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把锁( 1v1剧情文)》 第一章亭凉公府 京市中心往西10里的城墙下有一座亭凉公府。其前身历史能往上数一百来年,每年单是设施的养护和全府内外百十号工人薪水就是京城一套房的价格。 亭凉公府只接待在塔尖那一拨人。最高规格的接待讲究的是润物细无声,服侍的动作要轻,更要准确。 公府内每一位随仆都有着不亚于英国皇室管家学院的功力,平日里除了几名祖辈上就签了契约的杂扫工人,3000平的前院里安静如丝。 可今天的公府人声嘈杂,往日里休息停泊的小鸟,在树枝上落了又飞走。 今晚,全球高奢品牌Marienna的秋季宴会在柏辽兹的幻想交响曲中拉开序幕。 消息刚出来的时候,大家颇有些震惊。 一个下午的时间,各个下午茶群纷纷讨论集团高层借了谁的东风竟能让亭凉公府的主人卖这么大的面子。 顶奢新品发布会,场地的建造,嘉宾的安排,伴手礼的选择。每个环节都有无数的难点需要解决,而第一个环节,场地,就是一个巨大的麻烦。 顺应上世纪建筑的风格,公府入口除了一扇对襟砖红色大门外,没有建造任何围栏和门槛。而宴会的场地就在门后的院内,从大门深入庭院不过几百米。曲水流线的T台,环绕自由式的圆桌。宾客们可伫立欣赏表演,亦可随意走动交谈。 如何最大程度的保障大门处的动静不对场内宴会有一丝影响的问题在拿到建筑图纸之初一度让接待组和安保组十分头疼。 这么多年了门口就俩人闲坐着,不怕有人硬闯吗? 他们特意去拜访了在门房管家二十多年的卫大爷。卫老爷子从祖父那一代开始就是伺候公府上下的,说话还沿袭着老京市人的口气。 听门房小童介绍他们是哪国外企的金领,名字和头衔一大堆。 什么金领?这些小家伙衣服领子也不是金色的啊。还有他听不懂的中英文混杂,卫大爷隔着黝黑的瓜皮帽直挠头。 卫大爷带着对小辈们的同情听完他们的问题,朝大门旁一块烫着【亭凉公府】四个字暗金徽体的牌匾方向叩了叩烟斗,眼皮未抬。 “谁敢?” 市场部和安保团队没有皇城跟地下养出来的底气,借他们100个胆子也不敢拿所有嘉宾的安全和现场的秩序开玩笑。 一个不小心秀场变葬场,宴会结束之前就要蹲在公府门口,那几个比自己年龄还要大的石凳上写请辞邮件。 是以,一众头衔响当当的精英们点灯熬油,在京市最高的办公大楼里,加班到可以赶上日出。 入场计划和应急方案甚至从pnA做到了F。 19点开始,国内顶尖的公关团队和安保小组在卫大爷那台老式收音机准时准点唱响的评书中,全面接管了位于半山坡的公府大门。 今晚所有宾客的礼车不进门,宾客们在门口下车由品牌总部直接派了一组十分国际化又充满资本主义假面式微笑的的PR将宾客们一对一引入庭院。 19点50,场内执行组长Anna左耳带麦,扫视签到名单后在耳麦频道里宣布全部贵宾已经悉数入场。耳麦里公关组、市场部、后勤和主设计团队50个人的场内团队齐刷刷待命。 京市的晚上,深秋带来凌冽的凉风。Anna深吸一口起抬起腕表,所有流程和站位在脑海中如同演练了上千遍。 亭凉公府的大门10分钟后将被关闭,Anna定睛微注半空中被聚光灯照到透亮的落叶脉络,秉持着守好大门最后一班岗的绝对专业精神侧头对别在衣领角的麦说, “我在门口standby,10分钟后关门,应该不会有人再进...” 人生中下一秒的意外只有上帝知道,她话音未落,大门外上坡拐角处,一辆越野车的身影悄然出现。 越野车速度并不快,但直逼腹地不减速的气势令一众人等心惊不已。 大灯亮的有些晃眼,Anna的眼睛还没看清楚被强光笼罩的车身,职业动作已刻在DNA里,嘴巴比大脑先行一步对着麦克风大喊:“安保组拦着这辆车,不许进门!”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安保组和接待组迟疑的刹那间在门房听评书的卫大爷炯炯有神的瞪大了双眼。 乖乖,公府的大门是真有人敢闯啊! 卫大爷活了这么多年,不夸张的讲是开了天眼的头一回见。 谨慎的扫了一眼车牌号,他脸色突然一沉,抓起瓜皮帽跟着车往里冲。 越野车越逼越近,Anna的冷汗爬满了后背正准备大声质问无能安保为什么还没有将车拦下时便听见麦克风里传来一整晚都只看戏没出声的卫大爷用标准的京腔吼了一句。 “Zhei车可不能拦!” 说时迟那时快,Anna以千分之一秒的脑力刻画了十几种猜想。 对手公司来搅局or无名醉汉开错路or报复社会自杀式袭击,她甚至连新上任的设计总监Mike那个病娇前男友都考虑到了! 最终在年尾晋升大会上发表总结时,对于以上小插曲Anna只轻飘飘说了一句,“感谢Mrs.Chou”。无视众人交头接耳,不明就里的困惑脸。带着随便吧,摆烂就好的表情下台。 车主人并不是闯进来砸场子的,也不愿意引起太多注意,进了大门后方向盘向左打到底,减速在门内侧停了下来。 安保组五个身高力壮的人边等车主下车,边用眼神询问Anna是否要上前阻拦。卫大爷站在车后10米的位置一把抓住正准备打手势的Anna,眼色低沉,一双小眼睛紧紧盯着驾驶座的动静,冲自己手里的内线对讲机。 “快通知吴爷,周小姐来了。” 啪嗒,德系越野车的门有着独特的开门音。车主推门下车时一直看着手机并未抬头,径直走到车身后方,走进众人的视野。 有着一半北方血统的周棉,身量在一众北方人群里显得有些娇小。五官小巧精致,眉眼和周身而动的韵律中察觉出一丝江南气。 可她又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南方美人,眉骨上藏着一层英气,眼神里拢着杀伐决断的坚定。皮肉上演着高门小姐的戏码,内里骨血带着些军人之姿的风范,两者合二为一却毫不显违和。 白桦常常讲她像一株红豆杉,看上去明艳活泼实在周身覆满了芽鳞,亦坚韧挺拔。 她急匆匆下车前,手机屏幕还亮着早前收到的消息【亭凉公府,救柳柳】。 发信的号码她并不熟悉,如果不是她早前就隐隐觉得明柳柳那死丫头像是惹上了什么人,她断不会在还没有查清对方身份之前就贸然过来。 她独身前来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对方提及的地点是亭凉公府。 许是因为明柳柳电话无人接听有点懊恼,周棉的表情有些严肃。 熄火,拔钥匙,开门。凭着肌肉记忆下了车,她脑子依然在盘算最近和明柳柳有关的人和信息。 没两步就被挡住了去路,她抬起头看着不知所措的安保组和一脸“我明天就要被行业除名”的Anna,一时没弄明白公府怎么突然有那么多外人。 正准备问旁边已脱帽待命的卫大爷,余光见左边有一个中年男人小跑过来。 “周小姐,今儿前院办点小事儿。乱哄哄的吵着您了,您多担待。” 说这话陪笑脸的是公府的实际总管人吴爷。他一分钟前正正陪着Mike接待来客们推杯换盏的应酬着。以公府的地位是远用不上他亲自出来应酬一个八杆子打上边的国外商业晚宴。 某日接到主人家的电话得知要承办晚宴的时候,他有些惊讶于公府竟会承这样的人情,便多嘴问了一句,“需要我从旁打点着吗?” 电话里的男音未语作声,打火机滑轮的声音在听筒里被放大。 对方呼出两口烟圈,不知道在想什么。吴爷不敢出声只静静的候着。 不过半晌,那头传来的声音低沉简洁,尾音随着烟雾向上缭绕令人听不清主人的情绪。 “能帮就帮”。 一个合格的下属是很知道主人家的脾性,【能帮就帮】的意思自然不是随便帮帮。 Mike一个今年新上任的设计总监不太懂京市的复杂关系,还以为当晚如期达成品牌销售任务是因为自己那可爱迷人又散发无穷魅力的意大利口音。 可笑,他一个只知道宫保鸡丁的外国人根本不知道吴爷拿到宾客名单后,挑了几个重要的名字亲自打电话拜访了一遍。 他正暗自得意,推杯换盏之际看到吴爷脸色一变,放下香槟杯转身就往大门口跑去。 如果此时他在场听到吴爷将集团今年TOP级别的也宴会说成小事儿,怕要在心里咒骂中国人毫无商业精神。 “吴爷,您忙您的去,我来找个人就走。甭跟着了”,周棉自收到消息的那一刻起,心里就没来由的担心着明柳柳。 上个月在一个饭局上,对方神色不对。本想着找个机会再约出来探探口风,没想到喝酒误事! 一个小意外,打乱了她的计划。 嗯,是的。 只是一个小意外。他那样一个惯会管教别人的人,创业收心进了集团以后愈发的少言少语。喝了点酒,怎么突然就说...说什么,【你可看到停在浮萍上我这颗不起眼的心了。】 excuseme?齐严进榕齐集团以后被那帮老股东给他吃了多少陈年的老油。虽然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一插曲,但周棉不是一个喜欢逃避问题的人。 小时候不断辗转于不同的城市,搬进不同的房子,面对不同的勤务兵。一级戒备期间囿于四方的天,她思考着周围的一切与她之间的联系,又找不到关联,红着眼召来人拨通外公的卫星电话想要一个答案。 {逃避的下一秒,敌人的刺刀就会穿过你的身体},外公是这样回答她的。 嗯,所以今晚把明柳柳拎回家,就面对。周棉在心里这样想。全然无法解释把对方手机微信通通拉黑又算哪门子的不逃避。 今晚目标TOP1,找人要紧。 周棉没怎么注意到吴爷紧张的神色,她的眼神向内院瞟了几眼又按了几下手机,神色有些焦急。吴爷在京市顶层阶级圈儿混了四十年有余,权贵们的关系像电影画面一样一帧帧瞬间在大脑里展开。 快速回忆今晚所有的宾客名单,赶在周棉第8次拨通对方电话之前开了口,“5分钟之前我看到明小姐在院子的西南角。” 果然,顶级的脑子才能服务顶级的圈层。 周棉提心吊胆了一晚上,差点在三环上飙到120迈的心稍微松了一下。 她按灭了手机径直往院子的西南角走去。 虽然,Marienna付了钱租下公府今晚的场地。 虽然,集团高层千叮咛万嘱咐,办事的准则是在不妨碍公府的前提下。 虽然,眼下的情况自己已无力阻止,只得任由那位周小姐走入宴会场内。 可职业精神在前,自己的饭碗在上,她不能不多问一句:“吴爷,那位小姐不在名单中,我们需要知道她的身份。” 踩点赶来的小门童只看到了周棉的背影,听到Anna这不怕死的一问在心里想起卫大爷耳提面命自己最多的一句话:“在京市,眼力价儿是保命的第一要诀。” 吴爷瞥了一眼Anna,他清楚这是对方的职责所在没有别的意思并没有过多的为难。他向卫大爷招手示意他跟自己过来,走前匆匆留下一句。 “再过两个月,这公府就有一半儿是她的了,你说她是什么身份?” 两个月?一半?为什么是一半? 所以她是什么身份!? 这些问题还等不及被她弄明白,Anna听到耳麦里传来的消息拔腿就往宴会主厅奔。 西面庭院出事了。 第二章公府风波 明柳柳今天是带着二茬气来的宴会,这晚宴本来被那个男人哄着,推了的。 他最近工作上风头紧,上面隔三差五下来视察工作。 连着好几天在外面应酬完带着浑身的酒气,哼哼唧唧躺下还不忘低声下四的求自己低调点儿能不能为了他今天不来。 可谁曾想,今天早上起床喝着咖啡的时候听到小姐妹说了几个今晚也受邀前来的官太太名字才知道,原来口口声声哄自己低调背后真正的原因是他老婆今晚也会来。 明柳柳本就是Marienna的VIC,穿着在意大利首秀的高定礼服,带着Reheru一整套顶级珠宝。 明柳柳人如其名,明艳大方的长相,瀑布般乌黑的长发只着一根简单的发簪轻轻一挽便足够的清丽富贵。 北方人身材高挑的优秀基因也在她身上一览无余,礼服是一套充满了复杂的世界元素风格大长裙,直白点来阐述设计风格就是四个字,花里胡哨。 可她嫩白的肤色和明艳的长相与礼服倒也相得益彰。 她没见过那位正妻,听别人说那个女人是老陆从南方带过来了,在南方某市家族显赫。 按他们结婚时候老陆的品级,算是下嫁。也不知道那家人怎么肯的,亦或者是看中了老陆的前途,提前下了注。 这些世家高门啊,千百年来就是这样的把戏,把儿女的婚事当成筹码和赌注。 换取一世又一世的繁荣,葬了一场又一场的人心。 和老陆苟且的这一年里,虽目的不纯但也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对她确实好。她也想看看那位正妻遇到了自己会是什么表情,会说出怎么难听的话。 会打自己一巴掌吗? 周围的人又是什么眼光。 这样的丑闻又需要多久才会传到那个砖红色大门里。 明柳柳曾在夜里想过, 在接到那座牢笼的电话以后,她闷烦的把头埋进一整缸水里的时候想过。 在那个男人趴在自己身上起起伏伏,用着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她想过。 她没有感到害怕,没有感到恐惧,涌上心头的,带动肾上腺素而来的是快意。像是某种再也不发藏匿,想要拉上万千众生一起下地狱的快意。 她想见那位陆太太, 她想掀了这一桌早已离了心的牌桌。 “陆夫人,就是这小狐狸精吧。今儿这么多人她敢来,就得准备好回不去!”陆太太像是早有准备带了3个中年太太,当着百十来号有头有脸的人物就把明柳柳堵在桌上了。 “我还真怕她不来,毕竟我家那个是个没胆子的怂货。” 陆太太拎着高奢的手包,身穿一身修身的旗袍。南方人的骨架偏小,保养得宜的身材丝毫看不出四十有余的年纪。她站在离明柳柳1米的位置,一双上挑的眼睛和斜勾着的嘴角,像是毫不意外又带着三分不屑。 老陆坐上二把手的位置不是一日两日,什么女人没往他跟前送过呢。倒也有过嘴碎的人给自己打过小报告,她悉数记着缺没发作。 或许是从小耳提面命的家教,保住利益集团才是这场婚姻最根本的意义。 “明小姐,你不是老陆在外面的第一个女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明知道我今天会来参加晚宴,你竟敢在这里出现。果真是应了那句话,当三的脱下的第一件衣服就是自己的脸皮”。 她说的很不客气,当然也没有客气的必要。明柳柳不是陆得鸣养在外面的第一个女人,陆夫人从小家世显赫。看多了高门的私隐自然知道自己稳坐正宫的宝座是不必亲自下场与外面的烂货争些什么的。 听说陆得鸣相当宠她。 听说老陆带着她出去越来越不避讳着旁人。 明柳柳的手机放在手包里,频频发出的震动她并未留心。战火一触即发,她紧盯着眼前的陆太太,余光环绕着周围人是否留意这一桌的硝烟。“如我这般的小人物不值一提,陆太太怎么突然想起要送我这一份大礼。” “陆太太随便敲打两句而已,你可别生了什么妄念。乖乖当条不叫的狗”。 帮腔的老陆下手副部的太太,平日里打麻将,喝酒逛街早就和家里那位名存实亡了。这阵子因为儿子正准备进重要的部门,平日里没少巴结陆太太,见天儿的陪着哄着就只盼着自家儿子能官运亨通,家里那位这阵子传出私生子的风声,所以她格外留心小三们的肚子。 “狗也是有名字的,陆太太可知我的名字?” 明柳柳这话并不是真的问陆太太是否知道她的名字,小圆桌的几个人里只有陆太太一瞬间明白了她的潜台词。 2个月前就查过这个明柳柳,陆夫人查了许久,几乎没有挖到什么深层的信息。 这说明两点,明柳柳背后有人。 要么是出身不凡,家世显赫所以查不到具体信息。 要么...是哪位大佬的女人,有人护着所以查不到。 前者陆夫人不相信,京市是什么地界,哪家高门女儿会给别人做小三,还做了一年。 至于后者...这才是今天她决意要与明柳柳正面交锋的真正原因。 如果老陆真的动了“别人”的女人,那他的前途,自己的指望,都会毁于一旦。 在京市真正的大佬让一个人消失简直太容易了。 老陆仕途正处于关键期,随便一个莫须有的缘由就能被永远被屏蔽在顶层之外。 陆夫人想到这些的时候怒火中烧,一边气自己那个眼瞎的丈夫动了不该动的人。一边恨明柳柳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为什么要招惹自己的老公,给他们整个家族带来无妄之灾。 【尽早拆散两个人,免得夜长梦多。】 陆太太心中的猜疑没有表现出来,暗地里攥紧衣摆,眼纹里都透着恼怒。明柳柳眼神丝毫不退,细致入微的观察着陆太太的表情。像棋局过半,要下一招险棋的老翁。 早有预料见面的场面一定不会好看,她讥笑着继续说:“聪明的女人搞定男人,没用的女人才亲自会见外面的女人”。 她压根没把这群半老的婆娘放在心里。 “有本事你叫姓陆的回家啊,我都不记得他赖在我那儿多久了。”明柳柳面不露怯,甚至带有几分刻薄的直面回击着。 陆太太本就是个泼辣的性子,家族里只有她这一个女孩儿又是老幺。出嫁前受尽了宠爱,丈夫如今是土地规划局的二把手,人前风光显赫什么时候被这样反咬过一口。 还是当着自己在圈子里的“好友们”。被掐住喉咙的动物本能的就要奋力一搏,当即仰起胳膊。明柳柳看着她瞬间变了的神色,早一秒猜到她接下来就要一个巴掌打下来。 眼睛不眨,仰头不动,像是早就期待着这一幕。有些紧张又有些激动。 似乎,这一巴掌不是打在她的脸上,而是打在那个深宅大院,打在那些个道貌岸然的“家人”脸上。这一巴掌打下去可就惊动了在场所有人。有头有脸的人物可不会为他们遮掩什么,这则桃色新闻今晚就回传遍京城的上层圈子。 陆太太的好友们没有一个试图阻拦,他们本就是来拱火的,谁也不曾真正的替这位人妻考虑撕破脸之后要面对的风言风语。 如果老陆执意忍让要和小狐狸精来往呢?她的脸往哪儿搁。 撕破脸后男人愈发肆无忌惮呢,这个家还要不要? 更有甚,如果二人离婚呢?陆太太出身的地市是最看重女子脸面的,被离婚的女儿回到婆家只有被厌弃的份儿。 何况老陆如今的仕途正旺,她娘家人哪里肯干,必要她低三下四的跪地求饶。如此这般,便是只能舍弃尊严为了家族兴旺了。 被彻底激怒的陆太太全然考虑不了这些,手风一起,顷刻间就要落在明柳柳俊挺的眉眼上。突然从圆桌的侧后方伸出一只手,把明柳柳往旁边一拉!陆太太的手落了个空。 几人尚沉浸在这电光火石般的时刻无法回神,骤然听见一道略带喘气的女声。 “几位夫人一起围攻一位年轻女孩是当在场的人都不存在吗?”女声并不高昂,掷地有声。众人听其音,观其眼。一双清亮的双眸夹着五分气势和两分愤怒。 几位好友自然是认不出眼前这个女孩的身份,就连陆太太也只觉有些眼熟,多年混迹太太圈的直觉告诉她这女孩虽然年轻,但不动声色的气势怕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 曾有句玩笑话说在京市,随便一块广告牌砸下来,十个人里都能砸中一个部长级的亲戚。 “周绵?你怎么来了?”如果说刚刚正面对上陆太太的明柳柳是怀揣着破罐子破摔,找刺激。如今周棉的出现让明柳柳彻底有些慌了神。 她没准备这么快就让周棉知道这事儿。 周棉比她小1岁,个子也没她高挑。可她的身份十足十的金贵,家里那些个狗眼看人低的长辈甚至连和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从小养在两位别着三颗金色松叶徽章的老爷子身边,周棉周身自带一种正气。 诚然,自己做的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虽有自己的理由,她面对旁人能理直气壮。 可面对周棉,她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何况现在还被当场捉了现行! 周棉没有理会明柳柳的问题,眼前三四个女人看上起来者不善。她不知道明柳柳惹了什么麻烦,但眼前最要紧的便是不着痕迹的带她先离开这个人多的地方。 只一眼她就看出陆太太是这个几位夫人当中的主心骨,一双清眸移到了陆太太的脸上。 陆太太的眼神瞬间变了,愤怒立刻从脸上消失。一双尖锐的眼睛落在新加入战局的女孩身上。 周绵?眼前这个女孩姓周? 周家,京城的周家....陆太太脑中像上了一万转速的马达,疯狂检索着京城权贵里姓周的人家。 京城富贵的周姓人家有很多,可顶级权贵里只有一户姓周。难道是那个周家? 陆太太此时心里慌乱的如同100只小鹿乱蹦,她所担心的事情或许是真的!明柳柳是京城里惹不起的大人物的女人!她到底是谁的女人!周家本家的?还是周棉的朋友或者是家族里什么长辈的? 一个明柳柳都没查出真实身份,又出现一个疑似周家的女孩。杀千刀的陆得鸣都招惹些什么人啊!陆太太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极度紧张的情况下人甚至会发不出声音。 周棉看出陆太太分外紧张的神色,思索着眼下的情况似乎没有预想的那么紧急。她扭头看了一眼明柳柳,眉头一簇,用眼神无声的询问今晚演的是哪出闹剧。 “她是老陆的太太,土地规划局副的那个老陆。”明柳柳招不住周棉的眼神,吞咽几下,只敢当场解释一半儿。 周棉心下了然,给自己发求救短信的应该就是那个老陆。不过他和明柳柳差了快20岁,两人是什么关系? 周棉是一个以原则计划为先的人,即使心有疑惑也先暂且按下不表。 最初的计划是带明柳柳离开,她抓起明柳柳纤细的手腕,欲绕过圆桌当即离开。可跟在陆太太身边的几位夫人已回过身来,她们丝毫没有意识到眼前突然闯入的小姑娘可能有着惹不起的背景。只记得此次的目的是搅乱这场子定要让这小狐狸精下不来台。 几个人左右一拦,不让她们离开。 “走什么走,今天来了不说清楚谁都别想走!”老陆副部下属的太太往左边一移,用身躯挡住她们往大门的路。嘴里声音不小。 “就是!以为搬了救兵就可以一走了之了?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嘛去了!”另一位夫人双手抱胸从右后方跨步,也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周棉拽着明柳柳,停下来了脚步。 她还没有傻到去硬碰硬,她自然是不怕这些人的,怕就怕明柳柳这丫头的秘密不能被发现。 擒贼擒王,她没有必要理会这些从属,很明显她们都听那位陆太太的。 她侧过身,再次盯住陆太太的眼睛。 “陆太太也是这个意思吗?” 言外之意是,你一定要在今天,在这里把事情闹大吗? 陆太太出身世家,老陆晋升的这么多年也跟着见了不少大世面又占着理,踩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竟觉得自己或许也能和眼前的小丫头碰一碰。 “这位明小姐是我家那个不争气养在外面的,恐怕今天谁来都不能带她离开。” 明柳柳眼见秘密是瞒不住了,不知怎得突然有些松快,听到陆太太的后半句她甚至当场想笑出声来。 要是陆太太知道眼前这人的身份,这一长串话怕是半个字都不敢说。 而周棉迅速捕捉到前半句,她面无表情扭头看着明柳柳,眼里有着说不出的沉郁。 闪射过来的眼神太过犀利,明柳柳躲闪的眼神不打自招了。 很好, 不过现在远不是能算账的时候。 周棉看着陆太太,神色恢复正常。嘴角轻轻一勾,带上十分的礼貌,道出二十分的冰冷。 “几位不妨看看,这京市有没有我走不了地方。” 第三章把人带走 周棉说的每个字都显得平平无奇,可在京市,饶是几位官太太也未见得听到什么人能把这句话说的如此笃定。 不像是大放厥词,更像是稀松平常的陈述。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平添几分的无名气势,一夕之间实打实的震慑住了对面几人。 周棉仍然在斟酌是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强行突破还是等这几个人自动退让。 僵持的气氛在圆桌上旋转升腾,早早就侯在一旁的吴爷和卫大爷在深蓝色斑驳的T台灯光中,如同狙击手的站姿和专注力盯着这一桌。 仔细看两人的身后,还有几个穿西装的魁梧男人藏在暗影交织的灯光里。吴爷谙熟人心,眼见着太太拿出捉奸的架势而周小姐明摆着是要带走明柳柳的。 为首的陆太太在京市的官太太里虽然也能勉强挤进第一梯队,可跟周小姐相比...吴爷不敢再耽搁,头歪向左侧沉下半张脸和卫大爷交代了一句迈着步子不动声色的走过去。 “周小姐原来在这儿,今儿这场子被洋鬼子弄乱了,您且上步随我到后院。” 吴爷开大直接卷入团战的操作太太团始料未及,一句洋鬼子就把今晚风光无限的Marienna定了调性。 几位中还是陆太太最先反应过来,她是认识吴爷的。五十左右的年纪,是亭凉公府如今的操持者。据说从少时就没出过府家里世代侍奉公府的主人,伺候人的身份嘛,顶多只能算是主子家人前叫唤的忠犬。 可老陆上一次陪正部长来亭凉公府的前院喝茶,临走时也对这位吴爷欠身行礼。 “原来是吴爷您过来了,前些时候我家老陆还来您这儿喝过茶。回去后说定要哪天带我来这亭凉公府开开眼,没想到今天就见到您了”。 陆太太的变脸技能也算得上是家学渊源,其他几位也都是模仿速成班毕业的好学生,一个个连忙挺直腰板挨个跟吴爷问好。 1分钟前吴爷刚接了主人家的电话,此时半点周全礼数的心思都没有。依着早年间的规矩,下人是不能直挺挺在主人正前方回话的。 他甚至没有给那些人一个眼神,强势推开挡在周棉面前的人,恭敬的退到侧后方,凑过去小声说道:“主家来电...” 就在吴爷低语的间隙,场内的背景乐换成了马勒第六响曲,密集的变奏小节如破空的狼牙箭,陆太太一个冷颤。会想起刚刚被自己忽略的一个词。 【后院】 亭凉公府的后院是什么样子,陆太太的圈子里传了好几年也没个准的。 因为实在是...没人进去过。 传来传去都是据说.... 有的说那后院被军队保护着,地图上只显示大门前院儿的面积,后院在卫星地图上都找不到。 有的说后院奢华至极,满清留下来的无数宝物都被随手搁在后院的多宝阁里,大英博物馆里的放着的都是赝品,真品在这后院。 有的说后院早就被某归国富商买下来,进行着不可言说的交易。 众说纷纭之下,谁都说不清这后院的模样,正如很多人都不知道这公府真正的主人是谁。 【京市姓周,吴爷亲邀,公府后院....】 要是此时还弄不明白眼前这个出现不过十分钟的周棉是什么身份,陆太太好自动请辞回南方老家了。 京市周家,这一代唯一的女孩。 全国独一份的两将之星,周棉。 吴爷的到来彻底打破的小圆桌闭塞的格局,周棉拉着明柳柳从吴爷让出的通道离开。而明柳柳不知出于什么情绪黑洞,踏出第一步时下意识的想回头看一眼陆太太。 那个女人也是高门世袭的牺牲品,即使那人与她娘家有关,总归她是不知情的。她想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摇摆不定间被周棉狠狠的捏了一下手腕。 倒吸一口冷气恢复冷静,一咬牙,没有回头。 如同她前24年的人生亦无法重来一样,人只能往前走,不能回头看。 她垂眸盯着周棉带着她穿过人群,坚定的带着她往前走,护在她身前的样子。 不禁回想16岁的时候她陪周棉在济南的时光。明家的根基并不在京市,他们只是周家在山东势力的分支。以明家的级别是够不上周棉的,本家里20岁的女孩子早早就嫁去联姻的大宅门,从此永远失去了自由。因她与周棉关系甚密,那座吃人的灰色高堂才肯放自己在京市苟且了这几年。 淡出晚宴众人的目光后,吴爷和几名专业素质极强的保安迅速变换着队形包围着周棉和明柳柳从西南边绕进公府后院的小门。 谁能猜到,京市密而不漏的公府后院入口,只是一次只能容纳一个成年人通过的小门。没有匹配公府占地惊人面积的气派,小门也因经年未修缮而斑驳掉漆。小门上挂着一个风化到快不清字的牌匾,隐隐约约可以辨认的出是, 【降心相从】 踏过小门是一个及其辽阔的空地。 庭院的主人一点没有寸土寸金的顾虑,恢宏的布局佐以蜿蜒的池塘与并不名贵的柳树、槐树、松树、柏树鳞次栉比,一高一低交相呼应出庭院的气。 后院沿袭着北方庭院的基本风格轴线对称、一池三山。现代庭院中的山一般是假山,用房山石、太湖石、青石,青石为多。石头与土壤相容需要经年累月的磨合,经过迭朝换代的雨水一层层垒实。一些富商现代堆建的庭院,行家来看一眼就能看出假山堆砌的年份。 而亭凉公府后院的假山,连如今国内资历最深厚的名家王裘安老先生来看,也无法断定这山石的真身, 有人曾断言这些山石原本就是这片土地的历经岁月锻造平地而起的小山峦,为了公府的设计被移走上半部,修缮形状才有今日奇观。 这话听上去也有几分可信。 明柳柳没有来过这后院,顾不得一睹真容。一行人无一句言语,风与树也像是被这公府训练了百年,极有眼色的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周围静的仿佛被玻璃罩拢住,明柳柳低着头等待着在这条路的尽头,拿到自己的判书。 两辆白色的小车带着一行人,弯弯绕绕的停在一处矮房门口。柳木的房门上挂着一只形似云朵的棉花挂件。与周遭的建筑风格大相径庭,这是周棉的房间。 屋内暖色的灯光亮起,下人们早已换好了一应寝具。即使周棉已有一年多没来住过,这间房仍然会每日打扫,更换棉绒丝质的寝具。 仿佛主人临时起意的住下一晚,也不枉费了日日待命的杂扫。吴爷一干人等下车后并未上前,他朝着周棉的方面欠身说道。 “二少说今晚公府人杂,天色较晚正宜住下,周小姐安寝。” 随后领着保镖组退下,周棉没有理身后的明柳柳,推门径直走进屋内。床上她最喜欢的棉花抱枕排排坐在枕头下。 屋内燃起舒缓的松木香,松木被塑以流畅的造型,中央被挖去一小块缀入一颗土褐色的沉香。配房间内不知哪里传来的娟娟流水声,如梦如幻,令人放松沉浸,安枕入眠。 “柳柳你记不记得你求我带你走的那一年,你说了什么。”周棉走到窗户旁边,推开下半部的摘窗。吸了一口草木的味道回头眼神清亮的看着明柳柳。 “记得,我的翅膀侵入的灰暗。可我仍然祈求你帮我留住它。” “你的翅膀是为了带你飞向自由的!你现在在做什么?当高官的小三?你拼命想要留住的的翅膀带你坠落沉沦。这是20岁的你跪在地上的时候想要的吗?” 周棉犀利的话语狠戾的像一把匕首,不遗余力的刺进明柳柳那对羽翼凋零到所剩无几的翅膀里。 她以为自己能够站起来了,不再是跪在灰暗的祠堂里的那个啜泣的,不堪一击的女孩。 为了撕下他们的面具她可以牺牲所有! 可周棉的这把刀刺下时她竟还会赶到一丝疼痛。周棉的三个反问更像是20岁的明柳柳无声眼泪里发聩的呐喊。 一字字一句句让她无力承受,也无力面对。 “为什么是陆得鸣?”明柳柳扑满面颊的泪水没能让周棉心软,她心里有一个不好的预感,没时间废话,问题直指要害。 “他不够格吗?如果明博知道我攀上了老陆,现在已经在祠堂敲锣打鼓了”。明博是明柳柳的父亲,血缘上的父亲。 “你觉得我会信?” 后院寂静无声,多亏隔着的血和肉,明柳柳此时的心跳才没有彻底的出卖她。 小三,撕破脸,曝光都不是自己最深层的目的。要掀牌桌首先得能上牌局。而牌局最关键的就是陆得鸣。陆得鸣是国土规划局的二把手,可明家远在山东,事业和仕途都与国土局没有任何关联。所以到目前为止没有人发觉她真实的企图。 周棉的直觉一向很准,明柳柳在握一盘大棋。 “棉棉,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再给我些时间”,明柳柳的声音颤抖的甚至有些口齿不清,双腿发软险些站不住。 如果周棉要阻止自己,她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了的。自己小三的身份曝光无所谓,可她已经上了牌桌,眼看计划已经过半。不能在此时停下来! 所以她恳求周棉,像20岁跪下时那样祈求。 周棉看着比消瘦的明柳柳,24岁的年纪支撑着她的明艳,能支撑住她的野心吗?周棉眉头一紧,不住的叹息。 “我暂时不会干涉你,但你要清楚自己在干什么。这里是京市,这里...”。周棉想说这里有很多危险,也许我也无法随时随地的护你周全。 但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轻声道了晚安,把房间留给了明柳柳。 门外月明树清,周棉2岁就进过野战军营,别的小女孩是在母亲买的护具里踉踉跄跄学步。 周棉听爷爷说自己是在一处现在也不知道名的山林里学会走路的。 原始生态的环境让她在野外的适应力很强,就是到了晚上.... 不认路。 公府后院太大了,巡回小车尚且绕了十分钟,原生态的环境说直白点就是...晚上很黑! 周棉完全不清楚自己在什么位置,就在正准备掏出手机叫吴爷来带路的时候,一束强光从远处转角移来。一辆纯黑色的库里南缓慢的在周棉面前停下来。 这么晚一辆私家车在公府后院旁若无人的出现,车主人的身份昭然若揭。 在京市,权贵和富商皆以车牌号以显身份而这辆库里南的车牌号就显得格外平常。京MZM0424,平常又带着怪异,像是谁的生日。 车停稳后司机没有下车。 副驾下来的是榕齐集团执行董事身边的刘秘书,他面相周棉微微见礼,随后打开后排车门请周棉上车。 库里南的星空顶在后院原生态的环境中,增添了一份宇宙级别的的生命力。如果车里坐的不是五天前微信手机双双被自己拉黑的齐严,周棉甚至想拍张照片记录一下生活里巧合的浪漫。 “我等吴爷来接我就好了,你们先回吧”。 周棉是看着刘秘书说的,可眼睛看着刘秘书,话却是说给齐严听的。 刘秘书在集团工作了十年,自从跟着太子爷身边工作,眼力见只增不减。这俩人最近不知道闹什么别扭,齐董公私分明,工作时间里专注度极高。 进入集团不到一年已经全面接管了集团所有的重点业务。自己创立的QM也不落下,每晚有固定的一小时听取CEO单独汇报。 早八点到晚十点的工作强度持续了3天,某日下班回家的路上,刘秘书正经危坐的在副驾梳理明日的行程安排。冷不丁听到后座闭目养神的齐严低声问了一句:“打一个人的手机为什么一直听到占线音?” 天降送命题!!京市敢让齐董生平第一次有这样人生特殊经历的人一只手数得过来。到底是谁在太岁头上动土啊!刘秘书用自己24k纯金含量的某哈大学博士学历发誓,上个月在董事会代齐董回答12个股东的问答时他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齐董,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那个人的被拉黑了?” ..... 直到车辆抵达北三环的东合云间,后排都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太吓人了。 刘秘书以为齐董入驻集团的第一周就手刀8个30年以上工龄的老高管就是今年最可怕事情。 没想到接下来的几天不管什么级别的会议,齐董的手机都被放在会议桌上最显眼的位置。开会间隙还手动点亮屏幕查看有没有漏掉的信息。刘秘书不敢说他这个行为很像望妻石,为了自己Q3的季度奖,在今日会议结束后,准备出发去应酬之前,委婉的提起公府那边传来消息说周小姐去找人。 “找人?”齐严五分钟前刚从顶层会议室里出来,签了几个加急批报的合同,盖上黑金的钢笔帽不动声色的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 “似乎在找明柳柳小姐”,刘秘书低着头,动作不大,只是手里不着痕迹的替他取下挂着的西装外套。 “嗯,陆太太最近好像在查什么人”,很从容语速显示齐严此刻并不急迫的心情,如果... 如果他的步伐也一样从容。 两句话的功夫,齐严已经走到电梯口抬手按下按键。 “不会和明柳柳小姐有关系吧,她今天也在公府”,刘秘书递上手里的外套后,从电梯门映射出此时惊讶的表情可以纳入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第一节课。 齐严走进电梯,竖起左手小臂,右手熟练的扭紧袖口。 千禧切割的工艺被电梯间白炽灯反射出千百个切面,不埋没克什米尔蓝宝石的血统。齐严穿好西装外套,一整套lool优雅的像要赴心上人之约。 眉眼间波澜不惊,长年上位者的姿态总让人不自觉的想同从他的吩咐。 “告诉公府,不允许有意外。” 星空之下,天地为席。周棉今天出门匆忙只简单的套了一件高领毛衣,头发随手一扎成高高的马尾。 手里紧紧攥着手机,消瘦了一些的小脸埋在领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目如朗星,几根红血丝透露出这几天过的不好的并不只有齐严。 库里南的后排,齐严双手交握于腿上,姿势放松的半靠在座椅。侧脸微偏,笔挺的鼻梁和喉结在星空顶的映射下如群山峻岭,动须相应。 那晚之后他连开了三天的董事局最高级别的会议,全是他这个执行董事要列为出席的。忙到今天终于可以推掉饭局来公府亲自抓人,周棉拒不配合的姿态让齐严的耐心告罄。 后院建筑稀疏,清晰可见的云层透不出一丝星光。低矮的树枝被风卷走叶片,今天预报好像有场大雨。雨滴未落,一道清亮的男音如盘钟磬,徐徐流出。 “棉棉,过来。” 第四章黑色库里南 周棉看着齐严今天西装革履的样子,像是参加了什么很重要的会议。与同龄的那些个人前显贵人后解扣子松皮带的浪荡子不同,英国顶级商学院读了8年商科和国际政治的齐严,穿衣风格有些老钱。西装常年穿的板正。 榕齐集团背景过于特殊,齐严的西装、领带、袖口、皮带不能有明显的logo,但色彩和用料都是最得宜的。 “周小姐,集团业务重组,齐董忙了三天不能再饿着了。”柯秘书慢条斯理的助攻让他Q3的季度奖板上钉钉。 周棉认识齐严11年,生活方面齐严自律的不像话。唯有烟酒放不掉,在英国的那几年不知道怎么过的,回来以后胃就三不五时的闹脾气。 饿是不能饿着他的,沉阿姨今天一大早打发家里的张妈来送何首乌鸽子汤。明面上说让他们一起养身体,实际就是想让她给齐严送去。 毕竟,快要订婚了....周棉惦记着长辈们的心意不着痕迹的咬了下嘴唇,少有的别扭,弯腰上了车。 库里南的后排座椅之间隔着中央扶手箱,两个人保持着足够安全的距离这让周棉缓了一口气。 她拿出手机拨通吴爷的电话,“柳柳在房里住下了,明天派人送她。嗯,我已经走了,和...” 周棉话说了一半,旁边那人的眼神过于强烈,像是想要从周棉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 周棉还记着那晚,身边这人的胡言乱语,终是忍不住转头瞪了回去。 公府的话事人掌控着府里每一个角落,吴爷自然知道载着公府真正的二位主人的库利南已经出了后院绕东北角直接开上四环。见周棉突然没了声音,便也没有再追问。 齐严探出半个身子,掠过中央扶手拿过周棉的手机。周棉反应极快,眼看着就要阻拦却被洞若观火的齐严更快一步揽在怀里用炙热的胸膛挡住她的进攻路径。 双手各司其职,有条不紊,手机贴面,语速不变对电话里说,“今天的事你知道该怎么办。” 挂了电话,他低头凝视着怀里巴掌小的清秀面容,救人急迫并未裹妆,周棉眼下的乌青没能藏住。 被侵染淡淡芍药香味的发丝,有几根调皮的搔弄着他的下巴。齐严不禁自我怀疑是不是那晚太心急了些,毕竟他们从没有一日是真正意义上的恋爱关系。 前排司机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抬头看后视镜。 柯秘书却不得不开口,“齐董,回东合云间吗?” 东合云间是齐严平常在北城住的地方,高档的独栋大平层,一流的安保配备。离榕齐集团半小时内的路程。 “去京郊壹号。” 大人物的心思他不懂,柯秘书不明白今晚巴巴的赶过来就是为了送周小姐回自己家?上啊老板!你的手机号都还没从黑名单里被放出来吧! 不对不对,柯秘书跟着齐严一年,时间不长但自家老板心黑手里,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能力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齐董的目的绝不会如此简单。 送到门口,哪有让客人过门不入的道理? 进了周小姐的家门,讨一杯水不过分吧? 从集团到送回家,路程零零总总加起来2个小时,歇一会不过分吧? 明天8点还有一个政府见面会,早期不宜晚睡,就这么歇下也实属情理之中! ....秒啊!柯秘书在副驾驶险些控制不住的为自己透过现象看本质的绝顶聪明劲儿颁一个年度优秀员工奖。 齐严说话的时候手也没有松,略过中控去抱人是一个很别扭的姿势。 周棉被扶手箱硌的有点不舒服,扭动了两下想挣脱男人的怀抱。 五天没有任何联系,好不容易把人锁在怀里,齐严哪里肯放。 他松了右手攥住周棉的手腕,一个巧劲儿就把她带到了自己腿上。轻飘飘的也不知道这几天的饭食用了多少。 !!周棉觉得是昨晚自己睡着以后有人对自己的人生按了加速键吗?她和齐严之前抱过一次,被告白过一次。 但没在人前表演过!!! 二哥不一向是最稳重的吗?家里长辈们都说二哥不是外头那些浪荡子啊!说什么家族之光,吾辈楷模。 哪有楷模硬拉着自己上车以后还锁怀里抱着啊!周棉没有谈过恋爱,20岁的时候就传出两家联姻的消息,加上自己两将之星的身份,圈子里的男生无人敢打她的主意。 虽然她行事果决,丝毫不做作。 虽然她没有沾染将门的脾气也没有顶级权贵的颐指气使。 可这不代表她就可以安稳的坐在男人腿上!眼见着她就要逃,齐严像一只盯准猎物的雄狮,掐指命脉,缓慢开口。 “明柳柳的事....” 打蛇七寸,提到正事,周棉像被推到地图前谋划军情的将军。 小女儿心思立刻烟消云散。 吴爷今天出现的那么及时谁知道是不是这人打了招呼。可他为什么要插手柳柳的事情?明家的事,她们周家都不甚在意。 “柳柳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不早” “你知道多少?” “不多” 齐严惜字如金,周棉觉得齐严在胡说八道。 齐家和周家领域不同,周棉的爷爷肩佩三星,周爸爸娶了东部同级别的彭帅之女,双将联姻。强强联合之后,势力几乎可以直指江山。 齐家清代开始从商,战乱的时候出逃国外趁着打仗迅速发家,后回国重组资产。如今财政要位皆是齐家的党徒,体积庞大的官方企业,齐家也是话事人。 国土局二把手的事儿他不可能不清楚。 “你瞒着我?” 话是埋怨人的话,语气却是撒娇的语气。 齐严坐到这个位置何其敏锐,她能朝自己埋怨说明那一晚的事已然过了。他嘴角上扬,车里的氛围被他掌控的像个稳坐皇位的帝王。送到嘴边了,岂有送回去的道理? “本来是想提醒你的,可...你的电话一直忙线” 来了来了!柯秘书在前排用手拼命的捂住嘴,防止自己尖叫的声音响彻公府。 画地为牢的能力被他们家齐董玩的太6了!明明自己做了错事被周小姐拉黑,现在一句话轻飘飘的就成了对方的不是。 移除黑名单,就在下一个转角! 周棉也是头一回拉黑别人,从小被教育不逃避,直面勇敢向前冲的家训让她从未如此任性过。被齐严当面挑破,多少有点底气不足。 “那你想怎么样”,下巴不知不觉缩在衣领中,声音微弱的像只小猫,是周棉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撒娇。 “你你你的叫了一个晚上”,齐严的手悄悄挪到周棉的腰臀之间,掌心微微用力,带着不容忽视的掌控力。 “绵绵,我是谁?” ..... 司机的脸低的快看不到前面的路了,柯秘书的脸也被一直捂在嘴上的手憋的通红。 周棉快坚持不住了,二哥这车也千百来万怎么连个挡板也没有!现场直播这么久,柯秘书和司机还以为他俩在打情骂俏呢! 柯秘书:你们不是吗? 司机刘师傅:这不是打情骂俏,什么是? 库里南左转右转再右转,弯过几株百年银杉、经过几个池塘。隐隐听到晚宴上传来的浪漫背景乐-L’amourestBleu。 刘师傅退役前就是给首长开车的,行驶稳健,车辆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快到公府门口,卫大爷带着身边的小厮在大门处向库里南欠身示意。余光注视着汽车尾灯,脑子里想的是,公府是不是该准备挂红灯笼了。 晚宴还有半小时结束,Anna依然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大门口standby。她看着库里南的尾灯,面无表情,冷酷如斯,像个瞎子,又像硌哑巴,嘴巴无声的张开阿巴阿巴的两下。 她再也不想问这个公府里任何出其不意出现的车了! 众人沉浸在晚宴的高潮,新上任的设计总监Louis正在致辞。虽然公府的Mr.Wu半小时前离开后就再没有回来,而浪漫至极的Louis天真的认为今晚allin的订单全都是源于自己风趣时尚的绝佳优势。 等音乐彻底消失在耳边,周棉自认为不动声色的在齐严的腿上挪了挪屁股。 “嗯?”齐严一双鹰目盯着她还在等待着答案,丝毫不让。周棉的四处躲闪的眼神让他有些想笑。 周棉在外人面前一向稳的很。绝然的身世和从小处之泰然的气场让她几乎没有过多的表情出现。 此刻被自己三言两语逗成小猫,不得不说,齐严很爽。 月满则亏还有外人在,齐严知道适时收手。 他轻轻一提,把周棉从腿上放回去。动作轻柔,举止绅士,可握着别人的右手一直没松。 两人分开而坐,他拇指轻轻的揉了揉周棉的手背,上身向椅背上靠去,抬高了下巴闭目休息。随着齐严的动作幅度,从外套上飘出阵阵山茶岭的气味。 是一种很让人安心的味道。 “明柳柳和明家的关系你清楚吧。” “嗯,明家重男轻女,女儿都是稳固政权的筹码。” “她现在倒是找了个好筹码”,齐严很少评价别人的私事,这句话说的冷静,让周棉听不出他是阴阳还只是陈述事实。 “她...也是可怜”,周棉朋友不多,明柳柳算特别的一个。许是很多年没有见过明柳柳满脸泪水,记忆里不服输,不信命的柳柳让周棉心软,言语间不自然为她辩解几句。 “你倒是很关心她?”齐严终于舍得睁开眼睛,目光沉沉的侧过半张脸,一半在幽黄的灯光下,一半衬着窗外的月色,看不清表情。 男人又用视线锁住了她,周棉彻底放弃了把手挣脱出来。 敌不动我不动,她也学着齐严的样子靠在椅背上,仰起下巴闭上眼睛,回忆起从前。 “回京市之前,16岁那年我和柳柳在济南一起住过。明家的根基就在济南,那时候明家想要争取弹药方面的生意。恰好吴妈和爷爷说我一个正值年少的小姑娘身边都是些勤务兵,好没滋味。明家才送来了柳柳,柳柳...算是我的伴读。” 周棉18岁才算是彻底回到京市,之前的年月随着安保的级别,有时在海市,有时在山东,甚至一级戒备的时候在东北山里住过2年。 周家和彭家,军功章打下的江山树敌太多。周棉小时候时局不稳,国力不够强盛。内、外,很多股势力都在盯着周家和彭家。 更是盯着她,这个独一份的两将之星。 没了她,周、彭两家的强强联合只有一纸婚书,强度减半,极易不稳。 这些日子,没有自由的日子。 形单影只,孑然一身,身边的勤务兵都是轮岗制。 自周棉记事以来就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生活半径被囿于圈中,只能去家族势力庇护以内的地方。 甚至一个黑夜的电话就能让她立刻收拾行李转移。 不可以在一座城市久住,不可以出国,不可以去西南部地区,更不可以去边境和港澳地区。 这些都是周、彭两家被妥协的条件之一。 16岁的周棉在山东住了2年,算得上是她为数不多安定的日子。在山东她迷上了五岳之首,草木苍翠茂盛的泰山,迷上了王羲之的书法,平和自然,笔势委婉含蓄,遒美健秀。和明柳柳作伴的日子,肆意又宁静。 那时的两人在趵突泉玩水,在大明湖散步,那时的芙蓉街还没有那么多小商贩,只有几个一直在那里卖油旋回的老婆婆。 “我以为柳柳在明家会一直快乐,直到1年我见到20岁的她满身疮痍的仿佛踏入阿鼻地狱。” 周棉酝酿到嘴边的话、涌上心尖的酸涩,从没对人说过。 “柳柳经历过所有女孩的噩梦,挥之不去的阴霾” “二哥....”周棉终于叫了齐严熟悉的称呼,可她的声音紧的像即将要崩断的丝线。 在山茶岭的包围下,委屈和愤怒交织上涌。小巧的鼻尖在车内温暖的空气中染上了红,消瘦的脸颊更显苍白。 “柳柳是因为我才被亲叔叔糟蹋了。” 腌笃鲜 晚上八点,值班经理方桃放下电话,四九门口挂起了今已闭店的牌子。 后厨众人严阵以待,愈发的忙。 库里南在东三环上改了方向,掉头直奔四九。 在方正的中式包间,黑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吊顶的中式绢布花灯,娟细的水流声,古典又带着格调。周棉坐在香木椅上出神,水光的瞳仁像南方一抹温柔乡。当她盯着你说话的时候又透着一股凌厉的审视,如此矛盾的特质出现在她的脸上,给人过目不忘的印象。 叩叩两声,包间的门被叩开。几名身穿鹅黄色斗篷的服务员列队进来,训练有素的几乎没有多余的声音。一碗飘着青葱的奶白色的汤碗被放在离周棉最近的地方,汤碗的底部有一圈红色的釉漆。相传是百年前权贵人家的小姐许了人家,还不能大肆张扬,家里用这种方式隐晦的添彩头。 左手边一方瓷白色的小碟子里摆着一块软糯的浓酱素鸡,腌笃鲜的汤和浓油赤酱的素鸡,标准的海市风味。腌笃鲜本是海市春季里家家才会做的,可今天齐严特地点了名,后厨紧急调配了日本今年最新上市的冬笋,用黄师傅平日里腌好的鲜肉佐以伊比利亚火腿,吊出高汤里最拔尖的那位鲜。 齐严正统的北方人,吃不惯海市的菜。今天也照周棉的餐食来了一份同样的。 “腌笃鲜即使用高汤再吊鲜味,也要2个小时。二哥是早就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了。” 陈述句并非反问,正如周棉预料的那样,齐严早就知道今晚明柳柳和陆太太会在凉府狭路相逢。 一口浓白色的高汤下去,齐严10个小时没有进食的胃也跟着缓了口气。有一些事还不到告诉周棉的时候,齐严目光越过餐桌,径直地望向她说。 “棉棉,我不建议你插手明柳柳的事情。” 周棉爷也不准备告诉齐严她的打算,没有吱声咬了一口素鸡,软糯爆汁的口感抚平了一整晚的波澜。心里还在想柳柳找的为什么偏偏是陆得鸣呢? 齐严沉了沉目光,四指朝某个方向不动声色的摆,示意服侍的人都出去。 “两家该一起吃个饭了。” 周棉喝着汤的手一瞬的僵硬,两家一起吃饭当然不是简单的日常约饭。吃的是订婚饭,聊的是两人正式结婚的事情。 雄狮不经意的抖抖脖颈间的毛,挺立的背脊放松的靠在椅背上,像巡视自己领地的君王。 “爸妈们的时间难调配,何况要凑齐上座的那两位。”浑然不觉得自己提前把周棉的父母叫爸妈有什么不妥。 周棉还没消化好两家即将正式见面的消息,从汤碗里抬起头,有些诧异。 “爷爷也要来?” 齐严似笑非笑的回答,“齐家、周家、彭家三家的联姻,你觉得是什么小事吗?” ....周棉撇撇嘴,恨恨的咬下最后一口素鸡。 你不用三番五次提醒我,这是场因利而聚的婚姻! 素鸡在嘴里被慢慢的咀嚼吞下,周棉鼓囊者小脸,吐字有些不清, “二哥安排就是了。” 虽在预料之中,但亲耳听周棉说出肯定的话,齐严满意的搭腿侧坐端详她,又说。 “老七也会来。” “七哥回来了?”周棉巴拉腌笃鲜汤勺的手一顿,脸上怔色一划而过。周骥是她大伯的儿子。延续了周家的传统,在特战营服役。特级警官执行任务保密级别是非常高的,上一次接到七哥的卫星电话有半年多了。 “嗯,我叫人通知他了,他一定会来的。”语气波澜不惊,像是已经敲定了的某种承诺。 周棉的两个表哥里,齐严知道她最依赖的就是周骥。订婚宴如果出席,周棉应当会很高兴。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受祖训影响,周骥大学上的军事学院,然后跟着一个又一个不知名具的队伍执行任务。鲜少关心军衔,为人正派,一心为国效力。 七,只是他们几个顶级世家子组成的小圈子里的排行。 齐严在小圈子里威望最高是牵头人,不顶格,只以齐二自居。 二人吃好,沿着四九宽敞的院子向外走。深秋时节,满院的红叶似火,自然的风光与浓郁的深沉气息。 四九占地两千平,原是清代一个郡王的府邸。后厨、洒扫、侍从往上数起码有两代的契约签在府里。一整个服侍团队是周棉用惯的,白日里也对外营业,实际上算是他们小圈子的后厨房。 一列熟面孔默默跟在他们身后,有的提着黄师傅卤好的零嘴,有的拎着周棉爱吃的一些点心,有的端着一份打包好的腌笃鲜,明天的早餐可以用它再下一碗面。这些吃食的安排,方桃已早早跟在京郊壹号做饭的吴妈交代清楚了。 司机刘师傅收好放在后备箱,打开车门迎他们上车。 方桃带着众人目视库里南消失在视野里,身后一个小丫头轻声和旁边的同伴咬耳朵。 “前两天辛欣还来堵大小姐呢” “那个明星辛欣?” “不是她还有谁,为了五爷的事儿” “可别让大小姐知道,马上办喜事的人碰上这种事儿晦气的很” —————— “京郊壹号?”,柯秘书被齐严赶走了,刘师傅偏头向后座问了一句。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黑色库里南向东四环驶去。 进了地下车库,齐严下车帮周棉开了后车门,送到电梯口后没急着走。管家早已侯在一旁协助司机拎着从四九拿回来的吃食。两人看出齐董有话要说极有眼色的换另一部电梯上楼。 “这几天集团还有事,你乖乖在家呆着,住腻了就叫人来陪你。我叫白桦来陪你?” 齐严弯了腰,脸凑近周棉,问出这句话也不急着等回答。周棉对感情还不开窍。他不指望两人的关系短时间有什么突飞猛进的进展。 地下车库很安静,敞开式的环境,说话还带着回声把齐严本就低沉的嗓音,趁的像泛起涟漪的水面。周棉听红了脸,表情确是八方不动。 小时候几个世家的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南边陈家的当家人曾说周棉要是早30年出生,又是男孩的话,周家的军章还能多一块。 周棉像红豆杉,看着纤细却是坚毅的。所谓坚毅,面不改色,专注目标,但也有点油盐不进的意思。这在现代社会的女孩子身上是非常难得的,又在他们这样的顶级世家,更是少见。即使两家早有婚约,随着周棉越来越出挑,打她注意的世家仍不在少数。 笑话,周棉这个两将之星只能是他们齐家的,他有的是时间。 周棉淡淡的出声:“...不用齐董费心。”吃饱喝足了,库里南里的温度舒服的直让人打瞌睡。周棉的嗓音软软的,微微偏过脸,偷偷吸了一大口气嘟嘟囔囔又补了一句,“白桦是我的朋友!”言外之意,我要人来陪会自己联系,用的着你吗? 齐严听清了,越俎代庖又把人惹恼了。称呼又变成了齐董。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只黑耀石的打火机,点燃了烟也不咬进嘴里,就这么捏着。左手的袖口在袅袅的烟雾中闪着灰蒙蒙的蓝色。、 齐严收了笑容道:“过两周还这么叫,你试试。” 不笑的齐严,周身气场有股压迫感。周棉穿的毛衣有点漏风,地下室的风贴道皮肤上,她打了个寒噤。 “齐董慢走”,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走进电梯。她才不管齐严的恐吓,纸老虎罢了,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齐严在她背后低笑者将她闪躲的一系列言行尽收眼底,周棉在他面前的所有不自然都是好现象的标志。他当然知道周棉在计划着什么,只是婚事一日未定,京市的格局就一日复杂。这也是齐、周两家长辈的意思 “这几天别乱跑” 电梯门彻底关闭前,齐严的话传进电梯。 叮,一封邮件飞进了周棉的手机。 【求你了,见见我吧】 【你们是想逼死我吗!】 【我一定会找到你!】 周棉低头看了看锁屏界面上出现的信息,解锁手机直接打开微信。 棉棉不是绵绵:【查的怎么样】 C9:【有点眉目了,不过年代太久远,保密级别还这么高,再给我2天时间】 棉棉不是绵绵:【下个月回海市见一面说】 C9:【带齐二见外公?】 棉棉不是绵绵:【嗯,份子钱准备好】 C9:【放心,到时候肯定给你一个真相】 周棉进了门,先去阳台看她养的细叶昙花。周妈妈某次打趣的说周棉喜欢鼓捣些奇怪东西的特质是遗传她外公彭老将军。彭将军摸惯了枪的两只手到了老年却喜欢做木工活儿。有权有势的人觉得昙花晦气,昙花一现,只见月光。虽有个月下美人的雅称京市里没哪见谁家养这个的。 细叶昙花,花瓣嫩白透黄,花瓣娇小但花量惊人。一盆旺盛的细叶昙花开花数量可高达二三十朵。京郊壹号顶层80平的阳台,被周棉拿了一半养昙花。 【权势如昙花一现,大树倾颓一刹那】 给喷壶装满水,周棉细致喂养昙花。洗漱之后,躺在床上,一应寝具都是最上等的云锦真丝。南京每年出产最好的一批云锦一定会优先供给海市的彭家。周棉12岁之前都住在海市,寝具的习惯保留至今。 周棉闭上眼睛,沉了呼吸。吞吐之间,气息收入丹田。思维也逐渐进入一种真空的状态。 这一晚,很多跟线被扯入她的视线。 明柳柳 陆得鸣 订婚 那庄陈年旧事 周棉睁开眼,目光从天花板移到窗外一片漆黑的星空。 要快点回海市一趟了。 网友见面 双方正式见面之前的一周,周棉的妈妈,海市彭家的幺女亲自致电,问周棉要不要回西边住两天。 西边只是一个统称,住着这座庞大的权力中心真正掌权的那几户。那里的住宅甚至没有准确的门牌号。周棉的身份证上地址那一行只潦草的写了【京市西城区解放一路1号】 西边大院里通讯受管制,网络覆盖加密层级很多。那件事还在查,说不定这几天就要消息了,周棉暂时不想回去。 “棉棉,你跟妈妈说心里话,这个婚...” “我没有不愿意。” 周棉知道妈妈想问什么,她自己就是联姻嫁到京市的,嫁过来的时候还没有飞机。直达火车12个小时才到京市,离海市那么远,天差地别的气候、饮食习惯,她足足用了2年才适应。 可彭女士在孩童时期是真正拥有过自由的。而周棉自出生就被各方势力盯着,她不仅仅代表周家、不仅仅代表彭家,更是将这两个超强家族扭成一股绳的卡扣。 人身自由、婚姻自由、人生选择 周棉通通都没有。 道理懂得再多,23岁的女孩子还是带着脾气的,所以她没有直接回答“我愿意” 彭艺格女士,娘家和夫家都是数一数二的顶尖,身居高位多年怎么会听不出小孩子的言外之意。周棉自小与她聚少离多,即使明白这桩婚事不可能更改却也带着愧疚的问了这一句。 “齐严已经约了你外公,下周我们两家见了面,他会跟你去海市拜会你外公。” 彭女士加入京市后很少回海市,彭家和周家分属两方阵地,所谓王不见王。外公也不会到京市看女儿。是以,彭将军把对女儿的爱和私念都转嫁到外孙女身上。 “嗯,知道了”,回海市的日程敲定,周棉轻舒一口气。 和齐严叮嘱的一样,妈妈也对周棉说,还有一周两家正式见面,让她乖乖在家不要乱跑。 “后天,白桦回国在清大演讲,我想去”,周棉知道现在自己的安保级别已经快要触到红色警戒线,抓紧时间争取一次外出的机会。 彭女士思忖半响,只说要她在外面要听周父的机要秘书-黄秘书的安排。 周棉就差举手发誓,连忙应承下来。 ———— 讲座当天一早,周棉乘坐一辆黑色的商务轿车在清大门口停下来。后面还跟着两辆一模一样的车,对面还有一辆灰蒙蒙的越野车,坐着便衣。 “棉棉,我们是可以直接开进去的”,黄秘书在副驾听到周棉说要在门口下车,自己走进去,颇有微词。清大不允许社会车辆入校,但这辆京A003000在京市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畅通无阻。 “嗯,三辆黑黝黝的车外加一辆警车,您是想让人知道我在还是不想?” 眼看讲座的时间要到了,从门口到大礼堂还要走10分钟。周棉看了一眼手表,有些着急的下车。 黄秘书赶忙下车,冲对面的便衣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混入人群跟上去。大礼堂里面已经安排了他们的人,黄秘书有条不紊的联系着,与周棉保持2米的距离也进入了校园。 剩下的人留守在门口,保卫车辆的安全。 白桦在国外TOP1的投行工作,Q1的时候完成了一个千亿项目的融资名声大噪。受清大邀请回母校演讲,主题是全球新兴行业的融合与发展。 清大的金融专业本就是国内最好的,白桦今年异军崛起的动作受到同专业学生的广泛关注。她的案例已被许多同学用在课堂讨论的选题里。 今天的演讲爆满,清大在大礼堂额外增添了200个临时座椅,开放了前、中、后门,供学生们随时进来旁听。离开始还有1分钟,三个门口已经被挤的水泄不通。许多同学人挤人踮起脚,居高了手机透过门缝、窗户缝记录者这场轰动的演讲。 周棉坐在指定的位置,所谓指定就是前后左右都是黄秘书事先安排好的便衣。这种行为多少有点对不起挤在门口进不来的同学,周棉对此有些抱歉可也无可奈何。 10点整,演讲正式开始。周棉看着白桦身穿一席得体的套装,优雅又自信的在旗鼓声鸣的掌声中走上讲台。上一次见面还是18岁的时候,周棉回京市,白桦出国。这一走她就再也没有回来,5年的时间两人彻底成为了网友。 可周棉知道她的所有,知道她在华尔街的第一年加班到凌晨3点,打车去机场,在飞机上勉强睡上一个半小时然后又开始第二天的工作。知道她在公司独立完成的第一个项目,规模小的可怜可最后的计划书上并没有她的名字。知道她换了很多男朋友,知道她夸张的飞行安排,知道她如今是TOP1的投行里最出色最年轻的女士。 白桦演讲的最后一字落下的时候,周棉随大家一起站起来为她鼓掌。她真心为这样自由,光芒万丈的白桦高兴。 被同学簇拥着的白桦下了讲台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周棉,不是她视力太好,是周棉身边的人与这校园实在格格不入。哪有面无表情,站起来不跟着往外走,只站在原地警惕的看着每一个路人的“同学”啊! 看到周棉在后排给她比划了一个手势,她了然的点点头。 热情的回复了几个同学的提问后,在助理的帮助下白桦推开了讲堂旁边休息室的门。 “棉棉!好久不见!”白桦像脱掉了穿在外面的人皮面具,冲着老朋友一个大熊抱的飞奔过去。 “好久不见,我的网友”,周棉抱着白桦很是开心,她有好多话想跟白桦说,可今天还不是聊天谈心的好时机。 “我让你引荐的人呢?”周棉拉着白桦坐下,一本正经的问。 “有你这样的朋友吗,我讲了2个小时的话,一口水都不让喝就问我要东西,哼,没有!” “好好好,我尊贵的白小姐,我亲自给你倒茶,总行了吧”,周棉作势就要给白桦倒水,途中看到她中指上鸽子蛋大的钻戒,有些揶揄的说,“呦,资本主义的灌溉啊,这么高调,上个月你提的那个男人送的?” 白桦眼神闪了闪,转瞬即逝。周棉低着头倒水没有察觉,白桦垂眸接过水杯,也揶揄回去,“下周就要订婚了,所有人都盯着你的行程,这么紧张的时候齐二肯放你出来?” “关他什么事,今天出来是黄秘书安排的”,周棉撇撇嘴,从联姻的消息出来,她就要被烙印上【齐严的人】。婚礼在即,更是人人都可以这样揶揄她了。 她木着脸,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他们这群人里年纪小的都尊敬管齐严叫一声齐二哥,就白桦偏不。齐二齐二的叫着,人不在国内倒也没什么人听见。 今天的会面周棉让她准备的人,她早早联系好了。只是弄不清周棉想做什么,她正想问一句,叩叩两声,休息室的门被敲响。 进来的是一个金黄色头发的老外,充满绅士的笑容,举手投足有着英氏老派的格调。 “周棉,这是英国W事务所的合伙人Mr.Smith...” —————— 晚饭后回到京郊壹号,周棉照例先照顾她的昙花。她仔细观察着花苞的形态,计算着时间。估摸着还有一周左右昙花就要开了。 喷水、擦拭、观察。周棉做着这些例行公事,有些出神。想着白桦想着史密斯先生,直到大门密码被按响才回过神。 快到饭点了,应该是吴妈来送晚餐。 周棉支起身子,走出阳台。 一个身型高大的男人正站在周棉家的玄关换鞋,一整套西装像从某个财经论坛上刚下台。 “二哥?” 齐严确实刚从公司出来,今天QM有一个重要的融资会议,需要他亲自参加。虽然入驻榕齐集团后QM的一切业务都交给了现在的执行总经理王宵,但极其重要的公务还需要他露面。 身后跟着柯秘书和司机,拎着几个深褐色的竹编食盒,红色的把手上印着四九两个字。齐严左手解开西装的扣子,右手松领带,步伐不停,径直向周棉走过来。别人家被他走出自己家的气势,周棉在心里偷偷骂了一句不要脸。 不要脸的齐董很自然的签着周棉走到沙发前,一下午高强度的回忆让他也有些疲惫。拉着周棉坐下后,一手捏捏了眉骨睨了她一眼说,“怎么?不想见我?” “没有,不是说...”,周棉眼看着旁边人的脸朝自己这边凑过来,逐渐放大。身体猛地往后一靠,真心话不加掩饰的说了出来。 “不是说结婚之前双方不能见面吗?” .... 周棉只觉得轰的一声,无数个小人在心里整整齐齐的把她自己跺了个七八烂。 叫你嘴快,叫你不禁撩! 齐严听着,脸上的笑意初见扩大,眼见着是收不住。干脆不装了,笑着把周棉轻轻揽过来。他不喜欢周棉坐的离自己太远。 “双方见面充其量算订婚,怎么不能见面了” 不给周棉补救的机会,很不厚道的补了一句,“想我们快点结婚?” !!!天地良心,哪有23岁的青春少女想这么早结婚的,你到底有没有自知之明啊! 36计走为上计,他们俩在不安全的距离下说话,自己从来占不到什么便宜。她站起来结结巴巴的说,“我去厨房看看他们布置好了没。” 齐严看穿了她的心思,在人走出第一步之前把她拉到腿上坐着。 又来这招?? 如果不是知道齐严从上学到工作,每天要忙12个小时,她还以为这位齐董去哪个言情网站当编辑了!又土又要命的招数,来了一次又一次,次次都... 非常有用! 周棉恢复理智的能力极佳,坐大腿后再抬头,眼神已经清明。斜眼偷看了一下厨房的方向,柯秘书他们还有出来。欣欣然的说,“吃过饭以后你要跟我去海市看外公?什么时候。”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齐严稍微动一下就能用鼻子碰到周棉的鼻子。他的未婚妻回来以后洗过澡,芍药花的香味把整个人都染透了。穿着真丝的睡衣,轻柔的面料贴着女孩子的曲线,为了追求舒适感而略微偏大的尺寸把周棉衬得格外乖巧。 南方的女孩子皮肤都要好一些,周棉细嫩的脸上只有透明的些许绒毛。软软嫩嫩的飘进了齐严的心里,他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用极大的忍耐力忍住了本能想要做的事情。右手贴在周棉的背上,来回移动,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大概一周以后”,正式的回答了周棉的问题,近距离下周棉眼里正中下怀的反应也被他尽收眼底。 “你能待几天”,周棉抬眸望着齐严的眼睛。小时候听老九常说二哥的眼神怪渗人的,可周棉只觉得那双眼睛总带着探究和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带着威严和正式,并不吓人。 好闻的山茶岭气味不讲理的扑进周棉的鼻子,刚刚匆忙坐下,为了稳定平衡她抓住了齐严西装外套的前襟。丝光毛料手感很好,深灰色的西装沉稳精致,领带夹是熟悉的蓝宝石。 周棉没有发觉自己观察齐严的时间有些久,齐严也没有出声,他有些享受两人之间默契的时光。 沉默但默契,两人之间似有一根弹性皮筋,没有亲密无间,但各自走远了又自然而然被某些事情拉回到一个可以感受彼此的距离。 厨房里,柯秘书已经把晚饭撞进了一个个价格不菲的餐盘里,小心翼翼的摆在桌子上。“海鲜汤给周小姐单独盛一碗,青菜放在周小姐面前,哦,还有方桃特意交代的熏鱼要放在离小姐最近的地方。” 嘴里念念有词,动作轻快又准确。做完了这一切他直起腰看着餐厅门口鬼鬼祟祟的司机刘师傅,疑惑了问,“刘师傅您这是嘛呢?” “嘘!现在不能走出去”,刘师傅是齐家的老人了,算是看着齐严长大的,在勾心斗角的京市他深知齐严背负的是什么。所以更加真心实意的希望齐严即使不能自己选择婚姻,也能得到一个圆满的家庭。 “害,您前阵子还担心他们呢。要我说根本不用操心,我看啊,齐董和周小姐好着呢。” “嗯,以前我担心齐少爷不肯低头,搞砸了这桩婚事。”刘师傅说着说着就差老泪纵横了。 柯秘书在心里默默的翻了大白眼,不肯低头?曾经天真的他也是这么想的! 在齐董一次次提前下班接人,一次次等着周小姐的信息之后,自己将冷面执行董事齐某,彻底看清。 第七章榭居台 “你需要我待几天”,齐严简短的回答,不动声色的观察周棉的表情,把问题丢回给她。 “听我的?”,周棉不信他一个每天工作超过10个小时的人能跟着自己在海市停留很久。 “听你的”,一秒的思考都没有,果断答应。 “没人催你回集团?” “他们不会” “为什么?” “我发朋友圈了。” ..... 周棉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认识齐严这么多年,他甚少发朋友圈。顶多是一些行业咨询,连自己的QM,齐家的榕齐集团最新动态都几乎不发。 “你,发的什么...” 雄狮短促的吐了口气,像是终于看到了猎物出现。 “你没看到?哦,我忘了,你看不到我朋友圈。” 周棉:... 这人是有多记仇啊! 惦记着和白桦见面,周棉确实忘了把他的微信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像他们这样级别的人很多事情都不需要亲自联系,下面的人会把主人家想要传递的信息送出去。 拉黑的事...她忘了嘛。 周棉耸耸肩,一脸不是我的错,是手机不懂事,忘了自动把你放出来的表情。拿过手机,当着齐严的面,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可齐严的眼神还是定定的看着她,像是有什么还没说完的话。 周棉秒懂低头,点开他的微信头像,进入朋友圈。 齐严第一页的朋友圈就可以追溯到2年前。赫然耸立的第一条是,【下周去海市看外公,归期待定】 ....谁的外公,到底是谁的!! “我饿了!”,周棉一个起立转身,就是落荒而逃。 齐严怀里一空,玫瑰的香味也变得稀薄。胃里空荡荡的跟着难受起来,口袋里的手机不停的震动。 他看了一眼来电人,又远眺了周棉的方向。她已经坐在餐桌上乖乖的吃饭,旁边的刘师傅打趣的和她说着什么。 他站起来往阳台走去,推开阳台门,走进周棉的昙花林。 电话里的人说了很长时间,齐严的表情从低沉到蹙眉。对方汇报的事情他心里虽然早有预料,亲耳听到确切消息的时候还是不由的心疼了一下。 电话挂断,他没有立刻转身回去。依靠在阳台的栏杆上,从外向里看着周棉。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周棉的半张脸,高高的发揪随意扎起,几缕不听话的碎发拂在额角。隐约可以感受到她被刘师傅说的事情逗笑,肩膀时不时有些起伏,喝一口汤吃一口菜,很乖很可爱。 齐严繁重的工作,紧绷的精神在这一刻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抚平。