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反派成我师尊后( SC 1v1 仙侠 H)》 差5厘米 “第三次了” 刺耳的金属音在许软软耳膜响起,通体发亮的小石块上颜色鱼龙曼羡般变幻,最终停在了绛红那一栏,这是象征着任务失败的标志。 许软软低头看了眼地面,刚才黄沙满地的大坑眨眼间变成了空间扭曲的玻璃状楼梯,云母灰似的光芒从一扇门里照射下来。那里是她熟悉的地方,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一片苍茫雪白,有时又暗无天日。 “你还想不想回去了,难道就要一直在虚空中穿梭吗,你没有追求就罢了,连带着我都在系统界里抬不起头呜呜。” 雾蓝的屏幕一闪一闪,传达着它的气呼呼。 382号系统带过很多任宿主,他们覆盖不同年龄层和工作背景,都是具有天赋的人中龙凤。它骄傲自己的能力,在它的带领和陪伴下, 几乎每一任宿主都能较高质量地完成上级系统布置的任务,维持着扭曲空间的平衡生态,它作为一名优秀的员工,也从初级引导者逐步成长为高级引导者,开始负责起了业务部更为复杂的任务。 没想到,它的荣耀系统生涯在这一任宿主身上遭到了有史以来最大滑铁卢。 382号扫视着许软软,这个宿主二十三岁,是一名学生,皮肤白净如月,凝脂点漆,手腕纤细,此刻她明亮的眸子低垂着,还在注视着已经消失的另一层空间,不过二十来岁的样貌,却倔得像头驴。382叹了口气。 这次的任务并不难。主系统安排他们去沙暴眼,击杀一名已经生出自我意识的反派。那反派因为有了自我意识,搅得空间七零八落,生出了不少bug,连带着大系统内的程序不断崩塌,板块死机,功能停止运转。 而许软软的任务,则是被选中成为击杀者。虽然叫击杀者,实际上许软软并不不需要追杀反派,也不需要勾心斗角引导反派入局,只需要给奄奄一息的反派,补上最后一击, 让他进入深度破散状态,再将系统芯片融入他的身体,系统芯片将会对反派进行人格净化,抹去他此前的记忆和意识,届时再重新投入世界里,这个不安分因子便能被顺利解决。 可是…一直停在这一步。 几个月前开启的任务至今都还没完成。 许软软每次答应得好好的,临到关键时刻,就给它掉链子。 “是我的问题,不关你的事,我自己去虚空就好。”许软软把玩着手里黑缁色细绳,眸子里很淡,没什么神情。算起来,她被任务选中,来到这里已经好几个月了,大部分的时间却不是在不同世界里渡过,而是一个人坐在荼白或漆黑一片的空间里,作为任务失败的惩罚。 “你…”382皱着眉,它弄不明白这个宿主的想法。“软软,这个任务和我以前带的任务相比,难度那是降了不止一星半点啊。只要两秒,不,一秒就可以成功。”许软软没说话,打包着去虚空空间的衣服和东西。带些什么呢,许软软犹豫了一下,把箱子里的棋盒拿出来,又放进口袋里。 不知想到了什么,382缓和了些语气。 “不过,上次你还差八厘米,这次只差五厘米了。不管怎么样,也算是一种进步。兴许下一次,就能完成了。软软,再坚持一下,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也不容易。” 382还在絮絮叨叨地念着,伸出虚拟手臂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又给她放了首系统里的战歌,高昂的旋律飘荡在空间内,略微挥开了些不快的气氛。 许软软撑着手,默默地听着,思绪却飘到了别处。 那男人倒在地上,素白的绸缎上沾着点滴的腥红色,薄唇紧抿,手握成拳,墨黑的发丝凌乱散在额前,甚至衣衫因为之前的打斗而微微敞开,露出脆弱的脖颈,冷白的皮肤因为雨水而带了湿意。 他是第三次躺在她面前,眉间的雪还是那副熟悉的模样。半城烟沙,半边青云,那男人风一吹就倒,像枯朽的柳枝,只是强撑着,没透出一丝多余无用的情绪。他似乎很疼,又不愿泄露半分。麻木得像草堆的人,又风织着些不甘。她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382并未告诉她为何要杀他。 许软软摇摇头,想将这副画面弄散。 场景忽然变化,382还在耳边嘀嘀咕咕,许软软闭着眼感受着失重,眼前快速闪过不同的颜色,重重迭迭。不过一会儿, 手上却又摸到了那片黄沙。 容倾缓缓睁开眼,被夺目的亮光刺了一瞬,才慢慢适应了周围的环境。第三次了,他又躺在这片沙场上,身后的巨大棘木条撕烂他的衣衫,将他裹卷到狂风眼中,又将他狠厉拍打进土坑里。 容倾抬起手臂,手臂很沉重,随着动作骨骼轻轻作响,那里传来的疼痛无比鲜明。还是废了,容倾自嘲地勾唇,卸了几分力道,黄沙颗粒又浓又干燥,吹打着燔燎灼灼的空气,遮天蔽日般掩盖着蔚蓝天际,呈现出黯黄沉重的浮色。 他走了三次,三次都是同样的结果。无论他选择什么,如何躲避,他仍未能逃过既定的结局,来到这一片黄沙中。既然如此,便随着一切湮没于此。容倾看了一眼天际,闭上眼,风啸啸吹过,起伏熇暑的气流席过长睫,勾连住黑色发丝。 咚。 不远处蓦地传来一声闷响。伴随着金属刀具落地的声音。 是她的刀。 那个奇怪的女人。 几分钟前,她拿着刀一步步走向他,像之前做的每一次一样,他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他的,这个地方荒无人烟,又位于边境之城,像她这样没有多少灵力又探不出会武的人,是走不到这里的。那个奇怪的女人举着刀,却迟迟不落下。 容倾感觉到刀尖离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近,大约还有两寸就能穿进他的内里,那女人的手越来越抖,抖得容倾若非无法行动,甚至想顺着她的力道帮她一把。 容倾费力地睁眼,看向身侧。 呈着日光的剑身插进了黄沙里,穿着一身梨花白衣袍的女人,眉间蹙起,脱力地倒在了剑旁。女孩未施粉黛,肤色柔白,抿着唇,唇色有些苍白。大约是他的旧相识,安插在他周围的细作。不过十八九岁,竟领了这样的任务。也不知是福是祸。 女孩掌心还渗着血,一道深至骨肉的刀痕延伸至手掌边缘,应该是她刚才下陷的力道太大,不注意擦伤的。她就那样趴在黄沙上,嘴角沾上了砂砾,晕了过去。 容倾看了一瞬,移开目光。 “软软,软软” 许软软是被一阵猛烈的摇晃给晃醒的,耳边是一道熟悉的声音,语带焦急。 “怎么了,我是睡着了吗”咦,她不是应该在虚空空间里了吗?怎么现在又回到了反派的世界。许软软愣住,揉了揉眼睛,眼前不再朦胧惝恍,而是晴空万里,正是烈阳如炬的正午,应莲正攥着她的袖子,拿着一捧芭蕉叶给她喂水。 应莲是她初到这个世界时,第一个认识的人。那时她在街上乱逛,不识路,恰好遇到要去玉林峰求师的应莲。 在这个世界里,玉林峰是修仙之人的不二之选,玉林峰有六个宗派,各自为政,各兼其责,分别是虚怀宗,玄驹宗,万花宗,朝午宗,盛源宗和义安宗。 各宗除了招募弟子,习武修行外,虚怀宗负责审核弟子,管理弟子,玄驹宗负责账目核查,万花宗负责炼丹种草,朝午宗负责刑讯审罚,而义安宗作为中立的门派,负责调停斡旋。 应莲身世坎坷,自幼无父无母,跟随祖母长大,平时除了帮着衣坊做工,就是一心愿投身于修行炼心中,刚到桃李之年,便拿着一把剑独自闯荡去了。当时许软软凭着记忆,随意报了个和沙暴眼相反方向的地名。应莲便说两人要去的地方顺路,只要给她些银两,就可以捎带她一程。有人带路,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发生什么事了应莲,我为什么记不得了” 初入试炼 许软软撑着头,抵挡住后脑勺潮水般袭来的疼痛。身旁还放着她那把系统赏赐给她的赤霄剑,剑身上还有干涸的斑斑血迹。 应莲示意她不要动,又细致地给她涂抹着膏药“之前我们走到万风谷时,你不小心踏进了他人布置的阵法里,一下就被传送到了这里。幸好我在你身上放了寻路石,这才赶过来。赶过来时你已经倒在了这个坑里,我刚才检查了下,你身体无碍,就是着了极热入体,需要好好休息几日。” “对了,我这可是上好的膏药,都给你用了,你得多给我些银两。” 那,反派呢?她记得他也在这里。 这剑上的血迹,又是谁的? “应莲,”许软软侧过身子,单手挡住刺眼的日光“你来的时候就只看到我吗?我身边有没有其他人?” “没有别人啊,”应莲回答得很快,不解地看她“这里位置偏远,地处荒芜,并不适宜人居,” 应莲还想说什么,手腕上的玉石手镯突然从两头裂开,随着靛蓝的光闪过,玉镯在应莲周围形成了一圈金灿灿的罩子,将应莲和许软软罩至其下,一道浑厚的声音传声而至时, 虚虚的一道人影也出现在凌空,来人身着青衣,手上握着棕色毛笔,在身前飞快地画着许软软看不懂的图案,这些笔划逐渐溢出金光,互相交融在一起,栩栩如鹤翼,走笔如游龙,跌宕遒丽,一派狂放之势。 “因缘际会,随缘而动。此次宗门考核,分为三天,不限人数,但若在幻境中身死者,将无缘各宗门。诸位道友,吉时已到,片刻后阵法会将各位传送至幻境,记得切莫忘了本心。” “什么?” 许软软没搞明白眼前的形势,脚下就一晃,地面裂开一道狭长的缝隙,被一只虚浮的手扯进了里面。 “容倾,这次的事属实蹊跷,你可有猜测?”诺大的厢房里,应渊抚着须,看着弟子们忙上忙下地给容倾准备膏药,那腿上的皮肤没一块完好的,遍布着伤痕,看得他心惊。容倾平卧在黄绸精玉床榻上,任弟子们摆弄着,面上平静无波,眸子像浸了夜凉的水,只在左手接骨时蹙了蹙眉。 “你们先回去,我有些事要同重山君说。”弟子们忙活得差不多了,应渊便将他们遣散了。要说全宗门里,他是最不担心这个二师侄的,容倾狠厉果决,行事谨慎,只是不知这次碰上了什么恢诡谲怪的手段,竟被伤成这样。 容倾听闻,眸子看过来,语气渺渺“没有”,脑海中的片段又骤不及防而来。 这便是他逃不脱的一环,在第一次时,他是在进行一次任务时,被不知何人的一掌击晕,醒来时已经经脉半损,被丢弃在万花谷荒漠角落。第二次,他暗中追踪,探查底细,似乎盘查出了脉络,知晓了第一次是玄驹宗的人下的手,目的是在虚怀宗产生间隙,引狼入室。但他以为自己能躲开第一次的果,却不想,还是掉入了一片黄沙之中。 第三次,他闭门不出,在虚怀宗里修炼,某日一睁眼,又是经脉受损,躺在风沙尘埃里。似乎一直有一双无形的手,将他推入齿轮之中,爬不出,逃不过。 应渊拍了拍容倾的手,面上流露出一股愁容,“只是宗里还有些旁的事,如今也要重新派人去做了。你且放下心养息,等好全了再做打算。对了,这几日我想着兴许你养伤会无聊得紧,专程放了一面水镜在这里,可以看看今年宗门选拔新弟子的情况。若有看上的弟子,挑选一两个也好,以后出去办事也有个帮衬。” 应渊说完,容倾桌上施施然现出一面透亮流光的湛冽水镜,镜里像一副泼墨山水画,青松翠岭,云雾溪石,晴空初霁,蔷薇夺妍,水雾缭绕间是一处泉眼,澄江如练,水流轻快地涌向另一头,漫过山间,遍及四周。 这是选拔的起始点,也是各宗门的镇山石所在。这一块灵石,据传是霍翮师祖时,机缘巧合寻来的一宝,灵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源源不断地供应着各宗门,给这一方天地以生机。 “所以,每次试炼时,我们都会领弟子们来此处,一为静心明目,二为示尊,牢记教诲,不忘本,不忘初,得以立。” 许软软身形一晃,便被传送到了一处她从未来过的地方,身后那个声音还在长篇大论,从宗门开辟之初讲到老师祖,里面夹杂着些听不太懂的词汇,听得许软软头有些沉。 “软软”应莲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才让她不至于刚进入幻境,就迷迷瞪瞪摔个狗啃泥。 “一看就是哪个地方的乡巴佬,估计刚才还在地里挖土呢,就被传送过来,站都站不稳,”不远处,一群穿着玄清色道服的弟子们嗤笑着,揶揄了几句,互相使了个眼色逗乐着,都相视而笑。为首的男人手握一红木银丝盒,端端正正地站着,狭长的凤眼一抬,眼底眼波流转,随即轻声细语地和身旁的女子说着话。女子身着红衣,腰间系一圆盘青玉,丝绸缎带勾勒出纤细腰身,裙袖下露出一截皓腕,如那青玉一般皎洁。 “常远,不可无礼,都是道友,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往后说不定还要互相照应着。”女子睨了一眼身侧,眼里给过一记冷风,话音柔柔似水波粼粼,口吻却带了些警示。 常远敛了些笑意,没趣地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耳朵都耷拉下来,眼皮抬了抬,“姐姐,我说的不对吗?这两位…道友,一看就没什么天赋,怕是都不能走出试炼。人家可说了,试炼不是随便玩玩,有奇珍异兽在内,一不小心就可能…”再说了,怎么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不过这些话也只能想想,他不敢说出来。 “好了”月姳揉了揉常远的头,无奈地按了按,一根手指比在他唇上示意他噤声。“都这么大的人了,练达些,好好想想你怎么过试炼吧。” 许软软愁得脸皱成了一团。她想离反派远远的,趁着自由的时间到处逛逛玩玩,先去逍遥快活一阵子。并不想进什么试炼,什么宗门,谁知道什么时候又要被恢复好的系统抓去杀反派,对着那奄奄一息的男人下刀,陷入无限循环中。 382,382,在吗 许软软试着喊系统的名字,她好像自从重新回到这里,就没听到过系统叽里呱啦的声音了,382像一滴叶子上的水,阳光一跃出,便蒸发进了云层里。她一时有些摸不着底,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382不在,自己又稀里糊涂进了什么宗门试炼。 眼前滑过那男人胸膛微微起伏,额前黑发湿润无光的样子,许软软心里一颤。 “软软,对不起。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那阵法就把你也拉进来了。”应莲知道许软软不会武功,此时被吓得手都在抖,很是可怜。但她左看右看又寻不到管事的人,眼下试炼大门马上又要开了,她也不能就将许软软丢在这里,这可如何是好啊。 眼前的许软软不知在想什么,睫毛扑闪,眼睫轻扫,贝齿咬着唇,在下唇上咬出了一圈涟漪。脸色又比刚才白了几分。应莲看着,心里软了下来。 “哎,这事赖我,要不软软你就随我去试炼吧。我好歹学了些剑法。运气好咱们进入宗门,以后就吃穿不愁了,运气不好也就是被丢出来,又回到之前,你便继续去找你想去的那个地方,稳赚不赔。” 应莲拉了拉许软软的手,示好地捏了捏。没想到许软软的手和自己完全不同,看她一人闯荡,以为都是做粗累活儿的人,她的手却绵软若无骨,手上也没有多余的茧或疤,摸起来软乎乎的可舒服。应莲止住好奇,忍不住多捏了一会儿。 许软软想了想,也放下心来,说实在的,虽然她来了这个世界三次,她其实也就在周围逛了逛,待得不足十来天,现在看什么都稀奇,什么都想摸摸。这世界和她原来待的差别很大,虽然被382灌了一肚子的古代知识,她还是时不时恍恍惚惚。况且,她应该也过不了试炼,就当是逛一逛景区了。 轰隆一声,试炼场地前的门缓缓推开,刺天石笋粗,印着烫金瘦体的字闪出金光,绕着门上纹路行成几十条分路,延伸至门下,逐渐融化成鎏金似的一团,镶嵌在门上凹陷的锁位上。随着鎏金水团填满最后一丝凹陷,大门也开至最大,呈现出里方的雅致风景。里头的景色看上去没有半分危险, 赤鸟清脆地鸣啁,扇动红色羽翼遥遥飞向杉树,矗立的巨石隐身在清泉之下,一些叫不出名字的矮角灵兽鬼鬼祟祟地窜过草丛,贴近溪边晃荡着水波,听见门口的声音,它们伸长了耳朵,粉色耳朵轻轻晃动,捕捉着弟子们的一举一动。 万花族的弟子们仍聚在一起,不疾不徐地往前走,手握着刀柄,神色不似之前轻松,不住地观察着周围动向。 “看着像悠然安逸的风光吧”应莲身旁一女子忽而出声。她扎着男子的束发,衣袍被风一吹,肆意而动,她腰际配着一把嵌黄玉的弯刀,刀上密密麻麻有些划痕,是使用过久的痕迹。石雨环视一圈,快步走向距离她最近的一块石头,抽刀一劈,那石头很快消散无踪。“看到了吧,都是制造出来的幻境,要时刻小心脚下。” “诶,这宝珠真漂亮,我们少拿一点应该没事吧。”许软软身侧,一男子招呼着同伴,喜出望外的神色,他捧着一把玉石珠宝,大大咧咧地在身上擦了擦,又拿到眼前细细观察“万一一会儿又要买什么东西,也不至于什么都拿不出手。” “真能拿吗?”另一男子怯怯地小声询问,眼里已经被宝石的光熏得迷醉,手不自觉伸向那一堆晶莹剔透的东西。“先拿着,一会儿不行再丢掉,这些东西应该都是宝贝” 除了他们,周围不少试炼生们都抓了些小玩意到包里,有些是流光溢彩的翡翠石,金丝线缠绕的铂金叶片,应莲看着这些宝贝,心尖发痒,她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这么多宝物,各顶个的好看,要是能拿些回去给祖母,或许他们就可以搬到不漏雨的房子去了。但一想到石雨的话,又看了看没动静的万花族人,身子顿了顿,指尖犹豫着,最后也没碰。 弟子们沉迷于美景宝物时,不知何时,溪上飘来一扁舟,撑船的老翁翩然摇着舟,那舟看着烂了几个窟窿,连接的木板摇摇欲坠,老翁摆了一壶茶在船头,氤氲浮出茶香气。他靠舟停泊,看了一圈岸上的弟子们,面色沉沉“先说好,我这舟载不了重物,最好空身上船,不然若是栽了,可不关老翁的事。” 空身?试炼生们听闻,左看右看地交头接耳,难不成这试炼什么都不能带?那他们的药丸,剑柄,杂七杂八的各种工具,岂不是全无用了。 “你先去试试。”闹嚷之际,常远一把从队伍里推出一人,那人背着个满盈盈的大包,探出一小步,颠颠倒倒地就踩上了舟,刚一上舟,舟身霎时就一沉,遽然灌满了半船水,水直直浸到他裤腿上,那人抓着老翁,才不至于掉下水去。老翁神色如常,拍了一下那人的手,斜了一眼舟,用手上的茅草担子戳了戳那人的屁股“太重了,快丢啊” 那人连忙脱下包袱,一股脑地从里面往外抖出里面的东西,大把的各类药丸,名剑好材不要钱似地扔到岸边。其他人见状,手脚并用地扑上去抢,眼馋地流口水。 “哎呀宿主,你跑哪儿来了” 许软软挤在人堆后面,嚼着刚摘的薄荷叶,没兴趣去捡东西,望着翩跹而舞的飞蝶,慢慢悠悠地等着上船。冷不丁又听见了382的声音。 “任务失败,但我又回到了书里,现在在游山玩水。”许软软语气轻快,捧着自己的小包袱,一个一个往外丢着不需要的东西。 “那你还这么开心。”382大惊,花容失色地哀叹起来。“如果我是你,我都得大哭三天三夜。” 许软软拍了拍自己的包,感到浑身重量一泄而空,像一只飞鸟一样。前面的人虽然还是围了很多,但大多都还在苦恼地选择着拿什么,站在原地没动,舟前的位置已经被让出来了一条道,老翁皱着眉不耐地等待着弟子们上船。 “请问,我可以上了吗”许软软沿着小道走过去,靠近老翁,指了指自己的小包。老翁笑眯眯瞧了她的包一眼,点了点头。 这一船有四个人。她,应莲,石雨,和一个万花族弟子名叫魏鹏。扁舟划行在水面上,浮起渐渐圈圈的水波,断鸿于穹顶而过,留下啼鸣阵阵。远处的黛青色山峦迭嶂,勾勒起一片浮翠流丹。 “石雨道友,你知道第一个关卡是什么吗”应莲走近那道站得挺直的身影,有些期盼又有些不安地开口。 石雨还没来得及回答,老翁已经将舟停泊在了岸边,招呼着他们下船“到了,往里走一段路,就有一个小池子,每个到这的人都要先进池子洗涤,洗完之后直接推门进去。”许软软抬头,果然眼前变成了一片绿树绕村含细雨的景致,泥土的芬芳在雨中弥漫,一棵两人粗的树旁有一汪清泉,泉水清洌可鉴,不染一丝污垢。 春游噜 “这是育灵池,每个弟子都会被带到这里来觉醒属于自己的灵力,估计这个池子后面就是第一重关卡了。不过应该不会太难。”几人还在试探着下水的时候,石雨抱着手臂,飞身下了池子,整个人都浸在了水池里,开始闭目养神。听了她的话,应莲紧跟着下了池子。 许软软也走进池子里,慢慢蹲下身子,靠在岩壁上,感受着水流的温度,这池子的水有些凉,打在肌肤上涌起止不住的瑟意,好像从皮肤表层延伸到了骨髓,白色衣袍被水浸湿,湿漉漉贴在里衣上。许软软闭上眼睛,世界顿时陷入茫茫的黑暗之中。 不知泡了多久。 忽然,几丝她抓不住的东西从脑海里一闪而过,耐心地引导着她去将之凝结成形。细小的光团从眼前飞过,逐渐变成拳头大小的光团,躺在许软软眼前的黑暗里。 这些光团堆积得越来越多的同时,许软软的额前也出了一层薄汗。体内似乎有一股强烈的热流,与池水的寒冷碰撞着,把她夹在中间,不舒适地裹挟着她。 “哇”一旁的应莲惊喜地叫了出来,率先睁开了眼睛。“我觉醒了剑系风霜。”应莲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拿出她随身带的短刀,朝柳树的枝叶上一刺,那张薄薄的叶片很快绽开,然后忽地落到地上。虽然是最简单的招式,也有几分肃杀。 四人睁开眼睛,池中的水渐变成了淡粉色,宛如夕阳余晖的尾巴,悄悄然绽放。 石雨和魏鹏都觉醒了攻击性异能,石雨的是霜花斩,魏鹏含含糊糊地说他的是黄沙固磊。 “哟,这几个小子还挺厉害的嘛”382适时地给许软软解释着,在书中的世界里,“修仙者都具有某种天赋,而育灵池则能将这种天赋放大,形成修仙者独特的伴随其终生的一种能力。攻击系,防御系,净化系,药物系,制造系中,又以攻击系为主,也是大多数人看来最为有效的一种天赋。目前玉林峰上的第一大掌门人萧郃,就具有落花飞矛这一技能。” “软软,你的是什么?”应莲闪着眼睛,好奇地看着她。“你快试试动用你的识海,它会引导你去查看你觉醒的天赋。” 识海?难道就是脑海里那团黑漆漆的东西吗? 许软软动了动手腕,尝试着调动脑海里依附着那团黑漆漆东西的丝线。那几条丝线弱而紊乱,似乎没有头绪地附着在一起,胡乱地散在各处。没有哪处指引给了她所谓的天赋是什么。 只是,这些丝线似乎还源源不断地从空气中吸取着什么,然后又化为极细微的小股丝线充盈着体内。“我感受不到,它很微弱,只是覆盖的面积很大。” “净化”魏鹏声音不大,却足够让许软软听到,他站直了身子,略带怜悯地瞅了她一眼,随即移过头寻找着同伴的踪迹。石雨脸上也闪过一丝诧异,顾不上练习自己的霜花斩,一把扯过许软软的手臂“道友,你确定没有看错吗?” “没有”许软软肯定地答复她。 “怎么会被这么鸡肋的异能选中呢”石雨好像忘了许软软还在这,眼中片刻地失神,喃喃地说着“我父亲当初就是觉醒了净化异能,也入了万花宗,但不出一年就被送出了宗门。” “话糙理不糙,”382探出头来,遗憾地摇摇头“如今的宗门,并不擅长培养净化天赋者,他们大多数都选择了回到下界去生活。因为净化这种能力处于一个尴尬的位置,不像攻击系有战斗力,连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没有。平日里也没有用武之地,毕竟自从洗灵池出现之后,没有人多少人需要被净化了。” “软软,”应莲皱起了眉头,不知该怎么开口的模样。“你…” “没事,本来我也算是陪你来的。没有想过进那些有名的宗门。”许软软不在意地揉了揉有些冻僵的手腕,她本来就没有进宗门的意愿,在哪里都一样,倒还乐得清闲。连她也有天赋这件事,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虽然眼下看起来一文不值,但总不可能什么用处都没有。 “净化,多少年都没有了…”应渊眼前的水幕一闪,浮现出一张少女娇俏的脸。她从水池边捡起一片落叶,珍视地将它铺开,压平上面的褶皱,再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容倾,你看看,多稀奇啊。” 女孩旁边的声音清晰地传至水幕这一头,大抵都是些相似的话。怜悯,同情,遗憾。百年间都如此。她不甚在意的样子,弯了弯眉眼,拉着身旁的女孩进了试炼门。容倾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浅青色眸子倒映着她的影子。 休息了一会儿,许软软他们一行人便进入了试炼门,刚一进入,许软软眼前就出现了一行铁画银钩的字。“有缘人们,恭喜你们已到达试炼之门。此关需要寻找出最珍贵的东西。时间用尽后,会按照价值大小进行排名。位次低者,无缘宗门。” 那行字刚要消失在天际,万花族的弟子里便传出一道声音。“我是万花族掌门之子常远,觉醒了虎爪生风,队里还有能辨药,能防御的道友,谁愿意与我们同队,找寻到宝物后绝对少不了你的。” 众人眼前俱是一亮,且不说常远的队伍已经很强大,要是能和他们一队,便不用担心进不了玉林峰的门,这种好事哪里去找啊。话音未落,弟子们已经齐刷刷举起了手,“常远哥,我愿意。” 常远巡视着人群,听着月姳的建议,挑选了几个和队伍里互补的天赋者。 许软软身侧,也举起了一只细长的手。应莲眼里擒着泪,眼中渴求地看着常远一席人,轻咬着腮边的软肉,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常远往这边瞧了一眼,似笑非笑地移开目光,轻慢地压了下手腕,是显而易见的拒绝姿势。应莲跺了跺脚,看了眼周围,“软软对不起,我必须为自己谋一条生路。等我去了宗门,一定空了来寻你。”说完,不等许软软回答,便又跑去寻找其他还没有组队的弟子,瞬间没了影子。 “她不是和你一起来的吗?现在就要各自飞了?”382尽管经历了那么多世界,见过了人心的猜忌和心眼,还是感觉到了一丝愤愤不平。像它这么有道德的系统,常常有自己的行事标准。不过,宿主居然没什么表情,莹白的脸上还挂着睡痕,乌黑的发丝垂在肩上,她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等待着。 “别难过宿主,就算所有人都放弃了你,我也会是最后放弃你的那一个” “因为,谁让我是最完美的系统呢。” “好吧,那只剩你和我去找珍贵的东西了。”许软软微微笑着,笑意林簌泉韵般荡开。382很少见许软软这么好说话的时候,不适应地眨了眨眼睛。 许软软没有选择跟着大部队走,而是选择了一条没什么人迹的小道,沿着小道走了大半天,终于走到了一条小溪旁。 清如明镜的小溪里翻涌着不少红色的胖头鱼,看起来被这里滋养得很好,圆滚滚,脂肪充盈,在水里欢快跃动着,时不时蹦得一尺高。 许软软挽起袖子,把手伸进凉冽的水里,捉起鱼来。不过许软软并不会捉鱼,只在岸边捞到了一条还没成熟的小红胖头鱼。“宿主,你不是要去找那个东西吗?怎么开始抓鱼了。”许软软笑了笑,把鱼放到刚才做好的烤架上,在鱼的肚子上抹上了采摘的花蜜浆,用几片紫苏叶子覆盖住鱼肚子。扇起火来烤鱼。 柴火熏得许软软的脸沾了几点黑灰,衬得皮肤更为莹白,齿如瓠犀。“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我就是当成来度假的,这里面风景这么好,不利用一下可太吃亏了。”她不仅要吃鱼,还要野餐,还要烧烤,大吃特吃,大玩特玩。 许软软正无边瞎想着,烤架上的鱼扑通一声跳起来,蹦出了被火炙烤着的烤盘,扭着身子向湖边蹦去。许软软举起一个棒槌,一锤子敲到鱼脑袋上,霎时便把那鱼敲晕了。那鱼凄凄惨惨地在地上滚了两圈,望着岸边翻了个白眼,没了动静。许软软在鱼旁边蹲下来,戳了戳它白白的肚子,它痛苦地眨了眨眼睛。 “哎”这鱼看着也怪惨的。和她一样被运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又没有人来解救它,即将成为一道肥美鲜甜的食物。许软软捧起鱼,它不断挣扎着,撅着蠕动的小嘴,眼巴巴地看着她,黑白相间的眼里像有水花。 许软软心里一动,手已经不自觉地作出了动作,把它放回了水里。刚一触到水,鱼鳍就开始用力扑腾着,小红鱼很快顺着水流飘到了水下。 午餐没了,许软软只能挖了些带甜味的野菜随意吃了吃。凌空的那个大日晷显示着试炼时间 尾巴真白 时间已经过了一半,许软软嚼着叶子,慢悠悠地想着,那再玩半天,就可以出去了。只是这一路上都没碰到什么人,甚是无聊。 晡时,许软软走到下游想找个地方洗洗吃过的盘子,再沿着来的路径回去,差不多就到时间了。她刚走到岸边,水面就多了一层泡泡,一上一下地浮动着。突然从水面上冒出一个头扬起的鱼头,斜着眼瞧着她。 嗯嗯?鱼头也成精? 不过在这种地方,什么诡状殊形的东西都有。许软软往前走着,没有管那个鱼头的动作。 “宿主,那个鱼头好像在跟着你诶” 许软软一转头,那个硕大的鱼头确确实实还在跟着它,一直保持着那个奇怪的姿势,跟着她到了岸边。然后拱了拱岸边的一小块泥土。 这鱼头…好像在给她什么暗示。 见许软软不动,那鱼头着急了些。尾巴一甩一甩地打着岸边,激起啪啪啪的声音。 许软软福至心灵,跑上前去挖了会儿那块崎岖的土,这土黏黏糊糊,湿哒哒的,摸起来有些滑,许软软往里探了探,隔着湿湿的泥堆,手指触碰到一个软乎乎的团块。 “看起来好恶心啊。”382第一次用了表达强烈情绪的词,因为它也被恶心到了。泥糊糊的一团看起来就脏脏的,宿主还捏着它不放,就这么好奇吗?但凡她把好奇心匀一些给自己,她们就不会一直被困在这个地方,早就能找到那个玩意了。 许软软把那团东西放进水里,一寸寸抚摸着表面,把它清洗干净,裹附着的泥浆进入水里,很快水里也变黑了一片,那鱼头也一言难尽地看着她。不过,手上的一团东西倒是越洗越白了,呈现出了泥污下的纯白色泽。这是一团类毛线物,缠绕在一起,很漂亮。许软软把它放在光线底下照了照,透出些银亮的光泽。 “这是万花族掌门的小子,是有些本事”水幕上,俊俏的男子站在一队人的中心位置,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各自的任务,他衣袍扬起,颇有领队风范。应渊记得他前不久才和那老头同游过祁凉州,言谈之间,都透着对犬子的喜爱。 现在看来,这小子应是觉醒了攻击性天赋。虽破绽百出,仍算得上这群人中的佼佼者。他不一会儿就解决了一只一阶凶兽,精准地找到了它的妖丹,剖开取出,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水幕里的画面变化着,似乎又被什么新奇的东西吸引,然后调转方向,又锁定到之前那个女孩身上。她徜徉在湖边,时不时蹲在地上,有些没有章法地拨着地上的泥土,脸上多了几道浅浅的泥印,衣袍上的下摆也沾湿了。她似乎是单独一个人,周围没有其他的面孔,双眸追随着纷飞的蝶翅,淡棕色瞳孔映照着的阳光。 “这小姑娘是挺有意思的。不过,估计连第一关也过不了。只能失望地回去。”应渊记得这张脸,这姑娘有罕见的净化天赋,却同样地,一点都没有能力对抗试炼里最低等的妖兽,更别说一个人,从何能拿到最简单的通关门槛----妖丹。而且,她现在所在的密林,放眼望去,除了林木就是草丛,远离妖兽最多的谷地地形,几乎没有有价值的妖兽,无法从他们体内找到妖丹,这场试炼从一开始就宣告了结束。 “刚才她竟然还找到了一个隐藏的红鱼妖,那妖懒惰成性,不爱露面。今日不知怎么回事竟被那小姑娘捉了来吃。不过,除非她能剥下它的妖丹,不然吃进肚子里也是没有用的。”应渊笑着,拨了拨水幕。 容倾凝着眉,那种未知的感觉又浮现出来,眇眇忽忽。一个灵力匮乏,对这里的坏境一无所知,浑身透着天真的女子。究竟为何会被选中来对付他?还是说…容倾指尖碰了碰玉床,发出脆响。她只是一个棋子,存不存在并不重要。 “有缘人们,时间耗尽,此轮淘汰的名单已经出来,切莫悲伤,有缘终会再见。” 日晷指向酉时时,一行黑字浮现了出来,密密麻麻溢满了天空。 许软软从昏昏欲睡中抬起头来,睁大眼睛,一行行扫过去,寻找着自己的名字。 一排,两排… 直到十排都还没看到自己。 她有些不想看了。所幸不远处就有一道树林中的小门。应该走出去就可以了吧。 自由了,世界。 许软软背起包,脚步轻快地走向小门。 然后白光一闪,许软软就被传送进了另一头。 “她拿了个什么东西?居然通过了” 应渊惊诧地扫了一眼试炼门,许软软刚才没有阻碍地从门里穿过,风驰电掣般一闪而过。应渊狐疑地望着门里,想确认这扇门有没有损坏。下一个排队的弟子手上握着一枚一阶妖丹,这是通过试炼门的最低条件,他走进门内,试炼门闪过一道白光,笼罩住弟子的衣袍和妖丹,没过一会儿,就放行了弟子。 容倾抬起头,注视着水幕,视线触及到她的手腕。那截温玉般的手腕上缠绕着一圈白色的绒毛,服服帖帖地紧挨着她的皮肤,她正举起手腕饶有兴趣地查看着这圈绒毛,眸子亮晶晶地。 “这不是你遗落在试炼里的尾巴吗?二师侄,我想起来了。没想到这姑娘居然挖到了这东西。你寻了几次都没有寻到的。” 女孩摸着那圈绒毛爱不释手,又在脸颊上蹭了蹭,白色的绒毛微微有些泛红。 “是。”容倾支起身子,尾骨上传来一阵酥麻,他迅速切断尾部和自己神识的连接。 “这就巧了,有意思。”应渊感叹着,连连称奇。 空旷的草地上聚集了不少的弟子,大都神色轻松,互相攀谈着,这第一关试炼,只淘汰了三分之二的人。大多数进入试炼的,都是有些修为的弟子,第一关对他们来说并不算难。 “哦?是你。”常远冷冷地看了许软软一眼,不怎么相信她凭借自己的能力就能到达第二重关卡。这样的柔弱女子他见多了,像他姐姐那样实力至上的却是少数。不知是攀附了哪位弟子,才能拿到妖丹的。呵。 许软软抬头,看了眼面前的人,陌生的一张脸,面露三分讥诮,她完全没有印象,只当他是认错了人。掠过他便走了。 常远站在原地,脸色愈发难看。 第二重关卡只能十人十人进入,上一批人出来了下一批人才能进去,许软软和其余的人坐在原地等着,过了一阵子,应莲出来了。 “诶哟”应莲还摸着手腕,整张脸皱巴巴挤作一起,这关卡是幻境,她选了一只小黄鸡带上舟,结果一到湖心,幻境就变成一大群长着各种各样人脸的黄鸡在树林里追逐着她。应莲抚着腰,想起那个情景,还觉得愁眉苦脸,大声地埋怨着“软软,我再也不想养鸡了,你不知道我刚才被啄得,简直要生出魔障了。” “噢,但是万花族的人好像很喜欢鸡。” 许软软幽幽地说着刚刚听来的八卦。 应莲顿时一脸铁青,快速捂住嘴巴。不好,她是不是声音太大了,得罪了贵人。 幸好只有几名万花族的人看过来。 门里不断有新的人出来,开始的速度很快,十几个十几个的出,慢慢地便只有一两个,大多数之前聚在幻境门的弟子们都没有出来。出来的弟子们大多都花了好些时间整顿休息,一边吃着饼和冷肉,一边和同伴回忆着刚才遇到的事。互相一串联,便知晓了个大概。 “别说这里还挺体贴,还能让休息”应莲小口喝着水,给许软软分着薄饼,试图弥补她之前的事。薄饼烤得酥酥脆脆,里面放了牛肉碎和葱花,虽然凉了些,吃起来仍有滋味。“对了软软,第二重之后就更难了,你别逞强,实在不行就放弃” 许软软咬着牛肉饼含含糊糊地应下了。她连第一关都不知道怎么过的好吗!许软软眼神失焦地凝视着不远处的小门,想着等出去之后,先搞清楚自己的情况,如果可以,能问到那男子的身份,再去想以后的事。 “许软软,万云,姜瑶…” 面前的门一个个报着名字,招呼着弟子们。 许软软走进那小小的一道门,眼前骤然一亮,就被传送到了一个地方。 烈日悬空的空间里,这里四下无人,四周都是席卷凌空的黄沙。很像…那片黄沙。许软软在地上摸摸索索,顺着那里的足迹,慢慢挖出一个小小的坑,给自己的用茎蔓做的壶里装一些水。 “他是宗门的罪人,自然要依宗门规矩处罚。” 悬崖边,一群身穿华服的老者聚集在一起,手上正往一处地方施着法,法阵中金光阵阵,还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许软软拨开帘账,凑近了那处。目之所及是一狐狸白绒的双腿,像烂肉般拨弄在一旁,腿上是皮开肉绽的淋淋之物,它的双目近乎无神,被烈阳刺得眼睛微眯,身上的白色绒毛都被零零星星的血迹沾湿。随着阵法的进行,它额上更多地渗出汗液,滴滴点点坠入尘土里。 他们在伤他。 “它做了什么?”许软软从帘账后出来,走到那一圈人身后。 “这位姑娘,你是谁啊?这地方居然还有人”拿着水晶盒的弟子伸臂挡住许软软,脸上带着惊愕。“这里不是好玩的地方,掌门们正在做事,你还是去别处歇息吧。” 又是一道黄光闪过。 白色狐狸的脊背被击中,在黄沙地里翻了几下,滚落到了悬崖边沿。它似乎无知无觉,连唇畔渗出血也不知道,血滴在地里,很快被黑色的浊物争先恐后地吞吃干净,还在意犹未尽地舔着狐狸的四肢。白的绒毛混着鲜红,刺目得很。 “可是为什么这么对它?”许软软还想说话,被长老们施了个隔音咒,便不再理会她,自顾自地商量着什么。不知过了多久,狐狸的毛发尽湿,肚皮被利刃割开,躺在阵眼中,被一群小虫子抬着往崖壁边走。它突然睁开了眼,翡翠色的瞳孔里满是悲绝。 许软软心里一沉。无数的念头涌进脑海,最终汇聚成一念。 不行,它不能就这样… “抓住我” 许软软用力爬到崖壁边,握住狐狸的一只腿。它的爪子很凉很瘦削,没什么肉。此刻因失了过多的血,温度失衡,气息微弱,握住她的手没有什么力气。许软软把头上的束带取下,小心翼翼地包扎在它的手腕上。许软软不知道这狐狸是谁,只是觉得它的气息没来由的熟悉。 屋内静静的,不染一尘的桌上摆着一个小碗,碗里盛着棕褐色液体,传着药材的古朴苦气。摆饰很简单,一床,一画,一屏风,几株小竹,一架书柜,尽是素淡色,和屋内的帘账搭得和谐。 白色衣袖往上空一挥,水镜换了幅画面,又回到了刚才一闪而过的那个视角。容倾撑起身子,移过目光,视线落到水镜上。水镜里的女子,抱着一只银白色的狐,缓慢地抚摸着它的皮毛。 是她。 水镜颜色慢慢变浅,更清晰地呈现出镜中人的举动。女子正清理着白狐身上的伤口,血迹零零散散地蹭到她的薄衣上。她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层层厚厚的草药,又打来一盆水,一点点给伤口处清洗干净,再敷上草药。 “这姑娘的心魔有点意思,竟和你的元身一样。看这绒毛,让我想到了第一次见你的样子。”应渊放大了些画面,也看得入神。 距离那时,已过去了数十年。 “或许只是相似。” “是啊,她又未曾见过你,应该是以前在山野间捉的野狐。” 这只白狐很乖,静静地让许软软清洗身体,偶尔触碰到了伤口,疼得抖动一下,其余时候都眯着眼睛任她处置。白狐的眼睛是荧绿色的,像吸取了月泽日辉,苍松翠柏摇曳其中。 “没事的,很快就好了。那些人都走了,不会有人伤害你。”许软软心疼地碰了碰它的长尾,说得有些心虚。其实她也没底,不知道那群人还会不会找到小狐狸,但在此之前,她想好好地保护它。 许软软取了块长布,包裹着小狐狸,把它装进了篮子里带回了家。“回家就有吃的了,跟我回家吧。”白狐偏了偏脑袋,像听懂了似的,歪了歪头。一双漂亮的眼睛一瞬不移地望着她,像是会说话。 他是我的 一路上都很顺利,许软软没有遇到什么街溜子,左拐右拐就转回了街边小巷。想到什么,又去摆摊的小贩那里买了些肉饼和蔬菜。 “你拿的什么东西?” 回到家里,奶奶混浊的眼睛扫了眼许软软的小篮子。哆哆嗦嗦地摸索着里面传来热度的东西。 “哎呀,你买了狗?这狗眼睛怎么是绿油油的,”奶奶沿着床沿坐下,责怪地问许软软。 “不是狗,奶奶,是一只狐狸” “把它丢了吧,这东西看着奇怪” 许软软护着身上挂的篮子,白狐探出头来,怯生生地望着她,眼中似有泪花闪动。许软软安抚地拍了拍白狐的脑袋,轻轻在手心蹭了蹭,“奶奶,它受伤了。它不会咬人的,我就在屋里照顾它几天,好吗?等它好了我就把它送回山上。” 奶奶拗不过许软软,见她实在喜欢,又嘱咐了几句,便随她去了。 许软软带着白狐,刚走过一小巷子,就被一只粗糙的手臂挡住,柴牧生得肥头大耳,吃得白白胖胖,浑身都长满了肉,是这一带的小霸王,身后常常跟着一群啰啰, 他盯着许软软手里的东西,眼冒精光,上下打量着白狐的柔软皮毛“许家小孩,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看看,上次的事就不计较了,就拿这只小东西抵债吧。”说着,柴牧就要上前去抓白狐。白狐察觉到了什么,身子一斜避开了他的手。 “上次明明就还了你钱了,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呢。”许软软把白狐紧紧抱在怀里,抱着篮子的骨节微微泛白。 怎么办,她又打不赢柴牧。 “许软软,”柴牧眼睛危险地眯起来,吹了个口哨,“你以为就凭你这小身板,能有资格和我讲价还价吗?乖乖把那小东西给我,不然,别想跑出这条巷子。” 白狐这时像听懂了话似的,也不跑不闹了,安安稳稳地靠在柴牧怀里。柴牧学着许软软的样子去抚摸它,它也未躲。手下的触感极好,皮毛油光水滑,又绒又暖,到时候先拿回家玩几天,再剥了它的皮拿到市场去卖…柴牧一边抚摸,一边盘算着,不自觉笑出了声。 “啊”手上的痛感深至骨髓,柴牧一低头,手上连皮带肉被白狐咬下一块,血顺着伤口流到地上,疼得他嗷嗷叫,一瞬间蹲下身子什么也顾不上了。 白狐被松了桎梏,迅速跳出了柴牧怀里,飞快地窜到巷子外面。 许软软见状,跟上白狐,从巷子口跑了出去。 “还好你反应快,”许软软拍了拍白狐,绕了些路又转到另一条街的商铺外。 她太弱小太无能了,还说要保护好它,到头来连自己都护不住。许软软瞧着自己的掌心和羸弱的手臂,垂着眸不语。白狐靠了过来,温顺地蹭了蹭她的掌心,把身体里的热量传给她。小白狐漂亮的碧绿眸子侧着头望着她,白色眼睫小幅度弯了弯。 “容倾,你在这里面还挺有意思啊。”应渊乐呵呵地看着,这试炼境是他们几宗共同修筑的,其中也有容倾的灵力,故而将容倾的动作模仿得惟妙惟肖。自从第一次应渊见到容倾后,还从未见过他狐狸的状态,这小子从来都是脊背挺得直直的,孤傲冷清, 不曾想他在幻境里还有这么活泼的一面。容倾不语,不置可否地抿唇。当时的记忆已经离他很遥远了,在镜中仿佛触手可及的过去像云中水雾似的,三年,还是五年?已然很模糊了。 接下来的几日,许软软带着白狐逛遍了整座小城,赏花赏月,看灯戏水。还给它挑了些小玩具,和喜欢的吃食。不知为何,许软软心里总有些不安。这样平静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可那些华冠丽服的长老们会放弃寻找它吗? “这姑娘是要生魔障了” 应渊注视着水镜,有些担忧地扣了扣桌面,伸出食指探了探水镜。试炼门旁的许软软躺在地上,脸色越发红润,手握成拳,眉头越皱越紧。 这第二重关卡便在于引出人内心不愿直面的东西,把珍贵珍视的东西放在他们面前,最后再一一粉碎,以此激出人的恨,怨,哀,在思绪最无防备之时将人之元神吞食。 不过在幻境里,并不会真的吞食元神,元神消失后,试炼生们会昏睡一日,而后恢复,并自动视为试炼失败。试炼开放的几十年间,应渊见过太多的试炼生败于此,心智不坚定,道心不稳者,只要有一丝缝隙,便会被乘虚而入,尤其是一般的平头百姓,平日里未经过训练的,几乎支撑不了片刻。 “走到第二重,也是她的本事。按她的修为,本应是一重也过不了的。” 水镜里,许软软指尖深陷进了泥里,身上袭来的疼痛痛彻筋骨,从内里将她狠狠击倒在地,身上的白衣沾在泥水地里,濡湿了一片,手指颤抖着,却还抱着篮子。白狐已经奄奄一息,皮毛上全是红印子,费力地用肉爪爬向她,安抚地冲她摇着尾巴,又往前面指了指,示意她快走。 “一个小姑娘还想坏掌门的事,也不想想自己有几斤几两。不自量力” 男人大掌一挥,拂尘一指,顿时黄沙漫天,遮天蔽日,持续几秒后,许软软身前的白狐已经消失不见。在令人窒息的黄沙尘土之中,许软软逐渐意识模糊,眼前也朦朦胧胧,看不清眼前的人。 对不起。还是没能帮你。是我太自以为是。 许软软闭着眼睛,感受着身体的下坠,耳边骤然响起“许软软,是不是很不甘心,很憎恨这一切?” 那声音刺耳尖利,仔细听还带着隐隐的笑意。“是不是想干脆毁掉这一切。” “把自己献祭给我,我将替你赢回这场战斗。不要犹豫了,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让你得到。” 声音萦绕在许软软心头,似要勾起她的全部情绪,愤怒,不甘,憎恶,许软软清晰地看见它们在她心头凝聚成了一个庞然大物,庞然大物颤钦钦地站起来,一步一步指引着她走向那声音。 是吗?只要和它做交易,便可以阻止这一切? “快了,手上已经生出魔障了。” 应渊适时地点评着,许软软的手臂上已经生出了一株摇曳的黑红色莲花印记,就像生在体内一样,逐渐在皮肤上扩散,隐隐有往上走的趋势。这魇灵善于引诱,往往成功了一部分便没有停下的道理,不出三刻,应该就会大功告成。 应渊又转向另一面水镜,那里面是一个温婉的红衣女子,生得有些熟悉,也陷入了她的梦魇里。不过这女子与梦魇打得有来有往,像是有几分功夫,梦魇一时半会找不到她的破绽,只得盘绕在她身侧,等待着间隙。 “噢,想起来了。应渊一拍脑袋,回忆起了这女子是谁。 这是万花族的后辈。怪不得定力过人。这次试炼也名列前茅。” 