到那根性器抽动了一下,随后抵着你的咽喉猛地射出一股精液,你呛得两眼发黑,他又突然抽出了性器,将剩余的精液射在你的脸上,脖颈上,胸乳上。 迦桑终于松开了你。 你瞬间软倒在地上,费力地咳嗽着,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将你脸上粘稠的精液洗去。 “真会哭啊。”迦桑俯身将你拦腰抱了起来。 你小小的一个,早就在刚才完全被玩脱了力,被他笼罩在怀里动弹不得。 “殿下放过我吧。”你声音沙哑,小声哀求他。 迦桑笑着说,“还没开始呢,如何就说放过?” 沉沉黑暗之中,唐玉盯着面前这道紧闭的大门,黏腻交迭的触手爬满了大门的每一寸,稍微细一些的触手伸进了大门的缝隙中,将这道沉重的大门掰出了两指宽的缝隙。 两道虚弱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别扒拉了要坏了啊啊啊!” “放过我们吧,是那个自在天的大和尚不让你进啊!!” 唐玉没有理会那对钥匙的疯狂哭诉,正想走上前亲自破开那道门,浑身却忽然猛地一僵。 一股温热紧致的触感包裹住了他的下身,耳边同时响起了少女崩溃的哭泣和哀求。 昏黑的祭祀大典,如鬼影般的烛光,疯狂的交媾。 那藏在他记忆深处的片段猛然闪现在他的脑海中,唐玉瞬间双眼变得通红。 那层层密布的触手瞬间像发了疯似的蠕动起来。 守护地狱之门的两个恶灵同时尖叫,“门要裂了!!!” 迦桑抱着怀中的少女,令她背对自己跪在了大殿前堂正中的雕龙宽椅上,正想扯下她的衣服,手却顿在了半空中。 刹那之间,他眼前出现了一道两指宽的门缝,可那画面很快消失。 他几乎是瞬间便意识到,那是地狱之门的影像。 可为什么随之而来的,是他心口处剧烈的疼痛? 他垂眼凝视着面前的少女,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笑。 你被迦桑按在椅子上,双膝被坚硬的木头磨得生疼,感到他忽然停了动作,便立刻往一旁爬去。 可下一秒,他从你身后伸手,一把扣住了你的咽喉,逼得你直起身子,后背撞上他的胸膛。 迦桑慢条斯理地问你:“去哪里?” “疼…..”你虚弱地挤出了一个字。 还没等你缓过来,一个炙热坚硬的东西便抵在了你的后穴上。 因下午的清洗,你那一处柔软异常,他稍稍一用力,便挤开了一道口子。 你意识到他想做什么,瞬间面色变得惨白,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不要!!我不要!!” 可你这点挣扎根本无济于事,他的手臂揽过你的前胸,将你死死困在了怀里,轻声说在你耳边说,“最好叫大声一点儿,免得有人听不到。” 你没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便感到他可怕的性器一寸一寸拓开了你的后穴,残忍地将那处窄小的地方撑大、碾磨,然后直直一插到底! “啊啊啊——!!” 你发出了鸟儿濒死一般的鸣泣。 _______ 果然一章写不完。本章桑狗不当人(下一章也不当人),我预警了的不许骂我,我是个脆弱的i人(溜走 犒劳一下他吧(虐H预警) 他按着你的后颈,令你跪趴在他身前,屁股高高翘起,腰肢下塌,像个母狗一样露出腿心供他享用。 狰狞的性器在你的肠穴中深深地插到最里面,又猛地整根抽出,随后再一次全根挺进。 迦桑用最直接、最暴力的方式操弄你。 他没有给你任何爱抚,除了那只按住你后劲的手和操弄你的性器外,他甚至没有触碰你。 你恍然想起他过去在床上是如何对你的——他喜欢亲吻你的侧脸,脖颈,玩弄你的胸乳,每一次他碰你,你都从他身上享受到了难得的温柔。 可如今他的盛怒几乎将你压垮,你该恨他的残忍,可你本性中那股惯于逃避困难的怯懦,又让你止不住地盼望他快快将那股怒气彻底发泄出去,让你能回到曾经风平浪静的生活里。 是的,你相信他是在发泄怒气。你几乎难以思考的大脑中浮现出了这个想法。 迦桑何等骄傲,他自然是难以容忍晏休的挑衅,只要你讨好他,从此严格恪守他的底线,他平息了怒火,便也不会再折腾你和晏休,也不会有无辜的人因此而死。 你仿佛终于找到了救命稻草,涣散的神智重新聚在了一起。 迦桑猛地操进你身体最深处,精壮的小腹也贴上你柔软的臀肉。 你喘息了一声,伸手抓住了他撑在椅背的手臂。 “殿下。”你放软了声音,嗓子因方才含他的东西而有些沙哑,反倒显得更惹人可怜。 你微微撑起身子,“我好冷,殿下抱抱我吧。” 几近卑微的示弱,让迦桑的动作放缓了一瞬。 他没说话,却伸搂住了你的腰,令你后背紧贴上他的胸膛,另一只手也揽住你的胸口,将你环抱在了怀里。他操弄你的力度也放缓了,在你的后穴里小幅地抽插着,用你舒服的速度,碾磨着你的肠穴,好似从前操弄你的阴穴那样。 你努力适应他的动作,也生出了几分情欲,微微喘出声。 迦桑一只手向下摸上了你的前穴,“湿了?” 你侧过脸去,贴着他的脸颊,乖顺地说,“殿下可怜可怜我。” “怎么可怜你?”他声音散漫,仿佛真的听不懂你的意思一样。 你对他若即若离的态度感到忐忑,便胡乱地亲吻着他的下颌,“抱紧我,殿下,我会乖的。” 迦桑俯首,淡色的唇轻轻擦过你的脸颊,“那你得让我看看,你究竟可以多乖了,蓁蓁。” 说罢,他两指插进了你的前穴。 因着他方才在后穴里温柔的抽插,你的前穴也已经足够湿润,水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往下流淌。他的手指在你前穴里又快又重地抽插几下。 “叫出来。”他命令你。 话音一落,他将手瞬间抽出,腰腹用力撞击了一下你的臀瓣。 “啊——” 你克制不住叫出了声,此后便随着他的操你的频率,低喘呻吟起来。 “真骚。” 迦桑嗤笑一声,被你的水弄得湿淋淋的手指又伸进你口中,搅弄着你的舌头,随后扣住了你的脖颈,开始大力抽送起来。 “啊啊啊——殿下——”你难以抑制地叫起来,痛楚中掺杂着情欲,使你不自觉地收紧后穴,紧紧地吸住那根性器。 迦桑闷哼一声,忽然让你就着背靠他胸膛的姿势,两腿分开架在他的臂弯上。 你对这个姿势感到恐慌。 双腿被彻底打开,若是有人在大殿中,便能清楚地看见迦桑那根狰狞的巨物是如何在你的后穴中抽插进出的,而与此同时,你的前穴甚至还不停地流出情动的水,一路流下滴在了地面上。 迦桑细细亲吻着你的脸颊,低声问你,“当真知道老实了?” 你忙不迭点点头,悬在你下巴的泪珠滴落在了你的锁骨上。 他盯着你锁骨上那一小块湿润的水渍,轻声说,“那便让我好好看看吧。” 他忽然抱着你向屏风后走去。 每走一步,他的性器会顺着力道在你后穴里研磨,你难以抑制那股瘙痒,本能地用力吸着他的性器,前穴的水流得更多了。 你后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口中发出细碎的呻吟。 屏风尽头透出明亮的光,显然后头亮着许多蜡烛,你隐约觉得那股血腥味更重了,可浓烈的情欲让你无暇思考,你顺从地任由迦桑边走边操你。 他抱着你,转过了屏风。 屏风后,是一个圆形祭坛。 一幅巨大的石刻画伫立在圆形祭坛的正前方,那副画中有一对童男童女,交合缠绵,明明是情色至极的画面,却令你顿感心神震颤,恐惧万分。 祭坛四周摆放着重重蜡烛,而祭坛之中,跪着一个少年,他长发披散,两手被绳索捆在背后,白色的衣衫被血染红了一大片,俊秀的面容此刻紧绷着,唇色苍白无比。 少年听见动静,缓缓抬起头,琥珀色的瞳孔看向你们的方向。 他的目光落在被迦桑抱在怀里的你身上,一点点扫过你赤裸的身体,大张的双腿,流着水的前穴和含着迦桑性器、被彻底操开的后穴。 你呆愣地看着少年的方向,被迦桑抱在怀里的身体开始止不住地发抖。 ——那是晏休。 迦桑的声音在你耳边响起,又轻又缓,却如同世上最尖锐的利刃,狠狠地插在了你的心脏上。 “怎么不叫?让晏休多听听才是。” 你张了张口,可咽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心跳忽然变得又缓又沉,喘息也变得滞涩,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极其艰难,仿佛溺在深水里。 惊惧、愤怒、悲怆等等极为激烈的情绪同时攫取你的神经,以至于你对周围一切的感官都被削弱,陷入一种巨大无垠的空白之中。 几个破碎的片段忽然从你记忆的深渊里冒出来。 一模一样的场景,同样跪在祭坛上的弟弟,还有主导这一切的迦桑。 丈夫冰冷的眼神,弟弟沉默而隐忍的欲望,你崩溃的哭叫,叁个人激烈的交合。 那原本发生过的、荒唐如噩梦般的一晚终于在你脑海中重新浮现,一切前因后果如断水续流一般连起来,令你看清了往事的全貌。 迦桑为了打开地狱之门,逼你和晏休交合,随后地狱的门迟迟未开,他盛怒之下,又蒙上了你的双眼,让你拿着匕首,一点点剖开了弟弟的身体,挖了他的心、他的脏腑、让他在极端的痛苦中死去。 这一回地狱的门竟然真的开了——随后人间成了炼狱,迦桑成了王,而你浑浑噩噩度日,某天却在梦里从一片火光之中看见了弟弟的身影——浑身是血的他正在经受巨大的折磨,一半的身子变成了可怕的黑色肉块,他虚弱地叫着姐姐,你痛彻心扉。 而你,终于意识到自己无尽的退让使无辜的弟弟送了命,便用了舍身咒,用自己的命换他摆脱万苦,离开地狱,从尘世苦难里解脱。 “要成人,不要成鬼…….要成佛。”你对他说过。 你也忽然意识到为什么你从未记起这段往事——因你宁愿永永远远地死了,也不想再次回到那噩梦中去。 眼泪迟了几秒才从你眼中滑落。 可明明、明明欠弟弟的命,你已经拿自己的命还了,与迦桑的情爱纠缠,也都因死亡断了啊! 为什么! 为什么啊! 又过了几息,你才发出了一点点声音—— 那是从你喉咙发出来的,带着某种极其悲哀的哭腔,又极为细弱,仿佛濒死的猫的呜咽。 迦桑察觉到了你的不对劲,退出了你的身体,将你放了下来,你无力地跪坐在了地上,双手撑着地面,让自己不至于彻底倒下。 他伸手抹去了你的脸上的眼泪。 “哭什么?看见晏休不高兴么?” 你别过脸去要躲开他,却被他攥住了手臂,“去看看他吧,晏休被打了叁百鞭,若不是我给他喂药吊着命,恐怕你现在就见不到他们。” “放开我!” 你挣扎着,却抵不过迦桑的力气,他将你拦腰抱起带到了祭坛边缘,让你面朝弟弟跪趴着,一手扣着你的咽喉逼你与晏休对视,另一手按着你的腰,那根可怕的性器再次从你身后狠狠贯穿了你的后穴。 “啊啊啊——”你哭叫出来,“出去!拿出去!!” 迦桑抽插的速度又重又狠,声音冷漠,“爬过去。” 你哭着摇头,可却被他操弄你的力道往前推着,一点点往弟弟的方向挪去。 弟弟的目光一直落在你身上,看你被迦桑操得水顺着大腿流下来,胸乳也止不住晃动。 他硬了,粗大的性器被裤头绷着,撑起了惊人的弧度。 迦桑用力一顶,你彻底扑在了弟弟身上,脸贴着他的脖颈处,泪水濡湿了他的侧脸。 他衣襟处的檀香气混着浓重的血腥味钻入你的鼻尖。 迦桑双手扣住你的腰,开始快速凶猛地抽插起来,你在倒在弟弟怀里,发出带着哭腔的破碎呻吟,雪白的胸乳贴着他的胸膛,弟弟那根粗硬的性器隔着裤子的布料抵在了你的小腹上。 “晏休硬了,你不安慰一下他么?”迦桑问你。 你没有反应,他便忽然抓住了你的头发让你直起身子,随后令你上身挺起前倾,双手撑在晏休胸前,乳尖直直对着他的脸。 “犒劳一下他吧,蓁蓁。” 我舍身,我诅咒(最后一波虐H预警) 你看见弟弟的目光落在了你嫣红的乳尖上。 “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你哀求地对迦桑说。 可没想到,迦桑忽然猛地操进了你的身体,你被迫往前一送,乳尖便贴上了弟弟苍白柔软的唇瓣。 你被迫与弟弟对视,看见他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你潮红的脸庞。 他秀挺的鼻尖微微触碰到你饱满的胸,呼出的热气包裹着你那处皮肤,传来暧昧的瘙痒感。 下一秒,你看见他张口,先是微微伸出的舌头贴上了你的乳尖,传来濡湿柔软又带着些瘙痒的触感,随后他温暖的口腔包裹住了你的胸乳,轻柔地吮吸含弄着。 “啊啊啊——” 你难以制止地颤抖起来,下身止不住收紧,紧紧夹住了迦桑插在你后穴的性器,一股水瞬间从身体深处猛地喷出来,溅湿了弟弟的衣角。 迦桑被你吸得倒抽了一口气,一掌狠狠扇在了你的臀瓣上,在你耳边几近阴沉地说:“被亲弟弟吸一口,就这么兴奋?!” 你崩溃地摇头,哭着说,“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面对主导这一切的迦桑,和明知这一切会发生却仍然顺水推舟的弟弟,你希望他们能放过你。 但那是不可能的。 迦桑分开了你的双腿,让你坐在了弟弟身上,流着水的私处隔着布料贴上他粗大的性器。 每当迦桑插进深深插进你的身体里,你的前穴便紧紧贴上弟弟的阳具,上下摩擦着,仿佛隔着层布料抚慰他,而那道布料已经被你的水彻底泡湿,性器炙热的温度传递到了你的腿心。 弟弟含着你的左乳,吸得又狠又重,两个男人同时在玩弄着你的身体,一股强烈的背徳的痛苦在拷问着你的内心。 “停下来......” 迦桑冰冷的声音从你身后传来,“把他的裤子脱了。” 你撑在弟弟胸前的双手没有动,拼命摇头。 “他被喂了药,你若是不碰他也可以,就让他这么废了吧。”迦桑嗤笑一声。 弟弟松开了你的乳头,仰头看着你,那双瞳孔看似淡漠,里头却藏着难以抑制的欲望。 你这才发现他秀挺的鼻梁上全部都是细密的汗水,鼻息沉重而灼热,那根性器的硬到了可怕的程度,仿佛一根铁棍被困在裤子里。 “姐姐,救我。”他声音沙哑。 你瞳孔猛缩。 记忆仿佛瞬间倒流,回到他在地狱中慢慢变为怪物的那一刻,他温和沉默的外表彻底破碎,眼泪从他眼里落下来。 他那时也对你说:姐姐,救我。 鬼使神差地,你颤抖着手,解开了弟弟的裤头。 布满青筋的狰狞性器从裤子里弹出来,龟头顶端流出了透明的粘液,巨大的深色阳具打在了你的小腹上,随后直直抵上了你的穴口,灼热的触感让你呼吸瞬间变得急促。 迦桑忽然猛地在你后穴插了一下,你被那道力带动往前一坐—— 弟弟的龟头挤入了你的前穴,粗大的柱身撑开你窄小的入口,借你方才流出的水润滑,径直插到了你的宫口。 “啊啊啊——“你瞬间哭叫了起来,双手攀住了弟弟的肩膀,深深坐在了他的性器上。 你的腿心含着弟弟的阳具,身后的迦桑按着你的后颈,将他的性器插在你后穴里。 身体已经被彻底撑满了,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小腹和肠道里那两根东西的形状和温度。 你明明应该抗拒的,可那股强烈的情欲却违背你的意志,让你无法控制地收紧着穴口,疯狂地吸着操弄你的性器,难以抑制地发出潮湿的呻吟。 “被亲弟弟操就这么爽么?” 弟弟跪在地面上被捆住了手,又受了重伤,行动本来就不便,当下被情欲折磨得狠了,在插入你的一瞬间发出一声闷哼,紧皱着眉头,鼻尖一滴汗水落到了你的胸乳上。 他被你紧致的穴吸着整根性器,却偏偏动弹不得,苍白的唇紧抿,泛出了嫣红的血色。 “动一动,姐姐。” 他难耐地扬起头看着你,声音沙哑,带着可怜的哀求。 迦桑撞击你带动的那点摩擦根本无法满足弟弟的欲望,他勃发的性器得不到安抚。 见你没有反应,他侧过脸,唇瓣摩擦着你的耳廓,喷出的热气让你浑身发麻,“求求你,姐姐,用力吸一些。” 你不自觉抓紧了他的衣襟,夹紧了他的性器。 “呃……” 他难耐地喘了声,下一秒忽然发了力,狠狠地挺动下身,身后的迦桑也几乎同时发力。 两根性器一瞬间插进了你的身体深处。 “啊啊啊啊——” 你几乎是尖叫着喷出了水来。 谁也没注意到,祭坛正中的那道石刻画发出了微微的亮光,象征着地狱之门的图案竟然开始龟裂,黑色的邪恶雾气从裂缝中一缕一缕地冒出。 不知过了多久,在你身体里插弄的两根性器越插越重,一前一后的磨着你体内每一寸软肉。 迦桑每一次深深地插入后便会猛地全部抽出,带着你前后摇动身体,仿佛是你主动骑在弟弟身上与他交合一般。 越来越快,越来越重。 太深了。 “慢一点!慢一点!”你哭着叫喊,只觉得那两根巨物要把你的肚子插破了。 漫长疯狂的抽插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你已经感到自己的腿心彻底失去了知觉,两股灼热的精液终于几乎同时射进了你的身体里。 那折磨你的刑具终于从你身体里退了出来。 暴风雨到了尾声,你无力地靠在弟弟怀里,目光涣散。 他的胸口起伏,因方才激烈的情事加剧了身上的伤,忽然咳出一口血来。 你吃力地伸手,抹去他嘴角的血迹,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晏休……” 少年侧过脸来,你感觉到他的唇瓣贴着你的额头。 他虚弱地喘息着,没有说话。 “这是你想要的么?” 你的声音很小,小到让人听不住其中的颤抖,可你感觉到他的身子一瞬间绷紧了。 “....我都想起来了,晏休,都想起来了。你怨我,之前怨我忘记了一切,现在怨我重来一次,还是选择了一样的路。” 泪水从你眼里划过,落在他颈项。 你对他说,“你心里也痛苦,对吗?” 弟弟的呼吸忽然滞涩了一秒。 他没有回答你,可你在想,究竟该如何将这一切彻底了解呢。 激烈交合过后,迦桑的衣衫还完好地穿在身上。他站起身来,冷眼看着自己的妻子赤身倚靠在亲弟弟怀里,精液从她前后两个穴中流出来。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等这件事了结,便杀了秦晏休,至于秦蓁——暂且让她活着罢。 迦桑这么想着,抬起了眼皮,瞳孔猛地一缩。 那张石刻画果真裂开了,有什么东西正在从里面冒出来。 “砰”的一声巨响,那副石刻画借着细密的裂缝彻底裂开,无相察觉到了不对,顿时侧脸朝身后看去—— 烛光疯狂跳动,铺天盖地的黑色雾气和凄厉的尖啸在一瞬间笼罩了整个祭祀大典,阴暗的角落里响起了窸窣的爬行声。 伴随着雾气和尖啸而来的,是数不清的触手从裂缝中争先恐后地爬出来,蠕动叫嚣着仿佛有滔天的愤怒。 实相菩提子造就的菩提相界被打破了,地狱作为另一个时空竟然在此时此刻接入了这里。 来自地狱的邪恶雾气仿佛找到了熟悉的气息,向无相汹涌袭来。 地狱不生不灭,永远记得被它腐蚀过的灵魂,无论其游荡在时间的哪个角落。 你昏沉的头脑被大殿一瞬间发生变化惊得清醒了几分。 这是地狱之门打开的景象。 而在你过去的记忆里,晏休正是在这恐怖的雾气之中逐渐变为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可是,地狱怎么会在这个时间打开?! “疼......” 你看见晏休双目猩红,仿佛经受着巨大的痛苦,紧紧抱住了他,却在下一秒也被黑雾笼罩。 黑雾一瞬间弥漫了整个祭祀大典,迦桑站在一片阴霾诡谲的黑暗之中,却忽然感觉自己的头颅像是被什么沉重的东西重击了一下。 一些破碎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 “我叫唐玉,现在告诉你我的名字了,你又叫什么?” “死都死了,哪还能要什么孩子。” “你拿我亡妻遗物诱我出来……” “唐玉!” 怎么回事? 迦桑身形一晃,后退了一步,一只手捂住了眼睛。 在疼到快要裂开的大脑里,所有记忆最后定格成一幅画面。 少女倒在血泊里,纤细的脖颈处猩红一片,身上的衣服全部被鲜血染红,一支被磨尖了的木簪落在她身边。 那张秀丽柔美的小脸失去了所有血色,大睁的双眼里,原本灵动的双瞳变成两个黑洞洞的血窟窿,仿佛死不瞑目。 一张染血的信纸被她攥在手上。 信纸上头写着: 我舍身,换亡弟所有苦难加诸我身,从此他尘缘尽断再无烦恼。 我诅咒,蒙氏王族之子迦桑此世不得好死,永堕地狱不可超生。 —————— 这叁章写下来我也有点贤者时间了,明天休息一天,后天继续更,我会把欠着的加更数量整理一下挂出来的,反正咱还有if线呢日子还长(别打我 您与佛有缘 “好吓人的气息……” 如定、如慧和如力叁个光溜溜的脑袋凑在一起,仰头看向王宫的东南一侧角落。 如慧迟疑,“要不要叫大和尚呢?” 如戒从外头匆匆走来,“有大臣前来找我们,说是祭祀大典出了异相,却不见王子和王子妃出来。” “听闻昨夜祭祀用了人牲,此等残忍的祭祀之法,不招来祸患才怪。”如力小声说。 “如力!”如戒抬高了声音,“不要妄言。” 如力缩了缩脖子,“晓得晓得。” “事已至此,我去与大和尚说说。”如戒转身,便看见一穿着灰袍的中年僧人站在门口,顿时吓了一跳,“大和尚!” 其他叁人听到如戒的声音,迅速转过头来,向大和尚行了礼,不约而同地想到—— 大和尚出了禅定关,想必真的是有大事发生了。 灰袍和尚点了点头,开口道:“事情我都知道了。” 他声音平和浑厚,字字舒缓,光是听在耳中,便令人心神开阔。 大和尚一直在房中打坐,本不应知晓外界的事情,但他们四个都知道大和尚耳目通达,均没有多问。 “您看,我们可需要做些什么?”如戒问。 “不用紧张,地狱的门被撬开了而已。”大和尚说。 “…….啊?” 四人目瞪口呆。 “你们帮我跑个腿罢。”大和尚淡定地对四人说,又朝如力招了招手,“你过来。” 如力赶忙走到他跟前。 他拿出一个青色的瓷瓶,递给如力,“你拿这瓶莲叶水去东南的那座殿前,折一枝野草,沾上莲叶水洒在大殿门前,叁滴即可。随后,便可让那些王宫里的人进去了。” 四个师兄弟的目光均落在了瓷瓶上。 如慧惊诧地问,“这可是多罗菩萨手上那支莲叶所盛的水?” 多罗菩萨寻声救苦,乃是吉祥慈悲之化身,法身右手持一莲叶,莲叶所盛之水乃她为众生苦难所流眼泪,据说可消除一切魔障苦难,超度一切冤恶罪业,其中蕴含无上功德。 大和尚点头,“正是。” 如力小心翼翼捧着瓷瓶,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有此等大造化。 多罗菩萨娘娘是谁? 那可是观世音菩萨在释伽牟尼佛与诸大菩萨、天人面前亲自开示其真言的高位菩萨啊! 四个和尚都意识到,这或许将是他们修行的转折。 “其实迦桑殿下,也不是那么不可取。”如力又说。 如戒只觉得额头青筋乱跳,又抬高了声音,“如力,不要乱说!” 大和尚笑笑,“无妨,这小子有一颗赤子之心,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你们记住,修行之人,一颗不经修饰,不自我欺瞒的诚心最为重要。” 如戒闻言,连说,“谢大和尚教诲。” 四人便带着青瓷瓶出门了。 祭祀那一晚,逐渐变得极其混乱,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寝殿里的。 再次恢复意识,你已经发起了高烧,浑浑噩噩,全身上下仿佛被碾碎了一样疼。大脑不断闪过一些破碎的片段。 你恍惚记起曾经被迦桑握住右手,将刀刃扎进晏休身体里的感觉。利刃一点点刺破皮肉,阻力从刀柄传递到的手心,微微震动,你的手有些发麻。 画面又转到你用木簪自戕的时候。 那簪子哪怕磨尖了,也不如刀刃锋利,扎进皮肉里要花一些力气,你疼得发昏。可当你想到你是如何将刀刃插进晏休身体里的,又从这剧烈的疼痛中得到一些宽慰,唯有这样才能稍微减轻一点你心中那巨大的愧疚和随之而来难解的痛苦。 脖颈的血流出来,舍身咒便生效了,你感觉眼睛和五脏六腑剧烈地疼了起来。 太疼了,那何止是钻心的疼,简直像是有人将一根木棍捅进你的眼眶和身体里,搅啊搅啊搅。 你爱哭,此刻你也想哭,可眼泪怎么也流不下来,却另有温热的东西在你脸上划过,那是你眼眶里的血。 你的眼珠子已经被天道规则挖出来了,想必是给了晏休,你的五脏六腑也被挖出来了,你感觉自己只剩下一个人形的壳子。 太痛了,实在是太痛了,你一边从这巨大的痛苦中得到些赎罪的宽慰,一边开始强烈地恨着迦桑。他禽兽不如,最好生生世世在地狱中受苦受难才是。 可这痛苦是在折磨得你受不了,你忍不住虚弱地呻吟,“我的眼睛……疼…..” “公主?公主?” 你听到琴罗的声音,艰难地睁开了眼。 琴罗将手覆在你的额头,舒了一口气,“没那么烫了。” “我的眼睛还在…..”你喃喃道。 琴罗心疼地说,“您好好的呢,别多想啊,再睡睡。” “......不睡了。”你试图支起身子,琴罗赶忙将你扶了起来。 你看了看窗外,问,“我怎么回来的?” “是四个不知道哪来的和尚送您回来的。” “晏休呢?”你顿了顿,又问“迦桑……殿下在哪里?” “那四个妙目寺的和尚说,殿下和您都需要静养,宫内大臣便做主让将殿下安置在前廷的内室里了。至于叁王子殿下…..也被人安置了。” 琴罗顿了顿,说得委婉。 你依稀记得过去那一次,你醒来后便发了疯似的要找晏休。 迦桑不知怎的一天天非要牢牢看管你,他竟然怨你惦记晏休,要你不许再想他。 你骂他,和他纠缠,在他怀里痛哭,哭得昏死过去,又挣扎着从噩梦醒来。 琴罗以为你担心迦桑,还要继续说一下他的情况,没想到你打断了她,转而说,“我想去前院里坐一坐。” 当下正是午后,阳光暖软温柔,和风吹拂,朝露花还开着,一切平静得不真实。 你的寝殿总是这样,无论外头兵荒马乱,哭声连天,这里总是安然静谧。就连迦桑杀了人后,也会将血气洗干净再来见你。 这是他给你造的一方迷梦。 琴罗命人将椅子搬到树下,又垫上了软垫,让你舒舒服服地坐着。 你双手交迭,静静看着院子里的景象,目光由远及近,最后落在了你的脚尖上。 “那一日,文家闯进来的那个人,就是死在这里。” 琴罗为你斟茶的手一顿,连忙说道,“不愉快的事,您不要放在心上。” “我从前不知道那人受的刑有多痛,便只觉得可怕吓人罢了。” 琴罗笑笑,“自然是吓人,我也做了许多天噩梦呢。” 你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皮,喃喃道,“不,我现在知道那究竟有多痛了,只觉得他可怜。” 不止是皮肉之痛。那个文家人,眼见自己亲人惨死,又受百般酷刑,身心之煎熬,你当时也没想到自己在之后竟然也会尝了个遍。 从前,我总是装聋作哑。你轻声说,“好像装作看不见,便能不知道迦桑殿下从不把他人当作人。” 琴罗吓得脸都白了,“可不能这么说,要惹殿下生气的,无论殿下对其他人如何,他对您总是周到的呀。” 你摇摇头,仿佛在自言自语。 “我以为自己是他的妻子,便可得到一些优待,但左右对他而言,我终究也不过是个玩意儿。” 一只蝴蝶轻巧地落在了朝露花上,扇动着漂亮的翅膀。 你凝视着那只蝴蝶。 你之于迦桑,就像那只蝴蝶。 放在眼里很美,放在心上很轻,生死都随他的意。 可是...... 如今重来一次,这场惨烈的算计却变了味道。 迦桑狠毒,晏休——他也不再无辜。 你闭了闭眼,一股巨大的、穿越生死的倦怠笼罩着你。 “苦厄相追,如何能断呢?” 你喃喃道。 忽然,外头走来一个侍从。 “王子妃殿下,外头来了妙目寺的大和尚。” 你抬眼看向门口,一个灰袍和尚站在那处,他容貌普通,却自有一股沉着威严。 “王子妃殿下。”和尚拈着佛珠,对你微微一笑。 你记得自己并不认识这个和尚,却觉得他十分眼熟,不由得站起了身,“这位师父,我们从前是否见过?” “我见您,亦觉得如见故人。”大和尚笑笑。 你讶异地问,“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我今日打坐之中,顿有所感,思及我那位故人,便寻路散心来到此处,恰巧听闻您发出诘问,不由想到我那故人也曾有此疑问。或许您与佛有缘啊。” —————— 古代副本要结束了嘿嘿 她怎么可以!! 迦桑陷入了一场漫长的噩梦。 梦里,他那从来怯弱又乖顺的妻子,第一次用满怀恨意的眼神看他,她胆敢扇他的耳光,对他冷言相向。 他难以克制怒火,但又想若是她能回到从前顺从的样子,他不是不可以宽恕她。于是他用了些手段,叫她好听话,这些手段也当真有效,过了段时日,她便不再闹了。 只是他知道,她心里还想着秦晏休,而那次事后,地狱之门也并未打开,于是他采纳了一个道士的建议,设计她亲手杀了秦晏休。这件事本来她永远不会知道,可谁曾想那该死的道士竟然走漏了消息。 知道此事后,她又闹了许久,但他没想过她会自杀。 他杀过很多人,自以为对鲜血早已麻木。可当他看见鲜血从她身上流淌了一地,他顿时竟然跪在了地上。 一种极其怪异的情绪环绕在他心头,他想要质问她,为什么自杀?怎么敢自杀? 于是他抓住了她的手,这只手曾经温热又柔软,无数次抚摸过他的脸颊。可现在是冰冷的。 那双眼睛,曾经或是爱慕地或是畏惧地看向他,可现在只剩下两个空空的血洞。 她失去血色的唇,曾经一遍又一遍地叫着他殿下,可现在已经不会再回应他了。 她怎么可以!!! 迦桑在梦里仔细地看了那张信纸,看了又看,最后不由得疯了似的笑起来。 那个嫁给他时对他满怀爱意的妻子,死时诅咒他不得超生。 他如她的愿,但他一定会找到她。 随后是漫长的一千年,在暗无天日的地狱里,他始终没有感应到她的存在。 那些曾经强烈的怒火已经被时间尽数洗去,反倒是那些他从不曾在意的事情,竟开始反反复复地在脑海中萦绕。 或是她嫁给他的那一夜,脸上含羞带怯的神情,或是他从结束政事回到寝殿后,她在长椅上等他等到睡着的身影。 又或是,在极早的少年时候,他随父王去越析,在一场宫宴上看到她坐在角落,与她不经意的对视。 那张秀美柔顺的脸庞和温柔的目光,每一日都出现在他脑海里。 地狱重重锁链锁住了他的身躯,最终折磨他的刑具,不是刀尖油锅,而只是一个念头。 秦蓁在哪里? 她在哪里? 她究竟在哪里? 直到—— 一日,东岳大帝找到他。“陛下,您这怨鬼之气可快要把地狱搅出第十九层喽,不过我有个好消息给您,那位找到了,在人间呢。只不过虽说六道玉可令您托生一次,却得带些条件,不知陛下可还想去人间走走?” “什么条件?” “以血肉之躯,将这地狱上下十八层都走一遍。”东岳大帝说,“若是在此间疯了,那魂魄可就散了,您也将消失于世间,可得好好想想。” 再次到人间,他成了个孤儿,一个老道士捡起了他。 “你身边有块玉,我姓唐,你就当我的徒弟,给你取名字叫唐玉好了!” 唐玉猛地睁开眼,意识回笼,浑身竟汗湿了个透。 外头的人听到动静,跪下道,“殿下,您可算醒了!” 他从榻上坐起来,问:“王子妃呢?” “王子妃在寝殿,方才醒来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跟妙目寺的和尚说会儿话,随后便又睡下了。” “妙目寺的和尚?”唐玉微微皱眉。 过去不曾有妙目寺的和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王宫里。 “看住他们。” “是。” 大和尚走后,你又回内室睡下了,这一睡也并不安稳,总在半梦半醒间回想起你与灰袍和尚的对话。 你请他在院子里坐下后,便立刻问他:“后来,您那位故人如何了?” “我那位故人便由此想要救世人于苦难之中。” “成功了么?” “你看这世间的苦难少了么?”和尚摇了摇头,“我那故人,高坐云端之上,有慈悲怜悯之心,却不识众生相,要救人于苦难,却没有想清楚苦难究竟在何处。殿下,您觉得苦难在何处?” “苦难……”你回想了诸多往事。 思索良久,你才缓缓道:“在人心里,贪嗔痴怨怒惧之情,因而生苦难,才会害人害己。” “有道理,照您所说的,众生便是苦难本身。” “可众生芸芸,若众生是苦难本身,诸佛又如何将苦难尽数度化呢?” 和尚看向你,“这亦是我所困惑之处。殿下,究竟是佛度化众生,还是众生度化了佛呢?” 是佛度化众生,还是众生度化了佛? 你隐约觉得又什么念头在你心中将要破土而出,却迟迟摸索不到那一点灵光,念着这句话,意识断断续续,身子翻来覆去,总是不安稳。 似乎有人来了,他察觉了你的不安稳,握住了你的手。 你猛地惊醒,昏暗的烛光中,看见迦桑坐在你的床边。 他声音微哑:“我是唐玉。” “唐玉?”你愣了一秒。 “我是,我来晚了。”他伸手想要抱住你,“我带你走,带你回去。我有办法解掉舍身咒…..” 那晚的事情还在你脑海中回荡,你下意识推开了他,抬手扇了他一个耳光,“离我远点!” 他动作一顿,握着你手臂的手猛地收紧。 “放开我。” “蓁蓁……” 你重复了一遍,“放开我。” 他松了手。 你沉默地别过脸,问他,“晏休在哪里?” 他闭了闭眼,缓缓说,“你别管他了,他是在算计你。我赶来这里,本是为了阻止这一切发生…..” “这一切本来就发生过!” 你忽然抬高了声音,不敢置信地看着在试图撇开这一切的唐玉。但很快那股激动的情绪又散了,只剩下某种沉重酸涩的东西笼罩在心间。 你轻声对他说:“这就是你过去做的事情,不是么?” 唐玉捧着你的双脸,与你贴着额头,声音哀求,“我先带你离开这里,好么?” 你抬起眼皮,目光描过他精致的眉眼,那曾经令你畏惧的神态已经尽数消失了,他迫切地看着你,想要你给一个答复。 就如你曾经迫切地想从他那里得到多一些怜爱一样。 你遮掩似地垂下眼帘,泪水却先一步从眼里落下来,你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可无法避免地带上哽咽,“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怔然看着你。 你发现他的手竟然在发抖。 那荒唐的事情是昨日发生的,也在你们记忆里曾发生过。你们已经历过了愤怒、仇恨、崩溃和惨痛的生离死别。 一千年的时光流逝,磨掉了很多东西,当你重新置身其中,剩下的只有无力而酸楚的疑问。 “你怎么舍得的?” 你静静看着唐玉,声音已经低到不可闻。 眼泪落到脸颊边,沾湿了他的手心。 他试图擦掉你的眼泪,只是你止不住,一直沉默地哭泣着。 “蓁蓁,我罪该万死。”他声音放软了,对你说,“我带你回去,你亲自看看我在地狱里是如何受刑的,好么?我本该永世不得超生,只是察觉到你的气息,便用六道玉托生到人间去寻你,这一次破例,你就原谅我罢。” “早知如此,这块玉不该给你的。”你与他双目对视,“我们就该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唐玉呼吸滞涩一秒,眼眶竟然红了。 你别过脸,“带我去见晏休。”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你以为他会像之前一样拒绝你。 “好。”他说。 —————— 这是加班作者的存稿箱。爱你们 脏污的佛珠 “下午来院中见王子妃的,是妙目寺的住持大和尚,聊的都是些佛学道理,似乎并无什么不妥。”宫内大臣恭谨地站在一旁,向唐玉禀报,“只是今天派人去安置这几个和尚的住处看,却不见有人在那里,侍卫们也并未看见他们离开,在王宫和城内搜查了几番,都没有看见他们的踪迹,实在是奇怪。” “知道了。”唐玉淡声道,“不用搜了。” 宫内大臣虽然不知道为何殿下就此放过了那几个和尚,但总归少了一事,暗自舒一口气。 唐玉已经知道那是谁了。 妙目寺供奉的是多罗菩萨,而多罗菩萨诞生后,长居的便是二十四诸天的自在天之中。而无相出地狱后,恐怕就是拜入了自在天的法门。 自在天之主胜意生明,能于一时作大变化,难怪能够轻易抽取时间,倒溯因果,就连地狱之门上的鬼灵都为之所惧,以至于不敢给他开门。 为一个小小的弟子,那老东西有必要亲自管这等闲事? 唐玉转而问:“那个主持大和尚在王宫里的几日都做了什么?” “这个和尚一直闭户不出,所有事情都是他四个弟子出面。是日和王子妃殿下见面,是他第一次踏出院子。” 你穿好衣裳走出殿门,却见唐玉沉默地听宫内大臣在禀报什么,面色沉冷,便止住了脚步。 唐玉抬眸看见你,打断了宫内大臣的话,直接让他退下,走到你跟前牵住你的手,“走罢。” 你抬眼看向他,不言不语,心中却生出几分怪异。 