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归海影(H)》 分卷阅读1 《蛟归海影(出书版)》作者:月佩环[上下册] 【简介】 身为黃龙主麾下紫蛟,地位超群享尽荣华, 却不知为了保全样貌俊美却沒心机的黃素, 黃庭是费尽心机百般算计。 然而世上从来沒有永不改变的事物, 曾经弥足珍贵的互信互赖, 终究因为黃素有了心仪之人而变质。 世间都說双生子是心意相通, 但他和黃素其实并不是兄弟。 一直以来,都是他能了悟黃素的心思, 黃素却从来不知道他想什么。 可他累了,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 也许分开,对彼此都好。 黃庭原以为自此海阔天空任他四海翱翔, 岂料再次见面,却被黃素强行夺了身子…… 第一章 “不!不要!”熟睡的童子像是陷入噩梦中,大叫一声,猛然惊醒,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草棚中,而不是处于那场熊熊大火里,后怕地扑到在他旁边另一个年纪相若的孩子身上。 “哥哥,我好怕!” 感觉到怀中颤抖的身躯,李文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怎么你还是没忘记那事?” 他这么问只不过是自言自语,没指望怀里的黄素会回答他。 被黄素紧紧抱着,他不方便活动,只得伸手去够身边放水的葫芦,拔了木塞,喂黄素喝一些。 “哥,我们什么时候才到家?”黄素喝了些水,靠在他怀里,安心了许多。 两个孩子衣衫褴褛,破烂不堪。 从帝京一路南下,逃避追兵,已和两个小乞儿一般,许是他们的脸上身上尽是污迹,辨不出原来模样,又约莫是逃了许久,连城门上缉捕的文书都没了,这些日子身后追兵不再追赶。 他微笑道:“快了,再过几天就能到家了呢。” “哥,再跟我说说爹爹和姆妈吧!”黄素扯了扯他的衣袖。 谁知道你爹娘是什么样子? 李文睿心中嘀咕着,但挨不过黄素苦求,于是随口道:“爹爹很是慈祥亲切,最喜欢抱着刚出生的你给宾客炫耀……” 黄素嘟着嘴说:“你上次还说爹爹为人很是严厉,和我们都不常见面。” “他忙的时候自然不见面,不忙的时候就来看我们了。”他脸一板,“快睡觉,明天早上还要赶路!” 他和黄素其实并不是兄弟,他父亲是太子李宏,他正是当今皇帝的嫡子长孙。 由于自幼便有名师教导,他也很是聪颖好学,虽只年长黄素一二岁,但看着很是老成。 黄素其实是海宁黄家的旁系子孙,因为和李文睿相貌很是相似,所以被选到他身边做个替子,平日一同读书习艺,若是他被人刺杀,在关键时刻可以转移刺客注意。 “两江四商,徐慕裴黄”,黄家虽然位列最末,但在江南也是财势惊人,若非黄素出自旁支,太子也无法让黄家交出黄素,只为了做一个替子。 太子一直以为皇位十拿九稳,这个儿子又令他十分得意,必定令父皇十分放心地把皇位传与他。只可惜皇帝更中意幼子,放任几个儿子拼死争斗,于是早已稳居东宫的太子最先成为众皇子下手的目标。 事发时,李文睿正在帝京郊外的皇庄中读书,忽然闯入一群由乱兵假扮的贼人,一进门就烧杀劫掠。 慌乱中他和黄素被人护送出庄,护卫再进庄里救人时,房梁倒塌,火星四溅,再也没人能从大火中出来。火烧红了黑夜的半空,两个孩子趴在草丛中,许久都不敢冒头。 他不敢在帝京久待,带着黄素离开。 年仅八岁的他已经明白,父亲既然是太子,如今皇爷爷老迈,父亲不久后就能登基,又怎会有谋反之意。 皇爷爷却对这件事无动于衷,他再去找皇爷爷喊冤已没了必要。虽说天家无父子,但无情至此,仍是让他感到心寒。 自幼就被人辅以帝王之术,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反倒是黄素,经了大火后就生了一场大病,醒过来时整整一年都在痴傻中度过,目光呆滞,口不能言,亏得护卫当初塞给他们的包袱里有不少银钱,才不至于在困顿艰难中死去。可惜的是他很少出门,开始时不懂用钱,买了许多补药,很快就所剩无几。 六岁实在是太小了,遇到那般可怖的大火难免心境不稳。他心里感叹着,全然忘了自己比黄素也大不了多少。 他愿意带黄素同行,开始时是因为黄素与他十分相像,危急关头可以让黄素当成他,后来看到黄素十分可怜,像小狗似的对他十分依赖,又很是瘦弱,有时看到黄素眼睛湿漉漉地看着自己,竟宁可挨饿也要把吃的东西多分给他一些。 黄素把六岁前的事尽数忘了,他就对黄素说两人是兄弟,生于普通人家,遭了劫匪又和父母失散,以免黄素年纪太小,被人诈去了实情。 如今渐渐要到黄家,他这谋逆之子不能再拖累旁人,从此以后两人分别,他竟有些不舍。 黄素扯了扯他的衣袖:“哥,我睡不着,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你烦不烦?” “就说一个,一个!” “我听过的哪个故事没跟你讲过?” “再说一个我就睡着了。” 李文睿没奈何,只好讲了个本朝开国武将赵将军南征北战的故事。从小围绕在他身边的就是太子谋士,又岂敢胡说那些坊间流传的怪力乱神?所学的无非经史子集,所知的无非君臣之仪,故事也都无聊得紧,他一边说一边打呵欠,只有黄素一双眼睛黑得发亮。 “赵将军使的是一双铜锤,一夹马腹,就出了阵。好家伙,每个铜锤四百斤,加起来足有八百斤……” “当真有八百斤?” “铜锤都有西瓜那么大,八百斤也不是什么奇事。” “那他坐在马上,马还不得累趴下了?” “……那是天马,凡马所不能及。” “哪来的天马?哥,我想看!” 李文睿有点怀念前段时间神志不清的黄素了,至少没这么多古怪要求,随口道:“那天马可不易得,有一种天马常居于深海之中,有人为了得到天马的种,于是挑了上等母马在海边,那些天马听到母马嘶叫,就从海中出现,和母马交媾……” “交媾是什么?” “你再多问,我就不说啦。”这个问题他也不明 分卷阅读2 白,但糊弄黄素也是张口就来。这么一说,黄素连忙不问了,央求他把故事说完。 “赵将军上了阵,铜锤一敲一个,把敌军尽数敲死,于是大胜了一场。好,故事说完了,你不睡我可睡啦!”他说完话,几乎是立刻躺倒在铺了衣衫的地上,闭上眼睛。 黄素撅着嘴说:“哥哥骗人,你上次说的时候,赵将军还和敌将厮杀了三百回合,哪有这么快就胜了的……” 李文睿闭着眼睛只是不理,黄素继续推了推他:“哥,哥!” 看他闭着眼睛不动,黄素只好怏怏地躺在他身旁,拉上小被子,嘴里还嘟囔着什么。好在小孩子渴睡,很快就睡着了。 +++++ 翌日清晨,两人分吃了些干粮,继续赶路。 半途上下了大雨,又找不着避雨的地方,李文睿就拉着黄素一直前行。 “哥,我走不动了,背我!”雨水湿透了黄素的衣裳头发,水珠顺着他发梢往下滴落,越发显得他一双眸子动人心魄。 “不行,你最近吃太多了,都和我一般高了,我哪里背得动你?” “就一下下,我不累了就会自己走啦。” 李文睿待要训斥他,但看到雨水冲刷了尘土,露出这张和自己十分相似的面庞,却是莹白如玉,不由一怔。 黄素以前十分瘦弱,如今生长开来,果然是和他越发相像了。 黄素看他没说话,当他是默许,径直跃到他背上,他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在地。 “下来,我的腰要断了!” 他是皇帝嫡子长孙,何等尊贵人物,从没有人敢对他如此无礼。不过哄骗黄素是他弟弟而已,黄素竟然当了真,才清醒两三个月,就想爬到他头上来。 他用力一推,把黄素挣脱了,但连背上的包袱也不慎掉落在地,里面的衣裳都掉了出来。 “你看你,尽做蠢事!” 李文睿皱紧眉头,收拾好东西,但看黄素泫然欲泣的样子,想着他要是被自己吓傻了又是一件麻烦事,只好道:“算了算了,以后小心些就是了。” 黄素一言不发,眼睛看着他,强忍着没有落泪。 李文睿取笑道:“这么大了还哭呢!” “我才没哭!” “没哭你鼻子怎么红了?”他轻刮了刮黄素的鼻子,感到指尖一片滑腻,皮肤甚是柔软。 黄素气鼓鼓地不说话,竟忘了刚才累得走不动路,一路走在前面。 李文睿怕他走错了道,连忙追上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大雨渐停,李文睿嘱咐黄素将衣裳脱下来,把水拧干,以免受了风寒。 黄素撅着嘴不说话,他也顾不得黄素的小孩子脾气,径直剥了黄素的衣裳。 两人为了隐藏行迹一直蓬头垢面,如今下过了雨,李文睿帮了黄素擦过面庞,不由有些发怔。虽然彼此很像,但不知怎地,黄素就是要比他好看一些,这倒是奇了。 李文睿原想嘱他在脸上抹些污泥,但这般精致容貌一直藏着却是可惜,何况就要到了黄家地盘上,能让黄素的亲戚看到他的面庞,早些认出他来。如今没了追兵,也不必这般小心翼翼。他自己就不必露脸了,送黄素回家便可,若是有人查探到黄家旁支和先太子有来往,却是对黄素有些不妥。 黄素还生着闷气,一句话也不肯和哥哥说。 刚才他也并不是非要让哥哥背他,只是觉得,哥哥最近和他生疏了许多。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哥哥对他还是那般亲切,但两人何等亲近,这种微妙的感觉还是让他觉察出来,就想闹一闹哥哥。