浮世艰难,各世家表面平静,内里又千丝万缕的一团乱麻。齐、周两家的联姻,这5年被各方势力阻拦。 手机又亮起。还是刚刚电话汇报的下属,发信息询问,【是否需要瞒着周小姐】 齐严撵撵手指,眼神从手机里露出一隅,低头看了看娇嫩的昙花花苞,蓄势代开。 回复:【不用】 周棉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她需要尽快知道那些她探查的结果。全盘考虑,早做打算。 齐严知道很多周棉的想法,他比周棉大7岁。老三曾说他自己这个亲堂哥还像哥哥。 齐严不是,他不是寻常人家一味护着妹妹不受外界欺负,不看不听这个世界残酷的事实。 周棉有权知道所有,全盘了解,全盘打算。 她知道了,她决定了,他就支持。 齐严走进屋内,走入说说笑笑的餐厅,加入时,快乐的气息还未消散。刘师傅看到他走进停了话语,恭敬的拉着周秘书离开。 齐严走到周棉旁边,俯下身。 周棉被对方的突然靠近打了个措手不及,嘴里还嚼着上海青,脑筋有点卡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齐严在自己耳边低声的说,“哥哥走了” 嘴上说走了,直起身子也不动脚步。 站在一个很近的位置,伸出手放在周棉的后脑勺。一个很长辈的动作,掌心的温热透过发丝传到周棉心里。 某齐最近的动作越来越犯规。 可能是刚刚听刘师傅讲齐严小时候的事情太开心了, 可能是今晚四九做的熏鱼太好吃了 又或许是,见了白桦。 或许...二哥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周棉的脸不知为何悄悄变得粉嫩 齐严低垂着看周棉鼓起的腮帮子,慢慢的嚼食物的样子。放在她头上的手指不听使唤的动了动。他眼睛的黑,更深沉了。最终留下一句,看看给你带的礼物,转身带着柯秘书他们离开。 周棉吃完晚餐,照例去照顾她的昙花。这些可爱又神奇的花儿可能派上大用场嘞。 踩着深蓝的的桔梗花拖鞋,回卧室的路上经过客厅,看到齐严所说的礼物,一个被包装的很精致的小盒子。她慢慢走过去,像是怕被人发现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 周棉是不被允许出国的,有钱有权的少年人哪个不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身边的朋友们,经常会有人出国给她带点什么国外的稀罕玩意。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只有二哥的礼物,每一个,每一次都让她意料不到,让她...很喜欢。 她动作很轻,很慢。比呼吸还慢,还沉。拆开盒子上粉色的丝带,拿下一张撒着金粉的贺卡,上面的签字常常出现在几个亿的业务合同上。 撕开深灰色的包装纸。她揭开盒子上的盖子,周棉屏住了呼吸。 太漂亮... 她见过许多漂亮的事物,却第一次被一只放在盒子里的故去生命所惊叹。 褐色的翅膀上由浅到深,黑色的斑点像一只只眼睛,每一个注视着它的人也被它注视。一只非洲长翅凤蝶标本。 静静的躺在玻璃盒里,周棉却可以想象出她煽动翅膀的样子。一下一下的飞到天空中去,飞向遥远的月光深处。即使被钉在漂亮的盒子里,也依然向往远方。 亦如她一样。 周棉想起以前看过的百科,非洲的蝴蝶在春暖花开的时候都会飞往北方。 她和齐严结婚的时候应该就是春暖花开的时候了。 向北飞... 齐严是希望她这只海市的蝴蝶会在春暖花开的时候飞向北方,飞向京市,飞向他吗? 原来二哥也会有不安心的时候吗,怕她回南方,永远的离开。 才不会呢, 京市有爸妈、爷爷、五哥、七哥、老九, 现在还有... 她的未婚夫。 周棉小心翼翼的拿着蝴蝶标本,心里盘算好了要把蝴蝶挂在哪里。 扑进床头那只巨大的史迪奇怀里,一会就沉沉的睡去。 —————— 成立以来一直用最高规格接待海外来宾的国宴中心榭居台,今天闭门谢客。 没有广而告之,只对所有想要预定12月5日的客人表达歉意。有钱的客人可能还会疑惑,有权势的客人都大概能猜到闭门的真正原因。 京市的齐家和周家,今天正式会面。 两个顶级家族结盟这意味着什么,全国的阶级圈层没有不明白的。 5年前,两家传出结盟的消息时大家都不相信。到了他们的级别的联盟,完全不是强强联合那么简单。过强易折,其他家族不会轻易放任齐、周两家成为更强大的存在。真正结盟之前两家得到的只有无边无际的阻碍和试探。 即使有泼天的困难,两家也没有轻易松口。周棉和齐严的婚约一直稳固,渐渐有些派系察觉出他们无法被轻易拆散,便开始纷纷转头示好。齐严也在1年前从创业的公司一举入驻榕齐集团的董事局。 11:30,榭居台附近3公里的制高点已全部被特警占据。大门喷泉是一个上坡的环绕式岛台。下方站着由十余名警卫组成的特勤一组,各个全副武装,军姿挺拔。此时的空气死寂一般,小虫震动翅膀的声音仿佛都十分清晰。特勤一组组长听到耳麦中岗哨兵的消息,一个利索的起步,一组顿时改变阵型,包围入口通道等待他们今天的目标到来。 11:32,两辆黑色的商务车打头,穿过岛台在榭居台的门口停下,门童立刻打开车门,周棉和齐严下车。二人没有进门站在原地,不到一分钟,两辆车稳稳的停在门口。周棉和齐严纷纷上前,等待双方父母下车。齐云笑着朝周棉爸爸周勤走去,“周首长,许久不见,身体进来可好啊。” 周绵爸爸的战区最近搞运势演习,闷在秘密基地2个月,此时借着女儿的东风出来透口气,心情颇佳。“齐部长,好久没见了。为了国家,都好都好。” 两人的母亲也亲密的拉着手说些什么,只有今晚宴请的主角,分隔两边,没有任何眼神交流。 3分钟以后,岛台下方不知从哪里又冒出两只特勤小队,大门喷泉已经夸张的快被30个特勤兵包围了。榭居台的主事人从大门里小跑出来,问候过大门处的6人,带着身后一小班服务员匆匆跑下去。 这架势,不用说。高台上座的两位到了。 第八章双方见面 三个班的勤务兵严阵以待,榭居台的主事人李泽明和从另一边绕过来的榭居台张董事,同时在两辆车前站定,互相以余光观察对方。几乎在同一时间拉开车门,身体微微前倾用右手挡住车顶等待齐家和周家这一代的掌权者齐彬和周晚毅的下榻。 这一环节,在榭居台高层中间讨论了很久。 由何人、在何地,何时为两位老爷子开门,其中需要平衡的讲究能写满三张纸。 出来接待的人职别肯定不能低,因担心两位老爷子觉得太兴师动众,职别也不能过高。双人同时开门,两人的职别需要相同,否则就会出现偏颇,开门时间需要完全相同,否则就要分出个前后,高低。而不管是齐家还是周家,都不是能被人随意分出高低左右的门户。 重中之重的则是安保问题,军队那边肯定是要派人过来布防的。 特勤联2周前就在榭居台只要要了2间办公室做临时指挥营。榭居台配合协调人手,当天每一个服务的人员都要做三代以上的背景调查。场地演习部署做了不下20次。 两位老爷子年近80,下车的步伐稳健,行姿如风。机要秘书跟着身后,周棉和齐严早早上前搀扶。老爷子在家族镇宅,过高的荣耀已很少出来进行商务会面。碰上孙子孙女的婚姻大事儿,出行虽然兴师动众,两位老人心里却也真心的高兴。 与以往的商务外出会面不同,今天是真正的家宴。榭居台制式最高的包间,意大利水晶吊顶就占了5个平方。灯下空空荡荡的坐了8个人,所有人的纪要秘书都被赶出包间。包间前后左右房间,甚至上下两层所有房间都被安排了最高级别的警备力量。 “老周啊,多少年了。啊?咱们没这么正式的坐在一起吃顿饭了。”场面首先由齐严的爷爷打开。齐彬是齐家第三十四代当家人,家族的历史可以追溯到百年前。祖上是建国之前发家,躲避战乱出了国。他的爷爷是在战争年代过后回国,参与了这百年前间的社会变革。 齐家在海外的经营范围很广,回国后开创新经济形态掌握了重要的经济和资源命脉,榕齐集团就是齐家最重要的经济产业之一。 “等孩子们的事情定了,以后吃饭的机会多的是”,周棉的爷爷笑着提议大家一起举杯,共同庆贺。两位老爷子被卫生兵下令不许饮酒,因今天特殊只被允许喝一小杯红酒。其余人陪着老爷子喝了一小杯红酒。 双方三位长辈就开始讨论二人结婚的细节。 周棉默默听着,时不时扒拉一下碗里的菜,一筷子清蒸鱼肉被放进她的碗里,她仰眸看他,小声问:“我们婚后要住在哪儿?” 齐严放下鱼肉,又把一碗鸡汤放在她手边,心里有些好笑,她终于想到问这个了? 周棉对生活上许多事都有点迷糊,说到好听是神经大条,实际就是没操过心。勤务兵和保姆吴妈,从小打到把她照顾的妥妥当当。 婚房的事情他早有准备,偏就存了坏心,想逗逗她。 于是故作疑问的说,“你想住哪儿?京郊壹号不行,离西边太远了。结婚以后咱们得经常回去看爸妈。” 这个爸妈说的顺其自然,自然是把周棉的爸妈也算上了。 “城北的古旺呢?” “那里是比较近,但装修风格不是你喜欢的。” “三环的亮彩河滨如何?” 齐严拨弄了一下汤碗里的勺子把里面的山药挑出来示意她吃掉。然后施施然回答:“面积不够。” 周棉蹙眉,低头把鱼肉放进嘴里。周棉的头发不算长,黝黑的发质偏硬。外婆曾说她的头发不像妈妈,倒像是外公。又说脾气硬的人,发质都硬一些。今天用鲨鱼夹把头发扎成一个发髻。不似少女,倒多了一股温婉慵懒的感觉。 “面积怎么不够,800平的复式,一个我一个你,绰绰有余了”,周棉斜了他一眼,愈发觉得这人职位越高,胃口也是越大。她拿起汤勺,细品了一口汤,竖起一只耳朵听了听爸妈那边已经开始讨论婚礼嘉宾的名单了。 榭居台的灯饰均已灯笼,葫芦的造型装饰。淡红色的光在空气中切下一道红润压在周棉的眼角。那边讨论的内容有些无聊,佳人转头看他,眼眸灵动水润。齐严只觉得自己的心上,星火在草垛上起舞,缭绕一整片草原。 “以后有了孩子,就不够了...”今天外面的阳光极好,屋里也似有一朵低霭的云,很近,很远。 齐董掩饰自己的情绪是一顶一的厉害,扔下一颗炸弹,转身坐好。正巧齐爷爷问他婚房的住所,两人有没有商量好。 齐严用一方洁净的毛巾慢条斯理的擦过手,抬眸微笑对上6位长辈转过来的目光。不紧不慢的开口:“已经和棉棉商量过了,她比较喜欢清河边的【万胜长鸣】”,说完,面带微笑的低头看她。仿佛这个答案是两人心有灵犀共同商量好的。那目光着实是把在坐的长辈们唬住了。 齐严这番话说的严丝合缝,长辈们听出了自己想要的重点。 【和棉棉商量过了,小两口有商有量,日子才能过的长久。】周棉父母不禁点点头。 【商量后选的是棉棉喜欢的房子,以棉棉的喜好为先。】齐严父母很满意儿子的懂事。 【万胜长鸣】是齐家一个地产公司开发的新楼盘,不对外出售,有市无价。虽在闹市,从大门进出却蜿蜒的需要花上很久的时间。每栋房子之间间隔很远,保护私密性的同时,也保留了足够的格调。 楼盘的名字还是齐老爷子取的。去年开盘,正值周棉爷爷的79岁生日。 老话说过七不过八,齐老爷子特意提了这四个字,旨在庆贺周家所有为国效力的军人。 久胜不败,灯鼓长鸣。 一句话把两家6位长辈哄得高高兴兴,齐董,不愧是你啊。 周棉像一个空有一肚子话却无处说理的原告,眼睁睁看着被告被法官们转为污点证人却无力阻止。 罢了罢了,反正住在哪里对于她来说都一样。横竖能活动的地方就那几个。 话不能说,眼神还是要到位的。 周棉在桌下想狠狠的掐一下旁边那位始作俑者。不料手刚伸过去,就被早有准备的齐某人一把抓住。 周棉这次很有出息的镇定,许是对齐严越来越亲密的主动习惯了。她第一反应是在脑袋里做列表。 拥抱一次,达成 告白一次,达成 牵手一次,达成 接吻,接... !!周棉你在想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爸爸妈妈爷爷都在的正式场合,你告诉我你脑子里在期待什么?! 带着前几次的报复心,周棉狠狠踢了一下齐严,救出了被困的右手。 “小严啊。”周将军突然开麦。齐严在同辈里分量很高,除了家世背景顶尖,也因为自身有别于普通的三代,读书事业都是“别人家的孩子”。所以除了比他年纪大的人,在同辈里大家一般都称呼他严哥。亲近一些的称一声齐二哥,而二哥这两个字,有且只有棉棉这么叫。 “周爷爷”,齐严恭敬的回复。 “行行行,先这么叫着。下个月就要改口了。”齐爷爷因为从小在国外长大的缘故,谈吐比较风趣。虽在体制内但没有沾染陈旧的气息,和小辈们说话忌讳也少。 周棉爷爷听了,也笑着点点头,示意齐严不用拘谨。周将军治军严格,守卫京市这个重要的命脉,其责任旁人无法想象。老爷子挑起这个担子,一挑就是50年。在京市威望极高。他是很满意齐严的,齐家能舍弃国外的市场,报效祖国,建设国家。这没有忘本的品质本就称得上是高风亮节,齐家从齐严父亲这一代,几个兄弟都各有各的出色。齐严更是第三代的表率,从小周骥和学诚、周棉这几个小的,也算的是青梅竹马,亲上加亲。 “海市那边,你和棉棉要尽快回去一趟”,周将军指的是让小两口亲自回去拜见另一位至高首领,周棉的外公。 “周爷爷放心,外面预计下周启程。我和棉棉会多陪外公几天”,齐严言辞恳切,没有思考。说明这件事确实是上心思考过的。一切安排交托他,周将军很放心。 “周伯,婚礼是否在海市也办一场。”,齐爸爸齐云问出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所谓王不见王,周棉的爷爷掌控京市及以北的全部地区,拥有陆地,领空的绝对权力。周棉的外公则掌控整个东、柏、黄三个海域,海上之王的称号当之无愧。另外则是势力稍弱的西部地区,南部沿海则有西部、东部协同管理。 “我和彭老头谈过。”周将军珉了口茶说,“我们三家联姻,这5年受过多少阻碍大家想必非常清楚。棉棉的婚事彭老头和我意见一致,不在海事单独办了。” 言外之意,只在京市,且小范围举办。 “那彭将军岂非要缺席?”为避免不必要的争端,以及一些安保问题。三方之王固守自己的领土,不轻易去其他属地。齐严母亲根本没想到第二种可能。 “他会来”。三个字的威力不亚于一颗导弹。彭将军也会来,双将亲临。这是开国以后再没有的场面了吧。双方父母心里都颇为震惊,暗自盘算着该如何减少嘉宾名单,怎么安排嘉宾们的座次。 而负责监听,保卫安全的所有,注意是所有勤务兵。犹如被原子弹炮轰一般,恨不得立刻化为灰烬!!两将!!!两将亲临!!!武警特警怕是来上10个连都不够吧。 不到两个月的准备时间,一分钟觉都别睡了!调休是别想了,保卫方案直接用我的命来写吧! 第九章一场早霜 “格格,你父亲那边的人还需要你多费心安排。有什么困难就和我们说。”周将军一脸慈爱的对着周棉妈妈说。 彭艺格女士,海市彭将军唯一的女儿。两家结亲的时候周将军笑着对未来的儿媳妇说:“格格,这名字就是天注定的缘分。你注定是我京城的女儿。” “好的,爸爸”,彭女士脑中已经建了一连串的思维导图,海市辐射的彭家范围内各个家族的势力关系盘根错节。回去以后还真要和大哥商量商量。末了,她又问周棉:“棉棉,要不要请海市大学的同学和老师。” 周棉在海市上过2年大学,20岁又回京市上了2年。 “我记得棉棉在海市一开始是读世界史,后转去了金融学院。”齐妈妈对周棉的事情记得很清楚。这个未来的儿媳妇自从居无定所过的实在辛苦,偏偏小姑娘心性沉稳,好学不张扬。否则换一个心底不纯的娇小姐,即使是两将之星,她也不同意这门婚事。 “是的,阿姨。海市大学经济系的王教授是我的导师。” “这王教授,是不是王宇禾教授。”齐云对这人印象颇深。 “是的,叔叔。王教授以前是英国纽斯特大学的名誉教授。十年前回来教书。” “嗯,此人的学术建树很深,是少有的理论实践派。在国外不少顶尖的事务所挂职。参与的金融案件也很多。” “对,桦桦和王教授在同一个事务所共事过一段时间。” “白家那个不着家的丫头?去国外那么久也不说回来看看,洋人关系太乱,连我都听了不少闲言碎语。”白桦的爸爸是周家的下属。小时候两家离得不远,白桦和周棉也算是发小。只不过周棉回京市的时间并不长。可两人关系倒很好。 “什么不着家啊爸爸”,周棉向来护短,自己的朋友本就不多。容不得其他人说个不是。“她是追求事业,人家在国外投行干的可好了。”周棉吃的有些冒汗,随手把刘海拨到耳后。红扑扑的小脸皱了皱。 “行,不说你的朋友。”周爸爸平日大多数在部队,周棉自小的委屈他是清楚的。受了委屈也不和其他孩子一样,一味的抱怨。人际关系向来单纯,又拎得清。不像白家那个白桦,他可是听说那丫头和通关系的什么MIKE,男女关系混乱。如今看着爬到高位,可不知道付出了什么代价。算了算了,棉棉要护着,无关痛痒的小事便不与孩子计较。 “就是,你这嘴最不会说话。棉棉咱不理他。”周爷爷向来疼孙女,虽然不是唯一的孙子辈。可周棉骨子里就是有他们将门的风采。 如果她不是那个两将之星,可以去到世界上任何地方,去学习,去看看。不管在世界上任何角落,不管做哪个行当,棉棉都会是这一辈相当出色的女娃娃。 周将军年纪大了,最近也时常感怀过去。暗自的说:“是我们这些长辈耽误了棉棉啊...” 大家一时静默,周棉的不自由,是各个方面的。空有一个两将之星,可实则并没有任何好处,反而处处受限。18岁的时候,家里两个老爷子都对周棉说:“东、北范围内所有的大学、所有的专业、所有的老师任你选。” 周棉任由自己选择和尝试自己感兴趣的领域,她尤其喜欢外语。出国无望,从小学开始就跟着各种老师学习英语、法语、意大利语、德语、甚至还会一些韩语和日语。金融和世界史双修,王教授层暗自感叹周棉的身份是馈赠也是枷锁。 可惜了,这样聪明的孩子。 —————— 一顿饭吃完,齐、周两家算是正式定亲。 京市暗潮汹涌下的各方势力,开始纷纷整理关系,站队。 订婚饭的当晚,周棉和父母回了西边,老宅住。 西边某处一个占地7公顷,没有准确门牌号的地方。住着以周家为首的军方背景各世家。 途径一个又一个岗哨,穿过一个又一个弯道。在一排排勤务兵敬礼和瞩目下,黑色军牌商务车在一个红色的三层楼前停下来。周棉18岁之前只偶尔回来住,对这里并没有太大的情感。18岁正式回京后,短暂修整就搬到了京郊壹号。 京郊壹号虽有一个郊字,你要以为在郊区就大错特错了。 挨着西边,在主西城区一个隐秘的楼盘。依然是不对外出售,有价无市的房子。住的基本都是西边世家的这一代孩子们。 三楼是周棉的卧室。里面的寝具皆是周棉喜欢的丝绵材质。床上放着周棉喜欢的迪士尼周边。整体奶白色的装饰风格,让周棉累了一天的身体很放松。 走进浴室,浴缸早已被吴妈贴心的放满了水。周棉扔下一个芍药花的精油球。看着噗噗冒泡的融化在水里,手机叮咚叮咚的连续响个不停。 “喂,桦桦” “啧,如今是不是得叫齐太太了”,白桦在国外5年,插科打诨的是一点都收着,逮着机会就要揶揄别人。 周棉也不是那软柿子,反手就是,大家都别好过。“啧,那MIKE先生又是怎么回事。白小姐原来出国不是搞事业,是搞男人去了。” 两姐妹出手,五一人生还。 “咳咳,别转移话题啊你”,白桦手指噼里啪啦的打字,像是处理工作间隙给周棉打这么个电话。 “你好好交代,你这绯闻够能飞的,跨国大西洋,都传到我爸耳朵里了。” “下次,下次等我回来我再老实交代行不行。”她手指从键盘上移下来,拿起旁边的咖啡,大喝一口续狗命。白桦那边在英国出差,现在是下午两点。昨晚赶一个计划书到凌晨4点,刚从客户方回临时办公室。 周棉脱下外衣,举着手机,滑进浴缸。芍药花和精油的植物芳香,争先恐后的钻进鼻子。周棉调皮的踢踢水,好不惬意。“我可提醒你,那Mike可年仅40了,咱要找也不能找那么老的吧。” ...白桦不自然的咽了一口咖啡,随即和周棉言归正传。“人,我是给你介绍了。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真准备组团?” “嗯,而且我有预感,时机快到了。” 白桦大概知道周棉要做什么,只是她并不清楚海市交织的复杂的关系。又想,都是自己家人。就算动手清算,也不至于太狠。估计就是用几个有title的人吓唬吓唬他们的。 “你心里有数就行,后续还需要什么帮助,随时call我。哦对了”白桦爸爸也是军事系统的,部队大院长大的孩子都好斗。 “什么?” “你以后也不能随时接电话了吧,毕竟有男人了,严太太...” 哈哈哈哈大笑中,白桦率先挂断电话,阻断了周棉的咒骂。 白桦这厮!亏的她今天还在爸爸面前护着她,就该和一起骂她借老男人上位,不着家,不务正业! 周棉气儿还没理顺,端起浴缸旁边吴妈准备的玉米茶。 手机又想起来, 周棉看到来电人,倏地从浴缸里坐起来。 “二哥...” 白天才见过,才分开几个小时,这人就又打电话过来。 周棉不自觉的划拉浴缸里的水。 齐严本就觉得周棉的声音怪怪的,像是在什么密闭的空间,还带着潮湿的回想。听到有水,立刻有了答案。 只不过这答案越想越热,他刚到家。从玄关走到厨房,一路上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松着领带。 “在泡澡?”,雄狮心里闷热,有股无法自行消散的无名火。也顾不上给那头的女孩子留点面子。 “你怎么知道?”天真的周棉争圆了眼睛。 直到被人点破,她才觉得光着身子泡在水里,浴缸里浮华的渐变色花瓣像姑娘羞红的脸颊。空气里浓郁的香气和这略带回声的密闭空间,处处透着暧昧的气息。 “呵,我恰巧是个聪明人”,一点不谦虚。今天这顿饭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他不久将会迎娶周棉,他们身上都烙上了对方的烙印。这让齐严觉得很爽,他恨不得婚宴快点到。 “一个绅士的男士是不应该偷听女孩子洗澡的”,周棉快速的说完就想挂电话。 “等下,棉棉。” “嗯?怎么了”,想是热水的温度太高,蒸发了周棉的坚硬,这声嗯?像一颗桃子,从里到外透着绵软。可真要了齐严的命。 齐严不紧想,泡在浴缸的周棉是什么样子。南方女孩子的嫩白,周敏此时一定被泡的粉粉的,举着手机的胳膊,几滴水珠不听话的顺着细腻的胳膊滑落下来,滴答的摔进水里。黝黑的头发此时也软趴趴的贴在额头上。 周棉的额头生的像妈妈,宽阔而饱满。齐家伺候的老人,张妈曾对看着小时候的周棉说。她姆妈曾见过宫里的娘娘,天生好福气,命格贵的女孩子才会有那样的额发。只可惜张妈走的早,否则看到现在的他俩,不知道会说出多少吉祥话。 “二哥?”,周棉见齐严许久不说话,还以为他三心二意,有些不高兴。 “我想说,”齐严回过神来,内心嘲笑自己这般没出息。人已经被他们齐家盖上章了。早晚会娶回来的。 “下周回海市,要不要请你那个大学同学陆筱筱吃顿饭?二哥还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你帮我想想?” 嗓音是不知道为什么的沙哑,开口又是柔情似水的温柔。周棉觉得二哥最近愈发会勾人,不肯承认自己被这一声低沉的温柔弄红了脸,只怪这一池的温水太热。 “不用单独请她,你在,我们姐妹还怎么好好说话呀”,周棉嫌齐董时不时散发出的气场太吓人。不愿他耽误自己和好久不见的同学见面聊天的机会。 被拒绝了,齐严也不恼。又说了下回海市的时间,嘱咐她这几天索性就在西边住下,等临行之前自己来家里接她。 “知道了知道了,妈妈也说让我在家里多住两天,二哥又开始啰嗦了”,音调是自己没注意到的柔软,可齐严注意到了。一抹笑意染上了嘴角,就再洗不掉。 “还有件事,我们见面再聊,早点睡吧,晚安” ??有事儿就说,哪有这样吊别人胃口的? 周棉觉得齐严不再是雄狮了,简直就是狐狸!还是成了精的千年狐狸! 离出行还有3天,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周棉一边从浴缸里出来,擦拭身体想着,套上睡衣也想。吴妈进来给自己端进来一碗燕窝的时候看周棉发呆的表情,一脸宠溺的笑说“我们大小姐,这是想金元宝呢?” “吴妈,你说...” 16岁之前,吴妈近乎陪伴了周棉成长的大半时光,有些话她可能不会对彭女士说,但却会下意识对吴妈说。毕竟小时候孤独的日子太多了,多到如果她不开口,整个世界就像死寂般。 “怎么了,大小姐”,吴妈放下瓷碗就在周棉旁边坐下。她原是海市彭家的下人,从姥姥那辈就在彭家做活,还延续着海市的旧习俗,管周棉叫一声大小姐。十几年前彭家要为周棉选一个服侍的人,吴妈自告奋勇报了名。她清楚,陪着周棉势必要辗转多地,也会错过成家的好时候。可她受母亲的影响,一辈子感念彭家,从那个吃人的年代救了姥姥和母亲。 到如今这个岁数了,吴妈没有自己的孩子,说句大不敬的话,她把周棉当成自己的孩子。 “吴妈,你说,我嫁给二哥,日子会好吗?” 吴妈很了解周棉,她没有说会幸福吗,而是用了日子会好吗这样的句子。别人听不出来,可吴妈很敏感的察觉到了周棉的不安。周棉对家庭没有具象的概念,对家庭幸福也没有过高的要求,一切源于成长环境。这让吴妈很心疼。 “大小姐,幸福都是日子一天天过出来的。你和二少爷都是好孩子,怎么会过不好。” “因利而聚,最终也会因利而散...”周棉没有解释这句话的意思。可吴妈懂。她心疼的拍拍周棉的肩膀,把燕窝端起来,喂到她手边。像小时候一样,哄着她吃些。 “大小姐不要这么想,利之外也有情。就像你的家人们,不管海市的还是京市的,都爱着你。” 周棉端起碗,静静的吃着。明亮黝黑的瞳仁里,倒影出瓷碗里白茫茫的一片。她点了点头,把一碗燕窝乖乖吃完。吴妈拿着空碗悄悄的退出去。 窗外秋风压过,一场秋雨一场寒。算算京市的时节,这场雨过去,明天会有一场早霜。 第十章法国芍药 和国外不一样,国内对领空的管制十分严格。外国电影上动不动就起飞的富豪私人飞机,在国内却不常看到。起降严格,飞行报备,树大招风等诸多因素让许多富商对私人飞机望而却步。周家没有,也不需要私人飞机。周家所有直系亲属基本都和部队挂钩。除非随队离京出任务,否则是不能轻易出城的。 周家掌管京市的防备力量,领空权是重中之重。民航局也在航空局下属单位中,可以说所有航司,所有航班周家都有绝对的话语权。 今天一早,一家三口难得聚在一起吃早餐。周家的餐桌上永远都配有京市和海市两种口味的菜。早餐种类也很丰富,既有周爸爸爱吃的包子,油饼。也有周妈妈爱吃的小笼包和咸豆浆。 机要秘书在周爸爸侧后方汇报民航那边的安排:“周委员,民航局那边说为了保护小姐和齐董的安全,建议专机专用。”所谓专机专用就是航司调拨一架飞机,专门用来接送小两口和一干随行人员。 “另外,随行人员我们这边大概有5人,除了照顾小姐生活起居的日常活动的3人,另外安排了神武营的护送。齐董那边大概有6人。” “除了安保,随行人员另坐一架飞机吧。”周爸爸和弄了几下南瓜粥,摆摆手做了决定。 “外公和舅舅这次肯定要给你带很多东西回来,回程的时候,外公那边会额外安排一架飞机装一些行李和礼物。这些都交给小陈打理就好,你只要知道。”彭女士边向周棉嘱咐着,边伸手给周爸爸又盛了一碗南瓜粥。 这种甜粥,周委员长一向不喜欢。最近血压有点高,南瓜又是降血压血脂的天然食材,周委员长在吃食上一贯没有资格拒绝。听凭彭女士的吩咐吃了2天南瓜。 周棉倒不在意这些小事,从昨天订婚宴回来,就一直想问,“爸爸,您跟我交个底儿,七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二哥说了,两家正式吃饭的时候,七哥会露面。但当天却没见到人,光顾着照顾老家的老爷子,又被讨厌的齐某人就婚房的事情摆了一道。周棉当天并未细问。 现在想来,七哥一定是被什么困住了,否则出了任务就算不来,也该来个消息。 周父早上有个演习,他看了彭女士一眼,示意由她来跟周棉解释。擦擦嘴起身,跟着机要秘书出门离开。 吃过早饭,母亲俩在大院里散步。特殊区域,门前5米范围内不允许有树木。西边的院落很大,草木不多,离大门很远的范围才有零星几个矮球树。 矮树只有半人高,周棉挽着妈妈,穿过草坪,继续走着。 “你七哥刚从任务上回来,受了点伤,所以昨天没来”,彭女士将门出身,从不会故意报喜不报优。军人受伤也是家常便饭,她和周棉都有着顽强的承受能力。 “是国外的任务?” “是的,你知道的国际战事复杂,回来以后还有一些列的约谈和会面。” “七哥,受伤回来。这次可以提一提了吧。” 周骥大小从军,战功累累,没有依靠周家的权势,到如今只是个副团级。从团级的正副开始出现极大的分水岭,从副团再往上升,对于普通人来说很难很难很难。周骥虽然年轻可战术和战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他还不到25,不着急提拔。周家人不在乎这些。” “可他这三年,拼命一样的出任务,背上腿上哪里没有伤。空闲时间还去军事学院做助手,资历和勋章都是足够的。”周棉替七哥不平,部队里迭代缓慢,兵多将少是自古就存在的制度现象。35岁之前有充足的体力拼战绩,一分一厘都是拿命换来的,凭什么用一些老生常谈的话头就挡了七哥的仕途。 “是不是吴上校又抢了七哥的功劳?”吴上校是正团级,周骥的顶头上司。 “棉棉,”彭女士阻止周棉继续说下去。 “部队的事情你不要多参与。” “我知道,”周棉摸了摸矮树的树枝,酝酿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如果她只是周家一个普通的晚辈,为自己家人鸣不平是常理。可她还代表着彭家,双将之营互不干涉,如有越界会有大变动。就算周棉只是单纯的为了家人,有心人听去怕是要指摘彭将军的用心了。 “你知道就好,”彭女士看出周棉的不开心,自己的女儿荣耀而出,枷锁更多。才23岁的年纪,做事说话都比旁的世家孩子还要添上一倍的谨慎小心。 彭女士有意转移话题,拉着周棉的手,往院子的西边走去。西边空气好,深秋的清晨没有鸟叫的声音。周棉看到矮树上被抹了一层层薄薄的冰霜。 一场早霜,真的来了。 “棉棉,你和齐严。你们关系怎么样?”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如果能在婚姻里得到幸福,大概是所有母亲的慰藉了。 “什么关系,和以前一样啊”,周棉避而不谈最近几天,二哥一些越界的行为。 周棉不知道怎么说,对于这场婚姻,或者是和任何人的婚姻都没有期待。只不过又被套上齐太太,这第三层枷锁。不是齐严也会是别人。都一样。 太阳还没出来,被厚实的云朵挡住,只露出点点亮光。周棉看着彭女士有些抱歉,又有担心的表情。像小时候一样,双手环抱着妈妈的腰。“妈妈别担心,我和二哥会好好过日子的。” 好好过日子,而不是幸福。周棉没有更多的诉求。 —————— 今天是回海市的日子,周棉在停机坪上下车。标准的12人配置机组除了机长外,全部在台阶下等候她。 周棉向飞机走去,偏头问这次跟她出行的机要秘书小陈。“二哥呢?” 小陈马上开口答题,这个问题她已经准备了一路。只等着小姐什么时候问起齐董,可自家小姐也是个能憋的人。好吧,干大事儿的都是能忍的能人。她懂! “齐董的车辆已经出发了,周秘书说昨天齐董连夜开了一个国际会议。出发的有些迟了” “SMARTCALL的会议?” “是的,齐董还让四九给您准备了您爱吃的零嘴,已经动上飞机了。” SC是齐严最近忙着合作的德国企业,专注通讯业务。他自己的QM公司也是新型科技领域,新企业+国际新贵,榕齐集团也参与了生产链的整合。中外联合,业界都在瞩目观望他们的新产品。说到和SC的合作,里面还有周棉的一份力呢。 去年年底,SC董事WART先生带着妻子MIA来中国低调考察。周棉和MIA一个航班,两人因为一本世界艺术史聊了一路。双方不清楚对方的身份,5天之后在SC的晚宴上偶遇。西方宴会,男士都要带女伴出席,以示对主人家的尊重。齐严邀请周棉同去,在门口看到MIA才知道世界原来这么小。 有了这层关系,齐严强势入主SC的招标会,最终赢得了这场跨过合作。打响他接手榕齐集团以来的第一仗。 周棉很欣赏MIA,MIA是德国贵族的后代,和WART先生的婚姻是自由恋爱,也是门当户对强强联合。MIA生性自由烂漫,WART先生则是典型的德国人,不善言辞,穿着考究老派。可欣赏归欣赏,“SC怎么这么讨厌啊,不知道尊重合作伙伴的下班时间吗?” 周棉向来护短,结婚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就算还没结婚,自己这声二哥也叫了十几年。帮着骂两声是顺理成章的对吧。 嗯嗯!小陈在旁边频繁点头。小姐和齐董的关系真好啊! 【你知道我喜欢的小零食,怕我飞行烦闷开了一整晚的会都没忘吩咐人准备。】 【你也知道我工作本就繁忙,连夜开会一晚没睡,即使是合作方也不能忍,怒骂洋鬼子。】 这六亲不认的味道。简直是里的喜闻乐见的强势爱! 小陈表示磕到了。 今天的飞行班组是某方航司私人行程部里最优秀的服务组,服务组长LISA在前面引路。周棉进入机舱,机舱内部的布局已按照人数重新做了调整。夸大的双人沙发,独立的办公卓和用餐桌。甚至有一条狭长的酒水吧台。机舱尾部是随行人员的作为,小陈不负责安保,没有随周棉登机,目送她进去以后转身走向另一架飞机。 周棉落座,乘务员下蹲为周棉换上浅褐色小羊皮拖鞋,另一位乘务员半蹲问周棉想要喝什么。周棉挥挥手,她一向不喜欢很多人围在自己身边,问这个问那个。此时她的目光被每一个桌子上都摆放的芍药花吸引。现在已是深秋,芍药花不是这个季节的。 周棉是4月24日的生日,4-6月才是芍药花盛开的季节。芍药的花语有珍惜离别之情的意思,古时候又名“将离草”。离别是周棉成长中不变的话题。 与城市,环境,住所,身边的人。一次次的分别,让她对离别早习以为常。 所以她很喜欢芍药,离别是痛,可直面痛苦,看淡痛苦才是她这个双将之星应该拥有的品质。 “这花...”,周棉指着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季节的芍药花问乘务长。 “周小姐,这是齐董命人准备的法国芍药。”周棉往返海市经常乘坐某方航司的航班,下面的人都是人精。除非周棉临时去机场,否则都会调整周棉航班上的乘务组,眼前这位李悠然,服务过周棉很多次。 “可..”,周棉心里满是疑惑,还没说完李组长就猜到她后面的问题。 “我飞法国的时候,曾看到过反季节的法国芍药,一样的娇艳欲滴。南法秋冬的时候日光依然很足,精心培育的芍药花着色很快。”, 航司里李组长算是老人了,又提到了中层。老公也是总部的高层。对周棉的特殊情况有过一些耳闻,再加上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周棉出国。她大概知道这是上层阶级的某些代价。 她说话的时候,蹲下身子。和周棉尽量保持眼睛在同一角度,同一水平线。语气并没有展现出一丝对周棉无法出国,无法亲眼看看不一样的繁荣景象而遗憾的语气。她只是轻柔的诉说,从他们这里看过去,法国芍药娇嫩的粉色,被机舱玻璃暖洋洋的照样拂过,又涂上一层金箔。 “齐董” “齐董”,机舱门口的两位乘务员欠身向走进来的齐严行礼。这几天又降了几度,早晨带着寒霜,齐严换上了呢子大衣,只不过今天罕见的穿上了白色。 他出席的场合均是重要的正式场合,外套颜色多是深色。周棉快速检索了记忆,好像是第一次看二哥穿白色的外套。 白色大衣,只有一颗休闲扣。齐严没有系,微微敞开露出里面灰色的羊绒马甲。添了羊绒料子的衬衫不再单薄,厚实挺立的衬衫领子与马甲各执秋色。正式中带着一点休闲,齐严自己也觉得很多年没有穿的这么放松过了。 第十一章二层洋楼 第十一章 “在聊什么?”,齐严踏进机舱就用眼神寻找周棉。 “周小姐觉得您送的芍药花非常漂亮呢”,李组长自然知道齐家和周家联姻的消息。恭敬的走上前帮齐严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拿去里间收起来。 齐严顺手在周棉旁边坐下,双人沙发虽然宽敞但受限于飞机的面积,座椅之间没有扶手。齐严坐下,周棉敏感的觉得自己被带过去了分毫。 齐严没有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任何问题,也没有用自己精心命人准备用来讨未婚妻欢心的芍药花邀功。 自己说好有什么用,要别人说才是真的好。 所以他问,“喜欢吗?” 齐严不是不知道怎么讨女人的欢心,虽然他专注事业很少分神。可身边的染缸是怎么染布的,他略有耳闻。 他可以参加拍卖会、送周棉昂贵的珠宝,珍惜皮料的包,世界最顶级的高定服装。房子车子,齐家最不缺的就是这些。 但这些都不是周棉想要的,军人世家,在乎的是凝聚与团结,在乎的是坚毅的品格。 周棉更想要的是一个鲜活的世界,她喜欢植物,喜欢与自然密切的接触。这让她觉得自己是自由的,是充满生命力的。 所以齐严送她从世界各地搜集这些生命力,送她法国的芍药,非洲的蝴蝶,图卢姆海滩粉白色的沙子... “喜欢,很喜欢”,周棉回答时候很认真的看着齐严的眼睛。双人沙发让两人靠的很近,细微的小动作也会让身下的皮革发出微弱的摩擦。 周棉不止一次被问过,也问过自己。她和齐严之间是什么样的感情? 哥哥与妹妹?不是,周棉有两个表哥,一个堂哥。家人之间的感情她能分的很准确。 恋人?也不是,她20岁之前回京市的时间屈指可数,寒暑假过年的时候才堪堪能见一两次齐严。20岁回来以后齐严早已到英国读书,课业繁重,鲜少回来。 亲密里带着长久以来岁月交迭的生疏,生疏中又很奇妙的带着只有他俩能感觉的亲密。 【交流不多,但却很了解】 【不用明说,下意识觉得是对方所想】 周棉身边的同性朋友不多,对感情更是有点没开窍。 “时间还早,睡一会?我8点还有个会”,齐严对站在安全距离的乘务员招招手。民航局的飞机,齐严很少坐。柯秘书昨晚给乘务员发了一长串齐董平时的饮食,用品习惯。 乘务员熟知齐严开会之前一定要喝一杯咖啡的习惯,端了就走过来。 “对了棉棉,有件事是二哥爽约了” “七哥的事?” “你已经知道了。” “嗯,妈妈告诉我了。这也不怪你,那个吴上校...”,周棉还想说什么,又担心齐严知道了会阻止她。硬憋着把后面半句咽回肚子里。 齐严一眼就看穿周棉的小心思,他怎么会不知道周棉护短的性子。端着咖啡站起来,走到一捧芍药花前,用手轻轻抚摸着花瓣。轻描淡写又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想做什么都可以,注意安全。 二哥是支持我了? 直到带着手套,啃着四九准备的鸭爪的时候,周棉才琢磨出二哥这句话没明说的潜台词。 宽敞的机舱,一个嘴不停的吃零嘴,一个嘴不停的持续开会。 2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海市国际机场。 周棉作为半个海市人,算是东道主。带着未婚夫回“娘家”,照例是不能住在女方家的。小两口住哪儿就变成了很重要的问题。 首先是老生常谈的安保问题,周棉的安全自不用手,齐严代表京市的顶级家族,其安全是彭老将军这个主人全权负责。 彭将军身边的沉秘书早早与京市的各相关人员开会严密探讨过。 普通的酒店不能住,人流杂,工作人员数量多且全部背调需要太多时间。 “要不住三哥那儿?三哥空房子太多了”,彭嘉世在他们小圈子里排老三,是周棉小舅彭安和的儿子。周棉住西边的时候有一天听见沉秘书跟妈妈打电话商讨他们住所的时候插了一句。 “嘉世的房子也算是娘家,草率住进去,以后会被人说闲话的。” “以后不都是一家人嘛...” “你这孩子不懂这些,还没结婚齐严就住在女方家,别人会说齐家矮了我们家一截。又是在海市,有人会说海市招待京市的人规格降一档,也会有人说我们彭家对待重要的客人,不尊重,不上心。” ....好好好,随便他们讨论去吧,周棉听的一个头两个大逃难似的跑开。 军用车从停机坪接了小两口,直接开到一处二层的小洋楼。 周棉站在小门旁,一颗已有百年寿命的梧桐树下。深秋的海市,吹落了梧桐树大半的树叶。周棉盯着二楼,某个房间的窗户。窗帘上小甲虫的窗帘看的周棉愈发的眼熟,久远的记忆开始回笼。 “大小姐,齐董”,沉秘书身后跟着不下10人,协助司机把两人的行李拿到屋里。 “这里是王教授的居所,王教授1年前因身体原因去南方修养。这房子就空出来了。我联系王教授,与他说明了情况,请他将房子暂借几天。他欣然同意了。” 王教授就是周棉18岁在海市读大学时,金融学院的导师。老先生为人和善,在金融领域威望很高,却丝毫没有架子。甚至有着在国外居住多年染上的幽默感。所有学生都很喜欢他,周棉突然想起这个房子为什么会觉得眼熟。 有一天,她带着学业上的问题在学校里找不到教授。打听才知道教授身体不舒服回家休息了。就是那天她来过这栋小洋楼看望教授。 是了,这个安排虽然出人意料却无疑是一个各方面都能平衡的结果。 独栋洋楼,便于布防; 脱离与彭家,甚至彭家的任何附属关系。 师生的过往,使得借住也平添一份美谈。 于情于理,皆大欢喜。 “我改天要亲自打电话给王教授”, 周棉推开白栅栏,走进屋内。 年纪比周棉爷爷还要大的洋楼,木地板散发出一种古朴的味道,不是霉味,像是被太阳晒过后的木材的本味。 周棉称之为生命延续的味道。 房子不大,家具把屋子塞的满满的。一楼微微发裂的墙壁上挂着王教授和已故妻子的照片。据说王教授和妻子在战乱时代相遇,青梅竹马的感情,恩爱非常。 楼梯被踩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周棉带着齐严走到二楼,走进那个她刚刚在门外看到小甲虫窗帘的房间。房间里只有简单的一张双人床,一个窄小的衣柜, 推开窗户,放上有些生锈的挡杆支撑住。 周棉从二楼的角度看外面那颗梧桐树,她真的很喜欢大自然,不论是生命短暂的蝴蝶,亦或是享受悠久岁月的古树。 齐严站在周棉身后,静静的观察着她的表情。微颤的睫毛掩盖了回忆过往的情绪。 海市的生活,是齐严完全没有参与的时光。他有些遗憾没有看过在海市穿着碎花裙,走在梧桐树下,手里抱着书的棉棉。她的发顶拥抱过太阳,载过月光,吹过海风。 像一副摇曳的画。 他上前半步,揽过周棉的腰身。动作很轻柔,速度很慢,怕吓着身前的人,也给她充分的准备。 如果被推开也可以很体面的放手。 瞧,齐董的运筹帷幄体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 骨节有力的手贴上来的那一瞬间,周棉僵了一下。她不由得微微偏头,余光扫到宽阔的胸膛,山茶岭的味道包围了她。 窗边的风有些凉,男人温热的体温将屋内外的温度做了分离。 睹物思人,触景生情。 齐严的温度在此刻,更像一只把周棉从记忆里拉回现实的大手。 她没有躲,也没有推开。 放任这种亲密,脊背卸力,透着开衫她似乎能感受二哥胸膛的温度。 小洋楼门前百年的梧桐树,光裸的树枝在北风里抖了抖。它守护的这栋旧楼已经有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进进出出布置的人,和二楼窗台边相依为的情人。 今年的海市冬天好像来的晚些。 第十二章不安分的 第十二章 晚饭是彭家老宅的罗妈妈亲自下厨,三九派了5名后厨过来帮忙。其实哪里需要什么帮手呢?罗妈妈在彭家做了30年的工,只是一顿简单的海市晚餐,单纯的像是招待自家人的家常菜。 海市的三九,京市的四九。都是周棉三哥,彭嘉世的餐饮产业之一。不接外客,只接待同一个圈子的朋友。说是饭店,更像是周棉他们几个小圈子的食堂。 先有的三九,地址就在彭家老宅的西侧。那里原是民国一位将军的私人法场,很大一片空地,顶好的地段却长时间无人问津。海市的富商觉得杀气太重,不敢接手。 彭嘉世敢接,坊间都传曾一位出世得道之人经过这里说。杀气就该用灶台烟火气冲散,开餐馆反而会红火并得到庇佑。 一时间,海市的权贵们都变了脸,三九的预约电话没停过。再也无人议论这场地晦气。 周棉曾好奇的问过三哥,那高人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和书里一样一身白衣,仙气飘飘,不如世俗。 彭嘉世彼时刚踏入海市的商界,因为自己的身份尴尬受了不少的嘲讽和拒绝。 他一脸冷笑的说,哪有什么高人。所谓言论,说的人多了,就慢慢变得可信了。 人不就是这样,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周棉偏爱金丝鲍鱼汤,一连喝了两小碗。脸色一下变得红润了,罗妈妈圆圆的眼睛都快笑没了。她站在周棉旁边一脸慈爱的看着周棉,比自己吃饱还要高兴。 算起来,大小姐有好几年没有吃过自己做的饭了。得多补补,作势还要再添一碗。 周棉赶忙拦下,“罗妈妈,好嘞,喝不下嘞”。人的语言系统是一个很神奇的存在,在什么地方,看到什么地方人,就会下意识说属于那个地方的口音。 不知不觉中,周棉的尾音带了点海市特有的软软的味道。背后老洋楼的景色,将她整个人都包裹进上世纪的画面里。白色的毛毛领翻着,好似将脸捧在手心里。 笑弯的眉眼,勾起的唇角泛起好看的弧度,整个人的表情都变得灵动和俏皮。 这样的周棉对齐严来说很新鲜,虽然周棉妈妈也是海市人。嫁到京市二十多年,口音也变了。母女俩说话多半还是说的京市话。 在海市的周棉也比在京市更放松些,毕竟是小的时候生活的城市。像是回到妈妈子宫的婴儿,对这里有种天然的亲近感。 或许对周棉来说,海市更像她的家。 这种结论让齐严感到一丝危险,利落的下颌线绷也不自觉的绷了一下,看着周棉的目光也从松弛变成了严肃。 “喝不下,那再吃点这个鱼肉”,罗妈妈上前半步,准确的夹起一条鱼最嫩的部位。一边全放进周棉的碗里,一边碎碎念的说:“我帮你讲哦,我这个鱼是特地让三九的小李给我留的。这个季节的大黄鱼最好吃了...” 嫌周棉吃的太慢,一脸不怎么满意的又补了一句,“小姐回京市这几年,越来越瘦。不是我罗妈妈多嘴哦,过得不开心就回来。京市有的咱们海市还能没有?” ... 柯秘书是不在场,如果在场怕是吓出一身冷汗了。这是哪位妈妈啊!她到底知不知道坐在周小姐旁边的是未来彭家的姑爷!是京市齐家这一代最受瞩目的继承人! 这句话,话里话外的说周小姐在京市过的不开心,越来越瘦不是间接说齐董没有把人照顾好吗? 天啊天啊,柯秘书在股东会、招商会、投资会上尚且能游刃有余,彭家一位老妈妈的话哪有他接不上的? ...接不上,真的接不上。 齐严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个措手不及,他刚为自己的那个猜想黑了半张脸,罗妈妈这句话算是一语中的的踏在他的雷区。 他握紧了手里的汤勺,腿部肌肉也不由得用力,桌上唯一的那个男人气场实在压迫。罗妈妈在沉寂的十几秒里,似乎在齐严身上看到了彭老爷子年轻时候指挥部下的气势。 放在桌上的另一只手被周棉的手轻轻的贴上,如同一只被放了气的皮球。齐严觉得自己的所有负面情绪在这一秒,被那只细嫩温暖的手打包扔进了垃圾桶。 海市怎么了,棉棉的父母,爷爷,伯伯,表哥都在京市。未来还有他这个丈夫,他们的孩子,新的婚房,新的生活。以后的时光都会有他的参与。 齐董很会向前看,这就跟做生意一样。过去的遗憾已经无法弥补,只有尽快寻求未来的合作才能有新的道路。 人嘛,活着是往前走的。 “罗妈妈说的是,以后棉棉的饮食我会亲自照看。棉棉小时候劳烦您照料了。” 混迹政商顶级圈层的这一代最瞩目的继承人要想说些场面,跟人客套客套。那自然没什么不能化解的。 面带笑容的一句话让餐桌周围的空气流动起来,罗妈妈和周棉都松了一口气。周棉怕他会迁怒罗妈妈,一双黑眸绵软的看着自己,齐严也不避不让。看着周棉继续说:“棉棉确实是瘦了。” “我哪有?”,浑然不觉自己掉入了男人的陷阱。 “你自己不觉得,是我上次发现的。”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亭凉公府,你坐我腿上的时候” ...周棉咬紧后槽牙,忘了,她忘了这个男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像个开屏的孔雀! 在王教授的房子里! 当着罗妈妈的面! 说什么坐大腿的事情! 偏巧的是,齐严说完,抬眼就和罗妈妈来了一个对视。罗妈妈猛然听到小两口的私事,满脸的笑容,脸上胖嘟嘟的肉写满了磕到了磕到了。藏都藏不住。 两人如天降神兵般的默契感,把周棉怄了个半死。 在周棉严厉的眼神中,齐董终于平缓的过度表情,有所收敛。 桌上的气氛过于暧昧,周棉低头吃鱼。秋冬的大黄鱼肥美,肉质细腻饱满,鲜嫩的口感只需要一点点调料便能吊的满嘴鲜香。 三九的人早早被周棉打发回店里,几个小工一开始直摆手,说是彭总亲自打电话到店里要人,主人家还没吃好,他们怎么敢走。 明面上是怕被上司怪罪,实则也是存了点他们的私心。 三九和四九,一母同胞,却和所有的双胞胎一样,总喜欢互相比较出个123来。 据不可靠的内线,下个月大小姐和齐董正式结婚的时候,三九和四九都会被转到带大小姐的名下。相比彭总,他们更喜欢大小姐。大小姐不怎么在老宅吃饭,很多时候都是叫他们做了饭送到不同的住处去。时间久了,传言也渐渐离谱。 有的说大小姐不受彭老爷子待见,所以被赶出老宅。 有的说大小姐脾气古怪,和老宅的人都合不来。 有的说大小姐的母亲联姻后权势太大,抢了大小姐舅舅的风头,所以大小姐被排挤。 传言归传言,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 伺候的人一茬一茬的过去,每个人回来都说大小姐性格很好,虽然不太爱说话,可对他们都很礼貌。送过去的食物也没有被挑剔,吃的干净。 三九的老人祖上也都是和彭家有着些因缘际会。或得了恩惠便留下来效力,他们的下一代读书工作都有不错的安排,对周棉这个小主人便更加上心。 好不容易把人打发走了,不大的小洋楼终于在晚饭后得来了应有的清净。 齐严在餐桌上没坐一会,就接了电话,到门口的栅栏前开电话会议了。 周棉贴着罗妈妈,挤在细长的厨房说悄悄话。 罗妈妈五十多岁的人,手脚依然麻利。如今在彭家老宅很多活儿也不让做了,更多的是调教新来的小工,也是清闲的很。 老房子的灯还用的是旧的线路,一盏年代久远的荷花样式的吊顶灯在厨房晃悠悠的亮着。 罗妈妈手里的活儿不停,眼神时不时就往周棉的脸上盯。 周棉的皮肤依旧白皙,脱去了青春期的稚嫩,眉眼和格格小时候更像了。罗妈妈看着周棉,只觉得心里最柔软的一处被拖到日头底下,暖暖的,又带着些忧愁。 “棉棉,你和罗妈妈说说,这桩婚事你心里愿意伐?” ...又来了,被问了101次的问题,它又迈着熟悉的步伐来了。 罗妈妈是自己半个长辈,周棉轻舒一口气,任命般的回答第101次,“我愿意的。” 罗妈妈立刻放下手里的碗,利索的摘下两个手套。揽住周棉的胳膊,一双眼睛机警的向外左右探望。 “刚刚我说的那些话,姑爷不会生气吧。” 柯秘书:...您这担心能不能再迟点! “不会的,二哥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他记起仇来不是人!周棉在心里呐喊。 罗妈妈因紧张而耸起的肩膀,倏地的放下来。眯着眼从厨房的小窗户向外撇了一眼还站在白栅栏那儿打电话的人。 漫不经心的说,“棉棉你别怪罗妈妈我说的话不好听哦,这个圈子的男人坏毛病一大堆,不外乎那么几种。结婚之前睁大眼睛,结婚以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罗妈妈凝视着周棉清澈的双眼,迟疑了一下。一咬牙快速的说:“你看看你大舅舅,这么多年也没见改。我看小齐那张脸也不像个安分的。” 罗妈妈越说越来劲,眼看着就要把齐严说成一个滥情的、不可托付的烂人。看着周棉的眼神也从一开始的慈爱变成怜悯。 砰的关门声传进两人的耳朵,二哥打完电话进门来了。 周棉连忙推着罗妈妈戴上橡胶手套,捡起被丢在一旁的碗,打开水龙头。水流哗哗的声音掩盖了两人的音量,周棉凑近罗妈妈的耳边,简短的说了一句话。转身拉开伸缩门,走进客厅。 第十三章两朵芍药 第十三章 齐严进屋,带了满身萧瑟。电话来的急,出门的时候忘了穿外套。齐严的手有些凉。 王教授的品味深受欧式古典风格的影响,客厅的吊灯金灿灿的十分华贵。巨大的金属灯罩贴上金箔,浓烈的色彩笼罩一层凝重感。 齐严绕过客厅的地毯,径直迎着周棉走过来,表情如同沁了冷水一般。走近些,他旁若无人的牵起周棉的手。往二楼走去。 周棉没料到二哥的亲密举动,不过被突然袭击过多次,周棉的适应能力很强。 进了卧室,齐严按开按钮,昏黄的灯光湮灭了他的一半眉眼。周棉似乎受到紧张气氛的渲染,她抿了抿嘴问,“二哥,出什么事了?” 齐严身型没停,拉着人坐在床边。齐严没打算解释刚刚电话的内容,自己走到窗户前。窗户一直没关,屋子许久没人住了,需要敞开窗户散散味儿。 他掏出烟,滑动打火机的齿轮,窗外几丝调皮的秋风试图闯入屋内。齐严一手拢着青蓝色的火苗,微微偏头咬着烟凑上去。 呼...薄薄的烟雾从窗户的缝隙散出去。 齐严虚虚的靠着窗台,一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里,一手捏着烟。两人沉默的十秒里。周棉听到罗妈妈做完了活计,拎着两个大袋子,慢悠悠的推开大门离开。 齐严惯会拿捏谈话的时机,他没有准备解释太多,一开口就是结果。 “棉棉,明天和外公的邀约延后了。” 周棉闻言,快速抬头盯着齐严的面部表情。想从对方的情绪里打探出什么。齐严站着,表情背对着月色,暗沉不明。周棉坐着,五官藏在灯光的阴影里,她一开口也是结果。“外公安全吗?” 彭老将军经过了战乱了,打赢了内乱。治军严格,党性分明。 三姓联姻这么重要的场合,如果不是有性命相关的事情,老爷子万万不会取消。 一定是有什么事,周棉的大脑迅速装上了外挂,快速检索与外公有关的,重要的人和事。 是遇袭了?还是部队出了什么大事? 和大舅有关吗? 亦或是... “外公已经安全了”,齐严徐徐的给出定心丸。可周棉还是从字里行间,读到了些信息。 已经安全了,就是从不安全过。 那必是出了打乱子。只是自己不知道。 可又是为什么,自己不知道,而二哥知道? 周棉相信二哥不会危害自己,不会对彭家不利。利益也好,自保也好。三家已经绑在一起,就是共同的利益体了。 “明天你自己找朋友玩儿好不好,二哥有点事要亲自处理一下。”周棉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她知道二哥会帮她处理很多事情。自己只要如他所言,出去开心的玩儿就好。 他这样带有温柔的权衡,周棉却像隔雾看花,有些晦暗。 “二哥在海市也这么忙吗?” “想我陪你?” ...周棉点点头,齐严掐灭了烟,走到她面前,蹲下。眼睛平视着她的眼睛,眼神里尽是温柔。抬手放在周棉的发顶,如同安抚一只幼崽,语气轻柔。 “哥哥先去洗澡,帮我拿个毛巾好吗?”,哪里需要周棉找呢,沉秘书早就打点好了一切。齐严只是想周棉暂时脱离刚刚谈话的主题,分散她的注意力。 看着周棉起身离开,齐严拿起手机又打了个电话。 各自洗漱,道了晚安回到自己的卧室。 周棉坐在被窝里,心思乱,情绪也乱。被子的味道是自己很熟悉的芍药香,罗妈妈带过来的,一应寝具都是周棉从小用惯的。 她双手抱膝,窝在大床的中间,脚边的手机亮起。是好友陆筱筱发来的信息。【棉棉,明天有空吗?咱们去逛街?】 周棉要回海市的消息,筱筱是知道的。可她也知道自己这次回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刚回来第二天就约自己出去,筱筱不是不懂事的人。也不会那么巧... 周棉咬着下嘴唇,歪头看着门口的方向。掀开被子下床去了。 噔噔,房门被敲响的时候,齐严站在小露台打电话。 电话那头是科秘书,他在榕齐素有耳报神的昵称。知道齐董和周小姐在海市,这么晚听到敲门声...他秒懂! “进来。”齐严没有挂电话,迅速转身就朝门口走去,周棉打开门差点和来人撞了个满怀。 咚!科秘书只听到一声很闷的身体膨胀的声音,夹杂着布料摩擦的声音,还有一丝如有若无的气声。 !!这是他不花钱就可以听到的吗? 来人肯定是周小姐,这不是花不花钱的问题了。 这是要对他Q4,以及年终奖下手的声音了! 一个不会磕CP的粉丝,不是好秘书。 柯秘书飞速朝自家不值钱的齐董说,“明早再向您汇报”。 啪!挂断了电话。 周棉罕见的有些扭捏,站在门口,不肯挪地儿。小瓢虫的图案不意外的出现在周棉的睡衣上。刚刚洗过的头发,被吹的蓬松又柔软。芍药花的香味扑面而来,齐严的呼吸都改了节奏。 “二哥...我,我有点睡不着。” 周棉在心里爆锤自己的头!这是什么烂理由,睡不着就来别人卧室找人的借口,10年前的偶像剧都不这么演了! 齐严没说话,只低着头盯着她僵硬的表情。 “嗯,我也睡不着。” 周棉没想到二哥给了一个台阶,她已经是懂事的棉棉了,顺坡就往下走。 “二哥是为什么睡不着?” 说着,还没等到答复,手又被牵上了。二哥的手掌很宽大,掌心有薄茧。似乎听七哥说他是在国外读书的时候骑马磨出来的。齐严洗漱完,许是给了他同样的洗漱用品,竟也带着芍药花的香味。 牵着她时,身上很香,手上很暖。 齐严这个房间是二楼的次卧,比周棉的小些,但有一个露台。推开小门,他们手牵着跨上露台的阶梯。 “还是很担心?” 齐严的风格一向直接,但事关重大很多事情他也还在查,所以说的隐晦。 “嗯”。 夜深了,露台上的风有点大,周棉下意识往齐严身后跨了一小小步。她发誓对方很难察觉的那么小一步! 但齐董还是发觉了,一个人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另一个人身上的时候,只是睫毛的颤动都能发现,何况是现在。 他放开牵着周棉的手,举高拦住她的肩膀,一半的身子挡在她前面。 这,算是拥抱吧。 周棉后知后觉的想。 “外公会没事吧。”周棉再次发问,她左手悄悄抓住齐严的衬衫下摆,这是一个信任的下意识动作。没有听到回答,她抬头望去。在她动的同一时间,齐严低头,他的掌心从肩头滑落,一双好看的唇也落到周棉的唇边。 齐严的声音有些暗哑,呼吸的拨动也一丝不落的被周棉全数接收。 “不相信我?” 周棉的背脊用力的发紧,男人呼吸的温度似乎要烧透她的面皮。 “信的”,这两个字如果录音放给事后的她听,是一个让人社死的瞬间。 软绵绵的没有丝毫攻击性,齐严的强大不仅体现在工作上,更体现在拿捏人心上。 陌生的环境,突如起来的坏消息。让周棉的肾上腺素疯狂分泌,当齐严的上嘴唇贴上自己的时,周棉的心咚的一声,像一个冷硬的铁掉落湖底的声音。 周绵顺从地闭上眼睛,嘴唇放松的迎接男人的进攻。唯有手里越抓越紧的衬衫,出卖了她此时的紧张。齐严手心用力握住她的腰,感受着周棉微微唤起带动的腰线起伏。小瓢虫的睡衣是一贯的真丝面料,被秋风吹的微微鼓起。 男人掌心的温度与周棉腰臀间温度相互渗透。 说不清是谁温暖了谁。 一楼的梧桐树摇曳了几个身姿后,齐严回到了两人鼻子相碰的距离。 浅尝辄止,齐董是一个懂得延迟满足的男人。她的棉棉被包裹的太厉害,如一朵紧闭不开的花,需要最温柔有耐心的花匠,一瓣一瓣剥开她包裹着的房门。 第十四章命运之轮 第十四章 远处江边的氛围灯亮起,海市繁华的夜生活也随之开启。眼前被照亮,周棉的呼吸还被人挡住,耳朵也不被放过。 “棉棉,我是谁?” 男人的心思也别猜,齐严不止一次问过周棉这个问题。一般来说,总是需要别人重复自己身份的人,都有着较低的安全感。可二哥怎么会在自己这里没有安全感? “当然是二哥,你最近怎么总问这个”,周棉不自觉的回答,殊不知上交的是0分作文。 “我不喜欢”,齐严话音刚落,周棉只来得及看那冰霜的眼神一秒,怀里就空了。齐严直起身子,想要绕过周棉。 周棉在那一瞬间什么都没有想,所有的动作仿佛是肌肉记忆。她不自觉的屏住呼吸,手指捏紧衣角,嘴巴比脑子快一步。冲着那个快要看不到表情的人喊,“哥哥...” .... 齐严的脚步顿住,紧握的手机还在不停的发出震动。 根本没理会那恼人的动静,他回头望着周棉。惊愕的眼神如冰山化雪,雪光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似雪山中唯一的温暖。 “有点进步”,齐董微微颔首,像批改考生试卷,给临交卷前极限答题的试卷一个及格分数。 其实周棉知道二哥想听什么,也不是没听一些女性朋友秀恩爱的时候变着花样的喊着各种各样的称呼。昵称、爱称,这种小两口之间的把戏应该存于相爱的两个人嘴里。 周棉..喊不出口。 至少现在叫不出口。 破罐子破摔反正她尽力了,如果二哥还不满意。就...就不满意好了! 欺负谁呢。 一天之内坐了飞机,换了城市,突然的变故,不明的原因。 自己外公的安危还是从别人嘴里知道的,最后的最后还要被占点口头便宜。 这婚太难结了!周棉心里有点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之间的界线变得越来越模糊。事情发展的速度也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期。如果说这其中有一只推手,周棉完全相信。 是上天的安排?莫不是和二哥八字不合,老天出的预警吧!周棉颠三倒四的胡乱攀扯。 “刚刚以为我要撇下你,自己进屋?” 得了便宜的齐董,头脑愈发的清醒。周棉情急之下的改口,很像一只察觉被主人丢下而焦急撒娇的小猫。 如果不算在附近进行安保布防的n组人的话,现在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优秀的猎人有着敏锐的猎场直觉,今天的独处是两人关系递进的绝佳机会,雄狮不会放过进入自己领地的猎物。 他当然不会抛下周棉独自离开,手里的手机持续不断的震动。来电的人也是倔强,震动的声音吵的齐严心烦。 他来不解解释,拉住周棉转身进屋。边走边说,“进屋,外面太冷。” 从露台回到了自己的次卧,齐严脚步不停,手也不松。将周棉带到对面的主卧,看着她坐进被窝。依然是笔挺的衬衫和灰色马甲,他左手撑床,俯身,整个人有大半都进入的床上方的领空。 芍药花伴随着晒过太阳的味道,这似家的氛围感包围着齐严的所有感官,他甚至有一瞬间出现了想要丢下一切事物陪周棉睡个好觉的想法。 “哥哥还有事处理,先睡”,嘴里说有事,说完了又不走。 他眼睛止不住的盯着自己,周棉心里有点崩溃。许是在阳台的唇齿相依,许是那一声暧昧万分的“哥哥”,周棉的胆子也大了,脸皮也厚了,心一横刚准备说点打发人出去的话,那边又补了一句,“再睡不着,我就过来陪你。” 陪?怎么陪?王教授的主卧也不大,除了一张床,连一张沙发,一个椅子都没有... 周棉咽了一口气,冷面道了晚安,拉好被子飞快躺平。 齐严站在床边,看着周棉像钻进地洞的小地鼠,轻笑了一声。 今晚的目的达成,齐董暂停了一整晚的骚操作,帮周棉暗灭了灯,轻轻带上房门。 门一阖上,他快步走回次卧,接通了手里的电话。 “沉秘书,抱歉刚刚有点事。” “打扰了,齐董。” “外公那边一切都好吗?” ....沉秘书被直面而来的称呼震惊,饶是他见过那么多政要富商,看多了人情世故,见惯了商人逐利。也要再次感叹他们这位未来姑爷的娴熟。 自来熟是他们百年富商世家,自出声就带的buff吗? “咳咳..都好,棉棉那边...” “让外公放心,她还不知道”,其实周棉已经猜到大半,齐严今晚一整套说辞看似口风严谨,其实也没故意瞒着什么。 “嗯,明天我们想约您见一面”,沉秘书说的谨慎,“我们”一词没有明确的指代,可齐严知道想见自己的就是周棉的外公,东海一带的当家人彭国富。 不过选在这个敏感又紧要的时候,是...? “我一定准时到。” ———— 周棉睁眼的时候,窗帘已经将阳光邀请进来做客。 小洋楼位置不算好,远离市区。这片的住房都有些年头了。住户不多,倒也安静。周棉躺在床上醒神,隐约想起清晨的时候,房门好像被打开。二哥走到床边,俯身摸了摸她的额头低语了些什么话,又走了。 周棉还迷糊糊的想那场景是真实发生的还只是自己在梦里见过。手机叮咚了一下,哆哆嗦嗦摸出来看了一眼。 是筱筱,问周棉起床没,要不要来接她。 周棉起身下楼,一楼空无一人,没看到罗妈妈,也没看到齐严的身影。 这人... 竟比自己这个东道主还忙些。 复古的深棕色四柱小餐桌,铺上金色丝线手绣的欧洲古代神明。王教授是有点子迷信在身上的。周棉对人文历史很感兴趣,弯腰仔细辨认着金色绣线的图案。 公元前3世界欧洲开始盛行神秘学说。一方面与人们口口相传的神话故事有关,另一方面受欧洲宗教影响。眼前这幅刺绣看得出来是塔罗牌上的图案,集合了基督教、犹太教、埃及神话、星座、数字符号。一个巨大的齿轮在高空悬挂,四大元素漂浮在齿轮的周围,它们是形成物质世界的基本要素。 齿轮不断旋转,将生命所呈现的一切改变。生命是一个选择与平衡的过程,变化无常、因果循环。 称之为,命运之轮。 小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罗妈妈做的早餐,煎包,豆浆,粢饭糕...都是海市口味的早餐。 周棉喜滋滋的坐下夹起一个煎包,包裹了满满的牛肉,还加点了清甜的马蹄解腻。 住户稀少的社区,不存在上下班高峰。静谧的环境里任何声音都显得嘈杂。 她听到由远及近的似乎有一辆跑车轰隆隆的往这边开过来,跑车的轰鸣声与地面的摩擦声,如天空中划过的惊雷,一声平地起,大概也吵醒了门口的梧桐。 第二个煎包下肚的时候,门外又恢复了宁静。 微信上一个新消息进来。【我新到的车,给你开着玩儿】 啧,到底是他们这两架飞机太招摇。不过一个晚上,海市各门第估计都知道自己和二哥回来的消息了。徐家是海市航运业的龙头,和周棉的大舅有业务往来。徐浩童和周棉同龄,是她在海市位数不多的朋友。一早就找上门,不见人只见车估摸也是家里长辈知道周棉此行要低调,特别授意的。 没理他,喝完豆浆,周棉拿起手机回复筱筱。【来接你,等我】 Hierent是全世界最老牌的汽车品牌。名贵之处是血统,也是产量。据说去年只出了一款新车,今年才落地。徐浩童的这一辆应该是全国唯一一辆。 黑色流线型的设计,车身起伏的每一处弧度都恰到好处。 好朋友之间客气就显得生分了,周棉钻进车里。穿过小半个海市,接到了陆筱筱。 俩人都刚吃了早餐,离午饭还早,遂直奔隆福商场。 跑车开进地下车库,路过多个空位却没停。周棉熟悉的转过两个弯道,停在一个以明显蓝色划分的VIP车位。 倒车进去的时候正巧对面一辆白色跑车也刚刚熄火。 周棉对这新车不熟,研究了半天,才关闭一些按钮熄火准备下车。 也奇怪,对面跑车熄火了好一会,也没见有人下来。 锁车的时候,对面车里的人也下来了。周棉今天没背包,把车钥匙扔进筱筱的包里。扭头看了过去。 对面是一对情侣,女生高高瘦瘦的黏在男朋友身边。男朋友一会抬头看一眼周棉,一会又在手机里敲敲打打。那表情就像儿媳妇去小姑子家串门,发现什么不得了的奸情一般。 眼睛锃亮,表情夸张,两手在键盘上指点江山,分秒必争。就差长出第三只手捂住嘴巴了。他女朋友没见过他这么反常,以为看上了对面的两个女孩,带着敌意的瞪了她们好几下。 【童哥!我看到你女朋友!】 【是不是好兄弟,我就问你这朋友还处不处了!你新到的那辆Hierent,我求了你几回?你自己算算!看都不让我看一眼。车落地直接让给女朋友开!】 【我悟了,心冷了,马上出家,兄弟如衣服,呵,男人!】 【下一步是不是要删微信了你说!】 .... 徐浩童早上给周棉送了车,回来睡回笼觉。还没睡一会就被噼里啪啦的手机吵醒。整个人大写的暴躁两个字。 粗略看了一下是哪个傻逼朋友,按下语音键粗着嗓子说【兄弟我还不想死,把话给老子收回去】 又怕自己那没见过世面的朋友万一真冲上去问周棉是不是自己女朋友。那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活不过明天了。 念在兄弟一场的份上补了一句【别浪,那不是你能惹得起人,要命。】 周棉和陆筱筱是大学同学,虽然只有短短两年,但感情很好。即使周棉回了京市,两人的联系也不算少。 在海市大学读书的时候,普通的四人间,沉秘书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周棉住。说安全无法保证,又说那么多外人周棉住不习惯。 周棉不愿意让学校单独给她改造个单人间,双方各退一步,最终定了双人间。室友的身份背景,祖宗八代,过往经历。沉秘书带着行政处的几个人筛了又筛。 陆筱筱就是那个万里挑一的“室友”,家世普通,背景往上数三代都很清白,爷爷奶奶那一辈还是老党员干部。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胜在家教严明。 很久不见的好朋友手拉手,往商场电梯口走。 金明明是金家三代唯一的男丁,从小备受宠爱,人生道路顺风顺水,要说有什么影响...就是有点傻。 从接到童哥的消息开始,一双小眼睛就贼溜溜的盯着周棉的方向看。 惹不起?我金家第4代,唯一男长孙还能有惹不起的人? 童哥都这么说... 连童哥都惹不起!? 海市有这号人物吗?如果有,怎么我没见过? 开车的女孩有点眼熟,好像在什么局上见过。等等等等,是我眼瞎了?还是我脑子进水了,竟然没注意过这号人? 号称海市第一自来熟的金明明从没碰到过这种情况,既然童哥说不能惹,那我跟着看看总没事吧。 “惹不起”在前面走,金明明在后面悄悄跟着。女朋友一直扒拉他,他不耐烦的挣脱,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周棉和陆筱筱。 “惹不起”接了个电话。 “惹不起”好像说了一个名字,吴什么,吴什么魏。 发现了新情报的金明明像打了超级战士的血清,一对耳朵竖的老高,恨不得冲上去听个一清二楚。 打给周棉的还是徐浩童,他被金明明吵醒也没了睡意。想起自己最近牵扯进一桩事,那事儿里还有一个京市的人,就打给周棉,想问问她知不知道什么。 “吴小魏?他爸爸是京市的吴国平?” “就是他,怎么你认识?” 周棉冷笑,还真是冤家路窄,得来全不费工夫。周棉抱胸,用手机支着头。漫不经心的说,“这个计划,i'min。” 徐浩童本意是找个军师,没想到意外的捡了个超级盟友。为避免是自己回错了意。他连忙坐直郑重的问,“他得罪过你?” “不是他,是他的好爸爸。” “我没记错的话,他爸爸是部队的吧,部队里的人还有真不开眼,敢得罪咱们唯一的两将之星?” “不是我,是我七哥” 周骥受伤的事情,周棉已经让人查清楚了。维和部队的任务,危险但也最容易立功。