过去那一世,祭祀之后你便再也没有见过晏休。而自从唐玉这一世恢复记忆后,但凡沾上与晏休有关的事情,他也极力避免你接触。 怎么这一回,他能不声不响地领你去看晏休? 你才不相信是他好心。 他扶你上了软轿,你问他:“你把晏休关在哪了?” 唐玉在你身边坐下,转头看向你,“秦晏休已经死了,关在牢里的是无相,你不应该仍然错以为他是你原来那个弟弟。” 你与他目光相对,“从前是我记不清楚事情,你爱用这些话来糊弄我,我现在不会随意信你。无相也好,晏休也好,名字不过是代称,现在的他和过去的他从来不是两个人,就如现在的你和过去的你都是你一样。” 唐玉微微皱眉,却只说,“你见到他便知道了。” 软轿穿过重重宫门,最后出了王宫,辗转几条街道,走到一处由巨石垒成的高塔下,大门前围着叁重栅栏,顶端都是削减的木刺。从大门往外延伸到软轿之下,尽是肮脏的泥泞和暗沉的血污。 一个身穿铠甲,面留络腮胡的中年男人领着两名部下走到轿前,朝你和唐玉行了礼。 “臣下贲横,听闻殿下前来巡视大狱,特在此恭候。” 唐玉先行下轿,你侧身看了眼地面,又看了看自己的脚。 你穿着缎面的软鞋,这鞋本是供你在干净的大殿中行走而制,若是现在踩下去,连鞋带脚都要臭烘烘的。 脏了便脏了吧。你并未多作犹豫,往外踏出一步,脚还没落地便被唐玉伸手托住了脚。 “此处脏污,我抱你过去。” 你迅速收回脚,直接转身朝另一侧下了轿。 “我可以自己走过去。” 唐玉收回手,什么也没说。 贲横和他的两个部下都不敢抬头。 他们都知道这高塔里压着王子妃的亲弟,越析诏的叁王子殿下。流言一度传出,说王子妃失了宠爱,可眼前见着,怎么不像呢? 贲横想,单凭刚才那一出,若是其他人在殿下面前如此放肆……他掐断了这个念头。 没有人敢这么做,有这个胆子的已经死了。 “发什么愣?带路。” 贲横被一道冷冷的声音拉回了思绪,抬头一看,殿下正漠然看着他。 他赶忙说:“殿下恕罪,请随臣来。” 贲横带着你们走进高塔,一股腥臭之气扑鼻而来。这是一条长廊,两侧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刑具,上头沾染了陈年血迹,叫你看得胆寒。 你不禁想,社会须有法度刑罚以作管理,可人又何必要造出这等可怕的事物来折磨同类? 一路走到尽头,贲横打开了一道沉重的石门,侧身站在一旁:“往下走便是地牢。” 他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水。 下头关押的便是王子妃的亲弟,人还是他亲自领进去的。明明人已经受过重刑,奄奄一息,可那看人的眼神却偏生有股邪性,他多瞧那叁王子几息,便感觉头晕目眩,夜里竟做起了噩梦。 今日巡视到地牢门口,便听到其中有叫人头皮发麻的爬行声——这断然不可能是人能闹出的动静。 贲横猜想下头是有什么东西,心中既怕叁王子死了降罪到他们头上,又怕此番贸然下去,连他们也送了命。 “你们不用跟了。” 贲横听到殿下的话,如蒙大赦,连忙拜退,撤到了后头站着。 你凝视着石门后的入口,一层层陡峭的石梯向下延伸,墙壁两侧燃烧的火光微弱,尽头是一片黑暗。 那黑暗之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死寂气息,有什么东西在其中窸窣爬行,你心中惊惧,可双眼几乎是情不自禁地盯着那黑暗深处。与此同时,你耳边响起一阵低哑的呢喃。 你努力想分辨那声音在说些什么,可那道声音若隐若现,虚无缥缈,像是癫狂错乱的低语,你想再仔细听一听,可大脑忽然一阵眩晕,倒在了身后人的怀里。 唐玉揽住了你的腰,捂住你双眼,“别看。” 你堪堪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仿佛是被什么东西魇住了一般,“……这是怎么回事?” “泥犁怨气。”唐玉淡淡道,“那晚我打开了地狱的门,有人又把门封上了。可泥犁怨气还是跑出来一些,这怨气污染腐化人心中贪嗔痴怨造成的罪业,但凡沾上了,多数人都会被腐蚀殆尽成为它的养料,而少数人则会将这怨气吞噬,变成地狱鬼怪,受无尽苦楚。” 你惊得下意识抓紧了唐玉横在你腰间的手,声音颤抖:“晏休在下面?他怎么样了?” 唐玉缓缓道:“他平日惯会装模作样,一副目下无尘的样子,可心里脏得很,那一晚,泥犁怨气全喂他身上了。” 他顿了顿,又道:“他怎么样了,你不是见过么?” 你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张半人半鬼的脸。 难道..... “还要下去么?”唐玉低声问你,“他那副样子,不看也罢,不如我将他杀了…….” 你推开了唐玉,深吸一口气,“我要下去。” 说罢,你迈开步子一层层往下走去。 唐玉静静看着那道娇小的身影一点点没入黑暗之中,过了一会儿才跟上去。 他每走几步,石壁两侧原本熄灭的火把渐次亮起,恰好能照见她倔强的背影。 唐玉发现自己竟然一直忽略了一件事—— 秦蓁从来没有被泥犁怨气污染过,哪怕祭祀那一晚,泥犁怨气同样包裹了她,她却毫无变化。 这说明她身上没有罪业。 什么人身上,会是没有罪业的? 黑暗之中藏着令你畏惧的气息,你几乎是强忍着恐惧一路走了下去,不知走下了多少层阶梯,你终于踏上了地面。 这里一片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腐的气味,还有极为虚弱的喘息。 离你不远处是一方铁做的巨大牢笼,笼子前竖着两支火把,照亮了其中的景象。 一个浑身血污的少年倒在笼中,长发披散遮住了他的脸,身边是一串脏污的佛珠,而下半身隐藏在了火光照不到的黑暗之中。 他听见了你的动静,缓缓地抬起头。 你看清了他的模样。 他上半张脸还是弟弟晏休的眉眼,可下半张脸已经变成森森白骨,人类的牙齿变为野兽一般尖锐的利齿,狰狞恐怖。 “姐姐…….”他声音沙哑。 你的呼吸在颤抖。 他看见了你,撑起身躯,双手抓着铁笼挣扎地要站起来,你却也因此看清了他的下半身。 有什么东西在侵蚀他的身体,他的裤子已经被撑破了,双腿血淋淋的,有什么东西从他皮肉里钻出来。 “……..姐姐。” 他双目猩红地看着你,双腿之间狰狞的性器昂扬,直直对着你的方向,龟头上甚至流出了晶莹的粘液。 你只觉得心神剧震,有一股力量在引诱你朝他走去。 下一秒,一道大力将你往后拉去,唐玉把你死死禁锢在怀里。 “你非要来见他,这下你仔细看看,他还是不是你那温文尔雅的好弟弟?” 你与笼子里那半人半鬼的少年对视,一字一顿地说:“那是晏休.....” “那是个怪物。”唐玉嗤笑一声,“他的心有多脏,便会被泥犁怨气得多严重,现在与怪物无异。” 他在你耳边带着讥讽地说:“你心中恨我,可他也不是好东西,他整日便想着如何玷污自己的亲姐姐,最后便沦为了这样一个只想与你交配的怪物。哪怕把自己对你的欲望割下来炼为业障,再独自修行七百年,到头来还是这副恶心的模样。” 说罢,他轻轻抚摸着你的头发,似是在安抚你,“你从来只把他当弟弟不是么?他让你受的那些苦又要怎么算?” —————— 弟弟要单独吃肉了(敲碗 痴愚乱意恶鬼心 被地狱的泥犁怨气污染,是怎样的痛苦? 每一时、每一刻,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皮肉在被腐蚀,身体异变成丑陋的怪物。疼痛之中,无相的理智几近丧失。 过去与未来的记忆错乱交织,无数纷乱的思绪侵蚀他的大脑,像是有人握着一把冰冷的斧头,将他从一个人活生生打碎。 他不是人了,是恶鬼。 心经在他思绪中运转,过往诵念的梵音稍稍平息了他动荡的理智。 记忆在昏乱的大脑中重组,竟浮现出他还在自在天时的画面。 “悟道证果,其实是一念之间的事情。只不过修行的人为了这一念灵机,必须经历一番历练才能体悟,才显得证果之艰。 你生而灵慧,体悟天地万物道理,不点而通。可唯独有一样你始终不懂:天地之间,人在其中。非心不问佛,问佛非不心。若要超人入圣,首先须破’我’。 而你——连‘我’在哪里,都不知道。” 这是无相于自在天苦修的第七百年,师父对他说的话。 那日,告别师父,他坐在自在天的一座山丘上。 这片山丘之下一片水茫茫,烟雾缭绕之中生长着片片莲花,往远处望去,天地浩大,他并未感受到喜悦自在,反而是心中一片寂然冷落。 他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一张脸。 一张温柔秀美的脸庞,笑吟吟地看着他。 七百年来,他已经很久未有想起这张脸了。或许是因这寥落空荡的寂寞,令他想起了她。 随后有一童子走过来,梳着两个发髻,明眸皓齿,冰雪可爱。见他坐在那处,童子问:“小子为何对着多罗娘娘的莲池发愣?” 无相朝他施礼,“尊者。” 无厌足王笑道:“你还记得我?想必是记得我给你剃度时吃的苦头罢!” 无相过去与他的确有一段交集。 他被慈弥领入自在天时,无厌足王正巧拜会师父的山头,见了他,十分感兴趣,问:“你这小子叫什名字?怎么半人半魔的,瞧着是明月清风菩提相,里头却是痴愚乱意恶鬼心。” “无相。” “你还留着头发,用什么法号?我问你俗家名字。” “秦晏休。” “安宁止戈,是个好名字,可惜你命中动荡,与这名字不符。”无厌足王笑眯眯地对他说,“你可愿意让我为你剃度,除去五欲烦恼,剥离心中业障,从此清净修行,潜心证道?” 他听此,道:“弟子愿受此法。” “好啊,那我便成全你心愿。” 说罢无厌足王拿出戒刀,一面水镜在他面前浮现。 镜子里,少年长发披散,俊秀的眉眼冷淡平静。 空渺梵音便在四周回荡,无厌足王将冰冷的戒刀贴上他额头。 却没想到,每一次戒刀剃下,他心中便犹如巨浪翻涌,过往种种爱恨同时涌上心头。 无厌足王露出狡黠的笑容:“我这剃刀可是个好东西,你吃过这最后一次苦头,便再也不用吃了!” 他已经听不进任何的话,那撕心裂肺的哭泣和沉默无言的别离历历在目,最后化作一张柔美的脸。 姐姐。 她脸上露出眷恋、怜爱、哀愁等等神情,揪着他的心。 他想抓住她的手,她却推开了他。 我已经嫁人了,晏休。她说。 我不跟你走。她说。 我终究是迦桑的妻子。她说。 无厌足王一边为他剃度,一边开始缓缓吟念: “除尔嗔恚,于诸众生无有恚碍, 他心绪被折磨,双目却死死盯着镜中的自己。水镜中的少年已然双眼通红,脖颈青筋显现。 青丝寸断,落在他的脚边,而泪水却同时从他眼中落下。 “除尔痴愚,而以智慧调伏其心……” 梵音阵阵,他脑海里却是她被她的丈夫抱在怀里,用利刃穿透了他的身体。 那镜子里的默然落泪的少年瞬间变了模样,半张脸变成白骨森森,身上如同被腐蚀一般长出了怪异恶心的触手和肉块。 “除尔乱意,而常念定。” 无厌足王的声音仿若洪钟,猛然将那道萦绕在他心头的身影击碎。 那镜中半人半鬼的少年猛然睁大了眼,镜子里的景象忽然扭曲变化,背景变为流淌着黑色粘液的深渊——那是地狱的景象。 “——因缘尽断,生死涅槃。” 镜中半人半鬼的少年一点点远离了镜面,被黑色粘液彻底包裹。 而他安然坐在自在天里,思绪里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下一片空寂的梵音。 业障终于剥离,堕入了地狱。 无厌足王收起戒刀,笑吟吟地对他说,“秦晏休,从现在起,你才真正是无相了。” 那一面水镜又恢复了正常,映照着无相的模样。 少年已剃去叁千青丝,抬眼之间尽是沉静,已然超脱红尘之外。 无相垂眸,目光落在莲池上,莲池清澈的水面倒映着他冷冽的面容。七百年过去,他也已不再是少年模样。 无厌足王道:“我原以为,为你剃度是帮你,可没想到竟然害了你。” “尊者何出此言?” “这世上,有时候捷径会变成弯路,弯路反倒成了捷径。我见你方才思绪已乱,被业障侵扰,忽然悟了一个道理——欲令入佛道,应先以欲钩牵。” 无厌足王说到这里,却不继续说了,只告诉他:“去面对你自己吧。” 面对自己? 无相看着阴森黑暗的铁笼,究竟如何做,才是面对自己? 泥犁怨气缠绕在他的骨头上、灵魂上,无数怨鬼凝聚而成的怨气在他耳边发出邪恶的呢喃低语,仿佛牵引着他藏在深处的念头,助长那些丑恶的想法生根发芽。 “你瞧瞧你,还有什么僧人的样子。” “被一个女人迷了一千年!” 在被业障反噬后,这些低语偶尔会在他耳边回荡。可当他除掉业障,这些低语却常常愈演愈烈。 “她还是爱你的呀,她为你用了舍身咒!” “沉沦吧,把她变成你的东西,每天锁在身边,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嘻嘻嘻嘻!!!” 牢笼外,火光明明暗暗,一道身着淡粉的衣裙,与这肮脏污秽的地牢格格不入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那是姐姐。 她面对自己,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或许是被这丑陋的模样慑住了罢。他想。 他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恶意,想将她拖到身边,分开她的腿狠狠操进去。让她好好看看,自己的弟弟究竟变成了怎样的怪物,而她就是在被这样的怪物操弄。 “操死她,让她哭着求你,让她忘记她的丈夫。” “她的穴很紧吧?你看过她丈夫是怎么操弄她的,你也想把精液灌进去吧?” “哈哈哈嘻嘻嘻让她哭让她哭!” 强烈的欲望从他心中燃起,他死死盯着远处惶然的少女。 “姐姐…….” 随后迦桑也进来了,他抱住了她。 这一幕似曾相识,曾经她便是这样被迦桑抱在怀里杀死他的。 迦桑这种人,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最可悲的那类人。在苦海中浮沉,恶事做尽,报应缠身。 那些迦桑用以折磨他的酷刑,最终不过是皮肉之苦罢了,可唯有姐姐——她插进他身体的刀,割在他灵魂上。 “你从来把他当弟弟不是么?他让你受的那些苦怎么算?” 是啊,她要怎么算? 她知道他不会死,她记得他对她做过的一切。 他强迫她、利用她、羞辱她。 其实,无相心里明白,当回到这个时空,便根本不存在解舍身咒这件事了。 新的因果覆盖曾经发生的过往,而她这一回也不再对他怀有同情。 昏暗的地牢里,寂静蔓延许久。 无相见那沉默的少女忽然动了,推开了迦桑,走过来握住了他的手。 那双手柔嫩白皙,与丑陋的他对比鲜明。 干燥的手心将带着暖意的温度传到他的手背。 你握紧了眼前少年的手。 他已经很难称得上是个人了。 双目已经从清澈的琥珀色转换为了可怖的蛇瞳,一如你曾在那间破败寺庙里遇见的样子。 他或许不会死,但被泥犁怨气这样腐蚀,与死了也并无分别。 在这个时空耗着,再无意义。 重来一次,旧事循环。一是因为你活得从来不高明,无论多少次重来,你只会做出那样的选择。二是弟弟放不下,非要想看你做出个选择,最后又得来失望。 身后响起了唐玉的脚步声,他在向你走来。 你摘下了发间的檀香木簪,那灰袍和尚临走前,夸这根木簪“有因缘妙果之气”。 他目光似有深意,你稍作思考,懂了他的意思,震惊许久。 这里头,藏了时间——曾经的时间。 你轻声对牢中的少年说:“我带你走。” 他微微一愣,随后露出惊愕之色。 “秦蓁——!!” 唐玉恼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可你身体轻盈地穿过牢笼铁柱,抱住了弟弟,随后翻身往地下坠落,一道冒着白雾的深渊裂开,一瞬间包裹了你。 你对弟弟轻声说:“用了舍身咒后,我本该神魂俱灭,但却还在人间游荡。现在想来,是因为还放不下你。” 他似乎对你带走他的举动有些不敢置信,“为什么......” 你冲他笑笑,“我希望你可以解开心结,不再如此痛苦挣扎。” 忽然,你见他眼里落了泪。 你会教他放下的。 可放下后,你们二人从此姐弟缘尽,各奔命途,再不相见罢。 那白雾深渊关闭的前一秒,唐玉阴沉着脸跳了进去。 他一眼认出这是时间的气息,左右他也是要将秦蓁带回去的—— 但绝不是她藏了一手将无相给带走了! 无论如何,回去更好。 唐玉漠然想着。 他准备了好东西给这和尚,只要把这和尚收拾了,他有的是时间跟蓁蓁慢慢耗。 —————— 发晚了我道歉!弟弟加餐要到下一章了(溜走 那你便满足我吧,姐姐 所谓时间,不过是万事万物渐次发生的次序规则而已。所谓过去发生的时间,则不过是已经按照特定次序规则排列的种种事物罢了。 灰袍和尚将抽出的时间藏在了你的檀香木簪中,现在你将这时间释放出来,故而过往一切发生的事情,又依次出现在了你身上。 过去的事情,经历第一次,是煎熬。 第二次便成了磨砺。 你忽然发现,再痛再激烈的情绪,也会被磨平,灵魂像是覆盖上一层厚厚的茧,所有苦楚都成了体悟。 只是肉体的疼痛还是在的。因舍身咒被天道规则挖空了双眼和五脏,疼痛让你几近失去意识,你正打算忍着捱过这难熬的时光。 可在疼痛浑噩之中,有一双手似乎抱住了你,仿佛抱住了一尊易碎的瓷像。 他的吻落在你空洞的眼皮和千疮百孔的身体上,咸湿的眼泪落在你的脸颊,随后你便觉得眼睛和身上一片清凉,有什么东西填了进去。 那人在你耳边喃喃低语,可声音实在太低,你听不清他说的话。那拥住你的怀抱忽然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你想要触碰他,可那怀抱却逐渐变轻,消失不见。 这是怎么回事?你心中掠过疑虑,可时间之流快速往前,一切不过是瞬间的事情,就连这片刻的疑虑也被冲刷而去。 山野、棺材、冷漠的无相,昨日种种再次显现。而你忽然感觉自己像一个旁观者,平静地看着这些由仇恨和痛苦促就的过往。 最后,朦胧的白雾逐渐散去,四周响起嘈杂的人声。 “初中部的在操场左边集合!” “那边穿白裤子的那个同学,你校服呢?!” “所有人十分钟完成集合啊,有组织有纪律,各班班主任注意一点!” “喂喂,下面是试音:欢迎大家来到西昆一中联合东岳大帝庙宣传处联合举办的道教文化节——好,测试没有问题。” 这里是……. 你茫然地看着不远处的教学楼上“意志能使生命继续,奋斗能使人生辉煌”几个大字。 西昆一中? 你瞧了瞧自己的身上,竟然还穿着这里的校服衣裙。 一双手从后圈住了你。是弟弟,他已回到高大僧人的模样,可双眼猩红,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将你紧紧按住怀里。 有脚步声朝你们的方向走来,你心中一惊,抓着他的手说,“我们要先离开这里,不能让这里的学生看见!” 可他只是抱着你,你别无他法,用如如法咒将他拉进了一旁的假山中。 蒙祈拿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走到小树林里,在假山前头的长椅上坐下。 吴嘉跟在他身后,也坐在他旁边。 “蒙祈,你最近脸色一直不太好,是生病了吗?要不我……” 蒙祈没忍住,打断了她的话,先说:“……你能不能坐过去点?” 吴嘉面露尴尬,往另一边挪了挪,才接着说:“要不我陪你去趟医务室?” “不用。” 吴嘉噎住了,过了几秒才磕磕绊绊地说:“那你找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蒙祈喝了一口水,苍白的嘴唇被瓶口抵住,有了些微的血色,“你最近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吗?” 吴嘉一头雾水,摇了摇头。 “那你感觉自己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吗?” 吴嘉沉默。 她确实遇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叫吴嘉,而应该叫秦蓁。 总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很轻很轻地对他说话,那声音好像是蒙祈的声音,却又更沉一些,让她难以自抑地沉迷。每当在教室里看见蒙祈,她都情不自禁地看向蒙祈的那双眼睛,她记忆里,那个对她说话的男人也有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可秦蓁是谁?她好像不记得有这么个人……. 不对,秦蓁是她舍友啊! 吴嘉只觉得脑子里像是被塞进了什么东西,有关秦蓁的记忆一一浮现在她脑海之中。 蒙祈见吴嘉犹犹豫豫的样子,便知道肯定有鬼,正想追问,却听她说:“我最近总觉得我叫秦蓁,可我和秦蓁也不是特别熟呀……” 蒙祈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自从秦蓁跟和尚走了之后,他那个太祖在学校里耍的诡计就一同失效了,没有人记得秦蓁这个人。 吴嘉以为蒙祈不相信,犹犹豫豫地说:“我有时候会觉得我就是秦蓁本人,可她是我舍友呀。” 蒙祈一瞬间捏住了水瓶,瓶盖被大力冲开,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思索片刻,他便有了结论:无非是法术又起了作用。 她一定回来了! 凡是用如如法咒进入的地方,便自成一片空间。 你带着弟弟进入假山后,便被他直接按在了假山内被开辟的一方空间里。 他看你的神情晦暗不明,声音干涩:“我看见了。” 你愣了愣,“什么?” 他着魔似的摸着你的眼皮、脸颊,“疼么?” 你明白了他的意思,缄默无言。 “为什么?”他问你,“既然愿意那样为我去死,却一直将我推开?” 他顿了顿,又低声说:“......为什么让我出家向佛,又始终出现在我心里?” 说到最后,声音几乎轻到不可闻,但你还是听清了。 你伸手抚摸上他的脸颊,对他说:“答案明明在你心里。你的法号叫作无相,当年你告诉我时,我便说这是个很好的法号,可参透这两个字却不容易。” “一切佛理,都在我心中。万事万物,都曾经过我双眼。你在佛理万物之中如此渺小,七百年前我明明已经放下了,你却说我没有参透。” “那晚在白玉池边,你让我叫你晏休。”你笑笑,“我没有读过很多佛经,太多道理也并不明白,只是我想,或许你心中彻底弃了这个名字,才算参透了你的法号。” 他看着你,红了眼睛,“这是你希望的么?” 你微微一愣,忽然叹了口气。 下一秒,他却猛地吻上了你,几乎是要将你吞吃入腹一般侵略着你的口腔,缠绕着你的唇舌,拼命地汲取着你气息。 在那铁牢中被泥犁怨气勾起的欲望似乎一直并未消减,反而在此刻如烈火燃烧。你感觉到他那根粗大硬挺的性器抵着你的小腹,他触碰你腰间的手渐渐用力,像是要把你彻底揉进他的怀中。 这一次,你没有逃。 你主动抱住了他的脖颈,轻柔地回吻着他的唇。 他身体微微僵住,扣住了你的后颈,问你:“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在满足你。” “满足我?”他重复了一遍,“你究竟……” 他说了一半却忽然停住,声音忽然平静下来:“那你便满足我吧,姐姐。” 你们相互凝视,目光都很静,欲望却在你们身上像野火一般蔓延开来。 你顺着他抱你的姿势,双腿分开坐在了他的身上,伸手解开了他的腰带,握住了他身下炙热的性具。 你的手相比他的性器实在是很小,堪堪握住,却无法包住整个柱身,只能上下撸动的同时,左右来回安抚着握不住的地方。 他被你碰得闷哼出声,琥珀色的瞳孔紧紧看着你,声音沙哑:“坐上来。” 你身上穿着裙子,内裤也还没脱下,可他却只搂着你,什么也不做。 于是你微微抬起屁股,将内裤拨至一边,露出已经湿润的穴口,握着他的性器,让龟头抵上了你的腿心。 无相看着身上的少女动作,性器已经硬得发疼。 裙子遮住了她的动作,可龟头抵住她的腿心,传来柔软湿润的触感,他只要手上发力,就能让那口又软又紧的穴彻底被他贯穿。 他没有动。 你一手撑在他的胸口,隔着一层布料,感受到手下所触碰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另一手则扶着那根性器,缓缓沉下身子。 私处被硕大的性器破开,下身传来一阵疼痛,刚刚含进龟头,便已经将你撑到脸色发白。 “蒙祈,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外头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你吓了一跳,身体忽然僵住。 弟弟扣住了你的后颈,额角已经忍得冒出青筋。 他将你下垂的裙子掀起来,哑着声音:“咬住。” 你咬住了裙子边缘,含住他阴茎的下身彻底暴露出来。粗大紫红的性器还没有插进你的身体,狰狞地立在你白嫩的两腿之间。龟头被你紧紧含住,穴口被撑得发白,可你情动的水已经顺着他的柱身流了下来。 “这里面有点奇怪。” ——那是蒙祈的声音。 你没办法集中注意力,不由自主地朝声音那边看去。 下一秒,弟弟在你腰上的手猛然发力。 “唔——!!!” 你一瞬间紧咬住口中的布料,剧烈的刺激夹杂着疼痛和性欲填满你的大脑。 那根狰狞的性器一举插入你身体里,你的小腹被顶出了浅浅的弧度。 “别走神,记住你刚才说的话,你要满足我。” 他解开了你上身校服衬衫的扣子,撤下胸罩,含住了你的乳头。 温热的口腔包裹住你柔软的胸脯,随后狠狠地吸了起来。 一切生灵为证 他见你脸色煞白,细细亲吻着你的脸侧,你在几个呼吸之间勉强恢复过来,双手环抱住了他的脖颈。 这一举动仿佛刺激了他,他双手大力地捏住了你的臀肉,向两侧掰开。借着这个力道,你鲜明地感受到自己的穴口像是一个紧致的容器,严丝合缝地包裹着他的性器。 你微微抿唇,双手撑住他的肩膀,身体微微向上,让那根性器从你身体里稍微抽出些许,又沉下身体,将那性器吞进去一点。 他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水,琥珀色的瞳孔看着你,仿佛一只巨兽在凝视着渴望已久的猎物。 你知道这点微小的幅度根本无法满足他,可你偏偏只是小幅度地上下吞吐,穴肉磨着他的性器,湿润黏腻的水从你身体深处流出来,浇湿了他的龟头,流满整根柱身,发出暧昧的水声。 这样缓慢的抽插加剧了肉体相接的触感,你鲜明地感受着他性器上的青筋和龟头的弧度。 像墨条和砚台的厮磨,情欲逐渐转浓。 你松口放开了裙摆,俯下身吻住了他的嘴唇。 他终于忍不住,一手按着你的后颈,舌头深深入侵你的口腔,与你的唇舌纠缠。 你忽然支起了身子,双膝抵着地面,腰肢微微下塌,双乳直接贴上了他的胸膛,借着这个动作开始快速地上下吞吐着他的性器,每一下都坐到最低点,让他的龟头直直撞上你的宫口。 他终于忍不住闷哼了出来,声音沙哑地说:“谁教你?” 你声音带着喘息,没有说话。 “他教的?” 你们面对面,距离很近,你急促的呼吸暴露了心中的紧张。 下一秒,他便把你推倒在地,两手抓着你纤细的脚踝,将你双腿大大分开,含着粗大性器的穴口直接暴露在他面前,随后快速地挺动着腰部,又快又深地撞进你的身体里。 “啊啊啊啊——” 你难以抑制地叫出了声,本能地要并拢腿,却被他牢牢钳制住。 就这么被他大开大合插了几十下,你直接喷了水出来,将他腹部淋湿了一片。 他忽然俯下身抱住你,插着你的性器放缓了速度,慢慢磨着你的穴肉。 “我当你的丈夫,不好么?”他贴着你的耳边问你,“我每一次想到,你在他面前摆出这样的姿势,我都想杀了他……也想杀了你。” 你侧过脸,与他鼻尖相对,相互凝视着。尽管你们的容貌,一个锐利,一个柔和,眉眼轮廓间,却依稀见得相似之处。 你从他眼里看到了某种极其阴暗的情绪,那绝不是一个纯净的僧人所可以有的。 你们血脉相连,相依为命,你明白他的意思—— 明明你们才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可偏偏经历了生死阔别,再相遇时又如陌路,他对你爱欲生恨欲死。 最后一切情绪化为一道疏离而沉默的沟壑横亘在你们之间,里头涌动的却是难消的欲望。 他见你不回答,抽插的动作又重新变得凶狠,仿佛要凿入你体内一般重重地撞击着,你的腿心被撞得一片通红,穴口因抽插的摩擦红肿起来。 你低低地喘息着,伸手抓住他撑在你身侧的小臂,“你当我的丈夫,好吗?” 他动作顿了一秒,瞬间扣住了你的腰,将你按在他的身下,那根性器进入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 你难耐地仰头,发出了带着泣声的呻吟,穴里却紧紧咬着他的性器。 “我是你的姐姐,此时此刻也作你的妻子。”你声音因情动而变得更加柔软,“天地草木,一切生灵为证。” 语调很轻,却有如灵咒。 他神情顿了片刻,随后将你翻了个身,令你跪趴着从后进入你,你却在他插入你身体后,自己前后动了起来,他腹部瞬间绷紧了,虚扶着你的腰,垂眸看着你的穴口是怎么吞吃他的性器,又是怎么在你们交合处流出水来的。 你动了几十下就没力气了,刚想往前爬一步歇一下,他忽然猛地往前一撞。 你哭叫着软了身体,他便就着这个姿势又开始了抽插。你的宫口已经被磨的酥软,这个姿势又偏偏让他插得极深,没多久,随着他一个猛地撞击,那龟头彻底卡进了你的宫口。 你忍不住求他,“慢一点,肚子要破了——” 听你这么说,他真的便不动了,声音沙哑地说:“那自己动吧。” 他束起你的长发握在手中,缓缓说,“我的妻子。” 弟弟坐在地面上,依靠着石山内的结界壁,而你背对着他跪在他双腿之间,翘着屁股,含着他性器的穴暴露在他眼前。 你几乎已经没了力气,却还是撑起身子,挺动腰部,上下套弄着他的阳具,龟头卡在你的宫口,顺着你的动作来回碾磨着你娇嫩的花心。 激烈刺激的情欲让你双腿微微发颤,那龟头碾过宫口深深插入你子宫里时,你再一次喷出了水来,穴肉不自觉收缩,疯狂吸弄着那根粗壮的阳具。 “我没有力气了……” 他揽过了你的腰,让你背靠在他的怀里,双手扣住你的大腿内侧,令你双腿打开地坐在他的性器上,几乎是举着你吞吃他的肉棒。 你侧过脸埋在他的颈窝,发出难耐的呻吟。 他顶弄得越来越深,越来越重,柱身被你里外两个小口磨着,硬得惊人,终于在一次深深的插入后,喷射在你的子宫里。 你喘息着,刚想并拢腿,可他却缓缓抽出了性器,一路抵上了你的后穴。 精液从你的阴道中流出,润湿了后穴,而他那根可怕的性器竟然还没有软下去,直接顺着精液的润滑,一举插了进去! “啊啊啊疼!!!” 你浑身因为这突如起来的疼痛绷紧了,想要躲开,却被他紧紧扣在了怀里。 他一边在你后穴里插着,一只手却抠着你的前穴,你身体里的精液顺着他的手指往外流,裙摆上全都沾上了精液的污渍。 “一次怎么够?” 他吻上了你的后颈,舔弄着你柔嫩的皮肤,像一头不知餍足的野兽。 “欢迎大家来到道教文化节!” “往左走过去是十殿阎王的展区,往右是钟馗和东岳十太保,两条岔路交汇口是五道将军,再往后就是东岳大帝啦。” “所有人往十殿阎王的路进,从钟馗这边出来,不要乱丢垃圾啊,哎哎哎那边穿蓝衣服那个,你哪个班的?可乐罐子扔垃圾桶啊!!!” 学生会成员腰间戴着小蜜蜂,将麦克风按在嘴边扯着嗓子维持秩序,可在场的不仅有西昆一中的学生,还有很多持有入场券的市民,整个场地喧嚣一片,大家热闹的讨论声几乎盖过了小蜜蜂的声音。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我靠怎么要下雨了!” 大家纷纷抬头看向天空,刚才还是晴朗一片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太阳几乎是一瞬间藏了起来,原本干燥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黏腻潮湿,又带着些腥味的气息。 “真倒霉,我没带伞啊。” “这才下午叁点,怎么跟大晚上似的。” 很快,所有人都发现这雨迟迟未下,天色却暗得不正常,校领导和学生会担心发生踩踏事件,立刻启动了紧急预案,有序疏散了前来参观的人们。 蒙祈逆着人流往展区走,一个女生忽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蒙祈,你看见吴嘉没有?!” “我去找她,你先跟着学校安排回宿舍。” 蒙祈沉稳的声音让女生慌张的情绪稳定下来。 “那谢谢你啊,最近吴嘉都有点恍恍惚惚的,我太担心她了。” “嗯,你先回去吧。” 不一会儿,人就走空了,偌大的操场,刚才还喧嚣一片,现在忽然变得冷清至极。 蒙祈走到展区入口。 道教文化节是露天的展览,展区入口处有一道模仿传说中的地府而临时搭建的叁米高的大门,往里则伫立着一座座冥府神的高大塑像。这些冥府神虽说都是神仙,可绝非人们所想象的道骨仙风的模样,反而一个个青面獠牙,在暗沉的天色下更显可怖异常。 蒙祈朝展区里头望去,微弱的天光照在阴森的神像上,展区道路尽头竟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叮铃——” 一道清脆的铃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女生凄厉的哭声。 蒙祈微微皱眉,毫不犹豫地踏进了展区。 窸窸窣窣的尖细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哎呀呀这是谁呀?” “蒙家的小子!” “那位的后代呀?” “可不,这么阴奇诡谲的命数——” 蒙祈无视了那些话,径直向黑暗深处跑去。 你难耐地喘息着,身上的男人无休无止地在你身体里索取,你们深深地接吻,相拥,几乎融为了一体。 忽然,外头雷声大作,你吓得瞬间夹紧了他。 “放松一点。”他声音隐忍,抓着你臀肉的手用力捏了一下。 你攀着他的身体,心有惴惴,“怎么回事?” 随后是一个深深的顶入,又令你沉入了汹涌的情欲中。 “他要杀我。” 你愣了一下,他却开始在你身体里冲刺,使劲地磨着你的敏感点,又重又狠,每一下都要击穿你的灵魂。 你哭叫着喊他的名字:“晏休!晏休!” 他吻住了你,然后在你身体深处射了出来。 你无力地倚靠在他怀里。 “唐玉回来了?”你轻声问他。 他没有答你,却问:“我与唐玉,这一回你要选哪一个?” 无相静静看着怀里的人。 他其实并不想知道答案,因为他一定会杀了唐玉。 你仰头看他,握住了他的手,“我会选你的,我说了,我希望你解开心结。” 他反扣住你的后颈,直视着你:“你以为这样便够了?” 你平静地摇摇头,“我知道,这样不够。” 你们静默地对视着,良久,你才开口,“爱欲不过是肉身的累赘罢了,令人神志颠倒,纠缠难断。你若要,我给你,只希望你不要为之所累。” 他微微皱眉,想说什么,一道凄厉的哭声忽然在你们之间响起。 “我该死,我该死,我该死!!!!” 你忽然觉得那声音有点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 那声音又响起了,只是反反复复地在重复“我该死”“我恨他”这两句话。你终于想起来,这是吴嘉的声音。 她的声音怎么会传来这里? 你心中疑惑,吴嘉的声音还在絮絮叨叨,最后忽然变了音调,撕心裂肺一般喊着: “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 你的脸色猛然变了,也终于想起来,这是你曾经说过的话—— 当你知道自己被迦桑骗着亲手杀了晏休时,你几近疯癫,每日里便只会说那几句话。 ——那些话是你那段时日里,唯一的念头。 “他找了活偶,耍一招李代桃僵,要解你的舍身咒。那个学生的神智,应该已经彻底被你过去的记忆吞噬了。” 你看向弟弟,他垂眸看着你,琥珀色的瞳孔里藏着你看不懂的情绪。 ———————— 俺肥来啦。 沾了血的铜钱 ???18м?????м 蒙祈在黑暗中打开了手机上附带的电筒,冷白刺眼的灯光照在一座高大的阎王像前。这座塑像面皮白净,慈眉善目,在一众塑像中颇为特别。 他认出来这是十殿阎王中的楚江王,掌管纵横八千里的活大地狱,专惩犯有拐骗偷盗之人。 关于地狱的说法有很多,佛教有佛教的体系,道教有道教的体系,林林总总,不外乎惩恶扬善,但这些都是活人的揣测,多少带有幻想的成分。 这段时间,蒙祈在家里的藏书库中看了很多关于地狱的古本,其中有一部名为《玉历宝钞》的书,作者自称亲自进入地狱将此书带出,说里头:尽邪尽恶,污浊漫天,虬怪横行。 蒙祈是学习唯物主义长大的,尽管他家里能跟地狱走关系。但他总是想,脱去神神鬼鬼这些名头,地狱之下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他进了地狱,又会变成什么? “虬怪横行”——有没有可能说明,地狱之下不过是某种超越人类想象的生物的聚居地?而一切仙佛法术,不过是人类所难以想象的规则罢了。p?1⑧ш.ⅵpゐ苯魰渞發詀棢祉 請捯艏橃詀閱讀Ъеи書 蒙祈看了很多书,对此皆没有说明。他唯一可以肯定的事,世上只存在一个地狱。因此佛教和道教之中所指的冥界神,虽然有不同的名称和传说,但恐怕说的是同一个神。 ——那这些神灵在地狱之中,究竟是在管辖《玉历宝钞》所说的虬怪,还是虬怪本身? 他停下了脚步,收住脑海中的念头。 在十殿阎王的展区内,他已经走了十分钟了,却还没有走到尽头。 蒙祈胸口一滞,忽然猛地咳了两声,口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只是在这之前,他还想见一下秦蓁。 秦蓁身上有太多蒙祈无法猜测到的谜题,比如她为什么成了鬼却还游荡在世间,她是不是有朝一日也要进入地狱,如果是这样,到时候他还能不能找到她? 抑或是他那个太祖究竟为什么要针对吴嘉,让吴嘉自以为是秦蓁。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必须要留在地狱。蒙祈想。 “留在地狱有很多种方法,譬如我们道门的度人经。传说元始天尊籍此周回度人,永断轮转,掌握度人经的修行者可以拔度幽冥,因此也不受轮回约束。” “可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了,有没有快一点的。” “快的方法大多自损一千,比如佛门舍身咒,凡施咒者必为地狱所困,永生永世不得超生,也算是留在地狱。” 这是蒙祈不得已向那个和他素来关系不好的爸爸请教,听到的内容。 时间转回一天前。 “我要学舍身咒。”蒙祈略加思索,下了定论。 结果没想到,他爸爸冷嗤了一声,仿佛在嘲笑他懵懂无知。 如果是往常,蒙祈肯定会摔门离开,但这一次他有求于人,于是耐着性子坐在椅子上。 果不其然,他爸爸开始数落他。 “你以为谁都可以用这个咒术?”蒙厉说,“蒙祈,你从小到大被家族保护得太好了,所有人都捧着你,导致你什么都看不上,以为自己什么事都能做得成,才导致你本是福寿深厚,子嗣延绵的命格,就被这么愚蠢地挥霍掉了,到头来还是要求助家族。” 蒙祈深吸一口气,问:“这个和我能不能用舍身咒有什么关系?” 他爸扫了他一眼,“你给谁用?” “没想好。”蒙祈眼神飘走。 蒙厉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没有点破,只是说:“这世上没有你能用舍身咒的人。” 蒙祈忍无可忍,“为什么?!” 他爸哂笑一声,反问他:“你一个十六岁的毛头小子,真正的爱过谁、恨过谁吗?” 蒙祈噎住了,他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去。 “我还是那句话,你被保护得太好了,最困扰的事情就是怎么反抗我,最大的愿望就是离开这里。你还太稚嫩,很多想法一眼就可以看穿。” “……” 蒙厉平静地说,“我承认,我给你的关注不多,但至少我将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了你的面前,也没有让你真正受过伤害。总而言之,你经历得太少,所以用不了舍身咒” 蒙祈并没有完全相信他爸的话。 爸爸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冷漠态度,瞧不起他一切想法和举动,尽管他有些话说的是对的——他的确没有真正经历过什么挫折,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够格去使用那个佛门咒术。 他们的对话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有个年轻姑娘在外头轻声问:“蒙先生在里面吗?” 蒙厉起身开了门,蒙祈看见那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面容清秀素净,看向他爸的模样带着些怯意。蒙祈听他爸用前所未有的温和语气低声对她说了几句,亲昵地拍了拍她的手臂,那姑娘便走了。 等蒙厉关上门,坐回位置上,蒙祈问他爸:“那是谁?为什么来家里?” “你不用管。”蒙厉说,“我带回来的。” 蒙祈几乎是一秒就懂了爸爸的意思,“你怎么又……?她不比我大多少吧?!你还要她给你生孩子?” 蒙厉没说话,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后缓缓吐出了烟圈,忽然说,“蒙祈,你是我唯一的孩子。” 蒙祈愣了一下。 “生死是大事,你毕竟是要离开这个世间了,你明白吗?” 烟雾缭绕间,蒙祈忽然从爸爸脸上看见了一丝孤寂和疲惫。 换作往常,他肯定刺他爸两句,比如明明可以找个年纪相仿的阿姨,非要吃嫩草找小姑娘。 但这一回他没吱声。 阳寿将尽,他只是想过自己再也不能高考,不能轻易在人世间走动罢了,他并不是很在意。他以为爸爸听到这件事也会不管不问,毕竟一直以来,他爸只有在有事时才会来找他,他们似乎根本不存在父子亲情这种东西。 沉默之间,蒙厉打开了抽屉,拿出一个破旧的本子递给他,“地狱是个很残酷的地方,儿子。既然你选了这条路,这或许也是你的命。好好学学,保护好自己吧,爸爸的手伸不到那里。” 蒙祈接过本子,看到上头写着《轮转残本》四个字,里头写着各式各样的经咒,佛门道门的都有,旁边详细地写上了注解,字迹锋利。 他认出那是爸爸的字。 收回思绪,蒙祈食指沾了几滴嘴角的血,在空中画了个符。 指尖在空气中划过之处留下了淡淡的红色,最后一笔画完,那符瞬间隐入黑暗之中。下一秒,蒙祈四周忽然黑雾涌动,面前仿若密不透风的黑色幕布一般的黑暗,被人揭开了。 蒙祈看清了眼前的景象,本能后退了一步。 展区原本位于学校操场,这一片都是体育场馆,自从要举办道教文化节后,便在此处摆放了许多塑像。 当下,这些学校建筑和神仙塑像都被极其恶心的怪物笼罩,每一座塑像中,都有恶心的肉条从神仙的五官处伸出,像蛇一样扭动卷曲着。 离他最近的怪物正爬在篮球架上,勉强留有人形的肢体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眼睛,这些眼睛以不同频率眨动,直勾勾地看向他。 蒙祈几乎是一瞬间拿出了一张符,却听那怪物说:“小蒙少爷,您怎么来了?” 这声音有些熟悉,蒙祈使劲回忆了一下,想起跟他在五道庙宗祠里听见的声音一样。 “你是…….五道将军?” 那怪物笑了笑,“我是五道将军的一段肢体,奉唐道长命令把守于此,防止有人乱他的事情,小蒙少爷,您的后事,唐道长已经安排好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请回吧。” 这时,一道凄厉的尖叫再次响起,蒙祈转头朝声音方向看去,一个披头散发的少女赤脚从怪物之间跑去。那些怪物纷纷用充满恶意的目光注视着她的背影。 那是好像是——秦蓁! 见状,蒙祈毫不犹豫地掏出了他这些天精心打造的铜钱桃木匕首,反手就往五道将军身上插去! “来都来了,我可不得好好逛逛祖宗的地盘!” 你走出了假山结界后,才发现天色已经黑得吓人,往操场方向看去,浓浓的黑雾笼罩着学校建筑,散发出阴晦悚然的气息。 吴嘉的哭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无相与你一起走到操场,两道仿照道教地府的阴森森的纸门并排伫立,指示牌上两个箭头,分别指向两道纸门——十殿阎王向左,钟馗和东岳十太保向右。 你心中惊疑。 这是之前你听说过的道教文化节,可当下看来怎么一点都不像正常文化节该有的样子?你转头想去问弟弟,可却发现他的身影消失了。 你恍然发现,不知何时,你已经自己踏入了十殿阎王的展区。 站在黑漆漆的道路上,伸手看不见五指,只有前方有一道极其微弱的白色光芒指明了方向。 你听到少年沉闷的咳嗽声。 蒙祈? “蒙祈!” 你试着叫了一声,可发现前方始终没有回应,于是只能迈开步子追上去,可那道白色光芒始终与你保持着一段距离。 “晏休——” 你喊了几声弟弟的名字,也没有回应,于是你试着又喊了一声:“唐玉?” 四周浓雾忽然开始涌动,浓重的黑暗褪去,你终于看清了一片狼藉的操场和不知道被什么重物砸得凹凸不平的体育馆墙面。 这里似乎在不久前发生了一场打斗,你低头,发现脚尖有一枚沾了血的铜钱。 这是蒙祈的。 活偶 无相眼见少女在他面前消失,意识到这是唐玉的把戏,抬脚便想踏入展区。 一道阴鸷沙哑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叁王子殿下,久违了。” 无相侧脸看过去。 那里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背脊佝偻的老人,浑身用黑布包裹,只露出一双眼睛。针线缝合的痕迹从他眉心穿过,两只眼睛周边的皮肤颜色不同,像是由不同的人皮缝制而成的。 那老人解开了裹在身上的黑布,暴露出他丑陋崎岖的面容。 他的五官和皮肤并不贴合,像是裹了一层人皮在身上,头皮有几道弯弯曲曲的缝合痕迹,深一块浅一块,有的地方长了稀疏的毛发,有的地方则光秃一片。 像只被拔了毛燎得半熟的鸡,潦草丑陋极了。 老人干笑了两声,“老道这副丑陋模样,实在是污了您的眼睛。殿下兰芝玉树,也让老道好生嫉妒。” 无相认出了他,问:“你来是为什么事?” “还能是什么事?上一次我们二人的约定还没完成,况且,因为您的迟到,我损失了一个弟子,这该怎么算?” “云山,我并没有答应过你,要与你共同杀了他。” 云山道人瞬间沉下了脸,可仅仅过了两秒,他又扬起了笑容,肌肉扯着并不贴合的人皮形成诡异的褶皱。 “不,殿下,我们是一条船上的。刚才那位是长公主吧?您与她情投意合,可她的丈夫横在中间,您想必也想尽快除掉他,老道正好可以助您一臂之力。”云山指了指纸门后黑洞洞的展区,“只是这里头有地狱之物,老道进不去,还希望您拂照一二。” 云山话头一转,“而且,这段时日,老道虽被迦桑害得好苦,但也并未闲着,用了些手段,听来一个消息,您定然感兴趣。” 无相目光转向了他,“既然如此,道长便和我一路吧。” 无相踏入展区的一瞬间,便敏锐地察觉到黑暗中有无数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带着无尽的恶意和怨毒,仿佛要将他吞噬殆尽,可偏偏又忌惮他出手,只能躲在暗处窥伺。 云山跟在无相身后,浑浊的眼珠打量着周围。无相没有主动提问,他也没有主动开口。 他的目光一寸寸地扫过这片展区。那些来自地狱的生物已经聚集在此处,那强大而恐怖的气息,令他颤栗的同时,心中又泛起了强烈的兴奋。 地狱的力量啊……. 这些地狱的怪物,实在是令他嫉妒,但凡他拥有一点点地狱的力量,也不至于披着从殡仪馆里偷来的人皮见不得人。况且,若不是迦桑灭了他满门的弟子,让他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又因重伤错过了地狱之门打开的日子….. 云山越想越怒,面皮紧紧绷着,眼珠子一转,发现无相竟然在看他,目光冷冷的,让他心中惊了一瞬。 怎么一阵子没见着这和尚,他面上倒还是玉面清风,可那眼神却比从前更叫他胆寒? “道长不是有消息要说?”无相问。 闻言,云山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张口还是嘶哑难听的声音,“我有一道友,精通命理之数,我便请他看看如何去破迦桑的命格,您猜怎么着?” 他知道无相不会回他,便只是顿了顿,主动说了下去:“我那道友捏算片刻,嘴里开始胡言乱语,一会儿癫狂大笑,一会儿呜咽大哭,最后竟忽然双眼瞪向地面,眼里流出黑色的岩浆来!” 云山说罢,兀自笑了起来,“黑色的岩浆是地狱的东西,您说,我这朋友明明算的是迦桑的命格,怎么算到地狱身上了?” 迦桑与地狱有超乎寻常的关联,是云山听闻迦桑死后地狱门开,从而揣测出的结论。他当时找上了自己一位的同门师弟,逼他算一卦,却没想到这学艺不精的东西竟然就这么死了。 这件事,云山谁都没有说,此时说出来,不过是要吊着无相,让他能想办法对付迦桑,自己从中捞得一笔罢了。 无相听完,并无任何意外或是好奇,只是看着他片刻,没有说话。 云山心下开始犹疑,便又听无相问,“你何处得来迦桑的命格之数?” 他眯起眼睛,“这就与您无关了吧。况且,我曾在冲州王宫侍奉过他,知道他命格有何奇怪。” “迦桑那种人,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命格。”无相声音淡淡,“夫妻命理相连,你是用我姐姐的命格算出来的。” 这不是个疑问的语气——无相对此相当笃定。 云山的神情僵硬一秒,随后丑脸上又挤出了一个笑容,“老道顺带算了一下长公主的命格,她可是度厄的大善人啊!” “她的命格,是迦桑给你的。” “……” 无相垂眼,目光扫过佝偻老头,忽然轻笑一声,“道长,这样清爽的季节,缘何冷得发抖?” 云山想逃,却被一串佛珠勒住了脖颈。 “迦桑一手主导的那场祭祀失败,你作为御前侍奉的道士,为了迎合他,便编造了利用我姐姐杀我可打开地狱之门的谎言,为了更完美地捏造这场骗局,你便从迦桑处要了我们姐弟二人的命格之数,装模作样的定了时辰地点。后来我姐姐自杀了,迦桑一怒之下,才屠了你满门。” 无相缓缓说着,每吐出一个字,云山脸色便多一分惊恐。 “我猜得对不对,云山道长?” 他没有等云山回答,身形仍然静立在原地,一根金刚杵却凭空出现,插穿了云山的头颅。 一缕灰烟从云山身体中冒出,上头沾染了金刚杵身的金光,发出痛苦的尖啸。 四周藏在暗处的东西听见了云山魂魄发出的痛苦嘶吼,兴奋地蠕动着从四面八方爬来,却忌惮着无相的存在,小心翼翼地环绕在无相的脚边。 “叁王子殿下,我当时屈居人下,多有不得已啊!” “迦桑那个残暴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 “饶命、饶命!” 无相哂笑一声,握住了那根金刚杵。 这根金刚杵有十六指长,两端尖顶圆身,中间细长,刻有密密麻麻的经文。此刻,金刚杵的金光竟将云山的魂魄裹在了顶端,成了以其灵魂为燃料的一束火把。 云山这种人,如同阴沟里的老鼠,本事不大,可生命力颇为顽强,打着些邪门歪道的注意,冷不丁便会冒出来耍个阴招。 无相执金刚杵往前走,那金光因一点点蚕食着云山的魂魄而变得越来越明亮,黑暗中的东西窸窣涌动,惊恐地离得远远的。 他本不着急找云山算账,但云山自己送到他手上,正巧他缺一簇灵火破掉地狱迷障,便也不必再手软了。 云山还未彻底消散,只是声音变得越来越虚弱,“你一个出家人,竟如此歹毒!” “对付你这种人,何须仁心?” 忽然,金刚杵上的金光大作,彻底将黑暗驱逐,露出操场的原貌来。 十几座高大的塑像阴森森地伫立在操场上,四处流淌着黏腻恶心的液体,那些塑像上千疮百孔,像是有什么东西爬过。 一个长发的少女站在塑像之间,她忽然回头,看见他后瞬间变得泪眼朦胧。 就在此时,从体育馆的背后、两侧的围墙和地底忽然爬出众多丑陋的怪物,争先恐后地朝少女的方向奔去。 她赤着脚,踉踉跄跄地朝他跑过来。 “晏休,我……我害怕……” 进入操场后,你攥着那枚铜钱,想要找到唐玉和蒙祈。 唐玉必然在这里,可他竟然没有出现。你心中有些奇怪。 你走进了羽毛球馆,这里也被用作展区,摆放着体型略小,约有两米高的十四座塑像,每一座塑像前还有一张桌子上放着相应的介绍。 羽毛球馆的白织灯电路不知为何被损坏,惨白的灯光半死不活地亮着,平添了许多阴森可怖之感。你仰头看了看天花板,上头有一大片黄色的污渍,此刻还在向四周浸透,颜色深的地方正往地下滴水。 上头藏着什么东西。 一股寒气瞬间窜上你的背脊。 十四座塑像静默地伫立在昏暗的灯光下,或是面容威严肃穆,或是诡异狰狞,此刻都染上了惊悚之感,你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两步,正想跑开,却发现那些塑像竟然同时转了个身,齐齐面对着你。 你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无数像是从软体动物身上生长出来的肢体从塑像们身后伸展出来,以一种扭曲的姿态朝你冲来! 你惊恐得连尖叫都忘了,身体几乎要吓软在原地。 可没想到下一秒,一只手忽然从你身后拉住了你,将你拽进了角落里临时搭建起来的活动指挥室。 那人把门迅速关上,刷刷贴上了好几条符纸,舒了一口气,随后看向你低声说:“他们进不来这里。” 