许软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往那里走去,心里既想又不想,矛盾纠结极了。 那声音还不厌其烦地跟着她“许软软,来啊,怎么停下了。你不想要快点见到那只白狐了吗?” 对,白狐。她捡到一只白狐。许软软模糊的意识有些回笼,但还抓不住思绪,无法辨别眼前的情况。 “我知道,我要去找它。我不能让它被带走” “你找不到它的,它已经被强大的人带走了” “可你又是谁” 许软软话音未落,手中的尖刀已经刺向那声音的源头。 “稀奇事。” 许软软手上的莲花印记不断又开始缩小,变细变模糊。许软软神色痛苦地在梦中呓语,随着莲花印记突然一亮,她侧翻过身,一脚踢向一处地方,复又恢复了平静。 “这姑娘临到关键,还反应过来了。”应渊放下茶盏,润了润喉,目光又回到一方水镜上。 不仅如此,她还到了筑基期。 应莲见许软软出来了,不免惊诧万分,手中的玉米都忘了啃,连忙上前挽住她的手,询问着她。“软软,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去了呢。没想到这么厉害,一路闯到了最后一重。现在我们都能入宗门了,未来许还是同门。” “其实我自己也没想到。”许软软摸了摸手上还带着温度的通关布条,在手腕上缠绕了几圈。她这种废柴都能进,怕不是个诈骗宗门。“软软,这说明你我皆是有缘人。既然如此,以后互相照应着。在宗门里也好有个伴。” 这片空地很大,站几百人绰绰有余。弟子们还都沉浸在通关的喜悦中,互相道着恭喜,畅谈着宗门生活,俨然一副快活的样子。许软软看过去,没有多少熟悉的面孔,石雨在和一个她不认识的人争执着什么,她脸上显出怒意,不耐烦地擦拭着手中的剑,离她近的常远正睥睨着她,见她目光看过来, 挑了挑眉,眼神中写着跋扈,许软软没有和他搭话的想法,便自己跑到一边坐着。接下来怎么办呢。进了宗门,不会离反派更近了吧。许软软有些发愁。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自己的样貌,会不会直接把自己… 香香的师尊 “对了软软,你想要一个怎样的师尊”应莲随意地挑了一个话题。不出她意料,许软软应该会想要一个武力值高的师傅,毕竟她的天赋不擅长进攻。不过也许也会想要一个善秘法的师傅,能教她一些灵巧的技法。 “嗯…”许软软下巴撑在手上,漂亮的瞳仁光影流转着,她还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只是眨眼间,眼前浮现了一个熟悉的画面。好像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冷香。让她疲惫的身子很舒服,只想沉入梦乡。 “可能,香香的?” “啊?”应莲张大了嘴,奇怪地听着许软软的描述。“我是说师傅,”应莲刻意加重了咬字。 “对呀” 一阵狂风卷过,几片如棉如絮的云朵向着空地逼近,连带着云层也染上了奇异的光芒。人声鼎沸的空地上,骤然安静下来。“是真人们来选徒了”应莲双手合拢,神往地瞧着那一圈由远及近的云朵。 最先显出身子的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他带着一节乌木杖,笃笃笃地快步从云梯上走下来,青灰色衣袍衣玦飘飘,脸上带着和蔼的笑意,然后举起乌木杖点了点人群中间。几名弟子便像进入了气流里,从人群中直直上升而起,又缓缓飞至老者的身后,面带喜色地跟着老者上了云。 不一会儿,凌空又出现了一位面容姣美的女子,身着串珠流苏裙,手上捧着一盆绽开的望春花,像许软软喜欢的酥脆桃花饼干。那望春花一靠近人群,花蕊便蓬松放大了几倍,传出高昂的声音,稚嫩得如六岁孩童“宋施仪,汪姚…” 云层开始显出些深黑色的晕染,此刻的空地上,只剩了稀稀拉拉的一些弟子。应莲,石雨都已经跟着自己的师傅到云朵上去了。在被剩下的弟子中,若是没有被师傅选中,也只能遗憾离开试炼山。大约这便是最后一场不算试炼的试炼。 远处的云层隐隐有些聚集的乌云,像要下雨的模样。远远走下来一名身形修长的男人。 待看清了来人。 许软软像一团煤球,焦在了原地。 那个男人也来了。不是别人,正是三次躺在她身下的那个男人。 怎么办怎么办。 要不先躲起来吧。许软软唰地一下往人群后挤去。 那男人微皱着眉,浅淡地扫了一圈这片空地,抬步走向前方。他穿得很素,墨衣在里,白衫薄薄搭在外层,却掩不住的出尘之气。眉眼又极好地上了一层色,与那双寡情的眸子,浓淡皆宜。衬得整个人遗世而独立。哪怕许软软被这一戏剧化的情节雷得外酥里嫩,也闪过一丝他真好看的念头。 只是美虽美,却有一种不容亵渎的意味。弟子们自觉地给他让出一条道,像文明观猴似的,纵使内心无比渴望着能进入他门下,只敢远远地瞧着他,谁也没有越过适当的距离。 许软软侧过身子,尽量避免和他目光接触。余光看到他越过众人,已经越来越近, 一步两步 白色衣袍停在距自己几步的距离。熟悉的淡香味萦绕着鼻尖。许软软感觉到脸颊有些泛红,睫毛微颤着,熏疼的热气让眼角快要沁出泪珠。要被发现了。她还没有开始游山玩水呢,就要被反派血刃于此了吗。 “你愿意随我去虚怀宗吗?” 现在这个情况,可以说不愿意吗? 许软软感觉到无数道视线聚焦在自己身上,好像要把自己看出一个窟窿。艳羡的,嫉恨的,不解的,全都包围住她。 宛如误入的求婚现场一样混乱无比,许软软感觉自己的脑门在放烟花,“是这样的,我不…” 容倾手边的细绳微微发着亮,有指引般缠绕到许软软的另一只手上,细绳嵌进皮肤里,仿佛融进了身体里,很快消失了。 “既然你我有缘,往后就随我去竹林一同修炼吧。”说完,也不等许软软,径直走上了云梯。 什么鬼?强买强卖。还是说这是反派的阴谋诡计。许软软云里雾里地发现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一根玉镯,和反派手上的极为相似。 云梯上不见了反派踪影,只有一生得云肌丰骨的灰衣男子,笑盈盈地瞧着她。 “师妹,你可以称我云师兄,没想到我们师尊又领来一个小师妹,往后我就不是辈分最小的了。”云沥笑声爽朗,一笑起来整个身子都小幅度抖动,双手拊在一起拍打,像许软软学生时代的可爱同桌,顿时亲切了几分。 “小师妹,容倾师尊有事先回去了。我带你去住的地方。对了,我给你准备了个小礼物,你一定喜欢。”云沥神神秘秘地递过来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 许软软拆开盒子上包好的竹叶,里面是一些木制的板和她看不太懂的东西。“师妹,这些都是以后你修炼需要用的东西,可好用了,有久坐不累的垫板,还有疏通筋骨的压板,我们都人手一个呢。” 很快,他们乘着云朵到达了一片竹林的深处。蝉鸣修竹,幽静宜人。 他的眼睛 “这便是容倾师尊的住处了,师尊就在里面,穿过这片竹林就到了” 云沥指了指前面隐隐绰绰的屋子,云朵也停在了一旁“我就不陪你进去了,容倾师叔喜静,不好叨扰了他” “好”许软软同云沥行了礼,往竹屋走去。四周很暗,须须风声夹杂着细密雨声,琼华月影在地面洒下光点,银辉如缎。这里的竹子并不是生长了很久的繁茂样子, 不到一人高的竹节上竹叶稀疏,从枝干上伸出摇摇欲坠的绿叶片,应是不久前新栽的。竹屋就在不远处,竹屋前挂着一盏暖色的灯,将这一片笼罩在微茫的灯下。纸窗前有模糊人影,映出了清瘦的轮廓。 容倾应该是在等着她。许软软心里一沉,快步走到竹门前,抬手敲了敲门“弟子许软软拜访师尊,” 话音刚落,竹门吱呀一声开了。 “进来罢,伞放在门口就好”容倾靠在门边,将竹门敞开一半。许软软收了伞,正欲道谢,视线扫过容倾的脸。眼前的人,正是她三次被派去杀掉却没有下手的男子。 此时他完完整整地站在她面前,依旧是那副姣好的皮囊,只是睁开了眼,眉眼有些倦怠。唇边,手边,衣服上不再有血迹,而是丝滑的布料。 “师…师尊” 容倾抬眼看过来,那竹青色的眸子仿佛能穿透她的想法。而她却看不明晰。 许软软扶着竹门,手指紧抓着鼓起的竹节部分。指尖有些发白。 许多的问题钻进脑子里。 他知道自己是那个人吗?他为什么要收她进他这里,是想要抓过来审问清楚吗? 容倾看着她,目光微动,不知在想什么。眸子里浸着微凉的月色,又向许软软面前走了一步。进入了灯光照亮的地方,容倾的脸从半隐中走出来,眉目如画,清疏潇逸,整个人冷清不落尘,淡淡若无情无感,看向她的眸子澄明幽静。 许软软探到了独属于他的内境,也是一片竹林。不过不是外面那片,而是郁郁葱葱,却又隐在薄雾中的竹林。往深处探寻,还有悠悠竹香,不会太浓烈,一待察觉便消散了。 “怎么了?”容倾递上一杯茶水,示意她坐在席子上。屋内摆设很简素,符合容倾的气质。“不必拘束,你我虽是师徒,也可以直言。” 话语在许软软喉头滚了滚。 “宿主,不要说。” 消失了好久的382突然大声开口,炸烟花似的冒出来。“不要告诉容倾我们之间的事,这是禁令。” “师尊,我们曾经见过。” “是吗?” 容倾仍挑着茶,指尖落在一包写着字的纸袋上,掠过了这个话题。“喜欢饮茶吗?我这里有不少各地的珍奇品种,选几包带回去吧。拜师礼就不必了,此后每日课后来竹屋,我会教你如何开始修炼。”说完,看向许软软,她好像又走神了,并没有回应他。 许软软此时还在和382争论。 “为什么不能说,早晚都会暴露的事情” “宿主,反派现在不知情。说了不利于下一步的发展。而且你说了,他就相信吗?他眼里看到的,都是你举着刀的样子。你现在就安心待在他身边,得来全不费工夫。” “大不了我就回虚空,谁管得了我呢” 许软软抬起头,下定了决心一般,“师尊,我们曾经见过,在那片黄沙地里,你还记得吗,我不想杀你,是因为…” “嗯?” 容倾侧过身,投来一道疑惑的目光。 “他听不见。所有下了禁制的话都会被屏蔽掉。”382没有起伏的机械音横插了进来。 “这是作为尊贵系统的权限” 也就是说,刚才许软软说的一堆话,听在容倾的耳朵里,就是“师尊,阿巴阿巴阿巴” “没事,师尊。第一次作弟子,感觉好新奇”许软软尴尬地笑了笑,选起了桌上的茶叶袋,一边琢磨着要怎么才能从这虚怀宗出去。她并不想对容倾下手,自然是应该离得越远越好。 “可我什么也不会,剑法不会,经文不识,师尊你看像我这样天资愚笨的人…” 许软软还想挣扎一下。 “不要这么说自己,我既然选了你,自然有我的道理。不要妄自菲薄。” 接下来的时间里,容倾便拿了一本宗门的书册,简单和许软软讲了宗门的由来和现今的修炼法则。他讲得认真,声音清朗,一页一页地细致讲着,时而用术法给许软软演示。 许软软一开始还紧绷着身子,慢慢地,开始在枯燥的内容里有些飘飘忽忽了。他开始盯着容倾的翡翠色眸子发呆。在日光下是浅绿色,昏黄的灯下则是深绿色,笼罩一片茂林修竹。繁星水中游,竹影扫阶。 容倾轻敲了下桌子,唤回了她飞远的注意力。 一室的茶香,雨落的声音,被风吹起的窗纱,许软软努力睁大着眼睛。仿佛回到了大学课堂的,还是专座。 第一天收获一枚师尊的许软软,在悉心教诲下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许软软麻木地撑着伞走出了容倾的屋子,感到神清气爽,未来可期。 许软软:上课好累 许软软日记 师尊有点冷冷的。 我的小狐狸也不见了 我那么大一只白白的小狐狸呢!555 晨时七点,还睡眼惺忪。竹叶浸着水汽,细小的水滴挂满翠叶片边沿,晕开薄白的一层雾蒙蒙,窗外霏微。天际微亮,云层破开一丝缝隙,透出金丝边的光束。光束还微弱,不至于穿行到窗边,只在门旁徘徊。 许软软揉了揉疼痛的肩膀。这竹床睡着虽然凉爽,还有股清冽的幽香,可也硌得人生疼。肩膀上像被人打了一拳,绵绵无力,又筋骨酸软。好不容易许软软终于把身子一点点翻过来,在竹床上摊成了面饼。 “你现在已经是筑基期了,这竹床更适合打坐和练功,不适合睡觉。起来啦”382是个典型的奋斗逼,已经将许软软的课表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还整理出来好几页修炼的路径,让许软软能强身健体,不至于和容倾悬殊太大, 382还写了一份反派深入了解计划,以便和容倾尽快熟识起来,再进行下一步动作。这些工作对于382只是弹指一挥间的事,发挥不出它能力的十分之一。382语速飞快地念着它的计划表,语气中带着欣慰“不过,在你睡觉的时候,我已经做了详尽的计划,不出三个月,就是虚怀宗的一条狗,也能成为金丹期剑修。” 但是,许软软不想当狗,也对金丹期没兴趣。 许软软听着听着,已经神游太虚。这里美是美,的确有些无聊。整片竹林里只有她,云沥和容倾三个人。许软软琢磨着去和容倾说说,看能不能带只狗回来养着。 要是小狐狸在就好了。 “宿主,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382见许软软不理自己,恨铁不成钢地发出了几声金属音,又哼哧哼哧钻进空间里继续完善那几页秘方。 许软软装好要用的书册和零碎的东西,就准备出门。今日是虚怀宗学堂开课第一天。 刚推开门,门上挂的一包东西就啪地掉落下来。许软软定睛一看,是香喷喷的牛肉馅包子,看起来个大皮薄,馅料饱满,许软软轻轻碰了碰,还是热乎的。 不知道是谁给她的。但不是云沥,就是容倾。不管怎样,她向包子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她刚到筑基期,虽可以不食,还是有一些口腹之欲的。 乘着云朵到学堂时,学堂已经乌压压坐了一片人了,和许软软以前的学校无比相似,只是这里的讲台是置于正中间,学子们的座位呈弧形散开,一圈圈包围在外。许软软找了个外围的位置,放下书册准备睡个回笼觉。她起得早,现在离开课还有一刻钟。 “乡巴佬,又遇到了” 许软软头还没触到书册,就被一股风弹起来,随之而来的是阴阳怪气的一句话。 不用抬头,她都知道是谁。 常远几步从后座翻上来,占住了许软软身旁的座位,冲着她挑了挑眉。 许软软翻了个白眼,不想和他计较,以免拉低了自己的身份。“有事吗?没事我要睡觉了。” “本少爷和你说话你就是这种态度。” “什么态度。不好意思,姐姐在学走路时你还在流口水。” “你…” “软软,你也来上符法课” 应莲听到吵闹声,回过头看,一眼就捉住了吃着包子的许软软,惊喜地连忙跑过来。 “嗯嗯,”几天没见应莲,她好像又长高了一些,“你要吃包子吗?”说着,许软软分了一个包子给应莲。 平心而论,应莲待她,虽算不上多好,但也不差。在这样的地方,许软软的要求并不高。 “不用了,我吃过饭了。”应莲被朝午宗的慧山真人收为弟子,慧山真人有二十位弟子,见了应莲很喜欢,也照料有加,吃食用度都少不了她的。“我真喜欢这里,和以前住的地方完全不一样,师兄师姐们人都很好。” 正想在许软软旁边坐下,应莲瞟到了一旁的常远,顿时有些诧异“常公子,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不能在这,”常远掀起衣袍,径直坐了下来,丹凤眼一扫,冷哼了一声。 “好了,小远”月姳不知从哪里走出来,拍了拍常远的肩,“两位姑娘,先前的事多有冒犯。往后大家都是同门,也好有个照应。” “没事没事的,不会说话少说点就好”许软软对温柔的月姳有些好感,便对常远态度和缓了一些。 382:? 明逸师叔乘着仙鹤缓缓而至,符法课也正式开始。 “今天的课,我们先从基础的探寻内境开始,一寸天地,可纳百川跃山河,若心定,则像一把钥匙,可开无数门。”明逸师叔展开衣袍,衣襟垂落膝间,俨然已经进入内观的境界,与身后的和风初阳融为一道,自他身后,一道流景溟蒙,覆盖广阔的一方,那便是师叔的内境。 许多弟子们已经到了筑基期,能够运气生成属于自己的内境。 弟子们都跟着闭上眼睛,于坐垫上入境。 许软软学着明逸师叔的话,放出一缕灵力,潜入内境。她能操控的一缕灵识还很弱,像极细的丝线,堪堪维持得了几秒的能量。 “现在试着将内境外化,通过在身前制造一面水镜,将其倒映出来,引导在水镜面前。” 这一步并不容易,须得对内境的控制上升一个台阶才得以实现,对于刚筑基的弟子来说,还是一个不小的挑战。许多弟子们皱着眉头,不断尝试着,朝内境里注入灵力。“不行,还差一点”坐在许软软身旁的应莲,额前已经有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不着急,大家再回去练习练习,修行非一日之事。”明逸扶着长长的胡须,慈爱地扫视着座前的弟子们,一一指点着。 “咦” 不远处,一幅画卷正徐徐展开,白色宣纸横向铺开,铺满了几位弟子的座位上空。白宣纸上升起几缕水雾,将宣纸映衬得如梦似幻。暮霭沉沉,纸上赫然出现了一只白翅红嘴的鹤鸟,飘飘然从高处飞来,嘴里还衔着棕色的桃木枝。鹤鸟栩栩如生,飞到纸的下处,轻轻放下桃木枝,站立在一角,弓着脖颈观察着四周。 这是常远的内境。 周围离得近的弟子们被这一景象吸引住,不知不觉看得入迷,勾着脖子望着鹤鸟。 应莲也看到了这一幕,脸上露出了些躁意,她跺了跺脚,再次运起功,更深地往内输送着灵力。 许软软试了几次,仍是不得要领。她的内境较为零散,本就薄薄一层,想将它放在水镜面前,犹如将糯米纸固定在白浪掀天里。 不过很快许软软就没心思琢磨了。下一堂课是驭兽课。 许软软吃过午饭便到了山谷处。 “每人挑选一只角翼兽,这灵兽通晓人心,善意忠厚,弟子们不必害怕,都上前来。”角翼兽生得威猛雄壮,长高六尺,身宽三尺,硕大得可以一屁股坐扁一堆人。 靠在碧云真人手边的那一只,一下一下地踩着脚下的阵法,随着它的动作,地面被震得晃动。 弟子们都围在碧云真人身边,虽然点头回应,却迟迟不敢上前。 “来,你来试试”碧云真人手指一点,选中了站在前排的许软软。 “小心一点啊软软”应莲拉住许软软的袖子,有些担忧。 许软软点点头,朝角翼兽走去。角翼兽听话地弓下身子,方便她爬上去。 站在角翼兽身前看和坐在它身上,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体验。稳稳站在地上时,只觉得角翼兽体型庞大,兽爪带着硬壳边,指骨如弯刀,爪子把地面拍得震天响。 而坐上角翼兽背后,就像是坐进了绒毛里,脸上,腰上全是角翼兽蓬松温暖的绒毛,把许软软裹在里面,角翼兽还精神抖擞地抬起脑袋,撒娇地蹭了蹭许软软的衣袍。许软软轻轻抚着角翼兽的绒毛顶端,替它理着头顶的杂乱毛发。 还挺乖的。 忽然,角翼兽俯下身子,开始往前冲,速度快得许软软只能感受到周围呜鸣的风。许软软把头埋进绒毛里,手上紧抓着角翼兽的脖子,努力不被晃荡下去。 赛博碰碰车。 接下来的几分钟,她仿佛坐在一艘惊涛骇浪的小舟上,小舟东倒西歪,她也顺着水波被带得一会儿急速颠起,一会儿拉扯坠落,发丝乱了一脸,不听话地披散在肩上。 弟子们在一旁看着,不断地发出惊呼,更有甚者,拿出了照影珠,记录着这副画面。 许软软坐在角翼兽背上,无力地瘫软着。 头晕,想吐。 下一秒,角翼兽似乎观察到她正在偷懒,屁股一顶,示好的动作,却把她撅到了垫子上。 在她四仰八叉地摔在垫子上后,还亲昵地用兽角拱了拱她的手。 累觉不爱。 又是想念小狐狸的一天。 亲自教学 “师尊” 许软软坐在榻上,乖巧地给容倾倒茶。她有些笨拙地学着容倾的样子,只是高脚细口茶盏不太顺手,还是在桌边洒了些。忽而一股力道环绕在茶壶上,稳稳地端住茶壶,倾身往杯里倒了大半杯茶。片刻后,忍冬花的香味淡去。 “今日去学堂,感觉如何?”容倾接过茶盏,茶盏中的热气缓缓上升,将茶叶尖浮上水面。 “宿主,快卖卖惨,让反派心软”382吹着耳旁风,在许软软耳边哗啦啦翻动着它写的那几页纸。 “弟子不才,许多课领悟浅显,还未入门。” “今日学了些什么?” “今日上了灵兽课和符法课,那灵兽很不好控制,一坐上去就横冲直撞,差点把学堂的门都撞歪。” 言外之意是,她就不是这块料。求求了,放过她吧。灵兽课摔在地上的那块皮肤还隐隐作痛。 “你初入宗门,自是正常。多研习一段日子,应当会有所不同。有什么不明白的,来问我便是。”容倾神色未变,语气里没有半分嫌弃,只是低声嘱咐道。一双眸子柔和地注视着许软软,端方雅正,沉静如海,与师尊的形象全然重迭。 许软软恭敬地点点头。想要摆烂的心却不再骚动。望着这双和小狐狸相似的眸子,她好像,很难拒绝他。 容倾视线划到许软软的手腕,上面有几处青色的淤痕,在白皙的手臂上格外明显,大约是课上时摔了几次。 “我这里有些膏药,你拿回去涂。”容倾拉开桌旁的青木柜,拿出一个白色小瓶子,递给许软软“这是化伤膏,沐浴后取一些涂抹在伤处,隔两日就好了。”容倾本可以直接教她愈合术,但宗门规章里不允许私自传授,说要让筑基期弟子们先体验一下几个月疼痛的感觉,免得一蹴而就,失了试炼的意义。 “谢谢师尊。” “对了师尊,弟子还有一事。”许软软等了片刻,又起了话头“弟子一人,总归有些孤单,想找些灵宠养着,不知师尊是否介意?” “小狗,兔子,黄鸡都可…狐狸也行。”这些日子,许软软脑海里总是浮现出白绒绒的狐狸,触感极好,虽然除了那一只以外,她未曾见过其他的狐狸。 容倾若有所思地转着茶盏,水眸划过一丝诧异“狐狸不可,其余的你可以自行决定。”以他的修为,同为一族的其他同类都会因为威压太重而不敢靠近此地。若是其他的种类,倒不会有影响。 “好,谢谢师尊”得了许可,许软软的眸子倏地亮起。虽然不是心心念念的小狐狸,可她终于要有自己的灵宠了! 这一瞬间的喜悦很轻易地被他注意到。 不掩饰的纯粹,近乎直白的性子。这是他对小弟子的第二印象。 容倾放下茶盏,茶盏里的水面轻轻晃动“你若想练剑,明日随我一同来。我教你一些简单的招式。” 许软软躺在床上,手上捏着容倾给的化伤膏,一轮月光悄然洒落床头,一室银辉,半卷残云,夜晚的竹林是寂静的,偶有蝉鸣声声,扰乱无声的雨。她来虚怀宗已经十几日了,从最初的不适应到今日,好像她也慢慢地习惯了这里。 虽然,她仍有许多的疑惑。 “382,在吗。382” 许软软忽然想找个人说说话。 “不在不在不在。”382闷闷地回应她,情绪不高的样子。许软软最近愈发对自己不上心,交代的任务不完成,它说的话也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382但凡有点脾气都不会理她。 只是,382没有脾气。作为一只优秀的系统,382从小就被灌输一个观念,没有不优秀的宿主,只有不优秀的系统。只要有一个善于引导的好系统,就不怕万难的事。382在许软软忽略它的日子里,愈发奋发图强,精诚所至,更改了无数的计划。相信终有一天许软软会浪子回头,走上正途。 “382,之前你说,容倾是这个世界的最大反派,坏事做尽,腐烂透顶,十恶不赦,可我和他认识这些日子,他看起来并不是如此。” 许软软仔细想了想容倾这几天教她的东西,还挺多的。对她也是有问必答,照顾细致。 “这都是假象,他要是不伪装成风光霁月,正派还能容他吗?就连他收你入门,也不见得是真觉得你是可塑之才,说不定你只是他未来某一步的一颗棋子。” 许软软的话像戳中了382的敏感区,382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你知道吗?容倾此人,曾算计过自己的师父,与魔界勾连。更别说他之后会成为男主得道升天的最大阻碍,他还会追求女主制造二人隔阂。” “你说的,真是我认识的容倾?” 许软软擦着化伤膏,膏药带着淡香,青紫伤痕接触到膏药,冷冽的触感很舒服,许软软轻轻揉了揉,将膏药抹匀在皮肤上。 “千真万确,如假包换。” “382,有没有一种可能” 许软软靠近了382,拍了拍它软乎乎的脑袋,382发出了一声嘟哝的金属音。 “我们都是棋子呢?” “怎么可能,我是系统啊。” 382看出来了许软软或许是在逗她,背过身去不再理她了。 天刚蒙蒙亮,许软软的屁股就疼醒了。本来她的身体已经逐渐适应了硬邦邦的竹床,只是昨天被角翼兽一腚踹飞在地,屁股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又被竹床反复压着,疼痛便蔓延开来。许软软扶着屁股,双眼无神地盯着头顶的竹板,意识还陷在混沌之中。 “你真懒,容倾都起来好久了,真不知道何年何月你才能同他多交流几句。”382都不怎么指望许软软了,此女又没资质又不勤于修炼,连带着它今日都懒床了。这在它勤勉的系统生涯上是不小的打击。 交流?许软软的确是没这个想法。 她一开始只是想赶快逃离这虚怀宗,离他越远越好。最好赶紧把这任务交给下一任去做,她就领完惩罚了事。 只是…许软软叹了口气,想离开虚怀宗又是一件难事。“容倾在做什么?” 382愣了愣,这还是第一次许软软对容倾的事感兴趣,难不成宿主开窍了,想多多了解她的任务对象。 “反派晨时五点就起床,先打扫了竹屋,整理了些卷宗,后就一直在竹林里练剑。所以说啊,能当反派的人都是有原因的,像你这样懒惰的人,最多混个炮灰。”382说着,还不忘拉踩许软软一脚。 “你好可怕啊,跟踪狂,偷窥癖”许软软幽幽地看了在肩上手舞足蹈的382一眼。 “才没有啊啊啊” 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投射出星落的光点。清晨的薄雾霭霭,给竹林笼罩了一层乳白的面纱。昨夜风卷雨疏,将零星的竹叶打下到地面上,踩在上面,有细软的声响。 一道清瘦的身影在竹林深处若隐若现,刀光飞闪,那道身影倏地穿过几颗竹子,快如雷电,只有竹叶的晃动昭示着经过的痕迹。容倾仍是一身墨色,稍浅淡一些,少了一件白衫。许软软猜测他有无数件同一色系的衣袍。 “师尊” 许软软走进了些,那道身影顿了顿,随即转过身来。 容倾应是练了一阵子剑,脸上不是皎皎的白玉色,还多了一层不易察觉的浅红,容倾抬手将剑递给许软软,眼眸对上她的视线,“既然来了,为师教你几招。拿着这把剑。” 练剑的容倾,似乎比其他时候更具侵略性。有种许软软说不上来的劲儿,眼中冷意深重,气息明显压制着她。 许软软接过剑,容倾便开始握着竹枝起势。容倾运剑的速度极快,凌空出鞘,纵横挥刺,一招一式,流畅无阻,纵使他已经刻意减慢了不少,对许软软来说还是吃力。注意到许软软的手生, 容倾又把剑式分解成了几部分,一部分一部分的教许软软。 许软软学着容倾的动作,重复了几次他的招式。剑身很沉,她用了十二分的力气才将剑在凌空划出来弧度。 手上忽地一沉,容倾移至许软软身后,指尖虚虚覆上她握剑的手。压迫感极强的气息拢上她的后颈。手上温热的触感一转即逝,像在叶片上聚合而下的水滴。旋即,容倾手腕发力,带着她在虚空上划出一道目不暇接的弧线,其中的弯弯绕绕许软软还看不大清,“这一招,叫水中花”, 原来画一圈花就叫水中花,许软软一边想着,一边不解为何要如此起势。 这剑修,花样还挺多。 容倾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带着她的剑绕至身前,然后利刃对准前方,霎时出剑,伴随着朗朗剑意,一片竹叶应声而落,其上正是一朵形状繁杂的花。“此招能挡能破,借力打力,无需太多蓄力。快若无声,击若无物,正适合近战。” 许软软眼前突然闪过不久前的那一幕,容倾躺在她身下,剑离他的喉结不到半尺。他身上的血迹还蔓延在衣袍间,染成一朵瑰丽的花。若是她用了此招,一息之间,她的手将会顺着本能穿透他的脖颈。 许软软往后退了一步,有些失神地放下剑,喉结滚动了一下,余光看到容倾正擦拭着剑。 不是她的错觉。容倾,似乎在教她自己的弱点。 “对呀,这招好啊。要是你当时就用这招,也不至于犹犹豫豫好半天下不了手。”382惊喜地叫出声,“以敌之矛,攻子之盾。” 许软软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垂眸不语。心里有些闷闷的。 “今日就练到这里吧,你一会儿还要上课,下次再试。” “是,师尊” 一点委屈 许软软日记:师尊好像有些抑郁 382发现最近的许软软很奇怪。 “382,师尊在干嘛”许软软在竹床上滚了一圈,又戳了戳它的脑门。 382身子小,被戳到地上,又弹起来,又被戳,又弹起来。 “反派在修炼。” 没过多久,许软软又戳了戳,“现在呢” “还在修炼” 自从许软软开启了十万个为什么的模式后,她便整天绕着382问来问去,搞得382不厌其烦,但又暗暗期待着许软软是不是开窍了。 它快要变成抖M了。 “宿主,”382犹豫了一会儿,“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反派在做什么?你想了解什么?我去帮你了解,不用这么麻烦。” 半响,没有等到回应,382侧头一看。嚯,许软软趴在床上,又进入了梦乡。 382无语。 经过几天的观察,许软软得出了个结论。她的师尊,是真的没什么爱好。生活除了修炼就是修炼,修炼完练剑,练剑完修炼,以及中途顺带给她补课。 她算是明白为什么容倾看起来总是冷冷清清的模样,年复一日地循环着,能不抑郁吗?况且又收了自己这个资质颇差的吊车尾弟子,还得照顾弟子的衣食起居。 许软软撑着下巴,转着手上的笔,心头莫名地涌上一股惆怅。说到底,她和容倾素不相识。唯一把他们连接在一起的就是那个奇奇怪怪的任务。但,他既然成了她的师尊,又认认真真地教她,一切又变得不同了。平心而论,容倾待她很好。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容倾能多笑一笑。 不至于看上去那么孤寂。 应莲在许软软身旁,顶着熊猫眼,手抓着书册子,头一点一点地偏过来,慢慢搭在了她肩上。许软软轻轻推了推应莲, “啊?”应莲被晃悠出梦境,顿时清醒了一半,要不是及时捂住了嘴,差点当场叫出声来。 “软软,怎么啦?真人没叫我吧” “没有没有。应莲,我就想问问,你师父喜欢什么东西呢?”许软软小声地问,长睫毛扑闪着,漂亮的杏眼杳着水波。 “我师父啊,好像喜欢的就是品尝佳肴,虽然他早就辟谷了,还是时不时从山下酒楼拎食盒上来。”应莲的师父是朝午宗的德桓真人,声如洪钟,气鼎容盛,一双眼总是笑眯眯地,最有特征的便是他圆润可见的肚子,增添了一分憨态可掬。 许软软想了想,点点头,又杵了杵另一边的常远。 “喂” 常远正沉浸在学堂里,身躯一震,侧过头盯住许软软,不明所以地用表情询问她。“干嘛?听不懂来请教本公子吗” “问你一句,你送师父什么东西他会开心?” 常远一瞬间有些懵,“开心?” “对,他喜欢什么?” “那还用说,”常远挑了挑眉,勾起桌上放的一张纸“当然是我得了好成绩他会开心,譬如说,一月后的宗门大比。” “就是就是”382恨不能跳出系统,给常远鼓掌。他们的想法不谋而合,宛如天造地设的一对。382真想常远踢掉许软软,当它的宿主。“宗门大比要是打出了名声,做师父的哪个不脸上有光。”它一直希望许软软能强一点,再强一点。 许软软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那剑仿佛还在手心里,锋利的刀刃抵着皮肤。 容倾教了她好多,纵使她再愚钝,也感觉得到容倾是倾囊相授,且徐徐导之,不断放慢了速度好让她看清每一招在空中的划动,再一点点教会她如何利剑出鞘,取敌人之不备。 他,是真的在当她的师尊。 摆烂的念头又一次被驱赶了出去。 许软软揉了揉脸,掏出明逸师叔划的书册重点句子,片刻打坐调息后,引出体内的薄薄一层灵力,将灵力注入她小小的内境,努力撑开一景。 一次,两次… 灵力越来越少,而小小的内境还是那么软趴趴的。许软软的灵力都快要耗尽了。内境还是无法固定住, 再试一次。 将自己陷入最本能的状态,至纯至善,至洁无暇。许软软尝试着想象容倾屋前的那片竹林,空无一人的石头上,这里没有382喋喋不休的唧唧声,没有必须要完成的反派任务,没有外界的嘈杂喧哗。只有,她和内境。 对了,支点。 她试着用灵力控制它,试着用灵力复制它,竟忘了最简单的方法。 环顾四周,许软软很快在内境表面找到四个端点,用灵力形成细长条形,至上而下撑起那片薄薄的糯米纸。糯米纸一点点被抬起,最终被固定在了水镜前。 一道白光在内境口显现,许软软调转灵力,朝白光里灌入灵力,翻转内境,顿时,眼前的屋壁上呈现出她自己的内境画面。 许软软惊喜地抬头,看到画面后愣了一秒。 可是,怎么是一颗蛋啊。浑圆饱满的一颗白蛋立在画面中央,有些雀跃地滚来滚去,开心地展示着它圆溜溜的形状。 这就是她的分身吗?也太没有威慑力了吧。许软软焉巴巴地看了一会儿她的蛋,把内境画面掐灭了。 又是一次练剑时,许软软终于找到了时机询问容倾。 “师尊,弟子今日还学了一样符法,只是弟子还有些不明白的,师尊能否指点一二。” 说着,许软软打开了自己的内境,将内境呈现于容倾的屏风上。 此时那颗蛋又被召唤出来,明显有些不耐烦了,滚动的速度都快了许多,一弹一跳的模样十分滑稽。那颗蛋滚了滚,落到容倾面前,又站住不动了,微微摇晃着,不知在干什么。 “师尊,我这颗…蛋,样子生得奇怪,你见过吗?”许软软斟酌着词句,问出了心头的疑惑。她这颗蛋比一般的鸡蛋大出不少,几乎有十倍大,难道也和鸡蛋一样能孵出小黄鸡来吗?不过孵的应该不是小鸡,估计也是一个她没见过的物种。 容倾抬手,指尖荧光一闪,光束从指尖跃入到屏风中的蛋顶上。那颗蛋跳了跳,接住了光点,光点便没入了蛋中。不知是不是许软软的错觉,容倾看着这枚丑兮兮的蛋,眸子却带着柔和。 “这的确不是一般的蛋,我似乎在九州灵物志上翻到过,只是那本书失窃了。这蛋模样可爱,或许等它愿意出来时,你便能知道它是什么。” 可爱? 那颗蛋好似听懂了这句话,有些扭捏而羞涩地动了动,随即趴在地上原地打转。 许软软看着它,只觉得无比丢人,连忙把内境关闭了,重新塞回了原来的地方。 师尊人怪好的,就是审美不太行。 “宿主,起床上课了。” 又是一日七时,许软软在硬邦邦的竹床上睁开眼睛,周遭的景象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382的尖细声音还回荡在耳畔,甜梦的余画还残留在记忆的尾巴上。许软软翻身下床洗漱,迷迷糊糊地爬到云朵上。 今日的学堂和往常一样,只是许软软的课桌前围了一圈人,在小声地窃窃私语。 见她进来,便做鸟兽散,离她远远的。 应莲偏过头,欲言又止地看着她,趁着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给她扔了张纸条。“不知道是谁干的,软软,你和谁结仇了,他们怎么联合起来欺负你啊。” 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无论是这里还是她曾经的世界,都逃不过。 许软软看了一眼课桌,上面写了很多粗鄙的污言秽语,用的墨是油墨,无法直接清洗,许软软垂眸,曼理白皙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而后淡淡扫视一圈。周围的弟子们都不看他,躲避着她的目光。 若她还是十年前的许软软,软弱,无助,或许她会躲起来哭哭啼啼一场。可她早就不是了,许软软坐到位置上,手中捏着那字条。 “老大,一个人都不敢搭理许软软,她一个人坐在那,有趣极了。” 刘柳幸灾乐祸地看着许软软单薄的身影,心里舒爽极了,暗自佩服老大的手腕。 “试炼时就看不惯她了,就一个净化天赋,不知道怎么过的试炼”刘蔚翘着二郎腿,悠哉地享受着刘柳给他剥的瓜子,瓜子仁咸味适中,脆香脆香的,刘蔚吃得满口生津。 “师尊,传信的灰鸽说,小师妹好像被学堂里的人排挤了,要不要去看看”云沥一早就收到灰鸽的信,绘声绘色地讲了小师妹可怜巴巴的模样,听得他抓心挠肝又不知如何是好。 毕竟他也只会按着领头人揍一顿,但师尊一向说他行事粗犷,又事关小师妹,他不好擅自决定。“小师妹多惨啊,本来我们人就少,小师妹也没什么朋友。” “她现在在做什么?”容倾整理着书册,浅色眸子扫过云沥,眉眼间仍是寂寂一片融不开的霜雪,簌簌染尽瞳仁。 “在上课呢。倒也没哭没闹,安安静静的。” “那便不用打扰她,她或许有自己的做法。” “这…”云沥还想说什么,容倾抬手召来一堆卷册,放在云沥的面前,“这里有些还未归类的书册,若是无事,便把这些一并整理了。” 师尊…好像对小师妹保持着刻意的距离。虽然是师尊亲自领回来的小师妹,但提起小师妹,师尊总是寥寥数语。云沥纳闷地接过卷册,不禁觉得许软软更可怜了。 “去,把这个纸团放在许软软座位底下,就说许软软在符法课上偷偷作弊” 刘柳觍着脸点头,又看向许软软。她正捧着一本书读着,眼睛凝视着书本,神色专注,粉唇一张一合地默念着,正好方便了他。刘蔚翘着腿,一只手示意他别磨磨唧唧。 刘柳放低了身子,在桌子前趴下,一点点往许软软那里移动,走到离许软软还有几步远,伸长手臂去放那纸团。“你在干什么呢” 突然的声音,让刘柳寒毛一立。许软软不知何时弯下腰,冷眼看着他,一双漂亮的浅棕色眸子冰锥似的,一刀刀剐在他身上,唇角凝着点冁然笑意。 刘柳反应过来,恨恨地看她“许软软,你不要以为你有什么本事。明宜师叔根本就不会相信你这种人,你就是一个没用的小废物。看你一眼都是抬举你” 放完狠话,刘柳心头舒畅多了。对,他怕什么。有刘蔚在,许软软算得了什么 “你在做什么” 刘柳惊愕地看向后门,明宜师叔握着书册,神色难辨。 因为往常明宜师叔都不会这么晚到。他以为他今日有事,所以压根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门口,这才有了捉弄许软软的念头。刘柳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慌乱。 “不是,我不是。”刘柳求饶地看向刘蔚,却不想刘蔚哼了一声,转过头不理睬他,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是刘蔚,刘蔚出的主意” “刘柳,刘蔚叫你们师尊来一趟。” 明宜师叔扫了他们一眼,视线又落到许软软身上,“软软,也叫容倾来一趟。” 一节课完后, 很快, 学堂的门吱呀一声,从外往里推开。映入眼帘的,是杏青色的一席衣衫,和许软软熟悉的冷香味。男人利刃般的下颚,墨黑的发,一如既往的带着凉意,让室内温度随之一滞。刘宜堂走在后面,手上拿着一把轻巧的小扇,和容倾说着什么。 许软软目光微动,追随着来人的方向。 “刘前辈,师弟。”明宜师叔走上前去,多拿了个茶盏倒上一杯茶,然后递给两人。“弟子的事,还辛苦你们来一趟。” “不辛苦,让真人费心了。”刘宜堂将茶一饮而尽,脸上笑意渐深。刘宜堂名义上是刘蔚和刘柳的师尊,也是万花宗的掌门,不过他还有一重身份,即是刘蔚的父亲,刘柳的舅舅。 “来的路上我已经教训过这俩小子了,平日里管教宽松,这才养成了他们喜捉弄的性子。但他俩本性良善,绝无恶意,往后我也会多加管教,我就替他们向软软姑娘道个歉。” 许软软站在原地,刚想开口,却感到一股威压向她袭来。压着她就要跪倒在地。她强撑着身子,脊背几乎快要被压弯,钻心的疼痛蔓上骨髓。 是刘掌门。他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师兄,”容倾抬眸,“我的弟子刚入宗门,许多事情并不知晓,与同门有些摩擦,我也会多加管教。” “师弟,刘前辈都是明事理的人,我就不必多言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那就带着弟子回宗门去吧。”明宜师叔笑了笑,拍了拍容倾的肩。 “可一开始也不是我挑起纷争的…”许软软不服地想反驳,被容倾覆上手腕的手压了下来。 “师兄说的是,我会亲自同她讲明道理。” 许软软跟在容倾身后,落日的余晖绰绰落下,影子拉得很长。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容倾。他不厌恶她,却似乎也不喜爱她,但又要将她放在身边,不让她离开。 许软软莫名有些委屈。那些压制着的复杂情绪难得的浮现了个轮廓。身上的疼痛还未消散,重重地撕扯着她。 身后的脚步声渐渐放慢,微弱得不可闻,容倾惑然转过身子,凝视着身后的许软软。 她隔得远,比以前那几次离了不少的距离。单薄的脊背挺直,手垂在衣袍边,静静地站着,不言不语。素白的一张脸上,沾染了些白色的粉末,违和地划出痕迹,她扁着嘴,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手。不大的年纪,清晰可见的生涩。 “师尊,你也觉得我错了吗” 不大的声音回响在潮湿的空气中,女孩声音有些哑。 “怎么了?” “师尊,你可以忽略我,视而不见,如若无物,这都没什么。可不可以…不要再像今日这样”哪怕不要在她面前。 面前的许软软眼中浸着湿凉,眼角带着微红,连鼻尖都染上了淡粉色,她半咬着唇,下唇被咬出了浅浅的白痕。容倾意识到她在说刚才的事。刚才,他没有阻止,顺着明宜师兄的意思,是想尽快了结此事,不再生事端,她应该是理解成了…不过,这样也好。他们之间,不应该有过多牵连。 “宿主,我早就说了。反派就是反派。哪怕你当初不忍心杀他又如何,他还是那个黑芯子,谁知道他留着你有什么目的呢。”382适时地支起身子,冒出个头,趴在许软软肩上吹着耳旁风。“他可是最坏最坏的反派啊。” 小腹突然的一阵疼痛袭来,里裙里传来濡湿的感觉。混合着腥潮味。许软软不自觉地慢下脚步。怎么这时候又来葵水了。 “是,师尊,那我先回房了” 面前的女孩脸色比刚才还苍白了几分,小步小步地挪动着,手上攥紧了衣袍的一角,眉心蹙紧。抬起头时,眼中水雾弥漫。 “你…” “没事,只是刚才吹了风有些受凉,师尊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许软软焉哒哒地和容倾到了别,径直回了房间。容倾给的那把剑还摆在床头,许软软把剑从柜子里取出来,泄愤地揍了几拳,才觉得畅快了些。明明就不是她的错,莫名被卷入一场破任务里,被迫承受着恶意,凭什么啊。 在这个修仙世界里,自己的确太弱了些。讲道理不管用的时候,还是拳头管用。往后她定要勤加修炼,早日逃出宗门,过悠哉游哉的日子。 舌尖沿着娇嫩唇瓣,从贝齿抵入 在宗门里,要想尽快提高修为,一是靠修炼,二便是靠实操,也就是领各宗门定时发布的任务,去下界捉妖平乱。许软软定下了目标后,几日里勤加修炼,领悟了剑法第一层,终于可以接一些小任务了。 很快,她便锁定了万花宗的一项任务。 捉妖。七情镇。 任务里对此妖的描述很简单:擅长蛊惑人心。 许软软在任务表里签了名后,就开始准备起了行囊。因为她有意躲着容倾,所以这几日除了修炼外并没有和他有什么接触。她便只在桌上留了一张字条。 弟子去做任务,几日归。 382对这张字条的评价是,过于冷淡。毫不谄媚。 总而言之,择日她就背着小包袱出发去找队友了。 因为是万花宗的任务,所以常远和月姳碰巧也接了任务。在一番小争吵后,几人终于顺顺利利地到达了七情镇。 “听说啊,那家酒楼这些日子都在招小厮,也是奇怪,只要男子,不要女子。莫非是体力活多,所以…” “对了,赵老五家的那孩子不就谋了个打杂的差事吗,但是去了一次后,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去了。问他他也不说缘由,就是说不想去了。” 周边人的话语渐渐隐没在嘈杂人声里。许软软依稀分辨出了几句话。 常远和月姳也听到了这句话,和许软软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或许是七情镇大妖的线索。 “我们先去酒楼里看看,若可以,最好能住几晚。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软软稍微打听了一下,得到了酒楼的位置。 这酒楼并不大,是前几日刚开的新店。就在正街的中间。四处都是来来往往的行人。街景繁华,五光徘徊,十色陆离。从外面往酒楼里望去,一片人声鼎沸,伙计的招呼声,客人嬉笑怒骂声,纱帘里的倩影红飞翠舞。 “我们三人分头行动,或者你俩一起,我去另一间厢房,先住一晚,有线索就互相通知。怎么样?”许软软举起传音符,示意常远和月姳。 “可以。” “宿主,你不和反派说一声吗?你一个人,可能会很不安全”382见其他两人同意了许软软的决定,有些放心不下许软软。宿主武力值几乎为零,一个人守在这里,要是正好撞上大妖就太可怕了。 “我是女子,本就不是他们的目标。加上我带了一些防身法器,若有问题能第一时间呼唤其他人。如果联系了他,未免太过招摇,打草惊蛇。”许软软观察了,这酒楼里有对灵力的禁制,任何程度的灵力波动都在监视之中。而且…许软软眼前浮现出了那双神色极淡的绿色眸子,注视着时,四周寒意都收敛起,聚集于那一光点之中。她并不想麻烦容倾。 店家给许软软安排的厢房靠近内里,一张流云芙蓉绣金床榻,藕粉色的帘帐挂于上,屋内透明的瓷碟上摆着香膏,氤氲而起柔雾般的香气。