哥哥总是宠着自己,必然会待他如往日。谁知哥哥竟会冷着脸斥责他? 李文睿早知他喜欢使小性子,也不以为意,远远看到前面有个村庄,笑着对黄素道:“有人烟了。” 黄素仍然紧紧闭着嘴巴不说话,李文睿没想到自己都还没生气,反倒是他气鼓鼓的,不由失笑。 如今正是农忙,许多人在田间劳作,却有一个二十左右的汉子蹲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东张西望,显得游手好闲。 黄素上前问道:“这位大哥,可知海宁县是往这个方向去的吗?” 李文睿心下有异,却已来不及阻止。 那汉子看到两个孩童身上尽是泥水,脸上露出嫌恶,正要将两人赶走,却见黄素一张白皙面庞甚是可爱,不由露出喜色,一手抓住了黄素的手腕,朝身后一间茅草屋叫道:“爹,快出来,有肥羊咧!” 李文睿不由得脸上变色。这一路行来,他处处小心翼翼,孤村野店是绝不入的,这处所在看似寻常农家,难道也藏着恶人? 他年纪尚小,阅历不深,不知这世上除了黑店之外,邪路处处都是,这家人做的便是拐卖幼童的勾当,每日到城里游荡,遇着落单的孩子便捉了去卖,以此糊口。只是近日风声甚紧,不好下手,今天又下了点雨,也就不出去踩点,只在家中闲坐。没想到坐在家中却有肥羊闯入门来,这难道不是上天恩赐、该他们父子得的吗? “喊什么?也不怕喊来官府的人!”一个粗豪的嗓门回道,从门里出来一个用麻绳扎着腰带,腰间挂着一把长刀的中年汉子。这中年汉子和门口的年轻人眉目依稀相似,但年长许多,半张脸上尽是胡须,神情也甚是凶恶。 李文睿心知不妙,双手扣住那年轻人的手腕,奋力拧开。太子幕僚虽然教过他两三年拳脚,但毕竟年小力轻,使出吃奶的劲才让黄素挣脱。 “还不快走?”李文睿大喝一声,让惊骇的黄素回过神来,看到那中年汉子拔出腰间长刀向哥哥砍去,他脚步一乱,竟跌坐在地。 年轻人被一个小自己许多岁的少年掰开手腕,心下一阵恼怒,看李文睿脸上脏污,身上又带着若有若无的腐臭,于是道:“爹,这小崽子好生麻烦,想来也卖不到几文钱,先宰了便是。那肥羊的腿软了,先不必管他!” “这点小事都办不了,让你平日没事多练练拳脚,就是不听!”那中年人皱了皱眉。 “这小子棘手,好像练过!” “是吗?待老夫试试!”那中年人狞笑一声,横刀照着李文睿的脖颈砍来。 雪白的刀光闪过,李文睿双掌一夹,堪堪将刀背夹住,那中年汉子将刀身稍稍一倾,李文睿只觉得双掌先后剧痛,血顺着手腕滑了下来。 他的力气哪里及得上这汉子的力气,又流了血,就这么夹着刀面,刀口却是一寸寸地向他移近。 “别伤我哥哥!” 分卷阅读3 黄素大喊一声,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冲上前抓住那中年人的手臂,张口就咬,几乎活生生的一块肉要被他咬下。 那中年人生受不住,松开了刀,刀掉在地上,李文睿伸出一只被鲜血染红的手便要去捡,却被那年轻人一脚踩在刀背上,另一脚踢在他心窝。他闷哼一声,软倒在地。 “他是你哥哥?” 那年轻人打量了李文睿一会儿,李文睿胸口疼痛仿佛火烧,双掌也火辣辣的疼痛,身体更是无法移动一寸。 他此时无力思考,不知那年轻人是何用意,只见那人进了房,取了水桶,拿了葫芦制成的水瓢舀水,冲去他脸上的污迹,端详他的面容半晌,对父亲喜道:“爹,竟是对双生儿!” 大户人家对双生儿或许有些忌讳,但若是卖去做男妾随从,却是抢手得很,何况又是这么一对佳儿,眉清目秀的,当真是难得至极。 那中年人却不像儿子那般不仔细,看了许久才道:“细看还是有些不太像,哥哥是单眼皮儿,皮粗了点,眼睛也略小一些,想来只是一母同胞,只是比常人更像罢了。” 年轻人不死心:“要不问问他们。” 那中年人问黄素:“你哥比你大几岁?” 黄素哪里知道,看他的模样甚是凶狠,嗓子里已带哭音:“他是我哥哥,你们莫要伤他……” 那中年人再怎么逼问,黄素只是摇头不知,他儿子却是机灵许多,和颜悦色地问道:“是不是你哥哥一直照顾你,从小带你玩?” 黄素只听到照顾二字,就开始胡乱点头。 看到黄素这般不成器的样子,李文睿恨不得揍他一顿。若说他和这傻孩子是亲兄弟,他死也不信。更何况两人天南海北的,一个帝京一个江南,一个姓李一个姓黄,就连血缘也牵扯不上。 年轻人仍然不肯放弃:“若是当双生子卖我们至少能赚二百两,若是分开卖,小的这个值八十两,大的这个模样差些,最多值四、五两。不如我们将他们打扮一番,穿一样的衣裳,必定就像了。” 四、五两银子……没想到天家贵胄落魄至此,连一个商人子弟也不如。 李文睿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肺腑被震伤,连话都说不出来,只听到父子两人在商议怎么把他们扮成孪生兄弟卖出去,不由心里叹气。 若不是天杀的刚下过雨,若不是自己鬼使神差给黄素擦了身上脸上的雨水,若不是走到这对贼父子的门口,恐怕未必遇到这般倒霉的事。 “哥,你还好吗?”黄素看到李文睿嘴角溢出血迹,更是慌乱,连声叫哥哥,一边哭着给他擦嘴角的血。 李文睿听他叫哥哥,更觉郁闷。这个蠢货,连自己逃走也不会,还要害得自己受辱。他想让黄素闭嘴却是无法发声,怒极攻心,竟然晕了过去。 +++++ 李文睿清醒时,胸口又疼又痒,忍不住咳嗽起来。 黄素听得他的有了声息,又惊又喜:“哥,你醒了?” “住口!别叫我哥,我没你这么蠢的弟弟!” 黄素从未被他这么声色俱厉地骂过,呆了片刻,眼里慢慢含了两泡眼泪。 李文睿登时无言以对。 李文睿挣扎着要坐起,却发现自己双手被绳索缚在身后,倒是手掌上的伤被包裹起来,厚厚的一层,看到黄素撕得破破烂烂的衣裳,想来包住伤口的布就是从他身上得来。 这群人倒是麻利,也警醒得很,尽管他受了伤,但毕竟是会些粗浅武艺,比起黄素要危险,所以绑他而不绑黄素。 “还不把我身上的绳索解开?” “我试过了,这绳结好生奇怪,解不开。” 李文睿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但看到黄素惊惶委屈的眼神,于是深吸了一口气,挤出几分笑容:“没事,解不开就罢了。” 想来这结是特制的绳结,并不容易解开。他试着挣了挣,那绳子却是牛皮所制,并不能挣脱。 他叹了口气,看到黄素仍然十分委屈的样子,只好费力地坐起来,和声细气的同他说话:“我让你走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走?” “要是我走了,哥会被他们杀了的……” 李文睿听着不由觉得有些有趣:“是啊,我要是被他们杀了,你怎么办?” 黄素眼睛都红了:“那我……我也随你去死!” 虽然李文睿知道黄素是将他当成唯一的倚靠,除了自己之外,他不认识任何人,但他这句话十分由衷,李文睿不由得很是感动,被黄素拖累的不快也消失了许多,心里慢慢地回味着黄素这句话。 太子已薨,连同一干“乱党”都被处斩,从今往后,他和那些皇亲国戚再无一丝关系,对他来说,黄素又何尝不是与他最亲近。 脑海中忽然回忆起黄素不顾性命地冲上去抱住那老贼就咬的样子,倒真像是一只小狼崽子。 李文睿从小聪慧绝伦,令夫子们十分欣慰,但暗地里却不免诧异于他的老气横秋。他最开始照顾黄素,未尝没有利用和打发时间的意思,但现在……却是有些不同了。 李文睿不由笑了一下。 黄素面颊发红,像是有些生气:“哥在取笑我吗?我说的是真的!” 李文睿微笑道:“你当时要是能逃掉了反倒是救了我。他们的目标原本只有你,对我无意,而且你没听那老贼说吗,他们还是怕官府的人的,你要是跑到有旁人的地方求救,他们只会早些放了我,可能连老巢都不要了。那茅屋那般窄小,想来他们也不打算长住。” 黄素呆了呆,眼里又涌出了泪水:“我好蠢,什么事也办不成……” 李文睿最是拿他的眼泪没办法,只好安慰他:“你刚生了重病,没好多久呢。若是从你大病初愈,刚有神智来算,你只有半岁。没见过半岁的娃娃什么都懂的,以后慢慢学就是了。” “是我的错,我没听你的话……”听到他的安慰,黄素再也按抑不住地扑到他怀里,痛哭出声。 李文睿只觉得自己胸口的衣裳渐渐濡湿,叹了一口气:“没事的,他们不杀了我们,就还有机会。哥以后什么都教你。” 黄素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睛通红地问:“哥哥一辈子不离开我吗?” “当然啊。” 李文睿随口说着,心里却是无奈得很。那两父子将他们当双生子卖掉,恐怕他们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在一起了,就是他想把这个笨蛋甩掉也没办法。 感觉到身下似乎有些震动,李文睿有些吃惊,环顾左右,发现两人在一间 分卷阅读4 非常窄小的房间里,门窗紧闭,估摸不出时辰。 “这是在何处?” “那两个恶人将我们送到一艘大船上,拿了钱就下船去了。” “我昏睡了多久?” “有一天一夜了。” 黄素许多事都一知半解,所以李文睿仔细问了他许多细节,依稀算得出他们之前是走岔了路,往泉州来了。 泉州离海本来就很近,要出海自然容易。那两父子做这种杀人越货的勾当,若是没有迅速转移的管道,必然早就被人发现。 