你看清了少年的面容,心中余惊未定,却还是露出了一个笑容,“蒙祈!” 他连忙捂住了你的嘴,几乎是贴着你的耳边说,“我们得小声一点儿,不能让它们听见。” 你点点头。 他放开了你。 你小声问他,“你怎么来了?” “这里忽然变得奇怪,我又在展区门口听见吴嘉的叫声,所以进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闻言,你的神情也严肃起来,“说起吴嘉,你知道她究竟出了什么事吗?” 蒙祈把你拉到窗边,这里恰巧能看见整个操场的情况。 你透过窗,看见无相站在了不远处。 而他面前站着的,竟然是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此刻正哭着跑向他。 名为“姐姐”的牢笼 īУцzнa??wцхУ?? 少女跌跌撞撞走到无相面前,跌坐在地,仰头看他,无助惊恐地说:“晏休,那些怪物要过来了……” 无相手中的金刚杵忽然升向半空,金光分作五份,环绕住他和少女,将那些怪物挡在了外面。 “它们伤不到你。” 少女舒了一口气,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太好了,我到处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你,还以为你也变成了那些怪物。” 无相垂眼看着眼前的少女,她的一颦一笑都和姐姐像极了,就连细微处的神态都一模一样。 “如果我变成了那些怪物呢?” “没关系。”少女说,“你还是我的弟弟,我只是怕你受苦,晏休。”椡連載首橃棢詀閱dú不мí璐:????8Т??.?????? 无相静静看着她。 他知道这不是姐姐,只不过是一个被唐玉利用的可怜女学生而已。但她被做成了活偶,已然丧失了原本的自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姐姐的记忆和思想,就连那些姐姐不愿意说的话,也会说出来。 无相问她:“只因为我是你的弟弟么?” “是呀,弟弟是我最重要的人。” “那他呢?你的丈夫呢?” “他……”少女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最后垂下眼,小声说,“我恨他。” 说罢,眼里忽然留下一滴泪来。 “既然恨他,又为何哭泣?” “因我太恨他了。” “但如果只是仇恨一个人,怎么会像你这样伤心地哭?” 少女默默流着泪,却不知该怎么回答。 无相静默了一会儿,又问:“你可曾像恨他一样恨过我?” 少女连连摇头,“我怎么会恨你?” “那你可曾像爱他一样爱过我?” 她愣住了,迟迟没有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良久,才道:“你是我的弟弟呀…” 问到这里,无相忽然厌倦了这场游戏,神色冷了下来。 你紧紧盯着窗外,对蒙祈说:“我要去找他。” 蒙祈拉住了你,“外头那些怪物都奔着他们去了,我们现在出去就是送死。” 果不其然,你感觉活动指挥室上头传来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爬动声,一条黄色的触手从窗外垂落下来,无数超乎你想象的怪物从四周爬出,争先恐后地朝无相和吴嘉爬过去! 你着急地说:“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不会有事的。”蒙祈十分淡定。 就在那些怪物要触碰到他们时,一轮金光将无相和吴嘉包裹住了,那些怪物焦急地在金光外逡巡,却始终无法破开那一道屏障。 蒙祈说:“他应该把吴嘉认作你了。吴嘉被做成了活偶,几乎可以说是你的复制。” “不会的。”你很笃定,“他决不会认错我。只是…….吴嘉还能活吗?她还能变回去吗?” “这取决于那个和尚了。”蒙祈缓缓说,“唐玉的计划就是让他和吴嘉交合,这样你和他之间的舍身咒就可以解开了。” “什么?!”你不敢置信地看向蒙祈,“……交合?!” “是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和尚是你的弟弟吧?蓁蓁。”蒙祈平静地说,“他真是恶心,对你怀有那种想法。” 你忽然觉得蒙祈有些奇怪,沉默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说错了吗?”蒙祈表情有些古怪,“不然你裙子上的痕迹是怎么回事?他刚刚操了你对吗?” 你猛然变了脸色,下意识要退后,却被蒙祈抓住了手,“他射在你身体里了?亲弟弟怎么可以射在姐姐身体里?你为什么还想要救他,他该去死才对。” 你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他抓着你手腕的力气越来越大,弄得你生疼。 “啪——” 你认出了他究竟是谁,立刻伸手扇了他一巴掌,声音颤抖:“唐玉,你疯了?!” 少年被你扇得偏过脸去,随后轻笑了一下,“你在说什么啊蓁蓁,我是蒙祈啊,就不认识我了?” 他猛地上前,把你推到墙面上,死死压着你,手却伸进你的裙底,隔着内裤粗暴地揉弄着你的穴口。 你的内裤湿漉漉的,弟弟射在你身体里的精液有一部分沾湿了内裤。 “被自己弟弟射成这个样子,这一次是他强迫你的?还是你主动骑上去的?说啊!” 你挣扎着推开他,骂道:“放开我!!” 他却解开了裤子,将已经硬了的粗大性器顺着你被精液泡得湿软的穴,径直插进了最深处。 “他还插进你子宫里了?”那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扣着你腰部的手几乎要将你捏碎。 你见他还顶着蒙祈的脸,身下却开始粗暴地在你身体里抽插,不由崩溃地说:“你变成蒙祈的样子做什么!!!” 唐玉终于不装了,讥讽地说:“你不是喜欢蒙祈那小子纯情的样子?” 当他看见她对顶着蒙祈模样的自己露出笑容时,他难以抑制心中的恶意。多久了,她再也没有那样对他笑过。 唐玉被强烈的愤怒情绪彻底占满了大脑,一边操弄着怀里的少女,一边几乎是自虐式地问她,“蒙祈操过你吗?你更喜欢那小子还是无相?嗯?” 你被他身下的撞击弄得声音破碎,“你……不要把蒙祈扯进来……他和这件事无关。” 唐玉意识到你和蒙祈的确没有发生什么,脸色忽然好了一些,动作也稍微放缓了,他细细吻着你的侧脸,问你,“那无相呢?他又强迫你了对不对?我把他杀了好不好?” “不。”你看着唐玉,“是我主动的。” 唐玉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令他几乎发怒的丧失理智的猜想成了真,他近乎机械地问你:“为什么?” “我和他的第一次,不是你将我抱到他面前的吗?” “你一直都是不情愿的。” “对你而言,我和他一直都有私情,这又有什么意外的?” 唐玉与你额头相抵,黑漆漆的瞳孔里不敢置信,喃喃道:“不一样……不一样……” 你看着他失神的模样,心中升起一股奇怪的酸涩,与此同时,那藏在你心中的对他的恨意,又鬼使神差地宣泄了一些出来。 你轻声说:“我用你教我的姿势和他做的,我要让他舒服,把带给他的痛苦都驱散掉。” 你的这句话击溃了唐玉心中最后一丝理智,他近乎疯狂地将你抵在墙面上,大开大合地插进你的穴里,操进你的子宫,凶狠地碾压着你最私密的地方,要将你身上另一个男人的气味覆盖。 “啊啊啊啊——” 你和弟弟做了太多次,身体里头本就还是软的,唐玉操进来时你并不觉得疼,他粗暴的动作反而给你带来了难言的快感。可你心中的苦涩让你难以忍受这场交合,却困于唐玉的钳制,只能崩溃地哭叫着。 “秦蓁,你记不记得,我才是你的丈夫!!”他愤怒地说。 你被他撞得说不住话,只能有气无力地呻吟着。 唐玉沉默又凶狠地干着你,你难受地收紧了穴,他被你猛地夹住性器,猝不及防地闷哼了一声,随后收紧扣住你腰际的手,重重地顶了几下,龟头卡进你的宫口,射出了精液。 他退出你的身体,精液顺着你白皙的大腿缓缓流下来。 你靠着墙缓缓坐在了地面上,仰起头,泪流满面地看着他,“那时候,你怎么不记得你是我的丈夫?” 你们对视着,你看见唐玉的眼眶红了。 他跪下来,紧紧地抱着你,将脸埋在了你的颈窝,你感到有冰凉的液体落在你的皮肤上。 “我错了,蓁蓁,别这样对我。”唐玉的声音终于软了下来,变成近似卑微的哀求。 你沉默地流着泪。 “你想怎么伤害我都可以,千刀万剐,无数酷刑,我都听你的。”他哭着说,“别再让无相碰你。” 你不想回应他,只说:“放开我。” “我要去找他。” 闻言,唐玉猛地支起身子,疯了似的攥着你的双臂,“你别想再去找他!!还要多少次?你还想带着他从我面前逃走多少次?!” 你扯着嘴角,露出一个自嘲地笑,“你知道么?从我知道你骗我亲手害死他的那一刻开始,我每一晚的梦里,都在想带着他逃走。” 唐玉抓着你的手在发抖。 忽然,一道撕心裂肺的尖叫从外头传来,你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松懈开了,如同锁住你良久的锁链,终于被一把斧子彻底劈开。 “你与他的舍身咒解了。”唐玉忽然说。 他脸色露出冷冷的笑,“无论他对你做过什么,哪怕你知道他不再是从前那个秦晏休,你都对他百般容让。但现在呢?” 你愣住了。 舍身咒解了 他真的把吴嘉当作了你? 他们真的…….交合了? 你隐约觉得唐玉在骗你,但一股从未有过的闷痛莫名其妙地爬上你的心头,你猛地扑到唐玉身上,发了疯似的捶打他,仿佛回到了当年得知弟弟死讯时一样。 “你到底想玩弄我们到什么时候?!你还想害多少个无辜的人?吴嘉还那么小,你怎么能这么害她!!” 唐玉任你在他怀里作乱,问你:“听到我说他碰了别的女人,你心里难受么?” “他不会的。”你死死地盯着他。 唐玉用力闭了闭眼,说:“蓁蓁,你知不知你现在的样子,像是听到了自己丈夫有了别的女人一样。” 你浑身都在发抖,“你是个疯子。” “最后一次,我保证,蓁蓁,我杀了无相后,一切都听你的。”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对你说:“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了,我会让他永远消失的。” “你做梦……”你忽然卸了力,倒在他怀里,重复道:“你做梦。” 他不说话了,只是紧紧地抱住了你。 无相将金刚杵从少女心口抽出,淋漓鲜血从她胸口流淌而出,少女的身体失去了支撑的力,仰倒在地面上,露出她灰败的面孔。 所谓舍身,不仅是施咒之人要代所救之人受苦,还需欠所救者足够因果,才能使咒术成立。 因此解舍身咒,便是要破了因果循环的死结,简而言之,只要被救的人亲手杀了施咒的人,咒便解了。 他修佛门,不可乱杀生。无相知道这是唐玉在算计他。 现下他杀了眼前这个活偶,犯了修行大忌,破了慈悲法门,固然可以解开舍身咒,但也要承受破戒的天罚。 此刻,他头顶上已有乌云凝聚,一道隐隐的金光被裹在乌云之中——那是天道戒鞭,专门惩治破戒的僧人。被打上一鞭,修为轻的便可能从此魂飞魄散。 可无相并未后悔,他只是静静凝视着面前这具尸体,这具与姐姐长得一模一样的尸体。 当他手执金刚杵,破开少女身体血肉,穿透她心口时,有一刹那,他以为自己真的杀了姐姐。 就像姐姐当年杀了他一样。 他恨么?他是恨的。所以他没有抵住诱惑,犯了杀戒,甚至在杀了她的那一刻,有种解脱的快感。 可现在恨宣泄出来了,那股渴望还留在心里。 在石山结界内的缠绵像毒药一样渗进他的佛骨,他的心始终被困在一个名为“姐姐”的牢笼里。 —————— 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留言,其实每天更文都靠大家的支持坚持下来的呜呜 那菩萨长什么样子? 天地一时间颜色骤变,你猛然抬头朝窗外看去。 一道金光如长鞭从云间降下,直直打在无相所处的金圈之内,那道屏障瞬间分崩离析,金鞭却没有消散,而是落在了无相的身上。 无相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瞬间跪倒在地,背部的衣衫泛出猩红的血痕。 第二道。 第叁道。 …… 戒鞭打在他身上,背后的衣裳已被鲜血浸透。七百年的修为与功德在这十八鞭下打得所剩无几,无相的面色几近惨白如纸。 你被唐玉死死抱住,眼睁睁盯着弟弟的方向,可那金鞭落下引得大地震动,扬起飞尘一片,使你根本无法看清里头的情况。 地面甚至开始开裂,那些在操场爬行的怪物惊恐地躲入了地下,就连你们所在的体育馆天花板都开始龟裂。 你颤抖着声音问:“这是怎么回事?” 唐玉声音淡淡,“看来是他做了什么好事,引得天怒降下惩罚。” 蒙祈被困在了一座神像里。 他原本追着那群怪物打,勉强闯进了这片操场,却被唐玉逮住了。唐玉命令五道将军的肢体变成长长的一条绳子,将他死死捆在了塑像中,还恐吓要把他捆到鬼差接他去轮回。 蒙祈在塑像里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外头混乱一片,随后是秦蓁的哭声…… 他暗骂了一声,对五道将军说:“把我放开!你这个恶心的东西。” 当下成了绳子的五道将军眨着密密麻麻的眼睛,“别啊少爷,您要是下了地狱,也会长得不好看,像唐道长那般俊的,本体也可吓人的。” “闭嘴,赶紧松开,不然等我到了地狱里,首先扒的就是你的皮。” 五道将军笑了,“地狱那地儿可不是您想的这么好玩,届时要是我把您吃了,都说不定呢。” 蒙祈冷笑,“是啊,谁吃谁还不一定呢,我把你这群眼珠子抠下来爆炒,兴许能顶个叁天口粮。” “…….” 五道将军不知道蒙祈一个奶娃儿竟能胆大如斯,懒得和他扯皮,于是干脆闭嘴不说话了。 蒙祈见五道将军说不通,又暗自试了几种方法,偏偏怎么也割不断它。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忽然响起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轰鸣而下砸在地上,威慑之气如同巨浪向四周汹涌荡去。 五道将军被吓的叫了出来,“我的亲娘,怎么突然来了天罚啊?!” 蒙祈瞬间感觉困在自己身上的绳子松动了几分。 下一秒,又一声巨响如惊雷般响起。 这一回,五道将军彻底被吓垮了,从绳子变成了一坨长满眼珠的球,一骨碌就想钻进地底,却被蒙祈眼疾手快地抓住。 五道将军似乎受不了那金鞭的威力,声音虚弱地说:“你想干什么!” 蒙祈咬牙切齿地说:“绑我那么久,你想走?!” 他被那动静震得头晕,一边死死抓着五道将军,一边心中默念清净经,稍微缓过来些许,活动了一下手脚,从塑像中爬了出去。 他现在羽毛球馆内,不远处的活动指挥室里有动静,隐隐能听见唐玉和秦蓁的声音。 稍微琢磨了一下,蒙祈将自己身上的铜钱拆了下来,又把五道将军拉成一根绳子,编成了一个阵法。 五道将军崩溃地说:“你疯啦?!你把我穿在铜钱上干什么!” 蒙祈冷笑:“送你去见你的主子!” 说罢,他咬破指尖,抹了把血在五道将军身上。这阵法因用的是五道将军而非正统红绳,显得有些歪门邪道,但绝对比红绳有用。 他已经弄清楚了,唐玉这个身体是个人类,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转世还是夺舍,但总归比怪物好弄多了——他不信唐玉血肉之躯能立刻撕开五道将军做的捆绳! 戒鞭一共打了十八道,弟弟不知道是死是活。 你想要出去找他,唐玉却不让,正当你们僵持之时,活动指挥室的大门忽然被人从外头大力踹开,蒙祈站在外头,手中不知道拿了个什么发着红光的东西,猛地往唐玉身上砸去。 他对你说:“快跑!!” 你根本来不及做思考,蹭地站起来朝外头冲去,身后是唐玉在愤怒地喊你的名字,随后又传来混乱的打斗声。 你冲到了弟弟所在的地方。 他浑身是血地跪在地上,紧闭双目,面色惨白,身边是一个沾了血的金刚杵。吴嘉已经恢复了本身的容貌,毫无生机地躺在平地上,胸口一个巨大的血洞。 你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用尽全力才迈开步子走到吴嘉的尸体旁边,颓然跪倒在地。 你木然看着她灰败的脸,大脑空白一片。 吴嘉死了。 她很善良,喜欢蒙祈,尽管误会了你与蒙祈有什么关系,那晚也在以为你身体不适时表达了关心。 她死了。 你不由得又想起了惨死在你眼前的那些文家人。 “姐姐……” 弟弟抬眼看向你,声音虚弱。 你与他对视着,双唇颤抖,问他,“疼吗。” 他哑声道:“疼。” “疼就对了。”你说,“你想杀我,就该直接来杀我,我不会抵抗,我会把命给你,就算我如今这个身体是鬼,你要我魂飞魄散,我也不说一个不字。” “......我并不要你魂飞破散。” “血债……应当血还。但绝不是牵扯其他人。” 他抬眼看你,却不说话。 你的脑子乱哄哄的,几乎是颤抖着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那些无辜的人,好像就在你耳边哭,哭着他们的死亡,哭着他们不公的遭遇,哭着艰难的轮回。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谁能帮帮你? 你此时此刻如此迫切的想要一个慈悲的人来将所有人救出苦难之中,超脱烦恼之外。 一滴眼泪霎时从你眼中落下,滴在了吴嘉受伤的心口上。 “秦蓁!” 蒙祈的声音在你身后传来,他急匆匆地冲到你身边,震惊地看了眼半死不活的无相和毫无生气的吴嘉,“这是怎么回事?!” 你无法向他解释那么多,也来不及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只道:“你带吴嘉走。” 