桌上置了一些糕点水果,放在敞口瑶盘上。 许软软简单收拾了一下,便靠于床榻上假寐。不知为何,进入这厢房后,她便觉疲惫和额上沉重,但她探不出屋内有何异样,猜测是大妖的威压强大,也只能先等待着。许软软在周围画了道阵法,将法器都置于身旁。 琉月刀精准地划破窗户上的糊纸,屋内昏黄的小灯释放出的灯光倾斜而出。已经晨时三刻,屋内还是亮的。在容倾遮掩住气息的一瞬间,连接着屋内的一根银色细丝线被挑断,银色很快褪化为霭霭沉灰色,无力地搭在窗台。 容倾目光落了一瞬,绿色眸子里染上了屋内的暖融,很快又移到许软软床前,他走上前微微伸手,替她轻轻掩上快要滑落到一边的被子。 许软软背靠着松软的枕头,眼睛阖上,细长的睫毛柔柔垂下,安静得如一捧莲花。只是似乎她做了个不太好的梦,眉蹙得紧紧的,手时不时握成拳头,抓紧了身下的被褥。额上隐隐呈现出莲花的形状。 许软软迷迷糊糊地从疼痛中睁开眼,望着眼前熟悉的轮廓。 “师尊?” 忽而唇上一软,微凉的淡香覆上来,只浅浅停留了一瞬。 小姑娘的唇很软,像块甜豆腐,他的尖牙轻轻一碰都会刺破表皮。容倾顿了顿, 舌尖沿着娇嫩唇瓣微张的缝隙,从她的贝齿抵入,掠过内里的软肉,深入到舌根处,迫使她吞咽下他送进来的液体,腥甜温热的味道,瞬间溢满口腔。 那种头皮发麻的压力感和倦意顿时消散。意识重回清醒。 只有唇舌里触感和浓重的血腥味还残余着。 他是将血渡给了她。那大妖的威压便不再折磨她了。 视线下移。 容倾唇瓣是湿的,被她的津液交融,淡粉的唇上晶莹得透亮。 她现在的样子,应该也没有多体面。许软软下意识抿了抿唇,是湿的,温热的触感不断浮现,她后知后觉地有些局促,和灼热的燥意。 “呃…谢谢…谢谢师尊。” 别想太多许软软,只是喂了口血而已。 只是浑身的血液仍散发着热气,烧灼着她的皮肤。 容倾视线滑过许软软,她额上的莲花印逐渐淡去, 跟随着她的黑色浊气也消散开来。她偏过头,嫩白的耳垂上红透了一点。 很像水润的蜜桃。 “嗯,小心一些。如果应付不下来就传音。” 话音未落,男人的身影便离开了屋内。 “宿主,反派为什么要用嘴巴吸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382终于反应过来,神色有些慌乱。作为一个清纯的任务系系统,它在过去的任务里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反派该不会想吸干宿主吗?看刚才的动作,宿主都被吸得小脸通红了。 “嗯…我要被吸干了。”许软软揉了揉382的大脑袋,平复着躁热。 云沥站在二楼,正打起精神注视着小师妹房里的动静。忽而,那里霎时明亮了一圈,像流光的波纹,一圈圈绽开,而后一道清瘦的身影从窗户跃出来,飞身隐在了黑暗里。 胜雪的衣袍,泼墨的黑发,俊逸的身姿,翡翠色的眸子映着浅淡水光。云沥一眼就认出了自家师尊。师尊果然来了。就知道他不会抛弃小师妹不管的。而且,刚才那转瞬即逝的亮光,应该是师尊加强了小师妹房里的防御结界。 夜色浓稠,灯光烁晕,酒楼里比白日还要喧闹几分,杯酒置换的伶仃碰撞声,酒客们的莞尔言言,间或有舞曲盈盈,传入许软软的厢房里。许软软花了十分钟才安慰好382,让她放心自己并没有被吸干,382这才安静地回到了系统里去。 许软软撩开帘子的一角,这里能看得见楼下的偏隅,那里红布层幔,重罗迭账,迎客的穿行于其间。 刚想关上帘子,许软软猛地被一扯,帘子顿时被撕成两半,面前不知何时挤进来一个男人,正扯着她的帘子拼命想挡住自己的脸。“侠女救救我”男人口齿不清地急促说着,手颤得不成样子,身上倒是干干净净,穿着酒楼小厮的衣服,“那个,那个妖怪太可怕了”男人撕开的那一小截布料根本挡不住他的脸,露出清秀的侧颜,白皙俊朗。下面的楼梯很快响起了脚步声,和几人骂骂咧咧的叫唤。 许软软卷起被撕扯开的帘子,将还在跪着的男子拉进屋内,迅速关了门,眼神示意他先别说话,躲进衣柜。果然,不一会儿楼梯里那几人已经巡查到了她的屋子。 “叨扰客人,小的们来问问客人有没有见到一个男人。身长,容貌秀美。眉侧有一颗痣。”粗重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没有,今日出行困倦得很,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便去更衣睡下了。”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没有了声响。 “你碰到了大妖?”许软软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转头递给宋年语,宋年语定定地看了几秒茶盏,小声道了谢,喝了几口温水,面色终于没那么惨白了。这是个十七八岁的青年,虽有着成年人的骨骼,但稍显稚气,眸子清润。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是我第一天在酒楼迎客,掌柜叫我去服侍好酒楼极尊贵的客人。结果我一进去,就看到一个黼衣方领女人,她看到我后…便说我很像一个人,可那一瞬间我明明看到她的脸变成了蛇。”宋年语说着还有些后怕,那蛇脸扭曲狰狞,布满魆黑的斑纹, 一双红宝石的眼睛贪婪地看着他,和那张美丽的脸重合在了一起,他差点就要当场尿出来。好在他哥哥是宗门弟子,平日也给他讲过不少稀奇故事,他才借着闹肚子的借口,赶紧跑了出去。这下子,再给他多少银子,他都不干了。 “你是怎么当了这酒楼小厮的?” “说起来也奇怪,酒楼选小厮不看手脚麻不麻利,又不看是不是贼鼠之辈,当时只看了我一眼,就让我过来当小厮。原来这其中有诈。不过侠女,我藏在你这里,会不会连累你啊” “我随同伴一同前来,本就是为了那大妖而来。只是对她知之甚少,不知该如何动手。” “原来如此”宋年语感激地看着许软软,双手央求着她,“如若不是你,我估计就…那你们下一步做什么啊。能不能…把我送回去,帮人帮到底。我一个人害怕。” “可能不行,不如你跟我们一起,保证你的安全。”宋年语看着许软软的笑,后背一凉,额前又出了一层汗。本以为这是个好拿捏的,没想到又被坑了。 “那姐姐,我还是先走一步”宋年语摇开花扇,推开窗子准备跨下,可窗下密密麻麻是一片乌压压的人头,如炬的目光来来回回扫视着四周,一副不捉到人不罢休的样子,似乎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宋年语踏出去的脚尖急急换了个方向,抬上手,一边捂着胸口一边将窗子掩好,“我想了想,还是你说的对。” “对了,我进那大妖的屋子时,发觉里面就只开了一盏灯,周围都暗暗的,我想着,她是不是不喜欢太亮的东西。” 进入险境 “月姳,我不想你一个人涉险,你这几日还在休养。那大妖没有轻举妄动,不知道在埋伏着什么。我想同你一道…”常远站在离月姳不远的地方,月的清辉勾勒出棱角分明的轮廓,晕出半圈柔光。而少年的眉也是锋如利刃的,只是往下的唇瓣湿润温软,调和了整张脸的气质。 “我们三个人分处三方,只有这样才能最大效率地捉到她。要是我们在一处,许软软在一处,又少了几分可能性。”月姳擦拭着手上的箜篌,一双明眸注视着箜篌表面洒上的月光,光泽随着她的动作而移着。 “可我不是你要保护的弟弟,我也可以保护你。”常远狭长的眼睛牢牢锁住月姳,眼尾溢出不可控的艳红色,夹杂着水气上升的润泽,舌尖抵住快要破碎而出的话语。 “常远,你永远都是我的弟弟。无论在哪里,无论何时。这是我们的羁绊。”月姳拢了拢衣领,安抚一头小兽一样看着常远,粉色唇瓣一张一合。不知是这个月的第几次,月姳已经快要习惯他的顶撞,初时还不适应,慢慢地,她也找到了些小方法。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吗?你那时说,我们不要分开。” “月姳,我…” 许软软推门而入时,心里都是大妖的事情,此刻瞬间被两双神态各异的眸子盯着,才意识到自己闯入了她们的谈话中,一时室内归于寂静,透着隐隐的尴尬。 “不敲门也是你们乡巴佬的习俗吗”常远梗着脖子,脸颊处隐隐有些薄红。 “常远!” “不好意思”许软软讪讪地开口,“我是刚听到了大妖的消息,一时着急想找你们。” “谁?”身着华服的女人坐在床上,头上戴的珠玉宝钗轻轻晃动着,投射下细碎的影子,落在床头,身形像一个娇俏的小姑娘。 “我回来了,姐姐,刚喝多了酒,吐了几回,又漱了漱口。”宋年语声线温柔,坐在了桌子的另一边。他握紧汗霖霖的手,舌尖泛着酸味。 “没事,多久我都会等你。”女人转过头来,妩媚的淡紫眸子眼波流转,颊边红霞般的胭脂媚色动人,丹樱柔唇细细抿了抿。“你真的很像他,过来,让我仔细看看”女人挥挥手,一阵柔香拂过,她从床上站起来,一步步靠近宋年语。 一步之遥时,宋年语腰上的玉佩发出明亮的光,炽烈照射着整间屋子,昏黄的小灯在映衬下像微弱的萤火虫,如落落晨星。光亮一闪,门也被一刀破开,许软软三人站在门外,很快施了个结界,常远手持雷塔,在结界里不断打出灵力,直奔女人而去。 “你竟然算计我,真像,和他一样。”女人只看了一眼结界,瞳仁便变成了金黄的颜色,修长的手形成了一条半人粗的蛇臂,向结界捣去,蛇臂上的蛇头长着血盆大口,仿佛要吞噬周遭。 “你们都不可饶恕,既然这样,一个都别想跑,都去我的梦境里看看吧。然后留在那,谁都别想走。” 说完,女人在原地化作一阵尘土飞扬的风沙,连同整间屋子的人全被吸进了那道漩涡之中。 “咳咳”许软软趴在地上,摔了一屁股。她对这一片黄沙都要PTSD了。甚至这里和那片黄沙别无二致,只是天空更加昏暗, 像压抑着一场骤雨。她的身旁没有人,只有呼啸风声,他们几人应该被转移到了不同的地方,而这里是那大妖的梦境。“382你在吗” 没有回应。382也被屏蔽了。 天快黑了,若走不出这片黄沙,到了夜晚,只会更辨不清方向。许软软加快步伐,朝着有树倒影的地方走去。 面前隐隐出现了一个身影。 是那个女人。 她看上去比现在的模样还稚嫩许多,梳着一头有些乱糟糟的辫子,正在采摘灵果。褪去红粉浓妆,许软软看清了她的样貌。清渠芙蓉, 纯如百合,她踮起脚,努力地想够到最矮的一颗果树上的果子,腮边浅浅的梨涡浮现出来,只是还差一点的距离。 “燕丫头,我抱你。” 不知从哪里走出来一名妇女,笑着看了她一会儿,揽住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她睁着眼睛,喜悦地伸出手摘下了几颗色泽红润饱满的灵果。 “又是给你捡的那个野男人摘果子吧,燕丫头心真善啊。” 离燕笑眯眯地将果子收进自己的口袋里,和那女子到了别,急忙往外跑去。许软软跟着她,足足跑了五条街,拐了七个巷子,体力快要耗竭时,离燕终于跑回了她的家。 这里到处都是矮小的篱笆房,绿茵盎然。正是做饭的时候,炊烟袅袅,许软软找了个好角度,借着炊烟遮掩住自己的身体,探头探脑地趴在窗边往里看。 离燕正举着勺子,吹了吹热气,等放凉了,再喂给面前的男人吃。昏黄的灯光下,两道身影重迭在一起。待看清男人的长相,许软软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瞪圆了眼。 那男人约莫十七八岁,和宋年语七分相似,眉眼清秀,眼眸明亮,带着人畜无害的稚气,眉侧都有一颗痣,他清瘦单薄,身上披着一件裘衣,唇瓣仍是透着苍白,没有什么血色。许软软觉得他看起来很虚弱。他没有抬手, 由着离燕喂他,小口小口喝着粥,时不时望一眼离燕。每每这时,离燕都会避开他的目光,却偷偷红了耳垂。 像一场暧昧低语的青春片。 窗外下起了小雨,把许软软的头发吹得软塌塌,湿哒哒。屋内的气氛倒是很好。两人低声的私语传至屋外,惹人昏昏欲睡。许软软掐了一把自己的脸,强打起精神。 看起来,离燕对这名男子很是上心,难道他就是离燕口中的他? 既然是梦境,织梦人也会留有自己的一丝真身,有了真身便有了弱点。那么,离燕的弱点又是什么呢? 离燕喂完那男人,又端了个碗自己吃起来,一边吃还一边瞟着那男人。男人神色淡淡,时而看向地上,时而目光落在泛黄的墙壁。 他受的伤不轻,浑身都裹满了纱布,一双脚固定在椅子上。 让她想起了自己在试炼里遇到的那只小狐狸,柔弱又惹人怜惜,但那只是一个梦。她并没有漂亮的小狐狸,他们一同走过的路都化为虚无泡影,一同看过的花化为无物,成为了试炼里的一草一木。许软软伤感地皱皱眉,继续观察着离燕。 接下来的几天,离燕的作息很规律,每天除了给男人做三顿饭以外,就是在外面捕猎和摘果子。这几天里,许软软一次也没见过她的蛇身。又是一个清晨,离燕早早地起了床, 在罩子里放好煎好的蛋饼和羊奶,恋恋不舍地看了屋内一眼,拿着一个小包袱出了门。只在桌上留了一张小字体。似乎她这次要出一趟远门。许软软揉了揉眼睛,随意地梳了下头发,把挂在隔壁的衣裳取下来,换了一身轻便的练功服,就跟上了离燕。 离燕出了村,经过溪流,沿着道路又登上了一座山,到了半山腰的一个洞口,左右张望了一会儿,走入了洞穴中。许软软刚靠近洞穴,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了出来, 跌坐在了草堆里。离燕使用了妖力,在此处做什么?许软软刚想检查一下周围,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有人在靠近这个洞穴。她翻身往后,滚入了一人高的草丛里。 “离燕,你在里面吗”是那天抱离燕的女人。 “离燕,有人要带走你捡的那个男人。” 女人有些着急,话语声回荡在空寂的洞穴里。很快,一条粗壮的巨蟒爬行而出,尾巴拍打过岩壁,砸下些被碾碎的砂石。它身上呈现出紫色,覆盖着坚硬的鳞甲,尖利地凸起,碰撞在地上,蛇身中间还有一层正在褪下的淡紫色蛇皮。 蛇的竖瞳是紫玉的颜色,和离燕的眼睛一样。蛇在蜕皮期间尤其虚弱,离燕竟为了那男人强行中止,对她的修为也会有一定的打击。 巨蟒爬行至女人的脚边,驮起她,飞快地蛇形穿梭于草林间,直奔山下而去。离燕似乎还有些虚弱,爬行的速度比她来时慢了许多,许软软不用太费力就赶上了她。跟在她身后, 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熟悉的小屋前围满了人,这些人大多穿着考究,打扮得雉头狐腋,华侈异常,不像是平常人家。离燕比许软软先到家一刻,此时已经摆好了糕点和水果,妍妍笑着给那些人端上。 “公子遇到如此好的姑娘,是我家公子的福气啊。”年纪稍大,额间有些皱纹的一男子上前和男人交谈了几句,又转向离燕,眼中充满了感激。“我家公子是二皇子,因和叛军作战而伤在塞外,宫里上上下下寻了数月,今既然寻到了他,想来还是回宫养伤得好。姑娘可否愿意随二皇子萧逸一同回去?”离燕顿了顿,还未开口。 “姐姐,你这里粗茶淡饭,又没什么好药,把皇兄扔在这里,吃不好用不好,何时才能痊愈。”萧琢走上前,抚摸着萧逸睡的床,又扫了眼桌上摆的黄褐色糕点,眼里藏不住的嫌弃。许软软知道,这是离燕最好的一张床,她给了萧逸,自己却只能睡在柴房干草堆上。 “你想要我和你一同?”离燕没有回答,只是转身在萧逸面前半蹲下。许软软这才发现离燕的唇不似平日嫣红,而是像被抽干了血气,白生生的,衬得粉雕玉琢的脸庞更瓷白,“如果你想,我便随你去。” “离姑娘的恩情萧某绝不敢忘,思来想去,才想带姑娘一同回去。”男人神色动容,微张着嘴,凝视着离燕的眼眸。 离燕还想说什么,唇瓣嗫嚅着。 “那是什么?你是…妖怪?” 萧琢捂着嘴,惊叫一声,连连后退。众人听见萧琢的呼喊,也跟着看过来。离燕的衣裳下,竟盘旋着一截尾巴,鼓鼓囊囊地快要显出衣袍。 被她圈在怀里 “她有尾巴,她不是人。快…快杀了这妖女。把逸哥哥救回来。” 众人皆变了脸色,手中握的刀一齐出鞘,头顶骄阳,寒光四溢。那老者也拧着眉,踌躇着站在原地,面色不虞地打量着离燕。 “我没有做过坏事,我给你们吃的喝的,我救了他,为何要置我于死地。”离燕转过身子,一双眸子迸发出晃眼的绯色,身下的尾巴已经被她动用强力封印在了体内,此时仍是一双白皙的腿露在外面。 离燕试图去寻找那男人的神情,可他偏开头,并未看离燕。将浑身的重量压在腿上,想要支撑起身体。 “别动,你的伤还没好。”离燕想伸手扶他,却被男人修长的手臂挡住。男人第一次和她隔开了距离,他衣玦上的玉佩微微晃动,发出叮铃声响。 许软软看清了那块玉佩,在万物大典里,这块玉佩曾出现过,是当年四洲陷入混乱之中时,诞生的一派捉妖族。如果她没有猜错,这男人,应该是他们的族人。 人遇上了妖,殊途不同归。 离燕靠近男人的动作让周围的人眼中更显戒备,他们张开了长弓,拿起了冷光四射的剑,挥开符纸,都将目标对准了离燕。离燕在人群中幻化为蛇身,朝着周围警告地嘶鸣,声音凄厉而诡谲,划破了长空。他们厮杀起来,一批人倒下,另一批又站起来。 自始自终,那男人没有再说一句话。沉默地看着眼前。 女孩的身体像破碎的布料,从半空中下落,轻飘飘似没有重量,她身上着的红色襦裙一如酒楼里她穿的一样,鲜活的元上红,血流在衣裙上,交缠于那些红纱中,分不清是染的色还是浸的血。她没什么神情,眼眸一瞬间空洞,仿佛由里到外被掏空。手上却还攥着萧逸给她的另一块玉佩。 救,还是不救。 许软软脚步一顿。 在这念头出现的一秒,她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乾坤未定,但行善念。她不知道该如何走出离燕的梦境,但她清楚此刻的心念所指。 如果那只白色小狐狸还和她一起,它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与她一同冲向她。 许软软挥开结界,放置了一枚尘雾弹。霎时晴朗的天空一片浑浊,迷了众人的眼,他们四处跑开,无头绪地寻找着离燕。 还好。 她接住了离燕,并且因为这几日的锻体训练,也没有把她的小胳膊压碎。离燕稳稳地落在她的怀里,锦葵紫的眼眸追随着她,有惑然,有百思。“你是谁,你为什么不希望我死。” “我为什么要希望你死。” 离燕伸出手,探了探许软软的额头,无声地咧开唇,指甲用力,掐住了许软软的脸颊,瞬间出现了一道显眼的血印。再往下一寸,便是她脆弱的脖颈“你是一个人类。我真讨厌你们。” “你们残杀妖类,视妖类为灵智未开的低贱货色,还自诩为仁善,我们本应该水火不容。” “我真讨厌你。”离燕笑着笑着,手上更加用力。被死死禁锢住,许软软眼前头晕目眩,黑色的重影不断放大,指尖发软,不受控地呜咽一声。 突然,桎梏着许软软的力道一松,有一滴水珠落在了她的颊边。是…下雨了?许软软眼前仍是模糊的,看不清离燕,也看不清别的人。她的脖子好疼。 “常远”月姳摸索着四周,一片漆黑里,她甚至点燃不了身上的火石,这里被压制了灵力,无法搜寻到其他人的踪迹。 “我在这。”一双手轻轻搭在了月姳的衣袖上,没有更多的动作,只温柔地安抚着她,一如往常的每一次。衣袖间的摩擦,带着常远衣袍上的系带,滑过月姳的手心,勾起一丝丝痒意。 场景忽而变化,快放一样地往前,快得月姳看不清自己所在的地方。终于地面停止了晃动,日光从窗外弥漫,驱逐了压抑的黑暗。 月姳呼出一口气。拍了拍手掌,从地上坐起。窗外没什么人,此处像是一块废弃的集市,街道两旁都是闲置的店铺。 只有一人捧着扇子,悠闲地坐在茶馆前,腿前还有着一个铁箱子。 “是那妖,先不要靠近” 常远不知什么时候从身后靠近,气流划过月姳的耳膜。少年的气息带着初生朝阳和晨露的味道。 那妖化成了小女孩的模样,被锁在铁笼里面,脚上没穿鞋子,衣服也破破烂烂的。但那双眸子仍是紫色,像一束盛放的罗兰。 铁笼子的主人时不时往笼子里放几块西瓜皮,西瓜皮都是青色,红的瓤进了他的肚子,只有些剩的皮留给了女孩吃。看女孩不吃,男人又拿起身旁的鞭子,使劲抽了几下笼子, 抽得笼子左摇右晃。小女孩突然把手抓上笼子边缘,露出蛇形的尖牙,对着那男人发出不似人的声线。男人跷着腿,习惯了一般,往笼子上贴了几张符纸,继续往里扔着西瓜皮。“爱吃不吃,要不是还能卖钱,谁稀罕理你这个玩意。” 小女孩看起来一点妖力都使不出,浑身都被鞭打过,手上还有许多水泡。瘦成了皮包骨头,胳膊细细的,风一吹就倒的模样。 “若是现在就杀了她,倒也轻松。” “只是瘦成这样,混得真差”常远凝视着那铁笼子,目光收回。“总而言之,我先把她领回来,再做打算。” “好”常远所想和月姳相同,他很快飞身而上,和笼子主人说了一番后,将离燕领了回来。 离燕很乖,跟着他们,手里就拿着青绿色的瓜皮,饿了便吃一口。手上的伤痕疼了也不嚷不闹,自己抿着唇忍着。 月姳看着她,心下越发不忍。他们用口袋里仅剩的银币,找了个简陋的茅草屋。月姳买了些米和菜叶,熬了一锅浓浓的白粥。盛了一碗给常远,又多盛了点给月姳。 “谢谢姐姐”离燕怯生生地望了眼月姳,还是抵不住诱惑,端起粥来喝了一口。米煮得糯糯滑滑的,口感香甜生津,胃里很快就变得热乎乎。 “谢谢。” “为什么我叫姐姐,你不叫姐姐,明明你也比她小” 离燕疑惑地看着常远。常远睨了她一眼,一边洗着茶盏,一边过滤着茶里的碎末“没有为什么,小孩别问那么多。” “在说什么呢”月姳撩起帘子,迎着光的发髻小小一团,发间流动着亮光。她多披了件素白的外袍,能挡点风。 “没什么,多吃点”常远警告地指了指离燕的唇,又拿起竹筷子给她堆成山尖尖的小碗加了一些菜。“瘦成这样,一点都不威风” 几人饭后,离燕终于抵不住强烈的睡意,趴在软草席上便睡了过去。月姳小心翼翼地给她搭上自己的一件衣袍,指尖抚过她的鼻尖。离燕还不愿生人触碰自己,翻了个身,裹紧了身上的衣袍。 “对了,你肩上前几日修炼受了伤,我帮你看看。”常远清了清嗓子,将椅子靠近了月姳,目光落在她的脸庞。她听了他的话,点点头,手指覆上衣领,皓白的手腕灵巧地解开扣子,撩开衣袍,将里衣轻轻折下,露出里面白皙的皮肤。 只一眼,便晃得发烫。常远垂下眸子,眼睫微颤,热气将眼睑处熏出了细泪。他握了握拳心,指尖刺入软的指腹里。 “小远?”月姳的声音很近,有些疑惑地叫住他。“不是说要帮我看看?怎么不来。” “来了。”他的声音有些哑,夹带着潮湿意味。常远注视着月姳肩上的伤痕,伤痕不大,月状一条,还泛着浅红,未能完全愈合。他抬起手,在纱布上沾了些药膏, 随即覆上她肩上的红痕,他极力稳着右手,一点点给伤痕上抹着药膏,却仍会不经意触碰到周围细嫩的皮肤,仿佛烫意从纱布移向了指尖。 “好了吗,有点疼” 月姳感觉得带常远带着热气的呼吸不断喷洒在脖颈处,勾得她痒痒的。连带着本习惯了的他的触碰,也变得不太自在。 离燕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懵懂地望着他们,一双眼睛好奇地张望着。 “哥哥姐姐,你们在生宝宝吗?” “什么?” 常远手一抖,差点将药膏倾覆。 “哦,我听小姨说,男子和女子只有在生宝宝的时候才会贴得很近,我看你们贴得好近。” “小孩子不懂别乱说,睡觉去。” 常远三言两语打发了离燕,转过身时。月姳已经拢好了衣袍,耳尖残红未消,含水的双眸嗔怪地扫了他一眼。常远喉结一滚,也不说话了。 “你们人类,真让我好奇。” 离燕喃喃地看着地上酣睡着的几人,红袖一挥。虚伪,寡善的人,她见过不少。可这几人,着实有趣。梳妆柜的镜子上倒映着自己的脸,离燕伸出手,静静地抚摸着颊边一侧处小小的疤痕。是那日为救萧逸留下的。 她留着,不断提醒着自己,不要再重蹈覆辙。指尖游走过眼眸,那里曾装满一人,又恨着一人,百代过客,旦为朝云,暮为行雨,她还在被旧事折磨。当真可怜,可笑。 唇角有些湿意。满满滑落到下巴。像潮湿的雨水,下沉进泥土里。 离燕不知道自己还会流泪。 许软软醒来时,只有云沥在身旁。他们乘着云朵正返回宗门。 “小师妹你醒啦,师尊专门派我来接你的。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有,”许软软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在离燕幻境里受的小伤都不复存在。自己还是穿着刚来七情镇的衣袍。“谢谢师兄。” “小师妹啊,”云沥挠了挠头,起了话头“其实你别看师尊有时候冷冷的,他对人是蛮好的。上次你和刘家那事,他也是不得已。刘家在宗门里权势大,师尊应是不想你惹上麻烦。” “对了,我这里有些清酒,你尝尝,可好喝了。” 云沥给她的酒很香,闻起来甜丝丝的。许软软忍不住尝了一口,又尝了一口。直到小半瓶下了肚子,才有了坠胀的实感。 半弯的月高悬在墨色的空中,像倒挂着的银钩,流云黄糖一样涂抹在外围,夜晚寂寂的,风声穿过耳畔,许软软突然想起那只小狐狸。它信任地露出软肚皮的样子,漂亮的薄荷绿色瞳仁, 趴在自己肩上时温热的触感,都像烟尘似的,一点点消散着。 “怎么了宿主,愁眉苦脸的,在想着怎么对付反派吗?我这里有一份我自己写的攻略,要不要参考一下。” 382刚学了耳旁风这个词。滴水穿石,没有穿不透的墙,只有不够努力的水。她坚信只要她日日吹许软软的耳旁风,完成任务指日可待。何况许软软对反派的态度有所软化,看上去也没那么信任他了。 “我累了,想去泡泡温泉。” 从离燕的梦境出来后,她便消失了。连同那场梦境,和那座酒楼。他们的任务不知何时,已经被打上完成的标识。意味着,七情镇一行到此结束了。还不知,能不能再见到离燕。 许软软未经过情事,却也看过人间烟火,知晓其中的痛楚并不好受。也明白了她为何一直滞留在此,寻找着和他相似的人,却又憎恨着,疑心着这一切。 回到竹林里的小屋,一切还和她离开时一样。只是桌面上的那张字条,有被轻微翻动的痕迹。许软软抚过字条,指尖蓦地一烫。 微凉的唇瓣,清倦的冷香。 也停在那夜,华星秋月,丹漆随梦。 许软软记起云沥师兄给她说过,竹林里有一汪常年不结冰的热泉,具体的原理她也听不明白,大致是靠着容倾的某一个宝物而吸收灵力,如果累了可以去热泉里松松筋骨,顺带提高修为。 许软软带了件换洗的衣袍,径直穿过竹林,在云沥师兄说的地方找到了那一汪热泉。热气袅袅上升,云雾缭绕,拂面而来,风中有昙花的香气。 隐隐绰绰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劲瘦的身影。光裸的脊背上线条匀称,纹理紧实,延伸至腰窝处,有一条狭长的疤痕,布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有些扎眼。却给这块背增添了莫名的力量感。 只一瞬,身影便消失在热泉旁。取之而代的,是一个她熟悉的东西。长长的尾巴浅浅蘸着热泉里的水,一摇一摇,耳朵尖是浅粉色,像桃子屁股上的那一点。许软软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地望着它。那是她的小狐狸,它来找她了? 许软软顾不上自己的鞋还湿着,哒哒哒地跑向小狐狸,眼中满是欣喜。“你来找我了?你知道我住在这里?”许软软伸手轻轻摇了摇小狐狸,它没什么反应,只愣愣地看着她,一双绿色眸子多了些冷清。 容倾神色一冷,转过身来,注意到了眼前的不速之客,刚升起的寒气凝结在空中。来的不是别人,是他的小徒弟。还是自收她为徒以来,第一次在他面前笑得如此灿烂,眸子里溢满了喜悦, 月华流入青丝,雾珠沾湿额发。她伸出手,怜爱地摸着他的头,动作细致小心,像是在检查着他有没有受伤。他曾好奇过的那双手的触感,现今就在他的毛发上,一点点揉开弄乱的绒。隐隐的酒香流淌在空气中。 “这么久没见,你过得好不好啊” 小狐狸离得有些远,不太习惯她的亲近。许软软凑近了些,担忧地询问着。“我一直以为你是假的,既然你是真的,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一起经历过的事情也是真的。” 小狐狸又愣了愣,慢慢点了点头,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腕。 容倾缓缓起身,想离开她的掌控,下一秒,却又被抱在了她的怀里。女孩眼睛还闭着,手无意识地将他圈在怀里,呈现出保护的姿势。容倾眉心一跳,热泉里的暖气填满了他们之间的缝隙,小徒弟喃喃地念叨着“小狐狸”,脸颊红扑扑的。 “小狐狸,我好像误解了师尊,你说,我该怎么办呢。他好像真的对我还不错。是个很好的人。” 女孩皱着眉,握着他的软爪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 不知什么时候,雨落的声音渐起。大到快湮没了许软软念念叨叨的话语。小狐狸沉默了一阵,抬起爪子,拍了拍许软软的脑袋。像要将她的忧愁都拍进细雨里,化作无声。 长夜恬静,相伴无言。 和好 “师尊,” 细微的声音从门边传来,是小徒弟来了。 “进来吧。” 很快从门边探出一个小脑袋,发髻盘得松松的,像要从发簪上滑落下来。昨夜才见过,小徒弟换了副表情,歉意地搭着手,垂在衣角边,亮晶晶的暖瞳注视着他。 “师尊,上次的事情是弟子不对,不知道师尊其实也是为我好。还…出言不妥。” “无事,是我没解释明晰。” 容倾语气柔和,神色淡然,许软软心间沉重重的小包袱便落地了,像玉色的松子烤在炉火上,松香沁人。 “这次去七情镇,有什么收获吗” “师尊,弟子这趟下山才发现自己的能力不足,难以应付妖物。只是侥幸才处理好了七情镇的大妖。以后一定勤加修炼。” “这也是我所想。在此之前为师也疏忽了,让你置于险境,往后我会带着你好好修炼。” “啊啊啊啊啊”382瘫软在许软软身上,宛如被幸福的大饼砸中,语调上升了几个高度。 容倾要带她修炼?许软软有些疑惑。 他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他是个好师尊。来七情镇助她脱险,给她法宝,还要带她一起修炼。 “你上前来。” 容倾从身后的书柜上取下一个东西,小小的,放在他的手掌上。 许软软走上前去,接过那个小盒子。 “你的天赋很特殊,需要借助一些有益的物件,这些东西你拿去。里面有使用方法,不懂的地方来问我。” “哇哦”382探出脑袋,绕着盒子转了一圈,好奇地看着“这个东西我知道,和净化的力量迭加在一起时,可以迸发出强大的力量。换句话说,给了你攻击力呢,你可以不再是一个弱鸡了宿主。” 盒子里面是一个外观呈现出蔚蓝色的冰晶盏,透明的花瓣一层层向内聚拢,许软软往里注入了一点灵力,花瓣层层舒展开,餍足的样子,中间的蓝色芯子愈发显得透明。 还有一个轻巧的手镯,上面写着防御的字样。 “这个冰晶盏按理说是上古时期的神器,不知道反派怎么搞到的。你赚了啊” 无论如何,她需要变强,需要在这个世界走出一条路来,然后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许软软恭恭敬敬地对容倾道了谢,在心里默默记下了他的馈赠,捧着小盒子回了房。 回房后,许软软便开始修炼起来。 她的内境被许多小股丝线包裹着,像一层罩子。此前,她只能引导它们勉强覆盖住内境。许软软放下冰晶盏,试着将灵力注入其间。灵力很快融化于冰晶盏的花蕊中心,像一团液体状的烛油,透明滑腻。 许软软伸出指尖沾了沾,十分粘稠。正如使用冰晶盏的书册上所记录的,它可以作为类似于胶体的东西来使用。许软软用灵力将烛油取下,粘连到内境的丝线上,很快,那些散乱的丝线便聚集在了一起,形成比之前大了许多的线团,在内境里隐隐发着亮光。 在亮光下,内境慢慢地被吸入了线团里,覆在线团之上。书册说,在与他人交手时,净化天赋者往往会将自己的内境置于净化网中,随之进入他人的内境中,以己之识撼动他人之念。让搏斗者失力,铁拳者松懈。 一种操控念头的能力。 许软软迫不及待地想要试试。 宗门的任务牌上不断刷新着新任务,许软软细细挑选着。 目光落在了一个营救任务上。 营救人:杜翎。妖兽:蜱蛊兽。任务难度:适宜于筑基期弟子。 许软软评估了一下自己目前的修为,从七情镇出来后,她的修为有小幅度增长,剑法与之前相比,上到了第二层。属于筑基期里的中级水平。现今有冰晶盏加持,或许能勉强算上中上水平。 许软软的手心覆上营救任务,龙飞凤舞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个地方…许软软摸了摸地上的尘土,地上有些泥土沉积的脚印,像某种大型动物的足迹,其中还混杂着小小的脚印,应该是来此地的人留下的。打斗的痕迹也清晰可见。许软软走进山洞,一进入洞穴内里,场景变得幽寂昏暗, 里面没有灯火,没有阳光,只有许软软自己举着的一个火把照亮了眼前的一小片空间。空气有些潮湿,滴答滴答的岩壁渗着水,携带着小股的水流汇入地面小小的水坑。那个渗水的口子摸起来湿漉漉,滑滑的,还带着粘稠的液体,有点像某种动物分泌的粘液。 许软软从兜里掏出容倾给的手镯,带在手腕上。 越往深处走,洞穴里的场景仍是单调的,没有声音,没有东西,身上被几点浸湿的单衣也被冷冽的空气晾干。忽然,前方传来了一声猛兽的嚎叫声,离许软软在的地方不太远。伴随着武器碰撞的撞击声,传入许软软的耳朵里。 许软软仔细辨别着声音的来源,迅速穿过一个洞口,几息之间,落入到更大的一片地方。 “凌素,你先走,我来处理这妖兽。” 杜翎一只手按着胳膊,从地上直起身,瘦弱的身躯将倒未倒,卷入了狂风暴雨里。他看起来胳膊受了伤,按在胳膊上的手帕染了些红色,只是杜翎面上没显出半分情绪,冷静地与一旁的凌素说话,视线牢牢锁住倒挂在岩壁上的妖兽。 许软软这才注意到那只妖兽,长得奇形怪状,一个脑袋杵在壁虎状的身子上,四肢匍匐着,紧紧贴着身下的石头。它趴在距离她几米的岩壁上,歪着脑袋,伸出长而血红的舌头 不断地舔着滴水的岩壁,硕大的鼻翼嗅着眼前人的味道,眼睛缓慢地转动着,从杜翎落到凌素身上,又…像感知到什么,转向许软软的方向,然后卷了卷舌头,突然往许软软这边一跃。 胃里一阵浪潮翻涌,许软软最害怕这种异形软体生物,眼前有些晕眩,唇上都变成了苦味。不行,许软软摇摇脑袋,把目光回到向她奔来的妖兽身上。那大脑袋近在咫尺,许软软来不及反应,手上一握,佩刀从刀鞘里滑出。 “蜱蛊兽,我在妖兽大图典里见过”382喜悦地开口,“攻它的腹部,腹部那里是畜养它们的人常注射药物的地方,最为脆弱。” 许软软定睛一看,蜱蛊兽的肚子那里果然软塌塌的,它也一直用身子护着那处,不过,因为蜱蛊兽的腹部太过吊垂,还是挡不住露出来一部分小腹。 许软软单手握刀,纵身一跃,跃到了蜱蛊兽背部。蜱蛊兽突然发觉眼前的人不见了,呆愣了两秒,妖爪还摸了摸地上的沙土。就是现在。许软软快步向前,佩刀往后一带,一手制住蜱蛊兽的两个爪子,一手直直刺入它的腹部。啪叽一声,粘稠的液体从它的腹部破皮而涌出,霎时堆了一地的紫红。 “你们没事吧”许软软从岩壁上跃下,跳到杜翎和凌素面前。凌素闭着眼睛,躺在杜翎的怀里,唇色呈现出黑气环绕的深色,脖颈上一个印着牙印的伤口还在渗血。 “多谢道友。”杜翎正欲行礼,被许软软阻止。“不要客气,救人要紧,她是怎么了?” “凌素她,被蜱蛊兽咬伤了脖颈,现今妖气入体,和她自身的灵力对抗着,识海大伤。” 杜翎往凌素脖颈上一片片放着绿色灵草,这些灵草缓慢地吸附着那些不断累积的黑气,只是和黑气相比,灵草的作用不异于杯水车薪。 “我来试试” 许软软没有十分的把握,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孩的识海支离破碎。许软软蹲坐下来,调动身体里的灵力,从网状的薄膜中抽取一缕灵力,率先推入凌素的识海。凌素识海防备重,许软软的灵力刚到门口就被拒绝,压制着她往外赶。几回合下来,许软软的灵力便感到针刺一样的疼痛蔓延着,像有一双长着荆棘的手挤压着她。 “凌素姑娘,她喜欢什么?” “她喜欢云,喜欢天空”杜翎一愣,虽不知缘由,也很快回答。 许软软尝试改变着灵力的形状,变成一朵洁逸的云朵,软绵绵地缠绕着凌素的内境,一点点轻柔抚摸着它。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我和你一起,把垃圾都清理出去。 凌素的灵识迟疑了一瞬,许软软轻轻地倚靠上去,见她没有抗拒,把它包裹在了自己灵识的怀里,抚平它内里一团团的黑气。黑气抽丝剥茧开,凌素的灵识舒展开来,友好地触了触许软软的云,放任了她的禁制。 进入凌素的内境,里面的情况果然不太好。 郁郁葱葱的林间满是黑气,叶片枯槁萎靡。溪流浑浊不堪。一望无际的天空,蓝云被遮挡,尽是层峦迭嶂的黑丘陵,嵌入云端,升入凌霄。 这里被黑气覆盖得很快,许软软才进来几分钟,黑气一挥而过又把脚下的草坪熏成了黑色。 凝识肃清,林空拂尘,清。许软软将灵力凝成形,慢慢将面上的黑气都清扫开,刚开始速度很慢,云雾里的黑气也不太配合, 发怵地后退,许软软一点点引诱着黑气,用灵力净化成纯净的灵气,再放回凌素的内境里,那些经过净化的灵力像淡蓝色的光点,没入了静蓝湖泊中。 凌素的唇色慢慢恢复了红润,皱着的眉头也逐渐放松下来,呼吸清浅坠入了梦境。 许软软躺在花丛中,此时景色变化,蔚蓝天际探出一丝微光,折射到湖泊波光粼粼的中心,四散到墨绿色树梢的顶端。 凌素的周身环绕着灵识的光芒。杜翎看着她,眼中流露出诧异。这种力量,是净化。然而在宗门中,净化一直被视为鸡肋的能力,无法用于进攻和防守,战力较低, 且培养一名净化弟子需要的时间很长,大多数宗门都不愿意花费大量时间做这样的投入。但也正因如此,许多弟子在破境或者受毒害时,难以控制自己,识海断裂,灵力分崩离析。没想到,她竟然具备这样的能力。而且,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之前许软软提着一把刀,中伤了蜱蛊兽,刀法凌厉凶悍,招式灵巧速快,并非等闲之辈。 杜翎看着自己的手,撑着地站起来,走到许软软身前。女孩脸颊上带着疲惫,应该是刚才耗支过多,凝脂的皮肤更显莹白,一双水眸有些失神地低垂着。 “多谢相助…道友小心!” 杜翎的惊呼声淹没在身后呼啸的风声里。黄沙漫天中,许软软身后窜上来两只体型较小的蜱蛊兽,正用力地将爪子在地上划拉着奔过来,扬起一阵尘土。 不好,是分裂的蜱蛊兽。杜翎心头一凉,拿出身后背的刀,作出了作战的姿势。这已经是这只蜱蛊兽第五次分裂了,他和凌素之前,已经和这只蜱蛊兽交战了四次,虽然身型越变越小,但每一次死亡隔一段时间都会分裂成两只新的蜱蛊兽,重新在洞穴里攀缘追上来。 “宿主,宿主,你醒醒啊。现在可别睡,有个东西从你身后冒上来了啊。好恶心的东西。” 好…好困啊。怎么382还在吵。 许软软眼前模糊一片,困倦席卷而来。 摸狐耳 咔哒 书桌上一只银绿的手镯蓦地碎成了碎片,转瞬即变成了一堆碎末。 “容倾?怎么了” 碧云真人正给容倾讲着他整理出来的,这次去四方界发现的新线索,眼前的师弟忽而变了神色,双眸一凛,目光看向身后。 “师兄,许软软遇到了危险,我先去查看一下。”说着,容倾俯身,拾起桌上还残留的手镯碎片,镯子褪去了颜色,失去了光泽,呈现出褐色。这是他炼制的器物,与所戴的人共感共存,能抵挡住金丹期术士的两击,而两击过后,镯子自灭,内里的灵力最后化为一击,击向敌人。 手镯破碎,说明,许软软遇上了难缠的对手。 “容倾,发生什么事了?那小姑娘…”碧云真人还没说完,一抹青色身影便消失在了窗台。 “道友,道友” “宿主,你不会噶了吧。出师未捷你怎么就不能多苟一会儿啊,” 许软软一团浆糊地听着外界的对话,她还忙着清理自己内境里的黑气,没注意到外边的动静,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声音哀怨地呼唤着她。只是肩上没来由的刺痛让她分了些神。像有钩子从里面拽扯着皮肉,刺激着内里的灼疼。 杜翎单手抓住刺入许软软右肩的蜱蛊兽尾钩,另一只手扶住许软软。这尾钩顶端尖细,末端粗硬,刺进皮肉里释放出毒素,亦难取出,是蜱蛊兽的最后一击。方才他虽落刀不慢,却未能挡住蜱蛊兽的长尾已经甩向了许软软。毒素注入的那块皮肤已经显出了暗紫色,和凌素刚才一样,甚至还更甚。 “她怎么了” 一道青色亮光一闪而过,杜翎面前出现了一个男人。他浅绿色的眸子结起了白霜,目光很快落到瘫倒的许软软身上。 杜翎记起了这是容倾,虚怀宗的人。抬眸间锐利如匕,与他记忆里那人的面庞重合。 “我们在洞穴里遇到了蜱蛊兽,她被蜱蛊兽的尾钩攻击了,现在必须要处理她肩上的伤口。我带了些草药先给她敷上了。” 容倾凝出指尖上的灵力,探向许软软肩上的伤口。里面的皮肤已经在溃烂,很快会感染到完好的皮肤。 “你可否在此处守着,我开灵识造一个温泉,让许软软在里面泡上一刻。” 杜翎心下一惊。灵识泉,只有修为相当高的修士才能做到。而且,此举耗费灵力太大,几乎会将一半的灵力注入到灵泉中,通过纯净的灵力为泡泉之人疏通经脉里的污浊,清理血脉里的毒气。 容倾抱起许软软,轻轻将她放在灵识泉的边缘,灵识泉热气腾腾,水雾缭绕,其上有一些小小的孔,孔中置有水晶石将灵力互相连接。许软软泡在泉水里,无意识地战栗着,粉唇轻启,小声地哼唧“疼”。 这灵泉的水具有化毒解淤的功效,接触到许软软溃烂的皮肤,自然会引起疼痛。容倾抬起手,替许软软拨开几缕缠在脸上,湿漉漉的发丝,然后轻轻抚了抚许软软的头发。女孩的发丝柔而光滑,传递着温度,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许软软口中呓语着什么,手上用力地抓住水波,反复了几次,最后不甘地松开。 “怎么了?想要什么” 容倾倾身向前,仔细听着她的话。 “小狐狸,想摸小…狐…。”后半句细碎的话语又化成了疼痛的嘤咛。 容倾眼眸微动,伸手念诀。 当许软软第三次试图抚上他的狐耳时,容倾已经从容地学会了躲避。不过,沉睡的许软软也学得很快,像是预判到了他的动作,先一步抓住了他的狐耳,然后至上而下地抚弄,爱不释手地一寸寸滑下来。 容倾呼吸一滞,停下了动作。 在许软软看来,无疑是交出了主动权的行为。更愉悦地在他的狐耳上作乱。白嫩的手指一会儿揉揉,一会儿捏捏,从毛发浓密的耳后捋到耳廓,轻点着耳垂。 “前辈,”杜翎注意到了容倾的神色,和面上的薄红,估计他是灵力消耗太多,导致身体虚弱,“你还好吗,我这里有补灵丸,你拿些去用吧。” “不用。”微哑的声音很快回应了他。 杜翎见容倾态度坚决,也不强求,继续照顾着凌素。凌素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休息,脸色已经恢复许多,除了意识还不太清醒外,伤口几乎愈合了。 “小狐狸呢” 许软软迷迷糊糊从梦境里苏醒,手上还残留着狐狸皮毛的温热。那么可爱的一团,她好想再摸摸。只是眼前变成了空空荡荡的洞穴沙地,身旁只有杜翎和凌素。 而且,许软软转了转手腕,手腕上的手镯又回来了,比之前更透亮碧绿,万顷琉璃。 “刚才你师父过来帮你把毒素排出去了。”杜翎斟酌着开口,容倾在不久前把许软软抱出灵识泉,只说了几句接下来的路程注意安全就离开了。“然后他应该就回去了。叫我们小心点。” 师尊…提到这个词,许软软抬臂看了看,果然那里的伤口连同其他地方的伤口都没了踪迹,心里涌过一阵暖流。容倾,真的是个极好的人。 “几位大侠,可以结个伴吗?我也是误入这洞穴的。”一男子跌跌撞撞地从阴影处走出来,手上提着几只蜱蛊兽的残骸。男子黄布衫,马灯裤,江湖派的打扮,一对浓眉长成八字形,大眼睛凹陷在眼眶里,仔细看去,马灯裤上有两个窟窿,像是被利爪撕开的。 “这小玩意真不好搞,刚才差点把我裤子撕裂了,好在只有一只。想必是几位大侠刚才已经打趴了别的。幸会幸会啊” “你是谁?”杜翎手中的长刀还未放下,那男子也不敢靠近他们,远远地看着。 “大侠,我姓顾,唤恒。是万花宗的弟子,特意奉掌门之命前来寻找宝书。我刚捡了些果子,你们吃嘛”说着,顾恒从袋子里掏出几枚色泽鲜艳的红果子,在衣袖中擦了擦,摊在手心上给杜翎看。有一枚果子熟透了,轻轻一捏就挤出汁水,甜香味溢满了整个洞穴。 杜翎拿起果子闻了闻,连忙阻止了顾恒递过来的手“这果子不可以吃,是反智果。” “啊?”顾恒的脸扭曲在了一起,“可我已经吃了四五个了,”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突然,顾恒看到了许软软,眼前一亮,大喊道“娘” 喜当妈的许软软??? “谁是你妈,我不是你妈。” 顾恒一把上前揽住许软软的手,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衣袖,“娘,我是顾恒啊。你怎么不记得了呢,之前我出门时不是告诉你就在家待着等我回来吗,为什么要跑到这个危险的地方找我?” 许软软和杜翎大眼瞪小眼,手上的顾恒也扒拉不下去,只能任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倾诉着。 “应该是失智果药效发了,这果子会让人心智回到四五岁的样子,吃的越多,药效越强。” 杜翎扫了眼顾恒,他少说也吃了四五个,估计等清醒,恐怕要到明天了。这洞穴里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蜱蛊兽,若是把顾恒自己丢在这里也挺危险。 “那我把他装进我的储物盒里吧,等他恢复后再送他回去。”许软软想了想,把顾恒放了进去。 “杜翎,你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出洞穴吗” “前面还有一道关卡,但我也是第一次来,不知道是什么。” “那只能走着看了” 容倾站在高台上,目光薄凉地扫过台下的人。他和平日里穿的衣袍一样,和风裹挟起衣袍的一角,在阳光下,仿佛褪尽颜色。 他的眸子浓墨醖酿,就算在光线的照耀下,也只是染了点表层的温度。冷得透骨。 容倾手持剑柄,没有感情地直直刺向上前来阻拦他的人。一个接一个。一部分被剑吸收,使得剑身光芒更甚,其他的全化成了剑下的血水。挣扎着的手臂,绝望的喊叫,支撑着的身躯,混合着仇恨的双眼,试图往前抓握的手,都献祭给了剑。 一席长袍浸湿在血水里,随着他一步步走向台阶下,留下一地长长的痕迹。他正在走向她,许软软就站在离台阶不远的地方,看着这一切的混乱。 许多她熟悉的,交谈过的面孔都倒在了容倾的剑下。无言的泪滑过许软软的面庞,她这才发现自己在哭。 “容倾,你在做什么”许软软张口,发觉自己的声音生涩得近乎哑。 容倾仿佛听到了她的声音,眸光注视着她,很快又置若罔闻地继续走下台阶。 “许软软,还在犹豫什么,他是个恶胚,世间最毒的反派。你不杀了他,那就等着他杀了你。” 382刺耳的声音不停萦绕在耳边。 下一刻,容倾的脸庞出现在她的面前。他冷冷地凝视着她,像看一个陌生的玩偶,风声都安静下来,静得可以听见容倾的剑滴答落血的声音。 不,不是这样的。容倾不是这样的。 许软软快要看不清眼前的人,无数混乱的记忆涌入脑海,压得她生疼。 在眼前模糊之前,许软软伸出手臂,轻轻环抱住身前的人,将风雪都挡在身后。然后,安抚似地拍了拍他的背。 “没事了,我都相信你。” 银剑应声落地,琅琅作响。 那块土地上,绽放出了一朵小小的冰莲花。 结界开启,许软软被一束光芒传送了出来。 “哎”这阵法很不客气,将许软软随便一放,许软软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道友小心些”凌素走上前来扶住她,才没让她滚落到台阶下。凌素已经恢复了过来,一张秀丽的瓜子脸上,蛾眉杏眼,丹唇柔美,关切地询问她。“可是在里面遇上什么难事?” “没有,只是里面施了障眼法,幻化出我熟悉的人的样貌” “我也是同样,方才我看见我和弟弟回到了小时候,弟弟也不像平日,而是顽劣不堪,惹是生非,好在最后看破了迷障,这才得以出来。 摆摊咯 凌素抚着心口,回想起刚才那一幕幕,还心有余悸。迷障格外真实,如若在里面多待上一些时间,恐怕会迷了心,失了理智。 只是,凌素看了眼阵口,手里握紧布袋子,杜翎还未出来,不知道情况还好不好。 很快,阵口有飞沙走石之势,风啸石落,石块和黄沙堆积而下,吹起迷眼的沙尘。在一片弥漫中,杜翎提着剑飞身而出,他嘴边似挂了彩,模样有些颓靡,朝着她们而来“快走,阵破了,这里要塌陷了。” 幸好一旁就是洞口,许软软跟着凌素跳入黑暗里,紧接着杜翎也跟过来。 重见天日的一刻,滋味甚好。阳光的明暖味道,缀着叶片薄绿的边缘,洞外是一片碧波浩渺,碧绿的草繁茂而长过膝,三五成群的褐鸟低下鸟喙在湖边饮水,许多轻盈的白色蒲公英漫天飞舞,这便是景轩镇的后山。亭里独坐一老翁,执棋而下,悠然自得。 许软软脚下一换,便被传送回了宗门,任务也算通过了。 叩叩叩 门外传来声响。许软软快步去开门。 是师尊。 他手上还多了一团毛茸茸的小家伙。小狗趴在容倾的衣袍上,乖巧地吐着舌头,葡萄一样的眼睛四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屋子,肉垫紧紧依赖着容倾的袖子,紧抓着不放。见了许软软,尾巴飞快地摇着。 “师尊,它好可爱啊”许软软靠近容倾,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白色小狗,皮毛顺滑温暖,耳朵在掌心里细微地磨蹭着,可爱极了。小白狗被摸得舒服了,摊开绒绒的肚皮,快乐地伸了个懒腰,毫无防备地露出肚子上更纯白的一圈毛发。 “这只小狗没有灵力,是在山下觅食时被弟子们寻到的,应该是之前被人家抛弃了。我见你喜爱小狗,就给你带过来了。”小白狗好像听懂了容倾的话,停下了玩乐,眼中多了些忧伤的情绪。 许软软抚摸着小狗,眼中满是欢喜,眼睛弯成了新月,嘟着嘴逗着小狗,唇瓣粉如花苞,雪腮胜玉,贝齿如珠。容倾顿了顿,头上浮现出那日的触感,那双手像找到了什么新奇好玩之物,不停在他的狐耳上游走,这里也新奇,那里也新奇。直到痒意攀缘至尾骨,他受不住地推开,才恋恋不舍地放开狐耳。 “谢谢师尊” 小狗和许软软亲近了,开始和她撒起娇来,用脑袋蹭着她的手腕。小姑娘极受用,看着它的水眸溢满欢喜。相比于他的本体,这只小狗粘人而活泼,轻易讨人喜欢。 “喜欢吗” 容倾抚上小狗的后颈,微凉的指尖划过白毛。小白狗有些害怕容倾,瑟瑟地往后缩。 “喜欢”许软软应着,心上却浮现出小狐狸。仿佛它莹绿的眸子意有所指地注视着她。 这种背着小狐狸养狗的心虚感是怎么回事! 容倾离开后, “382你知道这里怎么赚钱吗” 许软软手撑在下巴上,夕晖倾移。在这里一个多月了,可袋子里还是只有一些书和几枚月末发的银币。这点东西,什么也买不到,更别说给容倾买一件像样的礼物。 “乞讨?”382仔细想了想,选了一条最适合宿主的办法。却惨遭许软软蹂躏。 “问我就算是问对人了” 古睿敲了敲桌子,声音放轻,身子不自觉靠近了许软软,被许软软一掌拍在肩上推开来。古睿揉了下肩膀,也没恼,优雅地扇了下竹青色扇子,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这宗里想挣银币有几个路子, 像常远这种好学的,他就卖些招式解析和课堂笔记,看的人可多嘞。像隔壁的王观,做得一手好菜,他能时不时翻新些小花样,一饱口福。说到底,有人愿意出钱,才换得了银币。” 许软软想了想,这道理和她以前知道的差不多。只要你有优势,自然可以坐地开价。只是,她有什么优势呢。论学业,她自然不属于拔尖的一小撮,论手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那像我这种什么都不会的,要怎么赚钱啊” “这…” 古睿听了,扮了个苦瓜脸。脸上皱皱巴巴的,轻叹了一声。“倒是还有一个方法。那藏书阁的老夫子常常会招弟子去帮忙整理典籍,一次给两个银币,虽然不多,但胜于了无。” 实在不行。也只能每天去整理典籍了。许软软掰着指头算了算,一天两银币,大概要两个月就能积累到100银币,也算是个不小的数目。 “软软,你在这干什么呢”应莲从后门窜出来。这几天应莲已经适应了宗里的生活,这里不愁吃不愁穿,虽然她们宗里人不多,也过得滋润极了。最近应莲的鹅蛋脸都圆润了不少。 “我在想法子赚钱呢”许软软捏了捏应莲的手臂,给她展示自己写的东西。“你看,一天去藏书阁帮忙一次,两个月便能存到一百银币。” 许软软还未说完,应莲捂着肚子哀楚地叫了一声,蹲坐在了地上,神情痛苦。她额前出了一头的汗,咬着牙强撑着。“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一旁的古睿探出一根手指,轻轻一点应莲的额前,露出惊讶的神色“她这是,突破境界了。” 许软软也破过境,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反倒是之后神清气爽,像从温泉里洗涤了杂质,剥离了浑浊,浑身通透,连带着皮肤也白上几分。 “你还不知道吗?从炼气以后,弟子每突破一次,都是对精神和身体的双重考验,类似于攀登山峰,越往上走,越困难。这时候内境会不稳,此时若以妖气引诱之,极易堕落。不过嘛,大家都要经历这个过程,歇一会儿就好了。” 应莲跌跌撞撞地想坐上椅子,但因为站不稳,一只脚绊倒另一只脚,差点摔倒。许软软扶住她,将她搀扶到座位上。 应莲摸摸索索地攀上许软软的手臂,不自觉地向许软软靠近。不知为何,她越靠近许软软,那种头疼的感觉便消减了三分,连带着黑云压阵的内境也拨开云雾,清明了不少。 甘露一样,础润的雨水打破了暗色盘绕的一角,撕开了一条乌云线。 “软软,让我靠一下。你身上好舒服,现在不痛了。”应莲红扑扑的脸蛋贴近她手臂,断断续续地呓语着,显然正在内境里遭受着新一轮的洗礼。 许软软心疼地靠近应莲,将她的脑袋搁在肩上,轻缓地抚着她的肩,像她无数次看过的动物世界里母猴一样。 “对了!你不是有净化天赋吗?你就用你的天赋去帮助弟子们破境。”古睿打着响指,突然出声。 许软软眼前一亮,立刻着手准备了起来。 她一下课便来到了湖心集市,此时人并不多,许多小摊都等着晚上营业。 许软软在自己的座位前放了一个招牌,安心破境店,“店主具有净化能力,可保证破境时不被打扰,心神稳定。一次服务20银币,随境界高低价格有不同,多次服务可享有打折的优惠。(只服务金丹期以下)” “20银币,好便宜啊,软软,是不是收的太低了啊?”应莲看了看牌子,又对比了下常远的笔记本。那一小本灵宠驯养指南都要卖五十银币,更别说符法课,丹药课那样艰涩难懂的课程,而许软软这么有用的技能还不到一半贵。 “一开始就收费太高,恐怕没有人愿意来,而且,现在宗门里的弟子大多都还在筑基期,耗费不了多少灵力。”许软软目前还是一个宗门小透明,需要多花点时间在打出招牌上,如果感觉效果不错,自然不差回头客。 许软软这里很快围了一些下课后来湖心集市买东西的人,都探头探脑地看着她摆的牌子,有些人好奇地上前询问,许软软也一一给他们解答。大多数弟子们还是持着怀疑的态度。这里拥有净化能力的弟子太少,更别说拿出来作为服务售卖的。 “这看着细胳膊细腿的,能行吗”一位穿着棕袍白鹤纹的男子,和身旁同伴说笑着,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许软软身上。女孩露出一节皓白纤细的手腕,拿着毛笔游龙走蛇地练着一副字帖,笔触移走在宣纸上,却不是弱柳扶风,风骨劲挺似竹,玛瑙般的眸子倒映着流华光点。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不予理会周遭的声音,沉浸于手中之事。 见女孩没有意料之中的反应,王岳顿觉无趣,扶了抚衣袍上的獠牙图案,冲身旁的赵宝打了个手势,“你去试试她有没有这个本事,我替你付钱。” 赵宝是王岳的侄子,自幼和王岳一起做些贪玩好斗的事,见了表哥的神情, 自是知道表哥又想寻乐子,随即理了理衣袍,走上前来,嬉皮笑脸地开口“这位姑娘,我这几天正要破境,总觉得浑身不适,哪里都不得劲,你帮我看看呗。”说着,作势就要褪去衣衫。 王岳看着,目光里闪过一丝得意。 一只手很快阻止了赵宝的动作,“这位同门,我这牌子上可没有写需要露肤,你许是习惯成自然了。”人群中发出哄笑。赵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也知是自己没理,把手藏进了衣袍里。 人群中更为惊奇。都说净化能力的施展需要安静的环境,这女子竟然在门庭若市的地方自如地使灵力在两人间游走。仿佛只是抬起一缕风,一丝草。 许软软缓慢地清洁着赵宝的内境,他的内境里有许多粘缠在一起的网状丝线,这些网状之下是被压制的绿意和生机,挤做一团,被黏在丝线上。许软软放出灵力,化作水的形状,一股股冲刷着那些丝线,起初还附着牢固的丝线很快在水流作用下断裂开来,不过仍有些底部,紧密缠绕的部分难以一时被攻克。 “差不多就到这里吧。想要完全清理干净,还需要一些时间。如果愿意的话,下次再来找我。” 赵宝舒服地睁开眼,感觉眼前一片清明。浑身筋骨都舒展开来,那些滋生的迷乱思绪好像被服服帖帖地排列好。烦闷的情绪也扫除了大半,赵宝感觉自己就像是跑去水里滚了一趟,每个毛孔都叫嚣着舒服。 “真舒服” 有了赵宝在先,围观的看客中也渐渐有人愿意尝试。一个下午的时间,许软软的盒子里就换来了200银币。只是,她也消耗了不少的灵力,今日是无法再使用了。许软软将银币收进自己的储物盒,等待着晚开的花月集市。花月集市开在傍晚,与湖心集市不同,花月集市主要是交易一些弟子们从不同地方夺得的珍宝异兽之类的。 许软软整理了一下这次去景轩镇的收获,东西不多,不过有些有意思的东西。有蜱蛊兽的残肢,据说可以入药也可以做武器,也不知道是几阶的。还采了一些苦艾花,只生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平时很难遇到,恰好洞穴里的蓝荧粉滋养着它们,这才生长了一大片并作为蜱蛊兽的食物。 许软软把这些东西整理在一起,找了些精巧的盒子把它们分开装着,收进自己的芥子空间里。做完这些事,思绪又回到了382身上。382之前提到过,原着的后期,容倾因为作恶多端被众叛亲离,不仅遭到男主女主的追杀,连曾经和睦的师门里,也不再信任容倾,甚至众弟子联名要求将容倾逐出师门,唯一陪着他的,只有一把剑,一块玉。 在许软软最近的观察下来,容倾的同门对他看不出什么异常,但既然未来能倒戈得那么明显,要么是容倾真的做了穷凶极恶的事,要么则是他们的信任如草绳易弯。不过不管是哪种情况,她都想尽力在那一刻到来之前,让他们的信任多一些,也算是她能对容倾的一份绵薄之力。 “宿主,你怎么就这么相信反派。万一他一直都在偷偷密谋着什么坏事呢?就因为他对你不错,所以就可以放心他吗?” “无论未来会怎样,至少目前为止没有证据证明他做了坏事”帘子半开着,流动的月光洒满一地,“而他又的确对我很好。于情于理,我都受了他的恩情。” “真倔啊。”382跟了许软软这么久,大致也了解了她的脾性。虽说是个小女孩,可对于自己认准的东西半分不让。这也是为何它迟迟无法说服许软软的原因。贪财好色,蝇营狗苟之人它可以以利导之,而没有私心的人,便没有弱点,只循着正道。 夜色很快降临,花月集市也热闹起来。 许软软支起一张桌子,也学着其他店铺的样子,挂了块大牌子,在上面摆满了物品,写着一概半价。由于蜱蛊兽的残肢模样难看,以免看吐客人,许软软特意没有打开那盒子,只在上面细心标注了功效和使用方法。 不一会儿,许软软的摊子就吸引了一些弟子们的视线。“这花可是在景轩镇得的?我那次和同伴去的时候,走到一半就打道回府了,可惜没遇到这花。”紫衣女子稀奇地看着盒子里装的苦艾花,水滴状花瓣呈淡黄,上面还带着莹蓝色的粉末。 “是的,我走到洞穴深处才采到,但也不太多。过了季节。” “那你这花,就卖这么点钱,你不是亏了吗?要说走这么一趟也不容易。”女子眼神落到她写的牌子上,诧异地出声。 女子说话的间隙,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都好奇地看着许软软。“是这样的,我的师尊容倾一直教导我要仁爱,慷慨,加之我去景轩镇是为了其他事,所以这些物品就当赠礼,送给有缘人。” 此话一出,围观的弟子们都喜形于色,都上前来挑选着,连带着也说了容倾不少好话,听得许软软美滋滋的。 “这什么,我看看我看看” 王岳挤进人群里,想凑个热闹。 这张桌子上几乎所有的盒子都是打开的,只有两个遮挡着,无法看到里面的内容。王岳琢磨着,这许软软估计又在故弄玄虚了。她能有什么宝贝,无非就是什么妖兽的皮罢了。 想着,王岳伸出手,趁着许软软没注意时,冲着那盒子而去。盒子上缀着花雕,是棕漆木制作而成,他稍一用力,盒子上的锁扣就应声而开。 “别碰”许软软还没来得及阻拦他,盒子已经被打开,里面骤然滚出一团黑气,夹杂着一股扑鼻的恶臭味道,混合着洞穴的腐臭味道,倾泻而来。王岳在看到盒子内的东西后,脸色也慢慢变得难看起来,随即转过身吐了起来。 “许软软,你这人着实可恶。卖的什么恶心东西。”王岳终于吐完,恨恨地看着许软软。 “这位同门,你这是有所不知了。这位姑娘卖的东西并不是污秽之物,此物在需要的人手里也是能发挥大作用的。” 王岳没讨到好处,只能悻悻离开。 “姑娘,你这镯子能卖吗” 一穿着宽松绣花短袍的男子摇着蒲扇,身旁一人为他拿着几袋子的物品。 王瑜一眼就看中了许软软手上的玉镯,这玉镯透亮明净,淡绿色泽显得极温润,月光下衬得她手臂藕白如凝脂。这淡绿中隐隐有种灵力,他感知得到一部分,其修为远在他之上。 师尊,你真好看 “不好意思…这是我自己的东西,不卖的” 听到许软软的话,王瑜面上露出几分遗憾,但还是表示了理解。“想必赠你这物的人一定很在乎姑娘。那我也就不夺人所好了。” 许软软看了看手腕上的玉镯,这是师尊送给她的一件防身武器,其实她也一知半解。“这玉镯,很贵重吗?” “不仅贵重,而且难求。这副玉镯,能抵挡金丹期修士的三次攻击,需由灵狐的血炼成。现今世间灵狐的数量十分稀少,灵狐血脉早在百年前的那场妖兽大战里损失了大半,而狼族成为妖兽之首后又全力追捕灵狐一族,” 许软软垂眸,她在九州通史里看过这段历史,灵狐族原因其血脉精纯,数量庞大,位于妖兽之首,而后狼族与熊族联合起来,假借归顺,结亲,实则合力绞杀灵狐族,并在灵狐族幼崽体内安置蛊虫,此后,灵狐族权势逐渐消亡。 原来师尊给她的玉镯,如此贵重。 许软软摸着手腕上的冷玉,没来由地心口有些燥热。 许软软坐在竹床上,小狗绕着她的腿盘旋着,一会儿摊开雪白的肚皮求抚摸,一会儿试图手脚并用爬上许软软的床,又因为腿短怕不上床只能伸着短腿急吼吼地哼唧,想要取得许软软的注意。 “小白乖,我在做正事,你自己玩” 小白歪着脑袋,也不知听懂没有,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坐垫上,头搁在坐垫上咬着许软软给它买的玩具。 “宿主,你不会真的要给反派买什么礼物吧。”382不懂许软软干嘛浪费时间做这个事,反派虽坏但钱多,本来也不缺什么东西,送东西应该加不了什么好感度。 这边许软软已经开始往纸人里注入灵力了,很快,纸人一个接一个的站起身子,规规矩矩地向她作揖,“主人。”许软软还贴心地给纸人们都画上了不同的表情和衣服,此刻他们看着身上穿的袍子,露出好奇又欣喜的表情。 “乖,把这个东西给师尊,说是我送他的礼物”许软软拍了拍前排的纸人,将一个小盒子递给它。纸人们一窝蜂地挤出房门,叽叽喳喳地交谈起来。 面前放着一卷书册,一旁的瓶子里盛着一朵茶花,淡黄的花瓣上还浸着水滴,沾了几滴在书册上。叩叩叩 竹门响起清脆的叩门声,这声音逐渐变大,还不像一个人,而是几个人一齐的声音。容倾整理好书册,起身去开门。 半掩的门轻轻被拉开,门外探着身子的纸人们一不小心就跌进了门里,哎呀一声,手放在脑袋上不停地揉着。其他的纸人看清了容倾,眼睛一亮,立马乖顺地叫起来“师尊”“师尊”。 “有何事?”容倾看了眼纸人,猜测是哪个弟子遗留在此的物品。“师尊,这是主人给你的礼物。”纸人们左看看右看看,其中一个纸人大胆地走到容倾面前,举起手里的小盒子。 “你们的主人是谁”盒子不大,放在容倾的手里很轻巧。 “是许软软。”纸人们欢喜地叫出她的名字,神情都愉悦起来。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主人为了准备这个礼物,专门下山去集市采买的,因为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挑选了好久呢”“是啊是啊,主人对师尊可好了。心里总是记挂着师尊对主人的好。” 容倾闻言低头,打开了那个精美的小盒子。里面的东西很多,有五阶的杞禾草一株,一个银质的手环,还有一些书册。 纸人们已经开始介绍了起来,“主人也不知道该买什么,师尊喜欢什么。所以什么都买了些。杞禾草对修为大有提升,也可以治疗伤口,还能融于丹药,是长辈们都喜欢的东西。” 周遭的空气冷寒了几分,纸人顶住奇异的感觉继续说着,“银质的手环是高阶传音环,也可以穿越空间而移动,当然啦,还可以作为配饰,很适合师尊呢。” 另一个纸人终于插进了话“这些书册是下界最近火热的话本,都是有趣的故事,讲了很多新鲜轶事,主人最喜欢看这些东西了。希望师尊可以快快乐乐,日日顺意。” 容倾手指摩挲着书册,这么多年来,送他礼物的人倒是很多,但大多数是有求于他。银色的手环上划过炳焕的光,衬得流光溢彩。 “我知道了,我会亲自去道谢。” 纸人望着这嫡仙般的人儿,清冷的嗓音里多了些笑意,也开心地咯吱咯吱起来。 “师尊,要不我替你揉揉肩吧” “那我替师尊按按腿。” 虽然容倾没有主人那么温暖可爱,但纸人们也很喜欢和容倾待在一起,他身上冷冽的香气让他们感觉很舒服,一时半会儿让纸人们乐不思蜀。 很快容倾身边就挤满了纸人,互相推挤着要给容倾揉肩。 这边许软软见纸人们出去大半天了还不回来,扯着头发丝默默等待着。不会是走在半路被贼人劫走了吧。她那五阶杞禾草啊,老少皆宜,养生之王。 许软软在屋子里踱着步,还是决定偷偷摸摸去看看。 容倾的屋子里似乎很热闹,声音传出来但听不明晰。许软软探出了脑袋,发丝却不小心被勾在了窗户上。随着她扯头发的动作,窗户也吱呀吱呀地动起来。 “有人要偷礼物,速速保护师尊”许软软一听就知道这是她某个纸人的尖锐声音,欲哭无泪地缓慢移动着。 “无事” 许软软刚想转身,容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身后,一身烟雨色长袍,泼墨似的花纹勾勒,他漂亮的淡色瞳仁在阳光下像碎金般晃着。 “传音环,很好用。” “师尊喜欢就好。” 女孩眼眸弯起,像冬日的暖阳。不像纸人们唤得尖锐或低沉,而如耳畔风铃,声声入耳。 “我就是…来看看他们送没送来,弟子是第二次尝试注灵气,还操控得不是很好” “主人”“主人” 纸人们很快发现了站在外面的许软软,忙走出来簇拥着她,把她围在了中间,“主人,你是不放心我们吗?我们做事很靠谱的,也很乖的。师尊也很喜欢我们呢” “是吗”这些纸人心思纯净,直白大胆,留有意识但没有羞怯之心,懵懵懂懂地眨着眼睛,无拘无束地说着想说的话。许软软听着,被强烈的羞耻心填满,耳尖红得滴血。 “是呢,师尊喜欢我们吗”纸人们以为许软软不相信自己的话,转过身跑到容倾身边又将他围作一团。容倾笑了笑,眼尾勾起,一时间山川仿若失了色,如幻似画。许软软知道容倾生得美,却不知道他笑起来还更美。 “师尊,你真好看。”纸人开始大放厥词。 许软软刚平复的羞耻之心再度翻卷重来。 趁着纸人们还没有说出更多的羞耻之词,许软软一挥手,纸人们瞬间停止了动作,瘫软在地。 “谢谢,我很喜欢。” 容倾笑着迭起一堆纸人,递给许软软。 不知为何,许软软体内突然充斥着一股热气,涌到额前,让她的脸颊溢出粉色。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容倾注意到了许软软的动作,抬手探入她的脉里。 容倾的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白皙的手臂肌肉匀称,许软软红着眼看着,莫名很想咬上去。她想了,也这么做了。贝齿接触到柔软的皮肤时,她还沉浸在咬了师尊的畏惧和皮肤好软的矛盾之中。容倾没有收回手,任她轻轻咬着。 小徒弟不知道又是吃了什么,看上去不太正常。一双眼睛像兔子一样通红,在他的手腕上留下了一排牙印。对容倾来说不算疼,只有牙齿研磨感。或许这样能让她舒服一会儿,便由她去了。容倾抚着许软软头上拱起的发包,低声哄道“软软听话,先松开手,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 许软软抬起头,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自己留下的那个痕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闯的祸,眼神一变,急切地伸出舌尖,舔了舔那道痕迹,细致而温柔。手腕上的酥麻感不偏不倚地传导到了手的主人身上。像被小兽舔弄着,细小的舌头缠绕攀缘。 “对不起” “没事”容倾收回手,仔细分辨着许软软体内的灵力,应是许软软吸收了苦艾花的灵力,心绪不稳,眼中泛红。 “师尊” 女孩坐在竹塌上,头发披在耳后,如瀑如丝,她面色有些樱红,唇色娇妍,说出来的声音有些沙哑。看起来温度还高着。她只穿了一件不厚的藕白色衣袍,在灯光下白绸缎绸质细腻,光裸的脚踝还搭在地上。 “怎么脱了袜子,地上凉” “知道了,师尊。可是我觉得很热”许软软无奈地吐了吐舌头。 “先把药喝了,再把袜子穿上。”容倾端着碗坐在了竹塌边,舀了一勺等待着它凉下来。 “宿主,你可不要陷入反派的假象里啊” 许软软正分神听着382说话,眼尖地发现容倾盛了一口药,赶紧凑过去喝。 容倾的面前突然放大的面庞,和馥郁的香一并袭来,红润的唇瓣小心地移到勺子边,一点点吸着里面的药汁,还不小心沾了些在唇边。 容倾眼前,不合时宜地浮上女孩的唇瓣触感, 一闪即过。一抹娇艳的红。 和抚上狐耳时温热的指尖。 “师尊,勺子掉了” 许软软不知道容倾在做什么,不是在喂她吗,怎么莫名其妙地把勺子丢掉了。莫不是嫌她烦,又娇气,索性不想陪她了吧。 “嗯,你自己喝” 他的声音比刚才沉了一些,金石般铮铮,清泉泠泠。翡翠色眸子低垂着,视线落在桌上一点。周身集起凛意。 男人心,海底针 许软软接过勺子,不敢闹他了,乖乖地喝着药,一时间屋子里静悄悄的,除了382还在不厌其烦的教诲着她。 番外1 学堂里今日很安静,明宜临时有事,无法来上课,今日专门请了一位作画的老师。他穿着墨蓝色的圆袍,长马裤,细看圆袍上还有淡淡的颜料痕迹。 “弟子们平日都辛苦,今日可以轻松一些,每人课后作一副画即可,可以画人也可以画物。” 年轻的男人走到桌前,将他提前画好的两幅画贴在板上。一副是画的垂柳,碧绿的枝条舒展开来,懒洋洋地迎着春光,倒映在粼粼湖面上,闪着亮鋥鋥的光。一副是画的人像,是一位靠着床榻坐着的女子,女子倚在四角塌上,姿态随意,唇上带点笑意。这副画线条不多,却几笔勾勒出女人的神态,堪称惟妙惟肖。 弟子们看着画,被那些明亮的色彩和精细的线条吸引,看得沉迷其间。 许软软回到竹屋后便犯了难。这里只有她和容倾两人。她又不能画奇形怪状的382,唯一的选择只剩下她的师尊。 门轻轻被敲了敲, 容倾站起身,刚推开半扇门。女孩的脑袋就探了进来,“师尊?”她没有盘发髻,简单扎了颗圆弧形的发团,松松落下几缕发丝,垂在颈间。“你在忙吗? “想请师尊帮个忙。”像是怕他不答应似的,女孩期盼地看着他,眨了眨眼,浅棕色眸子水润圆亮。 “你说,”容倾视线落在那颗小发团上,含笑应她。 “就是,学堂里要我们作画,我思来想去,师尊仪表堂堂,清俊无双…呃至尊至善 见容倾不为所动,面色如常,许软软又即兴发挥了几句台词。 382在她肩上发出干呕的声音。 弟子便想以师尊作画。” “可以”容倾星眸微转,颔首答应了她。 许软软咬着画笔想了一会儿,搬了个小竹凳在容倾旁边,容倾持一笔和白色宣纸,也在她对面落座。 许软软执起笔,顿了一会儿,又踌躇着该从何处落笔。她从前只画过女子,还是卡通版女子,这还是第一次画男子。 容倾逆着光坐在面前,凛眉似雪,黑发倾如墨,唇瓣浅淡着色,眸子碧绿含光,长睫垂落眼睑,一片鸦羽般的阴影。眉眼如画,深浅适宜,哪一处都不是许软软的笔能勾勒出来的。 眼睛怎么画呢?眉又怎么描呢?她有些忘记了以前学过的三瓜两枣。 管他的,先画一下试试。又过了几分钟,许软软下定了决心,如果不落笔,就是一片空白。就算画得很烂,容倾应该也不会怪她。 直直地一笔下去,她自信落笔。 容倾的眼睛被画成了圆溜溜的葡萄。又一笔下去,容倾的脸的轮廓尖而细长,和他本人不能说全无相似,但是大相径庭。382发出了咯咯咯的声音,在她肩上笑得直颤。顿时,许软软的秀眉拧成了麻花。 “软软,你这副模样,莫非是把为师画成了丑态?” 他的直觉竟这么准。许软软侧身挡住容倾看过来的目光,“师尊,拜托拜托,等一会儿看到了千万别生弟子的气。” 女孩水润的眸子掠过他,收敛起唇边将溢未溢的笑意, “不会生气。”容倾眸间也生起笑意,没再细细追问,着色于自己的宣纸上。 或许还可以修补一下。 这笔一定要好好画,画出容倾的唇形。 许软软抬眸仔细凝视着容倾的唇。他微低着头,唇形两侧偏薄,呈浅粉色,中间的唇珠饱满水润,像浸润着甘霖。 许软软拿起笔在粉液中沾取,等待笔尖染上粉桃红,像烟岚云岫间的霞色。 先画了唇珠那一点,许软软踌躇着怎么画后面几笔。 是该先画唇形,还是轻轻勾勒呢? 想了想,决定还是把唇形描摹出来。许软软一手撑着画布,一手缓缓落笔,尽力不让自己的指尖抖动。 舌尖抵上她的贝齿,唇珠贴着她下唇瓣的娇嫩,向里深入探寻,直到沿着软肉滑到舌根。那夜的画面忽地呈现于脑海。 许软软指尖轻颤,笔尖恰好偏离了预定的轨迹,斜歪到一边,扭扭曲曲黑髯似的一圈围在那一点粉上。 382捂着嘴,扭着圆润的身子,不断发出噗噗噗的声音。 “好了。”容倾放下笔,将宣纸递给她。 他画得很好。画中是她蹙眉作画的模样,虽只用了细黑笔勾勒轮廓,着色不多,与她也有六七分相似。 容倾也拿到了许软软为他作的画。 他专注凝视着,眼中笑意渐深。 “在软软心中,为师便是这幅模样。” “怎么会呢,师尊,弟子画技不佳,没能画出师尊十分之一的美貌。”许软软一时羞愤,将内心装的话和盘托出。才意识到容倾大概是在一本正经地逗弄她。 他似乎听得愉悦,眸子里像堆雪消残,暖化霜皑,明眸灿辰,绿松石上一层柔光。 她的师尊,的确是很貌美的。 “既然如此,画作我便保存了。”容倾收起她的那副丑画,将它放进了桌边的一抽屉里。 “不要。” “那你便来拿。” 许软软发现今日容倾特别喜欢逗弄她。 难道他又产生了新的恶趣味?在她以前的世界里,就有许许多多的人喜欢叫着她软软,一边像她蹂躏382一样蹂躏她的脸。 许软软不由地一阵恶寒。 她顿了一会儿,趁容倾不备,想从他的怀里钻过去打开桌前的抽屉。只是容倾像手臂上长了眼睛,屈起了右手,许软软便一头撞进了他怀里。额头抵上了他的手掌,鼻尖撑在他的腿上,浓烈的冷香侵袭而入。 “小心一点。” 容倾将许软软扶起来,小姑娘的鼻尖红了一片,眼睛里含着水,一副可怜的模样。像他把人欺负狠了。他后知后觉地有些无措, “软软,是为师不对,你…” “师尊,好疼”其实是被撞得溢出生理性眼泪的许软软,打了个喷嚏。 面前的男人忽而靠近,拿着手帕给她抚着鼻尖。细致地将红了的一片都揉过。他的眸子漂亮得不似人,惑人心神,许软软看着,心尖涌起暖热。道不明的燥。烫到了她的皮肤。 他很想吃掉她 容倾还想说什么。 一朵传音花飘落在了他的衣袍上,发出赤红的颜色。容倾伸出指尖点了点传音花,下一秒,传音花便碎成了粉末状。 不好,是遮天幕。 “我得立刻去妖族一趟。” 传音花是妖族送来的。里面的内容经过了加密。看起来,半刻前,狼族便深入了妖族腹里,试图夺取遮天幕。 “师尊,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先回屋休息,隔一刻再喝一次药。”容倾摇摇头,拒绝了她。他不能将他的小徒弟置于危险之中。 说罢,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宿主,你看看你手上” 382突然出声,叫醒了许软软。 距离容倾离开,已经过了一阵。 视线落下,玉镯呈现出暗红,像压抑着血色。几道诡谲的纹路延伸在镯身上,弥漫到底部。另一只镯子,在容倾手上。这幅样子,会不会是容倾遇到了危险。 应渊等一众真人都不在虚怀宗,现今宗里无人可联系。难道对方偏偏挑了这个时间,便是想让容倾只身一人前往? 不行,她得去帮他。 许软软捻起几朵传音花,往里传送了消息。然后轻点玉镯,玉镯发出一道白光,将她传送到了一处地方。 这地方像是某处宫殿,周围都是流晶砌的墙,珠玉铺设的地,面前的柱子上写满了她看不懂的文字,这里四周空寂无人,许软软踏在地上,只有她脚步的回音。手腕上的玉镯突然显出朱红的光。似乎越靠近宫殿里面,这光越强烈。 “容倾,你做不到的,放弃吧” “你会和以前灵狐族的族人一样,废弃所有修为,给狼族做嫁衣。” 宗和狠厉地看了一眼容倾,手上的尖刃不停歇地射向他,直到容倾被一圈利刃包裹在中间。“现在求饶还来得及,把你手上拿的东西给我们,便放你一命。” 果然。容倾垂眸。他们是为了这件灵器而来。传说只要取得了遮天幕,乾务剑,和星罗盘这三件法器,便能灵气大增,直至遮天蔽日,星移斗转,让万人臣服于其衣袍之下。 只是,由于这三件法器被封印在不同的地方,文献对此也没有任何记载,所以各妖族和宗门都设下天罗地网全力搜寻着法器的踪迹。只是没想到,这法器竟然就在妖兽们的中心阵眼里,庇护着一方。 “你知不知道若是取出了这东西,上面依靠其力量的族群便会丧失根基。”容倾目光微动,和宗和周旋着。宗和眼中显出狂暴的贪欲,和无法压抑的快意,他动了动指头,喉结滚动,发出刺耳的笑声“容倾,你可真是仁慈。这世间唯强者为尊,而弱者本就是地上的可怜蝼蚁,强者从来不会在意蝼蚁的想法。” 一想到狼族将成为这世间唯一的主宰,宗和面容一瞬间扭曲,两边的胡子不自觉地抖动着。很快,面前的这只蠢狐狸也会变成盘中之物,还在谈论什么大道,真是自不量力的东西。 宗和变幻出细而长的黑色手臂,直直伸向容倾,掐住他的脖颈,感受着粗粝的手掌下脆弱跳动的脉搏。涌上来的难忍快感几乎淹没了宗和。失去了两条尾巴的蠢狐狸,实力比他们初见时弱了很多,完全不敌他的力量。更何况,只身一人。 宗和咧嘴笑着,手上力道加重。下一秒,他脸上的笑意一僵,整个人被突然出现的屏障弹开在外,在地上滚落了几圈,扬起一阵细沙。容倾在屏障里急速上升,身形几乎和屏障合为一体,他凝眉闭眼,汇聚着全身的灵力。 这是,以身祭阵。也就是耗费大半的修为,重新将法器嵌入阵眼。“蠢东西给我停下”宗和眼前一黑,抬手施法试图阻止容倾,可那里爆发的灵力太盛,宗和的灵力一靠近,就被轻易地弹开。 “赶快召集长老,商量破阵对策。”宗和擦了擦袖子,也顾不上管容倾了,施了个传音咒给同族人传了个信,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沙地上。 光芒愈盛,那刺穿筋骨的痛也愈盛。容倾倾注着灵力,抵住那从五脏六腑内里而来的撕裂痛感,将灵力继续灌注在阵眼里。随着灵力从身体里溢出,容倾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躯体变得越来越虚弱,膝盖有些支撑不住地向下倒去。阵眼终成,容倾嘴角渗出血迹,强撑的身体也已经成了强弩之末,在光芒中坠落而下,如瀑的黑发飘散其中。 许软软跟随着玉镯, 深入到了宫殿内里,终于看到了容倾。 师尊阖着眼倚在阵眼旁,黑发滑落肩,唇色苍白,衣衫上有着触目的血痕。 “你师父,他似乎是要失控了” 常远晚她一步到达,凝着眉看着容倾,眼中露出不安。 “失控?”眼前容倾倚在石头旁,再睁开眼时,眸子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将日光卷入其中,看不见翡翠色的瞳仁,只有黢黑一片。他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一只手压住手臂,指尖几乎嵌入了皮肉里,眼尾隐隐有些泛着殷红。一头黑发垂下肩,将露出的狐耳上细密的伤口遮挡住,也遮住了他一半的神情。 “你不知道吗?妖在灵力波动时,常会被激出原形,然后大多会展现出暴虐弑杀的本能一面,在催动下,他们会逐渐脱离理智,受到身体的操控,沦为彻底的猛兽。一般两到三天之后才会恢复正常。像你师父这种情况,他还在和本能对抗,所以看起来很痛苦。” “那怎么办,能不能找个地方等他恢复。”许软软将打湿的帕子覆上容倾汗湿的额头,一点点给他擦拭着。他的状态看上去很不好。陷于极热和极寒中,可她没有办法缓解他。 “我们不能再等了,现在狼族的人已经逼近了,届时再想逃出生天就是不可能的事。” 常远皱着眉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接连一串的脚步声。他们还面临着一场恶战。 常远话音未落,一行黑衣人已经穿透了常远设置的屏障,进入了室内,将他们包围了起来。他们还带了一名看不出修为的修士,走在黑衣人之间,手上拿着一个破阵图。 不好,有修士又有军队,他们几人不是他们的对手。常远和许软软对视一眼。飞身往梁上踏去,许软软还未站稳,就被一根细长的丝带卷着人勾回了地上,整个身子摔向了横亘在地上的木栏上,手臂上立刻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常远已经从檐上跃了出去,如果他的速度够快,也许她还能等到月姳和小师兄来救她。许软软撑起手臂,扫视了一圈围着他们的十来人。 “麻烦姑娘也和我们走一趟。”其中走出一人。他笑得温和,低下身子向许软软伸出手,作势要扶起她。“姑娘既然存了心要管那事,族长自然也想和姑娘说上几句,姑娘?走罢。” 容倾还闭着眼睛,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他的发丝由上到下有变白的迹象,和眼睑上多了一圈的白色长睫颜色一致。这是妖力在反噬,师尊他已经快承受不住了。 她要快一点,再快一点。 许软软咬住唇,直到唇瓣渗出一丝血丝。 她调动着身体里储存着的稀薄灵力,将其变成细长的针一样的形状。四周围着他们的十来人也掏出了长剑,慢慢围拢过来。 “我们跟你们走,不用大动干戈。” 许软软抬起头,回以那男人一个微笑,借着他的手站起身。 “姑娘是明事理的。” “都睡吧” 男人的笑容还没有消逝,却猛地感到额中一痛,短暂地失去了意识。其他几人也很快地倒在了地上。 她这一击,用完了多余的灵力,也只争取到了几分钟的逃脱时间。 许软软灵力耗竭,步伐有些虚浮,掏了几人的令牌和衣服后,便转过身来。 “师尊”许软软进入阵法里,想将容倾拉出屋子。 此时容倾的一头青丝转眼间已经成了整头银发,衬着冷青色衣袍,脱尘寡欲。只是,深邃如浓稠黑夜的双瞳,俨然不是清冷逸辰的师尊,而是嗜血残暴的妖兽,只会围剿可口的猎物, 在猎物鲜活灵动之时将其绞杀。怪物容倾的确碰到了他喜欢的猎物,就在他怀里,那个小东西没有章法地拉着他,不知道要把他带到何处,可他并不觉得烦躁,因为她身上很香,一股他喜欢的甜味,充溢着他的鼻尖。她小声地唤着他什么,他并不知晓,他只知道他疯长地渴求她的味道。但怪物不着急,他准备慢慢地吃掉她。于是他学着记忆里的画面,轻轻嘶了声,跟在了她身后。 “我带你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吗?跟着我”小猎物诱哄着他,怪物温顺地顺从着她的动作,被她带到了一个屋子里,她似乎又在屋子周围设下了什么结界。不对,除了小猎物以外,还有几个其他人,不过都不足为虑。怪物衡量了一下几人的修为,又将目光转到了小猎物身上。 “你师父,怎么办?他可是在失控状态,你就这样把他带出来?你不怕吗”常远感到自己也快要失控了,他从前听说过不少凶残的妖兽故事,对妖兽戒备心一向很重。尤其是像容倾这样修为极高的半妖,他不敢想象他失控是什么样子。尽管他现在看起来一切正常,但… “我不怕,我会帮他” 许软软刚用了不少灵力,还有些头晕,没办法说太多话。“无论他变成什么模样,他都是容倾。”她在他身上,并没有感觉到强烈的攻击性,底色仍是温润如玉的。 “你最好是留了后手。不然我也帮不了你。我先和姐姐去处理那帮人。” 常远无奈地点点头,和月姳走出了屋子。 “师尊,我可以进入你的识海吗?” 怪物容倾并没有理解小猎物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小猎物想从他这里获得什么,没关系,她想要的,他自然会给,只要她愿意让自己品尝她。 容倾没有摇头,许软软便当他听明白了。她倾身向前,额头抵着他的,缓缓用一点灵力为钥匙,顺利进入了他的识海。这是第一次进入容倾的识海。许软软将自己变成了一张方形的帕子,更方便地去清洁他识海里的浊气。她试探着去触碰容倾的一缕缕灵力。 “嗯…” 许软软忽而身上一股酥麻。顺着两人相碰的地方,传递到皮肤。点燃了深入骨髓的震颤。几乎是瞬间,许软软浑身一软,皮肤飞速地泛红,腰肢一阵酸软,仿佛被一双大手轻柔地按着抚过,带着忍冬花的气息。 容倾似乎也受到了影响,气息紊乱了片刻,扑在她脖子上的热气更灼热了。她并不知道怪物容倾在想什么。在她触碰到他的灵力时,怪物容倾贪婪地感受着那种神魂交合的战栗,难以餍足地磨了磨尖利的牙齿,睁开 幽碧色的一双眸子,难耐地凝视着眼前小猎物的诱人唇瓣。他很想吃掉她。但吃掉了却不忍心,又怕她害怕。于是他靠近她,趁着小猎物瘫软在他的怀里,深深地嗅了嗅她的气息。平复着叫嚣的渴求。 怪物第一次学会了等待。 “我…我们继续。”容倾的墨色眼睛,如雨落无声,里面还倒映着她小小的影子。许软软拍了拍红透的脸,抑制住浮想联翩。 容倾的内境识海里除了浓烈的浊气,还有许多闪影而过的片段。许软软引导着灵力不去触碰那些画面,一边抑制着神魂交融下溢出的难忍快感。突然,一块载着画面的碎片飞向她,很快融入了她的身体里。 场景飞速变化,她进入了容倾的内境记忆中。 可不可以,只渡我 她面前的男人年纪不大,并不像现在一样长发如瀑,而是留着清爽的短发,发丝软软地搭在额前,黑色的发衬着碧绿的瞳孔,他还是一副温润无害的样貌,少了些沉稳,多了些轻快。许软软跟着青年时的容倾,拐进了一个角落。他这时才刚学会收起狐耳,却总是时不时冒出来,许软软感觉得到容倾很无奈,只能一直戴着一顶褐色帽子遮住与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 这是他给自己找的屋子。 屋子不大,但不染一尘,橱柜玻璃上反射的亮光透过窗,呈现出晃眼的镏金色,刺得许软软微微眯眼。很快里面传来了许多声音。 “容倾哥哥,容倾哥哥”许多小妖兽们围作一团,挤在容倾的周围,眼巴巴地等着他喂食。容倾蹲下身子,将荷包里装的几只烤鸡拿出来,一点点撕给妖兽们吃。容倾单薄的影子落在窗前,拉得长长的。明明自己都瘦削成那样,还能分出东西给别人吃。许软软抱着手臂,静静地看着他们。 “容倾哥哥,城里的通缉令好像在抓捕妖兽,那…我们怎么办呢?” “这几天你们先不要出门,等我带吃的给你们。” 妖兽们很听话,接下来的几天果然都乖乖待在屋子里,一步也不出门。而容倾仍是,无论天气如何,鸡鸣声一出现,便起身出门,然后经过一个小角落便消失不见。许软软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她竟找不到他,大半天的时间过后, 才拎着东西回屋。 许软软特意在容倾消失的地方留了一丝灵力,为了追踪他的方向。这天,容倾再次消失在角落时,她的灵力便像羽毛一样轻轻飘起,朝着湖岸边飞去。 湖岸边架了一个擂台,四周裹着蓝色飘带,底下锣鼓喧天,人潮涌动,无数个脑袋挨着脑袋,探头往擂台上看。擂台后方坐着几个看不出修为的男男女女,目测应该比许软软修为还要高出许多。许软软这才注意到,擂台的正上方悬挂着一张灰白布条,上面正正方方写着几个字:妖兽互搏。 而擂台上,正是还是青年时候的容倾。 他换了一身束腰的黑袍,目光沉静地注视着擂台下,片刻后移开目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在这身衣袍里,他的脊背更单薄了,只靠着一双修长的腿承担着上半身的重量,腰身清瘦,手腕上都是凸起的青筋。 他手上只有一把小小的刀柄,挂在手腕上,看不出重量,寒光一闪,利刃出鞘。容倾对面是一只妖化了的猛兽,狂化的面部都是密布的蛇纹,身躯扭曲盘绕,一条粗壮的蛇尾支撑着肌肉横布的上肢,他对着容倾发出嘶吼声,尖牙隐隐发着亮光,一步步紧逼着走向前。 容倾并没有急着攻击他,而是绕着场地慢慢地行走,观察着他的动作。这只蛇妖似乎被青年不紧不慢的动作所激怒,有些不快地更大声地嘶吼着,吐出鲜红的蛇信子,愤怒地赤红着双目。许软软知道,容倾在等,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他不能径直去攻击他,只能等待他露出软肋。 蛇妖突然开始了进攻,他急速摆动着蛇尾,躬身向前窜,瞬时来到了容倾的周围。张大了血红的大口,锋利的尖牙就要抵到他脖子上的青色血管里。 