周围传来不少人的啼哭哀号声,听起来被贩卖的除了他们二人外,还有其余的女人和孩子。之所以将他们另外关押,想来是因为花了高价,所以多看重一些。 人多的牢狱极易传染疾病,若是同旁人住在一处,李文睿本就有伤在身,恐怕活不了多久。可见福祸难料,这次却是亏得他们这个双生子的名头,才能有这样的优待。既然很长一段时间黄素都回不到黄家了,黄素也就不会知道真相。如果假扮双生子对自己有好处,又何乐不为? 李文睿非常平静地接受了这一点,并且和黄素聊天时,暗示了两人其实是同一天出生,自己名叫黄庭,只比黄素早出生一个时辰。 黄素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听他主动提起,感觉和李文睿更亲近了许多,心中无比高兴,扶着李文睿的肩膀道:“哥哥,等我长大了保护你。” 李文睿自然不会当真,只笑了笑:“那就先谢谢你啦。” 第二章 因天气渐渐转热,汗水渗入黄庭手腕上的皮制绳索,更觉难受。 他双手被缚住,黄素就一直服侍他吃饭更衣。黄素在角落找到一块小木片,是修船时掉落的材料,他便用那块木片小心割开黄庭的绳索。黄庭只嫌麻烦,摇头拒绝,黄素却是坚持要帮他,甚至晚上在他睡着时还在用功。 手腕上传来的轻微力道惊醒了黄庭,此时房中一片黑暗,却听得到对方平缓的呼吸声,轻道:“哥哥别动,快要好啦!” 黄庭也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觉,黄素对他一片赤子之心,想来是真的把他看成了哥哥。既然如此,他也应该待他如亲兄弟才是。 为了打破这种凝滞的安静,黄庭说道:“船是往南边走的,船在海上漂了七、八日了,每天都沿岸补给,你有没有发现,昨天补给的时间长了一些?” “……然后呢?”黄素完全没听懂。 “现在还是春天,天气热得却是太快了,所以我们是往南边走的。我们出海时已在泉州,沿海补给并不奇怪,但这条船行得这般平稳,昨天吃水比往常深了许多,想来是做好了远航的打算。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船是开往南洋去的。” “南洋是什么地方?” “那里有许多海外的岛屿,我也不曾去过。这艘船大约就是交易的货船。”黄庭叹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在海上,他甚至还能随时随地判断自己在哪个地方,如今大海茫茫,只能猜测自己将要去哪里。 “我不……不太明白。”黄素神色很是惭愧。 “……”他从小被人称赞聪明灵慧,他只当这是寻常,可是对别人说了,却是有些像是炫耀的意思。纵然他的本意并非如此,久而久之,他这个新认的弟弟却是难免自卑了。 黄庭心下有些懊恼,打算以后不要告诉他原因了,这次受了罪,想必黄素以后会开始听自己的话,以后直接告诉他要怎么做就是了。于是说道:“这是夫子以前教过的,若不是你生了病,定会想得起来。” 正是说话时,黄素已将绳索磨破,欢呼了一声。 “哥哥,已经好啦!” 黄庭好几天手腕被缚住,虽然不至于完全不能动,但手腕上也磨出了深深的血痕。 花了五、六个时辰来割开这条绳索,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仍是很耗心力。黄素欢呼过后,却是眼睛酸痒,于是用手揉了揉。 黄庭心里一疼,忍不住张开双臂,将他抱了一抱。 黄素看到他手腕伤痕,连忙道:“哥哥,你手腕磨伤了,我帮你包上吧?” “你先睡吧,今天你帮了哥哥很多了,哥哥高兴得很。” “真的吗?”黄素满心欢喜。 “当然是真的。”看到这张熟悉的面容上露出天真的表情,黄庭不由微笑。 母妃早逝,太子从不亏欠于他,然而身边教导他的都是老头子,有时不免感到寂寞,如今有个弟弟,又决定好好待他了,自然忍不住想宠着他。 “你好好睡一觉,明天开始我要教你武功。” “武功?” “我只学过一套小擒拿手,拿来防身罢了。等你学会了,临到下船时,寻着机会我们就逃走。” “嗯!”黄素握紧小拳头,点了点头。 随后黄庭悉心教导黄素,以前师傅传授他这套武学时,是画了经脉穴位图给他,如今没有纸笔,他也只能让黄素脱了衣裳指给他看。 两人内心都如冰雪一般,又连十岁都未到,自然很是坦然。 只可惜黄素辛苦学了许久,却是没有用武之地,船快要靠岸时,便有人在他们脚上锁了镣铐,双手也用木枷锁住,随后有个身材粗大的女人给他们抹了粉,唇上点了朱,虽是粗浅的化妆,但却是将两人不相若的地方都遮盖了许多,又穿着一样的衣裳,晃眼一看,殊无二致。 黄素很是愤怒,黄庭看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黄素也只好忍了。 被拉到集市上时,很快就有个富商开价一千两纹银。船主原是打算最后才将他兄弟二人卖掉,因此很是不愿,但那富商在当地似乎颇有些背景。尽管以后可能没有这么好的货色了,船主也不敢得罪这个富商,将两兄弟卖与了他。 此地便是南洋诸国之一的吕宋,当地人肤色略微黑了些,人也稍矮,其中还夹杂着几个高鼻深目的异族人。此处的衣着打扮和中原颇为相似,想必也是因为近年两处贸易往来之故。 黄庭心下奇异,但神色却显得很是镇定。 那富商姓周,汉名叫做周传英,先祖原是中原的前朝旧臣,国破后乘船出海,到他这一代,倒是还说汉话。 周传英看他兄弟二人举止有度,十分欢喜,带他们回宅后,就把他们身上的枷锁除去,并请了老嬷嬷教他们规矩。 黄庭虽然一开始听不懂当地语言,但他学得甚快,三两天就能完全听懂,发现这富商是要将他们教导三五年后,身子长 分卷阅读5 开了,进献给吕宋国主。便嘱咐黄素,学东西学得越慢越好。黄素虽不明白,但也答应了。 老嬷嬷每天来教他们琴棋书画,又让他们穿女子衣裳,学女子做派,他们从不拒绝,但私下相处时,黄庭却让黄素随便玩一玩便可,不必放在心上。 黄庭担心黄素遇险,所以嘱咐他不要做出头的椽子,但他自己却是学什么东西一学便会了,从不遮掩。 周传英大喜,对他多加赏赐,他自然没把这些小恩小惠放在眼里,随手给了黄素。黄素看他做的和嘱咐自己做的大为不同,知道哥哥不是想踩着自己往上爬的那种人,又看到哥哥送了许多东西给自己,自然很是欢喜。 虽与哥哥之间毫无芥蒂,相处时仍会撒娇,但在人前却是变得越来越冷淡。在这世上,除了哥哥之外,也的确是没有人真心待他了。不管是那些凶恶的追兵,还是斤斤计较的给他治病的大夫,甚至是把馊了的饭菜给他们还当是施恩的路人,没有一个不是心地丑陋,令人作呕。就连他主动问个路,都能遇到拐卖他们的恶人,在他看来,这世上自然好人少而坏人多。 转眼三年过去,兄弟两人身体抽长,穿着打扮都是一般无二,成了一对翩翩少年。 周传英虽然尽力想把两人往柔媚的方向培养,谁知两人竟是半点也不沾脂粉气,一个总是笑吟吟地从容自若,一个却是冷漠仿佛寒冰,气度风仪竟如谪仙一般,却是胜过了庸脂俗粉百倍,让周传英又惊又喜。 幸好卖给自己这对少年美人的卖主并不识得龙宫岛中人。若是被龙宫岛的弟子看上一眼,还能落到自己手上? 那龙宫岛相传搜罗了五湖四海的美人,也是在海上,然而距离南海万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所在。若是他今生有幸,能得一张龙宫岛的请帖,上岛游览,这一生也是不枉的了。然而他已有了这一对美人在手,恐怕龙宫岛所出的奴婢也要甘拜下风。 周传英得意之下,竟有些舍不得将他们送到国主的后宫中。只可惜进贡的风声已经传出,他就是后悔也已来不及。想在送出府前尝尝鲜,只可惜一个笑里藏刀,一个冷若冰霜,让他不敢强来,唯恐送进了宫反而成了仇人,当真是又爱又恨。 为了给这对美人造势,周传英开始带他们出入王孙公卿的饮宴。只不过两三次而已,就有人慕名来访,特地来看一看他们。 周传英大为欢喜,特地办了一次宴席,请了客人到家中,赏玩一枚硕大的明珠。那明珠托在黄庭的掌中,越发衬托得人美似玉,他在席上侃侃而谈,妙语如珠,令人沉醉。 席上一个罗刹国的使者忽然问周传英要人,愿意拿一支燧火枪换下黄庭,被周传英一口拒绝。 这罗刹国的使者并不知周传英开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赏玩明珠是假,炫耀美人是真,落了个好大没趣。 那支火铳并不是常见的火绳枪,而是用撞击火石触发。黄庭在中原也曾听过燧火枪,并不以为奇,但这支火铳比他所见过的要轻便许多,只重五斤六两。寻常的一支火铳重达十斤,对习武的人来说,倒不如用铁剑。 散了宴席后,黄庭对没去的黄素说到了此事。黄素一听,却是大起兴趣,目中露出热切的光芒。 “哥,我想要!” “……”黄庭有些为难,那支火铳是西洋名师所铸,价值不菲,他是攒了些钱,但恐怕要买这支火铳也只是杯水车薪。 “哥,我也不要他那支,我们到别处寻一支能用的就是了。” 别的火铳却是远远不如了,黄庭又岂是不识货的人。那使者愿意用它来换一个男奴,已是极给周传英面子,是以买卖不成,双方都还能客客气气的。 “你放心好了,哥定会给你弄到手。” “哥哥!”黄素喜上眉梢,紧紧抓住黄庭的衣袖。 