他面容苍白,嘴角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你明白他为了困在唐玉恐怕用了不小的代价。 蒙祈说:“我带你一起走,唐玉被我困在了那边,但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出来了。” 你按住他的肩膀,对他说:“蒙祈,你听我说,你不要掺进这件事里来,带走吴嘉,走得远远的。” 蒙祈看见你眼里的祈求,他深吸了一口气,“你小心,我带她的......带她出去后,就来找你。” 说罢,他抱起了吴嘉的尸体,朝外头冲去。 蒙祈将吴嘉一路送到了医务室。学校已经彻底空了,医务室也没有人。 吴嘉看上去已经死透了,胸口的血迹实在吓人,应当是心脏被扎了个穿。 可没想到他将吴嘉放在了医务室的病床上后,吴嘉像是溺水之人浮出水面一样,猛地睁开了眼睛,大口喘息着。 蒙祈猛地后退一步,按住了口袋里的匕首,“吴嘉?!” 吴嘉脸上却比他还惊恐,一瞬间大哭起来:“蒙祈,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梦见我死了!” “……什么?” 吴嘉哭咽着说:“然后听见有菩萨在我耳边说话,我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真的,我真的梦见了!她看见我受伤了,忽然落了滴眼泪在我的伤口……” 她低头,看见自己左胸赫然有一片血迹,面色苍白地看着蒙祈:“我真的受伤了?……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蒙祈下意识问她:“那菩萨长什么样子?” 吴嘉茫然地摇摇头,“我看不清,她被一圈金光裹住了,但她很美,美得……好慈悲。” 一报还一报 自在天。 摩醯首罗和弟子坐在莲池旁下棋。 他的叁个头颅中,两个头颅上的眼睛都闭合着,背后的四肢都拈着智慧手印,只有身侧的两只手,一只手端着茶杯,一只手摩挲着棋子,一只独目盯着棋盘。 摩醯首罗迟迟没走下一步棋,反而问:“慈弥,这莲池有多久没打理了?” 慈弥笑呵呵道:“自从多罗娘娘进地狱后,似乎就无人打理了。也不是弟子们懒惰,实在是没缘分的人,看不见多罗娘娘莲池里的莲花呀。” “嗯……”摩醯首罗喝了口茶,“无相那小子是能看见的,他在的那几百年,倒是常常清理莲池。” “善哉善哉,他与多罗娘娘有大善缘。” 摩醯首罗忽然说,“多罗的莲池,你可知最终流向了哪里?” 慈弥一愣,“此莲池已有万年历史,弟子还真是不知道。” 他意识到是师父要讲道了,于是正色起来。 摩醯首罗说起了这样一个故事: “这一池莲花,乃是多罗的伴生灵物。 有一年,大日如来尊者前来自在天,与多罗、我共盘坐于莲池边讲道。 多罗对尊者言:我有一池妙莲花,皆蕴含无上智慧喜悦,徘徊于自在天处实在可惜,我要令它们流向天底下极苦之地,度化大苦大难之人。 尊者言:善哉。 因多罗法言,这一池莲花随后落下云霄,进入无边地狱,一路流向地狱深处。地狱深处,乃是其本体沉睡之处,祂由无边苦难化成,自从尝到了莲池的味道,始终索求不断,多罗渐感力不从心。 后来,大日如来尊者座下一名圣弟子即将证得果位。尊者给他最后一道考验:你从所站立之地,朝任意一个方向走去,遇到的第一个人,请其向你提出一个问题。若你能够圆满回答,你便可证身成佛。 于是圣弟子一路向西,走到多罗的莲池边,看见垂泪的多罗。 他问她:菩萨,我今日来向你证道:请赐一问,若我能答全,道便成了。 多罗见他有大造化,于是问:天下之苦何来,使我悠悠莲池除而不尽? 他答:众生鄙陋,苦无穷尽,非莲池所能度。 多罗对他说:所言甚善,我做的原是无功之劳。 后来,圣弟子证得果位,终究成佛,诸天皆来拜会,他看了一遍座下众菩萨天女,问大日如来尊者:为何不见多罗菩萨? 尊者答:多罗度化地狱不成,殒矣。 圣弟子大震,双目落下泪来,直言‘其罪在我’,随后舍了佛身,也追随多罗去了。” 慈弥感叹:“竟有这样一段往事。只是,圣弟子何苦因此弃了佛身?” “依你所见,他的答案如何?” “圣弟子所言在理。” 摩醯首罗点点头:“可尊者的考验,却不在答案之内。” “师父此话何解?” “得道者,言出法随。圣弟子半步入佛,所言即法,话一出口,便断了多罗的道,也断了地狱众生超脱苦难的机缘。而所谓真佛者,是生生度化,而非断而毁之。他眼里有道,却没有众生。” “弟子受教了。” “不过世间一切在诞生时,都有定数。”摩醯首罗笑了笑,发出洪钟般的声音,激得莲池荡出阵阵波纹。 笑罢,摩醯首罗又道:“好了,闲话不多说了。上次你去寻无相而去的那地界,地狱之门要开了,你且去看看,免得伤了普通人,顺带替我拜会一下地藏王菩萨。” 慈弥惊讶了一秒,却没有多问,只道:“得嘞。” “带上如力吧,那小子在自在天也有一千年了,该下去走走。” “弟子晓得。” 说完,摩醯首罗阖上了眼,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又给慈弥传话:“别带他去足浴城。” 慈弥正准备带着如力踏出自在天时,忽然顿住了脚步。 如力问:“师兄,你怎么突然脸红了?” 慈弥挠了挠头,“无事,无事,就是师父跟我说人间有趣,叫我把你看好一点。” “人间能有多好玩?一千年有多大变化?无相师兄便是因为这个迟迟不回来吗?” “那不是。”慈弥说,“他过情关去了。” 如力“哇”了一声,“那得是多厉害的美人呢?” “你小子!”慈弥拍了一下如力的光脑袋,“等会儿你见着他,自己问问去!” 等蒙祈走远,你走到了弟弟身边,这才发现他浑身烫得可怕,面容和双腿有异变的趋势。 你跪坐在他身边,喃喃:“怎么会这样?” 你本以为自己做的一切,可以避免他再成为这副样子。 “唐玉要来杀我了,戒鞭打去了我所有的修为,我别无他法。” 他虚弱得一手撑在了地面,声音却很平静。 你轻轻将手抚在了他的手背,安抚似地拍了拍,随后转头看去。 活动指挥室的墙壁外围出现了一道又一道裂缝,唐玉在试图破开墙面。 “没关系。”你轻声说。 你拾起了金刚杵,将那金刚杵放在了他的手心,不疾不徐地说:“晏休,有些话,我早该对你说的——我看着你从小长得大,总觉得你似乎生来如此,该高悬在天上,是朗月是清风,总归不该跌落在尘里。或许这是作为一个姐姐,对弟弟的偏爱吧。” 他怔然看着你。 “我如今依然是这么想的。”你温和地对他说:“无相——从今后起,我只叫你无相了。你要记住,你是个修行的僧人。我于你而言,或许也不过是一道情障而已,若当年换作其他人成为你的姐姐,也会爱护她的。所以对我,你不可以执着。” 说罢,你看见他脸上和身上那异变的痕迹,一瞬间消下去了。 可他双眼却红了。 无相难以抑制地想,当真是这样吗?可转而又想,她怎么能这么说呢?他怎么能有其他人呢? 就在此刻,羽毛球馆那头就传来一身巨响,唐玉满脸怒容地冲了出来。 你转头看了眼唐玉,不知怎的又想起了一千年前初次见他时的那一晚。 那个高高在上,绝世姿容的少年,其实不过是在污泥里挣扎求生的人而已。 你心想,这一定是你最后一次想起那一夜了。 随后,你猛然拉住他握着金刚杵的那只手,用尽全身力气将那金刚杵重重地捅入了自己的心口。 你的动作太快,无相反应过来时,那金刚杵已扎进你身体叁寸。 唐玉忽然顿住脚步,心口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的血窟窿。 他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你,“蓁蓁……” 你听见了他带着悲怆的呼喊,可你没有再看他,只留给他一个单薄的背影。 一千年前,你对弟弟用了舍身咒,被天道掏去了双眼和五脏。 时间溯洄时,你意识到,当年迦桑也用了舍身咒。他将他的眼睛和五脏给了你,而你所受的伤痛,便会随你心意转移到他身上。 金刚杵本是驱邪度化的圣器,扎在你身上,伤了唐玉。而你偏偏又是厉鬼,这金刚杵也因此超度了你的鬼身。 无相惊愕地看着你,拿着金刚杵的那只手在颤抖。 你依旧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似地笑笑,却说不出话来了。 一双手从后将你往后拉去——是唐玉,他脸上失去了血色,胸口还在汩汩流出鲜血,却紧咬着牙关,死死撑着走了过来,近乎疯魔地抱住了你。 “不够狠啊,蓁蓁。”唐玉疯了似地笑着,“你要扎穿我的心脏才行,明白吗?” 无相支起身体要拉住你,一瞬间,叁支裹上符纸的匕首直直朝他射去,穿透了他虚弱的身体。 他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面上。 “别想离开我,蓁蓁。”唐玉喘着气,“我说了,我会让这一切结束的。” 无相吐了一口血,目光却依然狠厉地看着唐玉。 他们像两只濒死的雄兽,至死也要拼个你死我活。 这注定是一场无休无止的纠缠和斗争。 “唐玉......”你声音颤抖。 他拍了拍你的背,咳了一口血,随后又拿出一把匕首,“你在这里待着。” 是该结束了...... 你用力地闭了闭眼,随后攥着刚才悄无声息拿在手心里的东西,狠狠扎进了唐玉脖颈的动脉处。 唐玉瞳孔猛缩,发出一声闷哼。 滚烫的鲜血溅到了你的脸上。 你死死地抓着着给唐玉致命一击的东西——那根曾了却了你性命的檀香木簪。 这一回,圆钝的簪尾破开了唐玉的皮肉,你感受到他因疼痛而绷紧的肌肉。 他却没有放开你,手臂将你紧紧勒在怀里,仿佛到死也要将你融进身体。 “一报还一报,我们叁人之间从此谁也不欠谁的,这才是结束了。” 木簪扎穿了唐玉的咽喉,他已经无法说话,开始涣散的瞳孔里映着你的面容。 他忽然很轻地笑了一下,你不知道他是在自嘲,还是在笑你这一回真的发了狠。 随后你看见他缓缓、缓缓地伸出了手,你以为他想抓住你。 可那只冰冷的手,却只是轻柔地为你擦去脸上的眼泪。 原来你在哭。 你怔然地看向唐玉,他却闭上了眼睛。 抱住你的力道一松,你与他同时倒在了地上。 眼泪为什么止不住地流下来?你问自己。 可你的思绪已经开始涣散,身体也越来越轻。 “姐姐......” 你听见一声呼喊,目光微转,浑身是血的无相想要爬向你。 姐姐——这个称呼,曾是你生活的希望,也是你赴死的决心。 无相看见眼前的少女,明明满脸是泪,却对他露出了一个温柔的、一如过往无数次对他曾露出的笑容,随后便如烟雾一般消散在了天地间。 仿佛是最后的告别。 他感觉心脏发麻。 随后心间某一处像是被针挑破了一般,巨大的悲伤忽然排山倒海而来。 —————— 离完结还有一阵儿,后面应该没啥虐的了(小声),因为很快就要一家人整整齐齐一起地狱见了嘿嘿(搓手 另外明天较忙休息一天,周叁(9月27日)恢复更新,爱你们! 地狱又要动荡了 蒙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操场的。 等他站在遍地狼藉的展区时,只有看见了浑身是血、失去气息的唐玉,以及同样奄奄一息的无相。 “她呢?” 蒙祈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他迈步要冲上去质问无相,却没想到唐玉的尸体在一瞬间熔化成了黑色的岩浆,朝四周蔓延开来。 怎么回事?! 蒙祈震惊地看向唐玉的方向。 岩浆流淌过的地面开始龟裂,众多裂缝汇聚成一条深深的沟壑,里头冒出了令人悚惧的尖啸声。那声音变化万端,让蒙祈猛然感受到一股无状的恐怖。他浑身紧绷,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这是死亡的气息。 无相离唐玉最近,眼见岩浆就要触碰到他,可他却不躲不避,任由那岩浆漫过他的身体。 蒙祈想去抓住无相,把他带出来问秦蓁的下落。可那岩浆实在蔓延太快,蒙祈根本无法靠近他。 思来想去,蒙祈拆了自己身上所有的铜钱,念了几句咒,朝岩浆的方向抛去。那十几枚铜钱悬浮于岩浆之上,最后一枚停在无相身边。 蒙祈纵身,脚尖点在一枚悬浮的铜钱之上,借力迅速到了无相身边。 无相低着头,似有万般痛苦,蒙祈定睛一看,才发现那黑色的岩浆竟然顺着他的血管流淌进他的身体里——再这样下去,无相肯定活不了了。 蒙祈伸手要去抓他的肩膀,却忽然被一道光圈困住了身体,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喝:“小鬼头,你不要命啦?!” 没等他转头看是谁,那道光圈立刻将他拉回了安全的地面。下一秒,向外蔓延的黑色岩浆被金光裹住,停止了涌动的趋势。 “地狱岩浆能够溶蚀灵魂,我师弟灵台悟道,魂魄坚固,你这小子不过十几岁,还敢直接去碰他?” 蒙祈转身,看到两个光头和尚,胖的年长,瘦的年轻,刚才开口说话的是那个胖和尚。 胖和尚瞧了眼他,乐呵呵地对旁边那个年轻和尚道:“如力,你不觉得这小子跟迦桑长得有点像?” 年轻和尚说:“一千年没见那暴君了,我都有些忘了他的样子,不过仔细看看,是有些像,眼睛都一模一样。” “哎,这么一说,看来是蒙家的人。” 蒙祈闻言,皱眉道:“你们是谁?” 胖和尚道:“抱歉,事出紧急,还没来得及介绍,贫僧慈弥,这是我师弟如力,后头躺在岩浆里那个也是我师弟。” “既然他是你师弟,你怎么不救他?” 一旁的如力挠了挠光头,“无相师兄已经没救了,地狱岩浆融了他的肉体,我们等他肉身骨头都化了,再去接他的魂魄。” 慈弥点点头:“哎,是这个理。” 蒙祈诡异地沉默了。 忽然,慈弥冲蒙祈身后大叫一声,“无相师弟!” 蒙祈吓了一跳,猛地转头,看见那和尚竟然已经成了骷髅架子,可那骷髅之上,却悬浮着一个泛着金光的少年身体。 那金光极其纯粹、柔和,带着,带着令人敬畏的、古老而悠远的气息。 那少年有一双琥珀色的瞳孔,面容淡漠,长发披散在身后,听到慈弥的声音,微微侧头看向他们的方向。 蒙祈看清了他的脸,震得说不出话来。 他早就猜到无相是秦蓁的弟弟,可没想到他的魂魄竟还保留着少年的模样,而他的模样竟然和秦蓁有七分相像! 慈弥拿着一尊木质佛像朝无相冲过去,“师弟,你且进这尊佛像之中,待我——卧槽!!” 没想到,无相的魂魄只是瞥了一眼那尊佛像,随后径直转头,落进了黑色岩浆包裹的裂缝之中。 慈弥硬生生停在了岩浆边上,半天说不出话来,胖脸憋得通红。 如力走到他身边,“无相师兄的魂魄进地狱了啊…….没想到,他的魂魄竟然是金色的。” 慈弥仿佛自我安慰似的念了几声佛号,最后勉强说了句:“师父高明,着我去拜地藏王菩萨,原来是这么个理儿。” “师兄这是何意?” 慈弥说:“你傻啊,本来我想带他回自在天重新修行,没想到他自个儿下了地狱,今后要在地狱讨生活,不得跟地藏王菩萨打声招呼拂照一下?” “哦…..” 蒙祈走上前去,发现无相进入裂缝中后,那岩浆像是得了逞,也渐渐收回了裂缝之中,只剩下漆黑的裂缝留在地面上。 他目光落在跌落于地面的簪子上。 这是秦蓁的簪子。上次秦蓁带着无相消失后,唐玉曾拿着这枚簪子去找东岳大帝。 蒙祈走上前去,拾起了这枚簪子,随后咬破了指尖,在簪子上方悬空画了一个符。 慈弥见状,吓了一跳,“你小小年纪,怎么轻易用寿命卜算?” 蒙祈画完符,脸色又白了一点。 他的手在抖。 怎么…..怎么是个“空”字? 他不信,又试了一次。 这回变为了“无”字。 他来来回回试了好几次,每一次结果都不一样,混乱之极,可都指向消亡之意。 蒙祈不敢相信这个结果,本想再试一次,却猛地吐了口血出来。 慈弥拉住了他要倒下去的身体,愕然道:“寿元怎么耗得这样干净?” 却没想这小子脾气硬,甩开了他,竟开始画了另一个咒。他乍一看,嘿,是佛门的咒。再细一看,猛然变了脸色。 这年头,舍身咒都烂大街了?! 慈弥刚伸手拦住他,蒙祈已经迅速将舍身咒的写完,抬起头对慈弥说:“别管我,我要救她!” 过了一秒。 两秒。 …… 舍身咒始终没有反应,慈弥叹了口气:“你用不了的,我本是想让你别浪费寿元,虽然只剩下几个小时,回去见见父母也好。” 蒙祈不敢置信,“为什么?为什么我用不了舍身咒?” “你是个好孩子,有仁心。”慈弥说得很模糊,“对一个人用舍身咒,并非靠仁慈就能成的。你年纪太小了,还体会不到那些东西。” “不可能,我又不是出于仁慈。”蒙祈声音沉闷。 “有仁慈的人不会自诩仁慈,这正说明你心善。” “不是我仁慈.....我是......”蒙祈欲言又止。 慈弥笑眯眯地看着他说:“所以我说你还太小了,你可以慢慢参悟一下。” “师兄,你看!有东西爬出来了!”如力忽然大叫一声。 地面的裂缝里忽然伸出一只长满瘤疤的手,随后一个样貌畸形,小头、细脖、大肚的怪人从裂缝中爬了出来。他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的麻衣,声音尖细,像是哭叫声,让人听了不自觉头皮发麻。 “谁是蒙祈?” 怪人有一双黄色的瞳孔,像是裹了一层黄色的粘液,他转着眼球扫过在场的叁个人,最后落在最年轻的那个少年人身上。 黑无常非常不高兴。 本来这门差事是定在七日后,可没想到一转头,这小子寿元不要钱似地用了出去,害得他赶忙跑来人间。 可他一见着这少年的脸,面上不显,心里却吓了一跳,虽然他先前已经拿到了消息,但这小子——也太像那位了!众所周知,蒙家人从不好好下地狱进轮回,虽然这次是那位亲自“关照”,但同样是众所周知,蒙家人从来不听祖宗的话…… 地狱里,任黑无常的恶鬼共有十几万,若是丢了押解的魂魄,又要在地狱里多受苦几十年。今天这个差事不好办啊。 想到这里,黑无常目光阴沉了几分,对着这小子说:“你,跟我走。” 蒙祈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怪物,“去哪?” 黑无常冷漠道:“上头已经打好招呼了,我带你直接走贵宾通道去轮回池,明天你就能在私人医院出生。” “…….” 