七哥的战绩已经足够网上升一级,哪怕是一小级。可这次回来过会的时候,他的上峰也就是吴国平,吴上校阻拦了七哥的晋升,甚至抹平了他这次的功绩。 “大前年背上的贯穿伤,去年大腿的三级烫伤+枪伤,今年维和任务左手胳膊里的子弹都还没取出来呢!不给晋升也就罢了,凭什么把一切的努力都抹平?” 徐浩童也觉得对方忒不是东西了,又问周家的嫡系,姓吴的怎么敢? 我七哥你还不知道,一心为国,只在乎战友们出去了能回来几个,根本不在意什么仕途。 “但我不行。” 该是他的就是他的,三番两次做这种下三滥的勾当,当周家没人了吗? 徐浩童这才明白,为什么周棉要加入他们这个计划。 这件事的起因是他年初想收购一个公司,临门一脚准备签合同的时候,被人截胡。他怎么咽的下这口气,找人彻底调查以后发现是一个西北皮包公司干的,吴小魏是幕后推手之一。 报仇的事儿当然越狠越好,两将之星的加入,徐浩童举双手双脚欢迎。 走到电梯口,周棉按下上行的按键。身后金明明携女朋友也走入等候间。金明明的小喇叭还在实时播报, 【童哥!“惹不起”好像要对付什么人”】 【她哥哥好像是部队的?是我们海市系统的?是安全部的秦家?还是航管部的范家?我知道了!她提到姓吴的,肯定是军造处的吴南!】,金明明像跟小姑子斗嘴赢了的儿媳妇,赶上跟老公邀功呢。 【诶不对,吴南家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 ..... 徐浩童在手机那头已经想好下次约金明明喝酒的时候顺便敲开他的浆糊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发霉了! 在答题的路上越走越远。 第十五章隆福商场 第十五章 没时间理他,徐浩童一边继续和周棉说话,一边切换着微信界面,跟合伙人更新周棉加入的最新消息。约对方迅速,马上,立刻到自己家里报到。他们得指定一个全新的报复计划了。 “对了,帮我查一下吴家的女儿。” 徐浩童愣了一下,停了手里打字的速度,“女儿?只听说他有一个儿子啊。” 电梯来了,周棉拉着陆筱筱,顺便撇了一眼后面鬼鬼祟祟的金明明,进了电梯。 她靠边站着,挑眉对着电话说,“外面的,听说最近准备带回来寻个南方有钱的人家,给私生女抬抬身份。你让徐徐帮我打听打听,看吴上校属意了谁家。” 徐徐是徐浩童的亲妹妹,有别于其他富商家庭,不管男女全部在自己公司积累人脉的传统。徐家对唯一女儿完全采取放养的风格,每天派对,八卦,撕逼,没有她不参与的。她的耳目众多,海市不管谁家的私隐,没有她打听不出来的。 挂了电话,电梯把周棉一行人带到了一楼。门一开,对面一家醒目的高级时装品牌赫然在目。W牌走高冷奢华的风格。从店铺设计到sa都透出高高在上的格调。 陆筱筱平日不算奢侈,算不上W的VIC客人。今天过来是sa推荐的一个衣服筱筱很喜欢,据说上海就这一条,她有点心动打算今天过来试试尺码。 周棉反正也没事,陪着进去随便看看。陆筱筱带了杯咖啡给她,周棉随意看看,甚觉无趣坐在店内一个角落,等着筱筱从试衣间出来。 “棉棉,你看我,觉得怎么样。会不会显胖啊”,年轻的女孩子最在意身材,筱筱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满眼写着喜欢。 sa在旁边夸赞半天,从妆发到搭配,说尽了好话。就等着筱筱给自己新一天的业绩来个开门红。 “好看,买”,周棉咬着吸管,言简意赅的说。 “那..那我要了,我去换下来,等我啊”,陆筱筱对周棉不参与的状态习以为常。周棉的身份她不是没猜过,只不过差距实在太大,很多事情都超出她认知中的世界太多。 陆筱筱是一个心态很好的女孩子,不眼高手低,不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没想过靠周棉得到什么,好朋友只要脾性相投,其他的都不重要。 隆福商场定位高端,工作日人不多,又是早晨。店里新来了几位客人,几个sa立刻凑上去服务。 周棉没太多好奇心,只斜眼撇到刚刚服务他们的sa眼巴巴的往那边望。像是也想过去看看。 服务他们的这个sa叫El,新转入这个门店不到三个月。能来隆福商场她满心欢喜,这里是海市最老牌最奢华的顶级商场。有稳定的客群和最顶级的客户。 她巴望着能结识更多的有钱客户,而眼前这位姓陆的小姐,自己维护了两个月也就只买了身上那条仅仅五位数的裙子。 她不满意,眼睛盯在新入店的客人。 也不知道是什么客户进来,高级经理Gia都亲自上前迎接。 心思不在这里,态度自然也就懈怠了。筱筱从试衣间里面出来,把衣服拿给El,让她包好。El应付的点点头,身子没动。 就在这个时候新来的那几位客人往他们那边走过来。几个人对话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 “小云姐,你今天新拿的包是W今年的定制款吧。”跟班甲语气夸张。 “不止是定制款,今年秀场好几个人想定都没定到,小云姐果然是W的超级客户。”跟班乙挽着“小云”的胳膊,谄媚的说。 “这不算什么,买了几百万的珠宝,我那个sa就主动来问。” “那还不是平时买的更多,W的sa一向眼界高,从来没主动问过要不要包。” “你怎么能和小云姐比啊。”跟班丙嘲笑道。 几个人说说笑笑就来到周棉这区域。 “小云”撇了周棉一下,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个大牌。根本没放在眼里,她的目光转到筱筱看中的那条裙子。 “小云”径直走上去,一把抢过sa手里的裙子,也没在身上比划,也没打算试。扭头就对几个跟在自己后面的sa说, “这条裙子我要了。” 第十六章商场风波1 第十六章 W品牌的高级经理Gia今天早早就守在店门口了。到了她这个级别是不需要打卡上班的。店长Sky不在的时候,她负责全权接待重要的VIC客人。 今天就是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 云小姐要带几个小姐妹一早过来看一批从法国总部专机送过来的高级珠宝。 云小姐这样级别的客人按理是要清场的。 她头一天晚上问了所有sa早上有没有预约的客户,El答复是只有一位普通客户要来拿一条裙子,之前线上沟通过。估摸只一个买单的时间。Gia便没有叫她取消陆筱筱的预约。 散会的时候Gia低头看微信里El所说的客户名字。她十分确定这个陆筱筱并不是他们的VIC客人,可这名字她总觉得很耳熟,好似听店长说起过。 第二天一早,Gia和其他两名高级销售迎接云小姐和她的朋友们。左边长发一身C家高定的是华美集团的三小姐,右边披肩发手里拿着W夏季限定鳄鱼挎包的是巨石建筑的二小姐。 三名重量级资本家女儿的身份鉴定完毕,Gia一行三人满心欢喜的把尊贵的客人迎进店。 直到云小姐说出那句“这条裙子我要了”,Gia才发现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的周棉和准备买单的陆筱筱。 用眼神检索了对面二人“平凡”的身份,Gia对拿着裙子,不知所措的Elle说,“这裙子客人已经付款了吗?” “还没有,但...”,Elle也是个人精,Gia第一反应不是保护这条裙子,而是问出这句话说明她已经准备把这条被预定的裙子让给眼前这位看着更尊贵的小姐了。 “嗯,这条裙子云小姐要了,Elle你和你的客人解释一下吧。” 说完,压根没有看周棉和陆筱筱。欠身对云小姐说,“云小姐,请跟我到后面室来,您预定的珠宝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一行人眼看就要从周棉他们面前传过去,陆筱筱虽然也很生气,但这在奢侈品店也不算稀罕事。小客户面前要什么没什么,一些平日很难买到的单品,在大客户那里却像捡白菜一样。 她站着有些尴尬,周棉虽然家世非凡,可陆筱筱从未见周棉用过什么特权凌驾他人或耀武扬威。今天周棉也没带安保团队或秘书,向来也是要低调。偏偏跟着自己来这里平白受了其他人的白眼,陆筱筱23岁的女孩子脸上有点挂不住。 不仅被一遭横刀夺去喜欢的衣服,还害周棉也跟着没面子。 她欲走过去,跟周棉说咱们走吧。这里买不到就换别的店。 她看着周棉,没想到对方神色从容,一点没有被这意外打扰或恼羞成怒的表情。 周棉举着咖啡问她,“很喜欢这条裙子吗?” 陆筱筱生怕周棉为自己出头,使劲儿摇摇头,“也不是很喜欢。” “嗯”,周棉站起来朝着Elle走过去,边走心里边想,可惜了这两口咖啡。 说着就把咖啡超Elle手里那件被云小姐“要了”的裙子上泼去。 “啊!”,Elle被溅吹来的咖啡弄脏了衣服,又吃惊于眼前这个不声不响的女孩直接毁了衣服的举动。 她瞪圆了眼睛看着周棉,W百年品牌,国际尊贵。即使客人有时有些跋扈,但她在客人圈子里也是有几分颜面在的。今天突然被人泼了咖啡,她大叫一声。 店尽头,云小姐一行人正准备拐弯进入室。听到前面的一声大叫,都退了几步探头去看。 Gia最新反应过来,她侧头向几个销售嘱咐,先带尊贵的客人进屋。然后径直往周棉那里走去,一边跟不远处的保安打了手势。 云小姐一眼就看到自己刚刚“要了”的那条裙子被站在那里的女孩泼了咖啡。这个行为瞬间就激怒了她,这不是赤果果打她的脸吗! 她是琉彩集团丰家的女儿,她想要的东西,没有人可以毁掉! 丰玉云扒开几个站在自己面前的销售人员,怒气冲冲的也往前面走去。 “你谁啊!这是我的裙子,你眼瞎吗?” 身后2个小跟班也迅速跟上来,冲着周棉大声嚷嚷,“你知道这裙子的主人是谁吗?” “哪儿来的乡下人,在奢侈品店里做这么low的行为,你以为弄脏了裙子就可以得到它了吗?笑话!小云姐想要的东西从没有得不到的!” 两个根本一唱一和,义愤填膺的好像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损坏了一样。 周棉压根没给这三个小丑一个眼神。她拉起陆筱筱,回到刚刚坐的沙发。偏头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说,“坐一会” 简单的三个字,笃定和自信的语气就好像在说,这场闹剧,你坐着看一会戏。 周棉坐下,就看着GIa。她一眼看出这个女人就是店里现在说的算的。她没有说话,只是望着Gia。 Gia被周棉这一眼看的有些后背发冷,她是接待过法国总部视察的人,在这个圈子里混久了,各路富商太太,尊贵有权势的客人见得多了。可没谁的眼神像周棉这样冷冽,好像一眼就定了自己的生死。 “这位小姐,您还没有付款,随意损坏本店的产品。我们不仅可以请您出去,还保留对您追偿的权利。”Gia心里打鼓,表情却装的淡定。云小姐他们还在旁边看着,自己必须要给足他们面子。失去一个客人不算什么,可云小姐来自琉彩集团。 琉彩集团在海市就像半个土地神,商界政界都有很大的势力。这不单单是销售额的事情,是W在海市客户天花板的绝顶大事! 所以她今天无论如何,不管得罪谁,都要给足云小姐的面子。把这场子找补回来。 第十七章商场风波2 第十七章 “你要追责的是我还没有付款,还是弄脏裙子的事情。” 周棉看着Gia依旧云淡风轻的说,“这条裙子是我们先预定的,准备去付款。被你的客人的客人半路截胡。你作为本店的管理者不分是非,随意更改他人的订单。这又是哪门子的权利?” Gia没想到周棉是个硬茬,她用下巴点了点陆筱筱,用眼神示意了一下Elle,对方马上反应过来。对着陆筱筱说,“陆小姐,我们在线上沟通过,我明确的说这条裙子在您没有付款钱随时可能被其他客人买走。” 言外之意就是,我们的规定就是你还没有付款,随时分分钟钟会出出现这种截胡的事情。 陆筱筱被Elle这一招偷换概念弄得有些懵。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反驳,下意识看看周棉又看看站在一旁,抱着胸衣服来者不善的云小姐一行人。 她刚准备轻声跟周棉说要不算了吧。眼前这几个大小姐看着来头很不小的样子。海市富商云集,水很深。她不知道周棉的背景到底有多深。也不愿周棉为了自己这点小事冒险得罪更高层级的人。 这时丰玉云又开了口,“你们看着一副穷酸相,今天这店被我包了,识相的就赶紧滚出去。别搅了本小姐的性子。告诉你们我要查出你们的身份太容易了,别不知好歹。” 陆筱筱抓起包,准备和周棉离开。周棉这时才看着那位云小姐的脸。她微微蹙眉,想了一圈海市里有名有姓的人家。没这号儿人啊。 她看陆筱筱一脸焦急的表情,没动身,只点点头对她轻描淡写的说,“再坐会儿”,像是客人到了主人家,有点想走被主人拦下来,客气的说不急这一时半刻的,再坐会,再玩玩儿。 说完那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隆福集团的副秘书长姓赵,上一周董事局开了3天的大会。他跟着上会,汇报,陪领导吃饭弄得筋疲力尽。赵秘书是一个很守规则的人,普通的家世凭借着超高的眼色和情商,一路摸爬滚打到如今的位置。没有两把刷子是做不到的。 虽然有点头晕,他今天还是早早的到隆福商场总裁办坐镇,顺便整理一下Q4目前的业绩进度。 一路上来,各紧要岗位的人同他问早。赵秘书手拿一杯摩卡,穿着很蓝色的W牌外套,同色系的西裤,脚踩Gilleria的手工羊皮皮鞋,领带是很烧包的粉色暗格样式。 隆福大厦在海市江边最好的位置,商场在1-7层,他的办公室位于顶层。赵秘书刚准备坐下,手机铃声响起。 周小姐叁个字,让他差点抓不住杯子。 乖乖,周小姐怎么给自己打电话,平日里有什么事都是小陈秘书吩咐。 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顶级的服务者服务顶级的圈层,他在接通电话的时候另一只手同时按响了总裁办的专用按钮。 叁秒后,外室的4个秘书都走了进来。 “周小姐!好久不见,怎么今天您亲自给我来电,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 赵秘书一边说着一遍挥挥手,让4个秘书凑近,随时在旁边待命。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嗯,赵秘书。我是很久不回来了,否则...我都不知道这隆福商场的脚下的地,不姓周了。” ...轰隆隆!!!天老爷,果然隆福商场出事儿了! 周小姐这么说是生了大气了!该死!!哪个不长眼的! 董事会前几天刚结束,好不容易安抚了一众股东,周小姐但凡皱一点眉,他这个总裁秘书就做到头了! 他脑中像装了120万转速的马达,根据周小姐的口气和内容,她很可能就在商场,他马上示意秘书1号和2号去查今天早上开门到现在所有入口的监控,务必马上确认周小姐是否在商场,具体在哪家店。 “周小姐,我马上下来。给我5分钟,您消消气,等我!我马上立刻就下来!” 赵秘书庆幸自己刚到办公室还没有脱下西装外套,屁股还没坐下迅速弹起。他抓起手机就带着秘书3号和4号,往电梯间飞奔。 进了电梯,赵秘书对右边说,“你马上在大群里问今天哪家店接待了周小姐,哪家店现在有纠纷发生。现在立刻马上!!!!” 说话的时候手里也不听,噼里啪啦就在手机各个微信群里发消息,又转头对左边的秘书说,“你马上联系陈秘书,问一下周小姐今天的行程安排。” 说完这些,他盯着电梯显示楼层的屏幕,头一次这么憎恨隆福大厦为什么这么高!自己的办公室为什么在顶层啊! 盯,电梯门在隆福商场1楼打开,秘书2号从停车场监控里已经找到了周棉,顺着她的行径路线,把周小姐此时在1楼W品牌店的信息迅速电话告诉赵秘书。 赵秘书挂了电话,人也走出了电梯口。 离W店还有200米的时候,他拨通了W店长Sky的电话,语速不快,语气正常,只说话的内容恶狠狠的。“给你5分钟,立刻马上滚到店里来!!” 挂断电话的同时,右手整理了一下有些歪斜的领带结。W门口负责闭店的保安,十分震惊商场平时一年难得下来一回的赵秘书怎么突然从天而降。正准备抹上100分的笑脸上去献殷勤。就看着眼前的人飞快开门,欧式双眼皮的大眼睛在店内疯狂搜寻着什么人。 “赵秘书,您找...” “闭嘴,除了店长谁都不准再进来。” 赵秘书赶到的时候,店内的情况有种迷之尴尬。首先是Gia,她不知道周棉是什么身份,只听到对方打了一个电话。开口是赵秘书。赵秘书?是哪家公司的高层吗?商场集团的话事人倒也姓赵... 她胡乱猜测着,被周棉这一个摇人过来的举动弄得反而不敢说什么了。毕竟海市的水很深,各方势力各种关系层层相绕。 另一边丰玉云心里也有点微微打鼓,自己回海市也不过2个月的时间。妈妈虽然嘱咐了自己在海市要低调行事,毕竟还没有完全被带回家,怕自己在外生是非。可爸爸这两个月都过来看她,她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丰家正儿八经的小姐了。 “周小姐!”赵秘书看到周棉完好无损的坐在那儿,瞬间觉得自己再被股东们折磨上十次也是乐意的。 他迅速推到周棉的右后方,蹲下。轻轻在周棉的旁边说,“怎么不吩咐我一声,我亲自带您逛逛。” 这话说的快低到尘埃里了。隆福商场只是隆福集团旗下一个高端商场,还犯不上赵秘书注入太多的心力。只是办公室就在楼上,商场的事情也多少会问一下。偶尔也下来巡店,碰上一两个圈里熟悉的阔太太官太太,倒也能卖个脸。 是而,商场里没有哪个销售不认识赵秘书的脸。 Gia在看到赵秘书的那一刹那,心就凉了半截。周棉电话里说的赵秘书就是他们隆福商场顶头的赵秘书!完了,那周小姐看上去也不是一般人。两方势力要打起来了。 等到赵秘书乖乖像个小跟班蹲在周棉身后的时候,店长Sky进店了。她原本只是稍微晚到了一会,算算时间那位云小姐还没走。她还能来露个脸,谁知在停车的时候就收到了各个商场管理群的消息,问哪家店出事了。而顶层总裁办的秘书们也在群里,私信里问各家店的情况。有没有一位周小姐。 Sky惦记着今天云小姐来,怕自家店里出事,赶紧联系Gia想确定店内是否平安。可联系了好几次Gia都不接电话。Sky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脚步加快,甚至小跑了起来。 第十八章商场风波3 第十八章 Sky进店以后就看到了赵秘书半蹲的身姿,一脸惊愕的GIa和一脸不关我事的Elle。站着的叁位年轻女士里,中间的最高挑的就是今天最尊贵的客人丰玉云小姐。 她今年38,是W华中大区最年轻的店长。凭借对客人果断的判断,和每一次销售份额冷静的分析和预判。她做到了今天这个位置,进店以后,她在行进的路上。已经沉着冷静的分析出今天这场事故的双方势力。 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丰小姐显然很不高兴,其原因就是应该和坐在沙发上,偏头听身后赵秘书汇报的这位小姐有关。 她还看不清那位惹不起的大人物的脸色,又走了几步发现坐在沙发上的还有一位小姐。 是陆小姐! 电光火石之间的人物关系,一顿分析之后她已经明白赵秘书身前人的身份了。 她果断上前站在周棉的面前,不会太近,也不会太远。是一个表达敬意又可以清晰交流的距离。 Gia欲上前和她说这件事的前情提要。她完全没理会,在她心里已经做了决定,身旁的同事只是离职名单上的一个名字了。 赵秘书半蹲在周棉身后,周棉眼睛根本没看前方,用下巴点点了左前方的丰玉云,问,“哪儿家的啊。” 意思是,这么大谱儿,必定是个高门的。是海市哪个家族的?自己没印象。 赵秘书心里门清,他从进来到现在没有问发生了什么,甚至除了周棉,没有分给店里任何人一个眼神。 他甚至没有看丰玉云,往常,他都不见得会和丰玉云或她的妈妈打招呼。更何况今天她们得罪的是周棉。 事件的原因不重要,只有周棉才是最重要的。 “是丰家的”,赵秘书回答。 周棉眼睛转了转,依旧没有看对面那个因为被无视了很久,手里的衣服快要被扭碎的丰玉云。 “外面的?” 只有这个可能,琉彩集团丰家和彭家的关系很亲密,这些年大舅是他们集团背后很重要的推手。丰家的几个人周棉都见过,她跟丰家的大女儿丰漫莹是有些联系的。 “是”,因为是小叁的女儿,说起来就是私生女。所以赵秘书也是不必特别优待她什么的。只是这两个月丰董,颇有点大张起鼓把母亲俩接回海市的意思。 两人声音不大,却因为此时店里鸦雀无声,连风都似乎停止了流动。所以两人说话的内容被清晰的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丰玉云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她最痛恨自己私生女的身份被别人议论,被爸爸接回海市的两个月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身边其他家的小姐簇拥着,花不完的零用钱,吃不完看不完的高档场所。她深陷其中,俨然做起了丰家嫡女的美梦。 “你到底是谁,弄脏了我的衣服还能坐的住。你必须给我鞠躬道歉然后买一条新的给我!”,丰玉云的身份无法正式进入海市的上流圈,也没有见过什么人,不认识赵秘书。但她看到店长自进来以后,一直朝着赵秘书和那个女人的方向毕恭毕敬的。她也有点慌了。 周棉听到这一声命令,嘴边扬起一道不太明显的笑。她看了一眼赵秘书和刚刚进来像是店长的Sky。拿起手机拨通电话。 “周棉?你回海市了,怎么着这次有没有空见我这个老朋友啊。” 丰漫莹在家吃早餐,他们这个圈子里昨天就都知道周棉带着京市的齐董回海市准备正式见彭老爷子的事情。因各家长辈都严厉嘱咐过不要打扰、妨碍周棉的事情。所以几个平时相熟的朋友都没有联系周棉。没成想她自己打电话过来了。 “莹莹,你家外面的那个不是什么好相处的啊。”因为是从小的交情,周棉开门见山,没有客套。 这一句话,信息量很大。丰漫莹马上丢下手里的面包,坐直。 其一,周棉已经见过她爸那个私生女了。 其二,那死丫头不知道周棉的身份,两人可能已经有了冲突。 其叁,周棉打电话给她,而不是她父亲,说明这件事她想捂在他们小辈之间。最好由她处理,也算是给她一个面子。 丰漫莹父亲的私生女,在圈里已经不是秘密了。因为是个女孩,而且资质平平。她母亲并没有非常在意,这种事在他们的圈层不是稀罕事,各家基本都有。 可父亲大张旗鼓的带回来,她一时半会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打上去,毕竟要给父亲几分面子,而且平白挑事儿教训丰玉云,有损他们这支的面子。 而周棉把这件事交给她处理,一切都顺理成章。她早就有想整治外室的心思了。刀柄已经递过来,岂有不接之理? 她轻笑了一声,挑眉勾起唇角,“你犯不上跟这种货色志气,我来处理。” 周棉知道丰漫莹肯定懂她的意思,面前这么多人也不好明说。 周棉说这话,眼睛却一直盯着丰玉云,她礼貌的冲对面的人笑,嘴里对丰漫莹说,“我嫌她脏了隆福这地界,以后都请去别的商场逛吧。另外..”。 她又看了一眼赵秘书,“别为难下面的人。”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你父亲这私生女和她母亲以后别想再进隆福了,这是我的意思,别让赵秘书他们为难。 丰漫莹哪有不答应的,又问周棉什么时候回去,这次还有没有机会见面。不是说话的地方,周棉只说,再联系。 挂了电话,拉着陆筱筱起来。赵秘书还是跟在侧后方,恭敬的低着头等着周棉的吩咐。 对面的丰玉云,已经收到了丰漫莹的信息。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她此时煞白了脸。哆哆嗦嗦的看了看身边不知所措的两个小跟班。 周棉走到Elle身边,指着她手里那条裙子,说“买单吧。” Elle,此刻的表情已经面目全非。她没想到自己今天第一单接到的客人会搅翻整个门店,她是最基层的销售。在海市这个大染缸里跌倒了几次十分清楚底层背黑锅的职场规则,Elle已经预想到店长绝对要拉自己当这个替罪羊! 她一个健步上前,相对周棉说什么。或是求情,或是解释,又或是死里挣扎的本能。房租8000,日常开销10000,月光族的她真的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嘴巴长大,阿吧阿吧的发不出声音。赵秘书冷眼一瞧,用身体挡住了她触碰周棉的可能。 在海市这个销金窟,面子和尊严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周棉一行人从她身边眼看就要擦身而过的时候。Elle跪下了。 如同蝼蚁祈求上天,他们的距离是那么遥远,在天看来自己的身影渺小的几乎看不见。可这是蝼蚁最接近上天的一次,也是求生的唯一一次就会。 抛弃了所有,她甚至不知道,也不配知道周棉的名字。 她跪下祈求,“今天的事都是我的错,请各位领导原谅我。” 泪水从眼角留了一片,有悔恨,有无助,更多的,是害怕。 怕被开除,也怕背上黑名单,再也无法从事奢侈品圈的工作。 赵秘书听到扑通的第一声时闭了闭眼,努力克制住自己要尖叫的本能! 前面的怒火还没平息,现在这蠢女人又在人民广场把周小姐架在火上烤! 万幸现在是闭店的状态,赵秘书眼风还没过来,店长后背又出了一身冷汗。 自己真的万分后悔招了这么个人进来,陆筱筱的名字在“需要特别注意的客户”白名单上。接待这样的客户不上心,在店里没有第一时间维护,奢侈品圈她早晚是呆不下去了。 第一时间制止Elle的人,是周棉。 赵秘书和店长一时间摸不清周棉的态度,慢了半拍。周棉走到Elle跟前,没有弯腰把她扶起来,也没有Elle的饶恕,她只是站在她面前。 没有居高临下的蔑视,也没有和婉的安抚。 周棉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买单。” Elle眼里唯一一丝光亮被一盆冷水瞬间浇灭,她知道此事再无辩白的可能,自己的职场生涯也再无重来的机会。 她不知道周棉的身份,连赵秘书都要俯首帖耳的身份,对流彩集团大小姐都可以随意吩咐的身份。 站着她面前的周棉,不痛不痒的说出那两个字,带有无穷威严的周棉。 让她25岁的人生,头一次如此近距离的体会到云泥之别。 陆筱筱跟着去买单,周棉慢慢走到门口什么都没说。 赵秘书在后面惴惴不安,思索半晌,对周棉说,“周小姐今天受惊了,等您忙完让陈秘书来个信儿,我亲自登门请罪!” 周棉没有应,她不是个喜欢摆谱儿的人,对别人谢罪这种事也不敢兴趣。她没有说话,只往前走,挥挥手让赵秘书不要跟着了。 赵秘书毕恭毕敬的站在原地,目送周棉拉着买完单的陆筱筱离开视线。一转头,脸色黑的吓人。对Sky说,今天所有的在店人员全部辞退。 Sky意料之内的事情,没有丝毫的犹豫点点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得罪了那位,自己的店长职位还能保住,她暗自决定明天就去普陀山烧高香! W的店里新一轮的人员以奔轶绝尘的交替着,都是后话了。 再说周棉拉着陆筱筱,继续闲逛着。 到底是经历了一场大风波,陆筱筱心有余悸。她那起一副墨镜,在脸上试戴。转头看着周棉,拉低了眼睛框。小声问,“棉棉,隆福这地方怎么姓周了?” 突然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用更小的声音说,“隆福集团是你家的?” 周棉正在回消息,闻言没抬头。手里还在打字。 对话框里赫然是【棉棉,晚上来接哥哥吗?】 齐严这个不要脸的人,惯会见杆爬。 小露台上自己被亲的找不到北,一时不察叫了声哥哥,那人就见天儿的用这个词来调笑自己! 恨恨的回了两个字【不来!】 得了空闲,她抬头看了眼镜子里带着大墨镜的陆筱筱,蜻蜓点水的回说, “你现在脚下踩的地,包括福隆商场对面那个INP、汇初商场的地,都是我的。” ....叁个大商场占据了海市江边最顶级的地段,这不是多少钱能描述的了,而是什么样的背景才能在新时代的社会主义国家拥有这么大一片地。 21世纪,陆筱筱不敢问,但在今天对地主有了新的认识。 第十九章祖孙夜谈 海市人民第一军医院高级干部住院部是一座二层小楼,砖红色的瓦房飘荡着几面国旗。 这里是国家级干部才能进入的地区。把筱筱送回家,周棉收到沉秘书的消息。 Hierent黑色的车身潜伏在黑夜里,穿梭过一层层的岗亭,慢慢的停在住院部的门口。 周棉下车,几个守岗值班的军人一个立正转身向她的方向行礼。 一串急匆匆的脚步声,沉秘书从二楼下来。 “棉棉来了,你外公在等你呢。” 周棉跟上去,不知为何脚步有些迟疑。沉秘书扭头略的疑问的说,“怎么了?” 周棉摇摇头,立刻加快了几步跟上去。边走便问,“外公今天情况怎么样?” “挺好,刚吃了小半碗排骨焖饭。” 老爷子一把年纪了,烟酒不忌,尤爱吃肉。顿顿都要有大肉才算满意,义务兵却要拦着他防止血脂高,老头子经常为这事儿耍脾气不吃饭。 老小孩,老小孩,老了就像小孩子,总要人哄。 拐个弯,两人上了二楼。整个住院部静悄悄的,也没见到值班的护士到处走。 二楼右侧走廊上站了一排警务兵,再尽头就是老爷子的病房了。 周棉突然停住了脚步,她垂下眼,看着被长走廊上的吊灯映照的绰影斑斑的人影。轻声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说完便抬头,眯着眼看一尺之遥的沉秘书。 那一眼,让沉秘书想起彭老将军层在一次散步时跟他说,“棉棉如果不是那所谓的两将之星,即便是个女孩也会是彭家最出色的孙子辈。” 沉秘书当然知道彭老爷子最喜欢周棉,投其所好的追问,“老爷子,怎么说?” 说起外孙女的优点,老将军信手拈来。 颇有几分得以的,昂了昂下巴。看着远处即将淹没于地平线的夕阳说,“你知道棉棉最大的有点是什么?” 这次也不等对方继续捧哏了,又继续说,“是那份心力。坚定的心智和永远都处于冷静的魄力。” 两将之星,集全国最优秀的军人之资长大的周棉,不怒自威的眼神和坚定的语气。饶是在彭老将军身边30载的沉秘书也被那份极为相似的家学渊源所震撼。 沉秘书镇定了心神,对上周棉的眼睛,“进去吧,你外公会告诉你的。” 推开门,外公半躺在病床上闭目养神。 彭国富将军一生戎马,年轻的时候受伤也不消停,甚至许多次不肯换病号服。总嚷嚷着自己很快就可以出院了,直接穿着军装看病最省时间。 可如今,宽大的病号服快要把整个人淹埋。 周棉鼻子突然一酸,凑上去。拉着外公的手轻轻的唤,“外公,我来看你了。” 彭老爷子缓缓睁开眼睛,黑白的眼睛不再分明,似有些浑浊。花了几秒钟,费劲的辨认眼前人的样子。 看清了, 微薄的嘴唇上下动了动,气息有些不稳却努力稳住颤抖的声音,“棉棉来啦。” 周棉顺势坐在病床边,双手捧着外公的手,眨了眨眼睛,尽力平息着愈发酸楚的鼻子,竭力控制着声线,一如往昔的撒娇说,“外公什么都瞒着我。” 老爷子嗤嗤的笑,“外公好着呢,我们棉棉这次是带孙女婿回来,是喜事。” 言外之意是,外公突发意外有些不吉利,不想快要办喜事的周棉沾染,兆头不好。 周棉哪里不明白,鼻子的酸涩顺着嗓子眼快要漫出来。 “外公以前不是不信这些吗?”周棉想哄老爷子开心,揶揄道。 “以前不信,现在得信了。” “棉棉”,外公一双苍老的快要包不住骨头的手,反握着周棉的手。 “你不要答应外公和小严,一辈子要好好的”,这些儿女情长前70年压根没出现在老将军的字典里。也不知道突然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越发觉得孤单,身边的孩子们都渐行渐远,各奔自己的人生。 “我们会的外公,再说了,还有您、爷爷、爸妈、大舅小舅一堆人看着我呢。” “我们终究不能一直看着你,咱们这个家啊,太大了...”,老爷子握着周棉的手不放,笔直了一辈子的背脊,微微放松,渐渐将所有的力气泄在病床上。老人盯着天花板,一双带着些浑浊的眼睛静静的不动,病房一时间无人说话。 “所以外公您要赶快好起来,这个家还得您镇着”,周棉扬起一丝不自然的笑容,鼓励着老爷子。 说到家,老爷子一时静默。周棉瞄了一眼外公似有些凝重的表情。再次开口。 “我记得您以前有一个近侍班的军官,人黑黑的好像特别壮实。有好几年没看到过了,我记得好像姓宋?” 周棉冷不丁的提起旧人,老爷子偏过头看过来。他当然记得那个副将,跟了自己8年,是13年前最优秀的一批军官之一。 祖孙俩的眼神在昏暗的病房里碰撞,谁都不肯先撤退。周棉打定主意要问,老爷子屏住呼吸不答。 两股势均力敌的气息在小小的病床上上方来了长短兵相接。沉秘书如果此时在屋内,便能明白老爷子当年夸周棉的话,是有实质的在小小的房间里上演。 人老了,定力就不如从前,外公率先退场。他眨了眨干涩的双眼,垂下目光又抬起眼看着周棉。 老人的眼里,裹匣着复杂的情感和决定。周棉没太看清,一闪而过的被再次藏起。 外公没有直接回答刚刚的问题,而是暗暗的捏了捏周棉的手背。点点头,露出了自从住进这高级病房以来的第一个真挚的笑容。他上下打量着青涩尽去,快要完成蜕变的周棉,大笑了几声。那笑声里有骄傲,有畅快,他说,“是我彭国富的孙女!” 就那一瞬间,周棉得到了她真正想要的答案。一种无力又终于得偿所用的感概像把她架在火上炙烤。被强压在喉咙的酸涩再也按捺不住。 她扑上去,搂住外公的脖子,在这个年愈耄耋的老人耳边,柔声了说,“我会守住这个家的,外公” 祖孙俩在里面心照不宣的达成同盟,病房外的沉秘书有点坐立不安。 他抬头看了看腕表,再过3分钟就到老爷子就寝的时间了。医生说这次虽然没有大碍,但老爷子的精神受了不小的惊吓,年纪太大了得好好静养。 就在他耳边两个人小人儿互相拉扯着,是否要进去打断祖孙俩好难得的谈心时间时。 周棉轻手轻脚的拉开房门,走出来了。 她抬手虚虚的在嘴唇上比划了一下,对沉秘书说,“外公睡了” “好好,老爷子今天说了不少话,是累了。” 沉秘书看着病房的门,犹豫要不要再进去看老爷子一眼。周棉听了他刚刚那句话,眼睛转了转。 她转身对沉秘书说,“辛苦您守着外公了,我先回了。” “棉棉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跟着老爷子30年了,只要他不嫌弃我也老了。就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沉秘书说的是真心话,周棉也信。 往楼梯走之前,周棉不紧不慢的扭头问正准备溜进病房的沉秘书,“外公以前近侍班的宋军官,全名叫什么?” —————— 跑车滑入夜色,今晚的月光将炭纤维的车身照的发亮。 沉秘书倒了一杯温水,轻轻的放在老爷子的床头柜上。 彭将军缓缓撑开眼皮,没有出声。 沉秘书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背离了月光,站在阴影里声音紧绷“棉棉...大概都知道了。” “她还是问你那个人了?” “是,问我全名” 老爷子沉默了半晌,拉高了被子,调整了几次睡姿,闭上眼。 陷入沉睡之前,悄悄的,不知是和沉秘书说还是和自己说, “革故鼎新,彭家总有这一遭。” (别急!感情线还得等等,剧情伏笔要铺好。) (其实是本作者自己着急想写甜甜的感情啊谁懂!!) 第二十章宋军官 夜幕降临,海市最繁华的街区,大型的写字楼和购物中心毗邻相接。行人们脚步匆匆越过一条条斑马线,进出街边的商铺。一家奶茶店的服务员手里不停,用余光撇了撇店里的唯一的顾客。封装、打包双手将奶茶递给周棉时,服务员的眼睛穿过她落在了随意停在路边的黑色跑车上。 好心提醒道,“小姐,这里是不能停车的哦。小心贴条。” 说完又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废话,虽然不知道那辆车具体的品牌和价格,可那车身逼人的气势无疑彰显它高贵的血统。纵使海市的房价全国第一,她猜测那辆车也是起码市中心一套大平层的价格。这样车主怎么会在意被贴罚单呢。她笑笑,看着周棉礼貌的回应,转身继续处理外卖的订单。 砰的一下,周棉把吸管利落的插在杯子里。漫不经心的踱步来到距离停车100米的位置。左手边不远处有一个公交站,下班高峰等车的人很多。她面前是海市市中心的主干道。车水马龙的车辆,人声鼎沸的闹市。 周棉的脑子有些空白,黑眼珠仿佛被笼罩了一层薄雾。周围一切的声音好似创不进那层薄雾里。她只单调的低头喝着奶茶。吸一口,嚼一会珍珠。反复如此。 她从医院出来,开了不一会来了电话,来点人显示是C9。周棉接起,老九万学诚的声音字正腔圆的响彻这辆车。 棉棉,我终于找到那人了,废了小爷叁十多天的功夫,不愧是在彭老爷子身边的高级军官,他... 周棉听到旁边方桃哄人的声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说正题。” 万学诚刚得了调令回京市,现下在四九吃晚饭。他对前来伺候布菜的方桃挑挑眉,振臂一挥,大爷似的指使叁四个小姑娘添汤,夹菜,倒茶。 一口饮下大喘气的说,“大概七八年就回了老家,山安市的。回去以后开了一个安保公司,还是老本行。据说生意还行。” “叫什么?” “你记得没错,是姓宋,宋时旺。” 【宋军官,全名叫什么?】 宋时旺, 周棉眨眨眼,分了个神回想沉秘书当时是这么回答的。 万学诚吸了口汤面,没理会周棉此时的反应。他接着说,“诶,我记得七八年前,是你和彭老爷子一起遇刺的时候吧。这个宋军官跟着老爷子很多年,怎么出事以后被调离部队了?” “难不成那次事件和他有关?不能啊,事后调查的结果我们都知道,不是那s国的奸细干的吗?” 周棉打了转向灯,在路边停下来。昏暗的车内,只有前方高处变化的红绿灯的光亮。照进车内,明暗不清的车厢,周棉的眼神深的厉害。 “他是当时出勤任务的第二责任人,队内处罚是降级、调外”,调外的意思是调离现在的编制,一般是处罚核心编制的小队。搁刑法里就是一个死缓的处罚,晋升荣誉通通被剥夺,被调外的人基本都选择转岗退伍。 万学诚和周棉同年,七八年的时候还是半点儿大的孩子。海市出的事情因为涉及了周棉,当时他记得五哥、七哥和他都特地问了事件的调查结果。因是另一个军事地区的最高级别机密,他们也只知道事件被判断为他国奸细的破坏行动,而不知道更多的细节。说起彭家的陈年旧事,万学诚好奇的问,“第二责任人?那第一责任人是谁?” 许多故事的镜头被串联在一起,狭小的车内,周棉觉得有点喘不上气。她闭了闭眼睛回答,“是我小舅。” 周棉有两个舅舅,大舅彭广和,小舅彭安和。大舅从政,小舅沿袭了彭老爷子的衣钵。从大学就进了军校,奋斗在第一线如今有二十多年了。 那年外公遇袭,出勤的正是小舅他们队。他担任部署指挥官,前线执行队长就是宋时旺。罪魁祸首当时是s国奸细,可军方内部对此事高度重视,经过将近3个月的调查,最终将内部责任定位为,防控疏漏。部署漏洞和现场监察漏洞,将彭安和降级处理,3年内不得担任指挥官,党内警告+调任军校1年作为处罚。宋时旺则是降级和外派处理。 万学诚瞪大眼睛,像是错过一个巨大的瓜,时隔多年被突然喂了一嘴的样子。他恍然大悟!“这就是你小舅升少校之前,突然被调到军校教了2年小兵的原因?!” 天啊噜,他一个小小少尉,听到了长官的八卦。他连忙喝了一口名贵的老班章压压惊,可怜方桃一届赫赫又名的四九经理人,被老九抓着不放。无奈又给他万大爷倒了两杯茶。 周棉没搭腔,手指在方向盘上无意识的敲了敲,这是她思考问题时的习惯性动作。 万学诚一个军界自来熟,又自顾自的说,“啧,你说你费尽心思和时间查这么个人,是怀疑当年的事情有蹊跷?” 万学诚果断在心里给自己竖起一个大拇指,他娘的自己真不愧是军界的智多星。年底的指挥官大评比自己无论如何不能输给老七了。必要一血2年都挂0的前耻! “嗯,只是有点眉目还在查。你别多嘴。” 老九听了一万个不服,嚷嚷着给周棉3秒让她重新说一遍,他这个智多星多嘴? 周棉知道那个自恋狂烦人精又开始了,索性挂了电话,把他扔给方桃。 宋时旺,小舅... 周棉觉得有一种大手快要掐住她的喉咙,车内的空气稀薄的让她没办法再忍受下去,推了车门就下车。繁华的大街,络绎不绝的行人,周棉第一次觉得海市很大,人很多。大的她看不清前路的方向,多的她找不到一个可以无条件信任的人。 这个点儿下班的社畜打工族在公交车站等车,往日里他们互不理睬,低头刷自己的手机。可今天有点稀奇,一辆满身写着“我很贵”的顶级跑车随意的停在路边。有的人猜测,车主就是离车不远那个捧着奶车喝个不停的女生。有的人觉得开这种车的人会喝路边一家小店的奶茶吗? 两方阵营僵持不下,直到两辆交警车停在跑车的后面。2位穿着制服的交警红蓝色车灯的照应下低头在手里的pad上点了点向那个女生敬了一个标准的礼,其中一人上前询问了一会。 哦呦,怕不是要给违章停车的一个罚款单吧。顶级跑车也有今天!一部分人在一旁幸灾乐祸,一部分人暗想不管都有钱都要遵守法规。 直到...2位交警再次敬礼,骑上车扬长而去。 什么嘛,果然有钱人都有特权。一些吃瓜群众心里不满道。 大家对那个神秘的奶茶女孩更加好奇了。到底是什么身份啊,得多有钱才能让交警大庭广众之下无视法规。 一些人则嗤之以鼻,不就是少交个罚款?200块他们也交的起!算什么特权。 等车的人走了一波,又来了一波。不多时,一辆挂着军牌的大吉普在刚刚警车的位置停下,从驾驶和副驾驶座下来两位身穿迷彩制服的军人。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干净利落的在周棉面前站定右胳膊向上一挥,一个标准的军姿。 吃瓜路人纷纷给跑车车主的身份加码,难不成她是红色身份?中央八项规定刚出,开这么贵的跑车出来不怕被查吗!? 他们看着奶茶女孩朝他们摇摇头,随手把喝完的被子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大吉普走后,女孩百无聊赖的左看看右看看,朝他们这一众人群里扫了一眼,眼神里毫无生气儿的又转过去。仰起头看着天,看天是一种人传人的毛病。人群里真有几个人和周棉一起仰头看天。 墨一样黑的天,厚厚的云层遮住的月光,没什么可看的。 周绵看累了,手里手机震动了好几次,她充耳不闻。 【在哪儿?】 【陪哥哥吃饭?】 【棉棉,怎么不回哥哥消息。】 【电话也不接?】 ....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打理老男人的时候,又一辆车停在了老地方。 路人甲:!海A000001还是红色字,这什么来头? 路人乙:不太熟,好像在电视里看过,哪个台来着? 路人丙:提示一下,省台,7点新闻档。 路人丁:哦,想起来了,昨天还见过。就是A国政要来访,咱们派出的车队里就有这辆。嘿,我记性真好... 周棉无语,怎么?她一个普通民众都没有权力在街边站一会了吗! 海市市长办公室:您对普通两个字有什么误解吗? 周棉趁车里的人还没下车的功夫,赶紧冲着他们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掏出车钥匙上了车。关门前,齐严的最后一条信息是一个定位,【我在这儿等你。】 是余山, 坐进车里,空气依旧稀薄。如同昨天她被人把住腰,扣在怀里亲吻时的窒息感。火热的唇舌有些发烫,勾着自己的发出恼人的响声。周棉第一次觉得亲吻是那么黏腻,甚至来不及吞咽,后背发紧,手臂发颤,身下好像也旁支斜溢了某种怪异的感觉。 方向盘一打,蜿蜒的弧度踏着轰鸣声,黑色跑车离开了吃瓜人群的视线,挤进了川流不息的队伍里。周棉看到余山涌进脑海的记忆让她决定去瞧瞧那个男人。 第二十一章余山 第二十一章 佘山离海市市中心距离35公里,山脉隆起十余个小山峰绵延20多公里,形成一片灵秀多姿的山林景观。位于半身腰有一处观景平台,齐严站在边缘靠着石台抽烟。他身后是一座小型教堂。上世纪洋人在这里临时建造的,后海市富商共同出资修建融入了中国建筑的风格。教堂五色玻璃大小不一,神像各异。教堂顶端集罗马、希腊、哥特式建筑风格,清水壁和斗角地砖为中国民族式,硫璃瓦则为中国宫廷式。 齐严一手捏着烟,一手打电话。呼出的白烟淼淼随风飘进身后的教堂玻璃,说到某处的时候他站直了身子,低头随手抖了抖烟灰。晚风带动了他的衣襟,一身双排西装扣被主人不耐烦的解开,他眯了眼对电话里说,“宋时旺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必要的时候指引老九的人把人接过来。也许她会想见见。” 电话里的人是齐家一个分支的副手恭敬的应答之后又问,“如果彭主席拦着呢?” 彭主席说的是周棉的大舅彭广和,现任海市经济总会的主席掌管海市的经济命脉。 余山附近没有高楼,观景台视野很光。齐严远眺天上影子般的月亮,把快要燃到手指的烟暗灭,神色冷静,“不要张扬,棉棉的人如果被他拦,帮衬着。” 从山脚下迎着月色而来的一辆车出现在齐严的视线里,他挂断了电话俯瞰车辆的行径判断着车主的心情。蜿蜒的上坡周棉开的很稳。来的路上她把一切又梳理了一遍。车辆停稳之时,齐严郑重的把西装扣系好。像是迎接一位非常紧要的贵宾,带着最炙诚的心意,踏着只有车灯将暗未暗的光线走过去。 他帮周棉拉开车门,以为又要招来她的抱怨,毕竟大晚上让人开了那么远的车过来。自己已经做好迎接小猫锋利的利爪。 他轻笑的想先把人哄住,“是哥哥不好,让你...” 把扑过来的人搂紧怀里的时候,齐严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住。眼里满是震惊,压住下巴,低垂的眸中有一丝不确定。 “棉棉?” 顶级的跑车是需要插钥匙点火的,美名其曰古老的仪式感。周棉来不及拔钥匙熄火,她从挡风玻璃里看到齐严踩着格外庄重的步伐向自己走来,犹如古老城堡打开城门的骑士,高视阔步只为自己而来。 周棉压抑了2天的内心在这一瞬间突然释放,像开闸的洪水。委屈、迷茫的情绪快要将她淹没,像落入海里求生的人。她看到齐严走过来,犹如海里救命的浮木。 她猛地扑进齐严的怀里,双臂环抱他的腰。勒的有些紧,不给两人之间留一丝缝隙。 齐严感知到周棉的情绪,立马回抱上去。余山腰的秋风带了些许初冬的味道,萧瑟寒冷。齐严紧紧的把周棉埋进怀里,低头哄着。 “跟哥哥说,怎么了?” 怀里的人拒绝沟通,齐严耐着性子又说,“山上冷,咱们进车里说好不好?” 周绵的头发动了动,反复摩擦着考究的西装布料,摇头拒绝。 齐严只能看到周绵的头顶,昏暗的半山腰几乎没有什么采光,靠着一轮弯月勉强视物。他吻了吻周棉的发旋,声音愈发的柔。像哄小孩子从自己搭建的帐篷里出来一样换了一个新故事说,“知道哥哥为什么约你来这儿?” 周棉点头,脑袋从怀里偏了偏,露出两只眼睛望着远处。喃喃道,“...这是我最后春秋的地方。” 小学时代周棉一直是跟家教上学,也不局学什么。音乐画画数学外语,想学什么都行,周棉也乐得这样。她喜欢学的东西很多,老师也都几乎是业内知名的人物。可妈妈担心自己脱离同龄人太久,有心理健康问题。所以特地和老爷子求了让周棉在海市稳定的上了几年中学。直到16岁那次遇袭,周棉在一所公办初中度过了平凡又快乐的时光。离开学校之前,最后一次春秋,学校组织来了余山。 余山对于周棉来说,是整个中学记忆的重要节点。她很喜欢这里,也很怀念。 齐严听着她回忆小时候,乖乖的喃喃自语,一颗心柔的不行。从侧面吻了她的额头,周棉乖的像个玩偶也不恼,只紧了紧拥抱的力道。她仿佛还沉浸在回忆里,恍惚间听头顶传来的男生如玉珠落盘,“结婚,你是真心愿意的吗?棉宝...” 周棉的小脑袋终于舍得从西服里出来,她仰起下巴,在只有月色的阴影里寻找齐严的眼睛。星月下,他垂着眼睫,情绪一丝一毫都未泄漏。可那句发问透露出很浓的不安,带着一万分的情谊。齐严的眼睛很深沉,沉如墨色。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很多事情很多情绪都让周棉看不透。她知道齐严是怎么样一个掌舵者,不安的情绪缺不是第一次出现。她不解,从前不问是觉得有些难为情。可今天从隆福到医院,一场场安排,一个个秘密挤压她整个胸腔。她无法再遵守那些克制,也没有掩饰的余地,开口问。 “哥哥是喜欢我的吗?” 怕齐严误会,又补了一句,“不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是...” 周棉想说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可她从未说过这种类似的话,在重新组织语言的那一秒齐严接下去。很正式,比融齐董事会入会仪式上的宣誓还要正式,他说,“是。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很喜欢。” 周围一切都安静了,连风的声音也被无边的夜色吞没。他说这话的时候,好像风吹过天上绵延的云,露出星光,月色也更添了一丝柔和。周棉没说话,他总结了一下近半个月两人的相处,沉了脸。有尽力保持温柔的语气。 “棉棉,你还小。理不清感情的事没关系,哥哥可以等你。可你以后不许不理哥哥,发生什么事都要和我说。” 他拂过周棉的额头,声音很轻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不许再逃了,知道吗?” 周棉曾幻想过的表白是在一片充满的生命气息的地方,有温暖的阳光,有风,有树枝摇曳的沙沙声,有鸟鸣。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尽的黑夜,萧瑟的山坡。可她此时又无比的满意,她在齐严的怀里能感受到藏在衣服之下的,他拼命跳动的脉搏。这是她的第叁把锁,两将之星,彭家与周家。 严太太,这第叁把锁... 她垂眸,盯着齐严胸前的西装扣。周棉是一个不喜欢往回看的人,很多事情她不说不代表不想,每一件事情的发生在她心里都有一个推进表。咔哒,她听到被上锁的声音。 “我知道了,哥哥...” 她的脸很红,心脏跳动的声音快要夺走她全部的感官。下意识的想要缩进壳里,齐严不准。 他飞快弯腰,听着周棉的气息,在月色下找到了她的嘴唇。 有些冰凉,有些木讷。他紧紧的贴上去,迫不及待的含住。周棉没有准备,被大力的的撞了一下,惊呼的声音又被男人吞掉。两个人的气息都从冰凉转为炙热,周棉被搂着往后压,双手攀缘上他的宽厚的背。不断交换唾液的水声在无人之地格外的清晰,齐严推了一点,没有离太远,鼻子碰着她的,若有似无的微微蹭着。 他觉得自己有点等不了了,雄狮步步紧逼,猎物落入最后的圈内。又问,“喜欢我吗?” “对男人的那种喜欢。” “不是对哥哥的...” 周棉不肯说话,她还沉浸在刚刚那个过于欲的吻里。可齐严的耐心告罄,他又吻了上去。舌尖强势的探进去,扫荡了一圈,又勾着她的。喉结滚动着,几乎要逸出舒服的叹息。 退开,又问,“喜欢我吗?” 周棉想把头埋进他的怀里,装死的摇摇头。齐严失笑了一下,他完全不打算放过小乌龟。猛地把人抱起来,在周棉的惊呼中把人放在跑车的车顶。 顶级超跑为了追求更快的速度,贴地的设计高度并不高。周棉坐上去高度刚刚到齐严的胸口。她想拿手往后称一下身子保持平衡,还没来得及调整位置,呼吸又被夺走。 齐严的拇指摩挲着她温热的脖颈,周棉很敏感的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齐严察觉了,吻着人也止不住笑意。他将人结结实实地抱住,下身贴近周棉的大腿。周棉仰着脸,紧闭双眼,睫毛被月光照出阴影,一抖一抖。双手捏紧他的大衣领口维持着身体的稳定,吻的越来越深,两人变化方向的频率越来越快。齐严在失控之前,将头埋入周棉的脖子里,猛的吸着来自她身上芍药花的香味。 齐严深深地凝望她一阵,再开口,声音像被一整包香烟熏染过一样沙哑。“现在呢,喜欢我吗?” ....周棉没见过这么无耻的男人,强烈的亲吻夹在着一丝情欲,周棉的身子不自觉的颤抖,她点点头。手都有点抓不住男人的衣襟,往前一趴,埋进齐严的怀里。 见到了一天没见的人,接了3次很深的吻,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齐董此时的心情好的可以直接给柯秘书加一年的奖金。 很可惜, 柯秘书不在。 “棉宝”,齐严又叫了声她的名字,喉头滚动,眸色已经沉了下来。“宋时旺的事情你知道了是吗?” 齐董一贯的会讨论正事,不管刚刚的亲吻有多动情,从容不迫,镇定自若,一切尽在掌握中。 “嗯,你还记得我16岁和外公一起遇刺的事情吗?” “记得,后来你就去了山东。” “对,在那儿认识了明柳柳。” 周棉的手从衣襟又回到了他的西装扣上,不自觉地把玩,自顾自的说着。 “当时现场直接责任人是宋军官,第一责任是我小舅。这你也都知道。” 齐严点点头,她又说,“宋军官在出事之后就走了,我以为是外派,但其实外派之后很快就转业。其实依照我外公的做事风格,即使外派仍然会让人对他进行关照,怎么都不至于迅速转业,脱离部队。只有一个可能...” “你怀疑当年的遇刺有内情?”,齐严指尖轻触上她的嘴唇,接了3次深吻,嘴唇被吸的微微红肿。 “嗯,我怀疑这件事和我大舅有关系。” “怎么说?” “爷爷出事,直接责任人是小舅的下属,小舅是当时的指挥官。而这件事影响很大,而小舅当时晋升在即,少校头衔是一个大门槛。是首长的分水岭。根据小舅事后的处罚来看,大舅想要他停止晋升的脚步。” 周棉说着,眼神不动,声音缺有点抖。两个舅舅和她的感情都很深,家族内斗,伤元气更伤感情。彭家的私事,面对齐严能完整的说出来已是对他极大的信任和依靠。 齐严瞥眼捏了捏她的耳垂,眸底颜色又沉了,啧,想亲。“也许是小舅的对手也不一定。” 周棉果断的摇摇头,“概率很低,我记得很清楚那天原本的行程因为我突然要跟外公同去而发生了临时改变,如果是外人跟没有那么灵通的消息。外公身边的人也没那么好渗透。再加上...” 事关彭家的私事,周棉咬唇在犹豫。 “再加上,小舅不是外公亲生的孩子,大舅和他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家族内部最有可能对小舅动手的,只有大舅。” P.S出差一周,存稿告罄。周六停更一天,下周尽量赶进度。大家给我留言我会很开心哒 第二十二章余山2 第二十二章 “你打算如何做?” 齐严把周棉从车顶上报下来,互换了位置。他靠在车身为周棉挡住从山下吹上来的风。右手拢了火点燃一根烟,烟雾被秋风卷起,只剩他说话时微微泛白的雾气。 周棉低着头,用脚踩着几片落叶摇摇头。她还没想好,毕竟年代太久远如果要旧事重提的话证据已经不好查证。何况外公身体不好,这次生病的原因还不知道。她不愿意扯出陈年往事惹老人家伤心。两个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家翁难断家务事。 齐严侧脸看了一下徐浩童的车,蹙眉。车一看就是男人的,看样子像是Hierent的新款,恐怕是刚落地就八八的给自己的未婚妻送来了。齐董在心里冷笑,京市里一群毛头小子惦记棉棉多少年。去打听打听就知道,还从未有一个人敢在他齐严的脸上动土,那些小子没有人能顺利在她面前表现,现在该腾出手管管海市这帮年轻人了。 内心不喜,面上不显。他一手把烟夹在手指中,一手搂过周棉的肩膀。带着人往自己的车走去。 周棉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挣扎着想停下。齐严顺势用力往下,今天周棉只穿了件薄针织衫,喀什米尔的羊绒触手轻盈,盈盈一握的腰身不需要几分力气,此时齐严不管不顾的架势已经不想掩饰。 “不是,二哥你等一下,童童这车...” 周棉想说,这么贵的车不能放这儿不管啊。可齐严神色未变,凑头在周棉耳边。烟草的味道带着一丝辛辣,齐家的烟向来都是云南特供。有别市面上的烟草,这种烟带着独有的棉香,周棉近来发现自己有些变态的喜欢这种味道。 男人开口烟草味道扑鼻而来,口腔的温暖的体温周棉刚刚用小舌头亲自试探过。现在不管对方说什么,周棉都失去了应有的坚持。 “先放着,明天会有人给你的朋友开回去。” 8位数的新车不知道有没有在出场的时候预料到,第一次落地就这么被他一日游的女主人抛弃在荒郊野岭,吹一晚上的冷风。 把周棉送进副驾驶,看着她乖乖坐好。齐严关上车门,转身往驾驶座走。手机一亮,是老叁彭嘉世。 【找到人了吗?】 齐严站在车门外,随手低头回复,【找到了,我们在余山】 人坐进去的时候,对方直接打过来。齐严看着周棉已经偏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压低了声音接起。 “喂,老叁” “怎么着,我说的没错吧。约在余山她一准儿会来。” “嗯,你那边怎么样。” 齐严今天联系不到周棉,又听医院那边的人说她晚上来看过外公,两人在病房里聊了一会,谁都没进去。 他担心着小姑娘,所以问了周棉的表哥彭嘉世,她平时不开心的时候喜欢去什么地方。 “放心吧,他们只是想拖着我,暂时没什么大事。” “嗯,你不在海市,棉棉有点不开心。” 听到齐严提到自己,电话里的人必是她认识的。周棉转过头,酸涩的眼睛有点睁不开,她奋力眯着眼的样子太过可爱,齐严不管电话那头的人会不会发现自己开小差。凑过去亲吻周棉的眼睛,亲了一下还不够,上半身以一种更刁钻的角度贴上去吻住还没消肿的红唇。 电话里的人等不到回音,喂喂喂了几声。周棉这才听清楚对方是谁,她躲过下一次更换角度的齐严的脸,用手背挡住嘴唇,瞪他。一对黑瞳仁里写满了,叁哥电话跟前怎么如此放肆! 可她自己哪里知道,自己威慑没有只有娇俏。齐严坐直,唯恐佳人恼羞成怒,顺手把电话放在周棉耳边。她接过手机,一转身背对着驾驶方向侧坐着。只给那位“饱食餍足”的男人一个后脑勺。 “喂,叁哥。” 彭嘉世听到电话突然换人了,也没太过惊讶,语气放缓柔声说,“棉棉,回海市这两天好不好。” 周棉对叁哥和七哥很依赖,惊险的一天听到哥哥的声音顿时露出小女儿的委屈表情,嘴巴嘟起来。满嘴的抱怨,“你怎么不回来?” “有坏人欺负我。” 彭嘉世嗤笑,有齐严在谁能欺负绵绵。但又宠溺的附和着说,“哥哥在州城办事,一时回不来。等再过两周直接去京市参加你们的婚礼。” 周棉想问小舅的事,电话里又不方便说。她不知道叁哥对当年的事情知道多少,又怕贸然说了耽误叁哥在办事的心情。 转了语气,不漏出情绪上的波动,“嗯,你早点来京市。” 彭嘉世又安抚了几句,随即挂了电话。 周棉的身体还没有完全转过身来,只侧了一点点,黑暗的车厢里也看不太清楚。只抬手把手机塞在齐严的手里。手机哪有老婆的手好摸呢,齐严一个假动作,表面去接手机实际用手背挡开手机,也不管手机掉落在中控台下,强势的牵着周棉的手。一个巧劲儿把人搬正过来,总算能看到胡乱发脾气人的正脸了。 “刚刚跟你叁哥告状了?坏人是谁?” 周棉瞪她,她不想开口。齐严总是有本事把指责的话叁言两语的变成调情!这方面论厚脸皮她是比不过齐严的,咬咬牙使劲儿想抽出自己的手。齐严怎么会放,他抓过周棉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上。周棉的手不大,手掌有些肉感。罗妈妈从小就说这双手是有福气的手。此时这双有福气的手被今天心满意足得佳人的男人牢牢握在手里,启动了车子下山了。 “乖一点别动,开车呢。” 齐董的厚脸皮与日俱增,周棉不理他,疲惫感上来她坐好了也不再挣扎。两人就这么牵着手,把余山半山腰上古典的建筑群扔在脑后,径直往王教授的房子开。 直到周棉的手机响起,齐严才松了手。 “喂,罗妈妈。” “大小姐,几点钟回来呀。我锅上炖着雪梨燕窝,还热着呢。” “快了,我们40分钟能到家。” “那就好呀,齐先生和你一起回家吃吗?” 罗妈妈这话问的有点违心,她本来是不想管齐严的宵夜的。京市来的人要娶走他们海市的明珠,罗妈妈不管是哪路神仙下凡也是看不上的。只是昨天自己说错了话,怕小两口闹别扭只能在宵夜上多下点功夫,不要冷了场面。 “嗯,我们一起回来,他开车呢。” “好呀好呀,到时候一起吃一碗。秋冬的时候雪梨润肺,燕窝滋补。最适合你们这些忙碌的年轻人了。” 罗妈妈听到周棉马上到家,本就高兴,又想着今天能弥补一下昨天的尴尬话匣子打开就有点收不住了。 “罗妈妈你回老宅吧,我们回家自己吃。” “哎呦这是要赶我走呀,大小姐已经嫌我罗妈妈麻烦了喽。”罗妈妈装作生气,故意问。 “不是呀,太晚了。您早点回去吧,沉秘书给您派的车在门口吗?” “车子嘛有的呀,大小姐不要管这些事情。好了不说了,你们快回来,罗妈妈等着哦。” 老人家的热情挡不住,周棉无奈的挂了电话,回到主屏幕的时候看到一条2个小时前的微信。是明柳柳问她在哪儿,是不是回海市了。周棉铁了心想要她低头,自己主动交代和那个陆得鸣的事情以及在谋划什么。可对方也像是打定了主意要一意孤行,所以算起来从亭凉公府不欢而散,两个人就一直没联系。 周棉没回复,暗灭了锁屏键。 她今天好累,从身体到脑子。闲下来的手又被悄悄的拉去放在某人腿上,周棉也懒得动了,保持着这个姿势闭眼,任由道路两旁明亮的路灯一串串的从眼皮上穿过。 第二十三章入梦来 周棉只觉得自己像被寄生了枝干,被另一朵芍药花不断的吸食着养分。黑夜里的雄狮借着月光叼住他的猎物,周棉被反手压在亚麻色的床单上。床单是罗妈妈从老宅拿来的,还沾染了老宅红木衣柜的木质香。那股印在血液里的熟悉味道仿佛像被家里的长辈盯着一般,周棉羞的喘不过气。她不断的扭动腰肢,可不论怎么摆动都摆脱不了那跟炙热的滚烫。 “棉宝,哥哥亲亲。”齐严的嗓音带着无法再压抑的欲望,如钟声敲打在周棉的神经上。他用手背挡开周棉甲壳虫睡裙的下摆,一直向上,拂过细嫩的大腿,一把握住柔软的腰肢。 还想往上,周棉却怎么都不肯了。“哥哥,不行,我们...还不行。”她想说我们还没结婚,她想说她还没做好准备。 被唤醒的凶兽哪肯罢休,张嘴就吞没了周棉所有的抵抗声。他来势汹汹,脑海里紧绷的弦断了只觉得他的绵宝哪里都软软的,细嫩的。他微微撑起身子,看一眼被自己拉扯到不像话的睡衣,除了最后那道防线几乎遮不住什么。 乘着月光只觉得身下的人儿白的发光。手到之处皆是甜美,“哥哥不做别的,就亲亲...” 周棉没有经验,就这么轻信了男人在床上说的鬼话。抵抗的力气逐渐变小,连哼哼的声音也被齐严重新堵上。齐严一手扣住周棉的手,一手从裙摆下方握住臀线。随着周棉呼吸的此起彼伏,有一处地方他再无法视而不见。高挺的鼻梁在此时终于发挥了除好看以外的附加作用,他用鼻子顶开睡裙的衣襟,手没了,就用嘴唇去寻。像经验最丰富的猎人,一击必中。当他准确的含住周棉的乳尖时,周棉如过电般颤抖。柔软的床垫被她大力的颤抖带起了一阵涟漪,腹肌极具的抽缩着。鼻子已不够呼吸足够的氧气,小嘴微张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从齐严的角度只看得到周棉条件反射扬起的下巴,他瞬间就红了眼。握住腰肢的手冒起青筋,手下的软肉都被捏红。他放过了小樱桃,凑上去亲周棉的脖颈。不再满足于安全地带的手也到达了唇舌刚刚撤退的领地。 “棉宝,给哥哥好不好,嗯?” 周棉被他吸住了脖子上敏感地带,嗯?的那一声,男人滚烫的喘气喷射在她耳朵上。她直起下巴,下颌线高高抬起。自我保护的本能想耸肩抵挡那种冲击过于强烈的快感。齐严深吸一口气支起身体,大发善心的给周棉一点儿喘气的空间。他从上往下看着周棉抗拒又欢愉的表情,心理上完全被满足。齐严西装裤下的硬挺蓄势待发,大手从肋骨划过,穿过肚脐,一直往下。周棉下半身完全没有了睡裙的遮挡,一条腿弯起来想踩在床上借力,殊不知这种姿势更方便的男人势如破竹的手。 周棉用推开齐严,她想喊叫,身下床单透出的一丝丝老宅的气味无时无刻不让她产生背德的羞耻感。两手被反扣,她所有的挣扎都更加把一对儿柔软送到男人嘴边。如果有人此时此刻推开门,就能看到男人匍匐在猎物身上,如王者般强壮有力的身躯以及猎物被叼住再无法反抗的颤抖。周棉一只乳尖被放任在空气里挺立,双腿分开,露出轻薄的蕾丝内裤。再仔细看蕾丝的正中间好像被什么沾湿了,此时被夹成一缕。香艳的一幕,足以被家长赶出家门。 外公来抓我们了! 周棉带着梦的最后一个画面,猛地惊醒!她在梦里被齐严从上之下的完全掌控,以至于从床上做起来的时候竟然真的感觉双手有些许酸痛感,头也有点痛(余山上吹的)。 她在自己的房间睡着,那个梦里是在谁的床上她完全没印象。所以这到底是梦还是....周棉不知道第一次之后的女孩身体会有什么反应,甚至她都不确定昨天他们有没有到最后一步。 周棉捏紧了被子边儿,神色痛苦。房里空无一人,仔细听好像整栋楼都没有其他人。 她抱着被子坐在床上醒神儿,房门被推开。梦里的男主角穿着黑色背心,运动短裤从外面走进来。 齐严脖子上挂着毛巾,头发微湿,刚刚跑步回来的样子。他看着周棉仿佛还没睡醒的呆呆样儿,浑身不知昨天在梦里占尽了别人便宜。一挑眉示意自己要进来了,迈着步子,语气是新一天初生的太阳,“醒了?” 周棉死死盯着他靠近的脚步,她现在对这个男人很敏感!请对方保持距离!要点脸! 对方神色一如往常,还没洗澡,跟周棉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他说,“还记得今天的安排吗?” ?什么安排?周棉茫然若是像喝断片儿的人。不,不对。断片儿的人是没有记忆的,但那个梦她记得很清楚!因为不确定,所以声音小如蚊蚋。“有点,有点忘了。” 齐严沉默了一下,反手抓住后领把背心一秒脱下。一片雪白的胸膛在周棉眼前炸开的时候,她是完全没有准备的。瞪圆的眼睛,心里扑通的乱跳100下。已经到了随便脱衣服的这一步了吗?所以...昨晚不是梦! 齐董完全摒弃了衣冠楚楚的上位者形象,只着短裤依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胸。笑着说,“不记得了?那我提醒提醒你。” 说着就朝大床走去,每前进一步,周棉的脑子就崩碎一片。待男人完全坐在床沿的时候,周棉不再隐忍,“没想到百年齐家少董私下竟然是如此流氓!” 流氓齐:“...” 他给投资商介绍方案的时候都没这么认真过,“昨天我只是摸...咳咳,摸了几下。” 周棉简直不敢相信齐叔叔和沉阿姨,多么儒雅的夫妻啊!怎么会有如此狂徒儿子! “你!什么只摸了几下,你明明,明明...!”周棉说不出口,幽幽地瞪他,涨红的脸无一不在控诉着对方的恶行。流氓齐把昨天所有的流程都在脑中复盘了一遍。 首先,他们下车走进家门,因为今天棉棉的外公要正式见他们,所有罗妈妈把燕窝热好就匆匆赶回去准备老爷子外出的行程了。然后两个人回家以后各自洗漱,他在次卧书桌上处理批复几个邮件时周棉端着燕窝碗进来让他吃了再睡。 刚表了白又亲了好几次。齐严的一腔澎拜的热情还未消散,家里无人打扰,佳人又在手边。他故技重施把人拉到腿上坐着想腻歪一会儿,周棉一开始当然是挣扎的。亲都亲过了,坐大腿倒也没什么。可是她在家不喜欢穿内衣,又刚刚洗漱完,想着只是送一份夜宵一会儿就回屋了。完全没想到齐严来这一出,真空的她身体有点敏感。 老狐狸齐董锁住小兔子充满不安的挣扎,又施施然的开口。“有件事忘了和你说。” 周棉果然不动了,抬头认真的听。她乖乖软软的,好像什么都可以听他的。他心里又泛起痒,用食指蹭了蹭周棉的脸颊柔,临时改了注意诱哄说,“再亲一下就告诉你。” 说完就把人吻住了,周棉刚刚吃完雪梨燕窝进来的。她嘴里很甜,舌尖温软,包裹了满满一嘴的清香味儿,齐严越吃越深。周棉一开始以为就和刚刚在余山差不多,没怎么挣扎。然后就渐渐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 哥哥的手开始从后背移到了侧腰,再渐渐有往下移动的趋势。周棉的腰不算非常细,但腰臀比很好。齐严的一只手刚好卡住胯骨的位置,他爱不释手的在那处反复流连。最终大手贴上了周棉的小屁股。 “只是这样?”周棉眯着眼,用表情阐述对男人的100个不信任。 “天地良心,就这样。”齐董生怕周棉以后对自己到处设防,力争清白的样子像是要堵上齐家百年声誉。他连猜带蒙有点怀疑周棉是不是做了什么春梦,周棉脸皮太薄,又怕真的说出来惹恼了今天的主人翁,闭嘴不提。 在周棉仍然不相信,以及有点自我怀疑的眼神里,他轻轻探出半个身子,吻在她的额头上,然后滴下来歪头找她的眼睛说,“起来吧,今天要见外公。” !!!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该死的我竟然沉浸在二哥的男色里而忘了外公!男人误事,这是周棉23岁半的人生里总结出的结论。 “更何况...”,偷了香的齐严站起来,一手拿着背心,准备转身洗漱之前,飘飘然扔下一句,“我更喜欢在我们的婚床上。” 纯爱战神应声倒地.... (没写过肉,尝试一点点。不要嫌弃我的苍蝇肉! 好了,小两口的腻歪差不多了,后面要走剧情了。) 第二十四章彭家老宅 11月20日,宜会面 彭家老宅是一个庞大的建筑群,四方的灰色砖瓦沿袭着旧式的房屋风格。彭将军说每次看到这青砖灰瓦总能让他不忘祖国的建设之路有多不容易。从六人并排都绰绰有余的大门进去,正屋是老爷子的,右侧和左侧分别是大舅和小舅的屋子。再外圈则是各类后勤、安保等工作人员。 勤务兵和司机从主屋的侧门往后备箱里一趟趟的搬东西。周棉的肠胃说到底还是海市的胃,罗妈妈和张阿姨包了牛肉、猪肉、虾仁儿、叁鲜各种馅儿的汤包。糖藕和熏鱼也是满满叁大盒。再加上燕窝、花胶等滋补品。老爷子也特地让沉秘书包了几盒好茶叶让周棉带回去给周将军尝尝。 叁九今天关门歇业,所有后厨都到了老宅帮忙。一波儿给周棉做要带回去的鲜食,一波儿打下手。黄总厨和罗妈妈操持着今天大小姐带着未来姑爷回家的午饭。老爷子刚出院,菜色比较清淡。周棉爱吃的海鲜、熏鱼、烧肉和葱油面缺少不了。 “诶,你们说大小姐以后嫁到京市了,是不是就不能常回来了”叁九一个小厨边给莲藕削皮的时候捅了捅身边的另一个小工。 “应该吧,不过彭将军在这儿,我听黄师傅说大小姐更喜欢海市。” “那当然,咱们海市什么没有啊。我看大小姐在京市待得憋屈。” 两个人互相点点头,罗妈妈进来看了一眼高汤的浓度。两人得空向罗妈妈打听。“罗妈妈,姑爷长啥样儿啊。