擂台下的观众们顿时发出了起哄的叫声,无疑这看台上的场面正符合他们的口味,血腥残暴的一幕缓缓拉开,他们似乎都在想象着那挺拔如竹的少年被咬破脖颈,该是怎样血流如注的场景。观众们忍不住双眼紧盯。 下一秒,蛇妖的尖牙却直直咬上了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是青年的刀。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蛇妖背后的容倾顺着力度,往下一捅,力度捅穿了蛇妖的大嘴,滴答滴答的血迹从下颚流淌下来,粘稠地糊满一地。蛇妖睁大双眼,危险地看着容倾,他已经被激怒,失去了理智,就要狠狠地扑上来撕咬容倾。 许软软松了一口气,容倾只需要躲开他,妖兽就会摔在布满了钉子的右侧栏杆外。 但…他并没有躲。而是硬生生承下了这一击,场下呼声一片,透着浓重的失落。容倾并没有受到周围人的影响,依然沉浸于擂台上,他很快转换了刀的方向,对准了蛇妖的肩部,重重一击,蛇妖霎时捂着伤口,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但,没有伤及要害。 而容倾现在的样子,也没有半分胜者的模样。黑色的衣袍上湿哒哒一片,汗水混合着血水,浸湿了衣衫,他的裤腿和靴上,都沾着止不住的血滴。他神色依旧,面色苍白了几分,颓丧地坐在了擂台上。 他受伤了。伤得不轻。 许软软几步跳上擂台,想去查看他的伤势。近在咫尺的人,像隔着一层纱罩,她却触碰不到。许软软着急地皱眉,更用力地想去抓紧他的衣袖。手上的膏药都掉在了地上。啪地一声散落了许多。 地上的人忽然笑了一声,冷冽的眸子凝视着她,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道“跟了我这么久,你是谁?为什么想救我?” 不像是求一个答案,而只是随意攀谈似的,见她不回答,青年转过了头,继续看着远方的苍穹。 他实在太累了。累到…对一切提不起兴趣。 “我…我是仙女,专门来帮你这样的人的。” 许软软信口胡诌着,避开青年的眼睛。 容倾没有看她,静静地躺在地上,“我不需要施舍。”说完,他翻身坐起,径直走下擂台,向后面的人领了赏便又消失在了巷子里。 许软软又跟了他几天。 小容倾的生活过得实在不容易。除了躲避各界的追捕和养活一大群妖兽外,由于他看着乖巧温顺,性格柔软,就连集市上的商贩有时也会欺负他,给他缺斤少两,尽管许软软没有办法出手,她也会常常提醒容倾,虽然青年还是那副爱搭不理的模样。 “你们知道吗,说是他们开始各家各户排查妖兽了,昨天在四方街查出来几户,连夜处死了。” 青年停下脚步,很快调转了方向,朝着家的方向奔去。他走得极快,神色晦暗。 那些妖兽可能出事了。 家中,一副被洗劫一空的样子。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包括那些妖兽们。喧闹的屋子一下变得空空荡荡,空无一物。死一般的寂静。先反应过来的是容倾,他冲向了屋外。 许软软跟随着,一路来到了一处地方。 还没有进去,便听见了哀嚎声。锁链锁住的,都是奇形怪状的妖兽,他们挤在一团,瑟瑟地抱着臂,害怕地看着来人,其中有许软软熟悉的面孔,还有她不熟悉的。 “什么人?擅闯捕妖局。” 穿着褐色衣服的男人还没说完,就被容倾一脚踢翻在地,抱着屁股不断求饶。另一只手则悄悄伸进了自己的裤裆里,不知道在掏什么。 容倾直接打晕了男人,然后拿出长剑,径直斩断了牢笼上的铁锁。哐当几声,几个笼子就被打开,里面的妖兽争先恐后地往外挤着,有些老妖兽互相搀扶着,颤颤巍巍地向容倾道谢。 “快走。没时间了” 容倾提着剑,站在笼子外围,瘦高的身影被夕阳的金色镀了一圈辉光。 他预料到了接下来的事情。 不是一人,而是数千人,从小小的捕妖局里冲出来,拿着精致的法器,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快走啊。”许软软已经忘记了这是过去的记忆,她看着涌动的黑色人潮,想将容倾往外推,却仍是徒劳。她根本碰不到他。 她只能把身上的法器都扔给他。 容倾偏过头,仿若第一次看清她。 他靠近了一些,许软软仿佛又闻到了他身上霜雪浸染的香气和拂过的发丝,她下意识退后几步。却再次被他的气息包裹。极具侵略性,危险的。他离得很近。似耳语。 “你说你是仙女,那你是来渡我的吗?” 翡翠色的眸子锁住她,近得可以看清他洒下阴影的长睫。 “可不可以,只渡我。” 话音未落,青年已经提着剑,杀入了人潮之中。 容倾看着还未醒的女孩,舔了舔唇。 怪物已经等待了太久,他快要忍不住了。 蓦地,怪物的瞳仁快速变化着,一瞬间是幽碧色,一瞬间又变回稠黑色。他好像快要清醒了。 但,他还没有尝到心爱的糕点。 怪物低下头,极慢地,虔诚地吮吸着女孩的下唇,娇嫩的触感极大愉悦了他,让他禁不住战栗。他微张开唇,包裹住那柔软的下唇皮肤,刻意避开了他冷光闪闪的尖牙,用唇肉去贴合她的,沾湿了她的唇瓣。 怪物松开他的猎物,最后留恋地抚过她的脸颊,指腹抵上她的腮肉。 下一刻,他的眼眸重新归回了沁绿。 自渎(微h) 温泉水雾弥漫,男人倚在泉边,墨色的发丝垂在肩上,身上的鸦青色衣袍贴在皮肤上,在水流的作用下,远近浮动。 容倾半阖着眼,冷泉里的灵力丝丝缕缕被身体吸纳,缓慢地恢复着他的身体。云层昏暗压低,银月高挂,他有些失控地吸收着灵力,狐耳不自觉地从额发中冒出。狐族一年一次的情潮, 竟提前到来了,还在今日。难耐的渴求,熟悉的饥饿感,来袭了他的身体,洗髓着神经。他向来视情潮为肮脏的象征,是不齿的化身,无可控制的动物性本能,连带着无法压抑的浓欲,将律己弄碎,模糊掉界限。 容倾抬眸,青丝散落在冷泉里,蒸腾起寒意。他运起灵力,如往常一样,以灵力加持,度过难熬的漫漫长夜,任空腹感和欲望撕扯。弯月明净,银晕生辉。忽而,尾骨上泛起阵阵酥麻,盘绕到脊背,蔓延至狐耳。在情潮的牵引下,那股难耐的刺激几乎让狐耳颤了颤。她醒了,在摸他尾巴上的毛。 他能感受到那只白皙娇嫩的手,抚上那团绒毛,怜爱地轻抚,小心翼翼地触碰,带起若有若无的痒。像沿着他的脊背抚摸。容倾压抑着的喉腔溢出破碎的低喘,眼尾泛起一片暗红,眉眼的亮色转黯,覆盖上一层阴翳。他想切断和尾巴的感应,可是已经迟了。女孩的手盘旋在绒毛上,细细地捋着上面团绕的结,好奇地戳了戳靠里的深处。 他身下潜伏着的那处刹那间挺立起来,拍打在岩壁上,发出啪地一声脆响。 他并不好受,翡翠色的眸子显出些充血的颜色。但更难捱的,是他还残存着的理智和道德。他不能,对他的徒弟,生起不堪的欲念。 然而越是压抑,他脑海里却不断地浮现出和她相关的一幕幕。她低头亲吻狐狸的模样,她将尾巴缠上纤细的手腕,他失控状态下的舔抵…她娇软的嫩唇瓣,在水渍津液的润泽下,挂着晶莹的水珠,沿着唇线覆盖一圈。柔软的舌尖轻抵着他,僵住了的模样。唇舌裹着的软肉,游蛇一般缠上他的。 身下的阳物鼓胀增大,越发粗硬不堪。 容倾蹙着眉,将阳物释放出亵裤。狰狞的一根,这是他的污秽之源。上面像树藤一样缠绕着青紫色脉络,从囊袋延伸至龟头底部。龟头上的小口在渗着水,小股小股,檀腥味浓重。他握着阳物,它热得发烫,兴奋地颤动,在手心里滑动。 这样异样的摩擦让他更为…敏感。 容倾转过身子,将阳物隐在阴影里,一点点地撸动它。 “师尊,师尊” 小姑娘喜欢软着声音叫他。那道声音又萦绕耳畔。 容倾心念一动,蓦地睁开眼,身侧是自己逐渐粗重的呼吸。他手上不自觉地加重了撸动的频率,急促地摆弄着阳物,看着它在手下硬挺着茎身, 龟头小幅度搏动,整个阳物呈现出深粉的颜色。他指尖颤着,将流出来的淫水尽数抹在粉硬的茎身上,湿漉漉地溢了满指。他未曾如此取悦过自己,几乎是凭着本能地自着。 情潮来势汹汹,翻涌覆浪。他凝视着池水,眼底染上了一片深红。耳廓红得胡乱,眼中是水润的迷蒙。 “软软,” 龟头处的小孔一开一合,往外吐着更多的水流,显出一派糜烂之色。他的指腹按压着茎身上包裹的肉褶,上下挺弄着,湿润的阳物水光潋滟,欲望翻滚煮沸,挤压着茎身上的敏感点, 将他托向山巅又沉下谷底。他自甘沉沦于此,也自甘堕落于虚妄。茎身的撸动不断加速,肉褶翻开迭迭层层,里面是鲜粉的软肉,茎身处温度极高,就算在冷泉里也像一团红铁,随着低沉的喘息,阳物重重一颤,喷出浓浊的白精,染污了一池的泉水。 他的欲,他的情,在这一刻,都具象化成为了她。 他不能僭越的弟子。 春梦无痕(微h) 在昏睡时,许软软做了一个梦。 “嗯…不要” 许软软嘤咛着想推开身上的男人,可他灼热的唇瓣不断在身上印下一个个吻,温柔缠绵,勾得她只能求饶。他像一头狂暴的野兽,舔抵她的每一寸敏感点,将她翻来覆去地折磨着,又来到她的唇瓣,含进他滚烫的唇舌里,在她耳边压抑地喘息,低沉而沙哑。 她闻着熟悉的味道,想看清男人的模样,却只能沉迷于男人给她编织的情欲网里,不断下陷。 男人似乎尤其喜欢亲吻她的耳垂,将耳垂翻来覆去地裹进唇里吮吸,又用犬牙轻轻磨,直到那颗玉珠都磨得泛出晶莹的粉色,才恋恋不舍地放过它。 直到他将她翻转过来,许软软终于看清了男人的脸。细笔勾勒的眉眼,清透润泽的双眸,如远望青山,浮光掠影间,轻舟已过。这是一双她极为熟悉的眉眼,她更熟悉的是眉眼的主人,容倾,她的师尊。 “我勒个草” 许软软一睁眼,额前尽是冷汗。她的右手还保持着握拳的姿势,双腿把被褥踢得乱糟糟。还是夜里,窗外一片寂寂的月色,透过窗帘流入屋内。不知怎么的,她突然记起来,容倾就住在她隔壁。 而她却在梦里…这样那样了她的师尊。 真是色胆包天。许软软第一次直面了自己龌龊肮脏的内心,感到一阵悲哀。 “宿主,你怎么不睡觉啊。是来陪我玩的嘛”382灵活地翻上了许软软的枕头,好奇地看着她。往常这个时候她都睡得像猪一样,自己只能无聊得找别的系统玩,今天破天荒地居然想起自己了。 许软软幽幽看了一眼发着蓝光的382,思绪又回到了容倾身上。那残留在心口的悸动还若有实质,一点点痒意,一点点雀跃,混杂着不可言说的微妙。 复杂,太复杂了。她好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对容倾有了超越界限的感情。 许软软咬着唇,神色没来由地悲怆,她还未宣之于口的情愫,从根源上便是不能被允许的。弟子喜欢上师尊,纵使她可以不在意,那容倾呢?师门会如何看他。 混乱的思绪让她迷茫纷乱,夜色凉如水,许软软坐在床上,揉着自己蓬松的头发。不知为何,心底的燥意越发明显。许软软喝了口桌上的水,拍了拍自己的脸,又躺回了床上。 回到屋内时,她已经点起了一盏小小的灯。 透过窗,看得见室内淡黄的辉光。 容倾顿了顿,推开了门。 “师尊,” 许软软步子不太稳,踉跄了一下,容倾倾身而前,扶住了她快要滑下去的身子。 “师尊,你身上好香啊” 容倾侧过头,桌上的药碗还是满的。她没有喝。 许软软意识不太清醒,说出口的话也含含混混的,只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拽住他的衣袖,鼻尖凑近他。含粉的面庞上一抹桃红色的唇瓣,如瀑如坠的青丝被冷风携起,轻轻擦过他的衣衫,女孩独有的栀子馨香丝丝入扣,顺着半开的衣襟露出瓷白色的肩颈,一瞬便晃了心神。 “许软软” 一贯清冷的声线染了些微尘,夹杂着严厉。容倾退后几步,视线停在屋内的那盏明灯上,未再落到面前的俏影上。 “你现在不清醒,并不知晓自己在做什么。我是你师尊。”他并没对她设防,只是将许软软圈在了一方结界里。许软软睁着迷蒙的眸子,蹲下身来,一寸一寸摸了摸困住自己的结界,而后乖乖地坐在了里面,只一双眼睛还不情愿地凝视着他。 一床被子从床上飞起,将许软软从头到脚裹在里面,严严实实地像裹着一个肉粽,只露出柔顺的发丝和委委屈屈的脸。 “可我并非一时兴起。而是觊觎已深,无法克制。想和你说说话,想和你去好多地方,还想…和你交欢,行男女之事。”不知为何,许软软感到心里一股燥意,将藏在心底的念头一股脑倾倒了出来,说出口的话又娇又软。 “师尊你说,这是什么?” 那缕灵力准确地执行着主人的命令,甚至还在许软软背后打了个结,只是在经过她的脸颊时,慢了几秒。 下一秒,女孩的脸又出现在面前。比之前还要靠得近,气息绵绵,窗幔摇曳,连带着窗幔上缀的铃铛也随之振动,胡乱而旖旎地响作一团。在容倾还未反应时,掌心处像落了一片羽毛, 勾起涩涩的痒意。耳廓处的柔柔呓语带着灼热的温度,“为什么不让我抱抱你,只是觉得你很香,这都不可以吗师尊。” 女孩伸出手,视线不依不饶地缠着他,直到容倾身上的每一处都受过了目光的缠绕。肆意,妄为。热烈而浓重的炽热。容倾喉头发紧,单手想锢住她,却无法动弹,直至她整个身子都倚靠在了胸前,弯了弯眼眸,伸出手抱住了他。隔着衣衫,轻缓摩擦,灼热不已,烧灼着每一根枝末的神经。 “这是什么?尾巴?” 许软软惊喜地叫了一声。飞快地将手放到那白绒绒又软乎乎的尾巴上,它有些抗拒,抖着往回缩,却在许软软不停的触摸下有所软化,好像也喜欢着自己的触碰,犹豫地摇晃着将自己往许软软手上送。 只摸了一会儿,这条尾巴从纯白染上了绯红色,热度也攀升起来。这条尾巴的尾端覆盖着厚实的鳞片,像缠绕着什么东西,摸上去硬硬的,伴随着身下人的一阵瑟缩,尾巴更强烈地裹住了她的手腕。许软软摸着摸着, 手上就没劲了,又想到了身下香香的人。他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眼眸让她想起浩如烟海的深海,只是压了些危险的积云。不过许软软并不害怕。她只是有种很强的感应,这个香香的人并不会对她不好。 “太烫了,不想玩了。” “不想抱了吗” 身下的男人忽而用力,将许软软压下至他怀里,力道像要将她揉碎进他骨头。一瞬间,许软软贴紧,只是一个拥抱,便感受到了那人的强烈气息,和硌人的肩胛骨,紧实的线条,研磨着她娇嫩的皮肤。 “不要了不要了。”许软软被磨得皮肤发烫,像有红铁追着她屁股后面奔跑,眼角快要烫出泪珠。 这人好坏,明明是她先开口想玩玩,却是自己在被玩。 容倾隐住慢慢晦暗的神色,压制着的海浪翻涌裹挟,忍不住沉浮间缴械投降,指腹擦过女孩柔嫩的唇,止不住的力道倾泻了一些在那处沾满蜜的桃红色上,很快显出一道顺着指腹的褶皱痕迹,让人渴望着品尝。 逗弄乳尖(h) 师尊,我渴” 许软软晃了晃容倾的衣袖,迷茫地望着他,眼里一片朦胧烟雨。她的侧脸半隐在阴影里,只露出绯红的一小片,樱桃红的唇一开一合,小声地央求着他。 容倾刚把水倒了一半到茶盏里,许软软就倾身向前,就着他的手喝着水,显然是渴极了。柔软的唇瓣不经意地触碰到他的指腹,带着滚烫的触感,和浸湿的水渍,研磨着容倾的神经。 “许软软,你现在不清醒。” 容倾有些狼狈地想起身,指腹被少女的唇舌一勾,沾上晶莹的水珠,从女孩的娇柔唇瓣转移到他粗粝的手上。因为常年握刀,那块地方感知并不明显,但她还小心翼翼地吮吸了一口,柔嫩的舌头卷上了指节,一双漂亮的杏眼微微睁着, 眼下一小片温润的潮红色,眼睑上修长的睫毛一扇一扇,覆下黑色轮廓。容倾克制住心上的异动,声音已经泛着哑“你先放开我的手,软软,我去拿药。”他知道强硬的态度许软软不吃,刻意带了些诱哄,像诱着她吐出一颗已经含进嘴里的糖果。 许软软花了一些时间理解他的话,又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不要,我只想要师尊。我没有病,最多最多只有一点点。”她比划着手指,靠近了容倾。苦艾花只是放大了她的感官,但没有剥夺她的意识,她清晰地感受着自己对面前这个人的, 无法言说的情愫,溪流般冲刷着干涸的痕迹,越嵌越深,直到缝隙之中都盛满。“我心悦你,不是对师尊,是女子对男子。”容倾并没有看她,只是低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说着说着,许软软自己倒有些委屈了,当她终于明白时,他却想要推开自己,那一点生根发芽的爱慕,或许只能引来他的错愕,甚至对她生厌。毕竟,他是山巅的雪,檐下的风…“如果你要拒绝我,就不要看我,走了便是。”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你知道我是谁吗?” 沉静了几秒,面前的男人终于开了口。声音仍是暗哑着,眼眸中却缀了几点墨色,浓重得化不开,视线带了些许软软看不懂的晦涩,有些像气恼,又有些不像。许软软吞了吞口水,感到嗓音涩涩的“你是容倾,我是许软…唔” 几乎是下一秒,许软软的身子被一双有力的手锢住,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气息极具侵略性,像一阵席卷而来的风雪,蛮横地撬开她的牙关,和她的唇舌勾缠,几乎是霸道地吮吸着。那手撑在她身后,替她承受着他倾身而下的力道,抵在她的腰骨上。 舌尖上麻麻的,时不时被他的尖牙咬得有一点疼,许软软破碎的呜咽都被容倾含进了唇里,许软软第一次意识到这个男人是妖,他清冷矜持的外表之下,随意的蛊惑便带着强烈的欲色,足以让她浑身发烫。或是体谅她的少不经事,容倾给她留了足够的喘息时间, 又离开她的唇瓣,只细密地吻着她的发丝,吻滑落到额前,眼睛,又轻轻吮着柔唇,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缓慢,却重复地折磨着她。许软软感受着他的唇瓣滑向了自己的耳垂,极尽温柔地含住那颗小小的圆润,直到它变得湿漉漉。 “嗯…师尊”许软软难耐地攀住他的手臂,让自己发软的身子不至于掉下去,容倾很快会意,揽住她腰的手往上带了带。“你心悦我吗?”她突然想起自己还没问到答案,轻轻喘着,握住了容倾的手掌。他的手掌好大,一握拳就将自己的手包裹在了其中。 “我…心悦你。” 容倾眸色更深了一层。喜欢到,想把面前的女孩一遍遍拆吃入腹,属于妖的欲望灼热地烤噬着他,他想在她的身上染上他的痕迹,可又舍不得,不忍心。“乖,我来帮你。”他知道她很难受。他也同样。 许软软身上穿的小衣已经松散了,露出了白玉般的锁骨,她还不知情地伸手要抱,不知道眼前的这一幕是如何引诱着这妖。 “可以吗?” “可以呀” 许软软以为容倾是还要亲吻,休息够了的猫猫已经主动倾身向前。却身上一凉,身上穿的小衣不知什么时候碎成了一片片,可怜兮兮地落在床头。青丝垂落的妖已经将她压在了床上,悄无声息地凝视着她。既然她答应了, 便没有反悔的道理。宽大的带着茧的手掌覆上了那团绵软的玉乳,轻缓地揉捏着,玉乳在手下不断变换着形状,这次他没有用力,细腻的皮肤上传来阵阵酥麻的触感,他还特意逗弄着乳尖,直到乳尖颤颤巍巍地变红变挺,像一粒高高悬挂的红豆。锁骨处温热,是他低头舔吻着,舌头将每一寸白皙的皮肤都变得濡湿,泛着樱红。 “嗯…嗯啊”许软软迷离地望着容倾的发丝,垂在自己的身上,一时坠入了情动之中。春潮本就发得急,许软软又是第一次,没有一处不敏感。她莫名地感到下腹一收一收地发紧。 他的唇舌又来到了乳间,将那粒小红豆径直卷入唇齿,微微轻咬,又缱绻地含弄舔舐,红豆上到处是糜艳的水渍。还觉不够,唇舌勾连着玉乳,容倾吮吸着滑腻的皮肤,在上面留下齿痕和银色涎液。 舔吻蜜豆(h) 容倾从前看话本时,只觉得沉迷于欲望的妖大都丑陋不堪,俗不可耐。只知道最原始的交配。可当他身下躺着许软软时,那倾巢而出的欲望,却无法克制,无力抵抗,他几乎是凭着本能去取悦,讨好他的心上人。看她迷蒙地闭眼,急促的喘息,脸上浮现的潮红,都让他愉悦不已,身下的内里已经不自觉粘稠一片。 “师尊,好痒”许软软攀着他的手臂,无力地夹紧了双腿,无意识地磨蹭着,双腿雪白倒映着床头小灯,勾缠在一起,将腿下的床单卷得发皱,看得容倾喉咙一阵发紧。她总是如此,纯粹地像冰盏花,又露出勾人的颜色。 “软软,别急。等一等。”但许软软还未经过人事,容倾害怕自己会伤了她。只能慢慢地哄她进入状态。“腿分开一些。” 许软软感受着容倾的手一点点抚摸着她的腿间,没来由地羞意顿起,偏过头去不看他。却听他低笑一声“很好看。”面上又热了几分。那不安分的手从腿游走到禁地,隔着里裤轻轻抚摸着外面,惹得许软软发出了难耐的声音。她不知为何,很想让容倾再往里一点,用力一点。可这念头实在太脏,她无法启齿。 许软软还在想着,却见容倾低下头,靠近了她的那片隐秘的私处。是要开始了吗。许软软虽看过几遍话本,对男女之事仍有些模糊,只大概地知道男女若要行事,得都脱得赤裸裸的,然后把私密的地方露出来。许软软捏紧了被单。 “放松,软软”容倾的舌滑进了那娇软的穴口,很快就被柔嫩的内里绞着。她太紧张了,连带着穴里也是一张一合地收紧,呈现出绞紧的状态。 其实,当容倾的唇舌覆上来时,许软软就脑子一片空白了。 陌生的触感如浪潮般拍打着她,她浑身再次发软,胸口起伏着,而容倾还不放过她,任她夹紧了腿,舌头又钻进了更深的肉缝里,模拟着进进出出的动作,在每一次退出时,还会吮吸一口小穴里的蜜豆,许软软抖着身子,敏感的神经不断被容倾挑逗着,抵挡着一波又一波的潮水。 许软软有些失神地想,他都不嫌脏吗?显然身下的人并没有留给她多余的时间思考,再次把她送上了潮水顶峰。容倾抬起头,翡翠色的眸子对上她的,一向清明的眼眸染上欲色,仿佛要将她卷入漩涡 “软软,是甜的。”他的唇舌灵活地舔弄着她的阴唇和蜜豆,不断勾着那颗蜜豆,将它包裹在湿软的唇舌里,又伸进已经水泛滥的小穴里滋滋地吸着,一边和穴里的软肉互相捻磨。将舌尖推得更深,刺激着许软软的敏感地方,那些连她自己都一无所知的地方。他的弟子湿了一片,身下都是水,他来不及舔的都涌出来,打湿了身下的床褥。 弄得许软软眼尾溢出几颗泪珠,沾湿了床单。不记得过了多久,许软软都腿软了, 容倾终于直起了身子,碧绿的眸子望向她,“软软,帮我解衣?”许软软犹豫了一瞬,点了点头,只是人还在情潮里,手有些不听使唤,一边帮容倾解衣,手指不可避免地触碰着他的皮肤,他的气息喷洒在脖颈处, 仿佛更灼热了。细腻的手指擦过他的阳物时,容倾终是忍不住,低低地闷哼了声,又伸出手将许软软更深地拥进怀里,和他的躯体密密地贴合。那阳物弹出来时,许软软吃了一惊。话本上明明没有这么粗的,为何师尊的阳具如此的… 她细细观察了一番,除了大小,其余的倒是比她想象的还要漂亮,阴茎上鼓起的青筋缠绕其上,透发着蓬勃的生命力,粉色的柱子上有一个像蘑菇一样的粉色龟头,龟头上一点还不断往外冒着透明的水,像一汪泉水。 舔穴(h) 容倾压抑着快要倾泻而出的欲望,尽量忽视掉她炽热的视线。“乖,摸摸它。” 面前的软软听了他的话,乖巧地伸出手,好奇地抚了抚那蘑菇头,被触碰的刺激让那个小孔更疯狂地涌出着水,很快把整根阴茎都变得濡湿。她还在摸着光滑的茎身,感受着细微的抖动。 “乖孩子,够了。现在让我来取悦你。” 许软软被容倾抱在了怀里,两人身体的热度交融着,空气里都是湿湿咸咸的欲味,萦绕在鼻尖。许软软环着容倾的脖颈,有些不敢看她。她竟然马上要睡了自己的师尊。明明前一天还风霜冰雪的人,现在就像冰雪消融,与她纠缠在一起,唇齿相依,身体相拥。 “在想什么?这时候走神。”容倾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他在许软软唇边落下一吻,动情地亲着腮边软肉,触感抽离了她的全部思绪。他的手指,摸索地来到了花蕊的腹地,试探着往里探去。还是潮湿的,仿佛邀请着他攻城略地。 容倾动了动手指,在蜜穴里面前前后后地抽插着,另一只手扶住许软软往下滑的身子,唇还循着她的侧腰往上亲吻。每次手指的抽出,都会带起粘稠的水液。他知道她的蜜穴有多好吃,带着她的香甜味,和腥咸,忍不住一尝再尝。 她的穴肉包裹着他的手指,含住他的指尖,不断收紧绞弄,他开始想象若是阳具在里面,该是怎样的滋味。慢慢的,容倾感受到许软软开始放松下来,更多地接纳着他,又多吸了几根手指进蜜穴。 “软软,舒服吗” 许软软听得耳后通红,他怎么,他怎么能用平日问她功课的声音问她舒不舒服。许软软咬着唇,水灵灵的眼睛瞥了一眼容倾。容倾俯下身子,唇瓣含住玉乳上的红豆,含糊着说“怎么不说话?嗯?” “舒服…嗯…啊…舒服的。”许软软想捂住嘴,却没能捂住断断续续的呻吟,容倾的手一顿,随即更猛烈地在她的蜜穴里冲撞起来,刺激着她敏感的软肉,让许软软目眩神迷。 阳物太大了,容倾顾忌着她的身子,进去得很缓慢。纵使如此,第一次尝试鱼水之欢的许软软还是有点疼得蹙眉。“慢一点,轻一点。” “好,慢一点。” 少女哼哼唧唧地指挥着人,不管不顾地想要他退出来,容倾一一照做,尽力忽略掉娇嫩的穴肉又紧又滑,绞得他青筋乍起,眸色深沉。容倾按照她的要求一点点在蜜穴里动着,鼻尖落下一滴汗,从下巴滑动到胸口,落在床边。 少女终于慢慢适应了性器大小,开始感到了一丝隐秘的快感,“可以动一下了,没那么疼了,容倾哥哥。”张牙舞爪的小猫还不知道这个称呼撕开了那妖怎样的心魔,只看见身上的人忽而压低了眸子,瞳孔中映着山雨欲来的气息。“嗯啊,嗯…”阴茎在蜜穴里大操大合了起来, 容倾还留有的一丝理智阻止着他狠狠地操弄身下的女孩,但也已经足够让女孩只能呼出支离破碎的句子。许软软攀着容倾的脖颈,被容倾抱得更紧,在她体内绞动着。粗壮的阴茎滑过滑腻的肉壁,把软肉翻搅出来,又操弄进去, 留下滑腻的水渍。阴囊击打在雪白的臀肉上,在一室内发出啪啪啪的脆响,混合着女孩细微的娇喘。阴茎进出的力度和位置都刚刚好,将许软软小穴里的敏感点都操弄到,激得她只能用手去抓容倾光裸的背。 容倾还不餍足,一次次地顶到小穴里的更深处,用阳物试探着许软软的临界点。他做这事时,也和修炼一样认真,重复钻研,寻找最完美的平衡点。直到许软软筋疲力尽,无力地把手搭在容倾的腰上“容倾哥哥,我累了。” 容倾看着许软软,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纵欲了,她本来还小,身子也是刚交欢,又泄了几次,对她来说实在太累了。一时有些怨自己。“对不起,我失态了。”容倾抱着许软软,放在了还热着的温水里,这水本是准备给她喝完药沐浴的… “没事,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许软软不放心容倾给她洗,要是他又妖性大发,那今日就要被折腾得狠了。 “好,你自己洗。”容倾眸子暗了暗,走回了床边,给许软软温着一壶茶。 不是一饷贪欢 晨光洒落,日影倾斜。 许软软睁开眼,有些慌乱地掀开被子。 身上蓦地传来一丝凉意。她抱住手臂,试图遮住衣衫半露出的胸乳。容倾若有所感地抬眸,入目便是少女抿着唇,雪乳随着她的动作在紧压上的手臂内侧微颤,光晕下柔和的弧度,饱满的一团绵软,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掐住腰,在那片白皙的肌肤上留下红痕,她的腰身周围还有不少的红痕,是昨日他留下的。 “我…我先出去了。” 许软软迅速套上衣袍,红透的乳尖一晃而过,像半熟的红番茄。圆润而挺立。很快被遮掩在了淡粉色衣袍之下。她又习惯性地咬着唇,一双杏眼看着他,眸子里生出些湿意,腮边已然带了点粉。 容倾还未开口,女孩已经光裸着脚,踩着鞋逃也似的跑出了房间。屋内又回归了寂静。日光透过纱窗,将桌椅置于半光之中。昨日的画面仿佛只是一场幻梦,除了床褥上斑驳的湿痕和皱起的衣衫上,还有着浓烈欢爱的味道。 “姑娘,有人找你。”家丁推开房门,恰巧看见许软软蹲在院子的一角发呆,一双眼迷蒙地望着草丛。 “哦,好。” 许软软来到正厅,常远果然等在那里,正看着正厅里挂的一副画。他今日穿的朴素,鹅黄衣袍,高束起的发,衬出少年意气。 “常远” 常远转过身,挑了挑眉,唇畔勾起笑意。 “哟,终于来了,和月姳一样贪睡。” “昨日…有些疲乏,所以早晨多懒了会儿。” 他…压着她不止一次。浑身都还酥软着。 许软软面庞一热,试图将那副活色生香的画面驱散。 室内的交谈声不大。 窗户半敞间,透出屋内的一角。 并不热络,却足够熟稔。 女孩放松地靠在座椅上,眉眼懒倦,把玩着手中的茶盏。时不时眉眼弯起,浅笑嫣然。 男人笑着应答,爽朗快意。 “昨天收到你的传音,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还好来得及时。” “谢谢你们”许软软心下感激,“昨天事发突然,我也乱了方寸,如若只我一人,估计也难闯过去。” “不必这么客气,好歹也算是同门。” “又要下雨了”常远抬眸,望向窗外。 许软软意有所感,也望向窗外。 雨落得很大,汇成珠线滴落在青石路。 容倾未撑伞,站在院落的另一头。一席月白色,翻墨压影,将他的身形吹得凌乱不清。 黮黮重云,他走进雨里,月白色的衣衫被淋湿,很快融进一片缥碧之间。 她第一次从容倾身上,感到了浓烈的情绪。 “师尊,你在吗” 许软软轻轻敲了敲门,还未收回手,门便应声而开。 “我在。”他的手触碰到她敲的地方,很快落下。几本书册散在桌前,书脊上的字是他的。 他似乎又退回了过去的模样,是寡言冷逸的师尊,和她保持着合乎礼节的距离。 “昨日的事…” 容倾抬眸看向她,眼底闪过一丝黯淡。 “师尊,我不是想与你一饷贪欢,”许软软喉咙有些涩,舌尖溢出些苦味,“是想与你…岁岁欢愉。” “昨日说的,都是真心的话。” 容倾望向她的眼眸骤然收紧。 “我知道,可能师尊对我并无男女之情,但软软不想留下遗憾…弟子错了,弟子不该对师尊有非分之念。”许软软说着,眼眶有些发热。她不敢看容倾的眼睛,不想看到他的失望和悔意。 “你怎知,我昨日的话不是真心?你又何错之有。” “嗯?” 许软软的尾音瞬时被吞进了唇舌里,只剩下轻微破碎的嘤咛。他箍着她的腰,像要将她揉进骨血里,掌心向内收紧,与她肌肤相贴。 熟悉的冷香味在两人之间距离拉近时,变得浓烈。他的舌尖极重地碾磨着她的,时而吮吸,时而与之交缠,传递着还未出口的情愫。终于,容倾放过她的唇,往后退了一步,唇间牵出一根细细的银丝,带着粘滑的晶莹,像落尘的嫡仙,染欲的清冷。 清醒时的吻,更让人入迷。 “那我们便岁岁欢愉。” 要走了他的心,便不许离开。 狐身交合(h) “想不想见我本来的样貌”容倾抚上许软软的发丝,捻在指尖把玩。“妖兽的形态。” 许软软迷茫了一瞬,反应了过来。他既然会失控,会露出狐耳,那么他便是有妖的血统。他是灵狐?还是别的什么。许软软并不知晓。 “会害怕吗”容倾揉着女孩泛红的耳垂,语气清缓。她摇了摇头,清明的眸子望向他,并未有迟疑。是了,她便是如此的性子。而他却还藏着被她看见的怯意。 下一瞬,容倾变幻了样貌。额发上隆起了一对狐耳,身后多了几根白绒绒的尾巴。 妖兽状态的容倾除了异常俊美,还多了一丝妖冶。白绒绒的狐耳紧贴在黑发上,浓密的眼睫垂下,一双碧绿色眸子专注地注视着她。容倾有些不适应,衣袍下的尾巴轻轻晃了晃,不自在地从衣袍里钻了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这幅模样,小姑娘喜不喜欢。 或许从前的他更漂亮一些,现在狐耳上多了几道伤疤,皮毛也没有以前柔顺。或许她对那只小白狗更加偏好…容倾低下头,指尖有些僵硬。 “你真好看。”忽然,小姑娘凑近自己,身上的花香味也离得极近,像是凑近一朵娇嫩的花朵,轻轻地,慢慢地含住了狐耳,包裹着狐耳的湿润口腔满是热气,学着他的模样,上下舔弄着。 他几乎是抑制不住地低喘。想将她拉过来狠肏。 太过了。轻覆于耳廓上的部分是他极其敏感的皮肤,一碰就发红,更别说温柔的舔弄,不亚于交合的刺激让他眸子早早地染上了一丝艳红。 他不可自已地想翻身压住在身上作乱的小姑娘,脱下她白色的亵裤,顶弄她娇嫩的花核,直到她向自己求饶。这念头出现了一瞬,便被他压下去。他有些惊讶于自己面对她时,欲望竟如此的大胆狂妄,仿佛她一举一动都能撩拨起他深埋的重欲。 他伸出手,轻轻揽住姑娘的腰,揉着她腰间紧实的软肉,听她舒服地趴在他耳边喟叹。“软软,我们不能这样交合,这样你会疼的。”他化成妖兽形态的阳物比一般状态的大了一倍, 还有起伏的倒刺,他不知道会不会把软软的小穴撑坏。毕竟他的小姑娘那么娇嫩。“师尊,可我想要你。”她一向是不管不顾的,迷迷瞪瞪地睁着眼睛,好奇地看着他的下身。他毕竟是妖,强行被克制的欲念一旦被撩起,便是四处丛生,攀缘而上。 容倾俯身亲吻这个大胆的猎物,她的唇瓣软得像她的名字,含在嘴里时总是怕化了,一层薄薄的粉色唇下是丰盈多汁的软肉,饱满而滑嫩,令他爱不释口。“软软,伸舌头。” 两人亲过几次,她还不太会接吻,在他攻城略地地进入时,第一反应还是咬紧牙关。听了他的话,许软软松开贝齿,转瞬便被容倾的舌缠吻了上来,爱恋而贪婪地吞吃着。她的小舌头就那样被包在自己的唇舌里,被纵情地吮吸,裹弄,直到唇舌间都是交融的银丝和津液,颓靡而淫乱。 许软软喜欢被容倾抱在怀里,将双腿缠住他劲瘦的腰身,接受他至上而下的爱抚,像完全被他所占有。他总会低下头来,时不时亲吻她的腿窝处,爱怜地将她的腿缠得更紧。许软软坐在他的大腿上,感受着自己下面抵着的那物变得更热更有实感了。难道那个东西还会长大吗?许软软莫名有一点点的小慌张。 尾巴顶弄(h) “软软,分开一点。” 他指的是她的双腿,可容倾还没有褪下她的亵裤,尽管亵裤上已经有了一道道湿淋淋的水痕。许软软感觉到了,容倾自然也感觉到了。他顺着摸到了许软软的亵裤,轻轻按了按,手指在边缘滑动着,将那水痕引得更深。小姑娘对他的情动,让他渴望回应她更多。他总是不忍让她吃了亏。 “乖软软,试着动一动。”容倾哑着声音,将许软软的下身更紧地贴合上自己。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慢慢地摩擦着她。柔软的布料被抵住,翻来覆去地弄皱,搭迭,又折进一些到小穴里,容倾的右手也没有闲着,拨弄着阴阜的那片幽暗密林,引来无法形容的快感。许软软磨着磨着,力道不大,然而阴茎上的热度已经烫得灼人了. “还不够”话音未落, 天旋地转间,容倾将她压在了身下,那硕大的阴茎从衣袍里径直弹出,他将它压在她身上摩擦着,和她的小穴隔着一点点距离,阴茎上的水和她穴口里涌出的水勾织在一起,将床单模糊了一片。 他的龟头已经蓄势待发了,红艳狰狞得有些吓人,小孔里冒出的水小股地留在床褥上。容倾俯下身寻着许软软的唇,一边将胀得惊人的龟头挤入黏湿的肉缝里。他的小姑娘还没准备好接纳它,一进去便发狠地绞弄它, 差点在里面…容倾顿了顿,阳具似有意识,向里撞开挤在一起的肉缝,往更深处插撞去,让小姑娘受不了地喘哭了一声。的确进得很深,容倾可以感觉到宫口那个小小窄窄的口子,紧紧地粘吸着它,让它不舍退出。肉壁薄薄又娇嫩,阴茎往外探出,连带出了一片湿滑的水渍和红艳软肉。 接下来的几下,每次那粗壮的阳具都直插到宫口才罢休,逗弄着穴道里面每一处她的敏感点,再按着九浅一深的节律进进出出,感受着穴肉紧紧地吸附着硕大的阴茎,吞吃着阴茎外壁每一处凸点,直到无法再吃下,留下没被爱抚过的阴囊在外面。这蚀骨的感觉,无法不让他上瘾。 许软软用手捂着脸,小声地在他身下呻吟,她羞怯,瑟缩,发出的声音却让他更凶猛。带着刺的阳具每刮过一次肉壁,伴随着细微的疼痛过后,便是小幅度的刺激和酸软, 给许软软莫名的战栗。她只能攀住容倾的脖子,承受着他每一次深深的进入。初时容倾还有所顾忌她的身子,见她逐渐适应,便露出了妖性的一面。 “软软,喜欢和我交欢吗?” 容倾将许软软额前打湿的发丝撩到一侧,更深地凝视着她的一双胡桃仁似的杏眼,烟雨迷蒙。身下的动作又加速了一些,强烈的刺激携带着阳具拍打着她娇嫩的臀肉,昭然欲揭此刻床上的二人正在做着怎样的事情。 “喜欢…嗯…喜欢”许软软有些口齿不清地回应着他。一边又想去亲容倾的狐耳,还没亲到那萌萌的狐耳,男人撞击的动作更用力,擦过花心,抵着花核磨过去,整个茎身都是流出来的水,让阳具显得水淋淋的,光滑异常。身下忽而又传来了异样的触感。 “软软,更多地接纳我好吗” 是容倾的尾巴。此刻随着阳物的律动,旋着圈儿想往小穴里插,找准了空隙挤进穴道里,毛茸茸的尾巴霎时被淋湿成一根细长的尖,不知疲惫地往里顶弄。把她欺负狠了。 被阴茎和尾巴双重夹击着,许软软又泄了两次。小幅度地在容倾的身下颤动着,一边不住地求饶“容…容倾,我受不了了啊…嗯啊” 他偏偏那么坏,似乎被她的求饶刺激得更妖性了,只是侧头笑了笑,眸子里闪着烈焰的火,径直插进了她的甬道里。直到许软软泪眼蒙蒙地看着他,他终于回过神来,俯下身子, 舌头抵在花穴上,小口小口地啜饮着她流出来的淫水,将那些水全都卷进灵活的舌头里,时不时轻咬一下有些肿胀的花核,似抚慰,又像是玩弄。 许软软脸烧得滚烫,脑袋有些空白,不敢看他的表情。谁能想到清冷的剑君会埋首在她的腿间,做着如此下流淫荡的事,衣袍上沾着她流出来的水。还没事人一样抬头凝视她,用手将她的臀抬得更高,直到整个小穴完整地暴露在他的眼前。 “甜的”他唇边都是她的淫水,晶莹一片。 伴随着湿滑的水渍,阳物径直贯穿了紧致的甬道,把穴肉插得汁水翻飞,媚肉红肿,艳糜的丝线拉出,许软软的指尖陷进他的脊背,划上红痕。 太深了。宫口处似是被肏开肏烂,捣着深处,刮擦着嫩肉壁,操出大量白沫,拍打着花穴的声音富有着节律。终于在重重贯穿几十下后,射出烫满的精液,喷洒在穴肉内侧。许软软抖着腿,感受着被胀满的液体浇灌的实感,低低地娇喘,被肏晕了过去。 宅中妖物 晨光熹微,光影流转。 堆积的云层里破开一丝暖光,照射进紧闭的窗户里,照出一室氤氲。许软软翻了个身,半梦半醒间被一双大掌护着腰,不让她掉下大床。那双手是温热的,搂在腰间,小腹上像有暖流,许软软扬起脑袋,亲了一口抱着她的手臂,然后感觉到腰上的手骤然收紧。 “醒了?”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像清晨的露水,竹叶尖的那一滴。带着刚醒的微哑。 “嗯,师尊”她随意摊开的发丝搭在容倾的手臂上,紧实的肌肉上是自己细软的黑发,许软软看着,莫名有些迟来的羞。他们已经亲密至极,她却有时还不敢看他。 许软软感受到容倾的目光还在自己的脸上徘徊,终于抵不住好奇睨了他一眼。漂亮,浅绿色的眸子像一汪深深浅浅的湖面,泛着细微的波澜,将她整个装在了里面。那双眸子直直望向她,不像昨日带着晦暗的压抑情动,而是清朗明月。 可是她错了。妖兽不是褪去了欲望,而是学会了将欲望藏进更深的地方,掩藏遮挡好,不让心上人看见。而他在看见她的每一秒,流淌的爱意都和浓稠的欲望交织着,勾缠连绵,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下一次要怎样吃掉她。 “想吃什么?” 容倾温柔地抚着许软软的发丝,替她将压在枕头下的发丝都放回身侧。她真像一只小兔子。昨夜把被子掀翻了几次,又抢了他的被子几次,醒来时却对此一无所知,睁着懵懂的双眼,乖巧地看着他,鼻尖红红,脸颊也红红的。 “口渴,想喝粥。” 可能是昨日的活动,让身体的水分流失,许软软感觉到喉咙里有些渴热,特别想喝水。 容倾也想到了,站起身来给她倒水。 男人就穿着薄薄一层里衣,衣衫下姣好的弧度隔着布料也清晰可见,勾勒出隆起的锁骨,劲瘦的腰身和修长有力的双腿。这些,她都在昨日好好地体会过了。衣衫之下,是更具男性气息的景致。 等许软软和容倾洗漱完后,常远和月姳已经等在了正厅。 常远他们找的这个地方是一处宅子。 远离宗门,独立于妖界。适合休养生息。 “以前我们帮过这家人,所以他们也愿意让我们暂住几晚。” “对了,重山前辈,你的伤势如何了?” 常远目光落到容倾身上,不知为何,仅仅过了两晚,他皮肤上的伤痕看起来已无大碍,这种修复能力极为少见。 “还好。”容倾视线划过许软软,她微低着头,脸颊上有些桃红。和她云雨过后的身体,宗和放出的污浊之气被拦截在身体之外,让他得以储存起灵力,从而恢复得很快,或许是因为她的净化天赋在其中起了作用。 “许软软具有净化能力,或许她也可以帮你调理紊乱的经络。”常远察觉到了这对师徒一早的异常,看起来,他们似乎闹了矛盾,许软软不看容倾,回避着他的视线。 他就知道许软软这人不讨喜。 常远抿了口茶,调和道“虽然许软软这人脾气倔,但天赋还是很不错的。而且,她挺尊师重道的。” 许软软抬起头,羞恼地瞪了常远一秒,在触及到容倾深绿色眸子时,立刻偃旗息鼓。 “是。”容倾含着笑,意有所指地扣了扣桌面。那双手明净冷白,昨日在她腿间糜丽地进出,今日则端起茶盏,指尖覆上青瓷缘口。“她很好。” “谢谢师尊” 许软软抿了抿唇,将发丝从耳边撩下,挡住开始发烫的耳廓。 “常远小哥” 门外传来宅子主人薛秦的声音。 “我去看看”常远站起身来,走出门外。 薛秦面露忧色,袖口摩擦着掌心。“有一事,还想请你帮个忙。” “我们这宅子啊,最近好像有妖物横行,你说我一生意人,又施不来法,你看…” “知道了。我们一会儿帮你看看。” 常远很快应了下来。有重山君在,一般的小妖不足为虑。 “各位道友,往这边走”薛秦推开门,门内便是宽阔的一条长道,通向各个厢房,各厢房之间长廊联立,赫然是一处奢华的院子。最前端的厢房的门上有铂金刻的字,砖瓦都是用的琉璃瓦片,气派的石狮子镇在门口,两旁的童仆规规矩矩地立在两侧。 只是细看,这些童仆的脸色都不太好,和薛秦一样,眼睑下深而可见的青色,眼神中带着迷离。“这几日出了这事,我们上上下下都严加防守,夜不能寐,道友们见谅,恕招待不周。” 说着,薛秦招呼着童仆往桌上上一些糕点。 “薛家主,这些都无碍,解决事情要紧,”常远颔首,把话题引到正事上,“可以详细讲一讲这几天的情况吗” “自从十来天前,我们这宅子,就没太平过。”薛秦揪着自己的一把头发,眉间愁成了一个八字形。他也没想到自己安安稳稳勤勤恳恳大半辈子, 还会遇到这样的事。“不断有年轻力壮的家丁在半夜失踪,不记得去了哪里。第二天之后,整个人就像被吸干了阳气似的无精打采,口唇发白。我们一开始以为只是风邪,但一而再再而三如此,家丁们都不愿意来我府上做事了,外面也传开了,慢慢也不和我生意往来了,这可怎么办哟”薛秦抚着胸口,舒缓着内心的愤懑。 “的确有妖兽的气息。”容倾放出一缕灵识绕着宅院探查了一遍。虽然极其隐蔽,但那妖兽还是在缝隙处留下了一些痕迹。只是,他还无法知道到底是何种妖兽。但想必也不是一般的种类。“等到晚上,我们会去会会它。” 薛秦见容倾虽面白俊俏,却行事稳重,也打消了一些对他的猜疑,听闻他的话,连忙道谢道“那就有劳道长了,若能替我们弄走妖兽,定感激不尽。” “可否让我们看看和妖兽有接触的那些家丁?” “这…”薛秦有些犯了难,“好些家丁都从宅上跑了,其余的也是些自幼长在院子里的人,如今也都年迈,不过,既然道长想看,我去把他们唤来。” 果然如薛秦所说,进来的家丁都年纪不小,约莫五六十岁的样子,脸上有了皱纹, 头发也白了许多,大多都手里握着扫帚,应该是刚还在打扫院落。“所有和妖兽有接触的人,第二天都会被扔到靠近湖岸的那间屋子里,他们就是在那里被发现的。差不多一周前。他们是最先被抓住的一批,后面就只抓年轻壮年人了” 这些家丁们面上都显出些疲惫,虽然不像薛秦说的眼下发青,但看得出来还没有什么精神。容倾走近一名靠前站的家丁,伸出手抵在他额前,仔细辨别。“浊气未进,不过阳气有虚”家丁的脸色较白,气血不足,经脉微弱,许是也受了影响。 “师尊,你说这妖兽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取这么多年轻力壮的人的元气,又不取性命,还要在夜晚行动。”许软软拾起槐花树下被风吹落的几片长形叶子,卷成弧形,轻轻吹着气,发出一阵轻微的哨声。 “妖兽若想增进修为,的确也可以吸纳凡人的元气,但这种方法得不偿失,自身也会受到反噬。看来,它们吸纳的元气另作了他用。” 许软软想起她看的那本宝物大典,里面零零散散记载了一些关于元气的说法。好像有一些宝物,便可以通过元气来操纵, 只是一般都是以灵力聚力,效果也更好。正因为元气如此无用,妖兽和凡人几乎互不干扰,各自为营,甚至还能在交界处互通交易。只是这元气究竟还有什么用,许软软就没有头绪了。 龙涎淫香 常远和月姳也从其他厢房探查回来了。常远手上拿着个小花灯,花灯的瓣一张一合,淡黄色上浮现出星如莹水,还未退的亮光。“应该是东边那间屋子,那屋子的妖气很重,寻迹灯在那里面特别亮堂。” “不如我扮作家丁,然后重山君和许软软在外接应…”常远看了看几人,迅速作出提议。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贸然去抓妖兽,反而可能让它们警惕,倒不如先顺着它们的意思。“那我就在暗处盯梢”月姳可以掩藏自己的踪迹,比其他几人更适合于里外接应。 “如此也可。”容倾点点头,从身上取下一个小布袋递给常远“这是浮世玉,只要捏碎它,便可保证你的安危。你拿着。” 常远倾身接过,向容倾道了谢。 “常远,既然你要扮作家丁,是不是要从现在就开始做起,不然也不像啊。再穿个家丁的衣服,学着在童仆里面像他们一样做事。” 一旁的童仆正在擦着桌子,手上的袖子挽得老高,卖力地上下擦弄着。