黄庭轻刮了黄素的面颊:“要是弄不到,你可不许哭。” “我才不哭!” 黄庭心知他们的好日子没几天了,还不如让黄素开开心心的,以后不管是进皇宫还是逃亡,都少不了要吃苦。 随后他趁夜出了周府,潜入那使者所住的别馆。 他原本是想妙手空空,直接拿了便是,谁知运气太差,明明看准了那使者离开的,那使者竟然去而复返。 那使者一见到是他,欣喜若狂,抓着他的手叽哩咕噜了一大串。黄庭微微一愣,知道对方一时激动,竟用了罗刹语。 这使者高鼻深目,倒也甚是俊美,只可惜胸口的毛发也甚是浓密,让黄庭很是纠结。本想把人打昏了再说,那使者却甚是诚恳,指着自己不断地说“伊万诺夫”此四字。 “别告诉我你叫什么。”黄庭口中嘟哝着,毫不犹豫地拿了个花瓶砸在对方脑袋上。 伊万诺夫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居然还没晕厥,额头上的伤口流出血痕,划过瘦削的面颊。 黄庭料想自己的力气应该和成年男子等同,谁知竟然砸他不晕,倒是让他清醒了许多,终于记得用吕宋语问他:“为什么?宝贝,我的名字很失礼吗?” 知道了名字就不好意思下手了。 黄庭无比苦恼,但只能点了点头,看他额头流血不止,却并没有伤害自己,只好掏出一块手帕,示意他先用手帕按住伤口。 伊万诺夫接过他绣着莲花的手帕,忍不住放到鼻端闻了一闻,果然闻到一缕沁人心脾的芳香,却是收到了怀里,很是诚恳地问他:“不知失礼在何处?” “你去过中原吗?在我们中原,‘懦夫’这个名字有些不吉。”他神情肃穆认真,令人无法质疑。 “原来你是中原人!”他大为高兴,“听说中原繁华富庶,这可是真的?那些人都像你这么俊美吗?” “没错,扔一块石头出去砸中十个,九个都比我俊美。” “那你可会说中原话?能不能教教我?” “自然是可以的。只可惜我出门不太方便。”他没等对方问话,就道,“我此次前来,是想见一见你。” “没想到你这般爱我……”伊万诺夫感动莫名,轻握住他的手都在颤抖。 “我身不由己,却是对不起你。”李文睿勉强控制自己不要翻脸。 这人待他倒是至诚,结交一番也是无妨,黄庭虽然知道骗人的感情很是不好,但人在屋檐下,只好很混蛋地说了许多情话,一只手也被揩了不少油,看到快要三更,连忙挣脱了对方的手。 “明天还能见到你吗?” “他日有缘,自会相逢。”他莞尔一笑,宛若 分卷阅读6 幽夜中的昙花,令伊万诺夫手足轻颤,几乎无法自控。 这一句话,竟像是永不能相见了一般。 伊万诺夫恋恋不舍,黄庭便厚着脸皮提示他,若有那支火铳在身边的话,一定能时时想起他来。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竟然毫不犹豫地从枕头底下把那支燧火枪交给他,并给他一小匣的弹药,告诉他怎么使用。 “给周先生的再少也是多了,但你的心,是千金也买不来的。”他嗓音低哑,亲在已经呆住的黄庭面颊上,仿佛低语,“我现在知道你今夜是为它来的了,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会为我来的。” 黄庭心口狂跳,拿了那支火铳却是如烫手一般,险些想扔回去给他。 这人说话这般得体,行事又如此大方,必然不是一个普通的使者。 黄庭保持着自己外表的冷静沉着回到周府,像是作贼似的,面颊发烫。不过今天原本打算就是去作贼的,只是出了一点点意外。 早知道这支火铳这么难拿,就不在黄素面前夸口了。亏得他满脑袋的聪明才智全然用不上,到最后竟是用美人计。 黄庭郁闷得个半死,但此时已近深夜,来不及见黄素了,于是把眼皮上的鱼胶洗去,脸上的粉也擦掉,打算睡觉。 他这双隽烟眉含情目自然是化妆所致,否则他的单眼皮怎么看都和黄素不像双生子。 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若是那名曰伊万诺夫的男人看到他原来的相貌,怕是不会被他三言两语就哄得晕头转向。 次日,他把燧火枪给黄素后,黄素喜不自胜,连带看着那些讨厌的下人也都笑吟吟的。 他们在周府中住着,虽然和周传英关系清白,但周夫人并不给他们好脸色,是以在府里地位并不高,不过他们也并不在乎。 对黄庭来说,周府只不过是暂居,对黄素而言,哥哥去哪里他就去哪里,也用不着多想。 随后那罗刹国的使者又来拜访了周传英数次,黄庭却是避而不见。找着机会出门时,才与他见上一回。 做坏事可能第一次很难,但一旦迈出第一步,第二步就自然而然的了。 黄庭以教伊万诺夫中原话为名,和他私下相处时也谨守君子之礼。为了自己方便好记,他给伊万诺夫取了个汉名,叫做伊昔,乃是当年的意思。并坦言自己才十二岁,许多事情还要思量,但不管怎样,以后也绝不会忘了当年的这些事。 伊昔看他翩翩年少,又聪明得不比寻常,和自己说过几回话就会用不少罗刹语,还以为他有十五、六岁了,却是不曾想他这般年幼,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周传英开始带了黄素一同出去饮宴,黄素虽然还是冷冰冰的不愿说话,但一加一显然是大于二的,多了黄素在身边,两人的光芒就像放大了三、四倍,但凡出现的地方就会万众瞩目。 以两兄弟的年纪来说十一、二岁还是略小了一些,十三、四岁才是身娇体软,四肢修长的最好年纪,但周传英视他们为两个为烫手山芋,留得久了反而会让国主猜疑,反正放在身边也吃不着,不如早些送出去便罢。 周传英对他们看管得越发严密,黄庭连偷溜出去跟伊昔学罗刹语的机会也没了。 黄庭正是以教伊昔学中原话为名,反而从对方身上学了罗刹语。两人交谈时,用罗刹语、吕宋语、中原官话夹杂在一起,因伊昔的记性远远不如他,说官话的时候还是很少,倒是他经常用罗刹语为伊昔解释。 据黄庭这三年在吕宋的见闻,罗刹国有许多海商在吕宋,学了罗刹语也不至于走投无路。 离开时黄庭并没有求助伊昔。这人的身份毕竟是一个使者,听说他要进宫,伊昔都没办法,只求以后黄庭再想起他来。可见此人虽然恋慕于他,但也不是分不出轻重。 黄庭小小年纪就经历了许多风雨,自然不会再为这些事难过,甚至非常清醒的明白,别人给不了的,再伸手反而会遭到对方厌恶。 两人表面上十分乖巧,周传英就没有让重兵把守周府。 黄素跟着哥哥避过守卫,趁着夜色出了周府,门外停着一辆马车。他跟着黄庭上了马车,东行了一个时辰,黄庭便让马车停了下来,给了车夫一笔钱,随后两人步行了半个时辰,见到了另一辆马车,再行了两时辰,才到海边。 周家历代是海商,所以周府离海边不远。饶是如此,到海边时已近破晓。 黄庭打发了车夫后,对弟弟道:“你不会水性,下水后就抱紧我的腰,不可乱动,我带你游上这船。” 黄素点了点头,没有作声,只是微白的面色显出他的紧张。 “不要担心。”黄庭轻笑道,“到了这里,我们就是成功了一半了。这艘船是去葛喇巴的,周伯伯定是以为我们去中原了,先去搜查中原的船,等查到这艘船,我们已经在葛喇巴了。” 黄素知他事事安排妥当,在他身边就能感觉无比安心,只道:“哥哥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就是。” “动作要快,我们的东西虽然用油纸包着,但也不能在海里太久。”黄庭嘱咐他脱了衣裳,放进一大张油纸里,仔细包好,才下了水。 黄庭白皙稚嫩的身体看着并不成熟,但对黄素而言足可依赖。他紧紧抱着黄庭的腰,深吸了一口气,不敢稍动。 那船就停在岸边,两人只是不从岸上上去,而是从船尾垂下的绳索。有个操船手将两人拉了上去,带他们到底层仓库安置,让他们没事不要发出响声。 黄素这才知道这操船手已不知什么时候被黄庭买通,对哥哥更是佩服。 黄庭擦干水,重新穿了衣裳,看他目光怔怔地瞧着自己,长长的睫毛上还缀着水珠,不由失笑:“快把身上擦擦,免得着凉。” “哥哥,你的眼睛怎么变小了?” 黄庭这才意识到泡了水,眼皮上的胶已融掉,讪笑了一声:“眼睛泡肿了,所以显得有点小。” 黄素哽咽道:“哥哥,我以后一定练水性……” “是啊,你身为江南人,居然不会水,也太说不过去了。不过我们一直在周伯伯家待着,也没机会学。以后到了葛喇巴,一定找个机会让你好好练练。” 黄庭解开油纸包,将那支火铳还给黄素,黄素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对哥哥道:“哥,我们以后弄条船,自己打鱼吧,多自在。” “周伯伯一定到处去找我们,若是我们落了单,很快就会被他找到啦。我们可以易了容,到西洋人那里做事。” 黄素不太喜欢和 分卷阅读7 人接触,特别是西洋人。他有一次去黄庭房中寻人时,黄庭居然不在,他知道黄庭是偷溜出去了,于是在后门等他。远远看到黄庭和一个西洋人回来。那西洋人足足比黄庭高了两个头,看着黄庭的表情有种难以形容的喜悦。 当时黄素心里就有种隐约的不快。或许是嫉妒吧,嫉妒有人这么喜欢哥哥。不过两个人长的是一样的,那人这么喜欢哥哥,就是喜欢自己了,不必计较这些小细节。 但西洋人总有些不够含蓄,让黄素觉得他们不知进退。总之就是三个字,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黄庭看他摸着火铳不说话,打趣地道:“是不是进水了?