一来二去,慈弥从蒙祈的脸上瞧出了他的心思,心中略略琢磨了一会儿,伸手拍拍他的肩:“小朋友,听安排吧,不吃亏。” 蒙祈转头看了慈弥一眼,随后将身上的匕首放进了口袋,忽然改了口:“好啊,我跟你走。” 黑无常声音强硬:“此世的物件不可待下去。” “唐玉说我可以带。”蒙祈眼皮也不抬,随口扯谎:“你知道唐玉是谁吗?他以前叫迦桑,还要我说清楚点吗?” 黑无常见他指名道姓地喊那位的名字,脸都僵硬了几分。他哪可能真的去问? “行了,走吧。”黑无常别无他法,“别耽误了时辰。” 慈弥和如力看着蒙祈跟黑无常进了地狱。 “我们也走吧。”慈弥摇摇头,“看来地狱又要动荡了…….算了,地狱从未平静过。” 你是在一叶小舟上醒来的。 一个戴着斗笠,身穿蓑衣的人在前方乘船,缓缓地划着舟。 船身撞上了什么东西,猛地一晃,前头乘船的人声音尖细:“到岸——生魂下船——” 你茫然看向四周,这里有无数条一模一样的小舟,每一条舟上都载着一个人。 “你怎么还不动?后面还有大把的魂魄排着队!” 船夫忽然转向了你。 他蓑衣里竟然生长着极其诡异的肉芽,密密麻麻,叫你看了一眼就浑身发麻。 船夫又叫了一声:“下船!” 你连忙走下了船,还听见船夫嘀嘀咕咕地说:“被超度过了不起啊……” 这是哪里?你不是已经消亡了吗? 你抬头,看见前面数着一个歪歪斜斜的石碑,上头写着“往生池”叁个字。 她是一个天女! 你站在石碑前,朝石碑后头望去。 那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路的两侧长满了阴森森的树,有的树枝延伸到小路上头,吊着白色的纸灯笼,烛火明明灭灭,显得那条路尤为空寂。 “生魂——往——里——走——” 一道微风从小路尽头吹来,随风而来的是一道沙哑粗砺的声音,这声音随着微风传到岸边的每一个生魂耳中。 那些魂魄都纷纷朝小路里头走去。 你瞧着那些路过你的生魂,一个个脸上都懵懂茫然,显然都并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只是受那声音指示游走而已。 犹豫几下,你也跟了上去。 刚刚踏入石碑内,景象顿时发生变化,原本空荡的小路变得极其拥挤,你前后都挤满了生魂,所有魂魄排起了长队,向前缓慢而艰难地挪动脚步。 道路两边,每隔约两米的位置便站着一个瘦如麻杆,穿着破布衣裳,宛若乞丐的人——说是人,也是因为他们都还有人样,只是仿佛身上的肉和脂肪都被抽走,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贴在骨头上,一双眼睛突出来,显得尤为怪异。 但相比刚你遇见的船夫,这些人实在是长得太正常了。 忽然,四处阴风大作,不知道从哪传来诡异而低沉的低喃声。这声音落在你耳朵里,只是一些意味不明的细语,可你却发现有的生魂听见这声音在恐惧尖叫,而另一些则在悲伤哭泣。 还有的生魂立刻躁动了起来,叫嚷着,推搡着,引得路旁沉默的麻杆开了口: “不要挤,后面的站好了,不要推前面的!免得进错了轮回池,下辈子当畜生!” 这麻杆的声音便是刚才你在石碑处听见的那道,生魂们似乎被震住了,立刻老实起来,又恢复原来浑浑噩噩的样子。 看来他们是专门管理生魂队伍的。 你低着头,听见麻杆们隔着老远也在相互交谈。 “奇了怪了,今天白老爷怎么也来了。” “据说是某个大人物下了令,要送后代进轮回,还亲定了下辈子的命数,黑老爷去接人,白老爷复核流程。” “瞧瞧,人啊,找对了老子,别说这辈子不愁,下辈子也不愁。哪像我们——” 你踮起脚往前看,路的拐弯处坐着一个身穿白色麻衣的人,头戴兜帽,完全遮住了长相。那人似乎感应到了你的目光,微微转头朝你的方向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 长而拥挤的生魂队伍慢慢地往前挪,不知道过了多久,你终于跟随着大部队挪到了道路的尽头。 在前方是一个巨大的池子,水面纹丝不动,如同一面镜子,四周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池子一旁又有一块石碑,上头写着“有情轮回生六道,解脱苦毒去往生”几个大字。 你想,这应该就是往生池了。 一个生魂踏入了轮回池,池子的水开始涌动变色,从黑变为了浅浅的蓝色。 你听见一旁的麻杆说闲话:“运气不错,是人道。” 下一个生魂入池子,池子变为浅青色。 “呵,畜生道。” 又一个生魂入池子,那池水始终是浓稠的黑色,并渐渐沸腾起来。这一回,麻杆发出了尖细的笑声:“哈哈哈,地狱道,又是一个同僚!” 那生魂在池子里尖叫起来,原本是人的外貌开始发生扭曲,地狱里弥漫的泥犁怨气疯狂朝他聚拢。他的皮肤之下有什么诡异的东西在游走,随后破开他的皮肤——那是一条丑陋的、绿油油的肢体,像是蛤蟆的外皮。 这个生魂彻底变成了怪物,扭曲地在池子里爬动,最后被一道锁链锁住,拖进了池子深处。 原来是轮回是这么个区分的法子。 你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唐玉和无相——他们身上那丑陋的触手,也是从这池子里生出来的么? 你一边想,一边随着生魂们朝往生池挪去。走进了,你看见池边有一处巨大的石头,上头有一个圆咕隆咚的东西,乍一看黑漆漆的。 你目光落在这黑色圆球上,却发现这东西忽然动了动,中间裂开一条缝,缝隙慢慢扩大—— 这竟是一个巨大的眼睛! 它的瞳孔并非是人的瞳孔,也不属于任何一种动物的瞳孔,那瞳仁混杂着各种颜色和线条,仿佛是静止的,又仿佛是在急速转动,你只是多看了几眼,便觉得大脑晕眩,仿佛要昏厥过去。 你惊恐地后退一步,不小心踩到了后头生魂的脚,那生魂痛叫了一声。可你实在顾不上道歉,只觉得头脑昏噩,双眼发黑,根本无法站稳在地。 忽然,一根缠绕着白色布条的棍子撑住了你差点儿倒下的身体,一道有些稚嫩的声音在你耳边响起:“到你了。” 那声音像是一道银铃,将你大脑的昏沉彻底驱逐。 你顺着棍子看过去——是那个穿着白色麻衣,头戴兜帽的白老爷。 “谢谢你。”你连忙对白老爷说。 你这才发现这位白老爷实在奇怪,个子不高,声音稚嫩,就好像这白色麻衣里藏了个小孩儿似的。 白老爷收起了棍子,又催促你:“到你了。” 你这才发现,你已经走到了轮回池边。 漆黑平静的池水就在你面前,只需走几步便能沉进去。 你开始踌躇。 当真要踏进去么? 进去了,应当什么都会忘了。忘了弟弟,忘了唐玉,忘了生前死后一千年的一切。 “快一些!不要磨磨蹭蹭!” 麻杆开始催促你。 你始终迈不开那一步。 忽然,石头上的巨眼转向了你,你浑身顿时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气息,随后一股大力迫使你踏入了了池中。 还没等你惊叫出声,你的脚已经触碰到了水面,冰冷的温度从脚底一路传到脊背。 可仅仅一秒而已,你忽然被什么东西拖住了脚底。 一瞬间,四周的麻杆们纷纷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尖叫。 “不可能!不可能!” “十轮塔已经一千年未开了,不可能!” 你震惊低头往下看—— 一朵金色的莲花在你左脚下盛开,托住了你的身体。 金莲缓缓旋转着,柔软的花瓣贴在的脚底,像细腻的绸缎,一股极其轻盈平和的气息传递到了你的心间。 你鬼使神差地又朝往生池迈出了一步——右脚下也开出一朵莲花。 两朵金莲的光泽从你的脚下往上攀升,包裹住了你的身体,脸庞和发尖。 你浑身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泽。 麻杆中终于有人叫道:“她是一个天女!” 这时,一道泛着金光的石门出现在池子上方的高处,门被人从里推开,一个长发束在脑后,身着白纱裙,手捻佛珠的少女站在门口。 她眉间有一红点,脸上泛着浅浅的笑容,目光平和而沉稳。 那少女站在高处,朝你遥遥伸出手。 你心中似有感应,抬脚向虚空走去,足下莲花似阶梯一般,托着你步步向上,踏入了门内。 少女声音恬淡,“如是我闻。今有新天女入塔,由我接引。你随我来。” 蒙祈跟在黑无常身后,刚走到往生池边上,黑无常便说前方有事耽搁,给他拿了个椅子让他坐着等待,随后急急忙忙往池子那边跑去。 随后,池边出现一阵巨大的骚动,蒙祈皱眉看过去,却看到一个浑身散发着金光的少女踏着朵朵金莲进了一扇门内。 他猛地站起来,却见黑无常又赶了回来,“快走,下一个到你了。” 蒙祈急促地呼吸着,随后强制自己冷静了下来,目光缓缓落在黑无常身上,说:“这么快?” “不然呢?耽搁谁也不会耽搁你。” 蒙祈声音平静地说:“如果我说,我不去呢?” 黑无常一瞬间抬高了音调,“你说什么?!” 他话音还没落,只见有冷光一闪,一瞬间天地翻转——黑无常发现自己的头被割掉了。 蒙祈冷冷地说:“我说、我不去往生。” 地狱深处,一道声音在洞穴里幽幽响起:“你家那小子,不听安排啊……” 无数铁链包裹之下,是一个脖颈和胸口留着血洞的少年。 唐玉缓缓睁开了眼,他俊秀的脸上一片惨白,一双黑漆漆的瞳孔仿若深潭。 他冷淡道:“不听话,杀了便可。” “嗯……”洞穴里的声音又响起,提起了另一件事:“她去十轮塔了。” 唐玉眼里忽然有了笑意,“好啊,那你便去跟地藏王菩萨说,她的条件,我答应了。” 如是我闻 你跟着这名白纱衣少女走进了门后,七彩光芒在你眼中乍现,随后渐渐隐去,露出你所在之地原本的景象。 这是一处郁郁葱葱的平地,前方伫立着一座气势恢宏的高塔,直直延伸到极高处都不见尽头。此塔通身散发着光芒,隐隐传来沉稳厚重的吟诵之声。入口处悬着一个牌匾,上头写着叁个大字—— 十轮塔。 你往回望去,叁十米开外是一处断崖,远方依旧天地黑沉,阴风呼啸。 “我们还在地狱。” 你转回头,少女笑吟吟地看着你,说道:“此处乃是十轮塔,是地藏菩萨庇护弟子们修行之处。” “可我未曾皈依…..”你犹豫道:“你是否接错人了?” “别担心。”少女瞧出了你心中不安,“你方才入轮回池有金莲托足,可见你的魂魄已超脱轮回。至于皈依…..地狱中的弟子们,或是为人有累世功德,或是修道者下世重修,并不讲究剃度皈依等形式,你也莫要在意。” 你坦诚地说:“我自认并无累世功德,也并无记忆是什么下世重修的修道者。” 少女笑笑,“无妨,我引你去大慈台,会有尊者显圣给你指引,若有疑惑,届时可向尊者询问。” 你放下心来,对她道:“多谢天女娘娘。” 少女连说:“使不得,你我是同门,不论辈分,叫我宝音即可。” 你笑道:“多谢宝音。” “应当的。” 说罢,宝音伸手轻点你的肩头,你们俩脚尖离开地面,衣裙翩然,朝十轮塔大门飞去。 随着你们靠近,塔门似有感应,缓缓打开。 从外头看,这十轮塔不过是一座雄伟壮观的建筑,待你进了塔内,才发觉这里头竟是无边无际的一方世界。 你放眼望去,近处是一座座楼台,莲花池坐落其间。远处伫立着层层庄严宝殿,一眼望不到尽头。上头是霞光遍布的天空,偶有金翅鸟飞过,四处生长着灵花神木,荡漾着芬芳的气息。象、鹿、老虎、雪狮,还有许多你从未见过的生灵在其间漫步。 许多与宝音一样身着白纱衣的少年少女在楼台中坐着,或是低声交谈,或是弹琴奏乐,一片祥和。 那交谈声、乐声、动物低吟之声交杂着进入你耳中,非但不显嘈杂,反而像一篇和谐的乐章,让你心中升起一股祥和的喜悦,连身体都更轻盈了。 宝音见你停住脚步,说:“此处是供弟子们闲谈论道之地,若有闲时可来坐坐,我先引你去见尊者。” 你意识到自己被这从未见过的景象迷了眼,道:“抱歉,是我出神了。” “无事,我从前进来,见着这景象,还落泪了呢。”宝音笑笑。 你们沿着一条小道往西北方走去,四周动物和弟子的身影都不见了,只有静谧的草木和迷朦的雾气。 走着走着,宝音忽然说:“咦,此处怎么这么黑?” 你和她并肩而立,抬头往上看,吓得连连退后了两步。 那是一个巨大的头颅,蛇瞳金黄,头颅满是鳞片,上头长着一对巨大的鹿角,可它实在太大了,你只看见了它那双与你直直对视的眼睛,那无穷无尽的玄妙之意瞬间灌入你脑海中,又磅礴未知的信息笼罩了你,你感到它的目光并无恶意,甚至从中捕捉到了一丝隐约的奥义。 你听见宝音哭诉:“龙座尊者,您可收了法相吧!” 一道沉稳悠远的声音响起:“忘了你们还是天女,见谅。” 说罢,你看见那龙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玉面僧人。 宝音小脸煞白,声音却依旧温和:“尊者如何来了地狱?” 龙座答:“路过。” 说罢,他转向你的方向,“感应到有新天女入塔,心中动念,便来看看。” 你与他又对视了,于是如宝音一般对他道:“见过尊者。” 龙座颔首,并未多言。 宝音瞧了他几眼,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却赶着要进大慈台,便道:“既然如此,尊者还是收住法相为好,十轮塔中的弟子们尚是天女罗汉之位,若是被您震散了神魂,地藏菩萨又得去缝补。” 龙座听了地藏菩萨的名头,脸上似有讪讪。你猜到大概这类事情以前也发生过。 宝音扭头对你说:“我们快走,不能耽搁时间了。” 你连忙跟上她的脚步,踏进了一处园子。 宝音加快了脚程,嘴上却还在说:“龙座尊者侍奉的是观世音菩萨,绝不会无缘无故来地狱闲逛,今日怕是来看你的。” “看我?”你面露意外。 宝音点头,“若你能修成菩萨,约莫是侍奉在观世音娘娘座下?” 随后她又觉得不妥,对你说:“你别放在心上,修行之事不可揣测,只不过二十四诸天的神佛尊者们往往对未来有所感应......罢了,总之你别放在心上。” 说罢,她站定了脚步。 你们前头是一座白玉砌成的四方型高台,高台的四个角落放置着八辅金轮,正中有一座莲台,莲台上方是一把白色宝伞。 这柄宝伞由一根青玉手柄支撑,悬立空中,伞身缀满珠宝铃铛,柔软的绸缎从伞周垂落,散发着甘露的香气。 宝音神色顿肃,心中惊愕——今日竟是佛母显圣了。 她朝那宝伞处行了礼,对你道:“这是大白伞盖佛母娘娘,你且上去拜见,我在此处等你。” 你走上了白玉台,一个容貌恬静的女人坐在莲台之上,纤细玉白的手握住了青玉手柄。 她对你说:“你来。” 你走到她面前,自发地跪坐在她的莲台之下,仿佛已经曾经做过了千百遍这样的动作。 “孩子。”她温柔地对你说,“你受苦了。” 你愣怔地看着她温和的目光,眼泪不知怎的潸然落下。 “娘娘…….” 这莲座上的菩萨好像一眼便看透了你过往平生,她对你说:“一切皆有缘法,你如今行至此处,以后随心便可。” 佛母说的模糊,你没有太明白她指的究竟是什么。 她似乎知道你的疑惑,只是说:“以后你会明白的。好了,接下来才是正事。” 佛母一手结印,忽然道:“如是我闻。新天女入十轮塔,由我引路。金刚与善才,妙言及大慧。今日起,赐你法号:妙善。” 说罢,她伸出手,玉白的手心里显现出一支莲叶,递到你的面前。 佛母又道:“这支莲叶,由我保管了一万年,今日起,你是它的主人。” 那莲叶青翠欲滴,有如青玉,你心有所感,接过了莲叶。冰凉玉质的触感传递到你的手心,你感受到那莲叶的喜悦。 你获赐了法号和宝器,原还想与佛母娘娘再问两句,可她只说随缘,于是你便谢过,离开了大慈台。 宝音走上前来,看见了你怀中的莲叶,笑道:“你果然有大缘。” 你笑着问她:“此话怎讲?” “佛母娘娘方才对你说话时,可说了如是我闻四个字?” “说了。”你点头,“你前去往生池接引我,也说了这四个字。有什么奇怪么?” 宝音笑眯眯地说:“不是所有弟子入塔,接引人都会说这个四字的。此话乃是二十四诸天的佛位尊者亲示之言,由我等转述。况且一般指引的尊者都是地藏菩萨娘娘的胁侍菩萨,此番有佛母显圣,看来你的缘法很深。” 你恍然。 说完,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瞧我,又多说了。你别生了魔怔。” 你笑笑:“无妨。” 宝音也结束了任务,面色轻松对你说,“我带你在十轮塔中转转罢。” “十轮塔内有万千小世界,都是地藏菩萨的道场。你若想飞往上层,金莲会托你飞天。在十轮塔内,不需吃喝,亦不需睡眠,但每日亦有功课,每位弟子也会分得修行的道场一处,稍后我带你前往第叁层,便有师兄会为你分配。” 宝音拉着你飞向了一处云雾缭绕的楼台,她手指轻点,楼台处的云雾便散去,露出了黑沉沉的天空。 “从这里便可看到地狱全景。地狱共有十八层,十轮塔在十八层之外,随你心念变换,可从此处前往不同的地狱。” “我们还会去地狱里么?” “当然,为地狱所囚的恶鬼超度,是我们每日的功课。” 宝音顿了顿,又说,“我方才还收到地藏菩萨娘娘的指示,说是孤独地狱开了,今后弟子们也会进入那处超度恶鬼。唉,那是极可怕的地方,据说孤独地狱之下便是地狱本体所在之处,当年,有大德的多罗菩萨娘娘都因此身殒了,许多弟子都不敢靠近。” “何时需要去做这超度的功课?” “不急。你新入塔,还有叁日的时间才会安排。” 说罢,宝音手指又一点,“我先带你熟悉一下地狱的分布,如今道门负责维持地狱日常秩序,我佛门则负责超度之事,只有往生池为我们两家共管,只因此处关系到轮回之事,怠慢不得。” 楼台远处变为往生池的景象。 这景象和你当时看到的有些不一样。 此刻,往生池周围乱作一团,无数生魂尖叫哭泣,那些守在路边的麻秆身上长出了恶心可怖的节状肢体,一群麻秆发疯似的冲撞着,其中一个手持匕首的少年在中间穿梭。 宝音第一次失声叫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你定睛一看,震惊不已—— 那少年不是蒙祈吗?! ———————— 关于地藏菩萨的性别,有不同的说法,本文里会写地藏菩萨为女相。另外,祝大家中秋快乐!吃月饼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