还有些童仆忙碌地围着桌子摘菜,把新鲜蔬菜上的虫咬处和烂黑处都放进另一个碗里,只留下绿油油水汪汪的部分。 常远梗着脖子,未出口反驳,戴起一块棕色头巾,学着一个童仆的样子,躬身拎起桌上的茶壶开始给在座的人倒水。除去常远有些青黑的脸,和还不够利落熟稔的动作,无论是神情还是习惯性的擦手动作,已经有几分像童仆了。许软软也不禁佩服他,不愧是能高价卖笔记的学霸,学习能力就是强,才一会儿的功夫,连细枝末节都能观察到。 常远倒茶至月姳那里,月姳一双眼细细弯起,忍不住掩唇轻笑。常远红着脸睨了她一眼,一张脸上异彩纷呈。 倒完茶水,常远就去童仆堆里帮着做事了,他这会儿换上了他们的衣服,顺利地融入进了童仆的群体里。 很快夜色暗涌,窗外只余簌簌的风声击打槐叶,一片浓云下是深黑的天际。 家丁们挤在一起,神色难辨地凝视窗外。黑云压低,似潜伏着未知的险阻。 “我这一把年纪了,真不想离开府里啊。” 年岁大的家丁开口道,郁结地叹着气。他自幼便在薛家做事,如今无依无靠的,纵使心里对妖物也胆寒,但还能去哪呢。 “是啊是啊,薛家对我们算好的了。我一直都感念他们的恩情。” 他一说完,其他苍老的家丁们连声附和着,室内的气氛一时压抑凝重起来。 常远无声坐在家丁之间,听着他们续着家常,心下有些微妙的浮动。他从来没有与这些人接触过,然而他们与他想的并不一样。 忽而,窗外传来声响。似有东西在飞速移动。 常远立刻起身。 “小子,你别去。我去吧。”那名年迈的家丁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挡住了常远的脚步。 一阵龙涎香袭来,逐渐浓郁的香气蔓延在屋内。家丁们吸入了不少的香气,开始面色潮红起来。 “啊,好香,真香啊”一名壮硕的家丁,浑身燥热,蹲坐在地上开始不自觉地脱解衣衫,扣子下是麦色的肌肉,在衣衫里膨大撑起。“怎么这么热啊” 其他的家丁们见状,也不管不顾地脱下了衣衫,将里裤也扒下,胡乱地扔在一旁。 随着龙涎香更甚,家丁们深埋体内的欲望被勾起,那名壮硕的家丁眼中呈现出浑浊的暗黄色,掏出裤子里的肉匕,飞速地撸动着,他现在极度渴望一个女人,干燥的肉匕渴望被淫水填满。 一些家丁们受不住澎湃的情动,三五结成群 ,互相用身体疏解着欲望,捅着对方的屁股后面,神色尴尬之间带着痛爽。年老的家丁们在草席上滚来滚去,下体痛得发热发胀,已经无法支撑他们站起。 “你,你要不要和我…” 一名穿着蓝衣的家丁忽然靠近了常远,见他面色瓷白,长相俊秀,也生出了互相快活的心思。 常远脸黑成了碳,一边压抑着体内的暗涌,一边在男人脖颈处找准位置一击,将男人击至昏迷。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 许多家丁们已经撸了一发又一发,浓浊的精液喷射在地面上,全是一股股滚烫的白色液体,尽管他们的脸庞逐渐因虚弱而变得苍白,但是手上动作不停,撸动得肉棒越发红肿,在手心里进进出出,射出大量的精液。一屋子里,全是浓重的檀腥味,浓得有些刺鼻。 常远终于明白了这些家丁为何会看起来像是被吸干了阳气一般。应该是他们的精液被拿去另作了他用。 常远凝神细听,屋外动静不大,似乎并没有派多少人来制住他们,想来应是这些家丁都不会武,并不用费力便能收集到他们的精液。 常远站起身,匕首刺向手心,迫使自己清醒起来,飞身越出窗外,打晕了埋伏在外的两人,窜入了亮灯的院落之中。 舌尖勾上粉嫩龟头(h) “宿主,我最近怎么老是被屏蔽啊” 许软软正睡着,382突然在她耳边唤她,一边抢走了她半个枕头。 还不是因为…她和容倾房事频繁。 许软软不想教坏382,微睁着眼睛,掐了一把382的弹性十足的腰“可能,你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变成了一个坏系统。” “才没有呢,宿主最坏。天天吸反派的灵气。”382童稚的声音回响着,许软软微窘,抬起眸去看容倾。 容倾闭着眼,一头青丝散落在床榻,衣衫凌乱在身,眉间清朗,唇色浅淡,眼睑下的阴影覆掩住眼尾,有种残红落花的惑人。她凝视着他,心下痒意泛滥。 他身下那粗硬的阳物现在也蛰伏着,像青龙似的沉睡。许软软好奇地伸出手,褪下他的纯白无瑕的亵裤。在她的手碰上亵裤时,382啊了一声,很快就消失在枕头上, 再次被屏蔽。容倾身下的欲龙摆脱了束缚,满根弹出来,不似之前交欢时粗硬,而是呈现出适合把玩的尺寸,一节嫩粉色。许软软用手心包裹住阳物,它在手心里很暖和,龟头滑在手心上很舒服。 容倾似有些感知,在睡梦里簇着眉,唇瓣紧抿。 许软软低下头,舌尖勾上粉嫩的龟头,含住蘑菇状的物体,来来回回地舔抵。那个微张的小孔敏感地发热,在被她的津液浸泡后,也开始流出一点水渍。 许软软来了兴致,又去含住他阳物底端的两颗浑圆,努力地含进嘴里舔弄,但她的嘴太小,只能勉强包住一颗,在嘴里柔柔地拨弄。身下的男人动了动身子,发出似有若无的喘息声,很轻。 许软软探出舌尖,尝上已经有些变粗的茎身,有些腥味,咸味,这种味道让她的腿间也忍不住释出水珠。她试着含住茎身上下滑动,在唇腔里用软肉包覆住阳物,阳物抵得很深,戳到她的喉间,马眼处还溢出更浓的津液。 许软软抬起头,想去看睡美人的表情。 却对上一双莹绿色的眸子。 容倾不知何时醒的,幽暗的眸子里殢雪消融,是她未曾见过的爇烧的欲,他脸上的薄红连带着倾泻的情潮,“卿卿,昨夜还不够?” 许软软转身想逃跑,白皙的小腿却被男人的手锢住。 “我错了师尊” “错了便受罚” 男人语气清冷,大手覆上她只穿了亵裤的臀,轻而易举将那层布料扯了下来,松松挂在小腿上。微凉的空气贴上阴户,许软软不自觉地腿缝夹紧。 啪。清脆的一声。他的手掌拍在雪臀的一侧,力道不重, 但带着臀肉晃了晃,小穴的肉缝随着动作一紧,一点细微的疼痛。更多的是难以言说的微妙感。啪,又是一掌。臀肉泛起了红晕,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末了,容倾的手覆上来,轻轻揉着有些微红的那处,指尖探了探穴口外侧。 “软软湿了” 红嫩花核(h) 穴口处轻微的濡湿,被一句点破。许软软咬着唇,尽力忽略掉那只在穴口作乱的手。 “再多一点惩罚。”话音未落,容倾将许软软抱起,压至床褥,埋首在她的小腹处。然后鼻尖滑下,停在了蜜穴面前。容倾低头,那粉嫩的嫩穴还有些红肿,应是昨天承受了太多的插弄,包裹着小穴的两片嫩唇向外翻起,里面那颗蜜豆轻轻颤动着。容倾从床头拿过药膏,在舌尖抹匀,然后覆下身去。 舌尖灵巧地划过每处软嫩的皮肤,在穴口外画着圈,不急着进入。刺激着外圈的敏感带。时不时照拂那颗红润的柔软肉粒,将它含在嘴里舔弄。 许软软被弄得腰肢酸软,眼前迷离,不断娇吟着。 药膏是清凉的,舌尖温热,似冰火两重天,舌尖将药膏推抹到软肉上,激起阵阵战栗。 很快穴口处涌出蜜汁,软桃似地流水。 容倾伸出舌尖,进进出出模拟着交欢的动作,让那片软嫩的地带在舌尖的抽插下变得软烂泥泞,他进得很深,搅动春色,湖波荡漾,带出滴答淫水,落湿了床褥,一片胡乱。 这药膏的功效很好,几乎隔了不到一刻,许软软便觉得下体清凉,也不肿了。小穴在容倾舌尖的搅弄下溢出蜜水,汩汩作响。 “可以进来吗” 男人从她的穴前起身,唇瓣上都是亮晶晶的淫水,阴茎鼓胀膨大,龟棱深粉透红,龟头呈粉色伞状,茎身凸起青筋几根,绕在阳杵上,显然是忍到了极致。他凝视着在欲海中沉浮的她,询问她的意愿。 许软软抱了抱容倾肌肉结实的细腰,用肉缝蹭了蹭肿大的龟头,无声暗示着他。容倾眸色一暗,将龟头对准了阴穴,手指抚上红嫩的花核,轻轻弹弄,然后噗叽一声,龟头贯入了蜜穴里,挤进了层层迭嶂的肉褶之中。因为先前的舔弄,蜜穴里已经满是淫水, 龟头没有费什么力气便直插花心,将里层的嫩肉捣得七荤八素,许软软无力地将腿环在容倾腰间,承受着凶猛男人的撞击,胸乳晃动,双眼迷离地看着帘帐,穴里又酸又软,快感丛生,她止不住地吟叫。 “容倾…慢点…要肏到底了。” 容倾低下头,含住她的唇瓣,细细捻磨,温柔至极,身下的撞击却不停,每一次都肏到底,直抵着花心深处,狭窄处战栗不止,像小小的嘴,乖顺吸吮着阴茎,舒爽感顺着尾椎骨升到上方。性器交合,茎身从嫩红的穴肉进进出出,艳红的阴唇内外翻飞,阴核被掐住,变得鲜艳肿大,里面吐出一团一团的淫水,将棒身变得油光发亮。 许软软挺着身子,去迎合容倾的撞击,无意识地扭了扭腰肢,伴随着娇媚的哼吟。 容倾瞳色一沉,揽住她的腰身,手上加了点力道,那片细腻的肌肤便也染上了绯红。 “够了…啊嗯…不行了” 许软软颤着身子,被撞得晕晕乎乎,在不断的高潮间被顶上云霄,小穴里蜜汁涌现,将蜷曲毛发全都沾湿。脸颊红晕如脂,娇吟阵阵,更激起了他掩藏在心底的澎湃欲念。 容倾却还不放过她,硬粗毛发擦过花核,勾起内里的痒,茎身探入蜜穴内里,沿着肉壁擦过,将紧致的穴肉撑开,从一条小缝变成浑圆的小洞,更深地接纳肉棒的冲击。穴肉湿淋淋,阴茎浸着水,在内壁上刺激着无数的敏感点,一下一下似要捅进子宫。 “容倾…你坏…呜呜我不要了” 她不知道容倾还有如此暴虐的一面,虽然是舒服的,但是她攀在他身上,摇摇欲坠快要被插到坏。她哪经得起妖兽的力量。“嗯啊…师尊” 这声师尊终于唤回了妖兽的理智。 “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容倾终于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浮现出歉意的神色,啵地一声拔出肉棒,肉棒很快在她的腹间射出大片灼热的浑浊。 他俯身轻吻许软软的腰,替她擦拭着身上留下的白精,一边温言软语地劝哄着小人儿。小人儿睫毛上落着细小的泪珠,肌肤如雪上是道道红痕,许是被肏得狠了,还未应答,就已困倦得睡着了。 -------------------- 宝宝们还想看什么py,请给我留言~ 姐姐,喂我 “小远,” 月姳正坐在窗边,窗户忽而被打开,常远从窗台跳入进来。他一双幽亮的眸子凝视着她,眼中似有烈焰燃烧,灼灼地锁住她。 这幅状态很不对劲,月姳想伸出手探他的额头,却被一只滚烫的手抵住。 “月姳,你那里的清心丸还有多少?” 常远急呼出一口气,那只滑嫩的手还倚在他掌心,软而细腻,他克制住想抚上去的欲望,移开了手。“我们一行人都被下了药,现在状态都不太好。” “我这还有一些。”月姳拉开抽屉,将袋子里的清心丸都拿给了常远。顺带抽出几粒想递给他。“你先吃一点,” 常远对月姳的关心很受用,却不接过清心丸。而是凭着本能靠近了她。 少年黑发上沾了些深夜的露水,晶莹地缀在发丝上。被药物影响而红艳的唇瓣似花蕊,倏然的一抹红。他深墨色的眸子牢牢跟随着女孩,目光扫过她脸庞上每一寸皮肤,语调放缓,似哀求,似祈求垂怜“姐姐,喂我。” 月姳心尖一颤,眼前的男人已经长成了小豹子的模样,不像小时候跟着她的小不点,真正地长成了一个让她感到陌生的男人。他在她身边微喘着,手指摩挲着她的指腹,按在软肉上。 “你…你自己吃。” “姐姐,你还记得以前怎么说的吗?现在我手软得不行,你也不能喂我吗” 少年的语气又柔了几分。他知道她吃这套。 从小便是如此。 月姳果然顺了他的意,指尖捻起一颗清心丸,“啊,小远张嘴。” 忽而指腹一热,少年唇瓣张开,衔住了她的指腹,含弄在唇间磨蹭着,时不时用牙齿啃咬,玩得不亦乐乎。指腹的温度骤起,比少年的唇舌还热。 软软闭着眼,运行着自己的内境。她放下裙摆,走进那片微微荡漾的花丛中。 花丛的中央,已经结成了铃铛般的花骨朵,纯白色的花朵翘起一个鼓起来的尖,吸引着蝴蝶去采蜜。 许软软抱着膝慢慢蹲下,手指抚上娇嫩的花瓣,丝绒的触感在指尖跃动,半圆形叶片随着动作而颤动。 “许软软,到议事堂来一下。” 许软软手上的弟子符亮了一瞬,里面传出应渊师祖的声音。许软软轻拍了两下,弟子符又从水蓝色转为了透明的颜色。 应渊师祖这时候找她,是有什么事吗? 议事堂里很静,应渊师祖身着长领墨绿短衣,短衣的衣扣系到最顶端,他坐于正上方,桌前摆着他惯常喝的玉菇茶,他左侧是她不熟悉的面孔,衣襟上繁复的花纹像是某种族群的图纹,许软软搜索了一遍记忆里,但是没能找到相似的图案。 那人见许软软行着礼,脸上的褶皱里都挤着笑意,虽不至眼底,也算得上亲近。“戴掌门,这是我们虚怀宗的小弟子许软软,别看她是黄毛丫头一个,可是具有净化能力的金丹期修士。”被应渊称为戴掌门的男人,眯着眼睛扫过许软软,似乎在评估着什么,然后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眼中多了些诧异。“净化?没想到虚怀宗还能培养出这样的弟子。我一直以为,只有我们腾谷,才看得见呢。” 滕谷?万物宝典里记载过,这片土地上第一个具有净化能力的修士,就诞生于滕谷,曾由外宗掌管,负责搜罗奇才异能,也正因为滕谷有不少的天赋者加持,才能以外宗的名义坐稳三界宗门的一席。 “许软软,戴掌门听说了你的事后,对你很感兴趣,这次难得到我们虚怀宗拜访,也是想促成两宗的合作,一并前去清水门阻止妖兽进犯。”许软软断断续续有所耳闻,382也提过几次,自从甴河封印被创破后,妖兽更是横行无阻,无所顾忌,不仅跑去各大宗门作乱,还去滕谷抢夺那些犯了错的妖兽,一时间搅得混乱不堪。 戴掌门又是谁 容倾不在,应渊又催得急。 许软软给容倾留了张字条,便跟着戴掌门往屋外走去。 戴郁领着许软软走进一间不大的房子里,里面有些暗,灯光摇摇晃晃打在一排铁笼子上,这些笼子用了很多层围起来,又加了施加过灵力的锁,不知为何,许软软嗅到了一丝明显的血腥味。屋内已经站着不少他们外宗的弟子,恭恭敬敬地垂着手,衣袍上都有着方形的繁复图案。 “掌门”他们齐声开口,戴郁轻点了下手,又转向许软软。“这里面关押的,都是曾经犯了禁令,硬闯结界的妖兽,宗门的弟子们分派了一些来看守它们,但是你也知道,这些妖兽或多或少都不是等闲之辈,并不好看守。”戴郁随手扯过一个弟子,有些粗暴地把他的袖子捋开,给许软软看上面深深浅浅的伤痕。 那弟子眉眼清秀,皮肤白净,此刻乖顺地低着头,衣衫被拉得有些凌乱,只是垂眸任戴郁拉扯。“你看,他就是被妖兽弄伤了几次,最初还能通过灵力勉强抵御,可因为妖兽的血液入体,影响了至纯的根基,” 剩下的话戴郁没有明说,但可以从那弟子脸上看出来,他的内境状态不太好,一些浑浊的杂质大片地污染着充沛的灵力池,将里面的澄澈变得黯淡布满污垢,长此以往,修为受阻,灵智受损,经脉不纯。那弟子听到戴郁的话,不安地挪动着脚,又希冀地把目光转到戴郁身上,手腕交迭着。 “不止是他,宗门里许多弟子都遭受着妖兽灵气的折磨。毕竟他们自身的灵气和妖兽的灵气会互相对抗,总有个彼强我弱。”戴郁若有所指地走过弟子们,给身后的许软软介绍着情况。“虽然我们有一些弟子具有净化的能力,但大都修行不高,无法替弟子们排出浊气。” 戴郁已经把话摆在了明面上,句句都指向明确。一排弟子们的目光也灼灼望向许软软,仿佛看到了一根发光的红萝卜。 “宿主,不是吧,你真跟着他来了。”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的382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巡视着她们所在的环境。“还以为你会陪在容倾身边,毕竟连我都已经习惯了。结果跑来拯救世界了。” 许软软目光一顿,长睫落羽般垂下。 “戴掌门,您说的我都懂,我也愿意尽我所能帮助宗门的弟子。只是,晚辈有一事相求。” 这话听得入耳,戴郁眼角弯出了一些细细的褶,一只黄褐色独眼缓缓凝视着许软软,然后抬手一挥,“既然如此痛快,那我也不会推辞,你说,如果是我们宗门有的,自然愿与你交换。” “我想看看这些妖兽。可以吗” 这里的铁笼子里,是什么样的。没有来由地,她迫切地有种窥探的强烈情绪。 “这…”弟子们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她,为首的蓝衫弟子率先一步跨出来“这位道友,笼子里都是凶兽,血污太重,怕碍了道友的眼。况且又不好控制,难以对付。” “啊这。我也想看看呢。”382疲懒地淡淡一句,又缩成一片面饼溜进许软软衣袍的袋子里。 “戴掌门,可以吗?”许软软转向戴郁,恰好和他黑沉却透出波谲云诡的眸子对上,莫名地腮内微酸。 许软软手却没闲着,已经摸到了面前铁笼上拢着布的边缘,手腕一动,旋踵间将面上覆盖的布掀开来,露出了几条缝隙。 虽然封得很严实,笼子里面的景象还是露了出来。一只有着长耳的妖兽伏在笼子里,结痂的紫红色大面积地覆盖着绒毛头部,依稀看得出来它的耳朵尖是粉色,原先的毛发应该是雪白色。它感受到光亮, 瑟缩着,循着灯光的源头去看许软软,浑圆的眸子注视着她,身子快要缩到笼子边缘,发出意味不明的呜呜声。她的妖力很弱,周身的紫气淡淡地围绕着,身上的白色绒毛都脏兮兮的,上面都是黑色的毛结和泥水。 “不好控制?这只妖兽的妖力已经很弱了。有何不好控制的?” 蓝袍弟子眼疾手快地把罩子给罩上去,铁笼子又恢复成了之前的样子。“道友有所不知,这只妖兽虽然现在妖力大减,但刚来的时候可机灵,无时无刻不在作乱。” 此时的蓝袍弟子没有什么戒心,思绪都在铁笼子里的妖兽身上,还在念叨着这只妖兽的来历。 许软软伸出手,极快地探查了蓝袍弟子的灵力。蓝袍弟子眉心一凉,整个人僵在原地。许软软收回手,扶着他不让他向后倒去。很奇怪。他灵力的表层并没有多少妖力,但越往里妖力蓄积得越多,这种情况并不像是被妖气污染,而是像刻意去引入了妖气。 “这就是虚怀宗教的好弟子?容倾的好徒弟?” 气流小幅度震动着,许软软顿时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席卷而来。 “肆意妄为,探查无度。”戴郁走进许软软,揭下脸上的面具,露出底下狰狞的皮肤。他的声音更粗轧了几分,碾碎砂砾般的粝重,一字一字像抵着牙关而出。许软软下意识往后退,一只手已经捏上了她的下巴,像要把骨头捏碎似的,碾过她的下颚线,疼得逼出泪花。 其他的弟子像演练过无数次,倏地围成了一个圈,将许软软包围在其中。每个弟子手上都握着武器,冷眼瞧着她,像是看一个没有生命的冷物。许软软手心里沁了点汗,手指覆上袖中的弯刀。 “戴掌门,这是在做什么” 许软软腰上一热,一双手稳稳地接住了她,因为力道没有收住,她撞上了对方的肩膀,对方也更紧地将她往怀里带了带,覆盖霜雪的忍冬花香传来。 许软软忍住了想靠在他肩上的冲动,借着力度小心翼翼地放纵了几秒,等到快要抑制不住地眼热时,很快地从容倾身上撑起来。他的眸子不似平日里的海晏河澄,而是滩积测黑,深不见底,蛰伏着幽暗的情绪。容倾的手还锢着她,腰上逐渐攀升的热度蒸得许软软哪哪都泛红。 “师尊,” 许软软手抵上容倾的胸口。 容倾这才意识到他将她抓得太紧了,她薄薄的肌肤已经有了红痕。 容倾松开许软软,许软软腰上的热度也陡然撤离,留下若有若无的触感。 “我倒想问问,虚怀宗说要与我宗合作,却先出尔反尔,是什么道理。”戴郁手上把玩着一颗夜明珠,懒媠地掀了掀眼皮,眉梢不悦地挑起,“应长老和本座说好了,难不成你不认吗?”不认两字念得很重。 “你想要什么” “要她,”戴郁下巴朝着许软软勾了勾,眼中含了虚浅的笑意“把弟子们的妖力都化解掉,此事就算完成了。” “师尊,他们可能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那些妖兽,不像是…” 许软软低声耳语,忽而手腕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容倾的手指划过皮肤,悄无声息地示意她。他都明白。 忽而一道人影闪过, 是常远。 “好啊,我跟着那些暗卫,居然到了这种地方,你们究竟在做什么勾当,需要阳精。” 戴郁顿时脸上阴煞一片。大手一挥,数人顿时消失在了原地,像没来过似的,只余下许软软几人站在原地。 再变妖兽s?xiaòs?u℃ò? 突然,从黑暗处窜出一群濮狼,一边啸叫着,一边靠近人群。 许软软握住剑,几人立刻和兽群纠缠起来。 许软软忙着和嘶吼着扑上来的濮狼纠缠,一回头的间隙,容倾看向她的眸子逐渐由浅绿色变成了妖冶的暗红,像是白玉里镶嵌着红水晶,散发出暗礁的光。不对劲,刚才那些人还在空气里放了浊气。 容倾没回答,用弯刀支撑起一半的身体,半跪着靠在后背的石头上。他半阖着眼睛,很快地扫视了一圈周围,“去”弯刀应声而冲破地面,发出刺眼的光阵。濮狼们被光阵一闪,便失了方向,混乱地四散开来,一时间嗷叫声四起。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紫气托起弯刀,不过几秒,精准地刺向四散开来的狼群中的一角。容倾跟随着弯刀,闪身移进那个角落里,再出来时,他脸上身上都沾了血迹,手里提着头狼的首,那双眸子比刚才更红得艳丽。许软软趁着狼群失首的间隙,和其他的濮狼搏斗着,常远也拿起水鞭,继续应战。 她们背抵着背,片刻不敢松懈。那些濮狼似乎也酝酿着最后一击,互相望了望,慢慢围拢在许软软和常远的身侧,然后朝着脖颈处扑上来,“上环下绕,直冲颔首。”濮狼散着热气的舌头快要抵上面庞,许软软尽力忽视着那股腥气,瞬间出剑,剑身穿过濮狼的上腹部,让它僵在了原地。 其他的濮狼见上前去的同伴都倒下,灵敏地发现了他们可能处在弱势,弓着身子很快地躲远了。解决完了这群不速之客,许软软才得了空隙去找容倾。“我去看看师尊,你先把这些东西收拾一下,回去等我们” “你…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 不远处,本文首发站:?цyцshцwц.χ yΖ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 容倾匍匐在暗处,看不清的晦暗面庞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周身被一圈圈黑色的雾气盘绕着,那些黑色的小缕气流不断撞击着他的腰身,渴求地想挤进他的身体里。容倾维持着姿势,修长的手指蜷缩着,抿唇承受着紫气的侵扰。许软软能清晰地感应到这种气息与她自身的灵力是互相抗衡的,那是一种不太愉悦的感觉。容倾好像也在被它侵蚀。 “师尊” 容倾缓慢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迷离。只是抱着手臂又后退了几步。红宝石般的眸子沾染着潮湿水汽。 “你还好吗”许软软探出手,被容倾周围的紫气烫了一下。像锅炉一样灼热的浊气沿着她的手臂上爬,在她的皮肤上留下一簇焦味的灰烬。许软软很快意识到,这东西伤不了她。“师尊,我来帮你。” 许软软放出自己的内境,惊讶地发现它好像又大了一圈,还动了动画面,仿佛在邀功。没时间细想,许软软放出灵力,与容倾身上的紫气纠缠在一起,不过,那紫气狡猾得很,刚一碰到她的灵力,便分成了几丝更细的气流,左右溜走。 许软软又将灵力裹成一个巨大的球形,把容倾从头到脚罩在罩子里,将紫气拦在里面,紫气不服气地不断冲撞着薄薄的一层灵力罩。这股力量比许软软想的还要强大,她几乎可以感觉到它牵引着神经在她脑子里跳动着,喧嚣而吵闹。压薄,碾碎,再一点点融掉,融进内境的蓝色湖泊里。许软软回想着面糊的做法,应对着烦人的紫气,尽可能用最小的能量去消解掉更多的紫气。 随着许软软越来越娴熟的操作,容倾的瞳色逐渐恢复到了淡青色,渐渐聚焦起来。 但下一秒,又变回了血红色。 与怪物交合(h) 容倾的眼睛又变成了墨黑一片,空洞的瞳仁转过来,凝视着许软软。 他还记得她,有着甜美气息的小猎物。 容倾抬起她的下巴,唇瓣靠近她的,她似乎并不抗拒自己的触碰,这让怪物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劣根性,他还渴望更多。 周围没有人,是个合适的场合吃掉小猎物。 他大掌拢住小猎物胸前的两团绵软,微一用力,衣袍被轻易撕碎。 “你…你要做什么。”小猎物似乎有些害怕,怯怯地看着他,眼中有些朦胧神色。 他不说话,深嗅了一口小猎物的发丝味道,手上更用力地揉搓着两团浑圆,将乳尖拨弄起,捏起成锥形,再按揉成扁平的形状。他喜欢这样玩弄她。 小猎物的脸泛起潮红,很漂亮,他希望这抹红色可以更深一些。 “别怕…”他哑着嗓子,慢慢吐出两个字,已经花费了他足够的脑容量。“吃…你” 他是真的在吃她。 埋首在她的乳肉间,挺直鼻梁顶着那道深邃沟壑,戳着绵软乳团。牙齿不住地咬滑腻的乳肉,将上面咬得都是齿痕。怪物停顿了一瞬, 像在回味吃起来的味道,然后伸出舌尖,试探地舔了一口软肉。许软软身子一颤,勾紧了他的脖颈。感受到她的主动迎合,怪物受到了鼓励,舌尖不断地拍打上胸乳,将乳肉舔得缀满晶莹液体,红缨般的乳尖高高挺起,娇艳欲滴的颜色。 “嗯…容倾…不要了,好痒啊”酥麻感泛上胸口,像被人用热水抚过,许软软哼叫着,声音柔媚带甜,听在怪物耳里,是在诉说着她的喜欢。 “再…来。” 他又撕碎了她身下的亵裤。大手揉搓着她的丰臀,指腹时不时掠过柔嫩的肉缝,和小眼的菊穴,不断撩拨着许软软的神经。 失控状态的容倾不懂得很多意思,却本能地会和她交欢。许软软失神地想着,怪物粗胀的肉棒已经蹭到了她的手上。比之前还要粗大一圈, 龟头像胀大的花苞,暗红带血丝,茎身上长着细小的肉刺,摸起来硬硬的。许软软推拒着,他箍着她的手,包裹住有些湿润的茎身,上下滑动。 “唔”怪物发出了舒服的喟叹。 “不行,太大了。我受不住” 许软软有些害怕,讨好地去亲吻容倾的唇角,想让他放过她。但怪物听不懂,他只听到大,我,以为眼前的小人儿也渴望着。他轻轻一笑,举起小猎物的手吻了吻。作为礼貌的示意。 怪物抬高许软软的臀,带着刮刺的肉棒一举进入滑湿的小穴,龟头没入肉缝内,汁水被塞进唇肉里,龟棱刮过收紧的软肉,摩擦着里面一收一缩的红嫩穴道。刺激的感觉涌上四肢百骸,许软软压抑着叫声,哼唧了几下,这种软娇的声音更让怪物情欲高涨,青筋虬结,硕大暴涨的肉棒又粗了一圈。 他很想狠狠地肏弄这个小猎物。 他咬上小猎物白皙的腰间皮肤,又用牙齿去啃磨,在上面印出红色的牙印,随后舌尖温柔地舔过,似是安抚。 身下的肉棒长贯花心,直抵宫口,艳糜的穴肉翻飞,汁液飞溅而出,流到粗硬的肉棒上,更显得光泽淫荡。怪物粗重地呼吸,将肉棒直直捣入最深最狭窄的穴内,捣得蜜穴里都挤满了白色的融沫,浮在肉缝和穴口,稍一不堵住,就滑到腿根。 他插得太深了,许软软吟叫着,身子不住地颤抖,腿心软得酸麻,只能依附在他劲瘦的腰间,承受着一次次有力的撞击,顶弄着软滑的咬紧的宫口。他的手紧握着她的臀肉,双手掐得用力,将雪臀弄得一上一下,摇晃摆动,迎合着他的肏干,穴间都被肏成了圆形的孔,勾勒着肉棒粗长的形状。 阴唇被插得往外翻着,嫩红的阴核肿大艳红,滴着蜜水,流到臀缝和菊穴上,看得怪物眼睛更深红,凝视着身前的玉体横陈。她的身体弯出娇媚的弧度,雪乳乱晃,身下小穴卖力吞吐着欲龙,红润惹怜,她的甜吟不断,小穴吸附收缩,挤出一股一股密液。 “你…我的。我…喜欢” 怪物伏在月姳腮边,放浪地吻着女孩的唇角,将女孩破碎的呻吟全都吃进嘴里,只能呜咽地在耳畔哼叫。 “肏你” 他身下的肉棒不断捣入花心,流出的津液和她的淫水混在一起,啪啪作响,他抬高女孩的臀,看着那肉缝贪吃地含住自己的肉棒,吃进软烂的花穴里,用肉褶包裹住自己。 他看得眼热,加快了速度,终于在肉棒狠厉地冲刺下泄了出来。肉棒抽出小穴,拉扯出银色的丝线,和堵不住的淫水,尽数流到腿根和床榻上。 许软软哼着,水眸望向他,媚眼如丝。身下的穴里尽是润水,软肉被肏地发红发肿,那粒小阴核被他的唇舌包裹啃咬,也艳红得像稚桃。 丧失心智的怪物还不放过他,拔出长粗的性器,待它再次挺立起,又狠狠进入她的身体,把穴内肏地都是屄水和啵啵声,光滑油亮的阳物挺身埋入,顶到花心深处,操弄到宫口附近,再一次将她冲到了高潮。 常远的回忆 “没爹没娘的小不点,看你这么宝贝这把剑,拿来给爷玩玩” 王衷笑嘻嘻的,伸手就要去夺他手里的剑。 这把剑是那场浩劫后少数留存下来的东西,其他的东西大都消失在了大火中,化为黑漆漆的灰渣,他挖了一周才从废墟里挖出来这把剑,上面刻着他的小字,应之,是他十岁生辰时的礼物。 常远半屈膝靠在墙上,自顾自摆弄着剑,没理睬王衷。 “这里我最大,赶紧给我,不然有你好受的。” 常远是新进来悲田院的,而进来久的人早就形成了圈子,譬如像王衷这样的人,报团排挤其他孤儿,在悲田院里称王称霸,还可以得些好处。毕竟这里只能保证孤儿有饭吃,有衣穿,多的给不了。若是遇上银两吃紧,也就刚好温饱而已。 “不给你,又如何”常远眼都没抬,仍低着头看着那把剑。 正是吃饭的时间,门外传来碗筷的声音,今日膳房做的是藕饼和春苗粥,远远望去,一碗碗白米粥上浮着零星的肉粒,像胡饼上洒的胡椒。金黄脆香的炸藕饼不足手掌大小,摆放在盘子左侧。 掌事的分发着每个孤儿的午膳。 到王衷时,他拿起两碗粥,一碗放到自己面前,另一碗放到常远面前。随即咧嘴一笑,啪地一脚踢翻那碗,哐当一声,粥全洒在地上,汤汤水水流得满地都是,白米很快就干在地上。王衷看着地上,满意地摸着手。 掌事的懒得管这些事。这种事时有发生,谁又惹了谁,谁又欺负了谁。整个院里每日都有新来的没人要的孤儿,老人,病人,要是琐碎的事全管上,哪还有休息的空当。所以大多时候,只要做得不过分,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很快,王衷又拿起一人份的藕饼,用脚狠狠碾过,一边无声地笑,看着藕饼被碾压成一地的碎渣子。其他孤儿见状,心里发怵,都连忙把食物往嘴里塞,生怕下一秒就轮到他们。 “常远,你的午饭加工好了,吃吧”王衷说完就拍拍手,走了。 这些日子里,这些人为虎作伥惯了,常远按着剑,指腹轻轻划过那锐利的尖处,指尖很快感觉到痛,渗出一滴血。 “不到万不得已,勿杀生”是他父亲常挂嘴边的话,他也身体力行着这句话。只是,父亲却得了个不忠不义的下场。 常远起身,慢慢走向王衷,一掌击向他胸口。“呕”这一拳力度太大,让他把刚吃的东西都呕了出来。一地难闻的气味。 但常远很快被王衷的人围了起来,一人之力始终弱了些,掌事的听到动静来时,宋峋脸上,腿上都血淋淋的,甚是骇人。其余有几人伤势更重,午后就被送到医馆去了。 常远从梦中醒来,额前的汗湿了枕头。他又梦见小时候的事了。距他到月府,已过去了十年又余,但他仍会有时被梦魇缠绕。 他打开窗户,月姳的屋子外有盏小小的灯,还微弱的亮着。暖黄的光,让他慢慢平静。 那天,月姳刚到孤儿院时。 她披散着头发,好奇地张望。那里的一切都和她格格不入,她穿着浅黄襦裙,裙子一尘不染,而那里的地上,墙上全是黑色污渍。 这里时不时会有穿戴华贵的人来,他们就会像动物一样,被观赏,挑选。有幸被选中的孤儿,便一朝从麻雀变成凤凰,不用再为饥寒所困。 一些孤儿猜到她的来意,都拿出自己的东西讨好她,她并没有接过,但一一鞠躬道谢,又拿出金块分发给他们。 常远还是坐在角落,闭目养神,掌心上的划痕还在渗血。对周遭的事情,他并不感兴趣。富人的游戏,或是偶尔的好心,都与他无关,他不用靠谁,也不想靠谁。 过了几刻,一只白嫩的手伸到他面前,怯生生地问“你愿意到我家来吗?” 她扑闪着眼睛,满是期待。那双眼睛极纯粹,没有同情,没有高高在上的怜悯,只是静静地向他伸出手,等待他的回应。 他出身低贱,配不上那双白嫩的手。 从此以后,生或死,他都是月姳的一条狗。 取冰晶 “师侄,最近身上的妖气为何如此重” 岑光凝视着池子里很快变浊的水,神色不虞。他记得两个月前,容倾体内的妖气还在可控范围内,如今却像涨了一倍,水池的净化速度都明显变慢了。 容倾走进水池深处,坐到了平日惯常的位置上,洁净清透的水很快漫上四肢,像丝线一样缠绕上来,将他笼罩在水膜之中。 水膜分离成一颗颗水珠,在靠近他皮肤的一瞬间,水珠便从晶莹变成了棕黑色,紧接着,熟悉的剔骨般的刺痛涌上来,在他的皮肤上划下无数道痕迹。这次的洗妖气比之前几次还要久和深。容倾睫毛颤了颤,指骨不自觉握紧,移开低垂着的目光。“师兄,我这次前去处理事情时,出了些问题,所以动用了妖力,这才导致妖气失控。” 岑光还没有听完,脸色就是一变,眉头紧紧地蹙起来,“你为何…你明知…”,“实在是别无他法,师兄可按内门规矩处置,容倾悉听尊便。”“现在处置有什么用,都已经发生了。你这几日多来洗妖池泡泡,看能不能压制住妖气。” 容倾是半妖身,本就是…被玷污了的修仙者。当年掌门将他领回宗,也是怜惜他被族人抛弃,看中了他年纪尚浅,妖力不多,又有修仙资质,心性坚韧。而容倾这些年来在宗门的控制下,妖性被压制得很好,已经不会与其他力量抗衡,然而妖终归是妖,只要一把小小的火, 就可以点燃藏匿其中的引子…岑光摇摇头,陷入了遥远记忆中。他第一次见容倾时,他那双血红色眼里的冷漠和藏不住的戾气仍让他背寒。那不像十岁孩童的模样,反倒像是踏遍尸身,狼烟滚地出来的妖。越强大,越让人忌惮。 岑光说完,也不看容倾,重重叹了口气,很快丢下衣物,急冲冲地挥袖而去。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去除妖气” 自容倾恢复正常已经过了几日,那日她被折腾得厉害,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还是他把自己沐浴后抱回来。但,他这几日一直都在洗妖池里泡着,显然是妖气还重。他也一直…不敢见她。 许软软将382的身子颠起来抖了抖,382被摇得嘤嘤直叫。 “有是有,但是你不一定找得到。” “在哪里去找。” 许软软的桌前放着任务表,上面不断刷新着新的任务,每分钟都有新的任务出现,和旧的任务被完成。 “喏,这个任务,里面可能拿得到去除妖气的晶石。你可以试试”382探出脑袋,指了指任务表上飞速闪过的一栏。 捉婴兽。善攻击人心弱点。 这个任务看起来,也较适合于她。 但现在常远和月姳被万花宗派去执行别的任务,她只能找应莲跟她组队。 传音花一亮,应莲那边很快回了信。 许软软和应莲一进入任务空间,便被传送到了妖兽的洞穴里。和婴兽面面相觑。 眼前的妖兽长着一双蓝色的瞳仁,好奇地上下打量着许软软,张大了嘴巴勾出一丝笑意,看着格外渗人。没有皮肤的身子上全是阴森白骨,透明的一层膜薄薄包裹着骨头,只有脑袋上的整张脸是完整的。 “你过来呀”它的声音是稚嫩的少年音,歌唱一般唤着许软软,用手指了指他身旁的座位。见许软软不动,它的嗓音愈发甜腻,像刷了一层蜂蜜的花骨朵“这里很好玩的,你过来和我一起好吗?” 它撕下脸上的皮,周身银光一闪,座位上的人却变了。一头墨丝散在光裸的后背,勾勒出身上流畅的线条,延伸至劲瘦的腰腹,往下是遮挡住下身光景的薄纱,若隐若现地缠绕在双腿之间。他转过头来,这是一张许软软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容倾浅棕色的眸子带着笑意,凝着霜的眉峰化成一汪碧水,长睫攀附的眼尾也勾起弧度,带着些妖冶的异色。他松垮的白色衣袍半开未开,一半微微敞着,一半湿润着, “许软软,到师尊这里来。” 是容倾的声音,他的眼眸很快变成了水蓝色,牢牢锁住她,许软软怔住一瞬,被力量牵引着往前走,一步步走向他。周围的事物都变得模糊,仿佛一片混乱中,只有面前的人有着光亮。 “对了,乖孩子,到我这里来。”容倾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手覆上面前的冰晶。 许软软的内境突然一阵刺痛,像被冰锥压着贯入,婴兽找到了她的弱点,正在迅猛攻击着她。她看了眼应莲,应莲抱着头蹲在原地,显然也陷入了痛苦的挣扎中。 不是,他不是容倾。 他在洗妖池,而不在这里。 许软软聚起灵识,竖起一道屏障,努力用灵力抵挡着强压下来的力量。 一层,两层。 她试着将她的灵力累积到一定的高度。 周围的乌云迅速堆积,像被风吹到了一起,黑沉沉的压着暗涌。雷声划破长空,紫色的雷电朝着她们的上方奔来。 “许软软,你要突破了”应莲有些慌张,在做任务时突破,她还是头一次遇到,不知道会不会加剧任务的难度。 许软软没有应她,走向了招呼着她的婴兽。 “许软软” 婴兽笑得开怀。 这个弱小的人,很快就要尝到她甜美的味道了。 但婴兽的笑僵在了唇边。许软软的剑直指向他的眉梢。 不长的距离,只要稍一用力,便可以刺穿眉心。也是它最脆弱的位置。 “没想到,居然被你发现了。真有意思。而且这幅皮囊,我也很喜欢,很漂亮的一个人呢。”他露齿一笑,顷刻间灰烟四起,他又恢复了原本的样貌,孤零零的骨头。 “你学不像他。”容倾不会,对她露出这样的表情。他是高高在上的尊者,缥缈于凌空之中,不染一尘。 “是啊,可你的心,倒是不纯粹。你瞒不过我。他很漂亮是真。但你真以为,你能与他长相厮守?”它玩味地凝视着许软软,一双蓝色眼睛半眯成一条缝,舔了舔唇。 那双不带情绪的眼睛仿佛无声地看着她。 许软软失神了一秒,局势顷刻间急转直下,它劈开她的剑,将她抵在了冰晶之上,剑贴近着,慢慢划开她的皮肤,它轻轻撩起她的一缕头发,贪婪地嗅着沾染上的一点血气的香味“这血,真香甜,若是置于这冰晶中,定能发挥出最大的效用。” 应莲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手上抓着地上可以攀附的野草,稳住自己的身形。在婴兽巨大的阴影下,她瘦瘦小小的身影仿若一盏孤零零的灯,风一吹就会飘散。 应莲眼前浮现出过去的一幕幕。在鹅毛大雪中,她挨家挨户的乞食,手掌割破在黏腻湿滑的青苔上,握不住的白馍馍滚落在地上,被稠浊的泥水沾污。在烈阳烧灼时,她口渴地跑遍街巷,寻一口无人用的井或者没人管的水池。这是她的小时候,并不久前的人生。 她是个没有什么野心的人。也没有什么廉耻心。饿了就随便吃点什么,冷了就捡别人丢弃的外衣,这样的日子应付着也能过。至于别的,她不敢奢求太多。漫长的日子里,她不知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凡事学会了衡量取舍。现在她有了师傅,有了朋友,心口常常是暖的。 应莲转头,目光寻找着许软软。 她还在撑着,在那个张着大嘴,满脸狰狞,滴着口水的婴兽面前。应莲双腿发软,下意识想调转方向往回跑。这里洞口就在不远处,往回跑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在试炼时也是如此。也许她应该自私一点。 但… 应莲看着许软软的神情。 她还在撑着,额前的发被汗液打湿,一络络拧在额前。白皙的脖颈处已经有血痕,深红的血滴沁出。那婴兽抓着她,恶心地舔着脖颈处的血滴。舌头伸出一长条。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抛下她的同伴。 应莲颤抖着手举起刀,缓慢绕行至婴兽身后。 下一瞬,婴兽轰然倒在了冰晶台上。自己将自己的胸口剖开一截大口子,顿时血流成河。许软软喘着气,用劈成两半的剑撑起身子,最后对准了婴兽的面部,一击而下。 应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果她没有猜错,许软软是用了净化的力量,直接操控住了婴兽的心念,将他彻底沦为一架傀儡。这样恐怖的力量,她只在过去的书册里见过。 乌云密布的天际,看不见一丝亮光,转瞬之间,许软软的身体上空,便被墨色环绕。 这是金丹期的雷劫,到来了。 “软软你怎么样,还承受得住吗” 应莲跑到许软软身边,查看她的脉络。 有些虚弱,但还可以承受。传说冰晶可以帮助人蓄积力量,说不定可以帮到许软软。 应莲将许软软背起,却听见她的声音“就在这破境,不要用冰晶。” 叁小时的时间里,应莲便守着许软软破境。纵使有净化天赋,高修为的境界仍然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她从面色苍白一直强撑到乌云散尽,阳光破开一丝金线时,背后已经湿了一大片。 温泉h 温泉里云雾缭绕, 许软软缠上容倾的脖颈,将圆润的乳肉贴上他的胸,他的胸膛宽厚硬实,抵在上面的雪团很快被压紧。容倾用胸膛摩擦着乳尖,水流的热度也攀上乳尖,让那颗红色尖端很快变得挺立,樱桃一样坠在白玉团子上。 容倾低下头,含住那颗晶莹的红尖,在唇瓣捻磨吮吸。他墨色的发垂在热泉里,眸子还是半清冷的模样,而鼻尖已经沾上了她乳肉上的水滴,滑落到棱角分明的下颚,流进胸口。 他无师自通得很快。在性事上,保持着一贯的好问和谦逊。他观察着许软软的神情,细细地舔咬如玉的嫩乳,在上面留下小兽般的齿痕,作为他给她打的印记。 小姑娘挺起腰,乳肉在热泉里上下晃动,也逃不出他的唇舌,被高高拉起,扯出淫荡的形状。他舌头触碰得很痒,许软软贴近了容倾,还觉得不够缓解,将胸乳更多地送进他的唇里。 “软软,舒服吗”容倾松开玉乳,莹绿色的眸子看向她,眼底一片炽烈着色。她的身体对他具有极大的吸引力,尤其是,在欢爱时的柔媚入骨,如酥麻缠上尾椎,缓慢堆积淹没。只是被情欲烧灼着,语调却还清正,像在问许软软有没有背完书册。 掌心却拢着她的双乳,慢慢合拢,又释放开,加了力度揉搓。 “师尊” “唤我容倾” 他不想他是她心里的任何一种身份。 许软软轻喘着,吻上他微凉的唇瓣。“容倾,我…喜欢的。”他用唇舌回应着她,霜雪般的温度在两人的交融间融化殆尽,他勾着她软滑的舌,经过口腔里馥郁甜蜜的软肉。 “在这里接纳我,可以吗” 百年间,竹林里的这汪热泉只有他的身影。 如今,划破孤寂。 不再只身一人。 容倾将他的小姑娘抱紧,任她手上玩弄着他的发丝。 许软软垂下头,望向他的身下。那里已经鼓胀起一截,可以想见亵裤下是怎样的光景。可他只是看着她,与呼啸而出的欲望相克制,抿着唇,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许软软心尖有些发烫。她拉过他的手,亲吻凸起的指节,和细密的纹路,作为她的回答。 哗啦。 容倾将她拦腰抱起,抵在了热泉池背上,来势汹汹地掌控着她的乳肉,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廓,将身下烫的惊人的硬物抵在了她微微张开的腿根。他缓缓摩擦着她的腿根,掌心游走到腰侧,拨弄那里滑白的皮肤,一边深吻着她。 他不是善于言辞的人。 她感受到了他的渴望,那些他未说出口的话语。和直白爱意。 泠泠外表下,严冬冱寒中潜藏的杲杲云烧。 “软软,你摸摸我” 容倾俯身在她耳廓,舔着她的耳骨。他将阳物从她的腿心里抽出,硬挺抵在她腿侧。 许软软低下头,那阳物虬结青筋,似她的小臂粗,茎身胀大,龟头硕大暗红,顶端的马眼还在汩汩流水,呈现出蓬勃的肉欲。许软软覆上手,握住龟头,手心在龟头的边上摩擦着,时不时用指尖挠过马眼,将手上的水滴热热地落在马眼上。 容倾半阖着眼,眸子中尽是情潮,眼角是朦胧水色,他的皮肤染上潮红,黑发掩盖住眉宇,薄唇的颜色逐渐加深。身下那肮脏的性器被他心上的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抚弄着,触碰每一处肿胀的勃起,任流出的精液弄污了她白皙的指尖,整个手都是他的污浊腥咸味。 他的阳物渴求着更多,往小姑娘的手上戳弄,她抚过包裹着阳物的那层软皮,指尖不掠过一丝鼓起的肉褶,将里面溢出的水挤进热泉里,好奇地用手心接住白色的清液,仔细查看着。容倾别开眼,呼吸声加重,身下的阳物硬得疼胀, 找不到出口发泄。 许软软的亵裤松垮地穿着,被他抵得快落下。容倾稍一用力,那薄薄的一层便滑下腿心,露出光洁一片的阴阜。月光柔华,投射下的明亮皎光将女孩的阴阜衬得白皙柔软。再往下,是拢在腿心的蜜穴,藏在身下隐秘的地带,处于阴影之中。 容倾重重地喘息。伸出手臂,示意许软软坐在他手臂上。他稳稳地撑住她,她的蜜穴上的缝隙贴合着他的手臂,嫩肉不自觉地将身下吸紧,热度从蜜穴传导到男人屈起的手臂肌肉上。怕容倾撑不住,许软软扭了扭腰肢,想坐得靠近他肩膀,蜜穴擦着他的肌肉滑动,勾起磨人的痒,穴里轻轻渗出了水“嗯…” “别动” 她一晃动,身上的两团乳球便前倾下,垂起雪白的沟壑,光裸的双腿紧紧夹住他的手臂,皮肤不断摩擦着他。她的小手攀附着他,像抓住唯一的依靠,眸子里一点仓皇一点纵情,眉眼似水。腿心随着她的动作,两瓣阴唇吸附着他,上下磨过,带着浓重的热气,她一边低吟,一边压低身体。 “让我看看”容倾伸出指节,弯进了穴肉里,堵住涌出的一点淫液。穴肉像一张湿润紧致的嘴,包裹住指节,讨好地舔吸着。肉褶也缠上来,将指节周围挤压得满满的,无比充盈。他又往里伸进一根手指,没有阻碍地深入到了内里,被狭窄的甬道绞紧盘吸,难耐地喷出热流 哭吟Hα??????gω?c??? 难耐地喷出热流到他的指腹,插到花心处,穴内一阵抖颤。