配得上我们小姐不?” “对啊,罗妈妈。您肯定见过,给我们说说呗。我听叁九的木经历说大小姐这是政治联姻?” 罗妈妈搅合了几下汤头,看颜色判断着还需要炖多久。听到这话白了两个小子一眼。“这是你们能打听的事儿吗?小心被沉秘书听到,立刻让你们回老家。” 削皮的小工放下手里的莲藕,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泥说,“我们这也是关心大小姐嘛,想当初我和我弟弟能来海市也是托了大小姐在川县帮了一把的福气”,说着他看看旁边的弟弟,又问,“罗妈妈,您就给我们讲讲嘛。”他们兄弟俩是川县的孤儿,小时候父母因为地震离世,只留下爷爷拉扯他们长大。后来爷爷也走了,他们无人照拂,开始做一些零活,有时候也干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情。部队会有一些给孤独老兵安排慰问和领养孩子的公益活动。周棉就是那时候看到他们兄弟俩的,因为年纪挺大了又是两个男孩,没人愿意领回去。周棉和沉秘书说了一句,让他们就地念书,毕了业安排进叁九工作。算不上什么体面,但给兄弟俩一个读书的机会,也让他们在海市立了根。也许周棉已经忘了他们,可大小姐的恩,兄弟会记得一辈子。 “是啊,沉秘书这会儿在厅里招待大小姐呢,过不来。简单讲讲也行啊。”两人不住的哀嚎,热切的关怀是实实在在的。 罗妈妈和京市周家那位照顾大小姐的吴妈是有联系的。偶尔提到大小姐的婚事,两位年过50的老妈妈或多或少有点担心。这一辈的人很讲规矩,主人家的事情她们不方便多严。随着婚期临近,两人也忍不住互相串了消息,上个月听吴妈说小两口感情日渐升温,起先她还不怎么信。她是看着周棉长大的,个性上周棉完全继承了两位老爷子的个性,少了点女儿家的柔软,内心坚毅,男女之事上更是完全没有经验。两人虽然是门当户对,可能否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他们满肚子疑问。吴妈说大小姐只是还小,可罗妈妈却觉得是齐董没把人照顾好。在国外那么多年,家里产业众多,齐家又是支撑国家经济命脉的大族,回国了也是一顶一的大忙人。哪里肯花时间花心思让他们家大小姐懂得这男女之道啊。 罗妈妈虽然没有回答小伙子的问题,她只是回想那晚小两口在饭桌上默契十足的小动作,齐董看小姐的眼神儿也是格外的专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好似别人都插不进去一样,这么一瞧,又觉得这场联姻也并非全然的不幸福。大小姐还等着呢,罗妈妈在小伙子的呼喊声中端起一碗蟹粥转身进了前厅。 主厅的饭桌上人不多,只有老爷子和小两口,沉秘书、行政秘书和医务兵站在2米远的位置。吃完以后聊了一会,老爷子就到了要吃药休息的时候,医务兵这两天看的很紧。他起身看着周棉,又看看齐严。威严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周棉也站起身看着外公,因为生病老爷子被迫穿上棉服,她突然发现他瘦了很多,整个人像是半缩在厚重的衣服里,手掌被袖子遮着也只漏出一半。 也是这一刻她再一次意识到外公真的老了,虚弱的身体靠着从军多年的顽强意志在支持。她鼻子微酸,快走2步上前。像小时候撒娇一样挽着外公的手臂,头靠在他的肩上说,“外公快点养好身体,下个月到京市我来接您。”彭老将军戎马一生,难得的温柔几乎全给了这唯一的孙女。他另一只手从前慢绕过来摸了摸周棉的发顶。 “好好好,我也好久没见你的爷爷和父亲了。” 齐严也站起来跟着老爷子的脚步,“下个月您过来,我和棉棉一起去接您。” 快走到门口,接着大门敞开露得湛蓝天空的一隅亮光。彭老将军看着齐严的眼睛。这个年轻人眼神沉稳,胸中自有丘壑。是这个年纪难得的品质,他拍拍齐严的肩膀说了一句有点莫名的话,“小严,别忘了你答应我这老头子的事儿。”周棉还靠在外公的肩膀上,听到这话皱了眉头。她抬眼看着齐严,又看看外公。眼睛转了转没问,也许是外公说了让齐严好好照顾她的话吧。 一行人走到门外,站在院子里。老爷子的院子不像别的大户,喜欢珍稀的花草。这里几乎没有任何的装饰物,诺大的院子,一览无余,只有灰色的砖地、几个水缸和湛蓝的天空。在碧空万里的自然里,人就被衬得特别渺小。周棉看着外公消瘦的脸庞曾经横眉怒目镇守着彭家的人老了,也会生病也会倒下,也会像现在这样欣欣然看着亲人,眼里露出不舍的目光。 周棉极力忍下她想说的话,身体因为忍耐而变得僵硬。齐严看出她的情绪不对。从一侧走过来,轻轻揽住她。面色柔和的对老爷子说,“您回屋吧,别送我们了。下个月我们等您。” 老爷子看着他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周棉被一个高大的男人乖巧的揽在怀里,复杂的情绪充斥在胸腔里。久经沙场的老爷子见过各种各样的风浪,他压下心里的不舍拍拍齐严,又拍拍周棉。 反复的看周棉那双极其像自己女儿的眼睛,一双略带浑浊的眼睛饱含着顽强的精气神,他说,“好,你们都别惦记我。下个月保证风风光光的送我外孙女出嫁!” 罗妈妈他们忙活了整整2天,光是这些吃食就装了叁个后备箱。一行几辆车在老爷子的注视下开出了彭宅。开出去了,周棉还试图透过玻璃看一眼彭家的老宅,那个她出生的地方。直到再也看不见,忍不住的泪水趟过脸颊,哆哆嗦嗦的用袖子擦拭着眼下的泪水。像只呜咽的小动物。 齐严一直在关注着她的情绪,看到晶莹的泪珠心里不忍,搂过他的小姑娘拍拍后背安慰着。周棉顺势环抱着齐严的腰,好闻的山茶岭窜进鼻腔,对方温热的体温熨妥了自己抽搐的情绪。今天齐严和周棉同穿着一个品牌的大衣,喀什米尔小羔羊的料子,佐高级的丝绸为衣襟。柔软里夹着冰凉的顺滑,十分舒服。周棉吸吸鼻子,用鼻梁蹭了蹭二哥的外套,然后把脸颊贴在他的胸口静静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听着震动有力的心跳。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却又似懂得对方的万千情绪。齐严像怀抱小孩子一样搂着周棉,不时的拍拍她的后背,又摸摸她的头发。看着回小洋楼的路边风景,玻璃窗上反射的眼神有些沉重。 彭将军对他说的那句话,周棉以为只是寻常的关照。其实只有他和老爷子两个人知道那是他们之间的特别约定。他们到的第二天老爷子秘密见了齐严,说了一些老爷子从没有告诉过别人的打算。 第二十五章密谈 “小严,知道我今天叫你过来是聊什么吗?” 彭老将军半躺在病床上,昨天深夜被紧急送到解放医院。刚卸掉氧气机的老人面容憔悴,面如菜色。眼皮耷拉着,勉强睁开看着坐在对面单人沙发是未来孙女婿。 “是因为棉棉”,齐严是第一次见周棉的外公,彭将军的照片他曾经见过,这一次见到真人只觉得有一种不同于周将军的气质。周将军身处首都,行事更沉稳内敛,多了一点政客的味道。而彭将军精锐的目光如战场上尖锐的刀和锋锐的箭,他的眼神如定海针,直指目标也直击人心。齐严不敢在这样一位军功卓着的长辈面前卖弄,也开门见山。 “彭家内部的事情小辈不方便议论,过去的事情棉棉已经查到了。以她的性格肯定不会坐视不理。更何况...” 齐严顿了一下,在犹豫是否要直接揭露彭家的私隐。诚然他是周棉的未婚夫,可海市彭家也不是他能轻易沾染的门户。 “你要说我那两个儿子的事吧”,彭将军笑容很淡,他喜欢这样的年轻人。开门见山,有自己的考量又很有边界的有所保留。他的直接是因为爱护周棉,他的保留是上位家族常见以来建立的思想深度。 ...据我所知,棉棉对两个舅舅的感情很深。齐严组织了一下语言又说:“长辈的事情我们不应该多插手,可家族内部的矛盾和斗争不仅损害传承也破坏家人们的感情。棉棉从小和家人聚少离多,她非常珍惜每一位亲人。” “你很了解棉棉?”彭老爷子说起周棉,眼神温柔了些,不似最初那般锋锐。 “不敢说十分了解,棉棉坚强也能看透很多事。但身处漩涡之中也不能独善其身,两位舅舅的事情也不止那年遇刺之事那么简单。这么多年的积怨,不知道这事您是怎么考虑的。” 齐严这一次过来本意是要老爷子表个态,彭家的事周棉如果要管,一定会伤到某些人的利益。如果老爷子能做她的支持那么周棉行事就顺畅很多。可这些话不能由周棉来说,否则就像是递给老爷子一把刀让他在两个儿子之间选对哪一个下刀。周棉不忍心,也不会这么做。 彭将军对这桩婚事起初是反对的,周彭两家的联姻已经足够半个江山的人忌惮。二十多年前有多少人暗中使绊子,想要阻止这场1+1>2的强强联合。如今再拉上齐家,周棉这个系叁个顶尖势力家族的纽带,又会增加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又会有多少危险。怕是以后的安保级别再加二档都不够。可京市毕竟有京市的规则,周棉的爷爷与自己也算是同袍。彭老爷子怎么会不懂支撑一个鼎盛家族的负担。 作罢作罢,是福是祸,孩子们长大了,一辈人有一辈人的责任。 他从床头柜上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清了清喉咙。放下茶杯又以最初那般尖锐的眼神看着齐严。“你会保护她吗?” 答非所问,老爷子也在问齐严要一个态度,或者问未来齐家的掌权者一个态度。 “一定会”,齐严没有犹豫,他对周棉的心意压制了很多年。去海外求学,联姻的阻力,周棉的性格等等原因让齐严不能过早的表白心意,也不能与周棉太过亲近。 可那个扎着马尾,蹲在大院儿地上看蚂蚁的小姑娘,永远能让他的心变得柔软。浮华的世界,困难重重的商场和官场。周棉在这个圈子里显得格外纯粹,她看似安静不问世事,却向往一切有生命力的事物。被困在条条框框的安保规则里,虽处在权力顶端可脚上似被套上层层枷锁,无法去到向往的自由之地。 这样的周棉让他心疼,也更让他想要保护。 老爷子半躺着,可眼神像飞在空中的雄鹰。从上全方位俯瞰着齐严的每一次反应,是否诚心全逃不过他的火眼。沉默在病房里蔓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似乎在琢磨对方的心里话和态度。齐严明显感觉到老爷子的精神头一松,脊背泄了力靠在床上说: “你回去吧,明天带棉棉回老宅吃饭。” 姜还是老的辣,到最后外公也没有给一个明确的答复。当然,做到这个位置上一辈子看惯了权力斗争和生死大事的人,通常说话都是有所保留。 可齐严凭借着世家继承人的感觉老爷子是要帮周棉的。否则不会叫自己过来,也不问他是否会保护周棉。 彭家的水很深,牵一发而动全身。两个舅舅的碰撞势必会自损800,这一路又会有多少困难。所以老爷子让齐严照看着他的外孙女。这是一种上位者之间的默契和暗示。 齐严看着老爷子精神欠佳,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上前两步走到病床前微微弯腰看着老爷子说,“您好好保重,还等着您来我们的婚礼呢。” 老爷子有些说不动话了,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军牌车在一个交叉路口等红绿灯,齐严从回忆里醒过来。周棉拽了拽他的衣领,眼睛还有些发红。“二哥,我还想留几天。” 齐严顾念着她的心情,“我陪你再待几天。” 周棉摇摇头,榕齐集团是掌控着北方地区主要的经济条线,每天需要执行董事决策的事情多如牛毛。这两天回海市,二哥的电话会议几乎没有断过。她不想耽误他的工作,也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你回吧,我想找我的朋友聚一聚。” “什么朋友?”齐严压低了声音,很认真的问。 周棉感觉到从上而下的属于他的气息,觉得有些闷热。她咳咳两声,“你也不认识,是我的同学。” “嗯”,回复的勉强明显带着不满意。“每天都要给我发消息,不许不回”,齐严用手拨弄周棉额头前细碎的毛发,落下轻轻一吻。 周棉沮丧的心情被这一吻包裹起来升腾的飞出去。她脸上终于有了笑意,“齐董这么忙,怎么还要检查我的消息呀。” 撒娇的语气,齐董很受用。 “再忙也不会忘记你的事,我让柯秘书每天提醒我给你打电话。”齐董哄未婚妻的功夫就给辛苦在海市处理分公司事情的柯秘书认领了一份新工作。 年底奖金不多一位数就说不过去了吧齐董! 晚上还有一章!我努力码字 第二十六再见,谢谢 黑暗中,意大利设计的几何形玻璃茶几上手机阵阵作响。 【妈妈】的电话,明柳柳视而不见。她坐在骆驼毛的地毯上,精美的古埃及风格,红蓝粽叁色交相呼应,杂乱无章又有一种勾人的魅力。一如她此刻纷乱的心情,她背靠沙发抱膝而坐,海藻一样弯曲的头发披散在手臂旁。 300米的大高层私密性极强,悄然无声的空间里连呼吸声都听得到。明柳柳歪着头枕在胳膊上,望着坚持不懈震动的手机出神。 他们知道陆得鸣的事了。 【他们】自然值得是山东明家的长辈们,3小时前“父亲”就在电话里质问她。“明柳柳你个贱人!我让你在京市待着是陪着周小姐,不是给男人当小叁的!你勾搭什么男人不行,那是国土局的陆部长!你怎么不去做妓女?你知道他老婆是什么人吗!她知不知道你的存在?还有我问你,明宣的那件事是不是你在背后干的?你存的什么心?你要害死你表弟啊!你和我们明家有什么深仇大恨!我当初真应该掐死你!” 明曲辉不停的炮轰着明柳柳,用最恶毒话形容她,用最狠毒的语言诅咒她。明柳柳就默默的听着眼神晦暗,内心仰天大笑。 【呵,掐死我。在我的“父亲”把我送给高官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 明柳柳露出凉薄的笑,从她做了那件事之后她一直在等这通电话。她一直在等她那位父亲会说出什么恶毒的话。果然明曲辉还是那个唯利是图,出了事只会推在别人身上的懦夫。明柳柳的嘴巴干裂,长久没有说话嘴皮有些粘连。她忍着疼痛强硬的张开嘴说:“我是陆得鸣的小叁,已经一年了。我还想给他生孩子,他老婆知道了有什么关系,反正明家讨不了好处。我那个表弟的处分快下来了吧。重大处分,直系亲属也会收到影响。甚至他的孩子也不能再走仕途了吧。叔叔的表情怎么样,呵,我真想亲眼看看。他现在一定笑不出来了吧。可我还记得他在我身上那副丑恶的笑容。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 明曲辉被她咄咄逼人的直白打的措手不及,愣神的时候对方已经挂了电话。之后明柳柳就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她在想什么没人知道。 她有没有后悔? 没有。 她早就想掀了这牌桌,牌桌上她的父亲,叔叔,输送利益的高官都让她恶心! 震动停了,她的母亲终于也放弃了找她。她的母亲,一个深受男尊女卑文化影响的女人。明柳柳不恨她。即使她知道母亲一直都清楚她的遭遇,从一开始就知道父亲要把她送出去做利益交换,从一开始就知道亲叔叔对她的觊觎。即使被叔叔压倒在床上的那晚母亲就站在那扇门外,她也不狠她。 她是一个可怜的人,一个可怜的女人。 一辈子困在大宅院里,一辈子没有顶撞过父亲一次。 生是明家人,死是明家鬼。 她只是遵守着刻在骨血里的旧规,她也是被家族献给明家的,无力反驳。只是她好歹是堂堂正正嫁进来的,明柳柳不明白她怎么会忍心让女儿像一个妓女一样交换一次利益。 仅仅只是一时的利益而已,她就这么下贱吗?是否真如父亲所说早就应该被掐死。 明柳柳的眼泪顺着眼角划过脸颊,落在嘴唇边。 苦的, 原来一个人心灰意冷的时候连眼泪都是苦的。 她咧嘴笑了一下,手机又开始震动。她用手随意抹过眼泪,努力看清这一次的来电人。 【老陆】 如果要说这一场局,她最对不起的就是老陆吧。虽然是一场交易,她付出肉体,老陆成为她手里的利刃。可一年多的相伴是真的,老陆在她身上花的时间和金钱是真的,一夜夜的缠绵纠缠也是真的。 她慢慢伸出手,接起电话。 “柳柳...”,沉默了半晌,陆得鸣才开口。他刚刚接受了整整2天的检查,没收了手机。好在不是纪检委把他带走只是局内调查。2天没有睡好吃好,此时的陆得鸣疲惫到极点。他走出办公大楼,走下台阶。看着空荡荡的停车场,一个人都没有。一时间,这位国土局二把手,前呼后拥的高高在上的当权者,独自一人站在月光下茫然若失。 他的手指有些不受控制,缓慢的掏出手机。妻子、父母的电话堆积在一起,妻子担心他的仕途,影响了母家的繁荣,怕在自己身上赌输了。父母盼着他光宗耀祖,甚至低声下四的不敢在他妻子面前大声说话。他至今都还记得结婚之前双方家长见面的时候,岳父母看他父母那鄙夷的眼神。父母应该对他很失望吧,他是他们家最有出息的人,是整个镇上家喻户晓的大人物。可十多年的家庭到底给了他什么呢? 他打开通讯录,按下那个【柳】。接通了,他说:“快离开京市,上面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也知道了你和明宣的关系。也许会来调查你,去海市。去找周棉或者彭家的人,去求他们保护你”,陆得鸣说到这儿,声音有些颤抖。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他们最后一次通话。一时之间他想说的有很多。 “柳柳,我知道你接近我或许是带着目的的。你这么漂亮,是我这辈子到现在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明艳大方又倔强。我知道你这样的性格不会轻易做男人的小叁。在知道你是山东明家人之前,我猜测你家境应该不错。这样漂亮,年轻又条件好的女孩儿看上我陆得鸣什么呢?” 陆得鸣苦闷的笑了一下,20年前他还只是南方一个镇上的少年。没有尝过幸运的滋味,没有尝过幸福的甜美。直到他遇到明柳柳。他现在还记得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是他的名片掉在地上。明柳柳从旁边经过蹲下捡起来。说到底只是一张纸,一个漂亮高挑的女孩儿细的从地上捡起,他不经认真看了一眼她的样子。 明柳柳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很大,水润像无时无刻散发着柔光的月亮。她把名片捡起来,没有递过去还给他。而是很认真的笑着看他,问他:“能送给我吗?” 陆部长的名片不轻易给人,可这样的女孩让人如何拒绝。后来也是明柳柳先联系的他。她打给他说,“这位先生在我的手机通讯录里,可我手机里不存陌生人的。”明明是无理取闹的理由,陆得鸣当晚就推了几个会议去见她。 后来他们第一次牵手,第一次对视,第一次拥抱。说起来他们像是交易的肉体关系,你出人,我出钱。可谁会知道,他们是一次次约会,一次次递进着过来的。疯狂的纠缠在一起,好几次去外地考察老陆都罕见的想动用特权带明柳柳一起去。一年的时间,他们去过京市很多公园,很多小店。像一对普通的恋人,一起做晚饭。这段关系的终点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直到这一天终于来了。 “明宣...应该会受党纪处分。最严重是开除党籍,我不知道你与他有什么过节。你已经得到了想要的,再多,我就保护不了你了。” 明柳柳听着曾将匍匐在自己身上一次次达到顶峰欢愉的男人颤抖的声音。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她死命的捂住嘴。老陆不喜欢自己哭的,他曾说明柳柳要和姓氏一样,永远光明,永远明艳。眼泪不属于她。 “你呢?”明柳柳泣不成声,还是没忍住的问了。 陆得鸣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勾起嘴角,原来在这段关系里不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故作轻松的说,“我没事儿,就是被叫去问了一下情况。你拿的那份底价单也不是最后的底价,明宣暗自勾结的那家公司和我没有实质的交易证据。我没事儿的。” 明柳柳不知道具体是怎么调查的,但她身在世家。政治手段大同小异,老陆是最年轻的二把手,又身在要职。怎么会像他说的这么简单。她闭上眼睛眼泪被挤压的喷涌而出。她用力的掐着自己的大腿,她知道这一通电话老陆也是冒着风险给自己通风报信的。 她努力平复心绪,看着曾经承载过他们相拥、做爱的沙发。对着电话里的情人最后说一句。“老陆,好好保重自己。你的仕途被我毁了恨我吧。在雍福宫你问我信不信下辈子。我说不信,可是如果真有下辈子,我还想再捡到你的名片...” 挂了电话,明柳柳软了身子瘫倒在地毯上。她蜷缩起身体,抱着膝盖,环绕的手指紧紧的捏住手臂。她把头埋进膝盖里,死死的咬住下嘴唇似乎只有无尽的疼痛才能止住哭声,寂若无人的屋内,没有一点点声音。 原来真正的痛,是没有声音的。 【再见,谢谢】 (我真的受不了了!今晚看曾少年大结局,毫不夸张的说是双手捂脸的痛哭。写明柳柳这段的时候本来只想交代一下剧情,可写着写着我觉得他们是真的相爱的,又哭了!我的眼睛!!!!)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二层小洋楼仅维持了一日的平静,又迎来门口哄闹的时刻。周棉一身白色宽大的白色毛衣,手掌半藏在袖口。因为昨晚某人以将要暂时分开为理由,把她按在腿上吻的不肯撒手。嬉闹到很晚,今早又强撑着送齐严出门。她睡眠严重不足,摇头晃脑的下床,又歪着脑袋靠着二哥的手臂上,被人搂着往楼下走。 “一会再上去睡会儿”,齐严看着周棉一副孩子早上起不来去上学的样子,觉得他的棉棉还是没有长大。 “嗯...”周棉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深秋的太阳也不再刺眼。暖洋洋的照在门口梧桐树,温热的阳光穿透叶片射下一缕缕金线。 今天是个好天气。 门口并排了6辆车,柯秘书已经在军牌海A的车旁就为,为齐严打开后车门。其余随行人员坐后面一辆。罗妈妈和沉秘书招呼着将近10个人从屋里搬东西进后备箱,最后4辆车全部用来装给周棉带回去的东西... 有罗妈妈今早从老宅带来的,有叁九今早从后厨直接提来的。还有老爷子给周将军准备的,吃的用的数不胜数。 【这场面真有几分回娘家的样儿了,咱们齐董也有沾老婆光的一天】,柯秘书不要命的在心里想。 “东西我带回去了,你回来的时候只要带好自己”。齐严看着周棉撑不住的小脑袋蔫蔫儿的往自己怀里靠,摸摸她的发丝,弯下腰在她耳边低喃道。周棉点点头,沉秘书从后面走上来附和道,“齐董不用担心,老爷子安排了专机送大小姐回去。” 虽然两人还没有正式结婚,但叁姓联姻已经板上钉钉。按照周棉现在的安保级别出行是必须要专机接送才足够安全,沉秘书和保卫部的意思也是如此。周棉闻声把头才二哥怀里钻出来,她眯着眼对沉秘书摇摇头。“我坐民航回去就够了。” 今天齐严有个集团会,下了飞机就要赶到。全套肃色的西装马甲只松松披在肩上的外套和周棉是一样的白色。周棉不理沉秘书一万字的安全预案解说,又钻进去山茶岭的怀里小声嘟囔了一句,“还没嫁呢。” 显然是对身边人因为自己很快要绑上齐太太的名字而小题大做的举动有所不满。 后车装的差不多了,他们从京市带过来的机组由柯秘书接手。机组已经就位发消息问他齐董的行程是否按计划飞行。他抬手看表对齐严示意了一下。齐严向沉秘书点头,把周棉从怀里捞出来看着她雪白的脸庞还挂着从被窝里带出来的粉嫩。算算从亭凉公府到现在,棉棉对亲密举动适应的越来越自然,这让齐严的男性自尊心得到满足。他垂下眼,眼色沉沉,不舍的情绪被隐藏的很深。 “什么时候回来?”,人还没走呢,就问归期。 哼,还没结婚就开始对她的行程管东管西了。 周棉心里是有准备的,顶了齐太太的头衔以后回海市就没那么容易了。叁姓联姻牵扯太多,周棉的一举一动都被所有人注视着。关系稳固才能发挥联姻的最大作用,道理她都懂得。 只是被束缚的滋味不好受,她撇了撇嘴,恹恹的说,“再待两天。” 齐严当然知道周棉对海市的感情,也没再逼问。齐董一贯会拿捏人心,以退为进的招数在周棉身上用的得心应手。他抬起手指,蹭蹭她温热的下巴,轻轻一吻落在周棉的额头,“别让哥哥等太久,嗯?” 继上次在车里被刘师傅和柯秘书围观,现在事态进一步扩大到人民广场了吗?这么多人呢!周棉一阵手足无措,好在齐某人并未想要在众人面前表演。从袖子里牵出她的手把玩了一会,又好一阵嘱咐才肯上车。等6辆车浩浩荡荡的消失在周棉的视线里,等小洋楼又恢复了一片静寂。周棉吸吸鼻子,原来这片住宅区这么大,这么空旷。 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车开出去不久,柯秘书从副驾驶转过来,司机是齐家从京市带过来的所以柯秘书并未避讳。“齐董,陆部长那边结果出来了。” “嗯”,示意他继续说。 “下属泄露国家重点项目的底价私下给竞标公司,陆部长作为直属领导党内通报肯定是逃不了,就看通报的理由能不能让他保住现在的位置。另外,明宣作为第一责任人,泄露国土局机密文件,受贿等罪名被判开除党籍已经下红头文件了。” “明宣?”,明家在周家内部都不算是大姓,齐严自然不可能花时间记住这号人。 “是明小姐的表弟。” “原来她计划的是这一出”,把所有事情串在一起过了一遍,他不可能纡尊降贵去推测明柳柳的动机,齐严一早就知道明柳柳是带着目的接近陆得鸣的。国土局是全国重要的经济支持部门,自然也在齐家的监控下。平心而论陆得鸣是局内最有潜力的中流砥柱,出身干净不靠任何家族,肯努力有想法。齐家内部也很看好他,偶尔也会出手帮他挡一些不怀好意拉拢的派系。但也仅限于此,齐家位置太高对下面这些人不会耗费太多心力培养,可明柳柳的加入让齐严又一次关注陆得鸣。 “周小姐似乎想要帮明小姐。”柯秘书不知道齐董在这件事上是如何打算的,他觉得如果但是陆得鸣出事齐董绝不会管。再好的人才能爬上来被掌权者看到也算是真正的人才,死在半途都不算值得培养的人。 “棉棉知道了吗?”齐严是问周棉是否知道明柳柳是策划这一事件的推手。 “应该还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您觉得周小姐...”,柯秘书只知道明柳柳是周棉的伴读,有过几年的交情。但这件事不算小,他不确定周棉是否要出手。真要算起来的话明柳柳是主要黑手,被国土局那些人知道肯定跑不了。说不定闹大了,要闹到主家周棉爸爸那里。 “给吴部长打个电话”,齐严轻描淡写的就把这件泄露国家重要机密的大案压下来了。吴部长是国土局的一把手,齐严让柯秘书去打招呼的意思是要保陆得鸣。柯秘书自然明白他的潜台词,可...至于吗?他有些不明白。 “陆得鸣我留着有用”,齐严没搭理柯秘书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懒得做解释。海市是全国文明的国际都市,还有一个月圣诞节,路边的商家已迫不及待挂出节日的装饰。还有一个月圣诞节,婚礼也快了... 柯秘书又继续讲今日重要会议的安排一一向齐严做汇报,齐严打开了一点车窗,摸着手里的香烟在西裤上点了几下,齿轮划过,白色的烟雾向车后方飘去。 四车道的马路,随行车辆在前,主车在中间,后面一排是载货的4辆车。标准的包围阵型引得路人纷纷瞩目。红色的军牌不知道又是哪位大人物穿过这座城。 (总想丰富描写给你们多一点想象空间,不知不觉就写个没完没了。发了二十六章才写到大纲的第十二章,谁懂啊!怎么会有这种作者!我会努力码字尽量加更的,不让你们等太久。爱所有投珠珠和点收藏的大家~) 第二十八章三九 第二十八章 周棉到叁九的时候一行人已经落座了。 叁九的主理人平惠得了大小姐的吩咐早早预留了她惯用的包间。周棉今天是略微带点泡泡袖的公主裙,白色上衣配深红色的毛呢裙,明艳动人又不失温度。平惠领着她上了二楼,“您的同学们安排在【明镜】了,坐的开,你们好说话。” 周棉今天约的是她的初中同学,两年多的时光她很快乐。同学们不知道她的身份,说什么都不拘着。 她格外珍惜这样单纯的情谊。 “还记得咱们以前的数学课代表吗?听说考到美国去了,现在在名校读博。”一位高高胖胖的男同学刚坐下就打开话匣子。 “我听说了,以前你们几个不还总欺负人家吗?风水轮流转,瞧瞧别人的出息。”说话的是周棉同桌。 “哎呦,我不就随口一说吗。我记得班长和他关系很好吧。”他们的班长是一个瘦瘦的女生,一副眼睛文绉绉的挂在脸上。 “嗯,大学的时候我们还有一些联系,后来他去了美国就没有了。” “说起来,毕业以后一直没怎么有消息的应该是周棉吧。” 几个同学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如此,初中的时候周棉和他们关系并不算亲厚还有些特殊。 周棉的同桌沉吟一会儿,“我记得以前老师听关照周棉的。” “好像是这样,也不知道为什么,周棉的成绩也不算特别拔尖。” “诶诶诶,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体育课代表家里和校长有些关系,他倒是知道点什么。 “不是老师照顾周棉,是校长。”同学们是知道说话的男生家里认识校长的,当下就有点信了。 “真的?” “我觉得是真的,周棉家里一定有点分量。就不说以前在学校老师只不对她的成绩做要求,就说咱们今天聚会的这个地方。我听我老板说过,这里是有钱人也订不到的饭店。”周棉同桌现在在世界知名的金融集团工作,跟着领导带客户进出过不少高档的地方。连她都这么说,几个同学暗自瞄了一眼房间典雅的设计风格以及几处看似随意摆放却有着质朴贵气的瓷器,瞬间觉得自己被衬托的也都贵了起来。 平惠向站在门口等待的员工摆摆手,两个人推开房门,众人的眼光瞬间移到站在门口的周棉身上。刚刚还觉得自己和这房间有些格格不入,看到周棉进来只觉得有如进了家门,她的气质与房间的陈设是浑然一体的贵气。 “好久不见”,周棉率先和老同学们打招呼。 “周棉好久不见”,此起彼伏的声音争先恐后的蹦出来。倒不是他们和周棉有多亲密,只是见她一进来就径直走到饭桌最中间的空位上,那是上座。这种傲然的劲儿换做别人多少会显得有点装,可周棉行云流水的一些列动作显得非常自然。 况且,周棉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4个人,一个人给她拿包,一个人给她引路,一个人顺势蹲下给她递上热毛巾,还有一个像是经理的女人也是刚刚在门口欢迎他们的人,恭敬的站在周棉的侧后方像随时等待主人家的吩咐。 这套动作做完,大家心里对周棉的身份已然进一步的了解。 果然是全校唯一一个家长会不来家长的“特例”。 精美的菜品纷至沓来,一伙年轻人多年未见,有吃有喝的不一会气氛就热烈了起来。时而回忆往昔,说说以前同学间的糗事。时而问问旁边的人最近都在干什么,是继续读书还是已经工作了。 周棉坐在中间不怎么说话。她吃的不多,大多数时候就看着每一位说话的人。认真听他们的生活,平凡但快乐,苦恼又苦中寻乐。 二十出头的年纪,话题里永远少不了感情。一圈儿人挨个交代完最近的感情生活,到了周棉这儿...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过来,缺统一失了声。几个人转转眼睛,你看我我看你,愣是谁都不敢问周棉。还是班长做了表率,她和周棉联系的稍微多一些,这次聚会也是周棉拜托她组织大家来的。 “...周棉你呢?有男朋友了吗?”周棉看向她,淡然的眼睛里有一丝疏离。班长问完就有点后悔,周棉显然不是一般人被当众问到这种私密话题会不会不高兴啊,可她又觉得记忆里的周棉虽然话不多,但不是那种易怒的坏脾气。果然,周棉放下筷子,端起手边的红枣米浆茶。慢慢的开口道,“算有吧,快结婚了。” ???他们这一代人日子都过得好,大城市的孩子往往更独自。才毕业没多久,很少会有人选择立刻步入婚姻。 “嗯...那你们感情一定很好,恭喜啊。”班长硬着头皮,圆了自己问的问题。 “恭喜你啊。” “恭喜啊。” 同学们虽然诧异,但纯洁的情谊也没有别的什么心思。人生大事,理当说一声祝福。 周棉笑着收下所有的祝福,她没有过多的解释因为不需要。在这一刻她享受了短暂的,平凡的祝福。没有夹在家族利益和延续繁荣的使命,只是单纯将要步入人生新阶段的祝福。 她想,是不是自己给自己画了一个牢笼呢。抛来她和二哥的身世,如果他们只是单纯的一对恋人,即将结婚确实值得被祝福,值得高兴。所谓叁姓的联姻究竟是他人给周棉的牢笼,还是她自己给自己的枷锁? 周棉陷入沉思,周围的同学不觉有他转头又谈论起各自的生活。 一场聚会临近尾声,周棉用眼神示意了站在屋内等待召唤的服务人员。对方立马会意,出去没多一会一排人整齐的拿着一个大纸盒进来。 “我给大家准备的一点心意,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一些食品和几瓶红酒。年底节日多,大家和家人朋友多聚聚。” 一番话说的没有滴水不漏让人无法拒绝,同学们虽然不好意思,但也笑着收下。感谢的看着周棉说着一些关怀的话。 门口突然传来一些吵闹声,大家准备站起来收拾东西的时候吵闹声逐渐变大。走廊上又多一些碰撞的声音,周棉偏头问刚刚进来的小帆。“外面是谁?” 小帆是平惠的助理,平时也管着叁九的一些琐事。她有些不敢说,支支吾吾的说惠姐在外面处理,让周棉放心。 可周棉哪里是这么好糊弄的,小帆年纪小眼里几乎藏不住事儿。躲闪的眼神,周棉就知道外面的人一定是自己认识的。 “说,是谁”,强硬的语气很少见,小帆生怕周棉真的生气,弯下腰在她耳边小声嘀咕。 门外一阵阵的女声越来越大,跌跌撞撞的就往周棉的包间里冲过来。外面堵截的几个人以为女人不会硬闯,谁料对方几个假动作就朝门的方向跑过来。眼看是要拦不住了,这要是冲进去,大小姐肯定要很生气! 平惠的脸色黑的吓人,扑上去想要拦下女人。 屋内传来周棉清冽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让她进来。” 今年国庆档热映的主旋律电影女主角推开了房门,辛欣。 来不及离开的同学们赫然的看到大屏幕上的明星出现在眼前。几个人边戴围巾边悄悄坐下。这是演戏呢? 周棉看到来人眉头一皱,同学们还没走现在根本不是见她的时候。可平惠没拦住,贸然让大家离开又怕泄露了什么。只能先让同学们看一场戏,走之前再关照几句。 辛欣两个跨步就跪在周棉脚边,同学们顿时傻了眼,演戏,这一定是在演戏! “棉棉,求你了。帮我给你五哥打个电话吧,求求你了!”演电影的讲究一个戏剧张力,眼泪说来就来,可得泪如雨下,我见犹怜。 周棉知道这个辛欣跟过五哥一段时间,可两人怎么分的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官晏这个人长得极好,算是京市数一数二的风流美男。政法系统的名门世家,工作严谨,公正。什么都好,就是...浪的很。身边的女人天天不重样,周棉都懒得记人名了。这个辛欣跟着五哥时间不短所以她有印象。 “你知道我五哥这个人的,我从没看过他吃回头草。” “我们没有分手!只是...”辛欣眼眶里含着泪,顾不上满脸泪水的形象,“我们只是闹矛盾了,他没有不要我!” 女人的几个自我欺骗之一就是【他还爱我】 周棉是了解官晏的,做了决定绝不回头。各何况一向游戏人间,男女之事上向来一言堂。可她没料到的是辛欣竟然能找到这儿来。 周棉不再看地上泣不成声的女人,她斜眼瞥了一下平惠,看不出心意的平淡表情。 这一眼让平惠心里直打鼓。 周棉问:“现在安保部是谁?” 平惠凝重如墨的表情,微微张嘴,想要回答。下一秒听到一句云淡风轻的叁个字。 “换了吧。” 平惠有些战战兢兢,她有些震惊竟然说了一句很愚蠢的话。她说:“是,达安的人。” 周棉一记眼风过来的时候,眼睛里已经全然没有了温度。 “达安?”,轻的不能再轻的两个字,似乎都不值得她念出来。 “达安是什么东西,你想说的是郭政浩吧。” 周棉冷笑一声,郭政浩是周棉大舅彭广和的手下,早些年忠心耿耿但资质平平没什么长进。眼看年岁大了,彭广和随手给了他几个公司。公司不大,可彭家老大昔日下属的名头却很响。周棉离开海市的这几年,郭政浩开了一个安保公司达安,竟然把手伸到她的叁九。 平惠听到郭政浩的名字后没有再开口,审时度势的闭嘴她是极有眼色的。她知道,今天不会太平了。 周棉散漫的抓过水杯旁的手机,按下秘书小陈的电话。 “郭政浩是不是有一个海运公司,跟总署打个招呼,这一个月他的船都不许离港。”一个月7位数的利润弹指灰飞烟灭。 “跟叁九合作的那个连锁酒店,也是他的?”电话没挂,周棉睨了一眼平惠,沉沉的看着她问。 “是,叫如然。” “嗯,换个人吧”,这句又是对电话里的小陈秘书吩咐的,不到30秒的时间海运公司损失7位数的利润,连锁酒店易主。可周棉还不打算完,她面无表情的又说:“绿明集团下的一个地产工作,在江市那个也是他的?” 小陈秘书答复,周棉喝下杯子里最后一口红枣米浆茶,一个吞咽的功夫,百亿的地产公司股东倾覆。 “嗯,这种人怎么能对老百姓的房子负责,撤了吧。” 辛大明星这个伏笔在第五章哈哈哈 第二十九章明家柳柳 第叁十章 随意搅弄了一波风云的周棉,一顿安抚加提醒之后送走了同学们。 平慧跟着她走出叁九,“那位辛小姐已经请出去了,是我工作的疏忽让您受惊。大小姐怎么处罚我都可以...”言外之意,想恳请周棉不要迁怒今天在包间外几个小工。 周棉听了略微停住脚步,向后斜眼瞪了她。迁怒无关之人的事她从来不做,随开口给了保证:“叫五哥来把人领走,与你们无关让大家放心。” 从温暖的室内坐进车里,周身的冷空气让周棉打了一个寒颤。右眼皮跳了几下,周棉觉得有些闷。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又摸不到头绪。她发动车子,打了几下方向盘正要转出叁九的院门,门外一个视野盲区突然窜出来一个女人拦住了车。 !!今天怎么什么人都敢来叁九堵她啊!她两将之星的刀是拿不动了吗!! 披头散发的女人穿的单薄。不知道从哪里来匆忙的来不及穿外套。 好在周棉的车速本就不快,她刹住车,一双眼睛如刺目射向挡风玻璃外的来人。 对方抬起脸的那一霎那,周棉惊呆了。 她和明柳柳认识了7年,她从未在那个明艳张扬的人身上看到这么狼狈的一幕。明家虽然不重视她,却也知道在她身上投资以换取更大的利益。明柳柳从小很少穿裤子,各种款式的裙子,什么风格都能驾驭。她自16岁那年认识17岁的明柳柳起,没见过她有一天不带妆出门。讲究的手包,精美的配饰,甚至为了维持美貌,饮食和睡眠也是无一例外的自律。她小时候对这样苛刻的生活方式不解,当时的明柳柳还没有受过那样的伤害。清亮的眉眼颇为骄傲的看着镜子里自己高挑的身段笑着说:“在明家没有无用的人,美丽是我唯一能让自己在这个家里过的舒服的武器。” 周棉看着狼狈趴在车前的明柳柳双眼肿大,黑眼圈和眼袋挂在眼下。蓬头垢面没有一丝妆容,衣服也像随便扯了几件毫无搭配的美感。改头换面的彻底,就像过去的明柳柳不复存在的了一般。 明柳柳托人打听周棉今天的行程,她在海市还算有一些人脉。明家是彭家的分支,很多人都知道她是周小姐的伴读。打听的时候对方也没多想,只想着两人的关系不错就说让她在叁九等着。明柳柳看到周棉的表情很复杂像是看到救星又像是生了委屈,眼泪吧嗒落下来。 周棉对她有气,可想到以前两人无忧无虑的时光心情复杂,暗叹一口气按下窗户开关,探头对着明柳柳说了一句,上车。 车辆再次驶出,车内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周棉知道她肯定出了大事,否则将美貌看的如同生命重要的明小姐是不会这么狼狈,也不会来海市来叁九堵她。周棉的表情很难看,她讨厌自己看到明柳柳过的不好时心疼的反应,更很讨厌这种不受掌控的感觉。副驾驶的人异常沉默,不敢惊动周棉甚至不敢自如的呼吸。 周棉当然想质问发生了什么事,甚至想狠狠的骂她一顿。她已猜出明柳柳身上发生的事情与陆得鸣有关系,那天在亭凉公府被官太太们围堵,自己问她的时候她为什么不说!周棉狠狠的想到明柳柳给自己发过的几条没有被回复的信息,又一噎说不出什么重话。明柳柳是一贯精明强势的人,不管遇到什么都不会让自己陷入如此被动的地步,到底发生了什么? 带着明柳柳,王教授的房子是回不去了。那儿人太杂,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传到沉秘书到耳朵里。她倒是无所谓,她怕明家知道了会对明柳柳不利。毕竟...周棉知道明家之所以迟迟没有用明柳柳对婚事换取利益完全是因为她是自己的伴读。有着不一样的利用价值明家把她留在自己身边是为了稳固在彭家旁支里的地位。一旦明柳柳出了事,明家非但不会保,而会直接弃了她。对于这一点周棉深信。 周棉当机立断更改了导航地址,往城中心开。 周棉在海市的房子是一栋百年的旧宅,红瓦分墙,别具一格的屋顶结构和优雅知性的椭圆型的巴洛克风格窗户,独立的欧式洋房带一隅小花园。有别于海市那些寻常在路边的老洋房,周棉居住的洋楼在闹市中的幽静之处。门卫戒备森严,临街而设的只是一个隐蔽的入口。通过入口,向内转过几道弯,200米处能看到身穿迷彩服的岗哨。 通过人脸识别,周棉的车兜兜转转停在小花园外。 见证了十里洋场的房子百年间聚集了一些冷意,恢弘的建筑群,错落的一栋栋洋楼。明柳柳还是第一次来这儿,她看着这栋周棉的私宅发呆。好几年的时光,她一直被很多人嘲笑。说她是周棉腿边的一只狗,说她是明家为了巴结主家奉献的礼物。不管说什么都好,只要离开山市明家,她做什么都愿意。何况周棉...周棉对她是真的好,海市的私宅和京市的房子她都去过。 两人进了屋,屋内崭新如早上主人家刚刚离开似的。其实这栋房子算起来她大概有叁四年不曾回来住过了,只不过彭家老宅的人向来用心,定时打扫免得周棉一时兴起要过来住。 “说吧,如果不是到了要命的时候,你不会来找我。”周棉进了屋,把所有窗户都打开,深秋的风吹过她的头发,她双手抱胸倚靠在窗台,神色自若的对明柳柳说。 明柳柳站在玄关,一动不动。低垂着头发,双手奋力的攥紧衣摆。过了很久,她慢慢踱步到客厅中央,扑通一声跪下。 “绵绵,求你救救老陆!”再抬头,苍白的面容上又是一脸的泪水。 周棉站着,对匍匐在地的明柳柳来说此时的她宛若天上的神明。神明神色平淡,洞若观火的目光像拨开她所有的伪装。 周棉突然笑道,“你19岁的时候跪在我面前求我带你走,是为了自己。我以为你为了摆脱明家恢复自由,找到自己的价值而一直努力着。可如今5年过去,你又一次跪下竟然是为了一个男人。柳柳,我们认识7年,如今我有些看不懂你了。” 晚点还有一章 第三十章明家柳柳2 第叁十一章 明柳柳知道如果要求得周棉的庇护,自己是不能再对她有任何隐瞒了。她胡乱抹了一把眼泪,跪坐在地上把自己精心准备了2年的计划说出来。 良久,周棉在窗户边被吹的完全清醒了。她走到沙发旁坐下,红棕色的沙发铺着巴伐利亚进口的短毛毯隔绝了皮料的冰冷,周棉看着地上的明柳柳没有心软的让她起来坐到自己身边。她刚刚说的话,每一句都让那个周棉震惊,她快速总结了一下。 “你故意接近陆得鸣是因为他是明宣的上级。你想要陷害明宣,却也伤了陆部长。我说的没错吧。” 明柳柳点点头,又听她说:“明宣是你叔叔的儿子。” 周棉端坐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的垂眸,今天见老同学之前化妆师来给她上了妆,浓墨重彩的妆容很精致。带着上位者冷然的神韵,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一字一句的问:“哪,个,叔,叔?” 明柳柳被问的猝不及防,双眼微微涣散想起那个夜晚,母亲隔着房门站在走廊上洞悉一切却没有阻止的夜晚。那个被亲叔叔压在身下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没有留下一滴眼泪的19岁的她。明柳柳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她身体不自然的发抖。 周棉是故意的,当年的事周棉全部都知道,是以她求周棉带她去京市的时候她才心软的伸手拉她一把。她故意问是哪个叔叔...是想故意再羞辱她一次吗? “是...是你知道的那个...”,明柳柳无法说出他的名字,她恐惧,埋藏在身体里的恐惧。5年过去,她依然无法淡然的面对那份阴暗的过去。 周棉冷笑一声,抿唇再逼,“我,不知道。” ... 明柳柳下意识的闭上眼睛,面对周棉的翻脸她无力抵抗。审时度势的在心里盘算了片刻,她垂落在腿边的手用力捏了一把大腿肉,痛意将恐惧掩埋。 她抬手理了理,散落在脸颊两旁的头发。眼皮未抬,下巴却扬了起来。明柳柳的眼里被抹上了一些往日的格调,她上身不再佝着,挺直了胸腹。一双明亮的瞳仁从下往上,移到周棉的脸上。她娇媚的一笑,一滴泪从眼角划过。笑容与眼泪诡异的在她脸上同时出现,只是声音还是沙哑。她说:“明宣的父亲,我的叔叔叫明博。19岁那年父亲想把我送给一位集团的高层,叫我去陪他们吃饭。那场酒局我亲叔叔明博也在场。高层喝的不省人事,叔叔让我把他送到楼上酒店房间。可喝醉的人哪里还能硬的起来,所以那晚我的服务对象变成了我的亲叔叔。” 开头几个字,明柳柳的声音还有些颤抖,说到后来逐渐变得冷静。仿佛在说其他人的事情,仿佛那一晚被亲叔叔侵犯的不是她本人一般。 周棉没说话,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清冷。明柳柳继续说, “那晚是第一次,后来就有了第二次,第叁次,第四次。” “那个集团的高层不知道被叔叔拿住了什么把柄。与明家的合作全听我叔叔的,明曲辉能把我送给外人,送给自家人又算什么难事?或许他还会在心里说一句,肥水不流外人田。” 明柳柳讥笑着,直接念出父亲的名字。在她心里早已没有了父亲,一个卖女求荣的禽兽不配做父亲。 周棉终于开了口,“你要复仇,所以要陷害明宣?” “我不该复仇吗!”明柳柳的声音瞬间仰了起来,她的表情狰狞,过往的一切折辱与仇恨一涌而来。她双眼通红,仿佛一只即将与敌人同归于尽的蛮兽。“明宣被他们费尽心机送到京市,入了国土局,送到国土局最有潜力的也是未来部长接班人的陆得鸣身边。他是明家未来的希望,可我偏要打碎这场梦。我要让明家未来10年,50年,100年再无出头之日,我要他们每一个都跌入地狱!” 明柳柳声嘶力竭,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这几句话像是用生命在怒吼,山市的那个高门院墙,困住了她的青春,隔断了她的翅膀,把她打落在深渊不得喘息。一场牌局,各家表面和气,实则互相忌惮。她早想报仇了,她知道自己没有能力逐个击破,那就干脆掀了这牌桌,谁也别想全身而退! 说完她气喘嘘嘘,恭起身子,半趴在腿上。 周棉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彼时是海市的下午,阳光换了角度撒进窗沿。风停了,偶尔有虫鸟的叫声,院子里寂静如丝。 她侧脸看了看窗外生机勃勃的景色,回过来又看着地上的明柳柳。 她不禁想,如果在公府的时候她肯说这些,自己会阻止她吗?她又什么权利替19岁的明柳柳决定不报仇,她也没有能力让一切重来。如此....便只能这样了。 周棉逆着光,五官在阴影里看不清。明柳柳没有抬头,把头埋在胸前,一时之间两个昔日的玩伴沉默不言。周棉看着对面墙边一座老式的吊钟,她问:“你逃过来说吗明家已经知道了幕后推手是你,他们打算如何?”其实多余问一句,明宣是明家未来几十年最大的指望,明柳柳设计明宣背上泄露重要机密,收受贿赂等多个重罪,除非周家出手否则绝无生还的可能。天之骄子,明家的心血要在监狱里度过,明家不会放过明柳柳的。 “他们要抓我回去,是老陆提前通风报信让我来海市,来求你。” “他对你倒是有点真情。” “是,是我对不起老陆。我没想到会连累他到这一步。真的!绵绵你相信我,是明宣偷拿了政府项目的底价,是明宣收了钱。老陆怎么会,怎么会被连累。” “明柳柳!”,周棉赫然大声的叫了她的名字。“你敢摸着良心说,如果你早知道陆得鸣会被牵连至此,你会放弃你的计划?” 明柳柳愣住了,她的表情瞬间凝固,她望着周棉,眼神空洞。在周棉问出的那一瞬间,她心里只有一个答案,【不会】 作者的话:明柳柳的大戏还有个几章,她代表了周棉小时候的纯真时光。后面主剧情还有两个大的故事线路,有亲人大戏,有家族的平衡,伏笔都在埋。 这本书一开始是被一个网站编辑询问要签约的,但女主的背景内陆写不了编辑让我改。我不想改,因为失去了两将之星的周棉就不是周棉了。好在可以在po上写,其实来po写这种大剧情文,一开始有点忐忑的,不知道会不会有受众人群。所以每一个收藏本文的读者我都非常感谢大家,大家都留言我都要看,包括更新速度和你们想看的感情和肉。我都会尽量满足大家,谢谢大家的支持,鞠躬! 第三十一章 第叁十一章 京MZM0424黑色库里南缓缓驶入明楼,柯秘书下车为齐严开门。齐董系上一粒西装口,风尘仆仆的快步走入大门。他刚从招商会上下来,柯秘书跟上去边走边说:“资源部那边回复说他们等您去面谈。” “嗯,今天见了吴部长再说。” 国土局一把手吴传安,吴部长已经在包间里等了。 “吴部长,久等了”,齐严一进屋率先表示道歉,双方起立握手。吴部长面带笑容的说道,“我老头子过两年就退了,反正没什么事。” “吴部长您在国土局兢兢业业30年,功勋卓着,连我父亲都对您的政绩赞赏有加。” “哪里哪里,能得齐委员长的赞赏,我很知足了。” 国土局是近20年国家经济的奠基石,齐家掌经济命脉,国土局自然唯齐家马首是瞻。齐严是齐家这一代公认的继承人,他拜托的事儿吴部长肯定尽力做到,只是... 齐董,陆得鸣这事儿我劝您不要插手。 “哦,吴部长有什么高见?”,齐严拿起手边的茶,动作舒缓的喝了一口。对吴部长的拒绝毫不在意。 “最近招商引资上面格外重视,泄密渎职、收受贿赂是最近打击的大风向。我承认,小陆是我看着提拔上来的,家世普通不站队。工作勤恳又聪明,确实是个好苗子。如果齐家有意培养,我这个位置未来就属于他也说不定。但...” 吴部长看着齐严淡定的样子,心里有点打鼓。纵然陆得鸣是个值得培养的潜力股,可断没有值得齐家在这个风口硬挺的价值啊。莫非小陆有什么他都不知道的关系? 其实从齐严单独约他谈陆得鸣的事儿开始,吴部长就暗自惊讶于这件事惊动的层级。 齐严放下茶杯,一双黑眸明亮锐利,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看着吴部长说:“您是担心齐家在风口浪尖被卷入风波是不是。” “正是” 齐严抬手把玩着喝空了的茶杯,眼睛里有着看不懂的深思,遂又对吴部长说:“陆得鸣我有用。” 一句话堵住了吴部长所有的不值得,既然齐严都这么说了,自己也只能照办。可这件事非同小可,即使是他来善后也有点把握不住分寸。所以开口问:“不知齐董对这件事有什么良策?” 齐严泰然自若的对着吴部长缓缓说出一个人名。 吴部长一怔,电光火石一般弄懂了齐严的盘算。啧,下一代齐家之主果然不一般。 ———— 相谈近2个小时,上了车,柯秘书转身对后座的自家老板说:“齐董,和资源部的会面还需要安排吗?”他现在看着齐严,目光里带着怜悯。 高高在上,杀伐决断,冷面佛子的齐董!我敬仰了一年的神!如今走下神坛,不要问是谁拉高岭之子坠入人间,问就是,爱情! 要不是他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他现在就恨不得双手捧着手机跟小陈秘书磕上一整天的CP! “嗯,你看着安排吧。对了,棉棉给我来电话了吗?” 柯秘书不敢说话,那伤人心的答案他舍不得说出口伤害自家老板。带着同情的眼光递上齐严的私人手机,意思是您自己看吧。 齐严打开微信,唯一的置顶悄无声息没有任何小红点出现。他眉心微蹙,沉了脸,试图掩饰真实内心的用平静的语气对柯秘书说:“去问问绵绵在做什么。” 这边,周棉让明柳柳在小洋楼住下,说会有人每日给她送吃食并严重警告她不许出门。不顾明柳柳的泪眼婆娑,她出了门。明柳柳的事很难办,明家不是问题。难就难在陆得鸣那边,柳柳的意思要救人,怎么救? 她现在还不知道陆得鸣被牵连的多深,落井下石的人最喜欢这种混乱的时候。往轻了说是管理漏洞,看管不力。往重了说就是伙同泄密,是重罪。周棉叹息,明柳柳这丫头的炸药真算是核武器级别的了。 她坐进车里,第一想到的是外公身边的沉秘书。可彭家不会为了一个旁支里微不足道的女孩去试探京市的浑水。那就只能从京市下手了,爸爸?不行,周政委一心扑在他的军事上,对政治和经济部门完全不关心。国土局,经济部门。那就只能找... 正说着,找的人就打来电话了。 窗外是夕阳,周棉坐在车里,一缕斜阳把她的脸照的微微橙红。她接起电话,柔声叫人:“二哥” “小骗子”,一开口就给周棉定了罪名。 周棉睁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骗什么了!” “不是答应每天都要给我发消息吗?”,齐董问责的本事是带进生活的各个角落的。 “需要我提醒齐董,您离开海市还不到8个小时吗?” “嗯,所以周小姐的信息打算几点发给我。” 切,明明电话都打来了,还要人发什么信息啊。周棉嘟嘴,愈发觉得二哥变得缠人了。 “今天有点儿忙”,周棉不自然的低头揪了揪袖口的毛毛。 “忙到没时间发信息给我,也没时间想我?” “嗯,差不多吧”,周棉很直女的回复,如果小陈秘书在场肯定要大呼虐恋了。自己大小姐也太耿直了吧,齐董明摆着是要人哄一下,谁让她这么直白的说没时间哄啊! 可周棉说的是事实啊,中午在叁九料理了一帮皇亲国戚,下午又带着柳柳回家,演了一出生死离别。这才腾出功夫喘口气,他齐大少爷的质问电话就来了。生产队的驴也不敢这么拼命的呀! 齐严见怪不怪周棉的反应,叹气的问:“周小姐什么时候回来?” “还..还要2天吧。” “回来之前要告诉我,我让刘师傅去接你。不要到处乱跑,得让人跟着,知不知道?” “知道了,二哥” “嗯?叫我什么?” ... 周棉着急去一个地方只想赶紧把人哄好。橙红色的脸颊不知是被太阳照红的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小声的说,“知道了,哥哥。” 齐严满意的挂了电话,末了飘飘然扔下一句:“棉宝,再回来,你就逃不掉了。” 一语双关,为两人结婚后的身份转变,也为周棉一直像小乌龟一样对两人感情的做法。 再回去就是齐太太了,再回去就要住在一起了吧。 齐严有心诱惑,低沉的嗓音掷地有声的陈述发言,像一种昭然若揭的宣告。 周棉挂断电话,脑子里却被回忆占据。那场迤逦的梦,二哥的触碰和两人嘴唇相交的温度。周棉使劲儿摇摇头,周棉!今天还有一件要紧事得做,给我醒醒! 她深吸几口气,快速把头发盘在后脑,理了理碎发也一同扔掉了涟漪的男色诱惑等稳了心神之后,重新发动车子。 走到主路上,她用蓝牙拨通了电话。“许上尉,小舅在队里吗?” “是棉棉啊!”一道爽朗的男声,背景音有点嘈杂,隐约能听到身后操场上战士们训练的呐喊声。周围太吵,许上尉的声音不自觉的加大了好几倍。“在啊!他在!15分钟前我还看到他来操场视察呢!” 周棉躲闪不急,巨大的声音让她皱眉。“我现在过去,大概50分钟左右。您在门卫接我一下!” “什么?你要过来?诶诶!我听到啦,你快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去门口接你!” 周棉像跟他对吼山一样也加大了音量。“您先别告诉我小舅我要过去的事儿!” “什么?不告诉他?” “对!等我到了再说!” 许上尉,一只手堵住耳朵,用力分辨周棉的话。转身看着操场找着彭少校的身影,一边回答:“行!你到了再说!” 第三十二章彭安和 第叁十二章 轰隆隆的跑车在某驻军基地岗哨停下,和站岗军人一起的是一位身姿挺拔的高个字军官,军帽,军靴,皮带板正的身型和穿着。无疑,这里是一处军纪严明的队伍。 “棉棉!这儿呢!”许上尉是一个热心肠,他是周棉小舅彭安和的副官。在彭少校的队里快10年了自然也认得彭家的小公主,全国独一位的两将之星周棉。 “你等下啊,我带你进去”,许上尉说着在岗哨为周棉填写登记资料,一切手续就位,他和站岗军人行了标准的军礼回到自己的车上,在前面带路。 两辆车穿过很长的一条黄沙路,转个弯来到了军营。 他们下车,往办公楼走。“棉棉,吃了吗?” “还没,就在这儿吃点吧。走,我带你去我们二队的食堂。” “小舅呢,他吃了吗?” “应该还没呢,队里最近搞演戏,他亲自带队实战。已经忙活大半个月了。” “那叫他一起吃吧。” “哎呦,我可指挥不动彭少校,要不棉棉你打一个吧。” 许上尉是真不敢打电话,彭安和是靠自己的军工从基层打上来的。军纪严明,平时黑这张脸很少说话。他们几个副官下属的,个个儿都是他亲自带出来的兵。以前50公里拉练,800个绑腿蹲都是开胃菜。有着冷面罗刹的黑名,没人敢轻易招惹他。 周棉拨通小舅的电话,“小舅!猜猜我在哪儿?” 彭安和人冷,脸黑,一身强壮的腱子肉。可声音特别温柔,周棉觉得有一阵子流行的那个词儿,听了会让人怀孕,最适合形容小舅的声音。小舅最心软了,她可不怕他。 “棉棉?”彭少校在操场看这一批要参加演练的士兵训练,很意外接到小侄女的电话。 “你回海市了是吗?对不起啊,小舅最近组织演练,实在回不去。” “我知道你忙呀,这不,我来看你了!” 彭少校挑眉,左看右看的找周棉的身影。“你来看我?你来队里了?” “是呀!许上尉正带我去食堂呢,你没吃呢吧,快点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周棉的叁哥彭嘉世说他像是他爸爸从哪个山沟沟顺路带回来的,周棉才是她小舅的亲闺女。这话儿一点不假,彭少校铁面不讲私情,可所有原则在周棉身上都可以往后退让。 周棉来了,眼下兵也不看,纪律也不管了小跑着就往食堂去。 他刚一转身,原来还精力充沛的士兵们纷纷躺倒一片。彭少校盯着已经练了5个小时了!没有一个人敢松懈,号称狙击镜的少校之眼,任何一个不标准的动作都会被他发现。一旦发现就是50公里拉练,800个绑腿蹲!不知是哪个好心人让彭少校急忙离开,真是救命的菩萨! 周棉和许上尉坐在食堂里说话,被一声声高昂的【首长好!】打断,彭少校每走到一排座椅,就有一排的兵齐刷刷的站起来喊首长好。周棉看着步履匆匆的小舅,鼻子有点酸楚。瘦了,黑了。 算起来她有大半年没有见过小舅了,之前说是出任务去了,几个月了好不容易又开会复盘组织研讨。然后又是演练训练的闭关一个月。彭家的小舅的,周家的七哥,老九。一心为保卫山河,奉献了所有。 与亲人的团聚,自己的时光,还有很多很多牺牲。 周棉看着人坐下,一双眼睛睁的透亮。 “小舅” “棉棉” 两人一起开口,都是无法言说的惦记。许上尉一旁看着,用上3天3夜野外生存的定力勉强阻止了自己当场上演一出老泪纵横! 还是周棉等不及,“小舅,你都瘦了。” 彭安和拜拜手,“习惯了,出任务讲究不了太多。”他看着周棉一张小脸,冷了脸说:“齐严是怎么照顾你的?比我上次见你瘦多了。你跟小舅说,是不是在京市过得不好。” 彭少校一开口就把问题提上了新高度,周棉生怕再往上就要把海市和京市做对比,犯忌讳了。连忙摇头,“没有,二哥对我很好。是我在减肥呢,马上要结婚了。” 说到正事,彭安和立马被带入了新话题。“都怪小舅太忙了,这次没有去见小齐。我保证下个月你们结婚我一定去京市参加我亲侄女的婚礼!” 周棉笑着看眼前的男人。虽然四十多岁了,可一双眼睛单纯的可以一眼望到底。黝黑但细腻紧致的皮肤,姣好的身材和宽阔的肩膀,这是撑起祖国荣誉和军人之风的男人,是彭家的好男儿! “怎么能怪你,本来就是我们回去看外公的。何况...” 周棉收了笑容,“大舅也没来啊。” 叁个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就变了调,彭广和的名字像是彭安和的禁地。一时间叁个人都没有说话,伙头兵把叁个餐盘端上来。周棉顺手在铁桶里拿了筷子递给小舅。触碰间,彭安和看周棉的眼神有些躲闪,周棉按下不表。换了个话题打破了之前的沉闷说起叁哥的行踪。 “小舅最近和叁哥联系了吗?” 彭安和摇摇头,他对儿子是有愧疚的。从小没有母亲就算了,又因为自己不是老爷子的亲儿子,连带着他这个孙子也名不正言不顺。自己拼搏在部队里,管他的时间很少。最近一次听说他生意又扩大了些,彭安和欣慰之余,愧疚更胜从前。 “叁哥挺好的,不过这次也没回来。”周棉嘟嘟嘴,戳了戳碗里的米饭。怕小舅一块儿担心他俩,连忙又补了一句:“叁哥我会看着的,小舅你不用担心,只要答应我一样儿,出任务一定要注意安全。” 许上尉看着两人的气氛又有了好转也适时接上话。“棉棉你不知道吧,我们这次演戏就是为了下个月去京市做友好比赛。” “?你们要去京市比赛。” “是啊,正好也是为了庆贺你的婚事。海市和京市两大基地,很久没有进行友好比赛了。两边首长一商量就定了这个项目。” 周棉没有听说这个事儿,不过也合理。彭将军去京市得有个官方的说法,两军友好赛正适合拿来当理由。不算太正式,也够官方。 “你还不知道吧!”许上尉又神神秘秘的散播着军事机密。 “什么?” 我们二队的对手就是周骥在的猛虎队! “我七哥的队?” “是啊!这才真的算是彭家和周家的巅峰较量!诶你不知道,就为了给你长脸,你小舅这一个月可算得是魔鬼训练。底下的兵都叫苦连天,撑不下来的都被扔不出去好几个了!” 周棉看着小舅瘦黑的脸,有点心疼。彭安和瞪了一眼许上尉,心想以前在野外求生训练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聒噪! 他安抚的拍拍了周棉对手背,“小舅没事儿,也不是为了谁,就是捍卫我们海市军的形象,这场比赛也绝对不能输!你别怕,嫁到京市也别怕。” 彭安和这句类似的话,二十几年也说过。 不过当时是对周棉的母亲说的,作为彭将军唯一的女儿,被联姻到京市。彭安和当初是第一个反对的,而且为此与彭老爷子大闹一场。他当时一个愣头青,刚在队里拿了荣誉,他觉得自己可以保护自己的家人。他无法接受妹妹要为了彭家的荣耀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二十几年后的周棉依然要为了彭家和周家,联姻到齐家。几年前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彭安和已经学会了忍耐,不再找老爷子理论。只是在军营外的草垛上抽了整整一晚的烟。 在他心里大家和小家都是靠自己去拼搏奋斗保护的。让家里唯一的女孩子去换,这有悖于他军人的奋斗和奉献的价值观。可他无力阻止,只能加倍的训练,建起坚强的防线。 当她们的后备军。 第三十三章 第叁十叁章 饭吃到一半,小舅被一个紧急电话叫走了。快速扒拉了叁口饭,快速对许上尉吩咐要他送周棉出去。急匆匆的背影,周棉知道他奔赴的是热爱。 还是一人一车,快到岗哨的时候周棉停下来。下车打开前背箱,又从副驾驶提出两个大口袋。许上尉上前搭把手,周棉把东西放在许上尉的车上指着其中两个黄色的纸袋说:“这是给您带的,我听小舅说去年您出任务伤了膝盖,现在一变天就酸痛。这里有我托朋友从国外带的膏药您试试,好的话我再给您送来”。 然后又指着其余几个袋子说:“这些是我给小舅准备的,有一些衣服和茶叶。他平时身边没人照顾,还要麻烦您多帮衬。尤其是饮食,一定要盯着他按时吃饭。去年体检,他的胃已经中度炎症了。” 许上尉连连点头,笑着说包在他身上,看周棉担忧的神色又故意开玩笑说明天就组织下面的兵去少校办公室偷好茶。 周棉犹豫着,还是问出来。“大舅...还在打压他吗?” 许上尉一脸乐天的神情顿时凝重,他心想,什么【还在】?就一直没停过! 前几年还勉强算是暗中打压,这两年更加肆无忌惮了。少校今年年初就应该评先进,他们二队去年全国拉联赛里是名副其实的第一名,可最后什么都没落着。他们几个老兵无所谓,早就看淡了荣誉。就是苦了那些个新兵蛋子,看着别人一个个站在颁奖台上得到首长的授勋憋红了脸。晚上每个人都在操场上跑步,美名其曰是加训练,其实就是宣泄自己的委屈。 可你要说最苦的,不还是他家少校吗? 少校把什么责任都往身上推,明明是那彭广和使坏,少校却说是他害了大家。整整1个月没有一张笑脸,跟队里领导拍桌子争取了不知道几次,无功而返。 一个40岁的大男人在颁奖授勋的那天晚上,在操场后面的黄泥地里泣不成声。 他不能跟周棉说这些,他们都是周棉的舅舅,一个小姑娘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少校说这是他和彭广和的事儿不让任何人插手。彭家的水深,他们哥俩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 这都是长辈的事儿,是男人的事儿。他拍拍周棉的肩,嘴一咧,故作傻笑的说:“什么话,彭将军的儿子,少校能被谁打压?棉棉你就等着下个月看你小舅送你的新婚礼物吧!哈哈哈哈”,爽朗的笑声划破星空。 周棉没多说什么又嘱咐了几句在许上尉的挥手目送中开出了基地。 时间有点晚了,回老宅的话势必要惊动外公。何况小舅的事儿,周棉心里还是有些怨怼。 同样是儿子,这几年大舅的所作所为外公不会不知道。 可就因为不是亲生的就这样放任两个人这样争斗吗?不对,都算不上争斗,是大舅单方面的打压,小舅单方面的抵抗。 周棉不知道他们家为什么会这样。 市中心的洋楼柳柳住着,周棉转动方向盘选择回王教授的小楼。 今天房子里就她一个人,有别于前几天有罗妈妈,有二哥。今天这栋小楼更显得寂寥。她洗完澡换上甲虫的睡衣。 周棉有点羞耻,今天她打算谁在二哥睡过的房间。罗妈妈还没有换过床上用品,周棉躺下来像个小动物一样凑近了努力去闻枕头上的味道。可惜没有熟悉的山茶岭,二哥在这儿和她用的是一样的洗护用品,枕头上只有淡淡的芍药花香。 周棉拉高了被子,整个小脸都几乎埋了进去。就好像...埋进了二哥的怀里。 她不由自主的脸红了,好在没人看到。安静的闭眼,她想狼狈的柳柳,她想消瘦的小舅,她想年迈的外公。 她有些想二哥了。 黑暗中睁开眼,她从温暖的被子里深处胳膊,偏头捞过手机。屏幕的亮光让她一时间有点睁不开眼。 22点40分,有点晚了。周棉咬了下唇挣扎着要不要打出这个电话,以她对齐董的了解,这个点儿可能才是海外项目会议刚开始的时候。 二哥最近特别忙,马上两个人都举行婚礼了。 和齐家的这次联姻比二十多年前彭、周两家的联姻还要盛大。联姻之后的齐家的格局也会收到影响,作为未来当家人的齐严肯定有很多大事要考虑。 她知道的,她都懂。 可...可今天好冷啊。 缩在床上的周棉小小的一只,她心里有两个小人儿在打架。下午二哥来电话问自己什么时候回去,分明是在说想她。可她当时是怎么回的?【很忙】 现在大晚上又巴巴的打电话过去,会不会太羞耻了! 周棉没有谈过恋爱,除了齐严更没有和任何异性暧昧过。 【暧昧】 她和二哥现在算不算那种恋人未满的暧昧期?她在床上扭成一团,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应该....也算是暧昧吧。 那暧昧中的男女多打几个电话应该没问题? 周棉其实也有点拿不准齐严,位高权重,沉稳清冷的齐董。谈起恋爱就是这样吗?会缠人,会动不动就撩拨,会占有欲很强的非让她叫哥哥... 周棉搞不懂那男人的脑回路,二哥跟哥哥不是一样吗?为什么总是介意两者的差别。 那结婚以后呢?结婚以后他俩要怎么相处,又会有什么样的改变? 周棉有点不满两人之间的节奏一只都是齐严掌控,什么时候抱,什么时候亲,什么时候过问对方的行程。这一切都是二哥抓着主动权,由他决定什么时候做什么事。 凭什么? 欺负她不懂这些吗? 她也要随自己心意做点什么! 周棉握紧手机,悄悄打开微信。 棉棉不是绵绵:【柯秘书,你在忙吗?】 第三十四章(之前的一章换了顺序) 第叁十四章 “棉棉下手一点儿没悠着”,晚上10点,齐严刚结束了一整天的会议,在电梯里听柯秘书汇报明天的重要安排。手机上显示老叁彭嘉世的电话,他接起,对方直接来了这么一句话。 齐严以为周棉做了什么不得了事,他目色平静,再大的事都有他收尾。他不疾不徐的问:“说慢点,怎么回事。” 彭嘉世在州市的一个应酬上下来,坐在车里松了松领带,把中午在叁九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无数的眼睛盯着周棉一点不假,私密包间里的事,还是在叁九这个周棉的地盘里。消息飞一般的传出来,他四个小时之前就收到消息了。 “一个郭政浩就算了,小罗罗一般的人不值一提,料理就料理了。她动绿明干嘛?” 齐严坐进库里南,刘师傅小声的转过头问是不是回东合云间,齐严点点头,稳稳的靠在椅背上松了口气。“绿明有什么大不了,一只走狗而已值得你大惊小怪吗?莫不是你这次被他们使了绊子,怕了?” 彭嘉世之所以没有在海市等小两口回来见老爷子,就是因为他在江市的生意出了问题,始作俑者正是江市的地头蛇-绿明集团。听了齐严的风凉话,老叁顿时一万个不爽,当下就扬言要10倍奉还给绿明。 齐严忙了一天,接二连叁的会议连抽支烟的功夫都没有。他从中控里掏出香烟,重重的吸了一口,吐气的功夫回道,“棉棉这不就帮你报仇了吗?那天在余山她可能在我们的电话里听到绿明,她回来你回不来,她能不介意,不过问吗?” 彭嘉世沉舒一口气,拧了拧领带。“棉棉这护犊子的性格真像我家老爷子。” “绿明算不上最要紧的,只是她闹这么大,我担心...” 彭嘉世提起那人目光晦涩发沉,齐严帮他说下去,“担心你伯父为难她?”郭政浩的事彭广和不会管,可绿明董事会变动的事情他不会不管。 “放心吧,她做好准备了。” 齐严这句话信息量很大,饶是彭家人的老叁听了这话也觉得十分艰难。 齐严疲惫极了,说了两句就把手机扔在一旁。