快仔细看看!” “才没有!”黄素将火铳放到袖子中,抬头看着哥哥,“哥,你还没说这支火铳是怎么来的?” “当然用银子买的啊!难道人家会无缘无故地给你不成?”一提起这支火铳的来由,黄庭就忍不住想到自己被摸得光滑溜溜的手,心里呕了一口血,他只想把这件倒霉事扔到葛喇巴去,再也想不起来。 哦不,他很快就到葛喇巴去了。 黄庭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黄素登时忧心忡忡:“是不是花了很多钱?” “是啊,所以你以后要好好听话。” 黄素点了点头:“哥哥,我会的!我会努力赚钱,让哥哥过着像在姓周的家里一样的日子。” 黄庭还叫周传英做周伯伯,他知道周传英不怀好意后,就坚决不肯了,只叫他一声“姓周的”。 黄庭摸了摸下巴,看着这个傻不拉几的弟弟:“天天关禁闭不能出门的日子很好吗,让你现在还想?” “可是天天吃好吃的,穿好看的啊!我们以前讨饭的时候连这种日子都过不上。” “那是以前有人捉拿我们,不然我们也不用东奔西跑。”说不定黄素已经回到黄家,过上少爷的日子了。虽然他出身旁支,但黄氏家大业大,少不了他一口饭吃。 黄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船舱底下屯着许多淡水,两人就着淡水吃了些自己带的东西,却是没碰船舱中的吃食,免得被人发现。 葛喇巴离吕宋不远,船航行了几天也就到了。 两人将面孔抹了灰,显得皮肤蜡黄,又穿了寻常人的衣裳,气色暗淡许多,也不大引人注意了。 黄庭果然找了一份工,教一个罗刹海商的小儿子读书习字。因那海商向往中原,异想天开地想要自己的小儿子以后进京赶考。只可惜当地识字的都少得可怜,更不必说还懂四书五经和罗刹语的了。 那罗刹海商又有不少从欧罗巴来的好友,见着黄庭居然如此聪慧,又不用异样眼光看他们,都纷纷乐意与他结交。 黄素并不喜欢和人交游,平日帮哥哥抄一些书。黄庭偶然间发现黄素居然能百步穿杨,不由得又惊又喜。 想来也是,黄素的定力和耐力都远胜于他,那火铳又是他心爱之物,在喜欢的事上面用功,是再寻常也不过的了。 黄庭便在岛上四处为他寻访弹药,只可惜匠师并不易得,即使让人照着打造,在岛上也没这样的巧手。 第三章 四年过后,兄弟两人已有十五、六岁,一般的身长七尺,却是用灰也遮不住五官的俊美了,每天抹灰也只是聊胜于无。 那海商和他们熟了,就让他们到自己船上帮忙。 船上的操船手都是海商信得过的人手,否则大海上谁起了反心,都会弄得一团乱。 两人出海两次,赚了不少,足够在岛上安家,那海商知道黄庭是做主的,于是提出给他们做媒,黄庭只是笑笑摇头,说两人还没有定下来的心思。 第三次出海时,却是运气不好,遇到了海贼。 葛喇巴附近海贼频繁,海商们遇到这种事也只有自认倒霉,只要老实把货物交出,海贼也不会伤及无辜。 黄庭自然不会反抗,没忘了让黄素也乖乖的。谁知那女匪首却叫了黄素进房。 黄庭看那女匪首容颜美艳,一身骑士装扮,突地想到这附近一个出名的女海贼,名唤琵琶公主的,虽长得颇有姿色,却是向来高傲,难不成是看上了黄素? 黄庭暗自猜测,弟弟这回是走了桃花运了,估计那女海寇看他斯文俊美,所以动了真心。 他的猜测一向八九不离十,但想到弟弟是个死脑筋,于是悄悄向房间靠近,但被看守他们的海寇发现,命他站住了。 正在这时,忽听得一声巨大的响声。 黄庭和黄素朝夕相处,自然知道这是黄素那支火铳的声音,心里不由得苦笑一声,趁着所有人吃惊的时候,极快地踢开了房门。 只见房中的黄素正怔怔地握着火铳,火铳还在冒烟,旁边躺着一个绝色美人,胸口一双雪白的豪乳,可惜却是多了一个大洞。 活色生香的活美人变作死美人,那是无论如何也香艳不起来的了。 “快走!”黄庭顾不得多想,拉着正在发呆的黄素就往窗口跳。 两人跳了窗,即刻便跃入海中。 此时黄素的水性已足够好,两人闭着气,先凿沉了船,随后才游走。 此时才有人发现琵琶公主已然被杀的消息,再来捉拿两人已是来不及,船舱大量进水,不由对两人又跳又骂。 两个多时辰后,两人游到了附近的一个小岛上,已是筋疲力尽,连话也说不出,于是捉了鱼吃了。 腹中饥饿时,也顾不得鱼肉腥味。 黄庭这才有闲问他:“那女匪首只不过想和你来一段露水情缘,你杀她做甚?” 黄素嘴唇有些发白,摇了摇头:“我不想杀她的,是她看到我拿出火铳,就想上前来夺,结果走了火。” 黄庭苦笑了一声:“你可知她是谁吗?她是佛郎机的琵琶公主,借着倭寇的身份,在这片海域劫掠。你杀了她,我们连葛喇巴都回不去了。” 黄素也不知自己竟然惹下这般的滔天大祸,却是咬牙道:“她……她说你坏话,我不想听。” 黄庭其实也不在意这些西洋小国的公主,只不过现在多了无穷无尽的麻烦,总要好好教训弟弟一顿。此时一听,不由得饶有兴味:“她说我什么了?” “她说喜欢我,我问她为什么不喜欢我哥哥。她说……说你总是似笑非笑的,所以不是好人。” 他的确不是好人没错,这个佛郎机的公主果然挺有见识,难怪年纪轻轻却能做倭寇的匪首。黄庭心里赞叹了一声,却是不免感叹 分卷阅读8 她着实倒霉,看上自己这个呆弟弟。 他心中虽是这么想,但口中却安慰道:“人家怎么说,你还管得到人家?我们行得正,坐得直,不怕别人冤枉。” “哥哥说得是,可是她却、却来脱我衣裳……毫无矜持羞耻之心,简直让人齿冷!” “原来你喜欢的是矜持的那种吗?”黄庭四指并拢,挠了挠下巴,做出沉吟的表情。这个动作和他平时的优雅完全不搭调,却让人觉得说不出的迷人。 “哥!”黄素又羞又恼,“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我玩笑?” “我满心焦虑,难道你没看出来!?” “是我不好,不该没轻没重就掏出火铳……”黄素低下头,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 “我焦虑的是,这么一个大美人为了你自荐枕席,你居然杀了她,我还以为你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 “哥!” 看到黄素动了怒,黄庭轻咳了一声,没再说下去。 海寇很快就会搜寻到这一带,两人恢复了大半体力后就不敢再留,继续往附近的渔村游去。 那渔村或许已被海寇占据,他们大约是自投罗网,但若是继续在海上漂浮,更是一条死路。 游了整整一夜,快到天明时,却见有一艘大船驶过。 黄庭一看船上的标记,不由来了精神,让黄素游快一些,趁着夜色摸上船去。 这艘船却是吕宋皇宫的船,黄庭在吕宋住了三年,自然一看便知。 两人习惯了躲在船舱底层,轻车熟路,绕过了船上的船夫,进了船舱,这才松了一口气。 重新回到那种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黄素心有愧疚,愁眉紧锁,反倒是黄庭安慰他,但他自己也担心被吕宋国的人发现,落入四年前逃脱了的火坑里,这安慰也就十分勉强。 船上似乎是一位吕宋的贵族,吃用都奢靡无度,船又行得很慢,走走停停。路上遇到佛郎机的船,拦住这艘船要搜查人犯,自然是被船主人拦住。 两人躲在船舱底下,听到头顶嘈杂的声音,黑暗中两手交握,黄素只觉得哥哥的手仍旧干燥平稳,心里便静了一静。 两人打算是找个机会下船,可惜每次靠岸的时候都是白天,或是遇到风浪紧急停船。 不知不觉过了快一个月,终于能够下船时,船已行到了终点。 两人下船时,正是月圆之夜,明月照在海上,便如一粒明珠,照得万里生辉。 此地是五个群岛,岛上风景各异,有的绿树成荫,有的炎热难当,有的严寒冰冷,不一而足。 黄庭久在海外,一看便知这是传说中的龙宫岛,不由吃了一惊。 传说龙宫岛上住着的都是仙人,可是知道实情的人却说,这座岛是一座淫窟。五位岛主搜罗世上美人,加以调教,再卖到中原,南洋也有不少贵族子弟闻风而至,想必他们搭乘的吕宋船正是为此而来。 岛上乐声隐约响起,依稀像是从岛中央而来。 黄庭心知此处必然不像表面那般祥和,于是对黄素道:“你在这附近找个地方藏好,莫要被人发现了。我去找些吃的,很快就回。” “哥,我和你一起去。” “听话!” “我有火铳!” 黄庭不由苦笑:“火铳进了水,再用是会炸膛的。等以后我们安顿好了,再让人修一修罢。” 黄素奈何不了他,只好让他独自上了山。 黄庭很是小心地躲避行人,发现有一部分宾客模样的人脸上戴着面具,想必是担心泄露身份,让旁人知道自己曾经到过这个淫窟很是不妥,而且还能避免买奴时结下仇家。 脸上没戴面具的那些,多半则是岛上的弟子,他们彼此都认识,自然是用不着戴面具了。若是能弄到一个面具,倒是方便得很。 黄庭看到一个男子落了单,身上穿着米黄衣袍,脸上戴着一个青铜面具,于是把人打昏,连衣裳都剥了下来,拖到草丛里,用腰带绑住这人手脚。 面具分金、银、青铜三色,这青铜色的面具人理应身份不高。 身份低不会引人注意,但到厨房取食物却也不那么方便,管事不断盘问,好在厨房来去的人实在太多,黄庭又一味地装傻扮蠢,别人十分不耐,只好放过他,让他拿了一个食盒离开,里面装着一大大碗公的饭和四色小菜。 