许软软趴在容倾的肩上,身子软得彻底,起伏着喘息,哭吟着软着声音唤他“…唔…嗯啊…哥哥…要到了” 她的身子极其敏感,几下深入到花心,便哆嗦地泄了,眼角滑出的泪滴落在肩上,是温热的。 “我想要你” 容倾咬住她的唇瓣,用尖牙咬破一点软嫩的皮肤。舔舐着甜香的血腥味。他已经忍不住了,想要狠厉地操弄身下的人。 他放下许软软,将她的身子转过去,大手揉弄着雪臀,臀肉上很快显出一道红艳。他分开她的腿,直直将阳物没入了湿润的小穴里。里面已经很湿了。瞬间便小口地吞吃着他粗大的性器,用温热的肉壁覆盖着他, “好深…啊嗯”圕請椡艏蕟?詀:??????щ.???p 这个姿势便于他进入得更深。阳物直接抵到她窄小的宫口处,重重撞击穴内的嫩肉,光滑柔腻,粘连吸附,没顶的快感从身下直到每根神经。容倾眸间更晦暗,唇瓣落吻到她的脊背, 沿着凸起的背骨吻上她沁湿的脖颈。“你像是水做的。又湿又滑。” 容倾不喜在欢爱时说那些下流粗淫的话语,但尽管如此,他出口的字字句句都染上了欲色。许软软听着,耳垂红得更娇妍,身下更是泥泞一片。 阳物进出时,携带着温热的水流,一齐拍打上穴里的肉壁,传出咕叽咕叽地淫荡声音,混合着囊袋在腿心处的拍打声。热流在穴肉里轻轻涌动,阳物抽插抵入花心的软肉, 许软软被两股力量碰撞着,感觉穴里又烫又胀,宫口的敏感地带不断被顶弄,滚烫的阳物拨开层层软肉进犯到狭窄的内里,酸而酥麻的电流扩散开来,四肢都泄了力。 容倾等待了她几秒,后又掰开她的穴,更急促地往内抽插,顶得她小腹开始有了一点涌胀的尿意。 “嗯…慢一点。…嗯啊” 他没有听话,只是继续往收缩吸附的紧绷甬道里更快地挤入胀大的性器,极致地摩擦着穴肉,让两人的下体仿若粘合成一体,手掌覆住娇乳,粗粝的食指玩弄着凸起的樱桃粒,揉搓着滑嫩的皮肤,时不时溜出指缝,又被强硬地拢住。 她在他的身下快要融化。被热的肉棒和热的手掌烫到,如果不是被他揽住,她已经撑不住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体内的粗硬性器终于颤抖着,往甬道深处泄出了粘稠的精液,热热地浇灌着花心和壁肉,来势凶猛,惹得许软软又是一颤,跟着他达到了情欲的山巅。 容倾意犹未尽地舔唇,薄唇上的唇珠亮得惊人,墨色发丝从水中荡起,他拦腰抱起已经体力不支的许软软,轻柔地吻啄她的侧脸。在她晕晕乎乎之际,低声贴近她的耳廓 “卿卿,别再离开我。” “别再为了我涉险” 月姳陷入梦境(副cp线) 月姳没有想到这一次任务,让她重新回到了她的小时候。 集市很热闹,街上有接亲的马车,上面贴着大红色喜字,精致的布花挂在马脖子上,马车上的帘子飘动着,隐隐能看见马车内遮着红盖头的人影。前面后面都跟着几辆马车,不知道里面放了些什么,总归不是凡品。 街边小孩探着脑袋,好奇张望着,想看清新娘的容貌。忽地,帘子拉开一角,侍女从篮子里抓出糖果,一把把往外洒去,糖果洒完,又捻了些花瓣。花瓣凌空,划出一道艳丽的弧度,顿时漫天飞舞。 小孩们蜂拥而上,挑拣着糖果,乐滋滋地笑着说讨喜的话,“永结同心,福寿安康,蜜如甜枫。” 侍女们听了,掩着唇,笑意盈盈。转头给新娘说了些什么,新娘晃了晃身子,娇嗔地拍了下侍女。 马车绵延不断,走近了才看清,原来客人的马车后面还跟着一批驮着珠宝的伙夫,装的的花梨木箱子,表面光滑,木纹细腻,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手笔。 “原来成婚是这样的。”月姳以前还没见过,好奇地多看了一会儿。“挺有趣的” “姐姐有朝一日若成婚,亦应是如此。”常远望着那长长的队伍,凝视了片刻。 或是更甚。百里红妆,受众人福言。 “这样的确很美,但简简单单的也很好,两个人拜个堂,请些亲近的友人,只要自己舒服就是好的。” 她注视着那里,笑出一对梨涡。但很快便抿着唇,面露忧色,停下了脚步。 “月姳?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常远见她情绪不高,担心她今日玩累了引发旧疾。 月姳脸颊浮起薄红,腹部的疼带起那股热流,缓缓流至腿侧。“小远,我好像是来葵水了。”她出门得急,也没有拿月事带。这个月本该是月中,不知为何提早了一些。 紧绷着的神经松弛下来,原来是如此。月姳站的石子路上,已经沾了些淡淡的红色,裙尾也染上些,不过因她穿的是玫红色襦裙,并不太显眼。 常远脱下外袍,给她搭在腰间。“我去看看药房,等我。” “那,你的衣服弄脏了怎么办。我就这样吧,也没什么关系的。”月姳脸颊残红未消,又想起这东西大多数人都嫌脏,要是弄脏了…她手拽着衣服,踌躇着不愿动。 “系上。”常远语气带了些不容置哙的强硬,“你先找个地方坐坐。”然后转身消失在人潮里。 月姳点点头,小腹处疼得厉害,像有银针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在刺着,手心微微发冷,脚步变得虚浮。罢了,回去就帮小远洗衣服。不容月姳多想,手上已经径直系好常远的衣服,他的衣服很长,在腰上一围便罩住了她的襦裙,增了一层暖意。 月姳靠墙站的后面是戏坊,听声音里面正在演着戏曲。 “唔听说,苏将军回城了,这应该是他几年来第一次回城。”身后的男人正和同伴闲聊,嘴里还嚼着什么东西,说的话有些口齿不清“苏将军可是立了大功,这戏坊里啊,天天都演着苏将军的曲呢。” 的确,门外都能听见里面的歌声慷慨激昂,颇有涛涛浪层翻涌,激鸣而越穹顶之势。 又如千军万马,马蹄阵阵,穿过江水,踏过黄沙,掀起一阵虎啸之风。 “可,”另一人压低了声音,还是传进了月姳耳朵里“那位一次也没进来看过,也没有请戏班进宫演过一次。” 月姳紧了紧手中的衣袍,皱起眉。 “真如此?”粗声的男子也低了声音,“掌事的还说赏赐了不少,不亚于当年的李将军,足以见得那位的青睐,那为何一次也没来看过。” 李将军,月姳小时候听过,是一位年少便征战四方的胡族男子,被朝廷招安后就效忠于中央。立下版图上从南到北的功劳。 两人声音慢慢远了,传进月姳耳朵里的最后一句话是“就是,宫里几次设宴,也没有传人去演过曲,这不反常吗?我姑父上次去吃酒,也寻思这事儿呢。不过,许是近来宫中事务多,忙得忘了这事。” 往年的宴会里,官员都会有专门负责的人,将演得热的曲子一一呈给那位听,甚至街巷小儿的小曲,若是受欢迎的,也会一并演出。以了解人们的所念所愿,所思所想。 “想什么呢,地都快看穿了。”常远从药房出来,月姳心不在焉地挪着脚。 “没什么,谢谢小远”月姳接过袋子,对他甜甜一笑。 常远看了一瞬,移开目光。枯黄的叶片在晃目的烈阳下金灿灿。 清晨,常远很快在手上将面皮压平,放入碎葱段,盐,马蹄,肉沫混合而成的圆团,对褶成一个小巧而玲珑的形状。 他手边堆了不少了,满满当当足有一笼。 这便是娇耳,以白面为原料,加进内馅制成的面食。因形如耳状,白嫩可爱,故得名。 月姳慢慢包着,只包了半笼,现在手里这一枚却老是有缝隙漏着,包不圆,里面的细碎马蹄都有些跑了出来。 这和汤圆应该差不多呀。月姳腮帮子鼓起,又捏了些面,直接把整个娇耳包进去,圆圆胖胖的,她揉着小团子,满意地看着 “你包的是穿棉袄的面团吧” 常远瞥了一眼,笑出声来。 “笑什么,我喜欢这样不可以吗” 月姳沾了点面粉,就往常远下巴抹,很快他下巴那里便白白一片,像白色的胡须似的。随即身子一晃,远远躲开,狡黠地笑着。 常远居然没跟过来,还站在原地包着娇耳,他动作很快,面皮在手里一瞬便成形,月姳看着,有些目不转睛。 到底是怎么弄的呢?为什么他这么快,自己这么慢,还洒出来。 “想学吗?过来一点,我演示给你看。” 月姳眼巴巴地凑近了一些,冷不丁地脸上传来微凉的触感。对上常远含笑的眼眸。 她脸上像小花猫一样地两条痕迹。 就知道常远不会轻易放过她,大意了呜呜。一会儿要让他多吃自己包的。 “姑娘,少爷,快到前厅来” 董姨急急忙忙走进厨院,高声招呼着他俩。 “将军苏玉,以下犯上,企图勾结军队篡权,人赃具获,证据确凿,即日押入大牢,游行示众,以正视听。” 表哥?月姳看见士兵们围在苏暮的屋子外,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跟着他们跑进去。刚进到屋子里,便听到他们在说着一番关于表哥的话。 月姳脑海里一片空白。理解着那些字眼,仿佛不认识一般陌生。可折子上分明是朝廷的红印章… “怎会如此?哥哥他并非那种人,他十二岁便从军,几年一直征战在外,连家都未归过一次,他从未有异心,只想着早日平定外敌,收复失地。” 月姳眼里噙着泪,说出口的话支离破碎。 士兵们只是冷眼看着她,当她是个孩童,并未理会她。 常远此时也进了屋里,手握成拳,无声地拉了拉她。 “月姳慎言,”苏暮忍着情绪。如今苏玉之事重大,朝中定是议论纷纷,府上多半是布了耳目,随时观察着他们一举一动,若有不慎,难免落人口舌,又添是非。“便是叫你们来是为此事,知道了就去做事罢。” “你们哥哥…犯了罪,他的书信里写了,所言非虚,愿受罚,自担其责。” 月姳走出前厅,脚步有些虚浮。 刚才发生的事像梦一样不真实。又那么快,快得她来不及抓住脉络,就已经滚动往前。 不久前苏玉还和他们一起谈笑风生,如今可能不过几刻就在暗牢里戴着镣铐。一切那么匪夷所思。 “常远”她声音微弱。 “我在”常远与她并肩而立。他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思绪从繁杂中找出了一丝线。 “昨天我和你去集市时,我听到了一些人谈论着哥哥,但我回家后才讲给父亲。” “还是晚了,如果我早一天传信就告诉父亲,是不是结果就会不同?” 那天,即是她心里泛起猜疑的那日。但她犹豫了, “应该早一点,再早一点,然后让哥哥赶紧躲起来,躲得越远越好。” 雨滴大的泪珠滑落下来,月姳眼眶红红,睫毛上沾着泪水,声音干得沙哑。 常远站在她身旁,挡住背后不远处隐隐的目光,这人跟着他们很久了,不知道是谁派来的。“月姳,别哭。”他柔声唤她,“有人一直在盯着我们” 她楞了楞,止住了那些七零八落的想法,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抹去那片红痕。 “好像在那边” 月姳看着远处越围越多的人群,拉着常远的衣袖往前面走。 “这不是苏将军吗?” “是嘞,听说是想叛乱,被发现了。你说他好端端的,为啥要叛乱呢” “谁知道呢?谁不想要权势。” 身旁的两人一应一和地说着。月姳安静地听着,又红了眼眶。 她的表哥不是这样的人。可一夕间变了天。再没有人相信了。 “在那边”常远指了指前面,苏千鹤擦了一把眼泪,跟着他走。官吏们推着一个巨大的木车,上面放着一个铁箱子,苏玉就坐在那里面。 他身上穿着昨日的装束,一身白衣,头上戴着青色束带。只是眼睑下多了些青黑。他沉默着坐在车里,淡淡地扫过眼前的人群,低着头不语。 他的眼神还是坚毅,清澈,看人一眼,给人一股威压感。面前站的人,本来手上捧着果皮秽物,却犹豫着没有扔出去。 人潮越来越拥挤,月姳想到木车前,但无法挤过去。只能站在远处,看着木车越开越远。她不知道苏玉此刻在想什么。她又能做什么。 苏玉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目光朝这边望过来,恰好和月姳的对上。他深深看着苏千鹤,像要好好把她的样貌记下来,随即看了眼常远,眼中带着些情绪。 木车缓缓开走,他们离苏玉仍隔着一大段距离。马车一簸一簸的,苏玉的发带随之飘动,月姳恍然想起小时候,他每次都要把自己送回家,再自己回府,她总会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变小,再消失在门口。 而这一次,却是分别。 副cp(伪骨科h) 到这里,月姳的梦魇是对兄长的憾。遗憾自己没有早点传信回去,遗憾自己弱小的能力没有帮上忙。所以她不愿清醒,一直陷在梦魇里,企图找到方向。 “怎么办?姐姐已经在里面一天一夜了,再待下去恐怕会有危险。”常远攥着月姳开始发冷的手心,少年的双手有些颤抖,又像是极力压抑着自己。他偏过头,眼尾一片深红,不敢再去看月姳闭着眼的脸庞,说出口的话语调有些怪。 “是,不能再等了”一旁的弟子说道,他知道,梦魇就是靠着给人回忆发生过的不堪,以吸取人由此产生的情绪,再借着情绪,将人的灵力全部吸走。眼下,梦魇至少已经将月姳带到了底层,再等下去的确很危险。“常远,你愿不愿意,进入月姳的梦魇,试着把她带出来。” 若有人愿意去唤醒月姳,梦中人或许能清醒过来。 “我愿意。” 常远一瞬也没犹豫,站起身来,腰上的玉佩随着他的动作而微微摇晃着。 “好。”男弟子想了想,又从包里掏出一个传音符,“这是师父的法器,如果你失败了,破碎此物,可以强行破阵,但有风险。轻则修为受损,重则神魂受创。” “好。”常远接过传音符,进入了月姳的梦魇。 屋内。月姳不在这里。 空寂的房间里,只有阳光照射下漂浮的尘埃。还有一排月姳小时候喜欢的玻璃狗狗,它们被整齐摆放在柜子里,是有人悉心整理过的。 常远看了一瞬,走出了院落,朝着书房走去。 还未走到书房,便听见隐隐的啜泣声,夹杂着抽咽。常远目光一顿,将身子隐在阴影里。是月姳。她坐在冰凉的石板上,手里捧着书册,泪痕挂在白皙的脸上,整张脸都是濡湿的水痕,水痕落在她修长的脖子上,滚进衣襟里。 这幅场景,常远见过一次,但记忆有些模糊,大约是在十几来岁的时候。而现在再看到,他的胸骨不自觉地疼痛,月姳留下的泪,像一团火焰,窜至他的身体里。那时的他做了什么呢?好像给月姳买了一串糖葫芦。 月姳正陷入对苏玉的愧疚之中,胡乱地抹着眼泪,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觉得周围昏天黑地,对她而言,已经没有了概念。 “吃吗” 忽而,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月姳抹了把眼泪,让眼眶里的水分慢慢蒸发后才看清了眼前的男人。他和小远一样,是漂亮的丹凤眼,干净的单眼皮,鼻梁挺直,带着少年的生气。只是他又不是小远,比他高出一大截,像一株小白杨,挺拔有力。男人就静静地望着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只是递给了她一串糖葫芦。 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吃这个的。 月姳狐疑地看着他,却没来由地并不防备他。她接过糖葫芦,道了声谢,看着快要融化的糖浆,伸出舌头慢慢舔着。 女孩的舌尖细嫩带粉,将透亮的糖浆层裹在舌尖,带进嘴里,在糖葫芦上留下晶莹的水渍。常远定定地看着,喉结不自觉滚动。 有什么东西在心口一突一突,像要迸发出来。他不明白,却不反感,倒像是一直期盼。而终于到来。 他甚至没有章法要怎样带走月姳。但…如果他们都被困在这里,似乎也不错。就他们两人,没有旁的人。一直一直如此。常远发觉自己是有些病态了。他握了握拳,指尖用力,在手掌上划出一道口子。疼痛刺激他去行动。 “月姳。”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女孩抬起头,还未干的泪珠悬在眼尾。被他贴上来的指腹勾去。 “月姳,回来吧,我不能没有你。” 月姳愣了愣,她并不认识这个男人。他那双眸子里却浸着浓烈的悲,似乎诉说着什么,却看不真切。她在他深黑如夜的眼眸里,看到了很多东西,有些她不理解,但被触动,心间晃起微波。 “我很想你” 少年的话语很快被一个拥抱淹没。 月姳从梦魇里清醒过来时,常远就在她身边。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你知道吗,姐姐。其实,我早就不希望你是我姐姐了。”常远注视着月姳,看她怔怔地瞪圆了眸子,贪心地想将她的一颦一笑都藏进眼底,慢慢餐食。 “小远,不要说。”月姳第二次感到了常远已经不是跟在她身后的小豆芽,而是宽肩窄腰的男人。他不会傻兮兮地笑着,跟着她要糖果。而是会一步步逼近,像围剿一个猎物。眼底沉着望不穿的浓雾,一双棕色的眸子肆无忌惮地凝视着她,凤眼一挑,恶劣地像她靠近,他身上染着尘土和月季花的味道,淡而存在感极强。 “姐姐,你知,我知,为何还怕宣之于口。” 常远在距离月姳几步的时候,停了下来,站在了月光下的阴影里。“姐姐,你刚才抱住我的时候,你是把我看作弟弟,还是一个男人。” 月姳猛地抬头,常远还是极认真地看着她,扫视着她每一寸目光的变化,像从中汲取着光热。她有些撑不住,耳廓变得灼热。方才,她在幻境里并不知道那是常远,没来由的亲近,让她想要靠近他。那时心头爬上来的涟漪,还清晰可触。月姳咬着嘴里的软肉,有些不敢去看常远。 “别咬,会疼。”常远指了指侧脸。 月姳呼吸一烫。仿佛他的手指覆在了自己的脸庞上,炽热,无法忽视。 “小远,”月姳急切地想将这场对话拉回正轨,他们不能再这样下去,这不对,他们是最亲的人不是吗?除此之外呢,她从未想过。纷乱复杂,她找不到支点。“不要这样,我不明白。” “姐姐,我也不明白。既然你可以抱我,那,这样呢” 常远忽而靠近她,指腹滑上她柔白的脸庞,往内侧微微收紧,吻上了他朝思暮想的娇嫩唇瓣。他有些狼吞虎咽,被那微妙的触感烫到,一瞬间恍惚。舌尖微勾,将四处逃窜的她的舌抓回来,在唇齿间桎梏着惩罚。 “小远…嗯…”月姳被他折腾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还发出了她从未听过的声音。身上使坏的人自然也听见了。他的唇舌继续勾连着她,他的鼻尖辗转蹭着她的,微微发痒,然后她唇瓣的每一寸都被他轻吻着,从上至下, 哪里都没有被放过。直到她的背抵上了墙面,他的亲吻落到了脖颈,他伏在她身上,像一头压抑的小兽,混乱地喘息着。 她好像,真的要坏掉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手已经揉上了常远的后脑勺,缓慢地抚摸着,惹来少年在她脖颈上更深地覆上吻痕。 “姐姐,你很喜欢对吗”少年声音清亮,此刻卷上了些烟哑感,柔柔的气流落在她的耳夹,多了一丝情欲的意味,在她面前,他总是毫无保留。 “要不要,再试一次。” 他把主动权交给了她,黑亮的瞳仁在月光下散发着光辉,他就那样静静地靠在一旁,等待着。仿佛刚才那个对她索取无度的人并非是他。 月姳试探着踮起脚,在他颊边落下一吻,轻得像羽毛。常远愣了愣,反复回味着触感。 下一秒,少年的身子抵上了她的,紧实的小臂将她拦腰托起,双腿只能缠在他的腰身上,被迫仰起头接纳着他的拥吻。潮湿的,隐蔽的,他们在无人处亲吻,像失散的野兽。 他几乎是含着吮吸她的唇瓣,偶尔轻轻用犬牙咬唇上的软肉,轻微的刺痛和酥麻混合在一起,电流般掠过月姳的身体。他要的很急,亲吻地疯狂。山川日月在此刻颠倒。 她还存在的念头,只有她也想要他。 她名义上的弟弟,此刻勾缠她舌尖的男人。 常远借着月光去看月姳的脸,她露出的粉色舌尖上挂着两人方才交换的液体,晶莹地像丝线般,被她吃进嘴里。她的脸颊很烫,脖颈也烫。 “小远…” “月姳,”常远牵住女孩娇小的手,覆在自己的手里轻轻揉搓,然后举起她的手,专注地吻着她的手背,仿佛演习过许多次,然而带着些慌张,和局促。像亲吻一颗夜明珠。 “小远,”月姳缓缓靠近他,“你说的话,我都想过了。我想给你一个答案。” 常远抵住心口,呼吸骤然急促。他转过身,目光收紧,视线噙住那道娇小的身影。自己落在地上的影子将她包裹住,蛮横地锁在自己的阴影里。 “余下的时间,可不可以换我来喜欢你。” 月姳顿了顿,走上前去,踮起脚尖,吻了吻僵硬的少年的唇角。或许她不够勇敢,不够清醒,却不愿错过。一个带着玫瑰草味道的吻。像转瞬即逝的梦境。 下一秒,她被男人抵在了墙上。极具压迫性的吻骤然落下。他含住她的舌尖,狂暴地吮吸上面的津液,挑逗着唇腔里的嫩肉,舔吻包裹上下唇的娇嫩皮肤。他似疾风侵占,荒野覆盖,在她的每一寸唇舌上打下印记,交融液体。直到月姳被吻得舌尖发麻,忍不住地溢出了呻吟,少年的身影才一僵,手指尖松开了对她腰际的禁锢。 “帮我。”月姳脸上浮现出潮红。像落晖的云霞。她捉住少年发颤的手,将他的手放到鼓起的胸口处,又将那处的衣衫敞开了些。少年的眸子逐渐加深,隐着黑色漩涡。 他依着她的要求,将衣衫拉开了一截,她没有穿里衣,莹白色的圆乳半露而出,若隐若现在纯白衣袍间,双峰之间一道惑人的沟壑明显。他无师自通地俯下身子,探出舌尖,去吃那团晃眼的乳肉。一口含不下,他只能先吃一边, 等到乳肉上都覆满了晶莹,被舔得粉痕集混后,红嫩的乳尖微微翘起,再去品尝另一边。月姳仰着头,露出白皙脖颈,神色靡乱,她将指尖插进常远的发丝间,揉着他柔软的发丝。“小远,慢一点…啊嗯…” 常远又将乳肉拉成锥形,再用舌尖去弹触娇嫩的乳尖,惹得乳肉被激颤而过,蓦地弹出白色衣衫。她身上的味道香甜,让他克制不住地贪婪,想更多地占有她,更多地吞吃。 少女衣衫半露的娇媚模样让他的眸子更泛起红色。 这幅模样,只能他看到。 “小远,不要在这里。”月姳垂着眸,拉了拉常远的衣袖,眼眸含水地求他。 他嗓子像火略过,暗哑得彻底。 “你撩拨的人,现在想走?” 说罢,指尖一勾,直接将衣袍大大敞开,露出丰盈的乳儿,和光裸的腿。腿心处毛发稀疏的阴阜也呈现在他眼前。 常远喉结滚了滚,目光幽暗。 女孩缩紧了腿,羞意渐起。常远伸出手,径直覆上了那块柔软地带,掌心下蜷曲毛发带来的微微痒意和柔软阴阜的极致触感,让他身下的滚烫之物渐有昂扬之势。 他探出指尖,试着屈指往里勾弄,轻微的水声,噗噗作响。她已经有了一些湿意。 “嗯…小远。” 常远吻上那说话的唇瓣,堵住全部破碎的呻吟。将两根手指探进湿漉的小穴里。穴肉被突然撑开,里面的肉壁强力地吸附着那根手指,将指节上裹满了水痕。那些娇嫩的蜜肉贴着粗粝的指节,温热地绞紧,被进进出出的手弄得艳色外翻,像是被操弄着。 一阵阵酸软又麻的感觉涌上月姳的体内。她想合拢腿,却被少年的手强硬地掰开。 “姐姐,会舒服的。” 他竟然在这时叫她姐姐。 “小远…嗯啊…” 月姳胡乱地低吟着,小穴里的娇肉被刮蹭带出,艳色一片,淫水不断涌出,水光四溢。想被填满的痒在身下蔓延,她挺着嫩乳,微微晃动着白皙乳肉,身下媚肉往上攀附,吮吸着常远插进身体里的手指。 常远看得青筋勃起,血脉有些偾张。女孩身下的小嘴张开,引诱着他,两片亮晶晶的嫩红唇肉一张一合,像滴着汁水的果子。 他解下里裤,前端翘起的龟头顿时从裤子里弹跳了出来,已经挤胀得呈现暗红色,上面布满了暗青色筋络,蓄势待发。龟头抵住花穴,在穴口轻轻磨蹭,湿润的柔穴分泌出滑腻的淫水,将肉刃上打湿,吸附力极强的肉褶将龟头紧紧吸着,才进去了一点,强烈的刺激让常远低喘了一声,差点就要泄出体外。他舔了舔唇,转移注意力,固守精关。 肉刃破开肉壁的阻碍,果决刺入小穴内部,在里面狂乱地搅动着,抽插进嫩肉之间,抵开合拢的肉层。肉缝被一进一出的摩擦刺激得泛起深红,常远时不时以手指捏压粉嫩花核,将其弄得红肿漫水,糜艳的样子,刺激着月姳身上的敏感点。 “小远…啊…我不行了。唔…” 月姳被常远插得不断晃动,身子起伏去迎合他的深重撞击,感受着一波波又酸又软的战栗在小腹内累积,身下也是濡湿得彻底。 常远深深地贯穿了女孩,肉刃抵进花心,在宫口抽插试探,挤进狭窄的甬道,她又紧又软,他快要酥在她身上。只能不断以肉刃肏进穴里,缓解那股劲儿,将女孩的腿抬至更高,更深地让她承受着自己的阳物形状。 “小远…要肏坏了…轻点。” 月姳无意识地被高潮顶弄出了泪水,眼角微湿,语调发抖。她环住常远的脖子,低声求饶。 “姐姐,我舍不得肏坏你。” 常远伸出手,发狠地捏着月姳两团微颤的乳肉,将软肉嵌进指缝间,像乳白色的月光,氤氲撩人。他又重重往花心里捣弄了几十下,淫水和淫液交合成了一滩白沫,流出在穴口,媚肉外翻,唇瓣嫣红,像在呼着热气。他终于舍得啵唧一声将肉刃拔出体外,下一瞬,没有阻挡的浑浊淫水从穴内流出,往床褥上渗透。 肏尿(h) 容倾… 杜翎坐在凌山峰,手里握着那本阵法书册,风吹起他衣袍的一角,身下尘土滚落。 上一世,容倾自妖界大战后,便没了音讯。直到他找到斩天剑时,才出现与他争夺。如今,他已经抢先一步开启了阵法,阵法认主,不会再给容倾可乘之机。 只是,容倾的修为远超于他。甚至于,他比上一世还要强大。但,自从他联合宗和一派的势力,又让戴掌门放出妖气,致使他真身暴露后,虚怀宗已经对他有了怀疑,逐渐会生出间隙。只要他是妖族一事在虚怀宗传开,他便无法在那里立足,虚怀宗的一切将无法为他所用。待他集齐叁法器,容倾纵使有再高的修为,也难以更改结果。 既然宗和没能从容倾那里拿到遮天幕,就让这东西成为他和虚怀宗的间隙,彻底毁了他们的感情。 至于凌素,容倾还没有认出她来。 杜翎放下书册,唇边溢出一抹笑。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并不畏惧容倾。毕竟上一世,他就是他的手下败将。只是,他虽羸弱,却也侥幸从他手中夺走了一样东西。留给了狐族一线生机。这次,他不会再让他得逞了。 “软软” 应莲从远处迎上来,瞧着她今日的装束。浅粉色的襦裙垂至膝,露出一截藕白色小腿,她挽了个发团,柔顺发丝贴在耳后,浅青色的发带绕在发团上。 “走,我们快去找个好位置。” 宗门大比很快就要开始了,许软软拉着应莲便往前排走去。周围都挤满了人。 台子上站了一排弟子,他们都穿着虚怀宗的弟子服,手握长剑,在台上互相比试着,这便是虚怀宗的表演节目,俗称剑舞。虽然观众们都知道这些招式都是提前排练好的,但在刀光剑影下,长刀出鞘,横扫凌空,仍让人目光聚焦。 许软软凝神细看师兄师姐们的招式,以她现在的实力,只能看清一小部分,索性这小部分都是容倾曾教给她过的,能有实战的表演,让许软软对用招又有了新的感悟。 很快是万花宗的暗器表演。有些类似于许软软看过的魔术。眼花缭乱间,已然有无数不同形状的暗器从一个银色小方盒里射出,在台上的黑幕布上连成了万花宗几个字。黑幕布被重新换上后,台上又上来两名弟子,一名靠在黑布上,一名遥遥隔几步远,与台下的观众们谈笑互动着,言谈不过几分钟,那黑布上的弟子却已经绕身子一圈被钉满了暗器。 “你师尊在那诶”应莲忽而出声,指了指一个地方。许软软目光跟随过去。 容倾站在不远处,面前立着个少女。 女孩一身白袍,面庞清秀恬静,正和容倾交谈着。一双眼眸盛着秋水辰星,专注地凝视着容倾,台上的恢宏场景都没能吸引她的半分注意力。 隔着一段距离,许软软认出了她。是凌素。 她似乎比在景轩镇时瘦了些,脸庞消瘦了一圈,腰肢纤细,颈项洁白如蝤蛴。 容倾听着她说话,微微倾身,浅青色眸子与她对望,两人的身影在日光下重迭在一起,与摇光交缠。 “那个女人,是谁?” 382爬上许软软的肩,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怪不得杜翎把她盯得紧紧的,难道他把她调包了。” 许软软承认,她有些吃味了。 但…她的眸子黯淡下来。 若这一切都不可避免,她依然想给予他自由。可以自由选择的机会,就如他总是给予她的,不干预的尊重和笃信。 “宿主,我感受到他们的机缘很深,比你认识反派还要早。你不要太难过。” 382看了眼许软软,她垂着眸,手上的镯子压出了一道红痕。 许软软将382从肩上薅下来,揉了揉她弹性十足的脑袋,捂住了她还想说话的嘴。 “再说话我就吸干你。” 382转了转脑袋,眼前浮现出宿主和反派经常发生的一幕,每次宿主被吸后都一蹶不振,面色潮红,身体发软。啊啊啊它才不要被吸。 “凌小姐,你说,你曾见过我?” 容倾抬眸,水绿色的眸子里积雪浮云端,似云山雾罩。一张和记忆里相似的面孔。凌素压低眼睫,制住心头的悸动,唇瓣微动。 “是。在妖族迁移的那年,我曾见过你。我曾帮过你。” 妖族迁移,大约是百年前。 那场连绵不断的大雪封住了妖族出逃的路径。他们只能挖凿山底,将厚厚的积雪铲到其他地方,挖开一条可通行的道路。 那一年,容倾约莫十来岁。他也加入了铲雪的族人当中。但他太小了,又力气不大。铲着铲着,就落到了积雪中,脚被陷阱勾住,被茫茫的一片洁白淹没,爬不上去,唤不到人,没人应答。他记得他在雪地里呆了一天一夜,已经饥肠辘辘极了。 在他快要昏迷过去时,一双同样稚嫩的手将他挖了出来。他记不清那人的模样,只余下一道模糊的背影。 “我将你从雪地里挖了出来,还背你回了家。这么多年未见,你过得好吗” 容倾没有言语,沉默地听着。 这种无言的场景让凌素有些慌乱。她面前的男人高大俊美,修为远超于她之上。她一时无法看透他。 “虽是旧事,容某也一直感恩在心。姑娘若有难事,开口就好。” 凌素松了一口气,容倾果然如她所想,已经猜明了她的来意。既然如此,她也不用过多周旋。“我想要得到斩天剑” 许软软回到屋里时,容倾正在纸上写着什么,神情专注。听到她回来了,抬起眸子朝她看来。 “师尊” 小姑娘笑着凑上来,从身后抱住他,柔软的躯体贴上他紧实的腰腹,隔着衣衫,落了一吻在他的脊背上。容倾转过身,扣紧她的手,带着她往怀里收紧。她轻轻推着他的前胸,水灵的眸子对上他“不要。不想亲。” “怎么了” 他一瞬间溃败地慌乱。舌尖被来不及收回的犬牙刺痛,划出了一丝血腥味。 “今天我看见你和凌素在一起。”许软软不想让他猜,索性说了出来。她的手放在他的背脊上,轻轻滑动游走,时不时触碰凸起的脊骨。“想咬你。” 她想了,也那么做了。她掀开容倾月白色的衣袍,光裸的躯体上是线条流畅的肌肉,她找准了一块光洁的腰腹软肉,用贝齿抵着研磨。 微微的痛楚在敏感的腰腹蔓延,容倾撑着手臂,感到身下的筋络胀着,而她还不满意,手抚摸进了饱满的囊袋边缘,布下柔而密的吻。容倾止不住地喘息,后背靠上棕木桌,让她的手更肆无忌惮地作乱。 他终于有了间隙思考刚才许软软说的话。她看到了他和凌素说话…所以,她是在吃味了?女孩娇小的身体还贴着自己,一双手抚摸着他,动作占有欲十足。强烈的喜悦猛地向他袭来。 “你听到了吗?嗯啊…你…” 许软软还未说完,身下已经抵上了一个热而烫的硬物。容倾的大手游刃有余地剥开了她穿的短裙,撩开了亵裤的一角,在她没有准备时,肆意地挤进了蜜穴,失控地冲撞起来。他肏地很深,一下下进到软肉的最深处,没有水液的润滑, 阳物上粗壮的筋络与肉褶间亲密紧贴,摩擦着,触感格外地明显。除了龟头一开始强硬进入的细微疼痛,这种强力的抽插逐渐转变成了爽麻的刺激,尤其是他故意一次次摩擦着穴里的豆豆,又深捅至花心处,许软软在强烈的刺激下受不住地夹紧腿,绞弄小穴里的阳物,被插得腿心发软,水汁在体内蓄积着,稍稍再顶弄便不顾忌地往外流。 “对不起,软软。” 他道着歉,粗粝的手掌却用力地分开她的双腿,嫩白的皮肤上很快多了一块红痕。他眼底伏着暗涌,瞳孔燃着炭火,深深凝视着绽开的粉色蜜穴,张开的圆孔贪吃地呼着热气,收缩着的那粒裹满了淫水的深红色肉粒微微晃动,勾引着他去品尝。 “师尊,你克制一点。” 许软软被肏地双眼迷离,不知道为何身上的人突然开始发疯地进入她。 “对你,我总是失控。”容倾声音暗哑着,着迷地嗅着她的蜜穴里的潮湿腥味,伸出粗粝的舌纵情地舔弄着有些红肿的软肉,阴唇包裹着的外圈粉得彻底,细嫩的蜜豆像一团小巧的糖果,汁水四溢,将他的舌尖沾满液体,他探进蜜穴的深处,勾弄着更多的柔软。 待到粗胀的阳器再插进蜜穴时,许软软已经浑身软得不成样子,水润的眸子满是水汽,只会柔媚地娇吟,被容倾箍着腰喊他,语调乱得不成样子。 “卿卿,不要忍。叫出来。我喜欢听” 他压着她的细腰,蛮力地抽插,肉棒顶住花心,直直捣入花心深处最绞紧的地方,冲破肉褶的阻挡,肏地许软软捂着嘴支离破碎地喘叫。 “容倾…啊…太深了…嗯啊” 一波波的酥麻感涌上全身,不断累积,他还在穴里肏弄着,狠狠地插到穴肉里,许软软的蜜穴里陡然缩紧,花穴颤颤地流出滚烫的水液,将阳物冲刷得湿漉漉,满是透亮的水光。 她这是…被肏尿了。 克制不住的液体滚落到腿上,从水淋淋的花苞滴落到蜷缩的脚趾,一道淫荡的水痕。 她羞耻地低头看自己的穴,微张着,还在含吃容倾粗大的阳物,一吞一吐,粉嫩的穴肉从里往外翻,上面还沾着几根他的毛发,水乳交融,糜艳极了。 “不要了…哥哥…尿了…嗯” 她羞耻地抬眸看容倾,臀肉被他的大掌揉着,还轻轻扇了扇。 男人的脸庞满是欲色,晦暗的眸子低下来,单手拂过她的唇瓣。“卿卿尿得很好看。” 话音未落,他的掌心抚上滑嫩的雪乳,将乳肉捏在指缝间,拨弄出各种下流的形状,乳肉很快变得泛红,像一颗熟透的软桃。 他身下操弄得更狠,一下下都让许软软喉中溢出迷乱的淫叫,抓着她的手臂有力地托举着她的身体,让她承受着最极致的烫和热。 “舒服吗” 容倾在许软软快到达顶端时,放缓了速度,刻意慢地顶弄着,不让她泄出来。让她在欲仙欲死的边缘徘徊,又得不到满足。 “啊…不要这样…嗯啊”穴里又酸又痒,分泌着更多的汁水。许软软被磨得眼角泛红,忍不住溢出了泪珠,滑到了容倾胸前。 “乖,别哭”容倾轻抚过她的眼睑,楚楚可怜的眼睫上还沾着泪花,鼻尖红红的。“师尊错了,怪我。” 容倾握着许软软的手,自己向床褥倒去,许软软坐在容倾身上,粗烙的性器还嵌在小穴里缓缓动着,双眼迷蒙地看他。“软软,惩罚师尊。”他的一头乌发飘散在身下,衬着他线条流畅的身体,和翡翠色的绿眸,有种别样的蛊惑力。他将主动权让给了她,任由她摆弄,尽管他的阳具在穴里已经近乎充血的灼热。 许软软抿着唇,试着往下坐了坐,感受到阳物在穴里上下磨着,有力地顶弄着软肉,将里面搅得湿滑腻浊。小股小股的酥麻感爬上肉壁间,朝着花心深处迸发。 容倾忍着女孩在身上缓慢的折磨,不让自己发狠地操弄,手上的青筋逐渐显出轮廓。 “动一动,娇娇” 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一双眸子勾着暗火,冷白的皮肤上薄红未消。俨然情动不已。 许软软学着容倾的样子,在阳物上大开大合地动起来,从龟头开始吸住头身,再直直往下坐滑到茎身底端,直到快触及到圆形囊袋。茎身一路撞进花心顶端,在小穴内带出浓液和内里的软肉,啪叽一声,又连根没入润泽里。皮肉仿佛在甬道里融化绽开,被嫩穴紧紧地吸吮。 随着许软软的动作,她胸前的白玉团也明晃晃地摇颤着,腰肢不住扭动,锁骨处也漫上潮红,水波般浮动。容倾烧灼的视线锁到她的上半身,厚实的掌心已经覆盖上了那团酥胸,包裹住那团绵密,尽情蹂压。 “不行了…啊…” 汗液交融,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低喘在屋内回荡。身下的性器顶弄到最顶端,用力地撞击了十来下,然后猛地喷出许多炙燎的液体,灌满了许软软的花苞。性器从穴里一出来,内里未被吸收完的精液缓缓流出,白浆一地,在粉嫩的肉缝间敷满。 容倾扣住她的手,呼吸仍还粗重。 许软软压下身子,伏在他的胸前,吻了吻他的心口。 “这里,有我吗” 容倾勾起唇,哑然失笑,“一直。” “今日你看到的,我向卿卿保证,无关任何情事。” 许软软笑着抱住容倾,躺进了他暖若炉子的怀里。 ------------- 这本可能快要完结了。呜呜呜舍不得师尊和软软 你的情郎 许软软坐在桌前,手上捏着个小球玩着。 这几日容倾常常有事外出,神神秘秘,也不知道去哪里,回来后身上有时有些伤痕。她问起也只是一笔带过,不愿提及。 许软软又瞥了一眼在地上和蚱蜢玩得欢快的382,它似乎知道些什么,但是嘴巴严得很,一点也不透露,怎么都盘问不出来。 忽而,日影陡然倾斜,光线变黯,窗户前闪过一个人影,咻地冒了个头在窗外。 来人身穿着淡紫色襦裙,头上扎了两个小团子,衣摆随着她的动作而扬起一角,浅紫色的眸子在灿灿日光下呈现出湖蓝。是离燕。 她今日没涂脂粉,粉腮如杏桃,唇如花簇,贝齿湖白,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 “哟,怎么一个人坐在这。你那几个朋友呢”离燕翻身上窗,打开了锁扣,拍了拍手心,跳下了窗台。 她指的是常远和月姳。 “她们去忙了,我和师尊一同。” “是师尊…还是情郎?”离燕挑了挑眉,魅惑地舔了舔唇角,眼中闪过狡黠的亮光。她可是有一天晚上看到屋内有两人亲吻的重影。 “都是。”许软软面庞一热,给离燕递上糕点。 “你那情郎,我今天可看见他了。和一个女人走在一起,看着还挺熟悉的。” 离燕伸出纤纤玉手,拿了一块绿豆糕,小口小口地咬着,存了心逗弄许软软。 “是吗?等他回来我再审他” “容倾道友,我可以叫你容倾吗” 凌素走在小道上,与容倾隔着一肩的距离。她抿着唇,思索着如何与他拉近距离。现在她若是想获得斩天剑,必须得靠已经接近元婴期的容倾,因为少年时的机缘,容倾对她礼数有加,虽算不上倾心,也是有求必应,假以时日,等他们更热络了,斩天剑也将会是她的囊中之物。 而且… 凌素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 凛眉素雪,青袍淡竹,玉骨天成,生得明净温雅,眉眼皆似画中人。凌素自然地对他生出了些好感。这样的冰璃剑心,实在符合她胃口。若能与他朝朝暮暮,那地位和美色,皆可纳入怀中。 “凌姑娘,还是如之前的称呼便好。” 男人启唇,音色凌冽。夹杂了些风雪而过的寒意。 凌素垂着眸子,心下略有不悦,还是尽力维持着自己的形象“是凌素冒犯了。道友还请不要介怀。前方就是斩天剑的阵法所在,我去过几次,但修为太低,实在无法打开。” 隐怀阵。 容倾视线掠过前方的湖泊,定格在湖面中心的位置。这里有一处障眼法,湖面鸟兽都无法穿行而过的那片区域即是阵法所覆盖的范围。 只是… 容倾目光落在凌素的头顶。 那日在雪中,他也曾陷入这样的阵法当中。 如果救他的人是凌素,她为何不知道如何破阵。 “我试试” 容倾飞身而起,落于湖面上空,手中划出阵法。周围的湖水应声而起,飞沫四溅。阵眼处亮光一闪,霎时又恢复了原样。 看来还不够。容倾挽起袖口,用贴身的刀柄朝手心割下一刀,手掌处顿时出现了一道深入骨髓的血口,往外不住地流着血。 凌素趴在岸边的石头上,看得心惊,偏过头挡住自己的脸。 这阵眼像一汪干涸的泉水,不断吸收着容倾手上滴落的血水,直到容倾在手上划出第二道口子,让血水滴落的速度加快了许多,阵眼才慢慢地浮上了水面。 阵眼是一块木制板,呈现青绿色。容倾降落至湖面,运气凝神,向那块木制板注入灵力。不多时,木制板缓缓打开,开启了一道小通道。 “凌姑娘,可以进了。” 容倾在湖面为凌素开了一条小道,示意凌素。“谢谢道友。”凌素煞白着脸,快步走向容倾,一身衣袍被风吹起,颇有几分弱柳扶风的模样。她快接近阵眼时,试探性地向容倾伸出手,却没有得到回应,只能悻悻地跟着他走进了小通道。 通道里面很暗。深不见底。凌素步伐缓慢,身子贴着室内冰凉的墙壁行走。“道友,这里面会有危险吗?以前那么多人都尝试过拿这把剑,可是,没有人真正拿到。” “可能有” 话音未落。凌素便听到了一声细小微弱的声音,像是某种飞行生物扇动翅膀。眼前萤火一闪,周围亮起点点光束,投射在墙壁上,照亮了他们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像石窟一样的地方,周围都是岩壁石堆,碎石散落的地面并不平坦。借着微弱萤火,凌素也看清了微小声音的来源。 是黑色翅膀的一种生物。长着尖细的喙,看起来像针锥一样锐利,豆大的圆眼睛黑乎乎一团,叫声尖锐刺耳,正一群飞向他们所在的地方,翅膀扇动的风声呼呼。 “啊”凌素叫了一声,腿软了一半,手撑着地不敢走一步。容倾手持利剑,抵挡住了怪鸟的第一波攻击,在凌素附近画了个阵法,勉强可以挡住一时的进攻。 怪鸟俯冲向凌素,一边晃着尖利的喙,一边伸出长着长指的爪子,试图撕扯开那道无形的屏障,但无济于事。它们只能贴着屏障向凌素长大嘴巴,发出更刺耳的叫声。它们逐渐也发现了凌素这边难以攻破,把目光转向了容倾。 容倾击打着怪鸟,利刃银闪,挥开鸟身,一边向里层更昏暗的地方走去。 “凌姑娘,你就呆在这。里面很危险。” 凌素怎会不知道里面更危险。 她站在阵法内,手臂还在发抖。 “你小心。速去速回。” 容倾走进洞穴深处,猛地白光一闪。 “小心。” 忽而,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是他的小姑娘,不知怎么进来的,已经拿着剑站在了他的身后,挡住了前方闪过的利剑。 她的剑术一直在提升,似乎在破境后有了更多的精进。 “里面危险,我一个人进去”容倾将许软软拉过在身旁,沉声按下了她的剑。 “不行我和师尊一起去”许软软不想容倾一人去涉险,拉住他的袖子不让他离开。 越往深处,里面的妖气就越重。 容倾感受到自己的眼尾涌动出妖血的热气。 “师尊,你还好吗”许软软察觉到他有些不适,但不知因什么原因。 “无事” 话音未落,面前的一块黑色岩石突然向右移开,呈现出岩石背后的一块青色苔藓。上面长着一些藤蔓,但只覆盖了一半的岩壁,另一半仍是黑石。那些紫红色藤蔓在原地晃了晃,然后忽地在枝蔓上开出暗紫色小花。 “这是什么” “浊花,进我的阵法。” 容倾说着,在原地施展开一个净化的阵法。 那些暗紫色小花摇曳着,释放出一股股黑色浊气,径直朝着容倾的阵法奔去。像是被提前设定好一样,有意识地攻击着阵法提供的屏障。 屏障抵挡着浊气。但紫色小花生长迅速,很快覆盖了大片岩壁,浊气不断扩散,将小罩子笼罩,像乌云蓄压而来。 许软软立刻意识到了,这样的黑色浊气,和之前师尊失控时吸入的是同一种东西。师尊现在看起来还正常,眸子是翡翠色,但状态应该还不太稳定。 “师尊,为什么我觉得,像有人来过这里,然后刻意留下了这些黑雾。”许软软观察着岩壁。 “你想的没错,的确有人来过。好像,是个年轻男人。” 离燕出现在阵法周围,抿唇一挥手,将那里的浊气打散。“你这情郎,算半个妖族,我能嗅到他身上的味道。在这里耗个半天,早晚会失控,修为再高都没用。我也撑不了多久。” 容倾凝着眸。阵法已经快被浊气钻出一道口子,薄薄地压在那里。的确,他撑不了太久。 “我们走。” “凌素呢”许软软这才想起来一同跟进来的,应该还有一个人。 “她呀。”离燕凑近许软软,去撩她额前打湿的发,语气有些敷衍“好像容倾的阵法被破了后,她以为容倾在里面不行了,给谁传了音后自己先跑了。” “说起来好笑,别看她娇娇弱弱的,手上的法器可不少,也不给你情郎一个。” 容倾抬眸,神色未变,似是毫不在意。 许软软看向容倾,神色复杂。 “你…会难过吗” 昔日旧缘还是抛下了他。 无论其中有无掺杂其他感情。 也是伤人心。 “为何要在意?” 容倾视线在许软软身上停留了片刻,“你刚才,是怎么进来的?” “嗯?破了阵法就进来了啊” 说来也巧,她似乎并没有特意学过那个阵法,但她觉得很像小时候学过的一个数学模型,套用了一个公式就解开了。 “你…” 容倾还想说什么,手中的传音符忽地亮起。“师尊,速回” 是云沥的声音。 番外2蒙眼 ??á????á???????????? 许软软轻柔地将束带覆上容倾的眼睛,缎带的布料丝滑,几次从她的指尖滑出。她细致地在束带两侧交握,系了个小结,多余的布料从容倾的发间垂至他的锁骨,沉青灰的色调,衬得皮肤白如落玉。许软软吻上容倾的眉骨,用手描画着他的轮廓。吻落在眉间,颊边,眼睑,似有若无地轻擦过。 她惯会这样的撩拨他。 容倾难耐地反握住她的手,指腹磨砂着她的掌心,顺着指骨触到指尖。看書綪椡首發網詀:??o??sh???????.???? 她似乎又对她的眉下起了好奇心,唇瓣轻轻蹭上眉下的皮肤,在他被束带遮住的眼眸上方细细吮吻。还嫌不够似的,许软软坐进容倾的怀里,双腿蹭在他的腰间,倾身向前,在束带上落下温热的触感。 容倾喉结一滚, 馥郁的栀子香便来到了他的脖颈,贪玩地反复舔弄着鼓起来的一小节,还用贝齿轻轻地磨。 “嗯…软软。”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多一些,还不够。” 他在求着仙子渡他。 “这里,也想要吗” 许软软的指尖抵着他的唇,就在唇瓣上慢慢揉弄,不深不浅地闹着他。 “夫人…玩玩我” 许软软已经感觉到身下的阳物开始鼓胀,不像他压抑着的双眸,这里总是直白地诉说着它的渴望,硬硬地戳着她的亵裤,蛮横地抵住她的花核。她感受到了冠沟边的棱角,将她的亵裤往花穴内挤压皱起。 她含住容倾的唇瓣,凭借着本能和他交缠。她喜欢容倾唇瓣的味道,甜而灼热。她迎上去时,他会泄几分力道,任她勾缠舔弄,在她短暂没了力气后,又拿过主动权,将她裹挟缠绕,直到两人津液再次交融。 “嗯…”许软软松开容倾,转而又去舔吻他的耳廓。她知道他这处和她一样敏感,每次被她亲吻时,都会小幅度地颤抖。许软软轻咬着那粒耳垂,攀缘舔上耳廓,将整个耳廓含进嘴里,用舌尖画圈,耳廓红得彻底,男人低哑地在耳畔喘息,身下的阳物更大了一圈,强硬地抵住那道肉缝。 “夫君,要帮你解衣了哦” “嗯” 黑暗状态下,他被一波波的欢愉刺激,清醒地沦陷而下,只能强撑着自己给她回应。 