柯秘书在副驾滑动平板,再次确认齐董明天的重要工作,顺便收集各子公司发来的业务计划书。平板上登着微信,他扫了一眼新消息。 小陈:【叁九的事儿,齐董知道了吗?】 小柯:【刚叁少来电话说了。周小姐现在怎么样?】柯秘书往后偷看了一眼靠在后座闭目养神的自家老板。暗自替老板问了一句。 小陈:【那叁道断头圣旨下了之后,大小姐就没联系过我。听保卫队的邵队长说晚上她约了陆小姐吃饭。】 小柯:【约了陆小姐,那应该还好。怎么让那些野女人找到叁九去呢?是该好好料理料理了,他们是怎么做事的?周小姐现在的安保级别已经快和周政委一样了!】 小陈:【谁知道呢,赶巧了吗这不是。】 小柯:【我怎么觉得周小姐今天这一出,像是早就准备好的呢?】 小陈那头对着手机疯狂打字! 【我也觉得!郭政浩这种小角色大小姐怎么会在意,可今天一开口就把他最赚钱的海运,酒店,地产一撸到底。如果事先没查过,我是不信的。】 柯秘书深以为然,暗自沉醉于自己的英明推断。侧耳听到自家老板咳了两声,正襟危坐双手认真打字。 【那什么,你侧面问问周小姐什么时候回来呗。】 小陈:【你替谁问的?】 小柯:【你明知故问!齐董今天开了12个小时的会,打开微信叁次!我数的非常清楚整整叁回!周小姐好像一条消息都没有。】 小陈:【你别以为你想用大小姐回京的消息在齐董面前邀功,给自己加年终奖的主意我看不穿!】 柯秘书老脸一红,努力做最后的挣扎。【我那是为自己吗?我是为了我的老板!京市降温了,今天支持了一顿饭,我怕周小姐再不回来看着点儿,齐董的胃病又要犯了。】 小陈看了看手机显示快要11点了,想想今天大小姐的圣旨还没有落实,打工人的命也是命,她迅速结束对话。 【知道了!】 周小姐回海市以后真是拼命赶行程 Day1白天在商场,傍晚看外公,晚上去余山约会。Day3上午送走未婚夫,中午会所吃饭,下午碰到明柳柳,晚上又去看小舅。 这谁给大小姐安排的特种兵行程啊! 第三十五章哥哥的床 第叁十五章 柯秘书27岁从某哈大学博士毕业之后认真的想过自己未来职业生涯的高度。也许和A国的精英们一起在顶级金融集团打拼,也许回国创立独角兽公司拿到融资风风光光的回A国敲钟。 后来他辗转进了榕齐集团,进入顶楼,在齐严身边工作。昔日的幻想逐渐被现实击破,顶级财团的工作和掌权者的压力除了齐严本人,就是他最了解了。即便拥有众星捧月,与生俱来的资源和领导力。这个位置,这份工作也不是什么人都顶得住的。 他接任齐严特别助理的这一年深有体会。 高处的孤寂和一个人的沉思,在心力交瘁的夜晚是否击垮过齐严他不知道。 但当他看到未来少夫人一条深夜短信的时候他快被压倒了! 棉棉不是绵绵:【柯秘书,你在忙吗?】 谁?你在关心谁? 我吗? 我,小柯秘书吗? 想我死可以直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 !!大老板都没收到周小姐一条信息! 此刻是晚间22点42分,他,一个手足无措,卑微又无助的小小助理,为何要接受老板娘的深夜慰问!! 柯秘书一瞬间想要毁尸灭迹,凭借对将门之家,正直周小姐的信任。他哆哆嗦嗦的回复。 【我一直在岗,您直接吩咐!】 周棉在床上翻了个身,黑暗里手机荧幕的亮光照在她的眉眼上。她将要按下的手指一顿,想要说的话有点说不出口。 顶级财团配有顶级的助理。 柯秘书从惊恐中恢复理智,他偷偷斜眼往后座瞟去。 啧,磕到了! 周小姐哪里是关心我呢?明明就是想问齐董有没有下班! 小两口早上才分开,还不到24小时呢。 懂了!柯秘书我真的懂了! 咳咳,柯秘书坐直了身体,双手打字,格外郑重。 小柯:【齐董刚出集团,我们正在回去的路上】 不等周棉回答,又飞快甩出杀手锏。 小柯:【齐董今晚是会议餐吃的很少。一会到家还有个国际会议,我怕他胃受不了,要不...您打个电话问问?】 不会泥瓦的秘书,不是好秘书。 台阶已经砌好,就等齐董的手机响了! 周棉没有回复,她划动屏幕找到齐严的微信。 他的头像几年都没有变,是夜景下的一座跨海大桥,夜灯下跨海的大桥的气势更显壮阔。粗壮的高筋将大桥高高拉起,横纵向的走势如一条丝带一样纤细轻盈。 点开齐严的头像,她用手指虚虚的在照片上比划。这座跨海大桥...原来不止她一个人珍藏了这几年。 打开对话框按下语音通话,四周很静只有她心跳的声音。 “喂,二哥” 对面的人喉头滚动,带着男性荷尔蒙低沉的嗓音,调笑着在周棉耳边炸开。 “棉宝,想哥哥了?” 周棉压低声音,支支吾吾,避而不答,“你...下班了吗?” “准备回家,还有一个线上会。” “又是和SC的?” “嗯,WART想和MIA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哼,不请他们”,周棉皱了皱鼻子,轻轻的呼吸声,哼哼唧唧的时候像只撒娇的小猫。 齐严放下搭着的双腿,换了一个更放松的姿势。 “怎么了?你和MIA不是关系很好?” 周棉觉得被子里有点热,她下了床走到齐严在这儿办公的桌子旁。 她的手指顺着桌面拂过去,坐在椅子上想象前两个夜晚,齐董在这里办公的样子不讲理的说:“他们总让你熬夜开会。” 周小姐罕见的无理取闹让齐董很受用,耐心的安抚:“有时差,而且对方也会迁就我的时间。” “我不管,你今天都还没好好吃饭。”,周棉有点不高兴的陷在宽大的办公椅上模仿着齐严的坐姿,胳膊撑在桌子上,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半扣在脸庞。 白净的睡衣,香甜的芍药画像,像一朵小花端坐着。 柯秘书说是会议餐,可二哥办公起来的样子她也见过。专心的听下属的汇报,一专心起来就忘了吃饭。所谓的工作餐也是只是挑了几筷子吃。 齐严抬眸睨了一眼副驾正从后视镜里偷看的柯秘书,冷冷的扫视告密者,那一眼让柯秘书险些失去Q4的全部降级。之后又挂上温柔的笑,判若两人的说:“哥哥一会回去再吃点” 周棉不放心,“我现在让四九给你做了送过去。” 她飞快在脑子里盘算出几道晚上好消化,二哥又喜欢吃的菜。电话没挂,说着耳朵就离开手机,切换出去就给方桃发消息。 齐严纵着小姑娘大半夜的折腾,等呼吸声又近了慢悠悠的问:“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周棉觉得屋子里闷,打开小露台的门,踏上阶梯,拖鞋在地上磕了磕。嘟囔道:“睡不着” “二哥...” “嗯?” “你说...如果所有人都不想你插手一件事,你会后退吗?” 齐严答非所问,声音在安静的车内显得清晰又沉闷。 “你觉得是对的事吗?” 周棉眨眨眼睛向远处眺望。 万家灯火在海市的夜晚格外灿烂,给这座白日里冰冷的城市覆上一层柔光。 这就是家的力量。 “我觉得对。” “那就做。” “可如果,会伤害到其他人呢?” 齐严微微叹气,他的棉宝看起来冷静又理智,可无论面对什么人什么事,出发点都是一如既往的单纯且善良。 他有必要给小姑娘上一节社会课。 “棉棉,什么事都有两面性,有好就有坏,有人得就有人失。如果讲究完全的平衡只会让自己陷入故步自封。永远在起点,永远迈不出第一步。你只要衡量整体的利弊是否值得,就够了。” 周棉有点懂了,但还没有完全想清楚。齐严也不逼她,隔着一千多公里的距离两人的呼吸声在电话里几乎完全同步。 轻柔的呼吸声,一分一秒的走过。周棉慢慢回到床上,缩进被子里小声的说:“后天,后天就回来了。” 柯秘书恨不得长出第叁只耳朵,他整个人挺直了脖子尽量往后靠想听小两口在说什么悄悄话。 他和小陈秘书的广场快产不出糖了! 耳朵竖起来,他似乎听到齐董很宠溺的笑着说:“我让刘师傅来接你。” 周小姐要回来了? 谢天谢地,他们齐董终于不用再作望妻石了 周棉躺下,手里的手机却不肯放。齐严听着那边的动静,脑补了一下小姑娘穿着甲虫睡衣乖乖趴在枕头上的样子。心头一软,又觉得怀里有点空。 京市快要下雪了,他迫切的期望后天早点到来。 “你记得吃饭,我会让方桃看着你的。” 齐严笑,“方桃能看好老九就够忙的了。” 一阵沉默,两个人像是约好的一样,只等着对方先说再见。 库里南驶进地下车库的时候齐严先开了口:“我快到了,后天见” “嗯”,周棉翻了个身,有些恋恋不舍二哥那水落玉盘的声音,让她心安。 她闭上眼睛,渐渐生出些困意,又男人在耳边诱哄的问。 “想哥哥了吗?” 齐严不放过任何一个哄周棉表达心意的时机,小姑娘一直咬紧牙关不可能说。他有些心软的像放她一马,反正后天就回来了。 如他所说,再回来。 她就彻底逃不掉了 周棉的呼吸渐渐弱了,撑着最后一丝清醒。她软软的说:“今晚我在哥哥的床上睡。” 晚点还有一章。 第三十六章 第叁十六章 周棉懊恼的把头埋进枕头的缝隙里,疲惫使人一直软弱! 她不清楚这句话会对二哥掀起什么风浪,但她整个人已经臊的不行了! 在你床上睡。这是什么意思? 是邀请你也一起睡,还是什么别的奇怪的暗示啊!! 齐董是给点染料也开染坊。何况现在正主把糖送到粉丝手上,哪有不吃的道理! 周棉的娇嗔让齐董现在的心情比当时中标SC还要高兴,他不禁想着周棉话语里的那一幕。 白净的甲虫睡衣,柔软的贴在小姑娘的娇躯上。次卧的双人床和主卧一样宽,棉棉一个人躺在上面快被淹没了。 她现在睡在哪个枕头上?是左边的吗? 左边的就是他昨晚用的枕头。 棉宝现在肯定羞红了脸埋在枕头里不肯出来。如果自己在她旁边,如果自己在她旁边... 齐董咳咳了两下,副驾恨不得长出顺风耳的柯秘书调整了一下坐姿极力隐藏自己正在窥探的小心思。 齐严懒得管他那个戏多的助理,他制止了周棉挂电话的动作。 下车的时候,对柯秘书快速扔下一句,“让SC等我5分钟” 边走边哄着电话那头的小乌龟,“乖棉棉,明天就回来好不好。” 齐严做过很多大型的并购生意,不管是并购还是合作,耐心是一个合格的资本家具备的第一要义。可现在的他像18岁的热血男生,一秒钟都等不及要和心爱的姑娘见面。 周棉抿了抿嘴,话都说了也不能躲一辈子。 她躺平,望着纯白的天花板。想想市中心那位,嘟嘴解释:“柳柳来海市找我,她...出了点事儿。” 被二哥这么一问,她突然想到下午自己在心里的盘算。 国土局,齐家... 周棉在和齐严的相处中,没有要求过他什么。那些礼物,关怀,宠爱都是齐严自发给自己的。周棉23年的岁月里也没有求过谁,她不需要求,除了原则性的问题她只要开口自然可以心愿达成。 何况...两人代表了各自的家族,还没有真正结合就要触犯到对方的领地。 周棉有点难为情。 在海市的每一天,男人耐心的等候和感觉可以包容她一切的温柔都让周棉觉得有几分底气。 她揪揪被角,鼓足勇气。 “二哥,柳柳的事儿和国土局有关系,你可不可以帮忙。” 随后周棉把明柳柳和陆得鸣、明宣和明家的旧事,挑重点的简单说了一下。 齐严早就知道这一切也已经在帮忙了。只是周棉这一提,让齐严觉得小姑娘有意在依靠她,他心里暖暖的。 周棉有一个自带的龟壳,沿袭了将门的风骨,骄傲又正直。 很多事不屑去争抢,又因为从小身边没有亲人的原因,因此对陪自己长大的人有很大的包容。 她不愿意明柳柳出事,甚至愿意帮陆得鸣只是因为明柳柳在她像个小兽一样被剥夺了自由的时候,陪了她2年。 齐严应的从容,只问周棉打算怎么处理明柳柳。 “把她送走,香港或者国外。” 进了门,柯秘书去书房布置一会开会需要用的设备和资料。刘师傅在楼下等四九送来夜宵。 齐严则径直走到阳台,京市开始降温了。他穿着毛呢的外套依靠在木质的栏杆上,他对周棉说:“你只要按照自己的意思处理明柳柳,其他的事情交给哥哥处理。” “可国土局那边会问责柳柳吗?” “哥哥说不会就不会,别想这些了” 齐严掏出烟盒,开会之前是最后一根了。 滑动齿轮,吐出白色的烟雾。顶楼的风将白烟吹散,齐严的瞳孔也愈见迷离。 “棉棉,哥哥永远都会在你身后。” 看似说的是明柳柳的事情,但齐严说的不止这些。周棉此时听懂或听不懂都不要紧,结婚之后他就有了光明正大的身份可以站在周棉身后。 也许两将之星不需要,可齐太太需要他的保护,这是他的责任。 周棉看不出心思的表情在夜光里模糊,寒风吹着,她打了个寒颤。 进屋的时候乖巧的说:“二哥,晚安。” 小两口的腻歪我真的可以写一整天! 很快就回京市了,结婚以后就开始写肉了! do个一天一夜 第三十七章 第叁十七章 山市明家老宅是古式的大院,红木的家具,低矮的房梁显得气氛格外的压抑。明曲辉面前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明家这一代几个有分量的人全到齐了,各坐一张沙发,沉默不语。 “明曲辉,这事儿到底是你女儿做的不光连累了明宣,更是把我们明家几代人的前途全脱下水了。你倒是说句话啊”,明家老叁打破沉默率先发问。 明曲辉,我儿子明宣还关在纪委,这事儿你必须负责到底把人给我捞出来!我听说柳柳那死丫头并没有被抓住,而且已经逃到海市了。她凭什么全身而退!她害了我儿子,如果明宣被判了,大哥别管我大义灭亲!,明柳柳的叔叔明博坐在大厅角落的阴影里,语调阴森森的。 明曲辉眯着眼望向明博所在的那个角落,吸了一口重新点着的烟看着周围誓不罢休的自家兄弟。他明家大房以前辉煌的时候,也是这些人簇拥着一声声大哥的叫着。 他苦笑一下,摇摇头。对着这些一早就破门而进的【兄弟们】说:“你们先回去吧,我亲自去一趟海市。” 一听到海市,兄弟几个停了骂骂咧咧。能让京市放人的,能在这个大案面前救明家与水火的也只有彭家了。 只是不知道明曲辉要去求海市的谁? 几个人陆续起身,回家等消息。 明博站在厅里没走,“大哥打算去找彭主席吗?我劝你别白费功夫,他那个亲信郭政浩被周小姐料理了这几天正忙着躲人呢。” “那你有什么意见?” “要我说,大哥你直接去求沉秘书。” “老爷子身边的沉秘书?” “是,你别忘了,7前年沉秘书把周小姐送来让我们照看。怎么说也算是一笔人情。彭老将军风骨卓然,不会赖账。大哥只要好好求求沉秘书,也许会有些转机。” “你也别想置身事外,明宣勾结竞标公司用底价收贿络。有了这个罪名这辈子是别想走仕途了”,明曲辉这几年受够自己这个二弟的吆喝,此时颇有几分落井下石的意味。 “那不是明柳柳那个贱人勾引的?”明博听到儿子被纪委带走当时就站不住了,瘫坐在椅子上。后又四处打听儿子具体因为什么事儿被带走,泄露绝密文件和受贿的两个罪名让他两眼一抹黑被送进急诊。 明曲辉恼羞成怒,“你自己做了什么下叁滥的事要我当着几个兄弟的面说出来吗!” 明博眼神晃动,一时间被噎住。反正明家已经囚徒陌路,明曲辉索性就破罐子破摔:“要不是你做的那几次,明柳柳那死丫头会这么赶尽杀绝?要我说你才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别想赖到我身上我告诉你!” “呵,我干的下叁滥的事儿,你这个做父亲的不知道?你们夫妻俩看我前几年和江市绿明那边做生意,越来越得彭主席的信任。你们想巴结我才把女儿送到我床上,你以为我看不明白?” 吵来吵去,没超出个结果。明博愤怒的把老宅入口处一个清代的釉彩瓷瓶一推而下。 —————— 明曲辉一路都在分析明家究竟有什么优势,能打动彭家帮忙。无非还是地理原因,山市是海事辐射的军区绕过海市蜿蜒向北,把靠着海岸线是极重要的中枢。 明家这几年港口贸易和消费品生意也做的不错,加入彭广和主席的贸易商会上缴了不少税收。 只能尽力一博了,他想。 明曲辉知道如果明家败了,不说自家兄弟不会放过他。 这些年依靠着彭家分支发展生意,在商场上得罪了不少人。 一朝落败,寸草不生 匆匆抵达海市明曲辉联系了沉秘书,沉秘书听完事情的经过什么都没说,只说了一个地址,让他明天下午到这里来。 一晚上没睡着,明曲辉盯着浓重的黑眼圈早早就在叁九的门口等着沉秘书。 他心里惴惴不安,明柳柳的电话依然是关机。他自然是没把这个贱人的安慰放在心里,他只希望能亲耳听听那件事的全部过程。好让他从中找到可以疏通的环节,救明家与危难。 行不行,就看今天和沉秘书见面的情况了。 他在叁九门口,等来了沉秘书的车。 门童接过车钥匙,平惠下楼亲自迎上去。明曲辉见没人搭理自己,摸摸鼻子,悻悻的跟了上去。还是【明镜】这个包间,沉秘书没有落上座,只在门口处坐了下来。明曲辉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更重要的人要来? 落了座,喝口茶。 沉秘书放下杯子的时候才舍得抬眼看看对面那个苍老又颓废的中年男人。明曲辉见到了救星,哪里还肯等。 迫不及待的就开口,“沉秘书,事情您也已经知道了,明宣还没被放出来,您说我们明家这一劫怎么过啊。求求您看在我们明家一直对彭家忠心耿耿,看在我们照顾过周小姐2年的面子上,就帮我们这一回。我发誓!以后一定约束小辈,再不给老将军添麻烦。” 明曲辉说的言辞恳切,满眼的渴求。就差跪下来给沉秘书磕18个响头。沉秘书又端起茶杯,看他做足了戏的样子什么表情也没有。 “嗯,既然要看在周小姐的面子。那就等大小姐来了以后你亲在再求她吧。” 明曲辉傻了眼,周小姐也要来? 不是,周小姐来有什么用啊。 虽然周棉是两将之星,可这事儿是京市的事儿。难道周小姐要求周政委出面解决?他半信半疑,说到底还是觉得周棉没什么实权,充其量只是两个顶级世家的纽带,哦不,听说下个月周小姐就要嫁到齐家了,以后就是叁姓的纽带。 女人的作用,档次低一点的传宗接代,像周小姐这种出身世家算是档次高一点,可终究也就是一个吉祥物。以后要为齐家,为叁姓的利益集团生下很多孩子,延续传承着家族的荣耀。 他心里鄙夷着,要是别的什么事就算了,揭露机密和受贿的重罪,他不信周小姐可以替明家摆平。 不多一会,平惠推开门恭敬的送周棉进来。 周棉今天是一身深黑色,略微的烟熏妆带着看透人心的孤傲,卷发散在后背,腰背笔直,显得整个人有种高不可攀的冷艳气质。 明曲辉也有5年没有见过周棉了,周小姐离开山市以后,他这个级别的人怎么会有机会再见彭家的大小姐。骤然一见,愈发觉得周小姐不愧是两将执行,那行走如风的气质确实是像老将军。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看清楚这件事沉秘书是不准插手了。既然沉秘书说周小姐会管,他一不做二不休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走到周棉的座位旁边跪下。 “周小姐,明柳柳这丫头这次犯下滔天大罪,您可一定要救救她!不说别的,就看在她在山市陪了您2年的份上,后来又跟随您去京市的份上。救救她吧!她才24岁!” 周棉偏头垂眼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人,明柳柳好看的额头和高挺的鼻梁和她这位父亲十分相像。此刻跪在地上的明家掌门,高傲不在,一水儿的做小伏低。 不禁让周棉回想起明家那个阴森的祠堂,想起19岁日明柳柳跪在地上的样子。 她冷笑一声,“明先生一张巧嘴不去做律师可惜了,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明柳柳犯错?我没记错的话纪委抓的是你的侄子明宣吧。” 周棉一眼就看穿明曲辉的用意,把一起责任都推给自己的女儿,再利用她对明柳柳的感情道德绑架,让她救明柳柳,实际就是救明宣,救整个明家。 可惜这如意算盘打的虽好,周棉却不是一个眼瞎的。 她看着明曲辉,眼光里实打实的是算计,没有一点对失踪女儿的担忧。开口的第一句是要她救明家,而不是问她知不知道明柳柳在哪儿。 好一个明家家主,真是一位好父亲。 第三十八章 第叁十八章 明曲辉反应也是极快的,他敏锐的察觉周棉对明柳柳有感情,有意偏袒。话题一转不再把责任推过去,“是,我承认我那侄子是犯错了。他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辜负国家对他的培养,不该辜负陆部长对他的栽培。请周小姐念在他是明家最有出息的孩子份上,抬抬手吧。” 一番论调可以直接去党会上发言了,沉秘书在后面坐着。喝着老班章,难得的看戏休闲时光。一向严肃的沉秘书,竟然翘起腿,背靠椅子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今天这个场合沉秘书打了招呼不许别人进来伺候,平惠端上周棉爱喝的玉米汁悄悄的关上门。 周棉也不让人起身,就任由他这么跪着,继续说:“救了之后,明先生打算如何?” “当然是好好教育明宣,让他今后努力工作,就算不能走入仕途,也进家族企业为彭家尽忠效力。” “嗯,那柳柳呢?” “那个死丫头,当别人的小叁,陷害表弟。实在是让您见笑了,这样的人跟在您身边,我对不起老将军和彭主席的厚爱。明柳柳这丫头没什么文化实在是败坏明家家风,我会把她关进家里,不再去京市碍您的眼。” 叁两下把明柳柳后半辈子的人生涂抹干净,周棉心里很不是滋味。小时候虽然没有和父母一起生活,但她不并觉得自己缺乏家庭的关爱。父亲任总司令之后退居二线,即使工作很忙也会在车上,饭后找时间给十几岁在外面的周棉打电话说上那么两句。 明曲辉这样的父亲,不陪成为父亲。 很多话周棉都不想再提了,明柳柳叔叔的事情,十几岁被父亲送人的事情,父母全然当做不知道的事情。她通通不想再提,这是柳柳的伤疤,没人有资格随意揭开。 她讨厌这个氛围,讨厌眼前惺惺作态的男人。 “明宣的事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谁都帮不了。只不过我可以答应你他不会坐一辈子牢,出来仍然可以按你刚说的进入明家企业。明家也依然是彭家在山市的分支,只不过这个家主之位,你怕是要让贤了。另外柳柳我会带走,从此与明家本家断绝关系。你不会再见到她,她也不用再见你们明家任何一个人。” 明曲辉瞪大眼睛,明宣救不出来,自己的家主之位不保。 这是谁说的?他不服! 巨大的变故砸的他整个人都呆住,他瞬间想被打了一针肾上腺素,快步跪着往沉秘书那个方向爬。 “沉秘书,您说句话。周小姐不知道我这些年的辛苦,您是最清楚的啊。” 其实他想说的是,周棉凭什么夺了他的家主之位,他不服让沉秘书出来说句话。 沉秘书如他所愿的开了第二句口,他站起身,略嫌弃的绕开趴在地上的男人。走到周棉侧后方,向他说:“彭老将军说,明家的所有事情,周棉小姐可全权代表他的意见” 简单来说,老爷子把明家送给周棉了。 其实这件事早在周棉16岁因为外公遇袭被送到山市的时候,老爷子就发话了。所以这7年明家真正的话事人就是周小姐。周棉不爱弄权,明家对她来说除了明柳柳也没什么值得她浪费时间的人和事儿。加上没过多久与齐家的联姻就被提上日程,周棉嫌麻烦让沉秘书把这件事儿按下了。 彭老爷子也选择闭口不谈,甚至连大儿子也没有说。 明家家主之位,明家在山市的布局甚至是与江市绿明集团的合作所有的人员安排,生死兴旺全都听周棉的。 这是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明家经济虽不强盛,可所有人都知道山市在彭家军事布防图上的重要位置。 把山市掌舵的明家送给周棉,相当于将海市军区的后背交在周棉手上。 如果传出去在整个彭家的体系里都会震荡3天。只不过现在这个消息被捂在叁九,只在他们叁个人中间。外界会怎么揣测周棉顾不上,在选择的起点周棉就已做好的准备。 做大事者,不会揪者细枝末节,只考虑全局的利弊。 周棉懒得理明曲辉现在一副要被送上急救车的表情。她继续说:“柳柳的悲剧你逃不了责任,明博更是直接凶手。以后和江市的合作也不要再让他出现了,换个人吧,哦对了,如果明家没有人,我不介意指派一个外人过去接手明家在江市的生意。” 这就是周棉今天要说的主要内容,带柳柳走,让柳柳和明家断绝关系。她做到了18岁的时候给明柳柳的承诺,保护她的翅膀,让她重获自由。 从今天开始那个明艳的人儿或许可以一直明艳下去。 “明柳柳是幕后推手,国土局怎么会放过她!”明曲辉怒吼,他憋红了脸,脖颈的青筋爆裂。凭什么只有明柳柳这个赔钱货可以全身而退,他失去了最重要的家主之位,山市的掌舵人就换了位置。那他在彭家的分支里没有任何价值! 江市绿明集团的生意虽然明博一直把持着,这几年也给自己一些好处。可这一切也要被瓜分,他不甘心! 沉秘书看着快要暴走的明曲辉沉了脸。在大小姐面前失态,这家主之位确实不能再给他了。他看着地上男人越来越激动地样子,眉头紧皱,想着要不要叫保安进屋候着。 如果伤着大小姐,他叁十年在老爷子身边卖命的功勋都不足以保他的老命。 “国土局那边不会问罪明柳柳,就连明宣的上级陆部长也会相安无事。”言外之意,只有你明家明宣会背起整件事的责任。 周棉不知道二哥会怎么摆平国土局那边,但既然得了承诺,齐家齐严的话她不会质疑。 第三十九章 第叁十九章 打发了明曲辉,周棉驱车回到市中心的老洋房。 一进门,窗帘紧闭,一整天不通风屋内有些怪异的味道。周棉蹙眉,走过去打开2扇窗户。 一楼不见明柳柳的踪迹,她踏上楼梯。楠木这种极为名贵的木头在老洋房里也只被做成了一块块脚下的阶梯,百年历史的洪流下,顶级的木材依然保持者淡淡的香气,纹理结构细密,不易变形和开裂。 人走在上面稳健没有杂音,屋内安静极了。 周棉打开两个卧房的门才找到明小姐,客卧没有开灯,只有窗台上照进的光亮。她靠在床沿,抱膝坐在地毯发呆。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昔日朝气蓬发的明小姐此时只剩下在母亲体内本能的自我保护。 周棉没有开灯打扰她,甚至没有踏入房门。这间房,这个空间像是明柳柳的私人禁区。周棉怕惊着她只站在门口,省去与明曲辉见面的事情柔声开口:“你想去香港?还是国外?明家的事我已经处理好了以后你就可以正式脱离明家。但...” 周棉停顿了一下,她看着心如死灰的明柳柳,与家族断绝关系的以后她是真的可以承受吗?父母亲人不再往来,抛开过去24年的人生从头开始。 即使这个结果是明柳柳一直想要的,可真到了这个决断的时刻,她不知道该如何劝慰。 也许每个家族都有不为人知的私隐与阴暗,下刀固然痛快,可疗愈的时光也只能关起门来自我消化。 “但走之前你要去山市的明家祠堂跪一天一夜,如果你依然对明家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我就安排你离开。” 明柳柳有20多个小时没有说话了,再开口时嘴唇干裂,嘴皮撕扯出血丝。她声音沙哑的像个垂暮老人,“我凭什么下跪?我不欠他们的!是他们逼我走到今天!” 过于激动的情绪,声带不自觉的颤抖,明柳柳说完用手撑在地上大口的呼吸,一阵干咳。 “父母有养育之恩,他们纵然有错但一码归一码。你如果离开必定不会再轻易见面,恐怕几十年后也不会再赡养他们。骨血之恩是要还的,再者说这次明宣的事情由你而起。诚然是那小子心术不正,你害得陆部长背锅也有连带责任。” 明家事小,一个明宣而已。 要紧的是明柳柳设局扰乱了京市政界的人员安排,重要经济部门出了重大纰漏,责任人直指二把手。不用想都知道国土局如今是怎么样的动荡。 有些表面功夫是必须要做的,否则最后到了外公那个层面明柳柳要付出的可就不止下跪了。 言尽于此周棉说完转身离开,她相信明柳柳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毕竟她是那么渴求自由,那么想逃离那片黑暗。 ———————— 海市国际机场 国际航空的贵宾室占地很大,分休息区、餐饮区、接待台、后厨房以及一间更为私密的VVIP休息室。 一如往常的井井有条,今天当班的经理是Bel。她在后厨房正在吩咐员工多准备一些热饮和毛毯,又用无线麦让厨师再送一盘牛肉面上来。 她探头看了一眼外面的休息区,已经坐了快一半儿的客人。 此时耳麦里传来焦急的声音,是贵宾室前200米的值机台。 “周小姐来了!Bel姐,准备接人!” 四大军事地区分东南西北,其中南边有众多的接壤国,偷渡、贩毒、诈骗等违法行为数不胜数,为了避免管理上的漏洞。南边是有其余叁地共同管辖,东边临海,所以海市彭家是海军绝对的控制人。 京市是政治中心,背后是辽阔的北方黑土,边境很广,掌握着所有重要航路的领空权。随着国家军事力量的加强,海空两路今年发展迅猛,叁家各据一方,保卫着国土安全。 每个航空公司都有一个白名单,航司的各地领导,有生意往来的重要大客户。 各省地市政府部门都有对口的航司,政府部门的高级官员也在上面。 各航司因领域不同,白名单上的人不尽相同可有一些特定的家族出现在每个航司的白名单里。 领空权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极其重要的军事管辖地,因此民航局也受到军事管制。 简单来说,民航是周家掌控下的航空分支。 周棉坐飞机是多数情况下不提前买票,从安全角度考虑提前预定存在泄露行程的风险。 这几年周棉都如今天一样直接到机场就近安排航班。她绝大多数都是往返京市和海市,两个特大型城市的航班每天都多达20架。 她在柜台上办理值机,系统自动为她匹配就近的航班,并且尽量减少该架飞机商务舱的其他客人保证周棉的四周尽量安全。 值机工作人员看到白名单排在前列的名字,呼吸都有些紧张。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的女生是什么尊贵的身份,他恭敬的打印出登机牌,归回证件等凭证后目送周棉离开。 系统锁座的那一刻,国航今天控制室的主管就收到了系统提示。他飞快拨通贵宾室Bel的电话,通知今天要标红加粗的最重要工作。 Bel是从机上商务车退下来的领班空乘,得到了紧急通知不急不躁飞快从pad里调出周小姐今天要乘坐的航班,登机口以及登机时间,随后在耳麦徐徐下达指令。 200米的距离,贵宾室门口已经安排了身穿黑色西装接待的服务人员。他为周棉推开门,轻声问好:“周小姐中午好。” 周棉进去以后,贵宾室破天荒的挂上的【请旅客左转移步到300米处的国航贵宾服务区】。 周棉在路上看登机时间不到半小时,她不想走到VVIP休息室。 环视一圈大厅人不算多,她就近找了一个圆桌坐下。 Bel端着一个托盘,身后跟着一位很高,长相气质都颇为英俊的男服务员走到她面前。Bel近乎90度的弯腰,她声音很好听,在冬日里犹如春风拂过。 “周小姐今日的牛肉面很不错需要尝一下吗?”,随后半蹲下递上一条热毛巾。 顶尖的服务要默默记得来客的习惯,周棉有轻微洁癖到了新的地方总要第一时间用毛巾擦手。 周棉接过热毛巾,对两人说:“今天什么都不吃。” Bel在贵宾室接待过周棉很多次,看着临近饭点的时间,又问:“快到饭点了,要不吃点水果?” 休息区的客人往这个方向看过来。贵宾室内的贴身服务不常见,看两个工作人员殷勤的态度纷纷在猜想是什么重要的身份,可这种级别的贵宾应该去VVIP候机啊。 周棉摇摇头把毛巾递回去,又挥挥手让两人快点离开,免得引人注目。 她给齐严发了个消息,告诉对方自己几点落地。拧开一瓶苏打水,垂眸着看桌面,思考着什么,良久都没有动。 手机在桌子上震动,她以为是二哥看到自己的消息来了电话。 拿起来,看到一个意外的人名。 —————— 明柳柳这条线,终于在40章临近尾声!一条线我写了快40章这件事是我在开这本之初完全想不到的。这个人物无疑是悲剧的,但对女主未来的一些选择有启示作用。 后面会重点在小两口的感情发展和结婚大事上啦!终于不再沉重。 第四十章丰家长女 第四十章 丰漫莹,丰小姐22岁从MIT提前毕业进入琉彩集团。在董事长的力挺下接手科技事业部,主推芯片国产化研发。 她行事果断,言谈狠戾。从集团一众老派干部中杀出重围,现阶段研发的第二代高晶芯片正在最后的测试阶段。 琉彩集团旗下涵盖餐饮、酒店、新科技制作、能源开采、航运等大宗消费生意。可以说是在海市辐射范围内所有相关领域都要经过琉彩集团。作为琉彩集团的大小姐,她坐拥一切最好的资源,可年纪轻轻的她选择了最艰苦的芯片研发事业部。 6年来工作上的亲力亲为,带领研发团队手撕资源,到处拉投资做演讲。每一个环节的宣传和成果展示她都严阵以待。 今天她准备飞到西边见一个投资人,到了国航贵宾室看到门口挂出的牌子。 心里有数,按下一个号码。 正红色的唇釉没有喧宾夺主反而为她逼人的气势增添一抹女人味。 “喂,周棉。你在国航贵宾室?”,丰总一贯直来直去的行事作风。 前两天在隆福商场那通电话过后,周棉没想到这么快又联系上了。她左看右看在休息室寻找对方的身影。 “你怎么知道?你也在这儿?” 丰漫莹站在门口,整套的高定套装,手拎乌黑麂皮的鳄鱼皮包将她整个人的气质衬托的更为上乘,自信挺拔的姿态从上到下都写着贵气。 来往的旅客不住的打量她,她苦笑一声:“我被拦在外面了,请周小姐行行好放我进去休息会?” 周棉对着在一旁候场的Bel招招手,“把门口的丰小姐请进来。” 琉彩集团在海市的商场上犹如定海神针,丰家大小姐也是机场的常客,他们连忙把人请进来,丰漫莹径直在周棉那桌坐下。 “我今早开会到凌晨4点,一会赶着去见一个投资人。托你的福,我才能进来歇歇。” 周棉哪里听不懂对方打趣的说她特权多,也不恼。 “还有力气阴阳我,看来你们第二代芯片的研发还算顺利。” 丰漫莹挑眉,被勾勒的恰到好处的嘴唇翘起。“没想到你还挺关心我。” “嗯,再不做出点成绩来,你家那几个外面的都能踩在你头上了。” 周棉也不客气的揭穿丰家的私隐,丰董事长一手创立琉彩集团,年过50依然保持每天与各子公司开会的工作习惯。 除了登顶的身价,他面容英俊,1米8高挑却没有啤酒肚的身材在海市一众发福的男企业家中一骑绝尘。除了在隆福集团闹市的那位云小姐,丰董还有几个私生子,有些人有些隐藏的很深。 原配妻子生下丰漫莹后意外去世,丰董续弦以后又生了一个男孩。同父异母的弟弟体弱多病,常年在A国养着。 人人都道丰小姐是集团继承人的第一人选,可实际情况嘛,一两句说不清。 “我是没你这个福气,周政委只有你这一个女儿,独一份的荣耀。” 被周棉刺了一句,提到丰家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丰漫莹神色很稳。她撇了一眼周棉的登机牌问:“回京市?下个月婚礼怎么安排,董事局好像还没收到请柬。怎么?看不上我们琉彩集团?” 周棉听了作势要打她,两个嬉闹了两句,周棉说:“婚礼的事儿我不管,让齐董操心去。” 丰漫莹看周棉提到齐董的语气这么轻松,猜想外界揣测他们只是联姻关系的论调显然有出入。 “老话说成家立业,也不知道老头子要把我嫁到谁家去。” 他们这个阶层的人没有自主婚姻权,丰漫莹已经做好了联姻的准备。反正她对婚姻没有任何憧憬,只要能帮到她的事业,嫁给谁都可以。 可她如今都28了,过了年就29,丰董至今没有任何这个方面的安排,这不是好现象, 丰漫莹心里有些打鼓。 周棉微怔后又马上说:“丰小姐想自立门户?” 丰漫莹打开皮包,拿出粉饼补对着小镜子补妆,看似随意的回答道:“我们这样没有自由的家庭,谁家的子女甘愿被捆绑一辈子,谁不想自立门户?” 敏感的话题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谈,两个人都点到为之。丰漫莹把粉饼放回包里,再抬头时,眼神和周棉有短暂几秒的碰撞。 丰家长女,果然有不小的野心,周棉想。 几年不回海市,一回来就料把绿明的董事局拆了一小半。这两将之星也不完全不问世事,丰漫莹想。 快到时间了,Bel来领周棉做航司内部的礼车,两人就此道别。 周棉站起来准备转身出去的时候,手机终于等来了齐严的回复。 【刘师傅来接你,先回家休息,晚上陪你吃饭】 第四十一章探班 第四十一章 飞机落地,周棉第一个走下飞机。刘师傅的车就停在飞机边上不远处。 周棉上车,刘师傅从后视镜里憨笑的问:“齐董下午有个商务活动,让我送您回家。” 周棉坐上车,看着太阳射落在飞机下的阴影对刘师傅说:“送我去二哥公司吧,我等他” 黑色库里南进入榕齐集团的停车场,刘师傅想送周棉上楼。周棉摆摆手让刘师傅先回去,刘师傅暗想刚刚已经给柯秘书发信息告知周小姐来了榕齐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替周棉刷了电梯卡,按下33层的按键。 榕齐集团坐落在京市北叁环边上,一整栋气派的大楼,钢筋拉丝的现代工艺在京市的阳光下宛如一座庞然大物。 榕齐集团主要业务遍布资源、房产、市政建设、新能源开发等重要领域,合并了几个国企的前身,榕齐集团跻身国内企业龙头的前列。 齐严入住榕齐集团后带入自己创建的科技公司-QM。 集团这一年发展了不少新科技的业务,联合德国SC集团一举突破行业壁垒。 30-33层包含会议室、总裁办和董事办公室。周棉走出电梯,33层的采光极好,烟灰色的地毯落地无声。 散落的几处办公室互相保有一定的私密空间,深褐色的办公桌又庄严且专业,齐严很重视办公环境也保护员工工作时的专注度。楼层正中间是一个很大的办公室,大约占了将近一半的面积。烫金色的楠木铭牌,执行董事四个字,彰显这件办公室主人的尊贵。 今天的33层一片宁静,一位秘书打扮的高个子女生走过来,很漂亮笑容很有亲和力。她没有见过周棉,今天齐董的约见名单上也没有女士。 她诧异周棉可以从地下车库的电梯直接上来,虽然不知道是谁给她刷的卡却也商务十足的带着微笑问:“您好女士,请问您有预约吗?” 周棉有些打退堂鼓,她第一次来二哥的公司。以前只去过QM,她忘了榕齐的氛围更拘谨些。柯秘书陪着二哥不在这里,微微社恐的她面对陌生的环境和人有些不舒服。 “麻烦你告诉柯秘书一声,我是周棉。” 说完落荒似的钻进执行董事的办公室,门外的Jessie惊讶于周棉独行而立的行事风格。直到齐董办公室的门被关上才回过神,手忙脚乱给柯秘书发消息。 敬业的Jessie:【柯秘书!大事不好了!如果我明天被老板辞掉请你一定要替我求情!】 在台下看着自家老板做精彩发言的柯秘书,悻悻的看着一贯大惊小怪的Jessie。【你上次这么说是打翻了齐董的咖啡杯,上上一次这么说是弄错了齐董的午饭。说吧,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敬业的Jessie:【我放了一个女人进了齐董的办公室!!!!】 坐在第一排的柯秘书差点在300人的行业峰会现场跳起来。 女人?进了齐董的办公室!!! 该死的Jessie知不知道今天是周小姐回京市的日子!! 齐董盼了两天才把未婚妻盼回来,人还没见到就出了这么大的桃色新闻!!要是被齐董知道了,整个33层的Q4奖金全部取消! 柯秘书仿佛看到金额卡里是数字已经开始倒退,在心里已经为Jessie写好了800字的辞退信。 柯秘书:【你让谁进了齐董办公室!】柯秘书没按下一个字,就咬一遍后槽牙 胆战心惊的Jessie:【我不知道,一张娃娃脸,穿着过膝的毛衣裙,背着Suiwa最新款的双肩包,脚上是骑士靴。带着一顶Heit的毛呢渔夫帽,哦对了腰上用丝巾绑了一个淑女结,这套OOTD我好喜欢!就是气质太冷傲了,报了名字直接就跑进齐董的办公室。根本拦不住!】 柯秘书尽力维系着表情管理,他不能发火,他是齐董的第一秘书。他不能当场暴走,Q4的奖金他妈的还没拿到! 我要忍耐,忍耐是一种美好的品德... 但是他妈的这个Jessie他是一天都忍不下去了! 暴怒的柯秘书:【谁要听你念时尚杂志!她报了名字,你还说你不知道她是谁?!!】 委屈的Jessie在齐董办公室前来回踱步,她来33层2个月。经验不足只见过几个集团的高层,齐董的重要商业伙伴一般都是柯秘书和静姐负责接待的。 今天恰好33层的大家都出外勤了,独留她一个人看家。 谁知道, 谁知道家就被偷了! 被柯秘书一顿输出,Jessie嘴角向下回到自己工位上唤醒休眠的电脑。打开Word打出辞职信叁个字。 想想又很不甘心! 她拿起手机回复:【她只说她叫周棉】 这个峰会很重要,柯秘书知道。 但是现在这个峰会已经变得一点都不重要了! 他在台下捏着手机,焦急的望着台上风采卓然的齐董。 介绍完新能源发展; 介绍榕齐和SC联合开发的新导向材料; 与其他集团领导握手拍照; 主持人又多问了齐严一个问题.... 在柯秘书的CPU快要烧掉之前齐严下台,柯秘书迅速弯腰凑近他的耳朵小声低语。 齐董的表情从镇静到诧异又带着不可置信的惊喜,他偏头向柯秘书交代了两句。 半小时后,在主办方的目送中,载着二人的迈巴赫就驶向北叁环。 周棉百无聊赖的坐在齐董办公室的沙发上,门外那个小姑娘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吓到了,也不见她进来送杯水。 不过周棉也不是那么计较的人,她站起来先是走到落地玻璃窗旁。从这个高度看下去,地面上的人成了小黑点,北叁环树立了好几栋特别高的办公楼,都是几个顶级集团。繁荣的京市,钢筋水泥的猛兽在眼前一览无遗。 窗外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蓝天,周棉有些晃神。 她晃悠到齐严大到离谱的办公桌旁,王教授次卧的桌子和这个一比简直就像小朋友用的简易画板。也亏得高高在上的齐董窝在那个小桌子上,忍耐了2天。 周棉不自觉的偷笑,她坐在椅子上转圈圈。柔软的皮革,符合人工力学的拱形设计把周棉舒服的拖着。 不知是不是周棉的错觉,她觉得这椅子上也被沾染上二哥身上好闻的山茶岭气味。 桌子上几乎看不到文件,这是齐严的习惯。 只要他人不在,桌面上不能出现任何纸质文件和电脑。为的就是防止如周棉这样“不请自来”的人闯进来泄露集团机密。 榕齐有国家的背景,一个普通的文字,一个数字的泄露都可能引发连锁的重大影响。 桌子的左上角有一个咖啡杯,干干净的看不出今天有没有用过。右上角则是一个浅棕色的相框,周棉伸手拿起来。 照片有些不聚焦,光圈的斑点略微明显。 照片的主体是一座跨海大桥,粗壮的高筋将大桥高高拉起。夜晚的灯光下,大桥显出别样的温柔。 离摄像头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女生的背影。长头发散落在背上,她似乎在仰头看那座看似在眼前其实还有着不远距离的大桥。 周棉用手指轻抚那个背影,有种莫名的情愫在胸腔里迸发。 她珍重的放好镜框,站起来朝门的方向走去。 手刚放在把手上准备拧门,办公室的门就从外面被推开。 周棉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随后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刚刚椅子若隐若现的山茶岭的气温钻入她的鼻腔,抚平了从早上赶飞机到现在的疲惫。 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怎么突然过来了?” 齐严从进入电梯开始,就一直看着不断跳动的数字。电梯门打开,顾不上身后的柯秘书,脚步急匆匆的丢下一句任何人不要进来,推门而入。 好在回来的及时,正好抓住办公室里的小乌龟想偷跑。 把“小逃犯”紧紧的贴在他的怀里齐严松了一口气,他没想到棉棉下了飞机会直奔这里。她能来这儿,来齐家的地盘是对他们即将到来的夫妻关系的一种认可。 他想要的从来都不紧紧是双方应尽的婚姻责任,而是周棉心甘情愿的进入他的生活。 齐严是一个很有耐心的猎人。 人,他要。心,也要 他牵着周棉,自己坐在办公桌对面的大沙发上。 可他不许周棉坐旁边,一把拉着人坐在自己的腿上半圈着小姑娘,凑近她的鼻尖。 温热的呼吸打在周棉的脸上,他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又问了一遍:“怎么来找哥哥了,嗯?” 周棉不知道怎么回答,其实让刘师傅直接开到榕齐的时候她没想这么多,此刻被男人揽在怀里,用这么暧昧的语气问着,让她怎么回答的! 这个男人真是粘人的紧。 她不肯开口,齐严自然有他的办法。他用食指蹭噌周棉脸颊的皮肤,另一只手在她腰间收紧,张嘴含住她未经裹妆的唇。 周棉完全没有准备,牙关失守被男人趁虚而入。齐严探出舌尖勾着她的,周棉伸手不自觉的推着他的肩膀。 外面都是人! 雄狮怎么会轻易放过他的小猎物,两人的关系在短短几天内突飞猛进的发展。他不愿再退让,否则小乌龟又要缩回壳里。齐严看到周棉的内心有些松动,不懂情爱的女孩懵懵懂懂。 婚后可以再加固感情,先把人烙上自己的印记再说。 他继续亲着,缓慢又克制,像是填补着不安和思念的缝隙。 他用舌尖继续探索周棉香甜的口腔,喉结滚动,混合着两人的口水被他吞咽下去。 他们的呼吸慢慢同步,办公室很安静,隔音很好。跟着齐严回到33层秘书们的声音被完美的隔绝在门外。两个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交织着,从热吻中升腾了一丝情欲。 周棉的胳膊从推他的动作逐渐转变成环住他的脖颈,嫩白的手指攥着他的衣领。小舌头被吸的发麻,可她无法停止,像眼前有颗胡萝卜的小兔子只能顺应着猎人的步调。 齐严身上的味道全面入侵她的,温暖的怀抱逐渐变得炙热,周棉被紧紧的圈住,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席卷了她的所有感官。 直到氧气告罄,她偏头躲开男人的呼吸大口的喘气。 “Jessie不认识你,有没有怠慢我们周小姐?”,齐严知道周棉不是那种会斤斤计较的的人,自己刚刚亲的狠了怕把小姑娘难为情,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当然他也是认真的反思这个问题,“是哥哥疏忽了,以后棉棉要经常到这里来查岗。我会让柯秘书跟一楼前台和33层所有人交代一下。” 周棉被亲的有点缺氧,一双水润的眼睛直勾勾的,眼尾被憋的泛红。齐严以为她要不高兴的说自己才不会经常来这里查岗。 谁料周棉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今天的事不要为难她”。然后又闷闷的补了一句:“我才不是要来查岗。” “只是...想来见你”,周棉直面问题的勇气一如既往,像一颗笔直冲天的红豆杉。理清了之前闹不懂的情丝线,周棉如今多了一份坦然。 两人即将结婚,许多扭捏属实是没必要。周棉的思维有些直线,想明白了就直接去做。意料之外的直白让经历了许多大风大浪的齐董也愣了一下,他只在片刻间就看清了周棉内心的变化和直观的决定。 他低笑:“还记得哥哥电话里说到那句话吗?” 两人从海市分开之后电话里说过很多话,神奇的是,周棉看着二哥很深邃的眼眸里蕴含的情意让她不假思索的就知道他指的是哪一句。 【棉宝,再回来,你就逃不掉了】 她眨了眨眼,手划落到腿上,握拳揪住毛衣裙的下摆。 周棉别怕,战士冲锋何曾有过退意!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她双手搭上齐严的肩膀,慢慢侧过上身把头埋进他的肩窝里没有说话。小猫突然蜷缩在你怀里,亲昵的向你示好。 这让齐董的身体很罕见的僵硬,像在等待猫主子下一秒的审判。 小姑娘轻柔的呼吸在下颌涌动,齐严听到很娇的一个字。 “嗯...” 周棉怕他没有听到又从男人的颈窝里侧过脸点点头,嘴唇随着晃动擦过齐严敏感的皮肤。 齐严面色上的紧张慢慢褪去,逐渐被笑意取代。他大手一握,把控住周棉腰臀的曲线。毛衣裙有些厚度,齐严不禁加大了力度,指骨尽显。 他伸手去勾藏在自己肩膀上的小脸,凑过去亲她。 周棉现在是半躺在男人腿上,从上而下的姿势又是天然的控制主导。 她根本使不出力气抵抗,只能全然将呼吸交托给男人。 齐严拉过她的手勾上自己的脖颈,唇舌间只剩彼此身上的气味相互混杂,充斥在每一颗细胞中。周棉只觉得被山茶岭的气味包裹,她试图勾起舌尖去触碰他的,轻轻的没有章法。吮吸的力度也很轻,更多时候像是小孩子发现新玩具一样,这里舔舔,那里碰碰。 粘腻的津液互相交换,潮湿又缠绵。鼻尖碰撞在一起又很快分开,伴随着濯濯的低喘,响起令人面红耳赤的水声。 齐严被她弄得火气直冒,压不住的欲念蓬发不止。他有些按耐不住,把住周棉的腰身让她两腿分坐在自己腿上。毛衣裙很轻松的被推到大腿根,微凉的空气接触到细白的皮肤,周棉朦胧的意识逐渐清醒。 齐严贪婪的一秒都不肯离开她的唇舌,周棉从欲望里清醒想把裙摆拉下来,“唔”的推面前的男人。 男人步步紧逼,后脖颈的手和胸背上的手,更过分的滑落到裸露的大腿上甚至有转移到后臀的趋势。 太亲密了,周棉不肯。 抖腰左右晃动着, 小白兔没玩过火,还以为火的作用只是提供温暖。 齐严眸色越来越深,他猛地往后撤去背靠在沙发上。 办公室显然不是过分亲密的好地方,落地玻璃窗外的阳光渐渐变成橙色。 他浓重的喘气,试图平息心中的欲火。 他远远的靠着,眼神依旧落在他身上的女孩身上。两条细嫩的腿几乎全部尽收眼底,上下两片嘴唇被亲吮的红肿,一双明瞳散发出娇媚的眼神。起伏的胸昭彰的展露刚刚被男人欺负的有些厉害。 这一切风光都让齐严心满意足,爽到了的齐董好心的挺直上半身,靠近周棉。 轻巧的把人抱着站好,俯身整理好她的衣裙又把人揽进怀里,低声哄着,“再等我一下,一会就去吃饭好不好。” 说完,走到办公室前按下按键,唤人进来。 尽力了!上肉之前先让他们亲一整章!! 办公室py会安排的,我在描写办公室的时候特别强调了它的“大”。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叁章 Jessie端着托盘站在齐董办公室门口皱眉,咬唇。她提着一口气,抬手准备扣响老板办公室的门。手指快要碰到的时候猛地又缩回去了。 我不行,我不行!我不敢!她在心里呐喊。 可她无法转身离开,20米处柯秘书抱胸依靠着墙壁上瞪着她。 她幽怨的往那个方向扫了一眼,心里的小人已经哭倒在地。 为什么偏要我送点心进去!柯秘书不是人! 刚刚老板从内线传话让他们给周小姐准备点心,办公室所有人都仿佛约好了一样在同一时间停下来看着她。那眼神在说【谁惹的祸谁去收】 至此,这个顶着风雪,生死不明的人物毋庸置疑的是可怜又弱小的Jessie。 Jessie抱着破釜沉舟,实在不行下班就回家改简历的决心敲响了齐董的门。 听到一声,进来。Jessie推门而入就停下脚步。 她刚刚是不是看到那位周小姐从齐董的腿上站起来? Jessie有点恍惚,她眨眨眼,这里是榕齐33层的执行董事办公室吗? 她努力想分辨办公室里的男人是她那个顶级世家出身,不苟言笑,城府深沉,气势逼人的工作狂上司,齐董吗? 周棉生气的打了齐严一下,嘴巴好不容易分开的两个人,站起来没多久又被坐在老板椅上的二哥拉着坐大腿。 还被别人看到了! 周棉一惊,瞪圆了眼睛望着闯入的Jessie。 Jessie:...我明明敲门给了你们缓冲的时间! 周棉的手被安抚性的抚摸。齐严对Jessie说:“拿过来” Jessie从噩梦中醒来,她慢慢移动把点心放在桌上,低着头不敢看周棉,也不离开。 那意思分明是有点等着齐董审判的味儿了。 齐董趁此机会对周棉说:“这是Jessie,秘书处的。你们已经见过了。” 周棉点点头,不好意思的对她说:“抱歉,今天没预约就过来。” Jessie不知道周棉是什么身份,可是从老板腿上站起来的女人,乖乖,那必须捧起来! “不不不周小姐,是我眼瞎我没认出您,我没礼貌,我.,..” 年轻女孩犯了错,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补救,干脆把所有责任拦在自己身上先道歉再说。 周棉觉得有些好笑,有心逗她,“哦?那你现在认出我是谁了吗?” 言外之意,你真的知道我和你们齐董的关系? Jessie哪里知道你们有钱人杂乱的男女关系! 她阿吧阿吧的张张嘴,说不出来,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自家老板。 刚吃了一口小肥肉的齐董心情很好,难得想体谅一下下属,眼尾带着笑意的看着周棉,然后对着Jessie开口解围:“齐太太” 齐董总是有一开口就把其他人震叁震的本事,提前上马的能力堪称行业翘楚。 周棉:.... Jessie:....我听到什么了不得的八卦!我会不会被开除!我得罪的可是,齐!太!太! 她茫然若失的关上门,迎面正对上柯秘书关切的眼神。Jessie觉得那眼神在说:“是立刻马上打包离职吗?” 其实柯秘书让Jessie送东西进去是存了私心的,她没有接待好未来的齐太太担心事后被齐董怪罪。所以柯秘书怂恿她给周小姐送点吃的,在她面前卖个乖,兴许周小姐能帮她说几句好话。 他心里的第六感是,周小姐不会真的生气。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榕齐集团的员工纷纷刷卡下班,33层的Jessie成功的又保住了明天的工作。 —————— 齐严的司机刘师傅今天摸鱼成功,中午去接了周小姐回集团,晚上齐董说自己开车带周小姐去吃饭,让他提前下班。 京MZM0424黑色库里南,周棉好像是一次坐到副驾。 齐严的生日是12月14日,这个车牌她自然知道是给谁买的。 她偏头装作看后视镜,抱怨道:“二哥自己有生日,挂别人的生日干嘛” 无理取闹的撒娇,齐严伸手去牵她的。 他最近好像对牵着棉棉的手有些上瘾,其实哪里只是想牵手呢,他对与周棉的拥抱,接吻,任何触碰都很上瘾。 果然,男人的胃口不能惯! 牵到自己嘴边亲了一下。齐严单手握着方向盘打开转向灯,目光倾斜的看了一眼副驾说:“这样,全京市都知道4月24日出生的周小姐是谁的人” 霸道又肯定,齐严的平静的说完,不理会周棉的挣扎依然攥紧她的手。 “别动,危险” ....周棉姑且信他的鬼话,安静的靠着椅背,也不管车往哪里开。 去哪里都好,她好像也逐渐习惯了这种亲密。 似乎也理解了为什么情侣总要约会,总要见面。大概就是因为温暖的怀抱,炙热的双手和唇齿相依的亲吻,可以最大程度的给人带来愉悦和安全感。 京市中心往西10里城墙下的亭凉公府,今日格外安静。戴着瓜皮帽的卫大爷叼着烟斗蹲在门前,20米外的小童跑过来喊着:“来了来了,他们来了” 卫大爷站起有点蹲麻了的身子,随手在石墩子上磕磕烟袋。探头探脑的望着远处打着远光灯的黑色车,举起手里的对讲机。 操着浓重的京式口音:“吴爷,人到了。” 哈哈小两口第一次约会又回到公府了。 有点怀念这里.... 第四十四章半个主人(微h) 第四十四章 公府后院一处池塘边,几名服务生来回穿梭。 池塘边坐落一处亭子,京式已经正式入冬,可亭子里的温度颇高。地下埋了水暖管,保证主人家想在室外赏雪吃饭的时候不觉寒冷。 桌上的铜锅烧的正热。 齐严给周棉夹了一筷子羊肉,“婚礼,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周棉中午没怎么吃,现在只觉得饥肠辘辘。塞了一大口肉,听闻这话。不在意的摇摇头。也许很多女生对自己的婚礼都有着憧憬,可周棉没有。 说到底周棉还是觉得这只是一场形式,是联姻利益开始的一个信号。不是一个女孩子的“婚礼”。 齐严默然,又把一碗鸡汤端到周棉手边。周棉吃的很香,齐严偶尔吃一些,更多是看着她像小松鼠一样吃的专心。 吴爷和卫大爷在亭外站着,卫大爷看看主人家,悄悄凑到吴爷耳边问:“公府以后也有周小姐一半了?” 吴爷口风严谨,亭凉公符是齐家的祖产。小主人新婚他跟着高兴,乐呵的回:“前阵子就交了材料。” 卫大爷把烟袋子别在后腰,又问:“周小姐知道了吗?” ....周小姐不知道 齐严正在跟她说这件事,说的时候还擦擦嘴,放下筷子颇为郑重。 周棉不缺钱,也不缺房。这些财务上的事情都是妈妈替她找了一个专业团队处理的,因周家身份敏感,很多财产不能直接存在周棉名下。 可婚姻关系里的赠与不同。 “这里要给我一半?”周棉有点吃惊不是为脚下这片无法估价的老宅。因为这里是齐家祖辈传承的地,也许不是齐家最值钱的一处,可意义深远。 “准确来说是你我共有,只要我们不离婚,不存在“分”这个字”,齐严稳稳的端着汤碗轻描淡写解释。 “唔,叔叔阿姨知道吗?” 齐严看着她不说话,只挑眉。 ...周小姐对这场联姻的参与程度为0 两家6个人,其中5个人都是大忙人。行程调了又调,尽管如此困难也早就婚礼的安排、宴请的宾客、双方家族今后合作和交换的事情开了不下10次小会。甚至还包括两次与海市彭将军的线上会议。 在将近1年的筹备阶段,参与整件事的秘书团、行政团、法务、财务队伍扩展到56人。另还有上百人的婚庆团队。 齐家赠与周棉的产业,有形的无形的加起来有大十位数。齐严个人赠与周棉的房产、股份也价值十几亿。其中就包括这一半的公府。 周棉一个甩手掌柜自知理亏,抿了嘴唇又说:“唔,那以后我作为齐太太可以在这里办什么慈善晚宴,商务宴会吗?” 齐严没有直接回答,一招手,吴爷走进小亭子。 “周小姐想要在这里办慈善晚宴,你去安排吧。” “等等!” 周棉有些慌乱,“我刚刚是开玩笑的。” “我没有开玩笑,这里以后就是你的。还有...棉棉,即使你不是齐太太,也可以在这里做你想做的事。” 齐家未来当家人的承诺价值几何,周棉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脸肯定是红了! 好羞耻,吴爷还看着呢。 吃饱喝足,两人在院子里散步,吴爷在前面为周棉介绍公府的整个布局。周棉原来只知道有前亭和后院之分,现在才知道公府的面积不仅限于此。 再次感叹建国前的资本家是怎么样的挥金如土。 良辰美景,月明星稀。 一众人走到一处古朴但气势宏大的门楼前,齐严牵着周棉跨进小门。 “有点晚了今天就在公府住下,你之前住的那间房离这里有点远。不如就在这个院子里睡?” “这个院子是...谁的?” 吴爷适时出声:“是齐少爷的院子”,然后又对周棉说:“正东是少爷的卧室,给您安排在西南的房间好吗?” 周棉吃饱喝足,奔波了一天换了个城市,也有点困了。 点点头,随他们安排吧。 周棉洗漱完,没有她喜欢的小瓢虫睡衣换上了公府准备的真丝睡裙。寒冬腊月的京市,老式的平房加入了现代群暖设备的工艺。在房间里穿着轻薄的睡裙也不觉得冷,周棉推开窗户。外面是辽阔的平地,远处有一座山脉。漆黑的夜里,仿佛自带荧光看的真切。 直到此刻,身处一半归属自己的齐家祖产内。 周棉才第一次有了切实的感觉,她和二哥真的要结婚了。 泥瓦木制的老屋,冬暖夏凉。 只是有点不隔音... 周棉躺下的时候北风呼啸的厉害,狠戾的风刮着玻璃窗。太安静了,这声音显得有些瘆人。 周棉翻来覆去的几个来回,打开轻音乐助眠。 在尝试了近一个小时还没有任何睡意,她睁眼,抱着枕头下床。 随手披上一件衣服,推开房门,朝正东的屋子走去。 ———— 东屋的面积夸张的大,除了几个承重柱。整个屋内陈设单调又冷淡。 空旷的面积只有简单的大床、办公桌和一排衣柜。配合着窗外迢迢的寒风,只觉得肃杀之意浓烈。 “嗯,和SC的合作让运管部继续修改方案,下周一交给我。另外财政峰会让业务副总代我去,明年的商务赞助榕齐可以继续跟他们合作。你...” 齐严耳朵动了动,听到有推门的声音。转身看到他的小猫抱着枕头,只披了一件衣服。 “先这样”,连忙挂了电话,把人迎进来。 “怎么穿这么少。” 小手冰凉凉的,齐严把她怀里的枕头随手扔在沙发上。 打横把人抱起,轻轻的在床沿放下。 这地方太大了,从自己屋子走过来也要3分钟。周棉不禁打了个喷嚏,齐严皱眉看他,脸色发黑,走到桌前拨通内线。 回到床边半蹲,大手包裹着周棉的小冰手,“我叫人过来,去泡个澡。” 周棉是抗拒的,可二哥的脸色不好看。她一双手被困住,不敢置疑,只能轻轻点头。 不一会吴爷带了两个中年阿姆过来布置,训练有素,动作麻利。 周棉被牵着走到位于房间西北角的浴室,看着足以坐进3个人的大浴缸里被放了芍药花的精油球。浴缸旁的台子上还有叁条大小不一的毛巾。 “泡吧,驱驱寒。有事叫我”,说完齐严很正人君子的不多逗留。 周棉一开始有点拘谨,脱下外套,有点不好意思脱睡裙。屋里的隔音也不怎么好,她嘟囔着。 浴室外二哥打电话的声音若隐若现,自己在里面泡澡,又一种很刺激的氛围。 她打了个寒颤,忙脱了睡裙,柔软嫩白的双腿塌进了水里。 打个两个紧急电话,齐严放下手机,在屋里走了几步,停下来仔细辨认着浴室的声音。好像没什么动静,他有点担心,走到浴室门外,敲敲门。 棉棉,别泡太久了 没有回音,齐严加大力量敲门。 “棉棉?” “棉棉,哥哥进来了?” 又等了几秒,正人君子齐严拧开了浴室门。门竟然没锁,不知道该说周棉没有安全意识还是对他过于信任。 果不其然,背对着大门的周棉,一颗小脑袋歪到一遍,黑长的头发不想被打湿所以刻意荡在浴缸外面。齐严走近,大片裸露的肌肤暴露在他眼前。周棉双手搭载浴缸边缘,胸线以下才没入水中。在柔光下,白腻的胸乳半露着,像被抹上一层霜雪。 周棉睡的熟,私密的空间被人闯入了也不知道。随着呼吸的起伏两团半露的嫩白微微颤抖,小脸也被热气熏染的粉嫩。从锁骨上滑落的水珠,仿佛滴在齐严心里。 他只觉得浴室湿热异常,移了目光捡起旁边的浴巾。 一手拉着小姑娘的胳膊,另一只手半搂着把人抱出来。周棉浑身无力,虚虚的伏在起眼的肩上。怕她再着凉,裹了浴巾就把人抱到床上了。 动静大了,周棉哼哼了两声。齐严又捞过一条毛巾帮她擦干身上的水珠,许是感觉到温暖周棉双手一把勾住他的脖颈,在梦里抱紧她床上的史迪奇。 齐严闷笑,他被拉的很近,勾唇就去亲周棉的脸蛋。 细腻的饱满的脸颊像课苹果,齐严张嘴轻咬了一口,果然怀里的人又哼哼的躲开。 他不许,用手贴住一边脸。固定着她的行动轨迹,含了上去。 睡着的人没什么力气,周棉的小舌头被齐严吸住的时候,大手已经拂开身上的浴巾。 东屋的水暖烧的滚烫,升腾而起的还有浓烈的情欲。静寂的小院外寒风萧瑟,屋内正上演着极热烈的暧昧。 哼唧声和唇舌交缠的声音此起彼伏,和水声混在一起偶尔传来男人的低哄。 “棉棉,棉棉醒醒...” 作恶的人不满足与单方面的索取,要身下的人儿醒来与自己一起沉沦。 “唔,唔...哥哥” 周棉半睡半醒,身体被男人笼罩着,不觉得寒冷甚至有点微微出汗。 “绵宝,今天就在这儿睡好不好。” 雄狮想吃了小兔子,第一步先把人哄到自己家来。 第二步,则是... “哥哥,喘...喘不过气了...”,声音是周棉自己都没意识的娇媚。她被亲的动情,咂咂的吞咽音,呼吸被全方位霸占。一对绵乳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白的发亮。被二哥攥在手里,不轻不重的揉。 “唔,唔,别捏”,那颗鲜红的樱桃也没能逃过,被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轻轻晃动。周棉的呼吸都在颤抖,意识全部聚焦在齐严手里的乳尖上。 惹眼的白与红,女孩儿娇媚的呼喊。齐严低头看了一眼,只觉得眼前的盛景是如此魅惑。他捉住晃动的雪团含了上去,舌尖轻舔,仔细品尝。大手仍然轻柔的捏揉,吮着吸着,吃的啧啧作响。 周棉抖动着腰,意识从睡梦中调到了情欲中。有些难耐,伸手抓住二哥的臂膀,双腿交迭,不住的左右缠绕。齐严知道小姑动情了,他放过了雪乳,挪开堪堪遮住叁角区的浴巾。 齐严吻住周棉的小嘴,顺着腰臀向下,没有任何阻挡大手直指腹地。 腿心已有了粘腻,没有内裤的保护暴露在空气里有些冰凉。 “绵宝,怎么这么快就湿了,喜欢哥哥摸你是吗?” 黑心的齐董趁着周棉意识不清,勾引着说胡话。 第四十五章公府之夜微h 第四十五章 周棉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春梦,梦里有一个身材健朗的男人抱着她,不住的吻她,亲她。 男人的粗粝的大手顺着胸乳,划过小腹来到一个平常自己都含羞的不敢摸的小花园。 小花园里的红豆微胀,她想藏起来,可修剪花枝的园丁不让。甚至有些爱不释手的帆布揉捏,时而按压,时而扭动。 周棉觉得自己要被刺激的喘不上气了,她终于睁开眼睛。望着在她身上肆无忌惮的男人,带着哭腔:“哥哥,不要...好奇怪” 看人醒来,在密林里作怪的手抽出来,用被彻底沾湿的手指捏捏周棉的脸。 “终于肯醒了?”,说完又啄吻几下已经被吸的红肿的唇。 腿间粘腻,周棉不舒服。左右摩擦着两腿之间,想推开他。 齐严用肩膀挡住周棉的右手,又把她的左手按在头上。“乖宝别怕”。 周棉:那你倒是从我身上下去啊! 周棉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快被二哥吃光了!手被困住,只能腰间发力,使劲儿扭动想要起身。晃动之间,乳浪也跟着摇曳。 齐严把人翻到自己身上,抱紧。一双手不紧不慢的揉她的屁股,因为从小为了防身周棉学了一点防身术,有过锻炼痕迹的蜜臀,紧致饱满。齐严五指握满,臀肉从指缝里溢出。 不满足,连肉带捏的玩弄。嘴上又是正人君子齐董。 “好好好,哥哥不动了。” 说是不动,可周棉觉得腿间被挤进了一个大包! 齐严换了宽松贴身的真丝睡裤,那大包还随着男人的呼吸,不时的动动。 周棉趴在齐严身上,虽然有些羞耻但起码前面被压在他身上看不到。 她直起脑袋,瞪着齐严。 那眼神丝毫没有杀伤力,只有无尽的春意。 她知道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一口气吐也不是,咽也不是。羞恼的闷红一张脸,恨恨的低头在二哥的锁骨上咬了一口。 小猫儿的力气,没什么感觉。只是嘴巴离开之前舌尖不自觉的舔了一下,齐严只觉得身上的大包肿的更大!他翻身把人压下,两人无声的对视,二哥眼里的情愫和欲望交织着,周棉看的明白。 她不是不愿意,早晚的事儿。刚刚那感觉虽然奇怪,像好多小蚂蚁的啃咬,酸酸麻麻的有点舒服。 只是在公府,齐家的别院。也不知道几十年前这里住过什么人,这间房有没有睡过齐家的长辈。 周棉只觉得羞耻! 空气里弥漫着暧昧,浓烈的喘息压的她心慌。 她受不了男人直白的眼神,抱上去把脸埋进齐严的肩窝。“不许看我” 齐严很有耐心,人吃到嘴里了,反而不急了。 他用手掌托起周棉的后脑,几根手指在后颈带点力道的揉捏着,想撸一只猫儿。 周棉被揉的舒服,渐渐放松下来。听到他低声问:“再亲一下好不好” 屋内只有两人心跳的声音,暖气烘的她飘飘然,意识又变得晕沉起来。 齐严低头,唇瓣压上去,一张嘴就是重力的吸吮。大舌头强势的占据周棉口腔的主动权,另一只从后脑摸下来,虎口掌住腰身不让她挣扎。 亲吻从口腔转移到侧颈,细细的吻着又来到那对雪团。 下手的力道时轻时重,把玩乳肉,拉扯乳尖。 “唔...”周棉迷迷糊糊被亲的仰直了脖子。 伸手推埋在自己胸口的脑袋,“哥哥...” 齐严以为小姑娘不喜欢他亲这里,抬起头,一双眼已经通红。 周棉说:“唔…嗯….太亮了…” 黑洞洞的天空中点缀着几颗繁星,寒冬的视野很好。星星在天上眨眼睛,看人世间的千姿百态,情浓不已。 东屋的灯灭了。 黑暗里,一切感官都被放大。 啧啧的水声和吮吸声让周棉神经紧绷。 她身体敏感,灵动的唇舌她身上作乱。齐严被闷热的暖气弄的有些口渴,他分开周棉的小腿俯身往下埋。 是和手指揉捏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周棉嘴里溢出一声克制不住的呻吟。那声音绕梁余音,过于羞耻。她用极大的忍耐力抿住嘴唇,把呻吟声咽回肚子。 酥麻的电流从脚趾甲唰的蹿到后脑勺。周棉弯曲的双腿,大腿发力,脚尖点在床单上,呼喊的声音都变了音调。被舔咬的红豆肿的发痛,两边的唇瓣也被大力的吸着。湿热的唇舌反复舔弄,舌尖磨蹭着红豆,周棉的腰渐渐使不上力。 她胡乱的在空中抓,齐严伸手牵住她从周棉的双腿间抬起头,身体又覆上来问:“绵宝,舒服吗?” 周棉怎么都没想到,那个地方还能亲。自己的嘴唇,胸乳,小腹已于今晚纷纷失守,就连小花园也.... “哥...哥,不要亲哪里...难受...” 一声声哭啼,娇媚的上下出水,触觉和视觉的刺激让齐严下手更重。 双腿间的顺润已经扩散到床单上,乳肉也被又亲又捏的发痛。他脱下自己的衣服,带着周棉的手向下。 一根灼热就贴在周棉的手背,周棉当然知道这是什么! 不住的摇头,一只手用力捶打他的大腿。 第四十六章(微h) 第四十六章 东屋里的温度持续攀登,供暖的热又加上什么别的热,中式木床上的两个赤裸的人香汗淋漓。 周棉是赤裸的,齐严不完全是。 他靠在床头,深棕色木制的宽板雕刻着暗纹。脊背靠上去触感生温,圆润细腻。棉质的贴身睡衣半敞,扣子被解开叁颗,胸肌撑起领口。洞若观火又置身于内,无法自拔。 他表情正常,半搂着周棉坐在他的腹部。远远的看上去完全看不出他刚刚已经把小姑娘拆了吃下。 走进了看,眼色深的可怕。 一眼都舍不得离开,伸手摸着她的脸,迎上去吻她。腰部发力周棉被突然的顶了一下。 “唔!” “二哥…你别…痒…” 男人好似无暇的看着她哼哼着,好心的问候:“棉宝哪里痒,嗯?” 他又晃动腰部,用腿间的那根灼热去蹭此刻已经湿的没眼看的肉缝。因为重力的关系,棒身陷进肉缝里,他握着周棉的腰来回动。棒身重重的的磨过红豆,周棉敏感的叫了出来,收紧腹部,缩着小穴。但身体完全不受她的控制,收缩的小穴吐出了更多的黏腻,湿答答的往棒身上浇。 周棉的小花园大门被根根分明的粗毛一次次的试探,想要扎入那寸软肉里。尤其是中间那根... “…哥哥…,唔…扎...” 小姑娘的舌尖被齐严吸住不住的勾着舔,坐在滚烫上的她委屈的很。 “哥哥在给棉宝止痒,宝宝再动一动。” 齐严搂着周棉,一边专注的亲吻,一手加入身下黏腻的战局。修长的手指缓缓探入花园入口,拨开吸着器身不放的花瓣,捏住红豆不住的按压。 两片花唇刚刚被又吸又咬已经有些红肿,现在又被男人粗黑的体毛和指尖刺激着。 小花园张开嘴,不住的流口水。 齐严腿间的毛已经完全被身上的人打湿,他故意放慢了步调用那根越来越大的器具顶弄她。低头看,周棉的两腿大开,洞口隐约露着粉光,细白的嫩肉被粗黑的体毛攻陷。 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他把神志丢在脑后,上下左右的轻晃,周棉被弄的受不了,哼哼的频率跟不上男人顶弄的节奏。 下身空虚的让她害怕,那个她自己都摸不到的位置现在传来阵阵呐喊,想要把磨着她的炙热吞进去。 “放我下来…二哥,唔...别....别捏了...”,周棉快要坐着哭出来,初尝情事,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被齐严拿捏着,把玩着。 