黄庭带着食盒回去,见到黄素时,黄素竟然没有一点忧色,似乎觉得他能安然回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欢呼一声,端起了碗筷。 黄庭一边吃饭一边犹豫,该怎么提醒黄素,自己并不是万能的。可是黄素就认定了他无所不能,他也不知该怎么转换黄素的想法。 黄素吃得很快,把碗一放,说道:“哥,你玩这么久了,也该我去玩会儿了。”他拿了黄庭放在一旁的青铜面具就走,黄庭拦都拦不住。 黄素倒还不是没有脑子,知道要戴这张面具才安全。黄庭想叫住他,但又担心惊动旁人,只好闭嘴。 纵是摘掉面具也不必担心,黄素和他风尘仆仆,又特意抹过灰,遮住了容光,断然不会惹上有心人的觊觎。 他担心黄素回来找不着他,于是只在原处等待。 一个时辰过后,他只当黄素是孩子气发作,贪玩忘了回来。 两个时辰过后,他以为黄素迷了路,暂时回不来。 三、四个时辰过后,他终于明白望眼欲穿是什么意思。 明明不是亲弟,却还是让他操碎了心。 黄庭心中说不出的郁闷,若是在多年前,他甩手就走,再也不必管他,但两人相依为命多年,不是说放就能放下的。 怪只怪自己没来得及对他说清楚此地的危险,让他掉以轻心。想必他唯一的担心就要成真了。 黄庭叹了一声,但也没有别的办法,打算再等他两个时辰,或许会有转机。 看到有一个穿着鹅黄衣裳的少女往此处行来时,黄庭没有隐藏行迹。 这少女果然是来寻他的,看到他时,脸上现出一抹喜色。 她一张鹅蛋脸,眼睛圆圆的,倒也甚是可喜:“这位可是黄庭黄公子?” “正是在下。不知姑娘有何见教?” “令弟在黄龙主处做客。龙主请公子到别院一叙。” 连兄弟关系都被人戳破了,黄庭更是无奈,知道对手甚是狡猾,而自己的呆弟弟定是三言两语就被人套走了来历。 看来是要狠狠教训黄素一顿不可的了,每次看到他眼眸含泪就舍不得责罚他,这终究不 分卷阅读9 是办法。 “请带路。”他也不愿和这个女婢多言,让她带自己前去见一见那“黄龙主”。 别院位于中央大岛的山腰,傍晚时分,门前挂起了明黄灯笼,宫廷楼阁又很是典雅,恍惚间让黄庭以为自己回到了幼年时在宫中度过的那些日子。 此地主人好生大胆,竟敢拿御用的制式,廊柱上的蟠龙纹张牙舞爪,栩栩如生。 难道岛主设下淫窟,积累金银,就是为了谋朝篡位? 他在南洋好几年,也曾听说中原这些年国势倾颓,各地出现不少叛乱。难道这龙宫岛也是反贼之一? 如果岛主是反贼,那么他拿住自己,却有一个最好不过的造反理由了。但他在当年就想到这一点,所以及时地改名换姓,连黄素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想来这岛主也理应不知道才是。 他进了房,看到一个明黄衣裳的年轻男子站在房中,笑吟吟地看着他,眉目俊美,却依稀有轻佻之色,和李氏宗族大为不同。 “果然很像。”黄龙主看他第一句话时便这么说,“可惜肤色蜡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养个一年两年的可能会好些。” 黄庭第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火铳正是弟弟心爱之物,不由心下一沉。 黄龙主自然注意到他的表情,微笑道:“他拿了火铳出来,却没有扣动机括,所以被我夺下来了。南海的事我知道一些,那个佛郎机的公主,是你们杀的吧?” “正是。”知道这笔帐早晚会被人清算,而两人还带着凶器在身上,明摆着会被人抓到,黄庭也只好承认,“阁下要送我们去领赏吗?” “这些倭寇夺人钱财,实是俗不可耐,杀了正好,那些赏钱能有多少,可值我岛上一个美人的身价?” “既是如此,不如放了我弟弟。我们也是误入龙宫岛的。” “我是想放了你们,可惜闯入龙宫岛的人,只能沉海。” 黄龙主语气中森森寒意,黄庭面色如常:“龙主找在下前来,自然不是为了将在下沉海。” 黄龙主微微一笑,对他有了几分欣赏之色:“这几天我们龙宫岛在办升龙会,若是你能凭借自己的技艺,从普通弟子连升三阶,我便连你弟弟一起放了,让你们一起做我岛上的四阶弟子。” 黄庭看了看那支火铳,再看了看黄龙主,十分平静地道:“我们宁死也不会卖身求活。” 黄龙主看他兄弟二人面色蜡黄,即使像是美人胚子,也未必能长好,何况过于烈性的,下手也没意思,于是道:“我们可以约法三章,只要你们不碰我岛上的人,就不必履行我岛上的规矩。但只要你们和我岛上任何一个人有了露水姻缘,却是怪不得我了。” “那是自然。”黄庭如今也不过十六岁,也未曾有过心仪之人,自然不会觉得这条有什么难以遵守的。 黄龙主朗声长笑,笑声渐歇,才道:“那也要你有能力成了四阶弟子再说,若是不成,你也别怪我没有惜才之心了。” “升龙会比什么?”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品酒作乐,骑马射箭,每一项都可以比,以总分计。” 黄庭不由精神一振。若是单比一项,他或许不如别人勤学钻研,但若是每一项都比,却是怪不得他了。 “先让我看看舍弟,可以吗?” 黄龙主看他如此小心翼翼,心里好笑,却也不免有几分佩服。十几岁的年纪就有这般镇定,很是少见。 黄龙主便让人带他去看被点了睡穴而昏迷不醒的黄素,又让他去看了看升龙会的会场。 会场中的弟子竞相比试,如今比试的是低阶弟子,主持的是几个紫衫蒙面男女,气质殊众,据说是十二紫蛟中的几位。 黄庭凝目看了片刻,沉默不语。 黄龙主只当他是心中忐忑,笑道:“如何?是不是不敢比了?” “我试一试也没有什么损失。”黄庭说得甚是平淡。 黄龙主看他们小小年纪就能杀人,面对他时也甚是从容镇定,起了几分爱才之心,想要让他们为自己做事,此时却听他这般没自信的话,心里不由得有几分失望,但岛上也有许多只凭能力而不凭美色在岛上做事的弟子,杀杀他的威风便可,也不必要他有什么才艺。于是让人带了他去沐浴更衣再上场。 升龙会中比试的弟子们穿的衣裳大都是丝绡,薄得隐约可见婀娜的身躯,黄庭换上的自然也是这样的衣裳。 为了黄素又出卖一次色相,黄庭都感觉麻木了。但他好歹是王孙子弟,不耐白白让人给看了。 黄龙主在场中坐了一会儿,正无聊时,看到黄庭梳洗过后出来,不由怔住。 此时他脸上的伪装都已洗净,不再是原来蜡黄的模样。头发用皂角洗过,刚刚擦干,所以散在身后,并没有梳发髻,却让人感觉到清水出芙蓉的娇嫩清爽。 那样美丽的含烟眸,柔润的嘴唇,让人不得不感慨,什么叫做秉承稀世之俊美。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层层叠叠地穿了许多层,本来可以隐约看到的身体,竟是一丝也看不到了。服侍他更衣的弟子说,他至少穿了十件衣裳。 黄龙主看着这个穿得和洋葱似的黄庭,后悔不及。 黄素落入他手中时,便应好好看看他的容貌,却是因为怕脏,错过了这样的容貌,还和他搞什么约法三章!简直是自己给自己使绊子! 这样俊美得惊人的一对双生子,竟然让自己看走眼。 黄龙主后悔得说不出话,却见黄庭拿了一管洞箫,坐在场上,开始低低地吹奏,曲调高雅,技艺也甚是精湛。 其实这样一个美人,就是他胡吹一气也会通过的,更何况技艺还不错? 黄龙主只能眼睁睁地看他过了一关又一关。 龙宫岛上的紫蛟地位只在五位龙主之后,每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即使做不到人人心服,但处事也极为公正,几乎所有紫蛟遇到黄庭时,都格外给了优等。若不是升龙会有上限,最高只能升三阶,估计他能一口气升到紫蛟。 当然升紫蛟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五位龙主朱笔点了他的名字通过了就行。但为了一个暂时不能碰的美人而去和其余四位龙主协商,却是大违黄龙主的本意。 最终这两兄弟还是进了龙宫岛的黄龙岛,成了四阶弟子。 黄素和黄庭住在相邻的两间房,旁人不在时,黄庭把黄素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黄素从未见过黄庭发怒的样子,呆了半晌,甚是委屈:“我什么也没做,只是看他们下棋…… 分卷阅读10 ” “你定是多嘴多舌,教别人下了是不是?观棋不语真君子,你不懂吗?”黄庭越说越怒,抄起了鸡毛掸子就打,黄素连连躲闪,甚至纵跃腾挪,接连避过。 黄庭更是生气,打得越发用力:“你还敢躲?我非打死你不可!” 黄素登时不敢再躲,一直叫:“哥!哥!你看我像多嘴的人吗?” 黄庭狠狠抽了几下,气消了不少,心想也是,黄素连和人说话都懒,纵是看到两个臭棋篓子下棋也断然不会说一句。 “我才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有个紫衫姑娘邀请我同她一起下棋,我就下了几盘,黄龙主在旁要揭开我脸上的面具,我就掏出火铳,没想到却吓他不住……” 黄庭气得七窍生烟,但也甚是无可奈何。只道:“仗着奇技淫巧终究不是正道,你以后还是好好练武吧。龙宫岛上的武功秘笈按弟子身份高低设限,四阶的身份也能看不少秘笈了,你以后没事就少出门!” “岛上的姑娘比葛喇巴的姑娘漂亮许多呢哥哥。”