许软软很喜欢脱下容倾的衣服,一件件地解开,像他清冷的表色被褪下,露出里层欲色浓重的底色。墨色衣袍下,乳尖的红色格外醒目。许软软俯下身,含住那颗粉色的乳尖,学着容倾的样子,含在舌尖舔磨, 他显然很动情,小腹的肌肉绷紧,按在许软软掌心,是硬硬的一块。他的皮肤极白,轻轻吻上去,都会留下痕迹。许软软便四处留痕,没有放过每一寸皮肤,她想让他知道,她也是如此地渴求他。 “好喜欢你。”许软软抱紧了容倾,揽住他劲瘦的腰身。“特别特别喜欢你。” 热泉一样滚烫涌进了他的心口。 他不爱说情话,而他的小姑娘会一字一句说给他听。 “我也是。” 下腹的皮肤猛地接触到带着凉意的空气,许软软已经解开了他的里衣。粗壮的阳物从亵裤里弹出来,柱身挺直发烫,龟头上的小孔一点点渗出晶莹的水光。 “好漂亮” 面前的女孩犹豫了一下,很快伸出手摸了摸硕大的龟头,指腹在棱角上盘旋。仅仅是触碰,就让他的身子颤抖。 许软软也褪了亵裤,用光裸的小穴坐上了容倾的阳物。她小幅度地摩擦着阳物,被阳物的灼热烫得有些小心翼翼,而这种行为无异于对他的折磨。 “乖,动一动。好不好。” 许软软用行动表示了她的回答。她的肉缝摩擦过龟头,软肉擦过茎身,上面浸出的水和他的混合在一起,相互摩擦着,抵弄着。前前后后几次,肉棒饮鸩止渴地滑过花核,弄出泡沫状的白沫,粗大的龟头粉得泛红。 下一瞬,蜜穴裹住肉棒,将其吞入了穴口,上上下下地绞紧着,里面的肉褶一层层刮过茎身,用软肉摩擦过肉棒上每处地方,像无数个小口在吮吸舔玩。许软软先是试探着动作,而后力道重了些,雪臀和囊袋撞出细碎的声响,整个屋内都是交欢的声音和味道。无比淫靡。 “师尊,好累啊”许软软搂住容倾的脖颈,试探着撒娇。黏黏糊糊地靠在他的喉结处蹭蹭。 “软软玩不动了吗” 容倾托起许软软的臀肉,大手将蜜穴撑开,径直将阳物抽插了进去,一直顶到了花心,然后急促地顶弄起来。他肏得很深。 像被海浪卷着潮水拍打着小穴,不断地刺激着她软嫩的敏感点,还不肯放过她,一直欺负到只能呜咽着。 为什么他连被蒙着眼睛,都能将她弄成这幅模样? 那里忽地溢出一股细小的水流,沾湿了整个花穴和阳物。她又泄了一次。整张脸都泛着红,蜜穴颤抖着滴着水,水痕在床上划开一片痕迹。容倾找到了位置,唇瓣衔上来,舌尖往里钻舔,触碰着还颤抖的软肉,又刺激得她涌出蜜水。 梦境? 许软软移开冷生生的雪堆,手指被冻得有些红肿,挖了不到叁尺,下方覆盖的红色便溢了出来。冰凝上也染了一些血色。果然有东西。她的感觉没有错。 这是一个梦境,还是真实发生的,一切竟然如此真实。 移开的冰下面,多出来一个凹洞,边缘呈现不规则的形状,像是被拦腰斩断,或者被重物坠落下陷,周围的冰柱刺得高高的,将中间一圈围在里面,许软软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往冰洞里掏去。 看不见的地方,有一股细微的热量,缓缓溢出来,不像在这种地方会有的东西。手心上还有一些柔软的触感,许软软趴在冰柱前,探头往里看。白色的皮毛,团聚在一起的尾巴,一动不动地蜷缩在冰洞里。是一只白色的狐狸。 是小狐狸。 白狐显然已经被冻得有些僵了,身体都是冰冷的,粉色的鼻尖灰扑扑,整个狐狸身子瑟缩着,无意识地往许软软袖口里钻,它腿上还带着明显的伤口,看样子伤得不轻,那伤口处并没有愈合,连着皮肉的一大块,许软软轻轻碰了碰,白狐忍不住抖了抖,发出小小的呜咽声。 可是,它真的很可爱。小小的,又毛茸茸的。耳朵软软地垂着,闭着眼睛。尾巴此时缠上了许软软的手腕,传递着温度。这里天寒地冻,又联系不上师尊,还带着这个小东西,她要尽快出去才行。只是,这方结界力量强大,她走了大半天,还是没找到出口。 春夏秋冬。结界便是按着这个顺序而变换的。方才她已经经历了一个四季,或许,机关就在这里面。许软软扯下一块布,裹在白狐身上,又给它的伤口上了些草药,然后继续提起剑往前走。 很快,冰雪逐渐从背景里消融,薄薄细碎的阳光推开白色帘幕,照耀在冰层上,冰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着,水珠滴落,清泉而生。结界里的春又要来了。 感受到了暖意,白狐动了动身子,慢慢睁开了眼睛,山青色的眸子迷蒙地扫视着周围,随即停在了面前的女孩身上。她走得飞快,飞扬的衣摆呈现出弧度,而手上紧紧抱着它,将它裹进一个温暖的被子里。白狐试了试动用灵力,可因为此前消耗过重,只有一副躯壳还堪堪能撑住,却无法再有多的灵力了。 “醒了?”许软软察觉到了什么,手上的小东西比刚才还要猛烈地动来动去,低头一看,白狐已经睁开了眼睛,好奇地瞧着她,漂亮的翡翠眸子一眨不眨。它比她想的,还要好看上许多。许软软心里涌上一股暖流,轻声地开口,注视着它。 “那你先在这里玩一会儿,我去摘些水果来。”在冬的时候,走在结冰的地上,什么东西也没有,只能凿开冰层挖一些鱼来吃。估计小白狐应该饿了很久,也不知道它是被谁给伤了。许软软环顾四周,这才不到一刻钟时间,冰面已经融化得差不多了,地面上的枝丫开始重现生机,有了些绿意,离她不远处,有一片半人高的林子,应该很快会长得郁郁葱葱,里面或许有些能吃的果子。 许软软把白狐放在地上,在它周围施了个阵法,“待在这里面会很安全的,等我回来。”白狐的耳朵动了动,然后趴在阵法的中心,没有要走的意思,许软软猜它是明白了,于是转身向林间走去。 许软软在林间等了一会儿,眼前的树上果然很快结了果子,硕大的,汁水饱满的淡红色玫果逐渐长大成熟,散发出诱人的甜香。长在林木中的青莱果。 18 “来,吃点果子吧”许软软捧了些青果子在白狐身前,笑眯眯地看着它伸出舌头舔了舔果子的汁液然后咬着果肉。 “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好看” 许软软撑着下巴,又挑了几个饱满的红果子出来。白狐受了伤,还是先不要贪食,果子毕竟生冷,被冷到了肠胃就不好了。白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顿住在原地,用爪子扒拉着地,也不看她了。说话的功夫,四周的景色又开始飞速移动起来, 春暖花香像画布上的浮光掠影,温度逐渐攀升,许软软感觉穿在身上的衣服都厚了不少,贴着手臂的衣袍厚重地压在身上,热气源源不断从地面涌上来,林间的枝叶长势繁茂,绿意盎然,扇子似的长条绿叶片从树枝上探出头来。是要从春入夏了。 白狐抬头看去,眼前的姑娘已经脱下了衣袍,只留了内里一层里衣和水纱,雪白的里衣衬出白皙的脖颈,在腰肢处有一根系带,勾勒出纤细腰身。那层薄薄的水纱遮挡住大片的肌肤,可蝉丝薄翼般透明,视野所及之处都是琼脂般的颜色。白狐别开眸子,眼睑低垂,耳后隐隐有难掩的淡红色。 “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红,难道狐狸也会发烧吗”许软软的声音再次靠近,淡淡的栀子香气随风而至, “是不是太热了,要不我把毛给你剃了吧” 白狐瞳孔一睁,连连后退。看样子并不太乐意。“是开玩笑的,别在意。我给你找点冰吧,感觉会好一些”湖面倒映着自己的脸,许软软的双颊已经被烈阳晒得绯红,横看竖看都像是赶驴的。许软软管不了那么多,运气凝神,往水中输入灵力,将一团水盆大小的水凝聚成冰块,然后搬运到了白狐身边。 忽而,场景转变。 许软软和小狐狸被狂沙冲到了地上,一阵烟雾飘过,许软软眼睛都被熏出眼泪,干咳了几声。小狐狸挤成一团缩在许软软身边,担忧地瞧着她。 许软软抱起小狐狸,朝着另一侧走去,被一道沙旋而来的黑影挡住了脚步。那黑影很快从细小的一团变成了一个两人高的身形,缓慢地向前流动,影子跟随着在地上起伏 “许软软,这是你的名字?” 影子的声音清隽动听,将每个字念得珠圆玉润,仿佛海妖在动情吟唱,柔声蛊惑。 许软软仍在找着出口,但这里大都相似,一个沙丘连着另一个沙丘,她辨别不了方向。 “许软软,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魇灵没急着靠近许软软,隔着一段距离,向着许软软挥挥手,霎时,它的手上便出现了许多画面。魇灵指尖下沉,将手上的画面注入进了许软软的脑海。 许软软周围的场景云雾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切她梦寐以求的东西。许软软是俗人,有凡心,有私欲。她成了一名很厉害的剑修,攻不可破,弹指神通,她能以剑为依,乘剑一念。她还有了很多小啰啰,跟在她屁股后面亦步亦趋。她有很多金光闪闪的灵石,堆积在她的小竹屋里,几天几夜都数不完。许软软伸手摸了摸那些漂亮的灵石,通体发亮,散发着蓝莹莹的珠光。 “许软软,喜欢吗” “喜欢” 许软软踏在竹屋铺设的西域缎面上,愉悦地躺了下来,月光如丝,清辉半盏。 魇灵能感受到,许软软没有撒谎,她身上强烈的欢愉气息,是它最好的滋养物。它近似贪婪地吸收着许软软溢出的灵力,身子也逐渐撑大,宛如骨骼在体内生长。乖孩子,再沉浸,再享受一些吧。 “乖孩子,把你手上的玩具交给我,这一切都将变成现实。你会拥有你想要的东西。” 玩具? 许软软直起身子,垂眸看着。她怀里的小狐狸已经陷入沉睡,眼皮耷拉着,在她的掌心呼出热气。它的身子蜷缩着,粘在她怀里,不断地给她的手传递着温度。 但,她好像忘记了它是谁? 许软软努力地在记忆里搜寻,但一无所获。她很喜欢小狐狸的触碰,她也想靠近它。 许软软的视线在灵石和小狐狸之间旋了一圈。 魇灵期盼地等待着。她只是个小小修士,如何能抵抗得住妖物的引诱? “我不要了。” 许软软摇了摇头,依依不舍地看了灵石一眼,郑重其事地将手中的剑挂在竹屋的一侧,转身离开了竹屋。 她怀中抱着小狐狸,十指往内扣紧。 “别害怕,我不会丢下你” 她覆在他的狐耳,软声说。 “一个小玩具,何必这么上心” 魇灵看许软软不放手,心下有些着急,它不能再等了。魇灵伸出阴影里的大手,从许软软背后绕去,想将小狐狸抓住。 “它不是玩具。我不允许你这样说。” 它从来都不是,她的最后选择。 魇灵察觉到许软软周身的空气一滞,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剑气,猛地朝它劈砍下来。它未防备,肩上的阴影被劈成了两半,狼狈地坠在地上,阴影嗖地化作几团浓雾,四处逃窜开来。 许软软垂下剑,用剑柄支撑着自己,她的头有些沉,或许是刚才灵力耗竭。手上灵力经过的地方还有撕裂一般的疼痛,她握剑的手微微松动。下一秒,怀中的狐狸身形开始变化,四肢被拉长,狐耳收回额发中间。眼前出现的,是男人光裸的腰身,下腹紧实的线条。一双翡翠色的眸子,寂静地,无言注视着她。 “你…” 许软软不敢胡乱偏移视线,唇瓣微张,迟来的红晕浸上耳垂。还未开口,唇瓣已经被含住,温柔地舔咬,被他勾着舌尖,气息微喘。他身上的香气蛮横地侵入,裹挟着她的感官,无所顾忌地冲撞。末了,他爱怜地亲吻着她的唇角,“软软,如果做你的玩具,我乐意至极。” 这个荒诞的梦到此便结束。 许软软胸膛起伏着,睁开了眼。 “师妹,不好了,师尊被岑光师祖关进幽闭堂了。不知道会不会在里面受罚。” 云沥师兄的声音在门口回荡着,许软软一时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又见宗和 铁锈的门吱啦一声从外推开。 宗和跨进审问间。 “容倾,又见面了。带了一支见面礼”他着一席朱衣,将手里的血玫瑰放在桌上,红得刺目。这种花传有不吉的征兆,大多家庭都不种此花,宗和却钟爱不已,院落里独独盛放大片。 “我很欣赏你,容倾” 容倾的墨衣看不出颜色,被鞭打得碎成布条,晃晃地挂在身体上。皮肤上的血痕还冒着鲜血,肋骨那条深到皮肉里。 他被蒙着眼,听见声响,并未抬头。 “你让我乏味的生活,有趣极了。从找你,到斗你,到现在。” 宗和抬起手,指示守卫拿来热水,他握着木桶,一点点缓缓将热水淋到容倾的伤痕上,看他因为痛苦的烧灼而忍不住颤抖。 “怎么样?想不到岑光让我来审你吧。多有趣啊。像败犬一样,绕了一圈,还是改变不了结果。后悔出现在我面前吗?” 容倾感受到有夹板夹住他的手,咔地一声,手上传来撕裂感,被马车碾过一般,骨头仿佛碎裂了,额前的汗滴滴落下,滑过干裂的唇。 “不过我一直好奇,你怎么敢的,本就是妖族,知道遮天幕的下落不禀报给宗门,还带着人去斩天剑附近,你真以为,宗门的人不会注意到吗。” 宗和靠近容倾,贴近他耳边,虫蠕似的声音灌进他耳朵“容倾啊。你觉得,现在,宗门是信你还是信我?” 说完,宗和笑起来,他笑得猖狂,整间审问室回荡着他尖利的笑声。 早就该死在过去的人,居然妄想着重振和爱,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 “闭嘴”容倾哑着声音,虚弱地张口。眼中杀意盘绕,手指骨节握着木支架,试探着掰断它的可能。 宗和走上前,一把捏住他的下颚,迫使他抬头,又重重按在木架上“容家人都是如此,你早点把遮天幕拿给我。劝你一句,老实求饶,或许还能放你一命。” “怎么办,在哪里能找到师尊” 许软软看着云沥,他摇摇头,只是低头不语。 “师兄,你说话啊。”她心下着急,手腕上的玉镯也呈现出暗红色。 “岑光师祖过来了一趟,然后和另一个宗门的长老把师尊带走了。他们应该设了禁令,我们闯不进去。” 可是,师尊现在的处境一定很不好。 因为两人的识海融合过很多次,她隐隐能感受到他的识海的气流不稳。 “我知道一条小道” 一直未开口的382突然出声。 沿着382指的小道,许软软和云沥在一片林子里走了许久,终于隐隐地看到了通往地下的一个小入口。入口被林叶挡着,看不分明,白日鸣雷,似有铮铮声。 “师妹,这入口我进不去” 云沥试了试,弯下腰,但无法钻进那小洞。 “我去。” “好,有危险一定要叫我。” 许软软点了点头,俯身钻进了散发着腐烂味道的小洞里。 地道里漆黑一片,砾石堆积在里面,行走不便,四周都是尘土的味道,时不时有小飞虫扑上脸颊。但,这条路没有危险,一直没有人,也没有多余的禁令。许软软不知道382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谢谢你。” 382静静趴在她背上,没有回应她。但她能感觉到它的体温好像有点升高,整块脊背都上升了些热度。 找到容倾时,已经又过了两刻钟。 一滴滴的血,沿着狐耳流淌至下。锁链挂住的人穿着素净衣袍,衣袍上无数的褶皱,显示出打斗过的痕迹,宽袖遮不住手臂上的鞭痕,延伸至手腕,而手腕被紧紧箍在锁链上,锁链绷得直直, 上面闪过冰冷的光。容倾已经褪成了半狐妖身,跪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雪白的狐耳缀上血珠,长而覆盖着白色绒毛的尾巴上尽是结痂的血污,无力地摆动着。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处完好的皮肤,脖颈以下更是深不见底的累累伤痕。容倾闭着眼,唇瓣苍白无色,一头银色长发如瀑坠下,散落在颊边额前。他到底在这里经受了什么,许软软不敢去想,心口被细细密密的疼痛刺得发抖。 脚步声由远及近。容倾还残存的意识轻易捕捉到了有人踏足的声响。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思考来人是谁。等待他的是又一次鞭打或诘问,都不重要。狐耳抖了抖,却闻到熟悉的味道, 如冬日檐边挂住的明露,只有一瞬,很快消散进洞穴里腐淤的气息里。容倾睁开眼,长睫遮挡住视线,视线里是模模糊糊的一道人影,正向她快步跑来。 不行,太危险。 那被灌了药物的喉咙开始灼热起来,连同心口往下,点起欲燃的火星,随着她一步一步靠近而愈演愈烈。 许软软靠得近了,才发现容倾的眼睑不似往常,泛着异常妖冶的红,那红晕染了整片眼眶,眸子也从玻璃般清冷转为灼人的暗色,那双带着绿的眸子看向她时,定住了一秒,仿佛包裹着晦暗不明的复杂情绪。容倾的身体剧烈起伏着,手上的链锁击打在柱子上,发出尖锐的啸音。 “走,快走”容倾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又像在极力克制着,回荡在整个洞穴中。 至少,不想在她面前… 凌虚长空,霜天如冬。 感受着终于到来的冷意,给滚烫的身子降了些温度,理智缓缓回炉。刺骨的疼反噬在身上,像刀割一般,容倾咬着牙,尽力承受着这一波一波的入骨之力。 “师尊”软糯的一句摩擦着容倾的意志。 “许…软软,不要过来了。”他不想在她面前失控。 锁链摩擦着金属柱子,忍冬花的味道愈发浓郁,在鼻尖萦绕,许软软顾不上别的,指尖点出一点,又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刺向指头,取血一点,血滴悬至空中,附着到锁链上。 锁链应声而开,容倾的手垂落至地上。 “师尊”许软软上前扶住容倾,他白皙的脸不同于平日,脸上一片潮红,染得唇色红艳欲滴,耳尖和耳廓红得有些发颤。 “先吃颗丹药”许软软打开荷包,迅速拿出炼好的玉肌丹药,伸手推进容倾唇边。容倾眼眸闪过一丝迷茫,下意识启唇,唇瓣无意识含住许软软的指尖,许软软指尖颤了颤,濡湿的触感还停留在指腹。 “靠着我”许软软支起身子,把容倾的手臂搭上自己的肩,容倾的重量压在肩上,近在耳畔的喘息,带着浓重的克制,容倾脸偏向一侧,似乎刻意地留出一段距离。 “师尊,我一定会将你带出去。”许软软不知道容倾被怎样折磨了,此时她能感受到的,是容倾支离破碎的灵力,和经脉不稳的气息,脚步不稳地搭住她的肩,还不想把身上的重量全部施加给她。容倾经过的地方,地上都是痕迹,许软软眼圈红了一片,心上重重沉沉的。 许软软扶着容倾,走过长长的回廊。 这是…狐耳?许软软手上一暖,触碰到了一个热得发烫的物体。像火炉一样,狐耳的外圈红艳艳一片。 “嗯…“容倾感受到了什么,闷哼一声。许软软触电般回过神,赶紧将手撤回。 “师尊,没事吧,你好烫啊” “没事,无碍”容倾的声音好像更哑了,低低地萦绕着。不知道是在回应他的烫还是许软软脱口而出的话,不过,这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既然师尊还撑得住,赶紧逃离此地是上策。 失控的h г?uщ????⑧????м “软软” 容倾附在她耳边,热气氤氲。 “嗯?” 容倾揽住许软软的腰,腰肢不盈一握,他收紧手臂,贴身向前,含住了那红润的唇瓣,加重了吮吸的力道,像要把她吞吃下肚。唇瓣贴着唇瓣,柔软地在上面留下水痕,再用舌尖照顾到细嫩的周围皮肤,许软软很快就小声地哼唧起来。 “嗯啊…我们…还是先走吧…师尊” 这么乖。乖得让他控制不住地尾巴转着圈。给心尖人摇尾乞怜。许软软手碰到了露出来的尾巴,猛地想起之前一次时,容倾刻意用了尾巴来刺激她,那种感受还历历在目,让她禁不住抖了抖。 “喜欢吗” 容倾的狐尾攀上了她白生生的双腿,亲昵地卷住小腿,在上面划着圈圈,散发出痒意。外围的一圈毛茸茸的,靠近里面的部分又有着棱角,戳着许软软的腿心,蹭得她发软。 “不要了师尊,好痒。”Р?1te.c????蒍楍攵唯槤載蛧阯 綪至リР?1te.c????閲讀 “可我失控了,而你是解药。” 翡翠色眸子锁住女孩,眼里风云骤变。 不只一条尾巴,容倾又放了其他几条尾巴出来。一条缠上许软软的腰,伸进她的里衣里,轻轻蹭着她的乳尖,恶劣地掠过双乳。 一条抚摸着她的手臂,至上而下地从腋窝抚摸到掌心,温热暖和。一条隔着亵裤,摩擦着亵裤外面,变着花样摩擦着。这条尾巴有些粗糙,上面细长的绒毛有些挤到了亵裤里,弄得许软软的阴阜很痒。还有一条在许软软的脸上,擦过她的发丝,流连在滑嫩的脖颈附近。 “你…你在哪里学的。”许软软脸上浮起红霞,在容倾尾巴的触碰下逐渐瘫软在地上,身上无一处不被他照顾到,“变得这样坏…啊…嗯…” 他想说他其实没有学过,只是在看到她的酮体时,便生出了无数恶劣的想法,想禁锢她,想充分占有她,想她只属于自己。尤其在失控后更甚。哪怕她看了别人一眼,他都阴暗地想将那人拎走。想到自己若在牢里无法逃出,心里便像针刺一样疼。这些话,容倾无法说。尾巴不能说。却可以通过行动让她体味。 女孩的亵裤沾湿了一片,都是从小穴里溢出的水,在尾巴乐此不疲地挑逗下失了控,将那条毛茸茸的尾巴也打湿,变成了细长的一根。 几条尾巴很快合在一起,朝着汩汩冒水的腿心处汇集。先是一根,然后两根,挤进了小穴里。 “嗯…”熟悉的饱胀感在下腹时,许软软忍不住收紧了双腿,将小穴里的尾巴夹得更紧。可尾巴并没有停止深入,而是往里插得更多,直直抵到花心深处,在离宫口一点的狭窄位置才停下,一路擦过小穴里的敏感地带。 “容倾…好深啊…啊” “软软,忍一忍。” 容倾说着,又往里挤入了几根尾巴。小穴立刻到了承受的极限,被几根尾巴一起顶着往里插弄,一次次直捣花心,双腿间都是不堪的泥泞,穴口处的水痕都成了白色的泡沫在穴口被进入的尾巴不断挤压研磨。 挺直的肉棒摩擦着许软软白皙的腿,很快在上面留下了红痕。肉棒也在摩擦下充血肿胀,变成了诱人的深红色。此刻许软软的蜜穴,已经在尾巴的作用下,阴唇张开着,水淋淋地,里面的软肉清晰可见,粉嫩地吐息。容倾眸子暗了暗,挺身进入了里面。 太紧了。 两人都低低地喘息起来。 蜜穴极力地吞吃着粉红的肉棒,像有无数个吮吸的小口,将肉棒吸附,绞紧在内里,肉棒在里面横冲直撞,顶弄着那些软嫩的肉,猛烈地摩擦着,又顶撞进花心深处,被宫口绞紧地几乎快缴械而出。 容倾俯下身,咬了一口红润的乳尖,与许软软的十指交缠,又大力地撞击起来。在许软软小而滑的小穴里寻找着遗漏的嫩肉。 许软软不知道他还可以撞得这么用力。 她紧抓着身下的石块,身体交合的位置传来啪啪啪的声响,囊袋击打在雪臀上,发出令人羞耻的声音。“乖,转过身子来。”容倾带着许软软,调转了个位置,许软软趴在石块上, 嫩乳搁在枕头上,腰肢下陷,后臀抬起,粉嫩的穴径直暴露在了容倾面前。几片搭在穴口的嫩肉又合在了一起,上面还挂着水珠,滴答滴答地没入地里。容倾腰身下沉,捣入了内里,撑开合在一起的嫩肉,再次挤进了蜜穴,这次吞吐得更深,层层肉褶都紧密吸附着他的茎身。 容倾将小人儿的腿往后拉,唇瓣距离因紧张而收缩的小穴只有咫尺距离。花核一颤一颤的在穴口处,引诱着人,嫩穴唇肉合拢,遮掩住里头光景,将掩欲掩地只露出一条粉红肉缝,甜香味淡而勾人。 容倾向着花核呼出热气,将那敏感的肉粒烫了烫,小小一粒,粉嫩异常。 “师尊…嗯啊…别…好痒”许软软不自觉地收紧了腿,却被身下人的掌心掰开,连同张开的穴肉暴露在他面前。许软软有些羞地扭了扭,虽然不是第一次和容倾交欢,但她还是受不了被他的翡翠色眸子盯住,像被缠裹住的滞感。容倾的绒白尾巴,在女孩腿根处轻扫,放松她的肢体,绒毛又蓬松又软热,在腿根的嫩肉处反复磨蹭,末了又卷上她的腰,将她的小腹处占有欲似地裹紧。 “软软,告诉师尊真心话。要,还是不要。” 他没有将唇舌覆上小穴,只用指尖揉捏着那粒小肉球,轻轻拉扯,再用指腹弹拨,小肉粒很快变得红艳糜丽,一颗番茄似的,满溢的淫水将他的指尖沁湿,流出的水也被他抹上了她的胸乳。 花核处蚀骨的刺激攀登而上,许软软哭吟着,却无法合拢腿,被容倾直直掰弄开。 她是羞的,却是渴的。 “嗯啊…要的。师尊…” “听软软的。” 容倾缱绻一笑,语气仍是清冷的。舌尖却已勾上了穴内的肉壁,粗粝的舌面舔舐着滑腻的肉壁,摩擦着上面的嫩肉。他抬高她的臀,舌尖探入,往更深的地方插去,一边滋滋地吸着蜜穴里的水渍。 舌尖不断在敏感的甬道里吮吸,吸附着软肉和淫水,弄出下流的声音,高频率的进进出出将她身体里每处都照顾到位,许软软趴在容倾身上,大口喘着气,腰肢软如春泥,腿根酸麻得几乎抬不起来,只能任由男人在蜜穴里一次次将她顶弄上潮尖。 成婚h 天色黑得很快,天边最后一丝蔚蓝的云层已经染上了墨色,像被涂抹上颜料,薄薄一层覆盖着,月儿还未出来,风倒先一步窜进了窗里。许软软轻手轻脚地关上窗户,一室的暖黄光仿佛被隔绝在夜色外。 她找的这处躲避的地方僻静,周围都没有什么声音。 容倾之前喝了药,这药有助眠的作用,催人欲睡,容倾躺在床上,睫毛微微颤动。许软软撑着下巴坐在床边,一寸一寸描摹他的样子,额前的黑发长长了许多,几缕发丝绕过眉,垂到了眼睑处,覆盖住了他柔软的睫毛, 容倾在梦里,唇也是微微抿着,沿着鼻梁勾勒出一条静止的线条。许软软碰了碰自己的唇,脸颊上浮起薄红。容倾亲她时,唇瓣带着微微的凉意,像是一团火烧至冰原,又甜得像浸了蜂蜜。不像他睡着时,唇瓣似一朵冰莲花,除了唇珠一点红,周围都是淡粉色,但许软软知道它是软的,总拉着她掉入无人之境。 思绪联翩时,容倾闭着眼睛,眉头忽而皱起,轻声梦呓“软软”。他的声音沙哑,着急地唤着她,像陷入了什么糟糕的梦境。 “我在,师尊。我在”许软软想握住他的手,被他反手握住,箍在掌心里,扣得紧紧的,湮灭了丝丝缝隙。床上的人蓦地睁开眼,在看到眼前人时,眼中滔天的杀意化作噬骨的热。 “软软。”容倾一时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梦里,他还在暗无天日的牢狱里,被一鞭一鞭抽打着,血水渗透到了地上,凝固成黑色的印迹。而他一直在找寻的人,找不到,看不见,无尽的躁意快要将他吞噬。而此刻,他要找的人就出现在面前,明亮的眸子里带着慰藉他的温度,轻轻抚平他的眉梢。 “软软,你愿意同我成亲吗” “成亲?” 许软软倒茶水的手一抖,差点倒到床褥上。为何师尊忽然想和她…成亲。她未曾想过,这些时日里太多的事情发生,一切还未尘埃落定。那日师尊与她交欢后,便脱离了失控状态,带着她闯出了宗门。但是,此后宗门到处分发通缉令,将周围的地方都查了个遍,他们只能在下界寻了个院落暂时住下。看样子,宗门这次是对容倾下了狠手。 容倾从身后环抱住许软软,许软软腰上一暖,坠入了一个热而硬的怀抱。容倾抚着许软软的发,动作很慢,不疾不徐地替她梳发,鼻尖是她馥郁的香气,不经意间触碰到的侧脸皮肤灼烫。他想,就自私一次。他再等不了,一日不行,片刻不行。他像在荒漠中走了太久,如果是一场甘霖的幻梦,他心甘情愿沦陷,不复苏醒。 “是,你我二人,结为夫妻,你可愿意” 容倾的气息包裹着许软软,他讲话时,唇瓣蹭过耳垂,气流绵绵。 “你,你先放我下来,让我好好想想。”许软软推开容倾缠在她腰际的手,缓过那令人色令智昏的一阵眩晕,才转过身来。 花轿一晃一晃地便到了前厅,侍女抚着许软软走下花轿,引着她一步一步踏过门,走向前厅中间。离燕站在那里,笑容满面地迎着她。容倾立在一旁,身着大红色衣袍,上面绣着花纹。 一切从简,却不粗略。容倾给她的金银珠宝堆满了他们住的院落。 离燕牵过许软软的手,将她的手覆上容倾的,一边开口“无论贫贱或富贵,无论生老或病死,你是否愿意和她相依相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愿,”容倾的声音回荡在小小的厅里,“替她挡下所有苦难,换她喜乐安康。” 离燕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你啊你啊”她还未曾见过较真到如此地步的人。谁知许软软也是个认真的,听他说完,眼眶已半红,出声道“师尊所想,亦是我之所愿。” 果然是一对璧人,离燕心道得亏她经验丰富,才不至于乱了阵脚。“情深意重,此乃天作之合。”离燕拿过花瓣盒子,每抛一次便高喊一句祝福语,从永结同心念到鸾凤和鸣,然后笑着将他们推进了屋子里。 许软软戴着金丝流云霞冠,上面垂下的珠玉摇曳晃动,身穿绸缎制成的朱红婚服,盖头下面,一双含羞带怯的眸子,如水波一般柔柔看过来,眉心一点深红衬得肤白净透, 樱桃色的唇微微轻启,唇瓣上映出滟滟的水光,那水光停在翘起的鼻尖,煞是可爱。这是最为简单的妆容,并不费时,甚至于老者见了许软软两颊浮现的红霞后,便不再给她上嫣红的脂粉,只浅浅勾勒了眼尾的末端,留出一抹娇艳。 容倾一时晃神,忘记了动作,墨黑的眸子从水眸流连到了红唇。有些生涩地伸出手,又犹豫着。 “好看吗”许软软提起裙边,慢慢起身,绕了一小圈。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如一朵盛放的莲花,一瓣一瓣绽放开来, 在灯下流光溢彩。婚服极重,许软软晃了一圈,有些头晕目眩,手撑着木桌维持着平衡。“夫君,怎么不接住我。”许软软刚要嗔怪地叫住容倾,转身便坠入他的怀抱,许软软一下失重,双手缠上容倾的脖颈。他的手很热,隔着衣裙传导到她的皮肤上,烫得惊人。 只是一双眼眸仍是风平浪静的,除了耳尖上滴血的红色。许软软好奇地轻抚他的脖颈,感受着脉搏有力的跳动,他的心乱了,乱得彻底。当苏千鹤看向他的眼底时,那一片汹涌的浪潮终是抵不住,裹挟着她沉溺其中。 “我想喝点水” 一番动作后,许软软的发微微松开,一些散在肩上,宽大的婚服也露出了她半截香肩,莹白的颜色烫了他一下,容倾很快移开目光,那里头的白色小衫还是被捕捉到了,只一眼,似是夺走了他的呼吸。他克制着心绪,迎着她看过来的懵懂视线,严丝合缝地替她穿好衣服。 “我们,不做吗?” 话音未落,许软软隐隐感到容倾的指尖有些抖,滑过她肩上的皮肤,带起微凉的颤意。 容倾抬起她的下巴,呼吸缠绕上她的,极尽温柔的一个吻,勾连,拨弄,许软软微微战栗着,感受着他的唇舌滑过贝齿,带来一阵痒意和不可言说的悸动。她像汪汪一滩泉水,软在他身下,变换出不同的形状, 与他贴合在一起。容倾知道她的敏感点,一只手攀上她的耳廓,缓缓揉弄着软得不像话的耳垂,又倾身向前,用灵巧的舌尖一点点舔抵。许软软像被浪花拍打在滩石上,身上的人不断地在她身上作乱,她却只能抓着他,抓得越紧,浪拍打得越欢快。容倾暗色的眸子泛着不餍足的颜色, 半明半暗下,婚服已经被脱下,她身上穿着离燕送的那件小衣。薄而透明的纱覆在身上,朦胧似无物,高挺的嫩乳撑起布料,顶端的桃红色落在乳肉正中,将小衣顶起一块淫荡。身下也是一样,薄如蝉翼的里裤虽然穿在外面,也似光裸。臀部和小穴隔着一层透明层,若隐若现,姣好的身材笼罩在光晕之下,甜美而诱人。 只是穿着如此诱人衣衫的姑娘,神色青涩,半遮掩地挡住玉乳,在桌旁磨蹭着不肯上前。 “怎么穿成这样?” 容倾看着许软软,他身下的性器已经胀得生疼。在看到她这幅模样的第一眼。喉间的干涩让说出口的声音变得粗粝。 “想勾引师尊?嗯?”见她不说话,容倾站起身,垂在肩上的墨丝反射着烛灯的亮光。 那张带着侵略性的脸庞靠近许软软时,眸子里划过流光的着色,径直将她压在了桌上,无法动弹。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你不需要勾引我,不然…”男人停顿得恰到好处,神色晦黯,指节滑上她的侧脸,带了点压下来的力度,“你会受不住。” 欺下的眼睑勾勒出一圈幽深,加重了他妖孽的外表。他俯下身,指尖用力,那层近似于无的布料沿着线被撕开,一半挂在肩头,遮挡着乳肉,一半滑到腰线。他低下头,从红润的唇瓣开始品尝。 她似乎有些害怕了。唇瓣微颤,被他吮吸着,不一会儿唇上就沾满了津液,晶莹剔透。而品尝还在继续。容倾将许软软的两手举过头顶,压上红木桌,从白腻的手臂吻到腋窝,唇瓣下移,轻柔的脂粉香混着她天然的乳香,身下的阳物鼓胀得厉害。到乳肉时,他加重了力道, 近乎是啃咬,将那团白玉翻来覆去地玩弄,咬出红痕和齿印,那团娇颤的乳肉实在绵软娇嫩,从他的舌尖溜出,滑到下巴。他又含住红色的小豆,用尖牙啃磨上面的细微折痕。许软软小声地呻吟,刺激着妖兽的耳膜。 小腹的皮肤光滑柔软,容倾继续下移,流连在骨头中间最无防备的腹部,落下一串湿吻。他有意放缓了节奏,用柔软的舌舔抵那里的每寸皮肤,却不碰更往下的地方。 “容倾…”许软软开始明白他先前的话的意思。和真正的妖相比,她的小伎俩只会点燃一把急火,却无法轻易招架焚身的烈焰。“想要…多一点…” 容倾转过许软软的身子,在她的脊背上落下温热的吻,从脊骨处舔至臀尖,勾得她忍不住轻轻颤动,身躯起伏着,更迎合了他的唇舌。 他是将她全身都舔遍了。 “乖徒儿,想要什么呢?说出来,师尊便给你” 他的语句恶劣,刻意逗着许软软。 “想要…师尊”许软软捂着唇,眼角泛起湿意。她一丝不挂地躺在他身下,被他的目光一寸寸扫过。强烈的羞耻袭来。 “然后呢” “想要师尊玩弄…小穴。” “听软软的” 身下忽地变凉。容倾已经撕碎了里裤,阴户暴露在他面前,唇肉乖巧地合拢在一起,湿哒哒地粘在一起。他俯下身子,屈起她的双腿,从耻骨吻到小腿,白皙的皮肤上轻微的泛着痒,他时不时咬上一口腿间的滑嫩,再抚慰似的用温热的舌尖含弄,像对待珍宝珠玉。 容倾将许软软的足拢在怀里,往下蹭过他已经硬挺的阳物,少女的足是热的,但阳物更滚烫,摩擦之间,将那股热度带到了足尖。 “好烫”许软软惊呼一声。 “是因为谁?”容倾不点明,只扣住许软软的手腕,更用力地磨蹭着足尖在阳物周围。 阳物在亵裤里鼓出一个凸起的大隆起,绷紧了白色的布料,里面是蓄势待发的男子性器。容倾利落地解开亵裤,将阳具放了出来,粉红的茎身蹭了蹭许软软的小腿,在小腿上留下一长段水痕。 肉棒抵上小穴,磨蹭在渗水的外阴部,一下一下擦过唇肉和那道被挤压着的嫩肉缝,花户本就娇嫩,被摩擦了几个来回后,泛起略带红的亮色。可他偏偏不进入,就在外围蹭着,让那两片唇肉抚弄肉棒,分不清是谁流下的水交融进木桌里。 “这样够了吗” 许软软娇喘着,身下要到未到的刺激像一种催情的春药,染得她全身的皮肤呈现淡粉色。渴望被充实的痒意蔓延至骨髓。 他也在忍。看向她的眸子满是暗红。和压抑着的渴。 “师尊,肏软软的小穴。” 话音未落,粗硬的茎身不由分说地挺进了穴内,强烈的充盈感让许软软低呼了一声,随即而来的则是猛烈的抽插。在滋滋作响的流水穴内,肉棒狠厉地顶弄着软肉,在肉壁间贯穿而过,深深肏到最深处的紧缩地带,还试探性地往前撞了一些。 “嗯啊…好深…”许软软有些晕眩,酥麻的电流窜上身体,流进四肢,她不自觉地绞紧身下的阳物,将筋络虬劲的阳物的每一寸肉褶包裹得紧紧的,像有无数张湿漉漉的小嘴吮吸着棒身,在龟头的马眼处卖力吮舔。 容倾垂着眸,不去看身下人儿白嫩的身体,克制住强烈的泄意。更凶狠地顶撞着那不听话的穴肉,层层撞开包裹覆住的肉褶,抵到凸起的肉壁上。他已经知晓了小姑娘的敏感点, 每次碰到这里,她都会喘得更厉害,腰肢颤抖。他便找准了位置,将许软软的小腿弯折压到胸乳前,挺身前倾,一次次攻陷其中,引得像泉眼一样,往外浇灌着滚烫的淫水,棒身上一手的润泽,抹得通体晶莹。 潮水般的浪涌淹没了她,她抖着身体丢了,极情恣欲,四肢耽然。 容倾再次顶弄进宫口附近,滚烫的浓厚白浊瞬间灌进子宫,源源不断的热量许久才停下,将她的小腹鼓起了一小点。他倾身而下,含住她的唇瓣,细致地舔着,“小夫人,可还喜欢。” 尾声 “382,382,有什么办法可以回到我的世界吗”他们如今成为众矢之的,尽管找到了一处还算安全的地方,但宗门依旧在到处寻找他们,再这样被围追堵截,几乎没有办法可以逃脱。哪怕,哪怕可以换得一点点的时间,也有机会计划新的打算。 “宿主,”382有些迟疑,“关于为何被选中,都是系统规定的机密信息,按道理来说,不能够透露给宿主的” 作为一个负责任的系统,它早就想到了这个方法,但是主系统不松口,它也不能随意安排。 但,宿主看起来真的好惨啊。衣衫破破烂烂,脸上乌漆麻黑,漂亮的杏眼遮盖在厚厚的黑粉里。它明明没有情感,一颗机器心却莫名地难受,像被融化的烙铁浇过。 和许软软相处的这些日子,她很少叫苦叫疼,常常一个人忍下来,忍到极限了,再避开所有人陷入沉睡。这几日在梦里,她的眉间都是皱起的。 “被惩罚就惩罚吧。其实,你是靠千年之泪来的。”382坐直了身子,在许软软面前手忙脚乱地比划着, “千年之泪?”许软软不记得她有过这种宝物。 “它是你曾为他掉的一滴泪。” 没有言明,已经得以窥见。“要想进入系统的时间隧道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的,往往都需要宿主和这个人有着某种联结,或许是一件物品,或许是一段故事,而你,则是盛满你情绪的泪。” 382还在解释着,许软软指尖一阵酥麻,一段被积压的记忆浮现在眼前。 大概是她十八九岁时,她曾跟随学校的老师去过一座园林遗址,那座园林据说是古代某位德高望重的高官所建,现在由其第二十八代传承人所有。 同时,响应当地文化局的号召,这座园林旧址也作为开放的旅游景点向游客开放,每到节假日都有络绎不绝的游客前来观赏。许软软和同学在里面逛了许久,从午后逛到夕阳西下,最后走到了一个小院子前。 这个小院子被打理得很好,依水而建,屋檐上铺满了棕瓦,呈现出扬起的形状。里面有几间空屋子,其中一间恰好被阳光铺满,碎金一般吸引着她们的目光。 许软软也被吸引,走了进去。 很简单的布置。一张桌,一茶几,和一本被翻开的古籍。许软软凑近那古籍,像是被人翻动过,然后又急促地离开了这地方,书册被折了个潦草的角。 这一页上是一个清俊的男人。 手持寒峭长刀,腰挂淡青佩玉,身体以半跪的姿势稳住自己,右手还向前抵挡着向他而来的重重箭矢。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宗门之耻,背信弃义之辈。不知是二月的风到底有些冷,许软软手有些僵地翻到下一页,那个男人已经倒在了地上,可他不容自己露出半分懦弱,半阖着眼,仍像是咬着牙,手指蜷握,腥红色染了半边白衣。 心念一动,像蚂蚁啃噬一样心尖发痒。许软软不愿再看下去。她总觉得,这个人不该是如此。他应该是楼上明月,琅琅照于前。而不是被打弯了脊骨。 光影流经,过往重迭。许软软蓦地发现,这一幕,她才亲眼见过。 “就是当时的那滴泪,成为了开启系统的钥匙。” 382注意到了许软软的神色,从她的肩上滑下来,凑到她脸庞,学着她的表情张开嘴,露出了一个微笑。这是她第一次笑,有些滑稽,但因为长得圆乎乎的,手短腿短,却有些可爱。“所以,其实钥匙就在你手上。” “不过,我就不能陪你了。我向系统申请了消解,成为你们的通道。” 什么意思?许软软看着382的小圆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但,它好像越来越淡,颜色几乎快透明。 作为一个系统,它其实没有什么情感。但,许软软是她带过的最麻烦,却也是她最后一任宿主。当它向主系统提出想送许软软回现代的申请时,被主系统大骂了一顿,是它系统生涯里最惨的一次,它都差点要掉小金豆了。不过它很勇敢,像许软软一样勇敢,努力地坚持了过去。 它一开始并不喜欢许软软。许软软和它最理想的宿主形象千差万别,经常被她气到爆炸。然而,它却逐渐地,慢慢地,不受控地会因为她的失败,她的难受而难过, 当她剑术或修炼进步了一点时,它会很开心。当她遵循本心帮助那条蛇时,它会很舒爽。当她看到师尊受伤时,它会很心疼。这种复杂的情绪在简单的机械零件中常常因不适配而卡壳,连它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它快想不起认识许软软前它是怎样的一个系统了。 可,许软软也是一个复杂的人。也许一个复杂的系统并不是异类。 但许软软回去的条件是它必须要消失。像从来不存在一样消失。382的名字再也不会被提起。不过没关系。如果,她能开心一点。 “我很快会离开,你…以后也要开开心心的。” 话音未落,眼前圆溜溜的382忽而消失不见,变成了一块青玉,静悄悄地躺在她手心里。四周宁静得像是空气凝滞了一般。 许软软攥紧手心,指尖有些握不稳。 完结 回到现代世界已经一年有余。除了起初有些不适应外,其他的事情都陆续在进行中。容倾因为通晓医术,已经在他们家附近的中医馆找了个工作,每天给病人问诊,做得不错。许软软仍回到了学校里,继续大学的学习。他们在那个空间里度过的时间,在现代世界里,只过了短短一天。所以,她还是大叁学生许软软。有许多的课程,还面临着毕业的压力。 不过,她也会时不时想起以前的朋友。他们没有一起回来这里,而是留在了空间里。自从382消失后,系统界也发生了一系列的革新,无数涌出的系统公开表示不愿意自己的宿主被故事操纵,开始了一批一批的反抗。日积月累下来,主系统撑不住这些力量,主动放弃了对空间的控制权。 “还在想她们吗” 容倾替许软软理了理乱掉的发丝。 “有点”许软软惆怅地摸了摸脸蛋,缓缓叹出一口气。 容倾长臂一勾,将她揽到怀里,下巴搁在女孩头顶软软暖暖的发丝上。 面前是一面巨大的镜子,许软软被抱着,放下到镜子前。她的酮体一览无余地展现在水镜里。 没人比他清楚,他的小姑娘有多漂亮。而在镜子里,也是同样的漂亮。 许软软还在愣神之际,容倾已抚在她的颈窝,轻咬着软肉,指尖覆上锁骨,慢慢捻磨。另一只大掌来到了阴阜地带,缓慢地拨弄着那周围,柔柔地触碰。 这幅画面极其淫靡。她像被掌控在男人的手上,无法反抗地任他抚摸着身体,只能看着他的手在身上游走。许软软闭上眼睛,小声地哼吟。 “软软,看着镜子。别分心”容倾含住她的耳垂,舌尖滑进耳洞外围,湿润地缠绕,迫使她睁开眼,本来还在想着的画面顿时被这幅模样给打散 镜中的男人将手握住了她的胸乳,轻重适宜地揉捏着乳肉,将雪乳合拢聚集又松开,雪白的团子在指缝间形成各种样态。他又用指尖勾擦过乳尖上嫣红的一点,怜爱地捏住,在手心间玩弄,直至它变得硬挺颤红,缀在酥胸上。 容倾的吻落到肩胛骨上,他向来不吝惜挑逗她的时间,湿润的唇舌在骨间滑动,咬住薄薄的一层肩颈皮肤。 他身上有淡淡的草药味,很好闻。 “嗯…容倾”许软软想说她很喜欢,但看着镜中人水波雾升的双眼,腮边的一抹淡红,她又羞意浓重。“啊…嗯啊”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挺进了有些湿意的蜜穴,向里滑进了一小截,发出细微的水声。许软软微张着唇,慌乱地看向水镜。自己双腿微张,容倾有力地双臂覆在身前,带着那双青筋浮现的手压在阴阜上,手指已经伸进了小穴里,深深浅浅地插弄起来,敏感的穴肉一触就酥麻瘫软 “好看吗” 分开的腿间是粉嫩的缝隙,里面的软肉冒着头,被手指搅动得一汪春水,很快那道肉缝上便淋着水光,容倾伸出的手指上也是水渍一片。 “哪…哪里好看了。” 许软软想去拉那只手,她快站不住了。然而男人的另一只手直接压在了她的肩上,制住了她的动作。 “不诚实,”容倾的声音低低响起,染上了氤氲的情欲,仍留着清醒的冷冽。“乖孩子,撑在水镜上。” 许软软咬着唇,将腰压低,手撑在水镜上,水镜摸起来冰冰凉凉,像手置于冷泉里。臀刚翘起,那凶悍的龟头便插进了穴里,许软软未有准备,身子一颤,绞紧了那龟头的棱角,身后的男人呼吸立刻深重了起来。 “放松一些”粗硬的茎身挺直而入,这个姿势让它进入得更深,几乎是贴着肉壁肏进了深处的花心,戳在最敏感的内里,胀满地带来痒麻,和脚趾蜷缩的酸意。灼烫的肉壁和手掌触碰的冰冷水镜,一热一冷,许软软眼角沁出敏感的泪。 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放松,但容倾进入得更加顺利了。肿胀的茎身掠过层层肉褶,顶开屏障,深深肏进每一块湿滑的软肉,阳物在体内蛮横地冲撞着,肏地里面都是水汁。淫乱的声音回响耳畔,镜子里她张开双腿,被身后人掐着腰, 用力地肏弄,她被顶得只能双手撑住水镜,不仅腰上印出红痕,她脸上绯红的云霞和眼眸中的水汽都彰显着交欢的激烈。容倾的绿眸水光潋滟,脸上的薄红溢出浓烈妖气,清冽的味道混上情欲之气。 容倾带着她侧过身子,茎身的进出未停,她软着身子承受着另一波猛烈进入。粗硬的粉红肉棒在臀部整根肏入,再浸满了水色拔出,直直没入,发出啪啪声响。 “软软,很美”容倾的阳物还堵在穴里,他停下抽插,手里把玩着滑嫩的乳肉,俯下身子将她抱紧,动情亲吻她的脖颈。她的身体,她的人,对他都有莫大的吸引力。他的墨黑发丝坠下,滑落到她的脖颈间,弄得许软软痒痒的。 她想说他也很美,却被身下更重的捣弄迷失了方向,只能胡乱地寻着他的手,“嗯啊…慢点…” “你绞得我快要泄了”容倾低声伏在她耳畔,呼出灼热的气流。他的声音很好听,连带着下身的插弄,许软软腿心的淫水流得更多了。滴在足尖,滑腻腻的一大片。 在几十下深重的插弄后,容倾抽出性器。性器肿胀得更大了,像蓄满了精液,上面的条纹有些狰狞。阳物抵住许软软的胸乳,射出浊热的白色液体,一股股流在娇乳上,烫得乳尖更泛红。 许软软靠过去,舔了一口他淡甜的薄唇,将身上的精液敷了一些在他身上,“哥哥…烫烫的” 容倾揽着她,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 他们像以前无数次一样依偎着。 小小的一方世界安定而宁静。 风雪依旧,如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