齐严一首扶住她的腰,一手忍不住握住上下抖动的雪团。高高立起的小石子顶在他手心,“再磨一会,棉宝乖”。他更加用力的把周棉往身下按,肉棒完全被阴唇包裹,好似被夹住的感觉冲到头顶。 周棉自从被带到床上早就已经没有了时间概念,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口喝的很,双手撑在二哥的腹肌上,低头重重的喘着粗气。 ”我想….喝…唔,喝水…” 折腾了不短的时间,齐严看出小姑娘的意志和体力都快到极限。还是不忍心第一次就折腾的太过,他也愿意给绵绵时间去慢慢适应这些事。 反正不急,等结婚后他会慢慢交她。 可身下的肿大胀的难受,他把人放倒在床上。 他亲亲她的唇,低声喘息:“棉宝流了好多水...所以口渴...” 说完又将掌心覆在阴唇上,感受从指缝里溢出的体液。 周棉举起绵软的拳头,一下两下的捶打他。“呜呜呜,都是你,都怪你....趁人之危!” 周棉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有多让一个男人无法抵抗,乌黑的头发散落在床罩上,小脸被暖气和情欲染的通红,水润的眸子里都是娇羞。 嘴唇完全肿了,齐严低下去轻吻她的嘴角,“都怪哥哥,一会再喝水,乖宝...帮我...” 说完带着她的手向下,指导她的小手包住那根作恶的坏东西。细嫩的小手贴上去握住棒身的时候齐严舒爽的后腰发麻。 周棉的腿发麻,几乎都并不拢。齐严握住她的膝盖窝,又往腿间蹭。反复完全的沾满液体。带着她的手不住的套弄。 周棉的手掌无力,整个人都要被折腾的昏过去。她只记得自己的手被二哥用很大的力气来回摆动,听到男人嗯哼的一声满足。 然后,她就昏过去了....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一早,东屋偏院,厨房端上最后一份面点,再把一杯黑咖啡放在齐严的手边,退了出去。 屋里只有吴爷伺候着,看着自己小主人西装革履,姿态优雅的端起咖啡,浏览今日早间新闻。 他很欣慰,颇有几分骄傲。吴爷没有子嗣,一辈子奉献给了亭凉公府,如今小主人即将成婚,未来少夫人又很是得体懂事。 怎么看都是一对圆满的姻缘。 吴爷拿了几个齐严爱吃的放到他面前,犹豫的问出声:“怎么不见周小姐?公府的早餐不合胃口吗?” 他想着,昨天晚上两人不是还好好的吗?现在才八点多人就不见了。 “她...有点生气”,齐严面不改色,把手里的PAD从国内新闻滑到英文版的国际新闻。 “周小姐看着像是个好脾气的人”,言外之意,你做了什么坏事把一个好脾气的小姑娘惹的早饭都不愿意留下来吃。 “嗯”,齐严想到昨天周棉即使被欺负很了,也只是在自己锁骨上轻轻咬了一口的样子。心里又软了一块儿。 “那是?” “可能...”,齐严放下手里的PAD,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可能是睡眠不足。” 吴爷大惊! 是了,西南的房间虽说也是崭新的用具,可一套用品不是周小姐用惯了的那些。 是他疏忽大意!是他想的不周到! 祖上叁代都是齐家的管事,他竟然让齐家未来的少夫人失眠! “少爷,怪我没有把周小姐用惯的寝具换过来,下次见到周小姐我一定要向她请罪。” 吴爷现在的表情仿佛已经在预演几十年后去地下见列祖列宗时该如何请罪了。 导致周小姐失眠的罪魁祸首,不自然的咳了一下,“嗯,下次注意。” 一顿早餐吃到一半,吴妈进来了。 “昨天周小姐让我给她一早过来送套新衣服,说是直接回西边看夫人。我刚进她那屋,怎么好像没人住过似得?” 她看看吴爷,挑眉的问:“是我弄错屋儿了?” ..... 齐董身为齐家未来家主,在集团万人之上,在齐家也是说一不二。 从没有那么这么尴尬过... 吴爷看看吴妈那真的不能再真的惊讶表情,再看看自家小主人装作八方不动的神态。 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合着昨天周小姐压根没在自己屋睡! 所以周小姐昨晚在哪儿睡? 呵, 能在哪儿睡? 说什么,这公府一半儿都是周小姐的,说什么即使不是齐太太你在公府也可以做你想做的事。 好家伙,直接给人拐自己屋里,还让周小姐睡眠不足... 不过,小少爷屋里的寝具也是最好的啊,怎么就睡眠... 吴爷一拍脑门,这不是我能想的画面! 他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略过罪魁祸首,看着吴妈。 “周小姐今儿早说时间来不及,自己回去换衣服了。走得急忘了告诉你”(假笑.JPG) “哦,是这样。”吴妈半信半疑,周小姐从来都不是折腾人的。如果不需要让人跑一趟通常都会提前打招呼,想必是有什么急事儿吧。 周棉很急,急着逃跑。(不是害羞,严肃脸) 今天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院子外面寂静无声,只有些许冬日的暖阳侵过窗帘,笼罩在最外面一层泛红的柔光。 她从二哥怀里抬头,鼻尖正好抵着他的下巴。 她被完全锁在齐严怀里,他睡的很熟。柯秘书说齐董自从海市回来连开了15个小时的会议。 她知道,里面也有柳柳的事。 昨天昏睡过去后的事情她一概不知,红着脸自己收缩了一下洞口,没有被撕裂的痛感,也没有黏腻的不适感。 想着二哥应该没有做最后一步,还抱着她去清洗了。 周棉仰头看着齐严睡颜下的睫毛,听着他规律又缓慢的呼吸声。 两个人的被窝比以往热些,古朴的房间,木料的香气被经久的岁月浸染,一切都是这么舒服、安心。 床上热烈翻滚的回忆全部恢复,她哼唧两声,来了点小性子。 连她自己都没有留意过,这一个月对着二哥,她添了好多小脾气。 只有确定的被爱与信任,才能让人真正的放下防御之心,而周棉也不过是一个23岁的女孩。撒娇和任性是她这个年纪的权利。 她轻轻推开齐严的胳膊,掀开被子,滚到床边坐起身,慢慢下地。 好在昨天的睡裙和外套都还好好的,她轻手轻脚的穿上。走到门前再回望一眼,床上隆起的身影。 推开门,回到自己的屋子。 初冬的凛冽徐徐侵入这座城市,周棉给齐严发了一条通知短信。 【这几天无召不得进谏!】 放下手机窝在后排眯着。 小陈秘书开车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挪开目光。 实际心底已经高唱了一曲“好日子”! 昨天她和柯秘书磕了一晚上自己CP第一次独自约会的糖。 周小姐一回京市,一下飞机,谁也没告诉就跑到榕齐去查岗。哦不是,是探班! 据柯秘书的第一手资料,小两口在办公室亲热了许久,还被进去送东西的Jessie抓了个正着!哦不是,是碰巧看到。 齐董自从入主榕齐以后从来没有在6点下班,昨天如沐春风的牵着自己未婚妻,还亲自开车去约会。 亭凉公府的转让文件小陈也是知道的,公府地大,风景好,而且私密性极高。柯秘书和她把公府单方面宣布为小两口的幽会别院,最关键的是! 昨天两个人都睡在公府,据卫大爷的可靠线报,他俩是住在一个院子里的! 近水楼台好啊!公府地大人少,干柴烈火的两个人在屋里怎么这样这样,那样那样。都不会有人听到。 一场赌局就在昨天晚上开了盘口。 她赌周棉不会被齐董一举拿下!小姐的性子她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而柯秘书则赌齐董会成功,他的依据则是最近在齐董身边目睹过好几次小两口调情的现场直播。 齐董运筹帷幄,一贯看准目标就要把猎物吞的一口不剩。 柯秘书觉得自己稳赢! 后视镜里,周棉的神色一如往常就是眼下有点泛青,看样子是没睡好。早上突然让自己去公府接人,又是周小姐一个人从屋里出来,也没见齐董或身边的人来送。 小陈仿佛已经看到了1000块的赌资进袋。 周棉换了个姿势,眯着眼慢慢睁开,看外面后退的街景和马路上行色匆匆的路人。 “直接回西边” “知道,昨天就跟夫人说了” 西边一路岗哨查验,放行以后又开了15分钟。 周棉进了门,彭艺格已经在餐桌上等她。 “回来了棉棉,来吃早饭” 跟妈妈点了头,她去洗了手,坐在饭桌旁低头吃饭。 彭女士看女儿神色不佳,关切的问:“是不是昨天没休息好?” 周棉顿了一下,有点像和男朋友第一次出去过夜的慌张。在心里又咒骂了二哥一百遍,暗暗的想,婚礼之前自己都不要再见他了! “嗯,刚从海市回来,有点累,还没缓过来。” 彭女士最近推了一些工作,专心准备婚宴的大事。 饭后,她拉着周棉,走到院外一大片的草地上。冬日的太阳不刺眼,暖暖的照在身上。照亮了心里每一处阴霾,湛蓝的天很高,不见一片云彩。 彭女士知道女儿对婚礼没什么要求,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要跟她交代。 “棉棉,婚礼的事情妈妈和沉阿姨一起准备着。只请了叁方政界军界的一些人还有海市你大舅那边商场上的伙伴。你和小齐的婚事太受瞩目,叁家长辈的意思就是尽量从简。” 周棉本就无意大办,一切听长辈们的,点点头。 彭女士接着说:“礼服马上就到了,中式的。上次你看过觉得好的那件,尺寸已经按照上次试穿的改好了”,她挑起周棉散落在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看着女儿娇俏的容颜和青春的脸庞,想起自己当年出嫁的时候好像比周棉还小一点。 那时周彭两家还没那么多束缚,她嫁到京市稍有些不适应,可生了周棉之后也只是安保上多了一点防范。 还算自由。 而周棉不同,随着两家的势力越来越大,周棉的安全级别就越来越高。如今嫁到齐家,叁家利益同盟的纽扣就是周棉一人。 到底是被高门望族彻底锁住了。 周棉看着妈妈突然不说话的表情,从彭女士眼里看出了一个做母亲的担忧和愧疚。她的妈妈是一个很好的妈妈,给了她很多爱和保护。只是很多事身不由己,否则也不会让她幼时就离开自己身边。 她有意安抚,牵着妈妈的手继续往前走。 边走边说:“昨天二哥带我去亭凉公府了,说那里已经有一半属于我。公府真的好大!难怪那个年代齐家祖爷爷要带着家财逃到国外,怀璧其罪啊。” (去医院背holster了,明天可能晚上一更,可能请假) 第四十八章「Рo1⒏space」 第四十八章 周棉和妈妈在院子里走了大半圈,鼻尖冻的有些红。她半依靠在妈妈的臂膀上,两人一起散步往回走。 吴妈也已经过来了,看母女俩从外面回来,带着寒气端上泡好的红茶。彭女士挥挥手,吩咐吴妈让所有的仆从都不要随意走动。 随后把周棉带进二楼书房。 周爸爸的书房布置简单,有两面墙的书架,和一整面被订上的地图。从书桌后面绕过去,有一个很大,视野极好的露台。 周棉妈妈走到其中一面书柜,推动几本摆放毫无规则的书。从柜子里露出一个夹层,再从中打开一个保险柜,搬出一个大纸盒。 周棉上去帮忙,两个人合力才能把纸盒搬到书桌上。 纸盒选用的是上好的纸浆,虽然是纸质的可触手非常柔滑,丝毫没有粗糙的感觉。 红棕色的盒子,四角用烫金包边。翻盖也是很讲究的折压暗纹工艺,盖子的正上方是一枚鲜红的印章 【齐】 “棉棉,你已经长大了。即将步入婚姻,承担起一个家庭的责任。妈妈问你,你知道你和小齐的婚姻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周棉看着妈妈,摇摇头,又点点头。 左不过就是叁家各分得自己想要得到的利益,或有形或无形。其中包括因为叁家联姻关系而开展的各类商业合作。 不光是本家,连叁家的分支也能得到一定的利益,瓜分更上层的蛋糕。 她自己就是满足各方利益的纽带。 周棉妈妈从纸盒子里拿出一摞摞一迭迭的文件,依次排开放在书桌上。周爸爸的书桌很大,平时一张详尽的军事地图都能摊开。 纸盒子里的文件是A4尺寸,全部拿出来,竟然能摆满一整张桌子。 “齐家百年基业,富可敌国。如今也已渗透进我们的经济部门,掌握着从上下到下的经济命脉。而我们则给与他们在这片土地上最高级别的保护。齐家当然给了很多东西,不过这些有形的财产都是属于你的。” 周棉惊讶,一时间有些听不懂妈妈在说什么。 她走到桌边,拿起其中一份文件翻开。 《XX写字楼转让授权书》 《SXX科技公司股权划分书》 《XX大厦土地契约合同》 《亭凉公府土地划分书》 所有的文件里,被转让人都写着,周棉。 这一桌子的价值大概将近100个小目标,周棉的手指不由的攥住纸张。她不解的看着妈妈,“这么多?” 彭艺格女士今天居家穿着灰白色羊绒的开衫,款式简单,剪裁一体。的坐在椅子上,仰起下巴看着周棉,神色凝重。颇为郑重的说:“这是齐家一次性给出的有形资产,当然还有很多领域的共赢合作,那些你不用管。” 周棉:“外公也知道了?” 彭女士点点头,说:“这个想法是你外公和爷爷共同商议的结果,棉棉你觉得在你眼前的这些文件是什么?” 周棉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那些字仿佛不是字,而是一串串数字。多到她没有概念的金钱。 “是资产,很多,无法估计的钱财。” “是,你说的没错。但更多的,是危险,是枷锁。” 彭女士站起来动手把文件重新收起来,周棉跟妈妈一起整理。母女俩又把纸盒放入保险柜。 西边很空旷很安静,母女俩端着红茶坐到阳台上看着眼前宽阔的草坪,纷闹的城市在很远的天边。 彭女士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仍旧望着远处。她对周棉说:“所谓合作共赢,不管是本家的生意还是分支的生意,产业都能被冠上冠冕堂皇的理由。无形的合作都是一线牵的事情,可以被解释成各种商业动机,亦随时可续,随时可断。” “而你被赠与的财产则不同,它们是凭证。是证明这场联姻关系的凭证,而你作为一切有形资产的被赠与人则是代表,是被推到台前的人。” “如果有一天”,彭女士顿了一下,今天这番话她已经准备了很久。真相或许残忍,但亦如二十几年前的她无法逃离,周棉更无法逃离这个圆圈。 “如果有一天,我们和齐家的关系岌岌可危,甚至到了断尾求生保全自身的地步。那时候一切合作可以瞬间戛然而止,找不到踪影。可你不一样,齐家的资产,那些文件就是你的烙印。” 周棉端坐着,双手落在腿上。她听明白了,如果是血缘是锁,周家和彭家,是她一出声就带着的无形的锁。 而刚刚满桌的文件,就是第叁把锁。 如有实质的锁。 她甚至不需要亲自签署那些文件,她已逃离不开。 彭女士的言外之意是,如果到了大难里头各自飞的那一天。 周家、彭家与齐家那些无形的合作关系可以瞬间终止,各自为盈保全自身。 如果她周棉,无法脱身,无法与齐家完全割裂分开。 这是齐家要的保证,这是爷爷和外公必须给的承诺。 联姻亦不可靠,一朝聚散。 她和齐严甚至不需要结婚证,那一盒子的文件就是他们婚姻关系最具价值的凭证。 齐家要的是周彭两家出一个人,一个足够重要的人和齐家这个庞然大物绑在一起。 这个人就是周棉,两将之星,叁姓纽带。 首发:ρ○⑧.space「Рo1⒏space」 第四十九章—1 第四十九章 京市国际机场,GC3256航班的登机广播已经响了。 特殊安检口站在两位女士。 明柳柳带了一定鸭舌帽,简单的绑带大衣,高筒靴和一个大背包。 她人消瘦了许多,大衣几乎是罩在她的骨架上,背包的袋子勒着她的肩膀,像是千斤重。 明柳柳昨天从山市回来,她跪在明家的第一时间就有人给周棉发来了视频。 明曲辉、明博等这一代明家的兄弟拒绝让明柳柳再进祠堂,甚至连明家老宅的大门都不许她踏入。 视频里,明柳柳跪坐在明家大门外的石阶上。家里打扫的下人,从侧门进出的下人都经过她的身旁,惊恐的打量。 她无视所有的目光,好像在这一时间里,过去的明家柳柳在逐渐消散。 她先是低垂着头,膝盖和小腿跪麻了以后,她抬起头看着明家老宅正门的牌匾。 拍视频的人,分别在不同的时候给周棉拍来视频。 谁也不知道跪坐那里将近13个小时的明柳柳在想什么。 第16个小时的时候,明柳柳几乎没有血色的脸,快要坚持不住了。 从侧门出来一位带着帽子的女士。 她悄悄的左右张望,趁着夜色来到明柳柳的面前。拿出一瓶水和几块饼干。 明柳柳一双眼睛肿的吓人,她勉强睁开看清来人。 是她的妈妈。 明柳柳的母亲,一双通红的眼睛像是哭过。在她的印象里,母亲总是落泪。或因为父亲的打骂或因为一些不肯说的事情。 她接过水,小口的抿了几下,对着伸过来的饼干摇摇头。 她母亲对着她说了几句话,明柳柳再次摇摇头,坚持的继续跪着。 女人不敢停留太久,快速起身消失在侧门附近。 第18个时候过去之后,明柳柳的膝盖几乎使不出力气,她俯身用双手费力的撑起下身。膝盖刚一着地就因为长久的麻木歪倒在地上。 又过来几分钟,她用力翻转,仰躺在地面。 双腿已经完全麻木,她用双手向后成地,勉强坐起来。 不断的敲打双腿,慢慢将双腿搬起来,弯曲着。 等逐渐适应了,她右手撑地想要站起来。 摔倒,一次次的摔倒。 摔倒让她遍体鳞伤,明天肯定是一身的乌青。她没有一滴眼泪,她的眼神如双腿一样麻木,惨白的脸全无血色。 甚至因为体力消耗和长久未进食。她双手的力量也逐渐耗尽。 此时接近凌晨3点,明家在一处山的半山腰,老宅周边没有一点声音。静的仿佛全世界只有她自己。 此时夜深人静,没有一个人从老宅里出来帮她。 又过了不知多久,她站起来。 缓缓的漫步,很小很小的一步,每一步都像是耗尽她剩余的全部力气。 当她终于背过身,背朝明家牌匾,迈入离开的步伐时。 眼泪聚积在眼眶,眼睛疲惫不堪,她直挺挺的睁着眼睛,似乎不会眨眼一般。 直到眼眶再也存不住眼泪,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淌落。 一步一步,她的身影和明家的牌匾,越来越远。 下山路的平坦而又开阔,天上的星星为她照亮下身的路。 送完明柳柳,周棉回到车里。 她坐在方向盘前,从挡风玻璃里看着一架架起飞的航班从头顶飞过。 小陈秘书把视频放给她看,看到最后的时候。她问周棉:“您当时说让明小姐去明家跪,也没说具体跪多久。左右不过是跪给别人看的,她硬生生跪了18个小时。” 小陈秘书不懂,可周棉知道。 18个小时,代表明柳柳在明家前18年的快乐时光。那些地狱般的噩梦就是从她18岁开始。 古有割肉剔骨还父,明柳柳这18个小时是在偿还明家前18年给与她最初的人生。 告别的时候周棉什么都没说,拍拍她的肩膀,递给她一个新的护照和机票。 周棉此时在车里坐着,想着明柳柳转身之前对自己说的两件事。 第一件事:【江市的绿明是琉彩集团一只手,专门处理一些灰色的生意。】 第二件事:【她跟着老陆在在会所见过一位疑似齐严养过的女人。】 ———————— “棉棉,棉棉?” 【红叶外】的包间里半小时之前按还烟雾缭绕,现在四个窗户都被敞开。主桌上除了周棉还坐着四个人。 “...嗯,七哥”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周骥砸吧着嘴,没有烟他挺不习惯的。刚刚这屋子里十几个人抽的烟能把脸都遮住,棉棉要来之前他让那些孙子把烟全都灭了。 孙子骂骂咧咧的说他是妹妹奴。 今天来【红叶外】聚的全是一个连的兄弟,因为海京两军友好赛,240个小时的魔鬼训练,人都麻了。带他们出来放松放松,这帮小兔崽子可倒好,出来还没俩小时就敢呲噔他了。 “七哥?你最近见过赵惟吗?” “我这儿天天扎在军营里的人,上哪儿见那种高官去。赵家是司法系统的,你平时也打不着交道啊。” “我没事儿,我就问问”,周棉有些心不在焉,端起手边的果汁喝了一口。 “胡了!哈哈哈老周,谢谢您的炮。来来来,拿钱拿钱。平日里不准玩钱,萧爷爷我平白的陪你们玩儿了多少把,这次一个都跑不了啊。诶!吴百里!你丫偷拿周团的现金盒子别以为我没瞅见啊!赶紧放下放下,把裤子口袋掏出来。” “行了老萧,吴百里上个月刚参加了六七个老战友的婚礼,工资早就精光了。” 周骥插科打诨的把小盒子里的现金抽了一沓给对面扔过去,左手边的吴百里有些脸红。他快26了,在他们村里像他这么大的男娃娃孩子都五六岁了。只有他光棍一个,前些时候和家里打电话,老母亲还念叨这件事想让他退伍回去找个稳定的工作,娶老婆生孩子。 可他有什么脸在两军要比赛的时候回家,周副团长对他的栽培他这辈子都还不完。 吴百里叫吴兵,是远市一个小县城的,高中没考上去部队参军。当了2年排头兵,长官问他有什么特长,他挠挠头,大嘴一列,干巴巴的说:“报告长官!我会跑步。” 就这样,吴兵在部队一直跑一直练,百公里成绩他是全军最好的一个,后来大家都叫他吴百里。 包间里其余叁张桌子上的人也都在打牌,只不过周棉在这儿,上官有令不准抽烟,一个个干瞪眼仍着手里的牌。 周骥一手洗牌,一手看了一眼手机的消息,又扣在桌上。 他突然想起什么,侧头对周棉说:“诶棉棉,赵惟不是二哥的朋友吗?我记得他俩一起在英国上的学。你要找他,问问二哥去?” 周棉在心里翻个白眼:【问二哥,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第四十九章—2 老萧刚赢了牌,此时的战意已经不是那么浓烈了。他和周骥一般年纪,不俗的家世,小时候也经常去西边周家的院子里玩。 他自然是认得周棉的,酒足饭饱,他起了逗逗周棉的心。 “诶棉棉,京海的两军大赛,你更希望哪边儿赢啊” 不等周棉回答,五个人里一直沉默不语的范辉开了口。 “好你个萧软软,诚心的是不是。你让棉棉怎么回答,两边都是她的亲人。” 萧起阳一拍桌子站起身,“嘿!范辉我告诉你,萧软软这个名字周团可以叫你不行!你的拳也没比我硬到哪儿去!” 老萧的声音很大,隔壁桌正在洗牌的几个连长顿时也开始起哄。 “老萧,人范上尉的拳头可没你软。要我说啊,你是我们京市XX二军,最软的!哈哈哈哈大家说说,是不是啊!” “我记得上个月拳法单项,老萧是垫底吧。比倒数第二名低多少分来着?” “倒数第二名11分,他低人家6分!哈哈哈哈哈老萧,不是我们看不起你啊,军拳总共也就15分。” “就是,范上尉人是单兵战术指挥的,拳法还能拿12分呢。” 人传人,几个桌的兵都开始起哄,纷纷让萧起阳和范辉比比谁的拳头最软。噪音太大,几个服务员在门口徘徊。有人问领班经理是不是要把隔壁屋等着的姑娘们叫来,压住这帮血气方刚的。 【红叶外】是京市这帮子弟们平日里爱来的地方,喝酒打牌,荤的素的都有。老萧让经理准备了一屋子姑娘,周骥说棉棉要过来呆一会,才让姑娘们在隔壁候着。 周骥看看门口的探头探脑不敢进来的服务员,出声制止。 “行了行了你们一个个的,就知道嚷嚷,明天开始每个连的军拳都加500个!” “不是吧周团!” “周团还让人活吗?前天开始腿法加了300,现在军拳又要加500!” “今天保证让你们玩儿好,这个奖励够不够回去加训?” “嘿嘿嘿嘿,那哥儿几个就等着啦。” 周棉大概也知道这帮人今晚的项目,她站起来准备走。老萧叫住她:“诶,棉棉等会再走,还有件高兴的事儿没跟你说呢。” 周棉又坐下,周骥知道老萧要说的事儿,没阻止成功。 “周团那个上级,吴上校。记得吧” 周棉一脸冷笑,“怎么会忘,如果不是他,七哥现在都能提正了。” “诶!就是那个鳖孙,现在他也顾不上给周团使绊子了!听说他儿子出了事。” 范辉还不知道,一听吴上校出了事,手里的牌也不出了。 周棉装作不知,继续听着。 老萧喝口茶,呸呸呸的吐出几颗茶叶接着说:“他儿子前阵子总去西北,捣鼓什么贸易生意。我听人说就是找了个空壳公司做违法走私的。” “他老子是上校了,树大招风也敢这么干?” “你还别说,就因为他老子是上校才有人给他开绿灯了”,老萧抬手按了按眉心,意味深长的说。 “老萧你别绕弯子了快说快说,实在不行我收回刚刚叫你萧软软的话” 范辉跟着周团也好多年了,两人都是指挥位颇有点惺惺相惜的意思。 老萧的表情从刚刚的愤愤不平到现在的幸灾乐祸,“我告诉你们,我这可是独家的第一手消息!那小子跟人家玩对赌,全靠在海上的一批货给人家交差。也不知道是老天开眼了,还是他们吴家的好运终于到头。装着那批货的船莫名其妙就被扣了,没一个月进不了海关!” “海关是专门冲着他儿子去的?” “哪儿能啊,他儿子也没这么大能量,据说是总署的例行整治,查到一个姓郭的,就给整船扣下了。” 吴百里听懂了,可他没明白的是,“这跟吴上校有什么关系啊,他以后能不给团长找麻烦了?” “你个傻小子就会跑步,你除了跑步你还会干啥?怪不得你家老娘天天为你找媳妇的事儿发愁”,老萧看着吴百里恨铁不成钢。 萧起阳扫视桌上的一圈人,又说:“他儿子这次跟人家的赌注据说上亿,他自己哪有什么产业啊,一个空壳公司罢了。对方在西北也有些势力,俗话说不压地头蛇,就算他吴白在京市有点名号可在西北商界也平不了这么大金额的事儿吧。人现在到处找他儿子,他又要藏人又要去卖老脸疏通关系,否则他儿子顶着老子的脸做的非法勾当被曝光,他制服上的肩章一个都留不住!你们说他现在是不是自顾不暇。” 说多了话,萧起阳往杯子里倒了点热水,又把一杯热水放在周骥左胳膊旁,暖着那处还藏着子弹的肌肉。 商场上的事儿吴百里听不太懂,不过后两句他听懂了,琢磨了一下是这么回事。他说:“我信,我在食堂打饭的时候听路过的几个长官说过。为了这次两军友好赛,上面对所有大小军官的调查都特别严格,就是为了防止长官出现丑闻,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抹黑军区形象。” “操,真他妈的该!”范辉狠狠的说,那个吴上校平时很少关注底下的兵,开会交报告拍领导马屁是他最擅长的。周团带的维和小队,功勋就是被他一把撸没了。摊上大事儿,以后他总得夹着尾巴做人了。 兄弟几个咒骂着,大快人心。桌上已经没人有打牌的心思了,周棉坐在一边不说话。萧起阳觉得反常:“诶,棉棉你怎么不吭声啊。吴上校那个老东西马前失蹄这么大的喜事儿你都不高兴?” 周棉抿着嘴笑,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说:“高兴,我为二队的战士们和我七哥高兴” 她心思百转,面色自若无常。 周骥盯着她看了一会,随手把手机又拿起来看看未读消息,端起茶杯抿了口,用余光若有所思的撇了眼周棉。 一个经理模样的人进来,凑在周骥耳边说了几句。 他站起来披上衣服,对周棉说:“二哥在门口,来接你” 周棉只觉得一口气上不来,这人现在已经全然不讲绅士礼仪了。 自己那句话说还不明白吗,她这几天不想见他! 肯定是七哥告的密! 周棉斜眼瞪着比她高了一个头的周骥,周骥接手到表妹的眼神,哭笑不得的想。小两口的情趣把戏不知道在闹什么,他这个中间人谁都得罪不了。 跟桌上老萧他们打了个招呼,推着周棉的后背出了包间。 “七哥,你最近不会再出任务了吧”,周棉打开手机,果然没有任何消息。二哥就是打着不动声色来抓人的主意! “嗯,最近都在忙着友好赛,这可是两边老爷子送你的新婚礼物。” “婚礼是12月14日,你会来吧。哦你别忘了带上老九一起来,他最近又不知道去哪儿了。表姑妈最近还问来着。” “嗯,我回头就抓那小子去,你别担心。12月14号?那不是二哥生日?” ....说起这个,周棉又觉得齐严心机深沉。 许是担心周棉对这场婚礼不抱期待,干脆加码,把自己生日和婚礼定在同一天。美名其曰是喜上加囍,谁知道是不是周小姐以后会忘了这个结婚纪念日。 两人下了楼,穿过【红叶外】那个金碧辉煌,大到夸张的大厅。 黑色的库利南打着远光灯,静静的等待着女主人。 知道小姑娘不乐意见他,齐严亲自下车,站在台阶下。 夜晚的北风更加凶了,就下台阶这么几步周棉都只觉得快冻到心里去。 可远处那个男人.... 城市夜灯斑斓闪烁,浓郁冬夜中,路灯斜照,温柔地铺在男人身上。 他站姿从容,温雅矜贵,深灰色的大衣沾染了风霜却只虚虚的披着,露出里面笔挺的马甲和....臂弯里抱着一束芍药。 法国芍药,娇艳欲滴的桃红色,粉嫩圆润,锯齿撕裂感的渐变花瓣半包着花蕊。 花型饱满丰硕,枝干笔直,用原浆色的纸包着。 说实话,齐严抱着它,画面委实有点维和。 等人的齐严的很专注,没有一边等人一边看手机。 他注视着大门的出口,手里的香烟从手臂旁一圈圈绕开。他看到门里出来的人影,表情不变,眸的温柔被烟雾渲染着。 把手里的烟给站在身后的刘师傅,拢了大衣走上前。 见面叁分情,都快走到面前了,周棉那些理不清的情丝又开始缠绕。 她的脚步越来越慢,慢到落后七哥两步。 周骥不知道俩人在闹什么别扭需要通过他这个中间人,但此时观察觉棉棉的犹豫,又在眼里看出一模欢喜,他摇摇头索性站在原地。 周棉已经不走了,齐严上前把花送进她的怀里,一手半搂着人,对周骥抬手示意。 周骥点点头,看着两人转身离去的背影。 他这个表妹,性子不算软,又太有自己的主意。 如果不是困在两姓中,或许能得到更大的自由天地。 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刘师傅是齐严的人,齐严早早吩咐了目的地,此时他在驾驶座鼻观眼眼关心,听柯秘书说齐董问了好几个人才问到周小姐晚上的行程,推了两个会匆匆忙赶过来。 人是上车了,就是.... 周棉抱着花坐进去,贴着门脑袋90度歪向车窗,半点眼风也不肯给二哥。 花收了,脸色却依旧不好,后脑勺冲着人说:“谁让你来的” 库利南黝黑的车身滑进夜色,齐严慢条斯理的说:“周小姐不辞而别,我问问原因。” 周棉一个猛回头,瞪他:“你不知道原因?” “大概知道点” “哼,知道你还敢出现”,周小姐抱着花翻脸不认人,全然忘了昨晚在床上被伺候的舒服极了。 “嗯,可能是因为齐某人没有伺候好周小姐,让周小姐中途睡着了” 刘师傅:中途?什么事的中途,别问我,我不猜 “你!你不要脸!” “嗯,都怪哥哥” “你讨厌!那是齐家老宅,你...” 周棉虽然也觉得舒服,但她泡澡睡着了被齐严趁火打劫这是她在意的一个点,另一个就是,她还是不好意思在齐家老宅的床上,还没结婚就!!! 齐董不动声色的看着小姑娘瞪圆的眼睛,嘴里说着讨厌,手里的花倒是抱的紧。 “哥哥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你下次还敢! 周棉沉浸在愧对齐家祖先的丢脸,和与二哥第一次赤身相见的害羞里。 虽然一开始她是睡着的,后来被亲着也是迷迷糊糊。可昨晚发生的一切她都记得,二哥的大手,唇舌以及啧啧的水声和舔吻声,她只觉得好舒服。 晕乎乎的像飘在云里。 全然没发觉,自己的手里的花被抽走,手也被牵着。齐严大拇指摩挲着周棉嫩白的手背,肉体的接触瞬间抚平了一整天工作的疲劳。 周棉不看他,可手也没收回来。 看着窗外是回京郊壹号的路,周棉余光撇了一眼靠在后座闭目养神的齐严,有些心疼。只有一手,她费力的打字。 棉棉不是绵绵:【柯秘书,二哥晚上吃饭了吗?】 小柯冲奖金:【吃了,晚餐会】 哦,又是一边开会一边吃。 周棉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又看看齐严的。咳咳两声,不情愿的开口:“去我那儿再吃点吧。” 车辆在四环上平稳穿行,齐严闭着眼没说话。周棉以为他睡着了,被牵着的手也不敢动。小脑袋凑过去,上半身趴在中控台上。 闭着眼的二哥,和今天早上自己睡醒看到的一样。长长的睫毛,直挺的鼻梁,眉骨和山根连起深邃的高低峰。 难得见到没有压迫感的二哥,周棉伸手去摸他的眼睛。 手刚伸出中控,就被原本放在大腿上的手抓住。周棉来不及反应,眼前一黑,温热的唇就含住了自己的。 齐严原本牵着人的手直接按在她的后背上,周棉现在半趴在他怀里,手贴着他胸膛,心脏有力的跳动从马甲里面偷出来,震的她手发麻。 他的气息平稳,她被偷袭一口气差点没吸上来。 齐严的眼神很沉,那黑眸里流淌出的欲念,周棉昨晚见过。她不肯与他对视,低垂着脸,眼神在昏暗车厢里来回飘,小性子还僵持着。 下一秒,背上的大手加重了力度。周棉呜咽一声,抬手准备打人。 后背的手松了,转而压住了她的后脑勺。 齐严吻她不讲道理,气势很凶。 周棉早上不告而别,刚刚又故意坐的远,不肯看他。 这笔帐都被某人清算在这热吻里。 芍药安静的躺在齐严腿旁,香气袭人,艳丽的粉色与周棉的脸色呼应着,两个人的吻里似乎也夹杂着花香。 刘师傅垂着眼,用四十多年的职业操守忍住不看后视镜。这场旷日持久的热吻被一通电话打断。 “喂,方桃”,周棉捶打了两下,才被放开,一开口还有些气喘。 四九的方桃未作他想,她刚刚接到周棉的信息说要送吃的。许久没有后文,她怕耽误主人家的事儿,打电话过来问问。 “嗯,做几样小菜和面食吧,二哥还没怎么吃,送到我家来。” 方桃应下,四九后厨一通忙碌起来。 “不生哥哥气了?” “哼,还没消气”,周棉软了嗓音,憨憨娇娇的 齐严重新握紧她的小手,在嘴边亲了亲问:“怎么能消?” 周棉扔了手机,蔫蔫的靠着二哥的胳膊。 “唔...要你告诉我,柳柳那件事你是怎么解决的。” 齐严没打算隐瞒,直接回答:“我亲自约了吴部长” “国土局的那个一把手?” “嗯” “他才没那么好说话吧,陆得鸣也不算他的嫡系” “做了一笔交易” “是什么?” 齐严顿了几秒,周棉从他胳膊上抬起头,一双眼睛在车厢里明晃晃的。 她改抱着他的胳膊,绵软的胸脯紧贴着他的肌肉。她浑然不知,只不断的催促:“告诉我嘛,哥哥...” 齐严想了想,化繁为简,捡了一些重要的简单说:“他不想为难陆得鸣,但也不会为他按下这么大的罪名。不过他有一个老政敌...” “你帮他解决了?” 齐严笑说:“没这么简单,坐到他们这个位置,任何一件单一的事故都不足以将他们拉下水,百足不僵。” 他念了她的名字,一字一句道:“棉棉,人的关系都是相互维系的,赶尽杀绝不可取,局中人或自愿或被动的被无数藤曼牵制着,环环之计就够了。” 周棉听的认真,像是在听柳柳的事,又像是在想自己的事。 她软了身子,重新靠着,闭上眼睛。 齐严的体温暖着她,正如他好几次有意的引导和传授。这男人浑身上下都透着绅士的矜贵,做派规矩,沉默少语。算计和筹谋也是十足十的谋定而后动,心思沉的有时周棉都看不清。 他从来都是下达指令,身边从新人到齐家老人无一不佩服他的天资。百年齐家未来的当家人,光送给周棉的就价值百亿。周棉不敢想二哥身上的责任有多重,这样的一个人,也有着200%的努力。 吃饭睡觉的时间都在被压缩,时间永远都是被挤出来的,这么多年对她的照顾好像一直没变过。 罕见的温柔教导只给了怀里的姑娘。 第五十一章夜色中的桥 第五十一章 京郊壹号顶楼,吃完了宵夜,方桃带人把餐厅打扫干净。 周棉叉起一个草莓坐在长绒地毯,双腿盘起,头靠着坐在沙发上齐严的膝盖。 二哥在跟她说婚宴当天要出席的一些人的名字,名单又臭又长,她听了几个就兴致缺缺。 嘴里的草买被挤到一遍,周棉鼓起腮帮子问:“琉彩集团的丰漫莹呢?” 齐董强大的记忆力在此时发挥了作用,他当然知道琉彩集团,全国排名前列的综合性集团,与彭家的关系很近。 他点点头,又说了几个与彭家亲近的集团名字。 周棉放下手里的草莓起身去阳台。 走到一半又折返回来,齐严知道她心爱的昙花都在客厅的大阳台,好几天没回来周棉肯定想去看看。 “不看看你的昙花?” 周棉挎着脸又盘腿坐回刚刚的位置。这次双手交迭趴在齐严腿上,小脸埋在臂弯,闷闷的说:“送人了。” 齐严挑眉,周棉养这批昙花也有快一年了,还没等到昙花一现就送人? 他把心里的疑问问出口。 周棉依旧没有抬头,埋着头说:“送给桦桦那个投行的合伙人了。那老外特别喜欢昙花,我这批快到花期了,他特想要。” 齐严目光不紧不迫,又问:“可以送他新的,为什么非要送你的?” 周棉此时才把头从臂弯里抬起来,侧过来睡在胳膊上。 粉色绸缎的睡裙服帖的熨出她的身段,吊带的款式让周棉好看的蝴蝶谷尽情展露在他眼前。 光裸的后背像一匹泛着粉色光泽的绸缎,周棉的身体在齐严面前已经藏不住,他看着眼前的美景,更知道这件睡裙之下的身体带着她自己都意识不到的风情。 周棉的眼神很纯净,初尝情事的眉眼又带这些娇柔的韵味。她再开口,眼神里有说不清的情绪。 “因为..那是周棉的昙花” 不是简单的,普通的昙花,是周家周棉的。 这些昙花被赋予了特别的价值,有价值的东西自然就可以被交换。 也足以交换她想要的东西。 齐严微微垂过眼眸,看穿了她的潜台词。 他微微叹气摸摸周棉的发顶,俯下身凑近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周棉保持的姿势不动,她眨眨眼,问:“二哥,如果你不是齐严,你会过什么样的人生” 果然是小姑娘,喜欢问这些【假如】【如果】的问题。 周棉趴着有点膈,她换了一个姿势,吊带的领口开的有点深,摩擦之间,嫩白的胸乳从衣襟侧面露出半颗圆球。 齐严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装作无意识的把手贴在周棉光滑的后背上,依旧是西装笔挺的调子。 他半靠着,坐直身子,沉沉的目光洒下来。 他说:“没有这种如果,如果我不是我,那么就没有【齐严】想的其他人生。” 拗口但充满哲学的论调,周棉听懂了。 她自顾自的又说:“如果我不是周棉,大概会去冒险,去全世界冒险。当一个环游者。” 齐严没有说话,他难得放下逻辑顺着周棉的话去想。 他的棉棉如果去环游世界,跑的不见踪影... 那他怎么抓的住? 还好没有这种如果,齐严罕见的紧张,大手顺着周棉的脊背上下抚摸。 周棉没有防备,也丝毫不知道她此刻的姿势落在男人眼里是怎样的美景。 她又问:“二哥,你去过那么多国家,做过最冒险的事是在哪里?” 小姑娘的好奇心今天变得格外膨胀,齐严以前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也没有参与过。 也许是,一时的好奇。 也许是,周棉放下难得的防备。 也许是,两人有过更亲密的接触。 也许是... 今晚的月色正好。 齐严低头,把玩着放在他腿上的手指,一根根的摸过去。周棉的眼睛很亮,兴奋的表情藏不住。齐严知道这是一个难得能拉近他和周棉感情的机会。 他顺着握住周棉的胳膊,把人提起来,抱在怀里。 脊背还是挺直,周棉的侧身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光裸的胳膊碰上马甲上冰凉的珍珠贝纽扣,她被凉的一激灵,抬头对上齐严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满是温柔。 她听到齐严说:“是在国内” “在国内”,周棉有些吃惊,齐家在国内的地位无人撼动,作为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的国内顶级家族,在国内能冒什么险? 周棉不解的看着他,齐严没有直接解释。他拿起手机,点开自己的微信头像。 举起来,让周棉看的仔细。 夜景下的跨海大桥,壮阔而神秘。粗壮的刚筋,纤细的拉丝工艺。夜景摄像头下,远处一个姑娘的背影似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那是周棉。 22岁的周棉。 齐严放下手机,双手把人抱在怀里。低沉的嗓子,掩不住的宠溺。那眼神柔情,又像是在娓娓诉说着旧时光。 22岁,严格说即将22岁的周棉回到京市。 在京大读完剩下的2年学业。 那个夏天对所有学生来说都意义非凡,即使是周棉这样与众不同的学习生涯。 那年流行起毕业旅游,这一代的大学生经济都较为富足。他们班组织大家去北戴河毕业旅行。年轻人都很高兴,向往这种自由又未知的旅途。 班长没有周棉的联系方式,通过校内网站的私信问周棉去不去。 周棉当然不能去,那时她和齐严的婚事几乎板上钉钉。 高级别的安保要求,她连毕业典礼都不能参加。 22岁未满的女孩对学生生涯的落幕充满了遗憾,五哥为了庆祝她毕业,叫了二哥,叁哥,七哥和老九。 他们所有人一起吃饭喝酒,饭桌上她兴致不高,筷子在碗里戳,一整晚都没吃几口。什么话题都不感兴趣,表情蔫蔫的。 齐严早早就注意到,只是当时周棉仍有些抗拒联姻的事情,不怎么愿意搭理他。小姑娘毕业饭这么高兴的时候他不愿意扫兴。 幽深的眼神诶个环视桌上的人,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知道周棉是为什么不高兴。 作为桌上唯一最懂女人的官晏,笑着端了杯红枣米浆问她原因。 桌上的男人不是事业有成,心机深重就是保家卫国,一腔热血。 谁都不能体会周棉沮丧的原因竟然是因为一次毕业旅行。 看上去最简单的事情,在周棉身上就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她能去的城市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外出的行程还要跟周父的黄秘书神情。能批下来才能去,只要一出去,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安保兴师动众的一堆人。 周棉也越来越不喜欢出去。 可毕业旅行又勾起周棉的心思,在座这几个能在各个领域翻手覆雨的世家子弟,听完了原因变得更沉默了。 后来话题不知道被什么揭过去了,周棉虽然灰心却也强迫自己接受现实。 某天晚上,二哥给她打电话,说晚上11点的时候来家里接她。让她什么都不要带,手机也不要带。 她怔怔的挂下电话在家等人。 10点50的时候,二哥来了。独自开车直接带她去了机场。 直到现在周棉都不知道二哥是怎么避开安检,把她带上飞机的。 坐的是齐严的私人直升机,他在国外长大,会驾驶的飞机种类很多。 就这样没有任何察觉的情况下,载着他俩的飞机升空。 周棉现在还记得那时的感觉,直升机很吵,带着厚重耳机的周棉望着窗外没有一丝光亮的黑夜。 她看向远方,很远很远的远方。 她只觉得黑夜的尽头,有着微弱的光,是自由的光。 飞机最后落在珠海,飞机落地的旁边已经有人安排了车辆。 全程没有任何人露面,没人看到周棉的脸。 二哥开着车,带着她。 在飞机上的时候她没有问我们要去哪里。 在车里,她也没有问。 仿佛即使下一秒就要回去,即使最后没有到达目的地。 这自由的味道已然被她永远的,深深的记在心里。 后来就有了这张照片,二哥带她去了跨海大桥边。 准确的说离跨海大桥还有十几公里,但这已是周棉安全地图的边缘了。 她走上前,视觉上走进跨海大桥。看着夜色里威仪的桥身,神秘的海域和望不到底的尽头。 周棉知道,海的那边是香港。虽然不算出国,可香港这辈子都不会在周棉的地图里。 周棉稳稳的坐在齐严腿上,她主动用双臂环住齐严的脖子。稍稍坐直,认真的凝望他的黑眸,然后珍重地吻上去。 齐严有些诧异,却也没有停顿,搂紧她绵软的腰身回吻。 两人吻的前所未有的认真,来回交缠的唇舌像连体婴,你缠着我,我勾着你的不肯分开。 啧啧交迭的水声,在空荡的大平层里发出回声。 这吻,是没有情欲的吻。像是两只小兽,互相安抚,互相慰藉。 为过往的回忆,为崭新的明天。 周棉后退一点,银丝在两人齿间拉扯。她抿抿嘴唇看着齐严的眼睛,看看高昂的眉骨,看看挺阔的鼻梁。像是很认真的将对方的样子记在脑中。 齐严没有动,任小姑娘看着,沉默着,隐忍着腹下的欲火,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他知道此时是周棉对未来共同生活建立信心的重要时刻。 那年带周棉去珠海,整整一周的谋划,什么都想到了,什么都做了却也只争取到8个小时的时间,只够那个带着失望离开校园的小女孩看一眼跨海大桥。 那个头像他一直用着,谁也没有猜出夜色里的背影是周棉。那件事后周棉对他也没有明显的亲近,他不知道那个夜晚对周棉来说是否如对他一样,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他在等,等时隔一年半,即将到来的审判。 下一秒,他听到坐在自己腿上,搂着他,唇挨着他的周棉说, “也是我的冒险,唯一的冒险” 这张写的我有点感动,下章搞黄色 第五十二章前戏(微h) 第五十二章 周棉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和齐严换了位置,躺倒在沙发上的。 这张沙发是白桦从意大利给她运回来的,黑色的皮革带着淡淡的香味,触手不凉,反而是接近皮肤的温度。 她被齐严狠狠的压在柔软的沙发中,嘴唇被吸的生疼。 丝质的睡裙被撩到她的腰间,周棉的双腿环绕上他的腰,被动的张嘴承受他凶猛无比的进攻。 齐严短暂的发泄了某种突如其来的欲火,又缓缓的离开一点,大手抚上周棉的脖颈,从修长的脖子到锁骨,再从圆润的肩头,抚下细肩带。 舌尖又缠上去,津液渡口,强势的缠绕着她的。 像是饿急了的兽,终于等到主人的许可,满足的嚎叫一声。 猛兽出笼。 齐严喉结滚动,吞咽几下,压抑的低吟从嘴角泻出。 两人松开时,都是一般的气喘吁吁。 下一秒,不舍分开的唇又微微贴着。 “棉宝,想哥哥吗?” 周棉全身都软了,何况是嗓音。她被亲的昏昏沉沉,缓缓睁开眼看向覆在她上方的眼睛,一种不受控制的引诱。 她哼哼:“才不想,你讨厌” 齐严今天的耐心告罄,他眯着眼不满意周棉的答案。用拇指撬开她的牙齿,周棉被吻的条件反射,不费劲儿就被男人的食指钻进去。 齐严的指腹压着她的舌头,搅弄着。周棉想逃,齐严又加入了第二根指头。 他凑近,低头闻着周棉胸前裸露的皮肤散发出好闻的芍药花香。齐严以前只觉得香甜,现在却觉得如同春药,烧的他再按耐不住。 顶级的猎人用最后的理智,两指在周棉嘴里翻动。 他又问:“想哥哥吗?” 周棉脑子有点不清醒,可再不清醒此时的她也知道二哥有着变态的偏执。尤其是喜欢在床上问她一些她不喜欢回答的问题!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含着齐严的手指,含含糊糊的回答:“想的” 不甘示弱,她也问同样的问题。 “哥哥呢,想不想棉棉。”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的娇,怎样的媚。 黑色的皮革包裹着嫩白的身躯,一张小脸在夸大的沙发上显得楚楚动人。睡裙被拢在腰间,细嫩的大腿盘在他腰间。 宽松的领口,随着吊带落下,再也遮不住任何风情。 半遮半露的胸乳又是另一种风情,与昨晚在公府的不同,此时的乳儿娇俏颤抖,细嫩又色情。 他再忍不住,低头含住乳尖,舌尖不住的围着奶粒打转。大手一把握住乳肉不住的捏动。 忍不住的欲望,控制不了的力道。 他的舌头来回舔弄,牙齿轻咬着奶粒,吸着咬着。 力道太重了,周棉呜咽一声。 又疼又痒,带着一种磨人的欢愉,那种痒从乳尖到腹部,再到并不拢的双腿之间。 周棉勾着腿,用脚尖去碰那个大包。 “嘶,棉宝别闹”,齐严有点控制不住,现在躺在自己身下的周棉多了风情,两人互通了心意之后,他们之间莫名的磁场给男女之间天雷放了把火。 他抬手沾了周棉腿间的湿润,把人抱起来用抑制情欲的沙哑声说:“哥哥不是每次都能忍得住” 周棉眼神有些迷离,她低头看着乳肉上被吸出两个粉色的印记。难耐腿间的痒,不住的抖腰。西装裤合体,几乎没有留出多余的空间给齐严身下那个越变越大的肿胀。 周棉不住的想上次见过的那根热帖,红肿的双唇再启:“忍不住会怎么样?” 齐严觉得今晚的小姑娘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绝对是故意玩火! 他凑过去,咬住她脸颊上的软肉。大手又重新摸上那一对饱满又不停晃动的乳。 他的声音沉的要砸在周棉的心底,他说:“棉宝,你做好准备了吗?” 按照女主的性格,我是想等到新婚之夜再do的,可今天写两人的回忆太入戏了,觉得感情已经到了。 上肉! 第五十二章—2(H) 第五十二章 顶楼窗外的风很大,呼哧呼哧的阵阵作响。这阵风有些急了,卷起地上的落叶,徐徐吹入夜色里。 顶楼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并夹着女子的娇吟,一声比一声急,一声比一声媚。又像是压抑的猫儿叫春,可怜兮兮的,每一声都绕在齐严心尖上。 周棉被他抵在瓷砖墙上,淋浴间的水冲刷着男人隆起的背肌上。浴室里只有台盆前的一盏暖黄色的夜灯,周棉视线模糊,水花飞溅到她眼尾,被齐严作弄的手指闹出的眼泪彻底淹没了她的视线。 她咬着下唇,不肯再发出声音,睫毛轻颤,不主动抖动的身体让她宛如男人指尖的玩物。 “棉宝,别咬自己,叫出来”,齐严哄着,弯腰在她脸上亲了又亲。 上面是不尽的温柔,被男人身躯遮挡的下身却凶的很。齐严的手指深陷两篇嫩软中,挑弄着顶端上已经胀起的红珠。洞口不自觉的蠕动,他趁机钻入一根手指,挤进窄小的洞口,里面的软肉蜂拥而上,包裹着他的手指,湿软一片。 即使是一根手指都进出艰难,齐严怕一会小姑娘会受不住那份疼,狠着心,拼命往里面钻。 “唔,疼!”感受他的进入,周棉腹肌颤抖,维持着站姿。她把头抵住二哥的肩膀,男人为她抵挡着水流。她埋头,不住的低喘。 等周棉适应了一点,齐严轻轻戳弄软肉,退出来一点,另一根手指蘸取洞口的液体,一起钻进去。 里面依然紧的寸步难行,周棉靠着墙,难耐的仰起下巴不住的哼哼,身下的洞口不知死活的吸着他再次降临的两根手指。 齐严爱死她现在娇媚的样子了,像风雨中的花朵,不住的颤抖,又拼命的绽放。 齐严一边亲她,一边挺腰把身下硬到发烫的肉棒在周棉小腹蹭。 浴室里氧气本就不足,周棉被亲的缺氧,偏头躲开他的吻。小手环绕在他宽阔的肩旁,双腿已然快要不能站立。 周棉喘气,抖着声音说:“哥哥抱我出去” 光滑的肌肤尽在长间,齐严哪有不从的。关了水,抱着周棉就走出淋浴房。随手扯一块大毛巾,盖在周棉身上,也不管自己还滴着水,直接向卧室走去。 今早吴妈已经带人来换过寝具了,新晾晒的被罩还散发着淡淡的花香。齐严打开灯,刺眼的亮光照的周棉睁不开眼睛,她出声反抗:“哥哥别开灯” 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周棉对开灯有些抗拒。 “开灯好给你穿衣服”,言辞凿凿的说法,齐严把人放下,居高临下的用毛巾替周棉擦每一寸肌肤。 此时的周棉,像一朵巨大的白色芍药。在床单上盛开,在齐严身下绽放。全身赤裸的她被灼热的目光,一寸寸的扫视。 两腿被掰开,她蹬着细腿,小声嚷嚷:“唔,哥哥别看” 还是义正言辞的说法,“不看怎么给你擦干?” 哪里能擦干呢?周棉身下的小嘴从在沙发上的时候就没干过,双腿间花心的粉嫩让给齐严看的挪不开视线。 粗粗擦干了身上的水,再大力的胡乱擦自己的。 齐严重新俯下身找周棉的唇。 还没关灯,周棉有些抗拒,她躲开不让亲,齐严又低头吃那一对绵乳。周棉推他的头,两颗乳尖被轮流吃着。每一寸白皙都让浮想联翩,稍微用力抿一下便会淌出牛乳的奶球。 齐严把人吃进嘴里,还不往揶揄:“棉棉不是绵绵?” 他念着周棉的微信名。 一双握住乳肉,左右晃动,乳波一浪一浪的,他凑到周棉耳边,像只得意极了的狮子王,“棉棉,现在是绵绵了” 周棉气死了,她翻身想要坐起来,齐严却比她更快,两人的身体毫无缝隙的紧贴,在她胸口反复吮了几下,掌根向小花园压。被玩弄了许久的小花园此时敏感极了,哪里受得了这么大力道,周棉仰起下巴,双手向后撑,腿心又涌出一大波花液。 眼见着不能起身,周棉手肘撑在床上又想往后撤。可她哪里是有八块腹肌的齐严的对手。 齐严单手拎着她一条腿把她又拉了回来,这个姿势,双腿被分的更开,花唇再也装不下那么多液体,留着晶莹的水珠往床单上滴去。 “别,别把床单弄湿了” 齐严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他直勾勾的看着棉棉的腿间。周棉被看的有些恼怒,却听他更不要脸的说:“还会更湿” 说完也不听周棉骂他不要脸,变态。专心把她的双腿弯曲立在床上,低头凑近湿淋淋的肉唇。热气密密麻麻的喷洒在周棉的腿间,她知道二哥要做什么的,昨晚那种濒临灭顶的快感让她有点后怕。 “哥哥,求你...啊!” 她被猝不及防的含住红豆,如果周棉有睁眼的勇气,此时的画面淫乱的要命。齐严半跪着,双手扣住她的膝盖,整张脸埋进她的腿间。 像最虔诚的信徒,齐家最耀眼的未来家主,此时跪在周棉腿间,臣服的如同永生的信徒。 想到平时高高在上,总是指使命令别人的冷脸此时在做这种事,周棉仰起下巴闭上眼睛。 不敢想不敢想。 齐严唇舌并用不住的吮吸舔弄,张大嘴大力的磨蹭阴蒂和洞口。舌尖发力,想钻进甬道里。周棉被舔弄的受不了,膝盖不住的想要并拢,可毫无用处的动作愈发的夹紧了齐严的头。 她挺腰闪躲,膝盖被牢牢把控在他的手里。舔弄的水声带着周棉的叫喊,一时间满屋的春色,连窗外的冬风都浸透不了。 周棉叫声里带着点哭腔:“二哥,别弄了,求你了,求....求....” 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快要说不出来了,齐严终于肯抬头,但却不肯离开那里。他看着不停收缩的洞口说:“叫我什么?” 周棉不知道在这个问题上吃了多少亏,马上改口:“呜呜呜,哥哥..哥哥...别弄了,别弄棉棉了” 床单已经被浸湿了,洞口不知疲倦的仍然释放着承载不住的液体不住的收缩。 怎么可以这么湿, 齐严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回到床上把周棉抱在怀里,不住的亲亲她的眼睛,亲亲她的嘴角。 “舒服吗?棉宝” 周棉不敢再胡乱回答男人不喜欢的答案,何况,确实是舒服的。 “嗯...舒...舒服的” 周棉快要被灭顶的快感激的说不出话了,腿间被吸肿了,舔麻了。酥麻的快感席卷全身,她此刻腹部不断的抖动,双手环着齐严直哼哼。 “不把你弄湿了,一会棉棉要受罪的” 周棉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要受什么罪,她只觉得现在她就挺受罪的! 光着身子在床上,被欺负个彻底。离开了男人附着的体温,她有些冷。 哆哆嗦嗦的又埋进齐严的怀里,“哥哥抱” 齐严搂着人,低头又去叼那片乳肉。周棉抱着他的头只觉得暖和了一点。 被吃娇喘连连,浑然没发觉双腿又被危险的打开。 茫然的喘息间,一根硬的发烫的肉棒在花唇处蹭。腿间的花穴被蹭的发麻,被齐严又用嘴又用手,现在还用一根硬的不得了的肉棒磨蹭。 周棉有些心疼的对今天超长加班的小红豆默默挥挥小白旗。 齐严低头在周棉耳边说:“没准备东西,哥哥今天不射在里面,别怕” 什么东西? 射什么? 周棉完全不知道即将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张着腿,仰起下巴迎接齐严覆上的热吻。 他整个人挤进她的腿间,肉棒滚烫,不住的蹭。 “会有点疼,疼就咬哥哥的肩膀” 周棉浑浑噩噩的点头,双眼迷离,染着情欲。她不知道什么疼,只知道那跟肉棒好硬好烫。 她...好想要。 她的身体早就软的一塌糊涂,身下不挺流水的洞口也早就准备好了。带着情欲的表情在肉棒钻进洞口的时候有些僵硬。 齐严一边挺腰往里慢慢进,一边观察着周棉的表情。 “别怕棉宝,哥哥慢慢的” “唔,哥哥有点疼,疼..”,小姑娘的表情又委屈又可爱,齐严喜欢的不行,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身上的肉棒已经硬的不能再硬了。 “棉宝,还有一半没进去” 周棉咬唇,这种凌迟的感觉太折磨人了。她踢踢小腿,催男人。 “怎么还有一半,太长了...呜呜呜,哥哥你快进来” 周棉想被吊在半空,不上不下的,深陷床垫上,扶着他的手臂,哼哼唧唧的喘气。 齐严哑声低笑:“棉宝小馋猫,想吃哥哥了?” 她扭腰,一双手在空中抓着,只抓住了齐严偾起手臂。有些疼,有些胀,有点难受,但最深处...还是好痒。 周棉呜呜的撒娇,“唔,要吃哥哥,哥哥快点儿” 若有似乎的撒娇最要命,齐严低头看着没入一半的肉棒。哄着人:“棉宝好乖,快吃进去了” 收藏到200我要奖励自己新键盘!谢谢大家的珠珠!!多给我留言呀,爱你们 第五十二章—3(H) 第五十二章 除了疼还有陌生的包裹感,周棉觉得疼痛值要到极限了,张嘴就咬在齐严身上。 齐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挺腰把肉棒全送进去。 “唔!疼,好疼!”,周棉初次被进入的身体极其敏感,她扭着腰抗拒着被侵入的异物,洞口和肉感十足的甬道又在不断的吸齐严的棒身。 随着一下下的紧缩,两个人都爽的发出一阵低喘。 齐严轻拍一下周棉不住抖动的大腿,“别夹那么紧,棉宝” “呜呜呜,我没..我没夹” 齐严笑,这时候是没有道理可讲,他感受了一下被紧紧包裹的感觉,又低头仔细看着周棉腿间的状态,黏腻的液体留下,夹杂着一丝血迹。周棉半睁眼睛,小腿又踢人。 齐严一把握住小腿肚,听小姑娘好像缓过劲儿来,软软的命令着:“不许看!” “好,不看”,齐严当然可以不看,他挺腰开始抽送。一边低声喘气,一边诱哄的问:“棉宝感觉到哥哥了吗?嘶,别夹!小妖精” “唔,好深...深....” 整根进入的感觉,爽的齐严头皮发麻,心上人的称赞,满足每个男人此时的自尊心。 “深吗?舒不舒服宝宝” “唔,嗯...” “说出来,哥哥想听” 周棉觉得二哥烦死了!非要叫哥哥,还要说舒服...喜欢.... 这人怎么这么麻烦啊! 周棉哪里还说的出什么话,她被塞的直喘粗气。胸口不断的起伏,乳肉相互拍打着,乳尖随波摇曳。 身下那根肉棒的存在感太强,她整个人想被撑开,偏那根硬到不行的肉棒不停的在她身体里凿。 齐严腰部发力,抽送着棒身,把龟头恨恨的送到甬道的最深处。 不间断的撞击,周棉的胸乳被晃动的停不下来。 这更加刺激了齐严的神经,他红了眼,一下一下的凿。 “好紧,宝宝放松一点” “唔,不行,太深了...”,周棉觉得自己快要被撞上天堂了,她小腿绷直,脚尖点在床上,十指用力掐着齐严的胳膊。 齐严挺腰继续撞,他把两个膝盖握在手里,周棉的臀部稍微离开了床面。这个姿势被分得耿凯,露出腿心和洞口,更方便男人大力的顶撞。 齐严放肆的顶弄,本想放过周棉力道略有收敛。可小姑娘的洞穴不断的收缩,吸的他上火。 凶猛的本性显露出来,他不再收着力气。 “呜呜,哥哥,太深了....太重了...啊啊啊啊,停...停...一下”,周棉被撞的呼吸都在颤抖,膝盖根本并不拢,大腿无力的发抖。 “呜呜,哥哥坏...坏人.....呜呜呜....欺负.....欺负我” 腿根被他撞得发麻,被迫敞开的大腿,菊花都被甩动的囊袋摩擦着。 “重吗?还没到底”,装模作样的为自己的凶残开脱,他放慢的节奏俯身去亲周棉颤抖着合不上的嘴唇。 肉棒缓慢的离开甬道,龟头擦着洞口,在洞口附近进进出出的磨蹭。被灌入空气的洞口噗噗的传来气流声。 “这样呢?这样还重吗?”,他用胳膊撑着,在周棉上方看着,如王者巡视自己的地盘,每一寸土地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反复进出洞口又是另一种感觉,快感更密集的向周棉袭来,她受不了,不住的求饶。 “哥哥,饶了棉棉,呜呜呜....哥哥....”声音又软又柔,带着哀求,楚楚可怜。 这一面齐严哪里见过,勾的人心痒难耐。齐严直起身,挺腰一个用力,把全部的肉棒再次送进甬道里,直捣黄龙。龟头重重的抵着最里面那个肉球,晃动腰身,反复的磨。穴肉全方位的包裹着肉棒,阻止着他的前进。 周棉被插的受不了,又叫又哭,“二哥...你...你别.....太深了....不要这么重.....那里....那里不要....不要了....”,她呜呜咽咽的求饶,齐严仿佛没听到更用力的往里送。龟头顶到底,还有左右晃动的研磨。 肉球就是周棉的敏感点,周棉的穴肉紧缩,浑身颤抖的泄了身。 高潮过后整个人都瘫在床上,被操的发懵,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来,挂在睫毛上,怔怔的看着身上的男人。 齐严看着她呆呆的躺着,知道这是周棉第一次高潮。肉棒没有退出来,他缓缓的抽动,软嫩的穴肉仍然处于高潮的紧缩中,裹着柱身不断的吮吸。 齐严用极大的自制力,放缓动作,可周棉不领情。 唔...唔...哥哥你别动....停一下....,高潮后女人的身体极为敏感,任何一点摩擦都会让身体再次被挑起情欲。 “绵宝高潮了,刚刚喷出好多水,把哥哥的棍子都快泡软了”,齐严不要脸的凑上去,啄吻她眼角的泪。 “才没有...还是硬的....硬死了...”,娇滴滴的说完,还不知死活的扭动腰身。 齐严蓄势待发,一手握住她的下巴,固定着她的脑袋不许动。用低音在她耳边说:“棉棉吃饱了,该喂哥哥了” 第五十二章—4(H内射) 第五十二章(内射)) 与上次不同,这一次齐严根本没给周棉喘息的机会。她的唇被死死的堵住,大舌在口腔里不断的搅动了。 齐严一手扣住她的腰稳定她的身体,一手捏住她的脸颊逼迫她打开口腔。周棉因为闭上嘴,口水不得已的从嘴角留下来。她觉得羞耻,觉得喘不上气。不断的呜咽,断断续续的抵抗声从喉咙里模模糊糊的传出来。 白嫩的身体被撞的一耸一耸,墨绿色的床单衬的肤色更加细腻雪白。乳尖被吸的又红又肿,挺立在雪团上,好看的像雪地里的红梅。 修长的手指刚刚还努力抓着齐严伸过来的手臂,现下也完全失了力气,只能无力扶着,勉强寻找一个支点。大腿盘着他的腰,腿跟的肌肉已经不受控制的颤抖。 齐严的动作掌控欲十足,他捏住周棉的脸颊,上面用力的接吻,下面用力的凿。 两人的结合处发出扑哧扑哧的水声,一进一出被用力的挤压,花汁横溅,落到床单和身上。 周棉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初尝人事的她已经精疲力尽。身上的猛兽不知疲倦的撞击着,浓烈的欲火之下是对周棉这个人,这具身体强烈的占有欲。 他的棉棉终于属于他。 猛兽获得了奖赏,兽性就不可自拔的破笼而出。 齐严狠狠压着周棉的一边腰身,力道重的将皮肉都压陷在床垫里。他直起身体,双手紧紧扣住她的腰线,臀部被顺势抬高,洞口敞开的更大。整个小花园,连带肿胀的红豆都暴露在齐严眼前。 周棉预感不妙,想开口阻拦,一个完整的词还没有发出的时候就被狠狠的操弄起来。 齐严固定着她的中段,整根滚烫又粗硬的肉棒嵌入软肉里,甬道受到刺激不断的收缩,连根顶弄的快感爽的齐严头皮发麻。 “绵宝的里面在咬哥哥” “呜呜呜....别....别再.....太深了.....哥哥.....啊啊....” 齐严不理,大手伸到两人的结合处,一边挺腰深插,一边用手揉阴蒂。周棉高潮过一次的身体哪里受的了这个,收紧腹部,大腿猛然发力,哆哆嗦嗦的再次泄了身。 齐严本就压抑了许久,高潮过后的甬道带了十足的力量,软肉和津液喷涌而来,全方位的包裹着粗硬的阴茎。他被吸的受不住,忍耐到达临界值。 没做安全措施,他想抽身出来。周棉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了,或者说被高潮刺激的半梦半醒。她双腿勾着他的腰身,不让他动。 “哥哥...别走....” 齐严快撑不住了,忍着勃发的快感,快速解释:“没带套,乖,让哥哥出来” 周棉哼哼唧唧的不让走,伸手摸着齐严的腹肌,两条细腿爆发出不小的力道,勾着他。“安...安全期....不要走...” 怎么那么媚,那么会勾人,妖精! 齐严在心力狠狠的骂,重重的顶了几下,低吼一声射了出来。 没有阻挡,周棉闭着眼感受甬道里被射入的滚烫的精液,一股一股的,热热的浇在阴道臂上。温暖的液体撞击着敏感的软肉,周棉舒服的脚尖轻点。齐严还没有完全推出,缓慢的抽动着阴茎,一边射一边延长灭顶的快感。 看着周棉闭眼的享受,齐严非要拖着人跟他一个节奏,俯身下去亲吻。被打断的周棉想躲,又被大手捏住了脸颊被迫长大口腔。两条舌头粘腻的缠绕到一块去,齐严射完慢慢松开禁锢她的手,直起身子抽出肉棒。 窗外的北风停止的呼啸,齐严抱着周棉赤身裸体的躺在一起不住的喘息。两人过了许久才恢复灵台清明,眼神无意间触碰到一块儿,眸色深沉,数不尽的情欲、爱欲、美好都在这一刻无处躲藏。 周棉把头埋在二哥的臂弯里,高潮的敏感还没消退,二哥的怀抱好温暖她无意识的蹭蹭头,蹭蹭腿。像一只吃饱的了小猫,用撒娇的方式告诉主人我吃得很好,感谢招待。 齐严突然起身,温暖的怀抱突然消失,周棉半眯着眼有些委屈。齐严没下床只是跪着检查周棉的下身,他掰开双膝凑近了看。红豆依然红肿,洞口被磨的也有点发红,射进去的腥白色精液开始往外流。 齐严下地把周棉抱起来,转身向浴室走。 小姑娘高潮两次还沉浸在快感中,不肯离开柔软的床铺。 “去哪里嘛” “乖宝,去洗洗” 周棉天真的以为是洗两人刚刚出的汗,没想到被放在淋浴间地上,看着二哥又半跪在地上,把她的一条腿架起来。 热水打开,哗啦啦的洗刷在小姑娘身上,周棉娇气的嘀咕:“热呀” “里面得清理干净”,齐严用手指蘸取一点洞口的粘腻,轻柔的伸进甬道扣出一些精液。周棉站着,用水仔细洗胸前被某人舔咬的都是口水的胸乳。仔细观察自己的身体,乳尖肿胀,乳肉被吸出几块红印,大腿根也没有幸免,根部嫩肉被掐红了。 周棉在心里暗骂禽兽,一点都不知道心疼她! 清理的差不多了齐严站起身,立刻挡住一大片热水。他快速冲了一下,帮周棉前后也洗了洗。说是洗澡,没洗两下就把人按在自己怀里,这里亲亲那里亲亲的。 周棉挣扎,一个闪身就走出去了。“会缺氧的,不准亲” 哼了一声就飞快跑出去,齐严在后面想让她披上浴巾。没叫住人,他关了水拿了一块毛巾也跟着出去。 床边,周棉裸身站着,好看的腰臀比就那么显露出来,修长的脖颈偏头,用愤恨又委屈的表情看着从浴室走出来的二哥。 “怎么了?”,齐严上去把人揽过来擦干身上的水。 “你还问,这床还怎么睡!” 齐严手里动作不停,随便撇了一眼。 嗯,确实不能睡了。 墨绿色的床单水渍一块块,仔细看还有着几丝血迹和点点腥白色的精斑,床单又皱又乱泥泞不堪。 “去次卧睡”,齐董快速下了决定,牵起周棉的手,没拽动只能转身挑眉看她。 周棉咬着嘴唇,支支吾吾的说:“你...你把床单扔了,明天吴妈来....” 言外之意,明天早上吴妈来打扫,如果被看到那她也不要活了! “扔垃圾桶里也会被看到的”,齐严好意提醒。 周棉瞪他,现在不需要你这么聪明! “装到一个袋子里,你明天上班带出去”,周小姐也快速的做了一个决定。 齐严沉默,齐董29岁的人生里从没和扔垃圾这件事挂上钩。 算了,不答应的话,猫儿又要闹公主脾气。 他点点头,终于牵着小姑娘上了次卧的床。 次卧大床的朝向和主卧不太一样,周棉有点睡不着。盖上轻薄的鹅绒被,她被二哥抱着,腰肢酸软,大腿也没力气还很是酸痛。腿心也胀的有些痛,她狠狠的拧了一下坏人的腹肌。 没拧动,还吵醒了半睡的齐严。 “怎么了,睡不着吗?”,齐严像拍小孩一样,拍拍周棉的后背。 “有点...” 齐严闻言,低头亲亲周棉的额头,伸手去探她的腿间,周棉一惊,“你还来?” 齐严低声笑:“今晚先放过你,以后就不止一次了”,说完又打了一下周棉的屁股,“别夹,我看看里面还有没有东西留下来” “哼,有也是你的东西” “嗯,是我的,是某个小馋猫想吃的” 周棉羞的不行,又不能辩白。只能任由齐严的手指伸进去,左碰碰右捏捏。 周棉又有点感觉,这点变化瞒不过二哥,他低头跟她吻她,两个饱食餍足的人又黏黏糊糊的接吻。 虽然已经亲眼见过,可第一次吃到肉的男人还是坏心的又问:“绵宝什么时候最舒服?是哥哥亲小豆豆的时候还是哥哥进的很深的时候?” 周棉觉得床上的二哥简直烦死了!这些问题翻来覆去的问! 她埋在他怀里摇头,不肯说。又想到什么,撒娇的抱怨,“哥哥一点都不疼我,我说不要了,你也不停...”声音越说越小,吱吱呜呜的。 “我停了才是真的不疼你”,哄着人,手来到周棉的腰间轻柔的捏着,肌肉被放松,睡意也渐渐袭来。周棉坠入睡梦之前,好像听到齐严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明天陪哥哥上班”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叁章 “你上台演讲,我在下面干嘛”,周棉一大早被叫起来的起床气直到坐进迈巴赫里都没有散。 今天上午齐董有一个很重要的活动,年末是各行各业新资讯,新动态发布和总结的黄金时间。每年年末的金融峰会大大小小的数不胜数,其他就罢了,今天上午的亚洲金融峰会,榕齐集团的齐董受邀参加,还要上台致开幕词。 整个33层总裁办的人为此加了1一周的班,今天连齐董的座驾也换成了更商务的迈巴赫。 “在下面看,柯秘书会陪你” 齐严每天通勤的时间就是浏览各国财经资讯的时候,笔挺的深灰色西装,马甲也是配套的同色系,领带是他非要周棉帮着挑的深蓝色金线暗纹。双腿交迭,坐姿矜贵非常。任何人都看不出眼前这个能把平常动作做到优雅的男人,昨晚又是以怎么样雄傲之姿把小猫咪从里到外吃干抹尽的。 被点名的柯秘书从副驾回头示意,今天的会议十分隆重,不仅代表榕齐更代表国内经济力量的展现。柯秘书今天的装束也格外正式,整套的黑色西装,绸缎面料,在阳光下波动出流畅的光线,蓝色宝石的扣子系的严谨。 “是的周小姐,我今天会全程陪着您在下面观坐” “很少见柯秘书穿这种面料的西装,不错”,周棉喜欢绸缎,自然也喜欢这种材质的衣服。可旁边的齐董脸色突然沉了,他头一次仔细观察着柯秘书的衣着。 眯着眼,上下来回审视,这种风格...棉棉觉得不错? 柯秘书觉得老板这场恋爱谈到现在,只有他的受伤世界达成了! 他完全不敢看此时齐董的脸色,他已经感受到头顶被照射出十万伏的电压。他噤若寒蝉,连吞咽也不敢,苦笑说:“谢谢周小姐夸奖,是这件衣服的荣幸了” 回头坐好,又是苦不堪言的表情。刘师傅偏头望着他的苦脸,想笑又憋着,一时间前排两个人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内伤。 迈巴赫在京市东叁环最高的一所酒店门口停下,环岛上的车辆川流不息,一辆接着一辆。礼宾训练有素,前来拉开车门。等在酒店大堂的一位穿西装的高级经理挂着会场工作证,匆匆迎上来。 “齐董,有失远迎”,他是认识柯秘书的,只叁人中唯一眼生的就是站在齐董身边,距离颇为亲近的女士。他目光在周棉身上短暂停留,柯秘书拿出早上十万火急找峰会主办方要的工作证,递给那人。 没有人名和照片,只简单写了随行人员-周小姐。那位工作人员承办亚洲峰会快十年了,头一次看到这种不合规定的工作证。