黄素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漂亮也不是你能碰的!若是你想一辈子待在这里,被人亵玩,那就碰一碰试试!” 黄素扯了扯他的袖子:“哥,你莫生气了好吗?你一生气,我就心口疼。” 黄庭一怔,看到他美得让人窒息的眼睛又盈满了泪水,心里叹了一叹。 看到这双凄迷幽远的眼睛,他就拿他毫无办法了,想来也是,连自己易容时也忍不住向这双眼睛靠拢,又画眼线又贴鱼胶的,恨不得能一模一样。虽然他故意想要两人相像,使得两人的容貌更慑人心魄,但不可讳言的是,他的确为这双眼睛倾倒过。 黄庭的语气缓和许多:“我和黄龙主有言在先,我们为他做事,他给我们吃住,但不涉及一切床笫之事。若是我们碰了他的人,就要当他的男宠,你明白吗?” “好。” 他答应得甚是认真,黄庭不好再指责他,叹了一口气。 第四章 光阴似箭,转眼又是四年过去。 在这四年当中,黄龙主频频带他们出席重大酒宴,想要他们为美色动心,可惜两人都是毫无兴趣。倒是黄庭居然会番邦的胡语,赚了不少番邦海商的银子,让黄龙主大感意外,对他更是重用,甚至让他去调教岛上难得一见的尤物。 刚开始时黄庭还很不熟练,两三次后不但能做到尽善尽美,还能全身而退。 黄龙主派人在隔壁偷窥,没发现他身体力行,对那些美人不轨,不由很是失望。 所谓德容言功,四者只要有其三能胜人一筹便可拔擢为紫蛟,何况这么才艺超群之辈,可惜竟然不入他彀中。 世上定无完美之人。坚信这一点的黄龙主登时又有了新的猜测。 黄龙主问他是不是不能人道,他被逼问得没有办法,只好找了个借口说,那些人还没有黄素生得俊美,他朝夕和黄素相处,没法看上别人,让黄龙主悔意更甚。 这句的确是实话了。 岛上调教过后拿去转卖的货物都是龙主挑剩下了的,又岂能和他们相比。 正因为黄龙主经常带他们出去,旁人默认了他们的身份,两人升任紫蛟也无人质疑。 下一次的升龙会时,兄弟两人凭借精湛的技艺力挫群美,童言无忌的赤龙主忍不住对黄龙主道:“你早点把他们弄成紫蛟吧,再这样下去,是要我们第三次看到他们霸了龙宫榜吗?你不嫌烦我都烦死了。” 黄龙主无法向兄弟们诉说自己的苦衷,何况十二紫蛟还缺人,这两兄弟又无可挑剔,只好捏着鼻子点了他们为紫蛟,名列黄龙岛座下。 在黄龙岛上,紫蛟虽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但也不能随心所欲,毕竟他们没得到黄龙主的宠爱是有目共睹的事——没人看到过黄龙主留宿在他们房中。 于是岛上渐渐有了些许风声,说他们惯于逢迎,还没上岛就特地以“黄”字为名,意在博取喜好美色的黄龙主的注意,连祖宗姓氏都忘了。 黄庭只好澄清两人是出自海宁黄家,祖宗本来就姓黄,自然不能算忘了祖宗。但还有闲话说他们仗着自己出身富贵人家就拽得二五八万,其实不过是黄家旁系,自己祖上也曾阔过,他们又算得了什么,诸如此类。 出身旁系这一点,黄庭自然没告诉别人,只是旁人酸溜溜的话,无意中挑中了黄素的真实背景。 黄素倒是对此毫不介怀。由于黄庭的训诫,他对人对事不再表露自己的喜怒,表情越发冷淡。 黄庭很是能说会道,黄龙主就经常带着他出门,难得能静下心来习武,但他天纵奇才,擅长轻功点穴这种凭借技巧的武功,至于需要苦练的武功,却是不如黄素了。 两人升了紫蛟后,从原先的住处搬了出来。本可每人单独住一个宅院,但黄素自觉本身才干不比哥哥,哥哥做这个紫蛟是名至实归,而自己做这个紫蛟只能算哥哥的添头,于是与哥哥共同住在一个院子里,黄庭住东厢,黄素住西厢。 虽然不像往常,黄素时而跑到他房里睡,但两人吃饭时还在一起。 黄素一个动作,黄庭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让发现自己隐秘心思的黄素很是不安,于是以练功为名,故意避开哥哥。 黄庭只要黄素练好武功,虽然不长心眼但以后也足可自保,所以黄素闭门练武反而正中他下怀。 他以前在南洋还可说是没有机会学武,如今在龙宫岛,五位岛主吐纳养息,乃是修真之士,人世间的武学也很是精通,就连向弟子们开放的武学秘笈也都高深莫测。弟弟若是肯好好学,自然再好也不过。 他却是不知,弟弟已到了怀春之时。 四年前黄素初到龙宫岛,见识到此地仿佛仙境,和南洋的混乱很是不同。他虽从黄庭处学过琴棋书画,但从未觉得有任何用处,在南洋那种地方,就连勾栏院都直接得很,少有调情手段。龙宫岛的活色生香对他来说很是冲击。 当那个紫衫少女请他下棋时,他发现世上竟然有一个人棋力可堪与哥哥相较,于是忘记了去寻哥哥的时间,只要和紫衫少女拼个高下,却是不知道早就引起了黄龙主的注意,故意让那紫衫少女陪他下棋罢了。 事后,那少女笑吟吟地对他说,自己叫做橙琅。 他初时不以为意,只觉得橙琅的五官只比旁人标致一些,并没有什么特别。 后来两兄弟多受到橙琅关照,他才知道橙琅是龙宫岛十二紫蛟之一,是他们 分卷阅读11 的直系上司。 黄素发现她待自己很是亲切,完全没有颐指气使的样子,不免更生好感。 这种情愫加上日渐滋生的少年冲动,自然更是不可遏止。 如今他也是十二紫蛟,和橙琅地位相同,可是他答应过哥哥,不能和岛上的人有所牵扯,他也只能压抑着自己。 感情的事堵不如疏,越是克制,就越是难以承受,便如拦江大堤,虽可阻隔洪流,但其实平静之下,暗潮涌动,随时会破堤而出? 当时答应哥哥的时候容易,做起来却是这么难。 黄素只能默默地用目光追逐着那个美丽少女的身影,这种痴情瞒得过三天两头见不着面的黄庭,却是瞒不过黄素的贴身丫鬟缃君。 这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是黄庭挑选的,年纪虽小,却也麻利勤快,细心地打探了橙琅的消息,回报给黄素。但她毕竟是黄庭的心腹,在黄庭面前兴冲冲地提了几句。 当黄庭知道黄素苦练轻功,却是为了窥探一个女子的行踪时,气得险些一口血吐出来,当即回了院子,把黄素从练武场叫回来,摒退众人。 黄素像是明白他要说什么,垂手站着,叫了一声:“哥!” 黄庭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抬眼看了看黄素。 如今的黄素已是二十岁的年轻人,身量比他还要高上一些,若不注意,这一丝的差距也看不出来,可是比常人却是高上许多。 面对这个完全长大的黄素,他再也不能再用鸡毛掸子打他。 不知不觉,弟弟竟然长得这般大了。 翅膀硬了,自然就想飞了。 黄庭虽然知道如此,心里有些沮丧,但训还是要训的,于是沉下脸道:“我当初对你说了什么,你忘了吗?” “我没忘。可我是真的喜欢她,想要一生一世与她在一起。” 那你哥我呢? 黄庭几乎是想脱口而出。 话在口边,终于还是忍住。 时光对于记性好的人总是刻薄,他永远记得两人相依为命的日子。可是那些容易健忘的人却是说忘就忘了。 他还记得黄素用软软的语调,请求自己与他永远在一起的神态。 不过即使是亲兄弟,也不可能永远在一起的,所谓的在一起,也不过是住得近,能时常见面罢了,必然会有另一个人,比自己离他更近。 这种诡异的想法让他忽地满身都是冷汗。 想必是他爱护弟弟已久,所以把弟弟视为自己的所有物,殊不知他总有一天会长大。他觉得二十岁早,但是许多人在十五岁时就已成家。 他叹了一口气:“素素长大了。可是,你喜欢谁都可以,为何不能多等等?等我们离开龙宫岛,外面多的是你可以娶为妻子的女子。你生得又俊,想娶多少个都可以。” “哥哥,我们连出岛的机会都很少,即使有机会出去,也都只能和龙主同行。你说,我们这辈子,还能离开龙宫岛吗?何况我二十年才喜欢上一个人,如果要喜欢第二个人的话,可能需要另一个二十年……” “你还挺会说的啊!”黄庭忍不住冷笑。 “哥——”黄素用着幼时的语气,轻扯了他的衣袖,“哥,我是真的爱她。就算我要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像宠着公主一样的宠着她。” 听着弟弟坦言痴恋另一个人,深知为了对方付出所有,黄庭忽觉一种莫名的心痛,面上表情却是呆滞了一般。 原来弟弟也会喜欢一个人的。 他还以为,弟弟还是那么弱小,需要他的保护,却是没想到,弟弟长大的一天来得这样快。 可是他长大了,首先回报的却是别的不相干的女人。 众人眼里天才一般无所不能的黄庭,在这一刻的表情却是近乎一个傻子。 过来半晌他才回过神:“你对她说了?” “没有。”黄素有些忸怩不安,“我在她面前就会手心出汗,紧张得说不出话,上一次还出了糗,踩到自己衣裳,险些摔了。” 他们两人学了几年武功,在中原武林足可跻身一流高手,武功的意识深入骨髓,要一个一流高手承认自己失神到险些摔跤,这几乎是完全心不在焉了。 黄庭震惊得无言以对,却听得黄素幽幽道:“虽然我恋慕于她,但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黄庭更是郁闷,过了半晌才道:“她是黄龙主的人,你就不怕得罪黄龙主?” “这几年黄龙主一直往中原跑,岛上的美人碰得少了,他和橙琅姑娘其实也很是清白。” 清白?就连他们也在岛上混过,世上之人又岂会相信他们清白? “她……表示出喜欢你的意思了吗?