可人是齐董带来的,料想也不会跳过峰会自己做个牌子。当下也不方便多问,只得点点头,在前面带路。 一路跟着,周棉小声问柯秘书:“这工作证不会是假的吧” 证是Jessie去办的,天地良心,如果不是柯秘书一再作保,说周小姐没有生她的气并且开口替她在齐董面前求情,她都要怀疑这个事儿是故意难为她的! 峰会不管是随行人员亦或是会场工作人员,哪怕是保洁阿姨都有带姓名、照片的工作证,哪怕是尊贵如齐董这样的重要嘉宾都有特殊带刻印姓名的夹式工作牌。 让她一个小助理去跟主办方要一个只有【周小姐】叁个字的工作证! Jessie在手写辞职信和向柯秘书求助,咬牙选择了后者。 “当然不是假的,主办方考虑到周小姐的身份特殊,特批的证件” 周棉哦了一声,乖乖的跟在齐严后面。一路上,不少人的目光看向他们。叁个人里有两个现眼包。 首先当然是齐严,国资前叁的榕齐集团史上最年轻的执行董事。京市齐家万里挑一的下代家主-齐严。 齐严平时很低调,媒体全部被封口,所有公众平台不得流出他的照片。商务宴请也只有最高级别的才会出席。今天的亚洲峰会来了不少人,虽然不能拍照可能一睹齐董的风采,大家选择瞩目远观。 另一个就是周棉了,如此重要的场合跟着齐董和柯秘书出席想必在集团级别很高,可眼生的很。大家一时对这位年轻女性的身份有些拿不准,更让人忍不住停下脚步的是这位小姐周身的气质,实在太特别了。 中等个头,不算高挑,一套深蓝的的高级西装妥帖的挂在身上看不出牌子,全身也没什么奢侈品的LOGO。穿着低调,气势却盛。一双黑目直视前方,锐不可当。只身一人又像身后跟着一只部队,透亮的小脸不算明艳,细长的身姿如同桂冠上的飘带。 金融行业女性佼佼者本来就数量不多,更多的是带着强势又张扬的色彩,长相或刚毅或柔媚。可这位小姐的气场是一种内敛到极致的状态,内敛到一定的程度,反而就是强盛的另一种表现。 极具的镇定,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 即使是气场强大如齐董,跟在他身边的这位小姐也丝毫不逊色,众人甚至生出这两人有些相配的错觉。 总之,峰会开始之前,各个金融行业讨论群里,关于两人的身份和关系,众说纷纭。 众人口里和齐董极为相配的周小姐,正在小声抱怨:“还要走多久,腿酸” 酒店修的富丽堂皇,东叁环最高的建筑,面积极大。正式场合,周棉选了一双有根的鞋。鞋跟不算高,可周棉小腿酸痛,至于原因... 周棉不想走了,停下瞪着齐严。齐严垂下脸,看了一下周棉裸露在外面修长的小腿,在心里叹口气,微微驻足,绅士而邀请的姿态向周小姐伸出胳膊。 周棉也不客气,轻轻搭上去,齐严放慢了步调迁就着周棉。 “不许觉得我麻烦,这一切都要拜齐董所赐” “是我的荣幸” “哼哼,一个合格的绅士理应在公众场合帮助女士” “嗯,我的意思是,昨晚...也是我的荣幸”,齐严的意有所指收获了周小姐拧胳膊的动作。 峰会太无聊了,周棉盯着已经上台半小时的齐董。依旧是风采着注,侃侃而谈,声调低沉,语速不快保证在场所有人都能听清。发言内容从明年的国家政策,说到亚洲经济格局再到榕齐的业务版图。 周棉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她坐在第叁排,左边是柯秘书,右边是一个接一个的企业家。想溜都溜不了,她小幅度的左看右看。第一排左手边有一个中年男性的背影让周棉中断了哈欠。 咦?那人好像.... 又过了一会,齐董终于发言完毕,会场的灯亮起,中场休息。 会场最外圈设置了环形的流水台,全自助模式供嘉宾们补充体力,相互交谈。 齐严完成了发言,临时带着周棉,所以不打算多留。 他们向大门处走,进程不快,每走两步都有人上来跟二哥打招呼,周棉走走停停小腿愈发的酸痛,她眉毛微蹙,不耐烦的目光在会场扫视。 远处一位中年男性径直向他们走过来,越走越近,转瞬之间他的眼神和周棉对上。 大...大舅?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彭家长子,彭广和没有走上父亲的军旅之路而是选择从商。 彭家的地位敏感,军商避嫌,彭先生没有建立任何企业只挂了一个海通叁角洲商会主席的的虚职。 职位很虚,权力十足。 商会实际把控着所有途径海通叁角重要航线的生意。他本人的性格倒是和父亲很像,阴沉乖戾,说一不二。商会二十多年稳步发展,几百家企业的加盟让海通叁角洲商会成为叁角州最大的存在。 一米8的个头,早年在军营历练过的身材即使人到中年也依然看得出健硕的肌肉和强劲的骨骼。利落的寸头,一席正装只着款式简单的灰黑色系,戒指上镶嵌着一颗硕大的翡翠。 人未到,气势先到。 彭广和大步流星,身后跟着叁四个人,原本跟齐严说话的企业家看到这个架势纷纷找了由头离开。他走过来,朝齐严的方向斜目一寸,一双鹰目蕴含着尖锐的目光。 自从周棉20岁回到京市以后,彭广和就没怎么再见过她。转头看向周棉,凌厉的目光有所收敛,关怀之情不露痕迹的丝丝渗出。 “大舅,你怎么也来了”,虽然是经济领域相当重要的峰会,可如彭广和这样的辈分是不会轻易参加的。 “还有2周就是你的婚礼,舅舅许久没有和你坐下来吃顿饭了”,当着齐严的面,丝毫没有把周棉未婚夫纳入自己的计划里。 周棉悄悄看了一眼身旁温雅的二哥心里抱怨,大舅怎么一点不看场合啊,明知道他们要结婚了,也不跟二哥打招呼。当着未来侄女婿的面跳过他而约自己,做什么一上来就给人下马威! 齐严八风不动,丝毫没有流露出被忽视的不悦。虽然,这种忽视在齐董过往的人生里从未碰到。他察觉到周棉撇过来的眼神,垂下眼眸,掩去眼底所有的神色。唇边泛起一丝安抚的笑:“彭主席亲自飞来见你,作小辈的当奉陪。” 周棉看看二哥,又看看大舅一脸的冷色,心里还有点为二哥抱不平不想和大舅说话,只点点头。 齐董谈笑风生的把舅侄俩之间僵硬的气氛化解,他对彭广和的冷漠视而不见,又说:“彭主席,第一见面,我是齐严。14号是我和棉棉的婚礼,届时欢迎您和老将军观礼,公司还有事我先带棉棉回去。” 彭广和看齐严不卑不亢的态度,又看周棉有意护着他。脸色依然僵硬,犹豫再叁挤出一句,“嗯,你们去吧” 之后的路径,畅通无阻,再也没有人上来找齐董说话了。 跟彭主席搭话的姑娘, 跟彭主席摆脸色的姑娘, 齐董温柔相对的姑娘...... .....两将之星,周棉 众人纷纷大呼打扰了! “你干嘛对他那么客气!”,一上车小姑娘就嘟嘟囔囔的抱怨。 齐严越过中控,在气鼓鼓的眉间亲了一下,又拉过她的手,安抚的在手背上摩挲几下,“他是你舅舅我当然该客气,而我对他来说只是个外人” 当事人根本不觉得被忽视有什么委屈和尴尬的,周棉却理所当然的说:“你马上还是我老公呢!” ......她的舌头要来有什么用!!拔了算了!周棉为自己的脱口而出在心里疯狂呐喊! 身份既然已经给了,表面还是静观其变的镇定,久久听不到回应,按耐不住忐忑的心情,周棉悄悄撇了一眼二哥的反应。 她自然是令人仰望的身份,受周家和彭家的保护和宠爱。可二哥与她是如出一辙的尊贵,何时受过这种气。 齐严被她这么一打量,唇也扬了起,“有周小姐的保护,她老公不觉得委屈” 清晰的咬字,一如既往的儒雅有礼,尾音却带着笑意收下周小姐给的新身份。 说完,又探过半边身子,凑近她耳边,问出一个面红耳赤的问题:“还疼不疼?” 周棉抬眉看了一眼副驾的柯秘书,尽量表现平静。 不着痕迹的想要抽回被握着的手,没成功。 她喉咙有些干,不自觉的轻咳两声,小幅度的摇摇头。 周棉根本不必担心柯秘书,今天的他在副驾驶坐的端正,没有以往不值钱的窥探。 双手打字,十指飞跃与屏幕之上,同声传递着堪比甜宠文的台词。 今天的糖可以磕到举行婚礼! ———————— 今天四九的前院门庭冷落,后厨却忙的热火朝天。一楼的灯虽亮着却没有一桌客人,所有的预约都被推掉了。 紫槿阁门外站着6名人高马大的保镖,生人勿近的气势像是随时能把嫌疑人就地按倒。他们面无表情的扫视来往上菜的服务员,气压低极。 毫无二致,包间内的气压也低到了临界值。 周棉和大舅分庭而坐,满桌的海市风味一半儿周棉喜欢的家常菜,一半儿大舅喜欢的海鲜刺身。黄师傅还在后厨忙着,大小姐最爱的佛跳墙估摸着20分钟以后能上桌。 彭广和夹起一块蓝鳍金枪鱼,点蘸了一些料汁送入口中。他放下筷子,鹰目盯着对面的侄女,细嚼慢咽,不苟言笑。 周棉习惯饭前先喝一口汤,面前是她最爱的腌笃鲜,伊比利亚火腿吊的老汤浓郁鲜香,绿油油的葱花点缀在浓白的汤面。她放下汤勺慢慢咽下,一双晶莹分明的水眸凝视对面,目光烁烁。 舅侄俩像是暗中较劲,进来以后各自吃着,只静静的看着对方谁都不肯先开口。 彭广和抬手又抿了一口金骏眉化解金枪鱼的油脂,垂眸而至,商场老手彭主席瞬间换上一副浅笑的面容开了口:“棉棉现在跟大舅生疏了?” 不等周棉回答,他意有所指的曲起食指在木桌上轻点几下,状作回忆又慢条斯理的补了一句:“回海市有时间看你小舅,没时间陪大舅在这儿说几句话?” “棉棉,这是偏心吧” 周棉一时冲动下想大声质问对方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为难小舅!可眼前不是撕开这道彭家旧伤的时候,她努力做着表情管理,尽量放慢语速回答:“大舅事忙,小舅没什么亲人,一个人在部队过的辛苦” 不带情绪的一句话,然每个字都带着指责。 彭主席生意做的大,是大忙人。有父亲、有妻子、有孩子,真正的一家团圆。 小舅除了叁哥这个儿子,没有妻子,连父子关系近年也越来越生分。彭家老宅更是一年都回不去一次。保家卫国,披星戴月。在部队被无端欺负,家里也没人挺他,只有周棉偶尔照顾一二。 彭主席被人当面指摘,四十多年里除了彭将军那个硬脾气,也就只有周棉敢。 他不怒反笑,没有发火不代表全盘收下这份控诉。 常年上位者的威压,随字而散:“周棉,我和彭安和,到底谁才是你的亲人” (彭主席压迫感十足!) 第五十五章初雪 第五十五章 南海秋季捕捞的大黄鱼品质最上等的皆为专供,细嫩鲜美,皮下油脂肥而不厚,全身无小刺。周棉夹起一块,屈身放进大舅的碗里,叹息的说:“这话别让外公听到,你们都是我的亲人” “都是?小时候每缝他回来,你连吃饭都要挨着他坐。吩咐罗妈妈做的全是他爱吃的,这几年你为彭安和部队的事儿也操心的很,让沉秘书秘密找了人专门盯着他在部队的情况” 周棉抬眼,这些事儿她做的缜密,为的是不让小舅知道,否则他断然不会接受这份“照顾”。不过她也没打算瞒过所有人,周棉想了想,又说:“小舅常年不在家,军旅生活艰苦,多照顾他一些也是常理” “他辛苦什么?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绵绵,彭安和没有你想的那么单纯。他一个外人,独独他选择继承老爷子的衣钵从军,你想想是为什么?难道不是为了讨老爷子欢心,好在彭家站稳脚跟吗?” “小舅入伍前,外公明确说了彭家不会在军队给他任何助力,小舅如今的一切都是他拿命拼博出来的。” “没有任何助力?他四十多岁现在已经是少校了,老爷子没私下给他开绿灯你信吗?” “我信,6年前埃俄地区特大暴乱,小舅带带维和部队,10个人只回来了4个。3年前边境的剿毒行动,小舅被迫染上毒瘾,即使是轻吻的毒瘾也在戒毒所也秘密观察了半年。去年境外电信诈骗几省的联合行动,是小舅做的总指挥....”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这么偏向他!”彭广和砰的一下放下手里的茶杯,说话间已然有几分动怒。 “大舅你一口一个外人,小舅就算不是外公的亲儿子,也是我们彭家养了四十多年的儿子。要说偏心...外公和妈妈还不够偏向你吗!”,周棉是欲强则强的性格,从不畏惧任何压迫。彭广和的怒气冲冲,她的眼神也骤然凌厉。 听到里面茶杯落桌和几声模糊的凌厉之声,门外一众等在一旁伺候的服务员都屏住呼吸。方桃洞幽察微,在对讲里吩咐后厨暂缓上菜。黄师傅看着即将出锅的佛跳墙,双手叉腰望着窗外,这舅侄俩到底有什么谈不拢的事儿。 包间内,气氛剑拔弩张,极致的安静,两人的呼吸频率都能被对方准确捕捉。周棉的眼底没有了任何笑意,她单刀直入,“宋时旺,大舅还记得这个名字吗?” 彭广和瞳孔微缩,表面镇定的回道:“你小舅以前的下属” “也是你们的棋子” 彭广和心里暗自打鼓,虽然已经过去7年,也不是一点痕迹不留的。 二十多年对这位彭家长子的了解,周棉看穿了他心里所想,又开口道:“大舅,你说我们都偏向小舅。可7年前我和外公遇刺的那件事,谁不是在为你打算?” 周棉语气平淡,“那年境外行刺,你事先就知道了消息。安排了大舅做外公外事活动的安防总指挥,可大舅队里都是精兵,任务不利的概率很低。所以宋时旺就是行动失败的一颗钉子,如果由你出面,你一向与小舅不睦,难保不会引起队里人的注意。而当时与大舅队里的人进行联系,并且可以做到顺理成章的只有你的妹妹,我的妈妈,彭艺格女士” 彭家的往事被揭开,周棉没有想象中的愤怒。上个月她就已经知晓当时的真相,只不过最初她的怀疑对象只是大舅,却没料到参与其中还有自己的母亲。 他们拿外公的安慰做筹码,兄妹俩恩威并施的利用小舅身边的人。直到把真相查清,她都无法想象这是亲人之间可以做出的事情。 但在彭家这样的顶级家族里,权利和威势却又只是稀松平常的工具。 彭广和没有说话,他甚至放松下来,重新拿起筷子夹起鲜红可口的金枪鱼刺身慢条斯理的吃着。 周棉索性继续说:“这件事,你的妹妹偏向你,不惜让自己的女儿和父亲一同涉险,让小舅顶上重大事件第一责任人的罪责。你的父亲偏向你,宋军官曾是外公的近侍军官,他不会不知道事件的真相。而他选择闭口不谈,保全你,让小舅承担全部的罪责,终止晋升,调任军校。如果不是之后有重要的任务,上级选择相信小舅,这对一个战士来说,就是一条死守坟墓之路。他们甚至怕我在事后调查,将我送到山市” “这个家也许永远有小舅一口饭,但除此之外,谁又是他真正的亲人呢?” 方桃在门外听着,屋内说话的语气好像不似之前那么凝重,她敲敲门,指挥者后面跟着的3个服务员悄然的进屋,送上黄师傅从早上五点就吊起的佛跳墙。 浓重的纯白,与昔日往事的灰暗形成鲜明的对比。 周棉说完,也不再开口。舅侄两人默契的一同沉默,两个人不知是什么心思,低头不语只专心的品尝着这费劲心思的高汤。 一顿饭就在悄无声息中用了大半,彭主席用金骏眉漱漱口,放下茶杯。神色平常,收敛了气势,唇边是恰到好处的笑意。好像饭前什么都没发生,没有争差,没有彭家的私隐,没有挑破后的剑拔弩张。他用毛巾擦擦嘴,随后曲气食指,敲敲桌子。 守在门口的秘书推门而入,眼睛不敢随意乱看,恭敬的递上一个礼盒又恭着身体退了出去。 宝蓝色的礼盒,不大。用金箔晕染过的盒身在灯光的映照下,徐徐发亮。彭广和把盒子递过去,敛着笑意对周棉说:“舅舅送你的新婚礼物” 周棉双手接下,没有立刻打开。礼貌的道谢并再次邀请大舅参加她的婚礼,随后两人就彭家一些重要客人和当天婚礼的布防商谈一番。 平淡的语气,随和的目光,一时之间他们都带上了顶层阶级的面具,藏下心事,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事情已然过去,连外公都没有追究的事情,时隔7年周棉并不是兴师问罪的。她只是需要一个气口,一个能暂时缓解大舅与小舅之前针锋相对的喘气之机。 出了四九,周棉看着彭主席的轿车缓缓驶出。 方桃带了人静静站在周棉身后,车消失在视线里,周棉身形不动,她忽然看着天空。灰蒙蒙的天上飘落片片雪花,雪花不大,如柳絮飞舞,毫无规律的在半空中舞动着不一样的轨道。远处落光了叶子的大树,寂静的街道和院落,和周棉一起看着雪落纷飞。 京市今年的第一场雪。 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周棉仰头望着灰涩的天空,任雪花落在脸颊上。诺大的城市,她突然觉得无处可去。正欲低头转身,方桃在后方轻轻的说了一句:“大小姐,柯秘书来电话说要给齐董准备一份晚餐” 周棉的眼里又撞开了某种亮光,有了几分归属。她看着方桃只说:“做好了拿给我吧,我去送” 傍晚,工作狂齐董并不在榕齐,而是身处科技园区的QM。周棉对这里更熟悉。一栋十几层的独立办公楼,银色反光的外观,科技感失足的异形建筑风格。这是齐严一手创立的,注入的心血可见一般。 现代科技企业没有浓烈的制度风格,周棉的指纹早几年便纳入整栋大楼的安保系统。前台无人,周棉进了大楼,总裁电梯直达顶楼天台。 白色皮革沙发,奢侈的摆在半露天的地方。仿佛如果这些家具被淋湿的损失完全不在主人考虑的范围。 简约的设计风格,透光的玻璃房,半包的下沉式结构,沙发环绕叁面,中间的浅褐色圆形茶几上放着一杯咖啡。 齐董悠闲的翘腿坐着,低头看手里的文件。精力充沛的年纪饶是今天开了3场高层业务会议,依然神色不减。 “怎么想到这儿吃饭,玻璃房冬天还是会有点冷” 今天的晚饭是周小姐专送,周棉拎着饭盒走进沙发区。齐严起身接过重物,摆好碗筷。仔细观察了周棉的神色,装作无意的问:“吃了吗?” 周棉点点头,“和大舅吃的” “谈什么了” “没谈什么,说了宋时旺的事情” “你主动提的?” “嗯” “有预期的结果吗?” 周棉反应了2秒,毫无波澜的摇摇头,她抱胸靠着,盯着茶几发呆。 一个没有证据的旧事哪里能在彭主席那里掀起波澜呢,周棉查宋军官的事情也只是缓兵之计。 齐严一目了然,他安抚道:“棉棉,不要着急。普通家庭间的亲事尚且剪不断理还乱何况是彭家,两个舅舅也是亲缘夹杂着旧事的纷乱。你身处局中,一时无法决断也是正常。” “嗯,我知道。”嘴上强撑着,可等二哥吃完周棉就顺势靠在他的胳膊上。她感觉自己在二哥面前越来越藏不住心事了。 想了想还是开口说起今天的事。 “今天我提起7年前那场局,他的脸色丝毫未变,提起母亲为了帮他不惜亲自下场作恶也未见半分羞愧。我记得小的时候大舅是冷面但心热的人,我少能外出,他经常给我带外面的小玩意。有的是玩具,有的是手工艺品,国内国外的搜罗。他是长子,从小外公不常在家,他就承担起彭家家主的职责,对我很关照。跟妈妈的感情也很好,就连妈妈当年要嫁到京市他也是极力反对的。说一家人不能为利而散,彭家难道还不能保护一个女孩子吗?” “可如今怎么....”,周棉小声诉说,声音越来越低。 “人都是会变的”,齐严轻呼,白色烟雾散开。 “是啊,人都是会变的,因为利益,家人也成了外人” 天台有些冷,虽然做了一些防风设计,但无孔不入的冷空气还是钻进来了些。她微低头在二哥的西装上蹭,像只不满寒冷的猫儿。 齐严半搂着她,两人难得安静的搂靠在一起。他用下巴蹭噌周棉的头顶,温声的说:“冷吗?” 周棉摇摇头,又点点头。 身体尚可抵御,但心是有点寒意的。 齐严借势收紧了胳膊,把周棉搂的更紧。 周棉看看四周的环境问:“今天怎么来QM了” “来开明年的预算大会,核心业务要增大投入。正好和几个部门的总监过一下方案”,齐严没有觉得周棉可能听不懂而简单说几个字敷衍。 周棉抬手签注二哥绕过自己肩膀而垂下的手指。她像小孩子一样勾住二哥的食指,捏捏又松开。 “我们最近是不是不要见面?” 齐严以为自己哪里惹人不高兴了,顿时坐直身体,凑头去看她 “为什么?” 周棉枕在二哥的肩窝,仰起下巴,从下看上去,说:“不是有老话说结婚之前的夫妻不宜见面吗?说不吉利。” 齐严笑,他伸出自己被捏住的食指,包住周棉的说,趁其不备打开五指,嵌进去。五指相扣,他说:“我母亲安排了白和宫的主持,为我们的婚事念祷7日,捐了不少香火钱,我料想上天应该不会跟我们计较婚礼前再见几面吧?” 周棉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这么多人真心为期待他们的婚礼,心里暖暖的。 她回握齐严的手掌,很大,她几乎握不住。 齐严顺势用另一只手也包裹过来,周棉被他紧密的拥住。 他低头凑近周棉的鼻尖说:“棉宝想哥哥了吗?” “我不是来亲自给你送晚餐了?” “我以为那是给我的谢礼” “为什么要给你谢礼” 齐严的声线突变,低沉了半度像被泡在热红酒里,醉人动心,“感谢我昨天伺候了周小姐” 周棉想起他所谓的“伺候”,面色一红,好在背对着二哥也看不到。她语气不变,“那我最后...不也....帮你了吗?” “嗯,握到一半就说握不住了,耍赖想松手”,齐严用鼻尖蹭周棉的耳朵。 耳朵被蹭的又红又热,周棉挺直身体想起身逃跑。这一套动作齐严再熟悉不过了。他缩进怀抱,不让小乌龟走。 女孩儿又稳稳落入自己怀里,乖下来,他倏地的把玩起周棉的手指,仔细观察着指尖的痕迹:“昨天在水里泡久了,哥哥看看皮肤有没有变皱” 周棉推她,忍不住抱怨:“有的,早上起来还是皱的,都怪你”。女儿家的娇俏虽低落却也按耐不住的显露。 “嗯,棉宝身体不方便,在浴室是最好的”,说完低头就去找周棉的嘴唇。周棉半躺在男人怀里,舒服的姿势如被顺毛摸的猫儿。探舌进去,如入无人之境,畅通无阻。 两人热烈的接吻连周身的冷气都升了温。周棉想起昨天自己也是和二哥这般吻在一起,一发不可收拾,衣服半褪才发现来了月经,无奈之下周棉被他抱紧了浴室,暖和的水流和浴霸不让她受凉。 然后....然后周棉就站在任由二哥的手在她的乳间,腰间,腿间作乱。高潮2次后才肯放过,彼时她的胸乳,嘴唇都被亲的红肿。 那根硬的发烫的东西被塞进她的手里,上下胡乱的蹭。 她不想捏那个东西,哭哭嚷嚷的要出去。二哥抱着她,求她。才将将的肯被带着上下套弄。可二哥时间太久了,一直不射。手里要动,身上也被四处亲着。周棉不耐烦了,被抱着擦干净身体,穿好睡衣出去。 躺进被子里赤裸的二哥,全身都烫人。舔弄着她的耳垂哄她:“棉宝,帮哥哥,胀的难受” 在浴室待的太久了,手指都被泡皱了! 周棉恨恨的想,今天她绝对不会再跟二哥回东合云间! 吻到快要窒息,吃饱喝足的齐董才好心的放过周棉的小舌头,他用手指擦拭周棉嘴唇的津液,说:“心情不好别一个人待着,明天来QM陪我,嗯?” 周棉鼻尖有点红了,从二哥的肩窝里探出头,轻轻晃动。 “桦桦回国了,明天约了去逛街” 齐董有些不满周棉身这些不省心的女朋友,一个明柳柳就闹出许多事,周棉为了一两年的伴读之情费了多少精力。 这个白桦也是个极不省心的。 婚礼在即,他不欲惹未婚妻不快,只得大方的同意,趁此要挟今天要周棉跟自己回家。 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 京市城中心一处别墅,说是别墅,除了主楼外四面环绕的树木,草坪,泳池孑然伫立。 白桦接了周棉,驱车过来。 周棉在副驾打了个哈欠,眼下净白,不像是没睡好的样子。 白桦刚回国,还在倒时差,顶着巨大的黑眼圈看过来。早上从东合云间接的人,自然知道周棉昨天是在哪儿过得夜。 不怀好意的问:“怎么?你家齐董白天压榨员工,晚上还要压榨你?” 问的羞耻,周棉瞪她。“你想什么呢,我大姨妈!” “大姨妈也可以做点边缘行为啊”,白桦说的坦然,仿佛极为熟练的样子。 “资本主义的教育维度够广的啊”,周棉阴阳怪气。 “你啊,就是太板正了,活像个古代人。不过也不能怪你,你看看你身边的人,不是装腔作势的老板就是军纪严明的兵,气质这玩意儿,传染!” 我二哥才不是!周棉在心里说。懒得和她争,周棉转了话题问:“你这次回来能待多久?” “我攒了假和圣诞节元旦一起休,1月才走呢” 周棉欣喜,“那还有很长时间,咱们能多见面了” “就怕婚后的齐太太没那么多时间喽!” “瞎说什么,我是结婚又不是卖身” “是是是,谁买的起您啊,两将之星只能娶回家供着” “去你的,就你贫!” 两人说笑一阵到了地方。 极高大的铁门,识别了车牌缓缓打开。 开了几分钟,转过一个草坪,一个喷泉,又从一片树林间穿过才在主楼旁停下。 白色大理石的台阶上远远站着一个人等她们。 “小曼!”,白桦锁了车就冲那人招手。等走进,白桦搂着周棉对她说:“这是我发小,吴小曼,小曼这是周棉,你叫棉棉就行” 吴家是医疗世家,祖上从清代开始就是御医,后去国外躲避战乱,学了西医。外祖父创立了京市如今最有名的私立医院,外租父、祖父、父亲、叔伯几人也都不负所望的在各医疗领域有不小的建树。 几代子孙都很正气,从医学专业到医疗设备研发、医院筹建,一整个医疗的产业链都被吴家囊括。财富自然也是惊人的,毕竟全世界的有钱人都不想死,而吴家就赚有钱人的钱。 “早有耳闻周小姐,都是桦桦的朋友,那咱们也算是朋友了。我就不客气了,棉棉”,吴小曼对周棉眨眼,小麦色的皮肤,纤瘦的身体,修长的四肢穿一身瑜伽服,头发绑在后脑。活力与旺盛的生命力,让周棉第一眼就很喜欢。 “那我也叫你小曼,第一次见面” “行了你俩,要客套也进去再客套吧,外面齁冷的!” 说着叁个人就进了屋,管家带着下人分别为叁人脱下他们的外套和手包,带他们往二楼走。 穿过二楼的长廊,进入一间湿润又有些昏暗的屋子。满室的草本芬芳叫人心情通畅,身心愉悦。 “几位小姐好,今天给大家做定制护理的是来自瑞士的PERIT的团队”,真正顶级的美容都是封闭式的圈层,上门服务,外人连尝试的资格都没有。 叁人换了舒适的浴袍,吃了一碗雪蛤燕窝暖胃,又吃了一块点心各自躺下,专业的服务人员拎着小箱子列队进入。每张床旁边都另有一位吴家的下人在旁边伺候。 “你们知道吗?一群人不知道从哪儿听说棉棉今天要来我家,昨天我几个不常联系的朋友都快把我电话打爆了”,吴小曼撇撇嘴有些不屑的说。 “谁啊?这么惺惺作态”,白桦闭着眼,一边享受一边不忘要探听八卦。 “就西城张家那个小女儿和付森贸易的付淼淼,哦还有王家的骚浪贱!” “前面几个也就算了,王家那厮也敢来找你攀关系。她平时各种PARTY转个不停,勾搭这个勾搭那个,我可是听说她眼光高的很,看中的都是高她一个层级的人。结果搞不定人家,被甩了就哭哭啼啼的背后说人坏话。我身边几个哥们都烦她,我记得还勾搭过你男朋友?” “是前男友!切,要是平时,我根本不会搭理她。可她说她表姐认识齐董,还说也会去参加棉棉的婚礼,假惺惺的问我礼服是定哪家,她也要准备” 白桦说的有些激动,护理师不得不停下手,让她先说完,“她能去个屁!她能去棉棉的婚礼?我白字倒回来写!真要参加的人早就定好了礼服,还有2周才准备衣服,骗谁呢?恶心!” “是啊我当时是不信的,我问她哪个表姐认识齐董,她说叫王梦,我是没在圈里听过这号人的,桦桦你知道吗?” 白桦睁眼望着周棉,有些担心的神色。婚礼在即,不管什么女人和未婚夫扯上关系应该都会瞎想一番。哎呀,小曼这个神经大条的人,怎么也不事先跟自己说一下,就直接说给棉棉听。 周棉许是真的累了,自从躺下就没换过姿势。像是感应到旁边的目光,周棉姿势未动,说:“我也想知道是哪个表姐” 白桦听周棉的语气正常,想了想:“我记得有一年去齐家,好像见过一个像是长辈的女人,姓王。当时介绍说出远亲,可京市数得上的王家里也没这号儿人。她说的认识应该只是亲戚关系吧” 吴小曼听出白桦的弦外之音,也后之后觉的发现自己引出的话题有点不对劲。当着人面说自己未婚夫认识的女人,自己这嘴怎么这么快呢! 吴小曼在心里跳脚,第一次见周棉就犯了忌讳! 她赶紧补救:“对对,那肯定就是亲戚关系的意思了。齐家树大根深,有几个想攀附的亲戚很正常。我们都没听说过这个远亲向来就是不太亲近的。” 周棉对齐家的远亲了解很少,大家族的旁枝错综复杂,周棉自己家的都理不清呢。 她到时不在意这些另有所图的亲戚,只是王梦这个名字..... 周棉也应和了两声,另外两个女孩见没什么异样,赶紧转了话题。 2个小时候后,女孩子们在一楼的阳光房吃东西。 叁人还是着舒服宽松的浴袍,周棉的黑发卷曲,全部盘在头顶,一张脸净白而小巧。她慢慢的吃着手里的点心,看着对面两个人交谈。 吴小曼怕周棉觉得闷,便开口,“棉棉,还有2周就是婚礼了,准备的差不多了吧” “嗯,场地宾客那些不用我操心,礼服已经试过了” “中式还是西式” “当然是中式的”,白桦了解周棉家,两位老爷子都骗传统。齐家漂流海外多年,落叶归根的心也是更偏向文化的传承。 “嗯,中式的,头冠和宝石婚礼之前会送来” “一定很美!”,吴小曼北方人的身形,有些羡慕南方姑娘的小巧,周棉皮肤好,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吃东西的样子简直要萌化她了! “棉棉,你觉得今天做护理的人怎么样,喜欢吗?” 周棉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中肯的点点头。 “这是从瑞士请来的,每个月飞过来给我和朋友们做护理,我让他们别走,这两周就定期给你做身体和脸好不好,新娘子的状态必须随时保持最好的!” 周棉觉得有些奢侈,和小曼本是第一次见,想拒绝,话还没开口就被白桦打断。 “好好好,我举双手双脚赞成,棉棉你千万别拒绝,你是天生丽质,我不行!国外的紫外线太强了,加上我倒时差倒的脸和手都肿了。你答应吧,就当是小曼送你的新婚礼物,我还能蹭2周的顶级护理!” 周棉看吴小曼一脸的真诚,到他们这个层级,礼物的价格已不是最重要的。主动提出代表看中,这份心意是不容被拒绝的。 周棉只好说:“让你破费了” 吴小曼看周棉答应了,刚刚说错的心情大好,摆摆手说:“不算什么,我家一大家子的人,只会看病赚钱,别的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小曼你太谦虚了,吴院长的医术很高,品德高杰,古稀之年还亲自主刀” “你见过我爷爷?” “我爷爷有一次生病,还是吴院长给看的。只不过要保密所以你可能不知道” 说的是周晚毅老将军几年前的一次手术,虽不算危险但手术的位置很敏感,一众科院主任不敢下手,最后还是请了吴小曼的爷爷吴老院长出山。 “这么巧,那我们早该认识了” “以后我们叁个就能经常聚会了!”,白桦喜欢热闹,她欢欢喜喜的看着自己的两个朋友变成好朋友,高兴的两眼一弯。 “你不回你的资本主义了?”,周棉打趣她。 “国外高富帅不要了?诶,桦桦,我怎么好像很久没听你提起你在国外约会的那些小洋人了” 白桦有些窘迫,不在然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最近忙嘛,你们也知道我那个事务所一贯的资本主义压榨。” 第五十八章婚礼—1 第五十八章 12月14日,宜嫁娶 最近两周的上班族无心上班。办公区域最常见的景象就是背着领导摸鱼,低头悄悄看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各个微信群里,平时拼汐汐,聊八卦,吹牛逼的现在通通不提了。大家都热烈的讨论的话题只有一个。 股票! 群成员1:【诶诶,你们今天卖吗?涨了10天了,太夸张了我拿不住,我想卖了!】 群成员:【拿住啊!投资就是赌博,赌对了别墅靠海!】 群成员3:【诶?你们说这一波军工股集团狂飙10天,到底是为什么,有谁看大神分析了吗?】 群成员4:【看了看了,各个博主大神一顿分析,众说纷纭谁说的都有点对,内幕消息一大堆。不管了不管了,反正赚钱就是最好的!】 群成员5:【我倒是听说一个消息,不过听上去太不靠谱了,我就不说了,先走了】 群成员6:【楼上别走!你说说,军工股这么疯狂什么不靠谱的消息都有可能靠谱!】 群成员5:【我有一个军企的兄弟跟我说,最近军工股起飞10天,是因为上面一个大人物家有喜事!而且就说还要再飞7天】 群成员7:【我去!这是什么大人物啊,所有军工股都听令啊】 群成员8:【大到咱们不知道的身份呗,诶别管那么多了,只有我注意到还要再飞7天这个信息吗。兄弟们加油啊,拿稳了别墅靠海!】 京市西边军区大院,彭艺格女士坐在化妆台前,发髻被身后的苏姨高高挽起,指腹蘸取发油,每一缕发丝都一丝不苟的熨帖着。 精致的妆容,搭配一身复古的淡青色旗袍,海市韵味的女子仪态万千。苏姨拿起妆台上的一个红木匣子,取出一套珍珠配饰。圆润晶莹的大颗东海明珠,垂落在她饱满的耳垂下。项链是叁层迭落小珍珠和蓝宝石的组合,复古优雅又尊贵非常。 “这套首饰,是老爷送您的那套海蓝之心吧。” 彭女士抬手抚摸锁骨处一颗颗饱满的珍珠,点点头。这套首饰比自己的年纪还要大,是父亲出嫁之前赠与自己的,也是她最喜欢的一套。 苏姨带着笑看自家小姐,她比小姐大几岁,服侍陪伴小姐近四十年。大抵是跟着周政委生活二十多年,镜子里的人儿雍容华贵,褪去了海市女子的娇俏,抹上一层坚定和沉着,只偶尔讲到兴处,神色飞舞的依稀还能看到比花红的娇媚。 彭女士对着镜子调整了一下项链的位置,看着镜子问苏姨,“这个时候,他们是不是已经到那里接棉棉了。” 苏姨看着卧房那台随小姐陪嫁过来的旧摆钟,估摸着时间,“应该是快到了。小姐别担心,带队去接小小姐的是小骥少爷。他为人稳重,军功也攒下不少。” “是了,周骥去接棉棉,我放心。”她走到全身镜前再次对镜理衣。 “咱们也快点走吧。我们那位周政委呢?” 周政委腰背直立,双手背身,卸去军甲之衣,难得穿着便服。 彭女士被苏姨扶着下楼,一楼大厅里也围了不少人。有不少都是周爸爸的下属和老战友。看到周夫人下楼,纷纷联系秘书和勤务组,准备出发。 “走吧,周政委”,彭艺格女士一身旗袍,为了不让周爸爸跌份,早早着人给他做了件灰色系的中式开衫。周爸爸对新衣服兴致不高,从团会上早退回来试衣服的时候脸色不好看。彭女士哪是惯着他的人,当下扔了衣服,叫人拿出去丢了。 离开前留下一句,“女儿结婚那天你干脆穿你的军装去算了!” 周政委站在试衣台上,一脸无辜,内心的真实想法是【穿军装去才正合我意】。 当然,为了家庭和谐以及不被赶出主卧,周政委不得不去追人,对着件衣服说尽了赞美之词。就连今天起床,在夫人隐隐监视的眼风下,早早把新衣服穿起来。 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勤务兵的车也开到门口。 大厅里,周爸爸挺拔的身姿,风姿绰约。转头看来,雄浑有力的眉骨下暗藏一柄刀锋。周爸爸拍拍夫人勾在自己臂弯的手背,不苟言笑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走吧,别让咱女儿等急了”。 上了车,彭女士想起来问他,“棉棉到底是从哪儿出发?” 新娘周小姐到底从哪里出发去婚礼现场? 这是集合了周、齐两家最得力的后勤组建的婚礼团队第一个重点讨论的议题。 耗时3周.... 西边周家,pass。那里涉及的重要首长太多了,进出人员太多影响了原本的安全布防。 周棉常住的京郊壹号,pass。一整栋22层楼,22户人家不能全包围式的布防,不可控因素太多。 高级酒店出发,pass。酒店进出人流太多,无法全面掌控服务员和宾客的身份背景。 十几个人争论不休,方案做到第八版的时候,周小姐本人提供了一个方案。 从军队招待所出发。 .....十几个人从讨论这个议题开始就没有如此统一的意见,他们一致反对! 反对原因也很简单,太简陋了!! 毫不夸张的说这就是建国以来最受人瞩目的世纪婚礼。其意义之大在于改变了权力巅峰的布局。意义深远,千丝万缕的关系都系于周小姐一身,这样尊贵的人,出嫁之地竟然是小小的招待所!这传出去又是一片哗然。 但周棉有自己的理由。 其一,招待所本身就有一定安保措施,所选地址在最开始就考虑到布防的因素。很合适开展一系列高级别的安保措施,完全独立,完全属于军队。 其二,招待所分布众多,婚礼当天多设立几个掩人耳目的地点。周棉真正出发的地址只有最核心的人知道,称之为狡兔叁窟。 其叁,就是周棉的私心。两将之星,军人的血与肉塑造了自己。她不愿意做高高在上雍容华贵的新嫁娘,踩在尊贵的身份之上,被高高捧起,居高临下。她更愿意贴近普通军人的生活,不露锋芒,从一而终。 这个建议的可行性方案缝缝补补,每一版都在被pass的边缘。 终于得到了两位家主的首肯,周棉女士成为了军区招待所一位“普通”的新娘子。 狡兔叁窟,为了保证绝对安全,周父身边的黄秘书命令保卫部准备了11处毫无任何关联的招待所。一模一样的布防,一模一样的楼层,甚至所有地方都安排了妆造团队,接车队和勤务兵团。 今晨五点,周骥收到加密的信息,出发位于京市南城的一处旧巷。 7辆人高马大的军车停下,长腿军靴们下车,分腿背手站立,整整一列21人,眼前驾着墨镜,耳里塞着袖珍对讲机。面无表情,神色冷峻。 “雄鹰已就位,雄鹰已就位”,周骥一身标准的迷彩服,185的个子,板寸的发型在一众二十出头的兵中依然亮眼。整齐划一的着装,训练有素的队伍,周副团长与他人唯一的区别是,作为新娘的家人,胸前别着一朵小小的红花。 呲呲呲,对讲机响了:“蝴蝶待命,准备出发”,蝴蝶是周棉在此次保卫行动中的代号。 周骥点头,向他的兵做无声的特殊手势。20个人四散而去,已演练过千百次的行动路线已经行程肌肉记忆。 3分钟后,周骥看表,冲对讲机再去确认:“各小队报状态!” 低沉的男音,按顺利响起。 【A组已就位】,A组是招待所西南方向 【B组已就位】,B组是招待所东北方向 【C组已就位】,C组是招待所东南方向 【D组已就位】,D组是招待所西北方向 【猫头鹰已就位】,猫头鹰占据了招待所的制高点。 大门左右另各有2队人马负责监视进出口的一切情况。 呲呲呲,对讲机又传来声音:“蝴蝶下楼,标号黄色” 周骥迅速戴上专用的眼镜,一行人下楼,每个人都撑着一把黑伞看不清脸。透光特殊材质的镜片他快速锁定自己的目标黄色,灰蒙蒙的视线终于在其中一把伞上看到了黄色的特殊荧光标记。 每把伞下的人快速收伞上车,7辆车整齐有序的驶出招待所。 开出3公里后,专用频道里各队汇报安全情况。 周骥的目光移到后视镜里,周棉把黑山靠在门边。两人的视线在后视镜中相遇却没有说话,执行任务不能所以交谈,周棉懂得规矩。 周棉的旁边坐着小陈秘书,随行人员的手机早已上交。她们端坐在后排,小陈秘书从包里拿出水,问周棉要不要喝。 周棉摇摇头,招待所的化妆团队只是幌子。她还未梳妆,素静的小脸气色欠佳。 周棉在心里抱怨,早知道就不选什么劳什子的招待所了! 床板硬又窄,隔音一点也不好。隔壁和隔壁的隔壁,复盘安保方案的声音她听了整晚。 小陈秘书看她脸色不佳,以为她对婚礼有些担心,赶忙解释说:“化妆团队已经在酒店等您了,您的全套首饰也在保险箱里。虽然齐董不能来接您,可也同您一样早起赶到现场。另外,夫人和政委算算时间再有2个小时也要出发。” 周棉点头又问:“爷爷呢,都安排好了吗?还有外公” 小陈秘书从业生涯里第一次参加这种级别的婚礼,估计也是这辈子唯一一次。本次任务即使跟父母也要保密,周家定制的礼服中也有她的一份。 为着一眼惊喜的礼服,小陈秘书拍着胸脯跟周夫人表示这一次会权权保护周小姐的安全。 她看周棉一双清澈的眼睛,窗外的黑夜仍未过去。她坚定的安抚周棉,“一切都按照计划执行,您别管那些了。京市海市各环节的工作人员加起来几百号人,您只要负责安心当最美丽的新娘子!” 第五十八章婚礼—2(下章新婚play) 早晨6点,齐严穿戴整齐,全套西装一丝不苟。发丝经由造型团队搭理,妥帖又温文尔雅。齐董自陪爷爷出席董事会的那天起就把西服焊在身上了,面料低调稳重,颜色矜贵庄重。 今天则一身缎面马褂,经过现代的改良不再宽大而是改为修身的版型。依然是齐董熟悉的黑色,佐暗金的绣线,从上到下金龙团云的图样,错彩缕金。 加长版劳斯莱斯,落入后座。 一夜未睡,齐严脸上不见任何疲惫。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他问柯秘书:“入场流程再确认一遍” 今天是大型CP粉磕生磕死的一天,他和小陈秘书碰这些重要流程碰到梦里都在反复确认的程度。他知道齐董问的是双方长辈,信手拈来:“已经再次确认过了,周小姐的车队已经出发,七少带队。您二位的父母约2小时后从各自住处出发。周老将军和老齐董3小时候后从老宅出发,另外彭老将军的飞机约莫再过1小时候落地京市国际机场。” 齐严坐在后座,眼睛有些酸痛可他不敢合眼,这场婚礼几乎涵盖各顶层势力的关键人物。全程决不能有半点问题。 半个月前入京、入镜的把控开始格外严苛,甚至连京市出入的航班都在减少。禁止各巡航器低空飞行的短信也通过各运营商发送至市民手中。 婚礼在一处庄园举办,24小时候之前所有人全部离开,红外线无死角的监测有生命迹象的物体。凌晨4点,各服务组就位,布置会场。 仅叁个小时,这对现场搭建团队的要求极为苛刻。 搭建团队选派了各连身体素质最好的兵,现场搭建犹如作战,齐备的作战计划,一丁一卯都不会出现差错。 周棉到达,随行团队已在等待,她和小陈秘书去休息室梳妆。 早上8点,阳光微涧,朝阳出霞。通往庄园的各条要道都驻守着2名交警,某些道路临时封闭1小时。上班族纷纷猜测是哪个大领导出行。 新的开始如同红火的阳光,热烈又温暖。 “周政委,恭喜恭喜。侯中校好久没见了” “老齐董,恭喜恭喜啊,儿孙满堂,哈哈哈哈” “齐董新婚快乐” “周夫人,恭喜啊,女儿的大日子....” 除了周,彭,齐叁姓世家,司法世家的赵家,齐严的发小赵惟也随同长辈受邀出席。党政要员一派的孙家,今天最受瞩目的当是党委会史上最年轻的正部级,孙褚惠先生。 齐严跟着双方父母在草坪的入口迎接来往宾客,恭喜和祝福声响彻辽阔的庄园,前厅热闹极了。 入口处卫兵突然增多,两辆军牌越野车双双停下。同时开门,同时下车的是两位精神矍铄老人。 “彭老弟,多少年没见了,有十几年了吧” “周哥,你记性没我好,我可准确的记得有13年了,上一次见面还是四军大联合的时候” 仅有的叁位最高统帅,其中两位迈入婚礼现场。众人一改社交牛逼症,纷纷注目,悄声说话。 两位老将军走到齐严爷爷的面前,握手交谈,宛如已经做了很多年的家人一般。 最高级别的叁位都已到场,齐严在柯秘书的催促下回到休息室,准备和周棉一起出场。 不同于一般的世俗婚礼,能把这么多年重要的人凑在一起已经达到了最大的目的。删去普通人的接亲,堵门、敬酒,流程十分简单。 12月14日,早晨10点08分。舒缓动人的音乐缓缓流淌,周棉挽着齐严一同走进大家的视野里。 与齐严相配的中式礼服,周棉着大红色绸缎面料的中式婚服。由英国老牌高级成衣【BURIT】耗时叁个月制作,鲜少有人知道【BURIT】上代首席设计师MR.LI是华裔,与彭家有着几代的交情。周夫人特邀这代首席为周棉亲自设计了这件礼服,重工刺绣的款式,步步鎏金,删繁化简,方便新娘活动。 布料上有188颗几乎相同大小,相同光泽的珍珠。 与华服相佐的是饰品,金与红是永恒不变的婚礼颜色。今天的每个配饰都蕴含了长辈们对她的心意。 耳环是妈妈送的一对切割极复杂的红宝石; 项链是大舅那天亲手送至的黄金镶红宝石双圈; 头冠是外公让沉秘书昨天亲自送来的凤冠,据说有叁斤重,设计繁重却不呆板,不计成本的镶嵌各种宝石与珍珠; 两只手腕上戴的是爷爷送的红宝石的手镯,镂空金圈裹夹着整圈红宝石,简单的款式,难得是一块分量很大且完整的裸石才能雕琢成镯。 周棉在后台扶了一下头冠,不能大幅度动,她抬眼看了一眼二哥的侧脸小声的说:“一会你走慢点,头冠太重了!” 齐严低头静静的看她,朝阳浮现东方天穹处,踩着明媚的步调,瑰丽的彩光照亮了周棉的眉眼,小巧如玉的鼻梁,眼眸目如朗星。 呵护了很多年的女孩终于站在了自己身边,齐严直到此时此刻对这份圆满也有了真实之感。 从昨晚开始他烂熟于心的一番话有些卡顿。齐董在任何级别的会议、场合上发言都是志得意满。他捏紧拳头,包裹在手心的硬物催促着他。 他摊开手掌,一枚璀璨夺目蝴蝶形状的钻戒。他不知道自己的手有没有抖,也不管周围还有别人,他轻柔又缓慢,肃穆又庄重的把戒指套入周棉的无名指。 齐严握住那只戴着戒指的手,十指相扣。又像是反复确认什么的,低头看戴着的戒指,好似是一种认证,一份心安。 绮丽的彩霞如缕缕金丝浮游晴空,齐严清润的声音回转在周棉耳边:“棉棉,也许这场婚礼不是你真正想要的模样,哥哥答应你今后会补一场你真正期望的婚礼。” 他们垂落交织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互相握住。齐严的声音多了一丝磁性,沉沉的,像是一份承诺,又带着一份寄予。他没有说诸如今后我们的婚姻美满,我们会很过的很幸福之类的话。 他唇角的笑意温柔,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勉强支撑着头冠抬头的周棉,四目相对,阳光抵达他们的眼底,看上去对未来漫长的余生充满憧憬。 “惟愿,周棉女士生命里的每一天都如今日的凤鸣朝阳,红霞满天” 他们穿过一条满是玫瑰的通道,没有撒花瓣的喧闹,只有经受这个时代最核心家族的注目之礼。周棉微微偏头看两侧观礼的人,这大概是她第一次看七哥穿西装,锦缎的面料也掩饰不住他往日的无往而不胜的军姿。 老九和五哥站在一起,叁哥站在小舅身边,小舅还是那张正言厉色的脸庞,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阳光太亮,周棉觉得小舅的眼里有泪。 白桦,吴小曼,丰漫莹齐整的穿着粉红的礼服,左手都绑着一条白色的蕾丝,象征着婚礼的纯洁。 音乐响起的时候,白桦就忍不住开始流泪。看到周棉头冠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她哭。看到周棉左手戴的戒指,她哭。看到二人相扣的十指,她又哭。最后看到齐严悄悄低头看周棉的眼神,她擦擦眼泪,告诉自己不能给棉棉丢人! 他们随着音乐的步调,走到玫瑰之路的尽头。叁位老人朱颜鹤发,不管在高位上享受过多少尊荣,此刻也都如同每一个家庭,期盼子孙婚姻美满的普通老人一般不二。 周棉和齐严对着他们,恭敬的鞠了叁个躬。在所有人的掌声中,小两口与叁位老人一一拥抱,被送上最高级别的祝福。然后面向双方父母,再一次重复上述流程。 又是一阵连绵不绝的掌声和喝彩声,至此一个简单的婚礼就完成了。 为最大限度保证在场贵客的安全,现场只提供酒水饮料。服务员穿梭在他们中间,最有权势的一帮人难得聚在一起,大家相互攀谈,借着新婚的好兆头相互交织出新的布局。 好消息是,婚礼完了准备吃肉。 坏消息是,没存稿了。 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草坪婚礼结束以后就是家宴,庄园深处一处宴会厅热闹非凡。叁九和四九的人协同负责家宴的所有细节。方桃与平惠亲自布置宴会厅的餐具,每位上宾的用餐习惯他们都烂熟于心。 大小姐饭前要先喝汤,松茸汤和阿胶乌鸡汤由黄师傅亲自开着火候。 周夫人喜欢吃松软的食物,周政委喜欢面食,老齐董则带着写西式的偏好,彭老将军喜欢豆腐,雪融豆腐,花开摇曳。 ...... 极贵重的人太多,圆桌不分主位,今天全是家人。 彭老将军十几年没有来过京市,跟周老爷子讨论着比上次来的时候又多了什么变化。老齐董也加入讨论当年祖父带他们回国的时候还是怎样的破败,一转眼已是新时代的繁盛之景。 老一辈感叹祖国发展,中年组则开始敬酒。 周爸爸和彭安和端起酒杯,一开始说的是周棉和周夫人哪处最像,说着说着就偏题到两军友好赛的细节展开热烈讨论,周夫人听了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拉着齐严的母亲夸赞孩子们今天婚服。齐云则和彭广和说下个月慕尼黑的经济峰会两人都受邀发言。 周棉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怎么吃东西,眼下有些胃痉挛,二哥盛了一碗松茸汤放她面前。“别急着吃东西,先暖暖胃” 周棉看着周爸爸一抬手把七哥叫过去,转头问:“老九呢?” 彭嘉世坐在周棉旁边,给她夹了一块糯米糖藕,回答:“今天老九负责庄园的布防,换了班一会过来” 不一会方桃推开门,身后跟着人未到,声先到的万学诚。 “呦呵,都吃上了,我来晚了” 这么多长辈在这里万学诚也不怵,还没来得及换下迷彩服,背脊挺直,军姿飒爽。万学诚的父亲是边城人,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有一点中亚血统。 彭老将军对万学诚有点印象,问周爷爷说:“这是周勉的孩子吧”,周勉是周政委的妹妹,嫁给一个姓万的军官,很多年一直在边境巡防。万学诚入了军校以后,母亲就随军去了。 周爷爷把万学诚叫过来,看着小辈们一个个都长成可以报效祖国的样子,颇有几分欣慰。他笑着看彭老将军说:“彭老弟还是你有福气啊,两个儿子,一军一商” 彭国富笑意不变,只神色凝结。 彭广和听到老爷子们的议论,拉着彭安和过来向长辈问好。 “周将军,龙马精神,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我没父亲那份坚毅,安和却和父亲很像,是我军这一代的中流砥柱” 彭安和不会说什么漂亮话,只对两位长辈示意了一下,干了杯里的酒。 —————— 几位长辈起的早,应酬交际了一上午有些疲惫,午饭过来一众人先送了叁位老爷子上车。军车浩浩荡荡的驶离庄园,周家齐家父母也准备离开,四个人商量好下次两家6个人再单独聚餐的时间就离开了。 只剩下5个小辈,周棉想问叁哥是否今天就回海市,看到彭嘉世在花坛边抽烟,跟人打电话,语气也些急躁,声音也低沉的很。“绿明......,等我回去.....”,周棉没听清,二哥叫她过去,只得转身离开。 “我下午还要回中队执勤,七哥跟我一起?”老九的军靴在地上使劲儿踩了踩,暗自不满刚刚想偷喝一口老爷子的酱白酒,被方桃发现,那女人随她家主人,也是倔强的很。看着瘦弱,身型可是灵巧的很。把酒背在身后,几个来回人就跑没影儿了。 周骥叼着烟,眉头微蹙,回复手机的上的信息头也不抬的说:“我不回,还有点事” 齐严耐心告罄,懒得管这帮小子牵着周棉准备走。 “诶!你们俩去哪儿啊!独自享乐不带我们了?”,万学诚看两人搞小特殊,在身后不管不顾的揶揄。齐严回身,凉凉的说:“赶紧找个媳妇儿吧,别天天跟个鹦鹉似的” 说他话多又无用呢。 也不管他在后面唧唧歪歪,加长劳斯莱斯已经开上云台。 午饭之前两人已经换了便服,上了车齐严把周棉抱到腿上。 目的地是早就吩咐好的,刘师傅打着方向盘开出庄园。 周棉的体力精力已经不足10%,吃了饭也有些犯困。她搂着二哥的脖子,蔫蔫儿的。正午的阳光明烈晴朗,防光的玻璃投不进刺眼的光,周棉隐没在阴凉的影中,看着窗外。 齐董还未从小姑娘从此刻开始烙上自己名字的喜悦里出来,他不自觉的亲吻周棉的法顶,探究着怀里猫儿的神色。有些歉意的说:“抱歉,不能给你一个蜜月旅行” 周棉仰头看二哥清爽的下颌线,干净的没有一粒胡渣。她摇摇头:“怎么是二哥的责任,明明是我这儿不能去那儿不能去。不过MIA刚刚送了我一本影册当新婚礼物,里面是88张她亲自在世界各地拍的照片” 再美的照片怎么抵得过亲眼所见,齐严眼里晦涩却无能为力。他的棉棉是多么渴望自由,隐藏着遗憾,越是在亲近的人面前越不敢显露。他紧了紧怀抱不吭声,周棉在他怀里感知到他缓慢悠长的呼吸,蹭出小脑袋,仰着下巴去亲他的。 齐严顺势低头,两个人吻在一起。 周棉在心里庆幸加长版的车司机坐的很远,这紧密的唾液声才不会传到第叁个人的耳朵里。 目的地不算太远,在一望无际的绿色里穿行,劳斯莱斯迈入森林中心停在一处独栋别墅门前。小陈秘书和柯秘书都在门前等,旁边是几辆摆渡车,门口还站在四五位着白色制服的服务员。 周棉和齐严在众人的目光中下了车,小陈秘书带他们进了屋,行李早就收拾好此时也被服务员妥帖的放入别墅里。周棉用惯的寝具,摆设,所有洗漱用品也都是熟悉的芍药花香。 京郊五里外的温泉之旅就是小两口的蜜月了。 齐严挥挥手让所有都离开,小陈秘书和柯秘书还有公务,只留下服务员在隐蔽处候着。 这片雨林是齐家20年前从一个商人那里买下,迟迟未进行深入开发。一个下午的时间齐严带着周棉去雨林里看蝴蝶,周棉惊讶的觉得这个季节雨林里的温度却格外湿暖,她边拍照边记录蝴蝶的种类,花色。 两个人悠闲的爬上一座座山坡,周棉四处打转,看仰头也望不到顶的树,听流水潺潺,摸地上探出白色头的菌菇,踏上长者青苔的大石头。 齐严跟着,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给周棉充分的自由空间。 好一个,她在笑,他在看 (说明:叁哥是小舅的儿子,七哥是周爸爸哥哥的儿子,老九是周爸爸妹妹的儿子。五哥官晏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预估错误,下章吃肉。不要问我为什么京市有雨林,小两口py的一环罢了。 第六十章新婚之夜-1H 第六十章 周棉在雨林里玩了一个下午,暖冬的温度也出了身汗。 吃过晚饭,两人又在附近散步,回到别墅准备洗澡。周棉盯着衣柜最下层,是桦桦离开前塞给她的红色礼盒。当时白桦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周棉确定以及肯定里面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 她咬唇蹲下,解开漂亮的蝴蝶结,轻轻揭开包装盒。她一根手指拎起一片可以称之为破布的衣料。 面色一红,满心纠结。 她可从未碰过这种“衣服”,可今天..... 是二哥的生日。 心一横,包进手里的睡衣,团成一团钻进浴室。 窗外月朗星稀,齐严吐着白烟打电话。齐董全年无休,第一回休假,就休的是婚假。 除非是顶要紧的事情柯秘书才会打来电话,电话里说的是最近集团正在谈的融资项目,QM也会分出一部分业务与榕齐一同参与。其重要程度是榕齐集团新年要打响的第一炮。 挂了电话,别墅里安静的很,齐严上楼找人,只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他敲门:“棉宝,不要洗太久” 一句再平常不过的嘱咐,里面竟突然停了水声。 齐严皱眉,直接握上把手,“棉棉我进来了...” “等...等一下!”,话说晚了,门打开雾气弥漫。慌乱之下周棉只来得及用两侧的衣襟挡住身体。 “在干什么?” “洗澡啊,你...你干嘛突然进来,吓我一跳” 未施粉黛,周棉的头发还未吹干,包在头顶像颗丸子。齐严一点没有闯入别人私密地盘的自觉,闪身进来,反手就关上门。拉着人靠在洗手台上, “湿头发容易感冒,哥哥给你吹干” 周棉一时不觉,后腰就被洗手台抵住。坚硬冰冷的大理石与面前火热的身躯形成鲜明对比,齐董难得服务周小姐,不对,该改口叫齐太太了。 齐太太觉得大理石太硬,扭身上去环抱住二哥的腰,整个人软软嫩嫩的贴上去。齐严慢条斯理的为太太服务。 耐心的吹到9分干,大手摆弄了散落在肩膀的头发,幅度大了,不小心将原本就没系紧的浴袍拂下肩头。 周棉突然就有点做贼心虚的心慌,连忙去拉。 齐严更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周棉的手就要检查浴袍里面的风光。 浴室暖黄色的灯光,为干柴烈火的男女无疑增添了一丝暧昧。浴袍被左右打开,里面的美景让齐严的眸色猛然沉了下来,深邃幽深的似是见不到底。 黑玫瑰的蕾丝在嫩白如玉的酥胸周围缠绕,四面裹夹着胸乳,独独露出中心的梅红两点。周棉不安的动动胳膊,那一对饱满圆润的就在小小的挣扎里微微摇晃着,两跟黑色的带子,极细,堪堪的挂在锁骨上,脆弱的仿佛下一秒就能被扯断。 浴室湿漉漉的空气逐渐变得干燥,奶白的肌肤每一秒都刺激着齐严。平坦的小腹下面的风光被周棉死命的挡住。 齐严喉结滚动,再抬头看她,眼里已经深的看不清了。“棉棉还藏着什么宝贝,怎么不给哥哥看” “没...没什么了”,任何解释和辩白都在此时变得毫不可信。 周棉被打横抱起,她呀的一声,只来得及勾住男人的肩膀。再睁开眼,只看到对方居高临下站在床边低头看她的眼神,男人凝视她的目光有些过分,浴袍如齐严所愿再遮不住任何风景。 他上下来回扫视,好像用目光已将她全身品尝了一遍。 小花园被一根蕾丝的带子捆住,红豆无法跟着主人的颤抖呼吸。齐严伸手勾着那根惹人烦的带子,轻轻一扯又被弹了回去。红豆何其敏感,毫无防备,“唔”的一声差点叫出来。 床边的男人还不过来抱她,周棉裸露的肌肤逐渐有些冷。她不想被男人火热的目光赏玩,坐起来抖落浴袍,一身的雪白从蚌壳里完全展露。她娇躯一软,投进齐严的怀里,仰头眼里还带着浴室里的水雾,湿漉漉的看着齐严的眼睛,娇娇的要求:“哥哥,亲亲” 落入猎人领地的猎物再没有逃脱的机会,齐严直接把人拎起来,双腿环绕着自己的腰,手托着臀儿,急得来不及躺下,就这么站着吻她。舌头急切的探进去,卷起一片甜腻。 周棉头一次夹着二哥的腰,这种姿势羞耻极了,被吻的狠戾,情欲从两人纠缠不开的舌头里散开。周棉一双玉足在二哥后腰勾着,白棋子一样的脚趾不时蜷缩一下。 小花园几乎是裸露的,周棉敏感的察觉二哥身下那处在急速胀大。 周棉被吻的没了方向,被二哥抱着,放倒在窗前的长毛地毯上。头顶是一扇落地窗,窗外离得很远是那片雨林,此时夜色很深,那片雨林幽远带着神秘。 新婚之夜,齐严没打算轻易放过周棉。他吻的很急,又用力每一次搅动都狠狠的吸她的舌头。舌尖被吸的发麻,津液也从嘴边留下来。 极细的肩带终于报废在男人的欲火中,蕾丝肩带被扯落,那圈蕾丝拉扯到乳尖,现在周棉身体的每一处都已经准备好,轻轻的摩擦,呻吟就不觉而出。 她不耐的晃动,雪乳也跟着抖动,被男人一把抓住,虎口拖着乳肉下缘。齐严停了吻,直起身看着手里的绵软。他突然想到什么,伸手拉过周棉的手覆在自己的胸上。哑着声音,过火的要求:“棉宝自己揉” 周棉哪里会揉! 呜呜的就摇头,黑长的头发在地上左右摆动,男人固执的要求,包着她的手掌,教她。 不一会就被揉出感觉,二哥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只剩下周棉的手。她手上捏着软肉,纤细的腰肢在地毯上不住的扭动。另一只乳也耐不住寂寞,周棉半眯着眼,渴求的看着衣冠楚楚的男人。 “哥哥,摸摸棉棉” 诡异的兴奋,周棉逐渐将羞耻抛在脑后,支撑她意识的只有对本能欲望的渴求。 齐严在周棉的央求下,矜贵如常,解开衣扣,露出精壮的肌肉。他低头直奔梅心一点红,舌尖绕着乳尖打转,舔到布满了津液后含住乳粒反复拉扯。另一只手大力的揉捏另一只乳,掌心狠狠握住,指腹不断的刮着乳尖,捻着弄着,不让周棉有一丝松懈的机会。 周棉两条腿胡乱的蹬着,蹭着,仿佛想缓解腿心的空虚,胸乳一直都是她的敏感带,在二哥手嘴并用下,她止不住的颤栗。男人的吮吸声在无人的别墅力被放大,全面占据她的感官。 第六十章新婚之夜-2H 第六十章 雨林的夜,下起滴答的小雨。冬日的雨水显得格外阴冷,别墅二层内,气氛滚烫。 周棉双手背后,仔细看纤细的手腕上绑在黑色的蕾丝。嘴里塞的是刚从小穴褪下的丁字裤,黑发散落,好看的下巴高高仰起。无法出声只能呜咽的哼哼。 她是背靠在齐严胸膛上的,卧室关闭的水晶灯,只留微弱的床头灯,昏黄的光线下,落地窗户上反射出交迭的身影。 卧室唯一一把躺椅被搬到窗前,齐严端坐着,周棉双腿大开,分坐在他膝盖上。 周棉被玩弄的受不住,软了背脊靠在二哥胸膛上喘气。与绑带配套的黑色蕾丝乳圈仍然戴着。修长的手指不住的玩弄乳尖,周棉的呼吸虽玩弄的手法而变得时而激动时而安静。 乳尖发痒,周棉侧脸用渴求的目光看背后的男人。齐严低头好心的拿出嘴里塞着的丁字裤,用诱惑的音调问:“棉宝想说什么?” “呜呜呜,哥哥,亲亲亲亲我” “亲哪里?这里?还是这里”,一边说着,一边用指尖划过红肿的乳尖,又伸手探进不停收缩的小穴,感受一触碰便引得满手黏腻的洞口。 周棉被绑着,只能通过扭动腰肢让二哥感受自己哪里痒。 齐严低头咬她的耳垂,又问:“刚刚叫我什么?” 周棉被炙热的呼吸烘烤的闭上眼睛,听到问题不解的说:“什么刚刚?哥哥松开我好不好,松开棉棉” 齐严指腹不轻不重的在洞口捻玩,蹭着肉唇的纹理,用指尖探软肉的紧致。“松开?不能松开,这是棉宝的礼物” 周棉才弄懂他问的那句,几分钟前她被二哥抱起走到落地窗前,许是那一瞬间的光打在二哥的眉骨上,英俊不凡,许是今天的特殊日子。周棉细腿盘在他的腰间,胳膊搂着他的脖子,脑袋趴在他的肩头,小嘴走进他的耳朵。羞怯的小声说:“棉棉当老公的生日礼物好不好” 娇滴滴的叫老公,想当初由二哥改成哥哥,都费了许多心思。如今香香软软的娇躯尽在自己的手中。 太乖了,乖的只有摧毁才能抚平齐严那一刻的激动。 然后他把躺椅搬过来,把原本一手一个的蕾丝绑带系在一起。镜子里周棉是如何扭动腰肢,按耐不住的哼哼他看的一清二楚。 他起身让周棉躺在椅子上,跪在地摊上开始舔弄。从小腿开始,直到大腿内侧也遍布了点点红印,舌头在大腿根部不住的打转。一双眼睛盯着不断流水的洞口,在附近又吸又舔,就是不碰那里。 周棉的嘴又被塞住,双手背在身后她根本没办法转动身体。仰起下巴不断的扭动腰肢,被大手一把抓住,只听男人低吼一句:“不许动!” 齐严把她的腿分得更开,凑上去继续亲吻腰腹,肚脐眼,侧腰肉感十足,他咬了一口,换来猫儿一句“喵~”。 乳尖又落入男人的齿间,拉扯揉搓,舔弄的水声让周棉不断晃动脑袋。齐严对周棉的乳格外情有独钟,两只来回吃,手下也不停。揉搓着红豆,继续探索软肉的包裹。 奶儿被果进温暖的嘴里,伴随着舔弄,周棉觉得腿心的湿和痒更大了。她有些受不住这种濒临顶峰的快感,咬着衣料呜呜呜的叫,示意对方让她说话。 齐严停下动作,那双已写满情欲的双眼看着她。嘴里的布料被他用指尖捏着,还不忘威胁着。 “要拿出来,就不许说我不爱听的话” 周敏眼角的泪快滴下来,服软的点点头。 嘴巴获得自由,小姑娘立马就要娇气:“哥哥,不要玩棉棉了呜呜呜呜,我受受不了了” 嘴里说着受不了,软肉把齐严的指尖夹的拔不出来。 齐严笑着去吻她,“棉宝吸哥哥吸的厉害”。然后又不要脸的把沾满黏腻的手伸上来给她看。 周棉脸红,腹部发力去亲男人的下巴,还不要命的说:“那一会,你轻点” 天真的猫儿还没吃过床上的苦,她穿的这样诱惑,嫩白的身躯在暖光下显得秀色可餐,双手被绑能让男人获得无比高的控制权。 让他怎么轻? 卧室里这张躺椅是上世界法国老牌家具奢侈品的镇店之宝,此时某些地方的绒毛已经一缕缕的粘合在一起。楠木的椅背润滑,不坚硬。此时被周棉双手把着,支撑身体的平衡。 她跪着,手扶着躺椅的椅头,屁股向后高高翘起。身后的男人双手握住绵软的腰肢,顶胯就往里送。“唔,好胀”,周棉被猛然进入,后入的姿势本就容易进的深,她缩了一下身子,手差点握不住,压抑不住的娇喘。 蕾丝被褪下,周棉身无一物,耸动的嫩白肩膀想往前躲。 齐严哪里肯让,大手一抱,把她挪下来。为了惩罚小猫乱跑,齐严快速往里一顶! “啊唔呜呜呜,哥哥哥哥太深了” 被弄哭了的棉棉,抬手向后想去抓他,让他停下来。 齐严今天话极少,抓住伸过来的手,一别,周棉一只胳膊被反手束缚住了。 身下,粗壮的黑紫色肉棒顶开洞口,周棉啜泣的求饶:“吃不下了胀死了” “怎么吃不下,宝宝咬的好紧” 他一下下的顶,后入的深度是前所未有的刺激,整根整根的进出,穴肉外翻,周棉被艹的几乎发不出声音。 不再束缚胳膊,齐严的手饶到前胸去捉那段晃动的乳儿。 落地窗里反射出两人一前一后,不断耸动的影子。 “宝宝,水好多。哥哥快塞不住了,流下来怎么办。嗯?” 齐严有技巧的顶弄,时快时慢,一手捏着乳尖,身下的力道逐渐加码。碰到深处那颗软肉,周棉头皮发麻,四肢如过电般,尖叫着喷出更多的汁液,身体被灭顶的快感席卷。 今晚第一次,被送上云端。 高潮后的身体绵软无力,周棉跪不住了,趴在椅头上不住的哭。 “呜呜呜呜呜不要了不要了” 齐严停下来,从后面把人搂进怀里,不住的吻她的侧脸和耳朵,柔声的哄:“不能不要,哥哥的礼物还没拆完”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周棉挣扎起来。 “不送了,我不送了!” 齐严那根热铁烫的周棉险些直不起腰。又开始缓慢的抽插。齐严在她耳边用很稳的气息,坚定不移的说:“晚了,棉宝” 第六十章新婚之夜-3H 第六十章 深绿的树林悄无声息,贪婪的吮吸天降甘霖。风中静止,无声的看着对面被压在玻璃上女孩。 玻璃冰凉的贴着周棉的胸乳,唤醒她被2次高潮冲刷到空白的大脑。她被压着,侧脸贴着落地窗,一堆绵软也被压变了形。 她张嘴无声,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承受男人身后有力的不断撞击。 身下淅淅沥沥的流淌透明液体,如今谁也不顾上泥泞的地毯。肉穴里的软肉被泡的又湿又厚,紧致的收缩也挡不住阴茎的进出。周棉的后脖颈被按压着,她甚至不能转头去看身后的男人。 绝对占有的姿势,势如破竹之力,宣告着主权。 周棉没有空间反抗,只能乖顺的承受,小腹绷紧,大腿发力稳定身体。高高翘起的臀部已经被撞的麻木。 塞进小嘴里的丁字裤变成了男人的手指,两跟手指搅弄着舌头,周棉吐字不清:“太...太凶了...哥哥...停....停一下” 胳膊弯曲的撑着玻璃,手指用力到发白,小腹不住的喘气收缩,身后的小穴却不停的收缩,吃着那根又粗又硬的肉棒。 “停?”,看着身下被操弄到几乎说不出完整句子的宝贝,齐严觉得如果这个时候连圣人都停不下来。而他只是一个惦记这口肉很多年的凡夫俗子。 “棉宝咬的厉害,不让哥哥出去,你告诉哥哥...”,本就顶到深处的阴茎又被男人死命的抵进去。近宫口的吮吸更强,齐严被爽的差点收不住精关。 “你告诉哥哥,怎么停?” 周棉的脑子已经混沌了,她撅着屁股趴在冰凉的玻璃上,胡乱的摇着头。 舌头上的手指抽出,带出一连串浓厚的口津。宫口的顶弄太酸爽,快感过于猛烈周棉受不住,不自觉的扭动腰肢。小屁股一翘一翘,不知道是想逃开还是想吃的更深。 不管哪种,齐严都只会让她吃的更深。他把住白嫩嫩的臀肉,大力的捏出五指印。细嫩的臀肉不停的拍打他的腹肌,洞口的泥泞在他身上留下湿淋淋的痕迹。 齐严狠狠的顶了几下,胸膛俯下去覆在她后背,贴着耳垂问:“还要哥哥停下吗?” 周棉答不出,二哥压着她,重死了! 男人也不是真心要一个答案,不管周棉回答什么,叼住猎物的脖颈就再没有松口的理由。 他盯着玻璃窗上反射出来的一对乳肉,用手捏住上下抖动,乳晕涟漪,像一团奶油。指尖像拨弄琴弦一般优雅。 上下一同刺激,周棉回头想去寻男人的嘴唇。齐严低头含住,舌头搅弄一起,与身下没有停过的操干音联动,奏出好听的协奏曲。 “腰...腰麻了....”,周棉平复了很久呼吸频率,勉强说出这句。 齐严退出来,没有东西塞住的洞口呼啦啦的留下积存的液体。齐严后退一步,拦腰抱起她。走到床边,她腰肢发软,侧身想躺下来。 可寿星不许,他将她摆弄成跪趴的姿势,站在床边,绝佳的高度差,又顶了进去。 相比刚刚,这个姿势齐严不敢太过用力,周棉的胳膊根本支撑不住上半身,脖颈分去一半压力。齐严用手固定住她的脖颈,身下快速猛干。 “重...好重...深......啊....”,溃不成军的话语,只剩下不住的呻吟。 “进深一点,棉宝才舒服” 说着温柔的话,动作确实无情的狠辣。他腰部发力,一下下的狠操,将阴道里的软肉戳的软烂不堪。 太紧了,齐严不住的喘气,想压制射精的欲望。激烈的拍打声在别墅里回响,周棉已经哭不出声了,被动的趴着,无助的承受男人的抽插。 齐严俯下身子,低声又提出要求:“棉宝,今天是我们的婚礼” “嗯....呜呜呜.....” “你还没叫我”,哄人说自己想听的话,身下的力道缓和了些。 周棉的哭声渐渐停下,她平复呼吸,哑着嗓子问:“叫...叫过了呀” “叫什么了?” 齐严密密的吻,洒在周棉的肩头,吻一会,舔一会,自己玩的不亦乐乎。 “叫了呀..哥哥...”,软绵绵的毫无力气,后背是她的敏感带,二哥一直在亲,她觉得痒。何况,吃的狠就算了,做什么总要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不对”,背上的男人不满意这个答案,舔吻变成了轻咬。 周棉高潮后舒服的狠,离开了冰冷的玻璃,重新投入温暖的床铺,她有点困意了。 哼哼着敷衍:“不对?不叫哥哥叫什么” 齐严脸一沉,颜色有些冷。他看出小姑娘在床上享受太久了,已经全然不管他这个还硬着的寿星。 他骤然抽身离开,走到衣柜里找出那个羞耻盒子。原来在周棉洗澡之前他就已经打开看过,知道里面除了那堆布料还有别的好东西。 白桦送的情趣套装是黑丝兔子,兔子尾巴此时被齐严拿在手里。 一颗圆滚滚的毛球,周棉没看清。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冰凉的锥体已经碰到了菊口。 “不要....是什么?...你拿开”,你你你的叫法,让齐严下手的力气变大。 执意要把兔尾巴还给床上这只全裸的小白兔。 找到菊口,齐严缓慢的推进去。根本不需要润滑,高潮2次后的液体润湿了上下两处小穴4。 “唔....哥哥....呜呜....拿走...” “疼?”,齐严也是第一次用这个,不确定周棉的使用感受。 她却摇摇头,“不疼....就是....好....好奇怪...唔....插进去了” 眼前的景色实在色情,两瓣臀肉尖微微颤颤的喊着黑色毛球尾巴,周棉为了抵抗外来的侵入物,不住的扭腰。那颗毛球就在肥美的臀尖来回晃动。 他看红了眼,啪的一巴掌打在臀肉上,拷问道:“叫我什么,棉棉?再想” 周棉脊髓过电,在床上后仰脑袋,阿唔一声又倒下,腰也软了。 她侧脸贴床用余光看身后那个狠心的猎人,嘴里又是娇气的:“哥哥别打,哥哥抱” 齐严被小姑娘磨的没脾气,抱起来放在腿上。周棉寻到热源,立刻贴上去,胸乳贴着男人坚硬的胸肌,她打了个寒颤,双手圈主他的脖颈,趴在他耳边乖乖的叫人。 “老公...抱....” 齐严把她转过去,背靠着自己,一双漂亮的蝴蝶谷在他眼前绽开。他觉得周棉就像自己送给她的那些蝴蝶标本,永远鲜艳,绽放。 阴茎重新插进去,背入又是女上位。 一进去,就直达宫口。 周棉呜咽一声,软了骨头。就软绵绵的靠在老公的胸前,齐严大手向前抓住乳肉,掌心摩擦着顶端红艳艳的乳尖。收紧五指,把一团雪白捏成各种形状。 周棉坐在他腿上,被撞的七歪八扭,双腿不受控制的抖动,大手从绵乳又转道花心。 “棉宝,低头看,看我们在做什么” 周棉如果是清醒的她绝不会看! 不过此时被操蒙了,她晕晕乎乎的听话,低头去看自己的双腿之间。黑紫的粗茎撑开粉嫩的小口,硬挺的进出没有任何停顿。 她伸手去抓齐严的手,十指相扣她有了些落地感。她仰头看他,齐严亲吻她的眼睛,额头。然后在头顶非常绅士的问:“要不要老公射进去?” 花心被手指揉着,吐出更多粘腻。她觉得更深处好空,好冷。 后脑蹭蹭齐严的胸口,直接又羞涩的表达最强烈的欲望。 “要...要热的....” “热的什么?” “热的...精液” 齐太太的要求没有不答应的道理,齐严更加大力的狠操。 之后没有了花样也没有了挑弄,只剩下野兽的本能,硕大的龟头次次顶住宫口,周棉像立在荷叶上的枝条,来回飘荡找不到落地之处。水波的涟漪在眼前,她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张着嘴不住的呜咽。 高潮来临,他们一起到达。如同花火在头顶上绽放,升腾。 (宝贝们,后面我要加快剧情了哦。留点章节给你们写肉,拖太久不完结我头发要掉光了,作者的命也是命,哭哭脸) 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一章 新婚后的第一个早晨,周棉在二哥的怀里醒来。她已经不大记得昨天入睡之前的景象了,感受了一下。下身干净没有粘腻,射进去的精液也被清理干净。 她小幅度动动手臂和腿,酸痛到她表情失控。 她一动,男人也跟着醒了。绵长的呼吸在她额头,一个早安吻落下来。 “绵宝,醒了?” “唔...”,周棉果断投诉某人的恶行,“胳膊和腿都酸死了!” 齐严把人抱紧,一点负罪感都没有的说:“不能怪我” “怎么不是你?都是你,都是你”,越说越气,小腿在被子里踢她。 齐严的大手从后背落到腰肢,轻轻为她揉捏酸痛的肌肉。诚实的回答:“要怪,就怪棉宝送的礼物,我太喜欢了” 大写的不要脸,可又不能辩驳。周棉哼哼唧唧的把头又埋入二哥的怀里,打算睡个回笼觉。 手机的震动,吵醒了二人。 是周棉的手机,来电人确是周爸爸身边的黄秘书。 “黄秘书” “周小姐,打扰您和齐董。夫人今早被送往医院,挂了点滴,刚醒” “我马上过去!” 周棉迅速下车床衣服,疲软的四肢支撑不住,她不禁倒在床上。 齐严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在这个时候敢来打扰的,想必是极为重要的事情。 “棉宝不急,慢慢穿” 不管自己也光着,先帮周棉穿好衣服,趁着周棉去洗漱的功夫自己才穿上。 两人的行李自会有人整理好,出门直接上车。 刘师傅油门一踩,加长的劳斯莱斯直接停在了京市305医院特护区楼下。 黄秘书在楼下,周棉冲下车急忙问:“妈妈怎么样了?” “周小姐别急,夫人是情绪不稳定的急症,挂点滴醒来人已经稳定了” 不等身后的两个人,周棉往2楼跑。 门口站着4名勤务兵的就是周夫人的病房。 周棉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周夫人穿着病号服半躺在床上。 妈妈身体一向很好,很少看到如此虚弱的样子。周棉鼻子一酸,扑过去牵着她的手。 彭女士摸摸周棉的头,问:“小言呢?” 周棉哪儿管他,还没回答,齐严推门进来。 “妈” 周棉听二哥也叫妈,愣了一下。 是了,从今天开始他们俩都要改口了。 “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住院了” “你别急,你和小言一大早从庄园赶过来,还没吃饭吧” 一边招呼护工,让她去食堂带早餐上来。“黄秘书也是,我前脚忘了吩咐不要惊动你,后脚他们就把你叫来了。新婚头一天就到医院来,不吉利” “妈妈....”,周棉还想问点什么,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二哥在后面不知道方不方便听。 齐董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流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向周夫人点点头,:“妈,棉棉饿了,我去看看早饭” 彭女士点点头,看着齐严带上门出去。才对周棉说:“你也是任性了,新婚头一天就带着老公跑来医院,你们本就没有蜜月,这下子连温泉也没了。齐家知道了怕是不高兴” “哎呀,怎么会。齐妈妈才不会管二哥的事情。您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彭艺格女士看着周棉的眉眼已经逐渐褪去青涩,变得成熟丰腴,心里很是欣喜。 棉棉上个月回海事的一些事情她也略有耳闻,不能再瞒着孩子了,否则彭家还不知道要出多少乱子。 “没什么,好久没见你小舅了,昨天在家里我们说了说话” “小舅?说什么了?”,周棉肯定妈妈激动的原因就和他们谈话的内容有关系。 “棉棉,妈妈不想瞒你。7年前那件事,是妈妈做错了...” 周棉禁了声,坐直身体,表情凝重。 彭女士接着说:“宋时旺是我接触的,当时我只是想让他干扰.....” “为什么” 周棉敛容屏气,语气有些生硬的打断彭女士。她有很多话想问,比如为什么要伤害小舅,仅仅是为了帮大舅吗?难道我和外公不是你们的亲人吗? 彭女士没料到周棉的强硬态度,她细细解释:“昨晚我和你小舅谈了很久,他知道你已经调查了当年的事情,也找到了宋军官。他很担心你因为这件事不开心,所以主动找我说。我...我对他心有愧疚,当年我不知道那场外出活动会如此危险,你大舅说安保做的很好,只需要当中出一点点意外,扰乱正常的预备方案就够了。我也是这么跟宋军官说的” “他宋时旺为什么帮您?他是外公身边的人,他不会不知道外公的安全有多重要!” “因为...他妻子死的早,孩子有很严重的心脏病...” “哦,所以是为了钱。您给了多少” 周棉语调有些讽刺意味,她固执的要知道当年的每一个细节,虽然她知道让妈妈回忆那些细节会是很残忍的事情。就如她让明柳柳跪在地上一字一句的说当年被伤害的经过一样。 锋纫出鞘,刀刃,刀背皆要见血。 “300万,你大舅答应的。事后他快速转业也是你大舅操作的” 彭女士有些不敢看周棉的眼睛,她这个女儿性格执拗,出刀就要见血的性子跟自己的父亲很像。 “妈妈,小舅....不是您的亲人吗?为什么,为什么要帮大舅。7年前他就可以晋升上校,会是这几十年来最年轻的少校。他不配吗?他身上的伤,他破碎的家庭,他为了部队奉献了所有,难道不配一个公平吗?” 周棉说话的声音有些抖,她想不通,从第一次对当年之事起疑的时候她就没想通过。 仅仅因为不是血缘上的兄弟,兄妹,父子。就可以这样抹黑一个人的名誉,抹杀一个人叁十多年的付出。 “是妈妈错了...”,彭女士眼里也含着泪,“那几年你还小,他们俩之间闹得厉害,你大舅那个人你是知道的,想要什么从来都是不择手段。你小舅在那么敏感又危险的位置上,我担心....我真的担心他会受到更大的伤害。所以我....” “所以您是两害取其轻是吗?” 周棉冷眼看着,这件事当中的每一个人她都无法理解。她也不想再去理解。 她呼出一口气,牵着妈妈的手,握紧说:“他俩的事儿您今后都别操心了,行吗?情绪激动住院的事儿要是再来一次,我真的要生气了” 周妈妈点点头,她抬手抹了眼角的泪花,又说:“你小舅昨天过来也是这个意思,他让我们都不要再插手他俩的事情,他说他们毕竟是彭家人,兄弟间的事情自己解决” 周棉没有应答,她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妈,事到如今您别再瞒我了。小舅妈的死,是和大舅有关是吗?” 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 周妈妈想找借口推诿,可话到了嘴边,却愣是说不出口。 如今的周棉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两将之星,叁姓联姻。当年的事情如果她想查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还不如由她来说,免得别人添油加醋。 “是和大舅有关吗?”,周棉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周妈妈摇摇头,“不是,你小舅妈当年确实是死在南市了” “可我记得,小舅离开之前,小舅妈还没死” “当时军情紧急,你小舅妈刚生完孩子不能挪动,你小舅安排好了她。说过两个月就叫人来接,南市医疗条件很差,她是因并发症没了” “跟大舅无关?” 周棉死死盯着妈妈的任何一个表情,周妈妈说的都是实话。她眼神平静,又带着无尽的惋惜说:“无关” “那叁哥为什么这么恨他!恨到十几年不愿再回老宅一次” “因为.....” 周妈妈道出当年之事。 二十多年前,彭安和只是副团级,带队去边境南市执行任务。 任务艰苦,长线作战。 他在那里与一个当地的普通女子相遇,后来女子怀孕生产。本来两人可以一起回去,可维和部队紧急抽调小舅执行任务。 得知消息的当晚,小舅只来得及在产房外看一眼平安生产的母子,就踏上直升机。 他们约定,等做完月子,彭安和会派信任的人接她回海市。 可等小舅的人再去的时候,只在医院找到了儿子,死活找不到孩子的母亲。 小舅执行完任务回来已经过去叁四个月,他亲自去南市,翻遍了每条街也没找到人。他像疯了一样没日没夜的找,去所有他们牵着手塌过的土地。 失魂落魄再看不到往日之姿。 后来,彭将军一个电话打过来。骂他为了一个不知下落的女人,手下的兵不管了,上级的命令不听了,军人的责任也不要了,还带着几个月的儿子在边境晃在外面。 再后来他带着儿子,也就是周棉叁哥彭嘉世回了海市,此后1年只要没有任务,无数次南下寻妻。 “直到,你小舅妈唯一的一个远房表妹,回南市娘家才告诉他。生完孩子不久,他们把你小舅妈接回家照料,并发症来的突然,一夜之间人就没了。她一直对你小舅的身份保密,所以表妹一家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只得去找医院。院长知道孩子的父亲在军中颇有地位,答应暂时照料。终于等到了你小舅再回南市。” 周棉的睫毛垂落,她笑的意味不明。 “以彭家的实力,小小南市,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1年都找不到。突然蹦出什么远房表妹,是大舅在背后设阻” 陈述句而非疑问,周妈妈点点头。 周棉喃喃自语:“难怪,难怪叁哥再不愿意回家,难怪小舅.....” 她音调平静,平铺直叙。周妈妈了解女儿,那样的眼神,如鹰目般锋利。其中的深意又收敛到极点,像个黑洞,可以吞没一切。 敲门声响,齐严和护工一起进来。周棉飞快整理好情绪,站起身坐到小桌子上,闷头吃东西。 齐严一进来就感觉棉棉的情绪不对劲,不知道母女俩说了什么,他没出声,只一边喂周棉吃粥,一边回答彭女士的一些关心。 “小言,万胜长鸣的房子已经派人打扫收拾好了,我跟你母亲一起去看过,你们常用的东西都在那儿了。棉棉京郊壹号的东西没动,她还想要什么你们再在新房里备一份吧” “妈,你们费心了”,齐严余光撇见周棉手里的勺子不动了,夹过一个菜包放在她手里。 周妈妈看女婿对女儿很是细心,欣慰之余又希望彭家那些糟心的事儿别再影响到孩子们。 “吴妈照顾棉棉久了,以后还是让吴妈过去给你们做饭可好?” “都好” “棉棉平时被我们娇惯的小脾气多,小言你成熟的多,让着点儿她” 周棉的神色已恢复如常,看不出一点异样。她咬下一口菜包,鼓囊的脸颊不满的说:“我哪有娇气” 说完又瞪着旁边的男人,食堂的包子那么大,就算是素的两个也是最多了,怎么还给她夹! 小两口陪着周夫人说了会话,周妈妈的精神有些疲惫,护士进来赶人,他们就告辞了。 ———————— 被打断的温泉之旅宣告结束,意味着齐董的婚嫁就此结束 住进万胜长鸣的日子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 周小姐再也没有早于12点睡觉。 齐董晚11点之后才能结束工作,然后就抓着新婚娇妻在屋里各个角落继续“工作” 今天一早周棉顶着黑眼圈,坐在化妆台前,咒骂某人。 “昨天还说就一次就一次,射了两次还是硬着!” 本不用起这么早的,不过齐董指使她一个小妻子,替他送一份重要文件。 京市转眼间就进入深冬了,太阳缺格外的好,万里无云,阳光撒下来,暖洋洋的。 天气好,心情也好。 周小姐打算化个妆,美美的充当一回齐董的秘书。 刘师傅回来接她,坐的是叁个送她的新婚礼物-一辆顶配的湖蓝色宾利,她非常喜欢。 耀眼的阳光,从车窗外洋洋洒洒的映射进来。玻璃上反射的七彩霞光铺展在空气中,给车里的宁静添上暖阳的浪漫。 “刘叔,就在前面路边停吧” 离停车场入口还有100米的时候周棉叫住刘师傅,刘师傅有些迟疑。 “还是把您送到地下电梯口吧”,他心想,刚新婚的齐太太有什么闪失他拿命都赔不起。 “我想去那家店买杯咖啡,没事儿的,您就放我下去吧。只有100米就能走到榕齐” 刘师傅坳不过,只得停了车。周棉捧着文件袋,进咖啡店买咖啡。 早晨9点半刚过,上班族在公司打了卡,纷纷下楼买咖啡续一整天的打工命。 周棉有些羡慕的看着穿梭不停的上班族,脚步匆匆却很有使命感。奔走在商业街上,或成功或失败,每一步都是自己亲自踏过的。 拿了咖啡出门,跟着不少人一起迈进榕齐集团的旋转门。 这次有了经验,周棉拿出刘师傅给她的电梯卡。 到了门口刷卡的闸道又犯了难。五个闸口都可以走吗?她犹豫了一下,后面就有人开始催,打卡快迟到了! 她把卡片放在第叁个闸口处,滴的一声。面前的闸口没有开,所有人都停下刷卡的动作,齐刷刷的看着被刷开的VIP通道。 他们看看那个闸口,又看看搞不清状况的周棉。 周棉踉踉跄跄的退出队伍,从VIP通道进去。 她轻松走进去,片刻间却吸引了一楼所有打工人的目光,前台小姑娘差点蹦起来。 她在叁天前接到33层的通知齐董结婚了,榕齐的超级白名单正式加入一位齐太太。 但不知道为什么没给她看齐太太的照片,她这两天一直忐忑,万一齐太太就站在自己面前,自己没认出来,是不是第二天就要打包滚蛋了! 然后这一惊悚的一天就在齐董婚假结束的第二天出现了。 8部电梯,7部都排满了人。只有最里面的一部前没有人,周棉不知所以走过去。 看到墙上有一快小黑板,像是可以刷卡。 前台小圆姑娘,钻过排队的人群,跟在周棉后面,强忍着害怕试探的又恭敬的问:“齐太太,您是要去33层,我帮您刷卡” “好,谢谢你” 这位女士没有否认这个称呼,看来就是齐董的夫人! 前台小圆十万分庆幸今天自己的机敏,小圆小圆你真棒!她在心里给自己一通表扬,替周棉刷了卡,电梯门打开。 周棉走进去,转身的瞬间,听到外面排队的人群有写骚动。 “能不能让我插个队,商务部文件十万火急啊!!拜托拜托。” 周棉探出半个头,看到一个穿着深蓝色套装,满头大汗抱着一大迭文件的女孩。 就在电梯门快要关上的瞬间,她发出邀请。 “要进来吗?这部电梯比较快” (我真的喜欢冬日里的太阳,谁懂!) 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叁章 榕齐的VIP电梯是董事专用,从地下车库坐电梯能直达33层。 齐董和其他重要领导、客户都是直接从车库上楼,在一楼等电梯的众人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可以看到VIP电梯打开的样子。 蓝色套装的女孩是新来的,还没有仔细分辨最里面那部电梯以及有资格乘坐那部电梯的人有什么非常之处。 满心满眼的记挂着她十万火急的商务文件。一脚就踏入电梯,按下15层的按钮。 电梯上行的过程中,箱内一阵沉默。她斜眼看到最高层33楼的按钮亮着。 她后知后觉的想后面那个好心的女孩应该是33层的秘书吧,不愧是齐董的秘书,作为全集团枢纽的总裁办,秘书们素质真高,一点都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子。 今天漂亮小姐姐救她狗命! 15层转瞬就到,她抱紧文件,扭头冲周棉大声道谢,又飞奔出去。 这一停, 彻底打破了33层的平静。 柯秘书陪齐董进了会议室,等在33层电梯口是齐严的第二秘书文静。她人如其名,说话文静,条理清晰,办事果断。、 她看到电梯在15层停下,心里打鼓。 齐太太没走地下入口的事刘师傅提前告诉她了,从大门进来也理应从1层直接上来,怎么在15层停了? 她立觉不对,快速拨通电话。 厉声喝问,“小圆,齐太太的电梯怎么在15楼停了?” 小圆放下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她跟姐妹们汇报今天见到集团大boss夫人的八卦! 她迅速坐直说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文静气息一松,挂了电话快速整理着装,这是她第一次见周小姐。哦不对,是第一次见齐太太。 电梯门打开,她立刻上前。精致的妆容,仪态得体,是所有人都会喜欢的笑容。 “齐太太文件给我就好,齐董在开会,辛苦您跑一趟。齐董让您在办公室等他。您跟我来” 简明扼要,直奔主题。不愧是仅次于柯秘书的第二秘书。周棉在心里称赞,跟着进办公室。 文静看周棉端着咖啡杯,拿了些搭配的点心水果就出去了。 33楼,宁静祥和,外间的秘书处尽然有序,周棉在沙发上享受早茶。 而此时此刻,榕齐每一个八卦群里都默契的开始重金悬赏。 【有谁看到齐太太了!速速分享】 【一杯咖啡,谁拍到齐太太照片了?】 【我虽然很想要咖啡,但楼上,这可不敢拍啊】 【描述一下也行,我太好奇尊贵的齐董会娶什么样的女人】 【加1!齐太太长什么样子谁知道,我请下午茶】 【前排来了!我当时就站在对面电梯第叁个!只看一个侧脸,看上去年纪好小,而且!重点是齐太太说话声音好好听!】 【我也听到了!虽然只听到一句,声音很温柔,还跟小圆说谢谢】 【小圆呢!小圆速速出来!】 小圆不敢出来,她被文静下令封口,此时抱着手机看刷屏的消息欲哭无泪。 如果可以发言,现在300字的夸夸文已经传遍榕齐各个角落了! 【30秒我要知道今天坐进VIP电梯的是谁!】 【到底是谁啊,VIP电梯也敢进?】 【这么久没被扒出来,不会已经被开除了吧】 15楼商务部副总经理办公室,大门关的严严的。胡总这个层级够不到33层,只跟着业务分部总监上去过2次。低着头听总监跟柯秘书汇报工作,齐董的面都没见到。 今天33层,齐董第二秘书文秘书亲自致电内线。只轻描淡写的说让他亲自嘱咐下属,不要泄露齐太太的任何信息,必要的话法规部会来对接。 他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挂了电话,呼啦的打开门高声叫了秘书进来。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5分钟之内,我要知道我们部门哪个没长眼睛的东西今天撞到齐太太!” 胡总没说话口的是,齐董什么时候结婚了? 秘书办事效率很高,3分钟后新晋校招生涂涂就战战兢兢的敲开胡总的办公室。 然后就是长达将近1小时的秘密谈话。 谁都不知道,胡总是怎么劝(威)说(胁)她的。 两位当事人都不出来说话,关于齐太太的猜测纷纷宣告破产。 只在不知名的角落,衍生出一个小群,【我为齐太太举大旗】 群成员只有3人分别是,前台小圆,商务部涂涂以及,33层总裁办的Jessie。 —————— 昨晚就没睡够,周棉在33层晒太阳,哈欠打了叁个,她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突然发现办公桌背后有一个隐蔽的门,她想起二哥有时候会在集团过夜,那办公室一定有一个休息间。 她摸索着门把手,无意碰到一个密码电子板。 唔....密码是什么呢? 周棉先试了二哥的生日,又试了自己的,都没打开... 什么嘛,都不用自己的生日作密码,男人的情爱果然只是在嘴里说说的。 齐董提前3分钟结束了会议,柯秘书在电梯里简单的描述了一下今天齐太太的“慷慨之举”。 齐严没说话,矜贵的点点头,只吩咐要严格保密。 电梯门打开,主从二人各自去忙。 柯秘书领了命,准备去封口。 齐董推开办公室的门,寻找娇妻....未果 “棉棉?”,齐严扫视一圈,只在沙发上看到了周棉的手机。人应该没走,他把手机扔到桌上,脱下西装,盯着休息室的门.... 周棉刚睡着,耳边就被轻柔的,湿热的吻打扰。 “唔....二哥....”,她从被子里钻出脑袋,蹭着蹭着就滚进了男人怀里。 “我等你了好久”,娇娇肉肉的语气,也不像不开心的样子。 齐严抱着人,在她颈窝吸了一口香甜的芍药花香。 “棉宝真聪明” “嗯?你夸我....”,周棉眼睛还没睁开,勾起唇角非要二哥说她哪里聪明,如何就聪明了? 齐严轻啄她的嘴唇,看着清透的小脸,笑说:“密码不是被你猜到了?” 周棉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笑意。身上的香气被睡的暖暖的热升腾出来,香气袭人,她凑上去只够的到二哥的下巴。轻吻一下,她说:“0730,是我们去珠海的那一天” 然后她乌黑发亮的瞳仁,滴溜溜的转。狡黠的问:“那么早,二哥就已经喜欢棉棉了吗?” 回复她的是一次热烈的亲吻,齐严的舌头勾着她的,一会含着她的唇瓣,一会又吮吸着舌尖,呼吸密不可分。周棉被亲的喘不上气,原本勾着他肩膀的手,落在他胸膛。 被她一撩,齐严吻的更深,由轻至重,反复几次。 他玩弄她的唇舌,由含吮,勾缠,到最后大口的搅弄。周棉被迫张大唇,全盘接受他的侵袭。呼吸间弥漫的都是他的气息, 从身到心都毫无招架之力,如新婚那晚一般,任他予取予求。 分开的时候,暧昧的丝线还缠绕在二人唇边。齐严用指腹擦拭周棉的嘴唇,把被子重新拉好,紧紧抱着,在额头边吻边说:“比你以为的早” 齐严第一次见周棉的时候,她才12岁,是个没长开的小孩子。 那年暑假,彭嘉世带周棉回京市看周夫人。青少年玩心重,长辈们放他俩出去玩,周棉被带到篮球场看几个哥哥打球。 顶级圈层一向封闭,可封闭的圈子封的不是地域而只是阶层。 北方,京市、海市、西南的都市,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子因着家长们来京市汇报开会,聚在一起。 几个顶级世家的男孩子,青少轻狂,自命不凡。 很讨厌身后跟着娇滴滴的小姑娘。 但周棉长着娃娃脸,话很少,跟大院里那些皮猴又很不一样。 赵惟掀起下摆擦脸上的汗水,问:“这是谁家的小娃娃啊,彭嘉世,你什么时候成保姆了?” 少年间的玩笑本就有些过火,不等彭嘉世回答,一直沉默的周棉开了口,稚嫩的嗓子,神态却很严肃。 “不是娃娃,我叫周棉” 然后抬起细嫩的小手,指着赵惟,眉心微皱,璀璨如寒星的双眸。 “还有,不许欺负我哥哥” (我棉从小就霸气...) 第六十四章办公室playH 第六十四章 齐严自然知道这位两将之星,强强联合后,是足以比肩齐家的超级联盟。 后来周棉长成小姑娘,齐严从英国皇家学院双学位毕业回国度假。 那一年,长辈们已有联姻的苗头。 他回英国继续进修学业之前又见过周棉一次。 冬至那天,为了给他送行,一帮大小伙子选择了地道的老京市风味-涮羊肉。 彼时周棉16岁,素着的脸仍然如12岁那样小。娃娃脸,眼睛乌黑明亮。 那时齐严22岁已经见过许多漂亮的,东方或异域风情的女孩。 有钱又有权的同龄人们早已尝过情爱的滋味,睡过的姑娘也能从永安门排到复兴门。 但齐严从没有见过哪个姑娘有周棉这样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眸,眼神很沉静,看人的时候意味不明,一切内心的想法都收敛到极点。 与一张不问世事的娃娃脸有着诡秘的矛盾感,齐严见过周爷爷,他似乎能在周棉的脸上看到周老将军处世的立身之法。 铜锅吃的热火朝天,一帮小伙子吃着喝着,啤酒一杯接一杯,好不热闹。 周棉捏这筷子,吃的安静。麻将蘸着羊肉,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塞,像只藏食儿的小松鼠。 齐严坐在她对面,招手叫来服务员,吩咐道:“上一扎苹果汁”。 送上来,不等服务员有动作,径直接过来就倒了一杯放在小姑娘手边。纡尊降贵的齐公子从没服务过第二个人,苹果汁倒了满满一杯险些要溢出来。 周棉偏头看叁哥和人说话,听到动静转回来对上他的视线。 顶圈的年轻人就这么几个人,一起玩过几次周棉每次都很少说话,除了彭世嘉,周骥没叫过其他人。 铜锅的水汽把小姑娘的脸蛋熏的又粉又娇,桌子上肉、菜、盘子杯子的一片狼藉。 齐严毛衣里面穿着Polo衫,模样清俊,坐姿矜贵。 周棉慢慢咽下嘴里的羊肉,很正式的擦擦嘴边的麻酱。细白的手指捧住杯子,乌黑的眼睛透着水润,仰头静静的看他。 周边的纷闹好像被两人自动屏蔽,周棉看看他又看看手里的果汁。 良久,很乖的小声说:“谢谢哥哥” 从小齐严就知道自己的婚姻做不了主,迟早是要联姻的,对象是谁不重要。 可后来,原来不重要的联姻对象带入了那双直达人心的双眸,齐严又有些隐隐的期待。 期待自己学成归来。 期待周棉... 能快些长大。 12岁那年周棉维护彭嘉世,那声“哥哥”,娇滴滴的又带着不可分说的保护。 齐严罕见的对彭嘉世有些羡羡慕。 而现在,周棉依旧不停的叫着哥哥。 “哥哥....唔.....这里不行.....” 周棉还是被包裹在被子里,只不过所有衣服都飞出去了。她想推开作乱的大手,可下一秒就被男人抓住放在头顶。 “这...是办公室...”,脖子被细细的舔吻,齐董在自己的地盘总是有几分更加强势的掌控欲。 他的掌心贴着紧致有弹性的臀肉,大力的捏了几下。“休息室,不算办公室” 被欲望掌控的男人一贯的强词夺理,周棉被捏的舒服,渐渐张开嘴巴放任舌头进来卷起一片潮湿。 过一会还是不放心,“会不会有人进来”。上班时间,万一有高管要进齐董办公室汇报工作呢?被人堵在床上的话,周棉这辈子都不要待在京市了! 齐严咬着周棉的耳垂,肉感十足,引诱着人将它吞下。手又滑进腿间。昨晚周棉发小脾气,被绑着高潮两次后再不肯让他碰。 他没射,存了一晚上的精液此时有些忍不住。手指想钻进甬道,强忍着说:“柯秘书会拦着” 不提还好,提到柯秘书周棉夹紧双腿,挣扎的厉害。“柯秘书肯定猜到我们在里面干什么了!” 新婚的男女在办公室这么久不出来还能做什么! 周棉觉得今天之后,齐太太白日宣淫,带坏齐董的传闻就要传遍榕齐了! “他不敢猜”,柯秘书Q4和年终奖,他还没签字。 周棉:.....你自己听听这个理由能信吗? 齐董难得心虚,轻咳一下,又哄道:“棉宝乖一点,哥哥很快” 说着就她从被子里抱出来,压着腰肢往自己的肉棒上蹭。 周棉腿间的肉,嫩的能掐出水,密密实实的嵌在肿大的阴茎上来回蹭,又湿又滑。 齐严喉头滚动,掐住腰提起来就要往里插。 他们的前戏从来没有这么短,周棉不知道会不会痛,有些怕这种能一插到底的姿势,不安的扭腰。 齐严察觉宝贝有些紧张,安抚的摸着她的脊背。后背是敏感带,周棉的四肢瞬间窜出几个火星。她挺着胸脯,锁骨下一大片白皙的肌肤,高低起伏的形状看的人眼红。 白嫩的乳,就那么挺着。 她把红梅凑到男人的嘴边,胡乱的撒娇:“哥哥先亲亲” 齐严看着嘴边的美味,反问:“要亲哪里” 明知故问! 周棉嘟起嘴巴,不满的摇晃腰肢,饱满的乳肉就荡起水波。“哥哥讨厌,快亲亲” 把雪中一点红送到男人嘴边,硬挺的红点触碰到男人柔软的嘴唇。 齐严张嘴含住,舌尖用力的卷着,吸着。 终于被含住的温热,激的周棉不住的呻吟:“唔,好舒服...哥哥...” 直言不讳的描述自己的快感,齐严的肉棒肿的更大了。龟头在洞口试探了几次,洞口处的嫩肉紧的齐严头皮发麻。 “昨晚才操过,怎么还这么紧” 周棉浑然不知,傻乎乎的回答:“昨天...只有...只有1次” 齐严不怀好意的笑,眼里已经是准备将人彻底吃干抹净的决心,大手抓住臀肉,使劲儿揉捏。 “棉宝是在怪哥哥昨天没喂饱你吗?” 周棉的胸乳被吃的水光粼粼,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羞红了脸赶紧摇头,“不是不是...哥哥快一点...会被发现” 乳头敏感,周棉被吃的呼吸急促,腿心更湿了。棒身在花唇反复蹭着,沾满了液体。肉穴还是紧的厉害,周棉放松不下来。 齐严松开乳尖,手握上去。将饱满的乳肉全裹入手掌,白嫩晃动的乳肉从指尖溢出,就这么握着他又凑上去咬。 然后又退开,欣赏被吃的有些肿又泛着水光的奶儿。他不舍得扇,握住,往上抬,又骤然放开,奶儿自由下落,摇摇晃晃。 情色至极。 硬的有些疼,他再也忍不住了。握住阴茎抵住洞口,“棉宝别怕,哥哥进来了” 哪有人在这种时候作预告的啊! 周棉咬着手指,扶着齐严的肩膀。“....你快进来...” 然后,她就知道为什么要事先预告了.... 一杆进洞,龟头直接抵达宫口。 快感来的太强烈,周棉一口气还没吸上来就被操的说不出话,一种无力的窒息感让她瞬间就泄了身。 这还不算完,棒身进去以后就是一阵猛干。 齐严一言不发,挺着精壮有力的腰身,每一次进出,粗长的茎身都慢慢撑开穴肉。穴肉被外力撑开,裹的更紧。齐严不住的低喘,周棉被大力的操弄干的撑不住身子。她搂着二哥的脖子,被动的趴着被顶的一耸一耸。 “啪啪啪”的用力拍打声,混杂着沉闷的水声。没人说话,齐严干的认真,周棉被操的发不出声音。 洞穴处水花飞溅,臀肉在雄壮有力的肌肉上不断的起伏,渐渐被拍打成迷人的粉红。 周棉被抱在怀里,身体不住的颠。蓄满了精液的囊袋大力的拍打臀肉,硬的像小石子的乳头不断摩擦着齐严的胸肌。 肉体的碰撞,情欲的拍打和飞扬的水花。休息室的大床从搬到这里就没这么斑驳过。 周棉下身的小穴被操的发麻,不断击中甬道深处敏感的肉球。周棉快要第二次高潮了。她抱紧二哥的脖子,“哥哥....要...要到了....” 齐严的呼吸很重,耳边是周棉被插的极舒服的真实反应。得到满足的男性自尊心在此时更加猛烈。腰腹的肌肉绷的青筋爆起,顶腰的动作又深又快,阴茎在甬道里强势的冲锋。 龟头抵着宫口,一下接着一下,根本不给周棉喘气的机会。 ...太凶了...周棉被反复操弄,全身的力气都泄光。 “受不了.....唔嗯.....”,她的哭声已经发颤,“要坏了.....” 齐严秉着呼吸,双手握住周棉的腰身。暴起的肌肉显示出抽插的力度,他低声说:“棉宝,再叫我” “哥哥....哥哥....呜呜...棉棉受不了了” “哥哥”像一剂春药,是11年前的第一眼惊艳,是7年前带着铜锅热气的魔咒。 小姑娘终于长大,成为自己的新娘... 这个念头蹦出来的时候,齐严的尾椎一阵发麻。最后关头他挺腰埋在穴肉的深处,抵着宫口,射出来。存了一晚上的精液,又浓又多,射了很长时间,周棉被精液烫的发抖,腰腹绷紧抖的完全说不出话,伏在齐严肩头不住喘息。 “棉宝好乖,看着我” 周棉支起已经绵软的身体,勉强抖开长睫毛,颤颤栗栗像一只被风雨吹打后的蝴蝶。 被操到流泪的黑眸,湿润晶莹。 齐严喘着粗气,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眼睛看,水润的瞳仁里只映射出他一个人的样子。 如同现在周棉嘴里的“哥哥”也只有他一人。 齐董射精后的身体餍足,精神充足。他把软成一滩水的周棉抱进怀里,看着她不知不觉闭上的眼睛,轻吻额头说:“睡吧,乖宝” (我棉十几岁的时候好乖!) 说好要走剧情,这才过了几章啊怎么又搞起黄色了!!!气氛到了,根本控制不住双手! (点烟...)有谁还记得这本文半个月前的tag还是【清水】 请假条:出差期间单更,等回来再回复双更,单更之前送大家这章肉肉 第六十五章是非 第六十五章 周棉睡了一个回笼觉起来,已经快中午了。 她在床上滚了两个来回,伸直腰身打了个哈欠。 总不能一直藏在齐董的休息室吧,她坐起来低头看身上的痕迹。虽然做的有些狠,但齐董也没来得及到处留痕。 休息室有一个监控面板,可以看到外面大办公室的影响。周棉穿好衣服,凑过去确认外面没有二哥的下属。外面甚至没有人,齐董也不在。 周棉打开门,坐在沙发上查看消息。 外面阳光正好,周棉有些饿了,在微信上发了几条消息。 门突然被推开,柯秘书跟在齐严后面,刹不住的音被周棉听到了几个字。 “已经给王小姐转账...啊,齐太太....”,柯秘书突然收声。 齐严目色淡定,看到周棉已经醒了,快步上前。“饿了吗?” 周棉淡淡的看着他们二人,晃晃手里的手机,“我约了小曼吃饭” 周棉的妆早就被某人吃的差不多了,如今几乎素颜的状态。浅灰色的斗篷大衣,娇俏中又带着精致,过膝靴显得双腿又细又直,乌黑的头发散落在脑后。青春妩媚惹人疼,齐董有些舍不得放人当着柯秘书的面把她搂在怀里。 周棉脸贴在二哥的胸口,看到身后的柯秘书低着头鼻观眼眼观心。她有些害羞,踮脚凑上去亲了一下齐严的下巴。“下午我们大概去做SPA,哥哥晚点来接我好不好” 齐董点头,今天提前下班的行程就这么确定了。 他的指尖落在周棉的下巴上轻轻的摸了摸,像安抚又带着不舍,动作轻柔又带了几分宠溺。 “好”,说完就亲亲她的额头,接过周棉手里的白狐围巾亲自给她系好。 文静送周棉离开,想到齐董和夫人你侬我侬的在办公室门口还要依依不舍的回头互望,她在无人处勾起嘴角。 齐董自从结婚后,好像更像一个“普通人”了。 白色的蒸汽缭绕,满屋的植物芳香。 宽大的护理室,周棉和吴小曼赤身趴在理疗床上。 “齐董就这么急,已经开始上班了?” “就算不能出去度蜜月,也该在京市多陪你两天吧”,吴小曼听周棉说齐董第叁天就回集团上班,不满的嚷嚷。 周棉想想新婚旅行里神秘的雨林和那处还没享受过的温泉,有些遗憾,淡然的说:“年底了二哥本就忙,再说马上过年了,到时候再陪我” “你倒是体贴人” 周棉说:“桦桦过了元旦才走呢,我们这两周可以多约出去吃饭” “拉到吧”,吴小曼换了个姿势,神情温色,“实不相瞒,自从你婚礼之后我就没见过那丫头” “被家里关起来了?”,周棉有这种想法也正常,白桦在大院里一向离经叛道。白家也是军人世家,白爸爸在周政委手下,颇为信任。家风严谨可却出了这么个女儿,高中开始就在国外,上完学也不肯回来。进了金融业,满世界飞,这几年很少回家。 白爸爸气恼的时候甚至还说:“这女儿有,跟没有一个样!” “没听说她惹叔叔阿姨生气了,但最近确实是不怎么联系的上她” 周棉听了,眼睛转了转对吴小曼说:“改天我约她,咱们吃火锅去” 技师的手法熟练,经络和肌肉被放松的彻底。周棉昏昏欲睡之前,想起一件事。 对吴小曼说:“小曼,帮我查一个人吧” —————— 转眼快到圣诞节了,周夫人出院回家修养。年底是各要职部门最忙的时候,周爸爸几乎不着家,周棉回西边陪妈妈住了2天。 傍晚,她从衣柜里拿出白鹅绒的外套,黑色漆皮高筒靴,简单的黑白配色更显得她更加青春靓丽。边带耳环边急匆匆的下楼,“苏姨,我不吃燕窝粥了。一会堵车来不及我去会所吃,您别忙了” “大小姐,您慢点下楼。燕窝粥都做好了,您吃两口也成啊”,苏姨围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 “给妈妈吃吧,哦对了我今天不回来了” “行,你开车慢点,别跟人家急啊” “知道了知道了” 车子发动,周棉打着方向盘驶过一个个岗哨亭。 叁环路上有些堵,估摸着都是赶着圣诞节出来聚会的人。 哗啦啦:【棉棉,你快到了吗?我这儿特堵】 棉棉要锻炼:【我也正堵着呢,让他们先吃呗】 哗啦啦:【哪儿能啊,东南西北的几家我都叫了人过来,稀稀拉拉二十多号人,圣诞节嘛就是人多才热闹。估计这会儿都跟孙子似的堵在路上。要不怎么说京市这地儿公平呢,甭管开几位数的车,挂什么颜色的牌儿,高峰期的叁环,大家都趴窝,一样儿!】 棉棉要锻炼:【有我认识的吗?】 哗啦啦:【我,小曼,赵惟的妹妹赵青,东城殷宇的殷淼淼,哦还有孙惠惠,你应该见过】 周棉坐在车里看着白桦发来的几个人名,半张脸藏在前车尾灯的阴影里,眼神不明不暗。 棉棉要锻炼:【孙家的?我什么时候见过】 哗啦啦:【婚礼那天还来了呢,跟在我旁边的小姑娘,才19岁】 滴滴滴滴的催促声响彻叁环路,过了半个小时候才下高架。 周棉紧赶慢赶19点的时候到了地方。【红叶外】依旧是人潮涌动,节日的气氛更浓。 周棉上了楼,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廊上勾肩搭背的男女,搂搂抱抱,香艳十足。她推开包间的门,五光十色的射灯,震耳欲聋的鼓点,十几位男男女女,有的一起跳舞,有的在桌上打牌。 周棉进去,白桦在人群里一眼就看到她,手里的遥控器按了几下。白炽灯亮起,音乐声变小,众人齐刷刷的停下动作,扭头看门口的周棉。 “棉棉,这儿呢,快过来” 周棉走过去被白桦拉着坐下,旁边的人自然认得新晋的齐太太,其中不少人都去过那场高层云集的婚礼现场。纷纷祝贺她新婚快乐,场面又七嘴八舌的热闹起来。 周棉很少在人多的地方吃喝,她举起一瓶新开的苏打水喝了一口,余光望着白桦身边坐着一个极年轻的女孩。撞了一下她的肩膀,问:“你什么时候和孙家的人走这么近了” 年轻女孩就是孙惠惠。 白桦不以为然,随意回答道:“这圈子就这么大,几次聚会上碰到,就熟了嘛” 周棉皱眉,低声的说:“孙家和我们的关系,你应该知道,注意点儿” 白桦顿了顿,眼神有些闪烁然后说:“哎呦,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和我那天天念叨弟子规的爹一个样儿,走走走,我们去找小曼” 喝了半肚子的酒,平日里没什么正经事儿干的世家男女也没了正行。 包间里有点热,周棉去卫生间洗手。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右侧女厕所里传来清晰的声音:“诶,你瞧见没,周棉还和以前一个样儿。不怎么爱搭理人,满屋那么多人她也只跟白桦她们说话。” 另一道女声有些不稳,喝多了口齿不清,“害,两将之星嘛,就是傲气。嫁了齐家,以后更傲了。” “牛什么啊,再牛还不是被拖去联姻了?不过能嫁给齐严也是她福气了” “什么福气啊,我之前还听说齐少对她挺好的,好个屁。笑死人了,结婚了外边的也没见断啊” “外面的?谁啊?你快说说” “姓王,好像叫王什么梦,我没见过。听说结婚前就一直养着” ..... 周棉面无表情的洗手,擦干。镜子里的小脸神色淡然,八方不动,好像刚刚听到的话,当事人并不是自己。 第六十六章圣诞前夕 第六十六章 包间内,场地被分为几块,沙发区女孩们在唱歌喝酒。四方的牌桌有二,吴小曼和白桦在一桌大杀四方。另有一块用餐渔区,餐桌上布满了宫廷御宴,菜肴琳琅满目。 周棉走到白桦那桌,有一个年轻的男生想要给周棉让一个位置。周棉也摇摇头,表示对牌局没有兴趣,拉了把椅子坐在白桦后面看他们玩。 “诶?小曼,姓王那女的最近和你有联系吗?” 吴小曼打出一张红中,抬眼讥笑道:“她还敢联系我?棉棉婚礼前行信誓旦旦说要来参加,结果呢?她要是能收到请帖,我吴家明天就捐出一个急救医疗站” 问话的女孩刚去韩国做了手术,尖下巴还未消肿,笑的时候表情狰狞。她不急不慢的打出一张牌,神情嚣张又得意。“不怪她得意,听说她那个表妹确实了得”。 话毕,眼神有意无意的撇向周棉。 周棉今天从进屋开始就没和别人说过话,一如既往的拿捏着两将之星的高傲。蛇精脸在心里不服的想,顶级圈层家的女儿又如何,能发挥的最大价值就是被联姻。能有多了不起? 白桦收下一张牌,眼风来回扫过吴小曼和蛇精脸,神色有些微冷,语速也开始加快。 “今儿是我组局庆祝圣诞节,你们嘴里的女人配出现我这牌桌上吗?没别的聊了?” 她瞪了一眼蛇精脸,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在心里拿小本本记好,以后这人彻底在自己的社交圈里拉黑! 本以为就这样揭过去,谁知道桌上唯一的男生跟没长脑子一样看向蛇精脸,继续问:“什么表妹?怎么不得了?跟我也说说啊” 吴小曼作势一脚就要踩上隔壁男生的鞋,阻止这没长眼睛的大冤种再开口。男孩呜咽的一声,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吴小曼,好像在问我是哪里得罪了姑奶奶。 牌桌上的场面有些凝重了,蛇精脸看着周棉纹丝不动的表情,好像这个话题与自己完全没有关系。没有意料之中的尴尬,也没有她想看到的恼怒。她被报复和看热闹的情绪左右,有些上头。 一张嘴噼里啪啦的说:“她表妹叫王梦,跟榕齐的齐董是老交情呢!” 最后叁个字还特别加了重音。 吴小曼当时就看向白桦,那眼神的意思是“这傻逼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也能忍?” 乌龟王八能忍,白桦忍不了! 她当即就把摸到的牌,啪的扔在牌桌上。 “你什么意思啊?什么老交情?诶不是我说你啊,你平时见得到齐严吗?见得到他们小圈子里的人吗就胡乱说。八竿子不到着关系,哪路货色都想攀附齐严啊?也不照镜子瞅瞅自己什么身份!” 炮火连天的把对面蛇精脸说的下不来台。她顿时也扔了牌,双手抱胸,冲白桦嚷嚷。 “又不是我说的,连赵家人都这么说” 蛇精脸的父亲是赵家的亲信,赵惟和齐严是发小。赵家人传出来的多半就是真消息。 白桦继续怼她,吴小曼扭头冲周棉说:“棉棉别理他,这些不学无术的二代哪儿能跟齐董扯上关系,道听途说罢了” 白桦和蛇精脸的声音越来越大,隔壁桌也有人塔头往他们这里看。 刚刚在厕所的那对姐妹在沙发区唱歌,看到手机里蛇精脸的求救消息,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故意的。 话筒没关,声音响彻整个包间。 “怎么是谣传呢?都很久了吧,齐董外面包养王梦的事情好多人都知道” .....扔牌的声音,说话的声音,碰杯的声音通通被按下暂停键。 一时间大家的眼光都看向坐着不动的周棉,周棉的眼皮微垂。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起水瓶喝水。看不清情绪,也不知道此时在想什么。 白桦恨不得上去撕了厕所姐妹花的嘴巴! 她心里埋怨自己,组什么局!让你瞎摇人,摇的都是什么人! 今晚这些人通通上自己的黑名单! 她管不了那些贱人,赶紧坐下来安慰周棉,她仔细观察周棉的神情。 “棉棉,他们都是胡说的,齐严绝对不敢做这种事!” “是啊棉棉,据我所知,齐董不像圈里那些下流货色。齐家家风一向严格,长辈们也不会允许的。更何况....” 吴小曼低头凑近周棉说:“你让我查过这个王梦,只查出些转账记录,这说明不了什么对不对。你要是心里膈应,晚上回去好好问问齐董” 上次做SPA周棉拜托吴小曼帮忙查的就是王梦的事情。齐严的事很难查,齐家的人口风也都很紧。 吴家虽然没什么权,可几代医疗世家,人脉不可小觑。小曼对这件事很上心,加快脚步,查到了些消息。 如她那天在二哥办公室听到柯秘书汇报的一样。二哥给她转账已有一年了。每个月都有,每笔50万。转了几道手,走的私人账户。 小曼想再查王梦的个人信息,就查不到太多有用的了。 只知道王梦的妈妈是齐家一个远方表亲。来往不多,家里也没有什么权势的人。 越是平平无奇才越显得怪异,为什么给钱,还是每月定期回款。为什么没有安排其他人转账,而是走的二哥的私人账户。 周棉抬头看看她俩一脸着急的样子,外套下穿着白色的羊绒开衫,胸有定数的笑意,说:“别担心,一会就知道了” 白桦:? 吴小曼:?知道什么? 周围一群人看到当事人没有站起来反驳,讨论的更加热烈。蛇精脸已经走到厕所姐妹花那边,几个女孩讥讽的讨论周棉刚结婚就发现新婚丈夫的婚外情。 这时,包间的门被推开。一个身形高挑,瘦的有些夸张的女孩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大衣。黑色的衣服衬得她脸色更白了。 厕所姐妹花看着来人的脸,表情震惊极了,手里的麦克风也拿不住,连带声音都有些颤抖。 “王....王梦?” 第六十七章王梦 第六十七章 “她来这里干什么?” “对啊,谁叫她来的?” “这是齐董外面包养的女人?看着也就那样吧” “这下有好戏看了,正房和小叁的戏码,圣诞节惊喜吗!” 包间里叁叁两两点,几乎都在相互议论爆炸新闻。 谁也没聊到这种火爆的名场面这么快就出现在眼前。 那可是周棉诶,京市里谁敢与两将之星作对。有胆子抢她的男人,在场人当下就是一个respect。 半大不大的年轻人,唯恐天下不乱。 每个人都在各个微信群里实况转播这场精彩对决。 吴小曼和白桦的眼睛死死盯住门口站着的女人眼前一黑,吴小曼狠狠瞪着白桦,意思不言而喻。 你叫来的? 白桦心里发凉,双手摇摆,拼死保住清白。她急的上火,说:“不是我!真不是我叫来的。我怎么可能让棉棉难堪呢?” 是啊,如今王梦抢了周棉老公的消息在上流圈子算是人尽皆知。只不过八八卦归八卦,谁也不敢舞到正主面前。今天不管是谁叫王梦过来,其目的很明显是让周棉下不来台,当众揭开自己家庭不合的丑闻。 众人心里都有同一个疑惑,谁啊?不要命啦! 顶着所有人的目光和议论,周棉缓慢站起身,冲门口彷徨的女士招手:“王梦,来这儿” 一开口震惊四座,大家纷纷感叹活到这么大没见过正房主动邀请小叁的。语气还颇为柔和,莫非两将之星从小学的不是兵法而是忍术? 周棉坐下,眼睛目不斜视的看着王梦向他们这桌走过来,同时低声向旁边两个下巴都收不回去的女人说:“我叫来的” 等王梦坐下,传言中叁个当事人其中之二,分庭而坐。牌桌上剩余叁个人更是大气不敢出,眼珠子左转右转。 吴小曼用眼神向白桦示意,【什么情况?这场面我控不住啊】 白桦眉头挑动,回答,【这场面我也没见过啊,会不会打起来?】 吴小曼看了一眼周棉,【我觉得不会】 白桦看看王梦,又看看周棉,【如果她挑衅的话,我立刻把她轰走】 就这样,二人用眉目传情的方法对目前谁都控制不住的场面达成共识。 “王梦,会玩儿吗?”周棉微笑着,用手指点了点麻将。 王梦是古典美人的长相,弱柳浮姿,硬桃小嘴启开唇瓣,荡漾出细柔的声音。她点点头,“会一点京式的,不常玩,打的不好” “没关系,庆祝圣诞,图一热闹”,周棉转头向服务员招手,给王梦上了一杯饮料。神色与刚来的时候并不二至,一时间让在场所有人都摸不清这句神仙打架到底会走向什么结局。 牌桌上麻将碰撞的声音又重新响起,除了王梦以外的叁个人心思都在天上,眼珠子都在她们二人中间来回打转。出手随意,无心算牌。自然,输的多赢的少。 不一会,王梦面前的筹码就已经有叁沓了。只见她并不在意,纤云弄巧的指尖摸牌动作很利落,不像如她所说不常玩的样子。 摸到正西方向的时候白桦缓过劲儿来,智商也重回大脑。看着王梦面前的筹码,语气不友善的说:“呦,王妹妹,你这赢的不少啊。看样子是打惯了大钱的人。不知道你如今是做什么工作的,家里长辈又是做什么营生的?” 白桦对王梦的矫揉造作看不顺眼,瞬间发难捅破了几句牌下表面的和平。她一肚子火,心里打草稿,棉棉这是演的哪出啊?明知道这人心术不正,还叫人过来。来了也什么都不说,就让他们几个这么陪着人家玩儿。 而王梦那边不知道是天生好脾气还是压根没听出白桦的嘲讽,用眼角的余光扫了她一眼,轻咬嘴唇摇摇头。“父亲走的早,家里只有我和母亲,比不上你们的” 这话单听上去倒像是白桦欺负了家世普通的柔弱女孩,白桦全然忘了是自己率先发难,怒气值极速攀升。 “普通人家怎么认识棉棉的呢?” 这句话算是半点题了,白桦问她与周棉的交情,就是侧面让她回应与齐严的关系。 轮到王梦出牌,她仔细看了看手里的牌,寻思良久扔出一张9饼。抬头看着周棉,眼睛里有些闪烁,她说:“是周小姐找的我” 其实王梦也不知道周棉为什么突然邀请自己来今天的派对,她和周棉本是云泥之别。唯有几次从别人嘴里听到的是她即将和齐严结婚的消息。齐严哥哥的婚事…. 王梦小时候曾想过,该是怎样的女孩子才能配的上他的家世,配得上他这个人。 直到今天第一次见到周棉,顶级世家出身的女孩子原来可以这样自信,游刃有余的穿梭在所有人的目光里。不必回应任何人,不必微笑鞠躬逢场作戏。所以人都会捧着她让着她。甚至连穿衣风格也是不用低胸短裙,温柔贤淑的讨好任何男人。 王梦从小被夸漂亮,可她长大以后才知道自己的漂亮是有价码的。那份美丽需要被包装被摆在各式各样的盒子里。 周小姐看上去就是最配得上齐严哥哥人了,就连她的视线落在自己头顶也有一种呀宛如实质的射线。这种上位者的压迫感也很像他。 她理智的告诉自己不应该接触周棉,第六感告诉她,如果齐严知道了她与周棉深入接触会十分恼怒。可...也许是女人的不甘心和嫉妒心。 凭什么在她失去一切的时候,周棉在所有人的祝福下嫁给齐严哥哥。 那是她想都不敢想的男人,也是她心里遥不可及的星。 所以,她来了。 周棉在一旁看着,实则没仔细看他们如何出牌。她一直在观察对面的王梦,美人的长相,身条也好。几次交谈下来可以感觉的出性格很温顺,几乎不会跟任何人发生冲突。她让人查过王梦的生活半径,住的房子,常出入的地方几乎与二哥没有任何交集。连见面都很难碰到的两个人怎么会是包养关系呢?周棉并相信外界传闻。 可十几笔转账确实存在,连柯秘书都参与,想来是很重要又有内情的女人。 真正让周棉不安的是二哥从头到尾没跟她提过这个人... 什么远亲家的女儿,齐家从来不屑与远亲扯上过多的关心。让齐家下代家住亲自过问的女人.... 也是,他们一开始也不是恋爱的关系, 只是联姻,人家有什么义务凡事都要告诉她。 周棉想到这里心里有几分不快,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怨怼,脸色当下有些不佳。 白桦两个双眼皮快折迭成一层了,她瞪大眼睛,一对明目来回扫视周棉和王梦之间那道看不见的钢丝。那个女人但凡让棉棉不开心,她马上大棒子把人轰走!管她是谁的女人! 王梦那一句之后没有得到周棉任何答复,身边几个人的眼神又过于炙热。她脑力有些乱,顺手就扔了一张牌。没想到周棉懒洋洋的出声了,那咬字发硬,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别扔,你自摸了” 白桦:???? 吴小曼:???? 背景板男生:!!!! 王梦被周棉这一声吓到,手赶紧收回来,再仔细看一眼牌面。 “自摸” 吴小曼惊愕:“棉棉,你什么脑子啊,她的牌你也记得住?” 白桦则不吃惊这一点,“开玩笑,我们棉棉很聪明的,从小数学就好,在王教授座下学经济的时候成绩可都是A”。她吃惊的是另外一点,“棉棉,你真是在玩牌?” 周棉耸耸肩,从果盘里拿出一颗草莓塞进嘴里没所谓的说:“不玩儿牌,我们坐在这里干嘛?” 白桦和吴小曼双视一笑,眼睛里涌上复杂且无法总结的心思。 好家伙,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合着只有她俩在密切关注情敌,人正主在认真玩儿牌。 眼前的场景已经突破姐妹花的承压能力,这牌是玩不下去了! 周棉清空嘴里的草莓,用热毛巾擦擦手指,王梦的不安落入眼中。她对着王梦说:“出去透透气?” 载着房间里二十几只眼睛的注视下,周棉和王梦,这对传说势不两立的正房和小叁,前后脚的走出房间,没有剑拔弩,没有决一死战。只有无法理解的平静和礼貌。 待两人走出房间,所有人都凑到白桦她们这桌前。 “刚刚你们说什么了?” “周棉是不是要出去撕了她?”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快跟我们说说!” “那女的真是周棉老公的小叁啊?” ..... 第六十七章-2 二楼大露台,凭眺可看到CBD的坐标建筑,夏天作为室外喝酒的场所,很有情调。 冬天室外没什么人,安静的环境好说话。 周棉双手抱胸阻挡一些寒冷,她偏头看着瘦弱的王梦。 呼吸间带着奶白色的雾气,她看看远方叁环路上还拥堵的尾灯。 王梦先说话了,“外面有些谣言,说...” 她比周棉高出许多,可站在周棉旁边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优势。她停顿一下,望了一眼周棉的眉眼。她只听说过这尊贵无比的两将之星,但未亲眼。 如今亲眼所见,气质出众,长相秀气,那一双眼睛,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尖锐又沉着。 “谣言说,我和齐严哥哥是那种关系,你...听说过吗?” 周棉没看她,耳边这句话有叁分骄傲的意思,她静等着下一句,只低声嗯了一下。 王梦仰头看着星空,“告诉你也没什么,我妈妈是齐家的远亲,我承认,我从小就喜欢齐严哥哥。他读本科那年的送别宴,我们还一起吃过饭” 周棉一晚上都没什么表情,此时却很乖张的笑了。像潜伏在黑夜的绿眸,闪耀的眼睛盯紧了猎物。她说:“你叫谁哥哥?” 王梦对她突如其来的笑容有些弄不明白,清冷的眼眸里抹上一层白霜。她像努力鼓起的气球,只为不被人随意挤压。可周棉的话语明显带着轻蔑,她本能的想要回击。 “按辈分,我应当叫他哥哥。我们的事情很复杂,牵扯很深。不过这都是齐家的私隐,齐严哥哥不告诉你也很正常。” 她刻意吐出白气,扬起薄唇,笑意未达眼底。用轻快的语气说:“即使是夫妻也有几件不想跟对方分享的事情,你说对吗?我所了解的齐严哥哥是不会被他人所左右原则底线的。更何况,那个人只是他的联姻对象。” 王梦快速的说着,想要把所有的不痛快和嫉妒通通发泄出来,她恶意的贬低周棉和齐严的关系,带着愤恨的口气扭头看周棉。 周棉双手藏鹅绒外套里,娇小的体型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独特的魅力。王梦只很佩服她的定力,被丈夫传闻中的小叁当面嘲讽也能毫不动摇,表情上甚至没有一丝破绽。 她是不相信,还是根本不在意齐严哥哥的事? 王梦心里有些打鼓,她今天说的做的都会给自己带来极大的风险。 脑海中浮现一些旧回忆,王梦无法如周棉一样平静。 她甩出最后一句话,“如果你心里介意,可以亲自问齐严哥哥” 周棉侧过身子,整个人快要躺进室外打遮阳伞下的阴影里,她的眼睛被遮挡住,只看得到开启的唇珠。如果嗓音能化形,她的下一句话将宛如一把利剑,寒霜裹夹,冰刃出窍。 她语气很冷,带着几分不屑,回答道:“你还不配让我开口” 晚上8点,黑色库利南在二河桥边调转车头。刘师傅一脚油门加足马力,朝叁环方向驶去。柯秘书在副驾战战兢兢的开口,“太太还是不接电话,应该是已经见过王梦了。不知道王梦会说什么” 齐严的半张脸隐匿在叁环路上柏油马路的灯下,他闭着眼,双手搭腿,姿势没动看上去有些疲惫。听了柯秘书的假设倏地睁开眼睛,狭长的眼型,满目的深沉快要溢出。 他盯着柯秘书,喉头轻滚,对着司机说:“再快点” 库里南进院的时候车速很快,看得出主人家有急事。千万级别的车即使急停也很稳,一只黑色皮鞋落地,齐严单手系好小腹的西装扣,一脸肃杀的神态,不像来找人,倒像是来收购所的。 齐严匆匆上了二楼,值班经理连滚带爬的凑上去问好,被齐董一道冷涅的眼神急刹住了脚步。 他推开从门外50米就能听见嚣张鼓点的包间门,3个服务员跟在后面,十分有眼力见的开灯。刹那间白炽灯照亮了每个人酒醉后的脸。 他快速锁定白桦,长腿在西裤等包裹下,摩擦出细微的声响。他几步走到跟前,视线停留在白桦带着怒气的眼神上,敢怒视齐董的人一只手数得过来,他眼下没时间跟棉棉的小姐妹计较,沉了声问:“棉棉呢?” 叁杯威士忌下肚,白桦仍然清醒。但酒壮怂人胆,她之前就看齐严不怎么顺眼,现下在自己眼皮下出了这档子事儿,她是不能再忍的。 “齐董自己的老婆,我哪儿知道!” 齐严冷漠的眼风扫过房间里的人,有几张脸看着面熟,但都不是周棉的朋友没有询问价值。 这屋子的人都和齐严算是平辈,但人的区分往往相当简单。齐严家世问鼎,能力卓然,性格冷傲从不轻易与他们这些被骄养的来往。往来的对象也是诸如彭嘉世,赵惟,周骥这种各自领域里的翘楚。 他们是长辈口中这代人的榜样,自然在同辈人中昭彰出格外优渥的等级。 一屋子二代面对齐家这种百年老牌世家也矮了叁分。 霎时,所有人欢度节日的热烈都被眼前这种紧张又沉默的景象浇灭了。 周棉走了以后,王梦在露台吹风。她看着京市的灯火通明,些许感慨,又想起妈妈还在五环的那个普通的二室一厅的小屋等自己回家。深吸一口冬日的寒气转身朝包间走,临到门前发现包间的大门敞开,从里面透出明亮的光线,吵闹的音乐声也被禁止,门外还站着几个领班样的服务员。更令她不敢相信的是,堵在门外的人群里竟然有柯秘书。 “柯秘书?你怎么在这儿”,王梦挤进人堆,站在柯秘书身后小声的问。 柯秘书闻声回头,惹出今晚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顶着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错愕看着自己。 柯秘书在心里默念:【夫人还没找到,眼下不是找这个惹祸精麻烦的时候】。他一贯职业假笑的脸上难得出现裂缝。 齐董是从一个并购会上出来的,王梦和夫人一起出现的消息传到他这里时,顶着所有投资人的眼神压力凑近齐严的耳边快速交代了事情的始末。 齐董当即从会上退出改由业务总监代执,一路给夫人打电话都没有接通。刘师傅的油门都踩出火星子了,车里的氛围凝重的可以结冰。 柯秘书后知后觉的想起那日在齐董办公室没收回来的半句话。 他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叫你嘴快!明知道那天夫人就在齐董的休息室,说什么不好说煞风景的王梦? 现下会所也找不到夫人,柯秘书急的后背布满了潮气。 不怕夫人生气,就怕人突然不见踪迹。夫人的安保级别那是比自家老板还高的。如果找不到人,要出动卫星定位! 柯秘书在刚刚上楼的路上,已经调出西边黄秘书的电话了,他做好一切掀翻京市也要找到夫人的准备。 王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隐约觉得柯秘书不喜欢自己,每月的见面也只是按照齐严哥哥的吩咐。可现在柯秘书的眼神冷的仿佛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她此时还没有将周棉的事情与自己联想到一起。眼里覆上几分紧张也带着些害怕。 立在门口,目光涣散的望着屋内那个宽阔挺拔的背影。 齐严哥哥来了? 第六十七章-3 齐严仿佛有所察觉,微微侧过脑袋用余光瞄了一眼门外的王梦。他面无表情,毫不在意的转回来,盯着白桦认真的问:“她离开之前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白桦看看惴惴不安站在门口的王梦,又看看满眼交集的齐严。喝了酒的第六感也变得敏锐起来,她似乎觉得那个王梦好像和齐严不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 被扭转了价值观,舌头也变直了。 这个高大的男人站在她面前,不止身高的压迫,那股不分言说的气势沉默的让人心悸。“棉棉好像去机场了” 白桦和别人划拳的时候,瞟了一眼手机,看到周棉给自己发信息说【桦桦,我回海市一趟,过几天再约你】她当时的脑子被重音鼓点笼罩着,毫无智商可言。现在逐渐清醒,才察觉周棉见了王梦之后连道别也不当面说就回了海市。 刚刚他们出去,她就应该跟在后面看着棉棉! 她大怒,红着眼满腔怒火的看着门的方向王梦那个贱人!!! 平淡的信息出口,齐严大骇。 不再分给屋里人半分眼色,连呼吸都觉得浪费时间,转身带着柯秘书下楼。经过王梦的时候,连风都未给她留下。 值班经理还在楼梯那里守着不敢进去生怕打扰了齐少,但看齐少气势冲冲的进去又怕里面出什么乱子,180斤的大肚子来回晃荡。眼看着齐董行步入如风,忙不迭的赶着跑下楼。 “去机场”,车门还没关紧,齐严匆匆丢下一句话,刘师傅一脚油门驶上高架。 齐严声音绷直,罕见的语气有些僵硬,他对柯秘书说:“立刻去机场问棉棉要坐的航班” 末了又想起什么。 “算了,她不会提前打招呼,让机场的人给我盯紧,只要人一出现马上回电话” 前排刘师傅把油门踩出火花,柯秘书的电话不停,恨不得长出第叁只手,耳边电话不停,一边打,手里还在用第二部手机发着消息。 齐严坐在后排,噤若寒蝉,低气压的氛围已经笼罩了整个后座。 他没料到棉棉会这么快起疑心,也没料到刚查到就把人约出来,直接将自己的谣言暴露在众人面前。 傻瓜,怎么不问他? 他如此不值得相信吗?即使现在还没过他们刚刚新婚的蜜月期。 这也是周棉的性格,她一向厌恶隐约的试探,行事作风犹如笔直如天的红豆杉。 齐严的心很乱,情绪交织着担忧,不是多复杂的事情,两叁句就能解释清楚。 他只是想快一点,再快一点。 做什么决定都要隐晦的附上一切可以得到的价值,齐董的目的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单纯。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棉棉带着怒气离开京市,他怕他的蝴蝶在春暖花开前都不会再飞回北方。 耳边是平静的嘟嘟嘟声,周棉没有接电话,齐严捏紧手机。紧锁眉头,没有音信的夜晚静的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20分钟后机场传来消息,周小姐刚刚抵达京市国际机场T2航站楼。 她没有进休息室,3分钟前只在普通柜台办理的值机手续。 柜台的人又说周小姐今日神色有些不好,冷若冰霜。机场和航司的人没得到允许不敢靠近,只开了巡逻车在后面跟着。 刘师傅从后视镜里看到眼瞧着耐心告罄的自家老板,不用吩咐自动出声:“还有10分钟就能到机场” 柯秘书在副驾无声的等待齐董的指令,他的手机屏幕上已然出现航司负责人的电话。如果齐董要延迟起飞,兴许还能赶在飞机离开之前找到人。 齐严在截停飞机的选项里左右摇摆。不行,停了一辆,棉棉还会坐下一架飞机。 她的目的是海市..... 齐严火速吩咐柯秘书:“把那趟航班里所有剩余的座位都买下来” T2航站楼56号登机口,晚上8点40。 候机的人不多,周棉坐在其中,宽大的鹅绒外套把她整个人都包裹起来,白色的帽子挡住了额头,下半张脸小巧的几乎看不见。 她双臂环绕着自己,下巴埋在衣领里,眼睫垂着,侧歪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叮咚,航班登机的广播响起,周棉跟着人群走到检票口。 上了飞机,商务舱几乎坐满了。她身边的位置倒是空的。 周棉没有太在意,就算没有吩咐航司也会排除一切万难把她身边的位置空出来,以保障她的体验感和安全。 京市12月末的夜晚,寒冷的北方把空气都要冻住,外面看不到任何树枝摆动的痕迹,安静的像是没有呼吸。 她对着窗户玻璃哈了一下,骤然出现的白雾让她勾起唇角。她抬起手指,幼稚的画了一个爱心,又很快的擦掉。 这个时候了...二哥会不会已经知道今晚的事了? 她下意识的点开手机,黑色的屏幕没有反应。又想起来在上车的时候她就关掉了手机,她微微撅起嘴巴,关机就是为了不给某些人想要拦下自己的人机会,怎么这会儿马上要飞了,却生出几分留恋? 机舱里很安静,晚间飞机上的旅客皆有些疲惫。 空乘最后一遍检查乘客们的安全带和小桌板,周棉调整了座椅高度,微微仰躺着闭上眼睛。均匀的呼吸声中,她听到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像雪地里青杉树一般的男音,绅士的问:“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第六十八章追妻 第六十八章 GZ6787航班的乘务长是一位30多岁的老牌乘务员,早年在荷兰航空。被国航挖来以后专门服务头等舱,大集团的老板甚至一些政要议员也见过很多。 身后一位年轻的乘务员试探的问:“乘务长,那边的两位要送水果和饮料吗?” 今晚的头等舱出现了传说中的白名单,乘务长收到消息第一时间跟组员简单开了小会叮嘱地勤跟航司发来的周小姐的飞行习惯。整个乘务员严阵以待,誓要服务好今天最重要的贵宾。 没想到一次就接待了俩。乘务组觉得他们这一组今晚通通都可以去买六合彩了。 周棉不知道其他女孩是如何处理类似这种情况的,她觉得自己像一直充气的皮球不懂得如何放气,只得气鼓鼓的飘在天上,没有目的和方向的打转。直到那股熟悉的山茶岭坐下后,她这颗气球才有了引线。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为了不看旁边的男士只能扭头假意欣赏窗外的风景。 快九点的晚上,窗外除了一片黑暗哪里还有其他的风景,自飞入平流层周棉保持这个姿势已经10分钟了。 齐严端坐在旁边,从踏入飞机已经接近半小时周棉没有对自己说过一个字。他数不清多少次的偏头看她也没有得来一次对视的机会。 眼看着人的脖子都要歪了,毛呢外套的胳膊伸过去,轻柔的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搭住周棉的手,握紧,不动。 “棉宝,看一眼哥哥” 埋伏在幕帘后的乘务组,一群20多岁的小姑娘,在飞机上见过各式各样的场面。有明星带绯闻女友的,有富商带小叁的,甚至还有老板与秘书的戏码两叁个人探头探脑的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只从细微的小动作和表情就已经脑补出两人的爱恨情仇。 “诶诶你们看见没,那位先生走进来的时候好高啊,踩着关门之前进来也没乱了风度” “还很帅!偶性顶流咱们也不是没亲眼见过,这位先生身上有种气质,很特别” “当然特别,那叫贵气,顶级家族培养出来的接班人” “你怎么知道是顶级家族的人?” “没看到胡姐之前滑动的名单?那是航司的白名单,出现在上面的人都是非富即贵” “你们说这样优秀的先生,到底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呀” 胡姐过来看他们几个不值钱的样子各拍了一下,佯装生气的说:“乘客的八卦也敢议论,赶紧去准备” “胡姐,您刚刚不是说周小姐今日不用外食吗?” 胡姐美目瞪圆,又打了一下说话的乘务员,“不用外食就不用服务了?周小姐有净手的习惯,你去准备热毛巾。你去B区给头等舱客人拿小食礼包,还有你!别看了!去协助提供饮料” “胡姐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齐先生的服务也跟周小姐一样吗?” 胡姐端着托盘,亲自给周棉递上热毛巾,看了半小时的后脑勺。齐严终于可以侧面见到周棉的脸了。 “周小姐您的热毛巾,齐先生,请问您需要小食,饮料吗?” 周棉的手被拉着,外人面前她不好大力的挣脱。齐严对着乘务长摇摇头,吩咐要一杯热水后就让她离开了。 他拿过热毛巾给周棉擦手,一根根手指的擦过轻柔又耐心,专心的模样仿佛在对待价值上亿的古董花瓶。 齐严的呼吸打在她的唇珠前,她不由的秉烛呼吸身体微微向后,僵硬的肢体动作摆明了不想与他有更多的接触。 齐严似乎有所感应,抬眼撇到她的小动作也不作声。只继续耐心的擦手,趁着这个周棉无法逃避的姿势,上半身半覆上去用其他人都听不到的音量,低语道:“棉宝,看一眼哥哥好不好?” 堂堂齐董的愿望竟如此卑微,周棉的眼神依旧闪躲,就连一丝眼风都不肯落在身前的人。她哽着脖子,视线绕过齐严的身体,固执的看窗户的方向。 双手被人紧紧的攥着,那股说不出来具体原因的气一直充斥在周棉的喉咙里。像一跟无法被化解的刺,不痛不痒就是让人无法忽视。 齐严轻呼一口气,眼神微动,又开口道:“我不介意在他人面前展现一下蜜月夫妻的恩爱” 甜蜜的威胁,霸道的理直气壮。周棉向来是薄脸皮,头等舱的人不少,中型飞机的位置离得很近,她才没有在人前表演的欲望。 被逼的转动眼珠子,今晚第一次看向她新婚的丈夫。 收获了齐太太的注视,齐严在心里松口气。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棉,一双黑眸将所有的情绪藏的很深。他直起身子,抬起中间的扶手,半搂着人凑上去轻吻了额头。山茶岭的气味弥漫在二人中间,周棉靠在他侧身。 一晚上的情绪从四面八方跑出来,一言一语,一上一下的搅动她的思绪。 她没有反抗也没有任何松软的迹象。 齐严深知她的脾气,又亲了一下额头,哄着说:“你怎么气哥哥都行,别生闷气气着自己” 他就这么搂着人,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胃里传来阵阵刺痛。 并购会开了快8个小时,来不及吃完饭就赶过来截人。齐严咬牙坚持着,眼下没有什么比稳住棉棉更重要的事。 周棉从小就很懂事,从不会因为父母忙于工作而哭闹。也不会因为自己特殊的身世,严苛的安保而任性发脾气。 晚上只随意吃了一点东西就被王梦打断了聚会,周棉有些累。此时此刻也不是谈话的时候,索性靠着二哥的怀里闭目养神。 1小时50分的飞行结束,乘务组打开客舱门恭敬的先把夫妇二人送下机。 看着人直走从VIP通道消失,两名乘务员相互咬耳朵:“呼,原来以为一次服务两位白名单今天这趟注定是伴君如伴虎呢,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 “是啊,除了起飞下降的时候,他们就一直搂着。什么也不吃什么也不要,比普通乘客还要安静。你说他们是什么关系啊,热恋?新婚?我看齐先生一直牵着周小姐的手呢,即使下降的时候也不放下” 乘务长在二人身后,一人打一次,“他们是什么关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再在乘客背后议论,以后跟我们组就一点关系也没了!” 落入商务车的后座,周棉后知后觉的想到一个问题,今晚住哪儿呢? 外公那儿肯定是不能回去,自己家进出也要通过岗哨,一双双眼睛盯着,不到明天早上沉秘书就会知道自己回了海市。 平时也就算了,刚结婚就跑回来,外公他们一定会担心的过问。 甚至一通电话打回西边,两边父母如果知道就真的麻烦了。 苦恼的想着,一张脸皱起来,齐严低头看见她这副可爱又生动的样子发笑。抬头跟司机吩咐,“宝利酒店” 首发:ρ○⑧.space「Рo1⒏ne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