她若是喜欢你,愿意避开黄龙主偷偷和你相恋,你们之间还是有机会的。” 黄庭说得甚是艰难,黄素心想这很是为难哥哥,哥哥愿意答应,已是极为难得,于是给他倒了一杯茶:“哥哥,我们长得这般相似,你不如帮我一帮?” 黄庭隐隐约约猜到他要说什么,却觉口干舌燥,直觉地端起了弟弟倒的茶水,顿了一顿,才道:“你要我怎么帮你?” “我想要哥哥扮成我的样子,去对橙琅姑娘说我喜欢她。你说话比我妥当得多,定然不会出糗。” “……”黄庭的能言善辩第一次被黄素弄得卡壳了。 “哥哥,难道你不希望我得到幸福吗?” 望着黄素充满祈盼的目光,黄庭忍不住捏紧了手上的茶杯。 扮成黄素自然是容易的,他原先就故意与黄素的穿衣打扮一致,如今只不过是加上模仿黄素的性情举止,又有何难? 可是心底隐隐的,却是觉得失望:“你若是当真和她成了,纵使龙主爱惜你,不强迫你,可是你就要遵守诺言,一辈子留在龙宫岛了。” 到时他畅游天下,却是无人能与他同行。 “这里有什么不好吗?”黄素很是讶异,“既不缺衣少食,又不必低人一等。” 黄庭忽然发现,这个弟弟是如此的容易满足。或许正是因为两人开始晓事时所遇到的境况不同,才造成了两人这么大的差距。 “好吧,既然你决定了,以后便不可反悔。” “我绝不反悔。” 黄素看他答应,兴高采烈地出去了,黄庭却再也没有喝茶的心思。 他将茶杯放在桌上,却见杯子被他捏开了裂痕,茶水从裂缝中渗出。 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心里说不出是迷惘还是惆怅。 或许对黄素来说,这里的生 分卷阅读12 活已是最好了吧。 他向往的并不是锦衣玉食,而是无穷无尽的广阔天地,而是逍遥自在的无牵无挂。 他和黄素,注定是要分开的了。所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他固然是看不起黄素眼皮子浅,只看得到眼前的安宁,可是换句话说,鸿鹄或许也不懂安宁的可贵,这种安宁,对他来说只是闲极无聊,毫无挑战。 他们有这么多不同,其实没必要再勉强继续做这场兄弟。 就当是满足黄素最后的要求罢了,从此之后,桥归桥,路归路。 心里虽是这么想着,却隐隐觉得像是割裂了什么,有种难以觉察的痛楚。 纵是他身具大智慧,但在做出决断时,却也如寻常人一般感觉到难过。 既是……如此,以后不再管他就是。 +++++ 黄庭学着黄素拘谨的样子,拜访了橙琅。两人的身份都是紫蚊,身边带着无数弟子,不好多说什么私密的话。 酒宴过后,黄庭约了橙琅到海边同行。海浪声层层铺叠上来,却是明月初升之景。 黄庭心知黄素必然角落处看着两人,他们此时摒退了众人,黄素也不能接近。可惜海浪声盖过了他和橙琅的声音,黄素想必是听不到了。 黄庭挑这个地方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不想让其他弟子听到,毕竟代替旁人表露真心还是挺丢人的,成功的话也就罢了,不成的话,自己也面上无光,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黄素听不到,那也只能说声抱歉了。 黄庭斟酌着开口:“橙琅姑娘,你看我为人如何?可是良配?” 橙琅目光在他面上转了一转,轻笑道:“黄庭大人今日以黄素大人的身份前来,忽然对我说这番话,莫非是戏弄于我?” 黄庭打了个哆嗦,自忖自己并没有露出破绽,于是勉强道:“橙琅说笑了,我是黄素。” 橙琅嫣然一笑:“你是黄庭,而且原来不姓黄,对不对?” 话虽有些拗口,但语义却很是明白,黄庭面色不由得微微一变——橙琅竟然知道他是先太子余孽? “若你告诉我真实来历,我便告诉你我为何看出来的,如何?” 被他湛然的目光注视,橙琅只觉浑身仿佛冰棱刺到的寒意,连忙解释道:“莫怪姐姐说话直接,你和黄素看似一般无二,举止却是大为不同,依我看来,你行止颇有王孙气度,言谈又以天下为先,和令弟绝不相类。我适才看你吃鱼时先挑了眼珠子,便想你年幼时必定很是富贵。令弟倒是随遇而安,没有诸多讲究。我猜你们并不是真的兄弟,其中有一人必定是易容而成,不知我说得可对?” 这一点橙琅却是说错了,他和黄素相貌极为相似,几乎不需要易容。 黄庭知道她是猜测而得,心下不再担心,淡淡地道:“你观人入木三分,亦不像自幼就卖到岛上的女子。” 橙琅轻笑了一下,没理会他的猜测,反问道:“你承认了?” 黄庭冷哼了一声:“富贵气象也未必只有宫中才有。我海宁黄氏昌盛百年,难道就不如人?” 橙琅看他抵死不认,转眼就要翻脸,只好道:“这些事我不会告诉黄龙主的,其实我不是龙宫岛的人。至于我的真实身份,暂且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如果你当真是王孙子弟,我或许可以帮你的忙。” 黄庭沉默不语。他此次前来就是为黄素表白,结果还没开口就被人当作是戏弄,也不知是不是他不够诚意,所以把黄素的事搞砸了。这么一想,还是挺对不起黄素的。 第五章 黄庭回去跟黄素说了实话,说自己被橙琅看出身份,还是让黄素自己去表明心迹得好。 黄素在远处旁观了整件事的发生,自然看到了哥哥和橙琅的表情,此时听哥哥承认,不免很是不快:“你定是也喜欢她,对不对?难怪我要你帮忙,开始你还不肯答应!” 黄庭呆了呆:“我喜欢她?” “你居然承认了!”黄素更是生气,“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答应我,又故意露陷被橙琅发现,其实就是想要她看我的笑话,认为我上不了台面,你好借此机会和她亲近!” 面对黄素的怒气,黄庭并没有感觉焦急担忧,反倒是呆了半晌。他制止黄素对岛上的人发生感情,自己也会先行做到,可是正如弟弟所说,感情的事控制不住,他也应该有喜欢的人才对。可是他居然惊讶地发现,他竟然从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我恨死你了!” 他正在出神,黄素却当他是默认,狠狠地摔门而出。 这个误会一目了然得让黄庭都不想解释了。 他按了按眉心,感到说不出的疲惫。 虽然弟弟很有激情地投入到热恋当中,他身为兄长,却一直没这方面的想法。 或许他只是真的太累了。 旁人看他游刃有余地周旋在龙宫岛中,岂知他耗费了所有心力,只想要大家不去注意那个其实长得比自己更要俊美的弟弟? 都说双生子是心意相通的,旁人看他们彼此亲近,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心领神会,毫不怀疑他们是双生子。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他能了悟弟弟的心思,可是弟弟却从来不知道他想什么。 看来……这次他们是注定要分开了。 他心里淡淡地想着。 +++++ 过了大半个月,黄素仍在生闷气,橙琅却因为身份原因被禁足。 消息传来时,黄庭才知道,原来橙琅原来是当今皇帝后宫的人。 当今皇帝是黄庭的叔叔,十余年前太子被人诬陷谋反入狱时,当今圣上势力微弱,并未参与其中,所以他和皇帝彼此之间并无深仇大恨。 在南洋时一直没得到中原的消息,后来他才知道,当今皇帝登基后,为先太子洗清了冤屈,也让人去寻找太子遗孤的下落。 但他现在被困于龙宫岛,所有紫蛟不得龙主命令,不能轻易离开,纵是知道这条赦令也是毫无办法。 若是和橙琅交好,逐渐搭上这条线,倒是有机会离开龙宫岛。 从黄龙主对橙琅的态度就可以看出,黄龙主此人对美色极为心软,越是容貌俊秀的人物,他越是能网开一面,明明知道橙琅居心不良,却还能饶过不杀。 在宫斗中若是这般心慈手软,有一百次都不够死的。可是黄龙主拥有强大的武功和各种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丹药——在强大的实力面前,所有的心机都显得十分可笑。 黄庭试着去探望被 分卷阅读13 禁足的橙琅,并没有被黄龙主阻止,可是和橙琅的日益亲近却是激起了黄素的恼怒,明明住在同一个宅院,连话也不和哥哥说了。 黄庭不由得很是纳闷,明明橙琅就是在那里,黄素却从来不去对她说他爱慕于她。从来不知道这个孩子孤僻害臊到这般地步了。 黄素既然不说,黄庭也不再帮他。如今橙琅的身份已经明朗,再和橙琅纠缠就不明智了,他也不赞成黄素再和这个明显是奸细的女子有来往。 同为十二紫蛟,但彼此都有负责的事,很少相聚,所以并不相熟。 随后的海市黄庭忙得足不沾地,黄素身为紫蛟自然也出面了,但和黄庭仍然闹别扭不说话。 黄庭只是笑了笑,却是没管他。 意识到两人的想法不同后,黄庭就决定抛下黄素,以后的人生规划中,不再包含黄素的那一部分。 这次海市并不像以往那般圆满,而是在中途忽然发生动乱,有不少弟子和客人忽然面露凶光,拔刀便砍,岛外也隐隐有炮击声响起。 随后很快被龙宫岛的弟子镇压了下去。 黄庭虽然知道必定是朝廷的手笔,可是也忍不住有些失望。主持这次攻打龙宫岛的将军实在是没用,竟然在不了解龙宫岛的虚实时,就开了炮火。 龙宫岛其实并不只是单纯的五座岛屿,而是和五位龙主的气血相连,当五位龙主一同启动阵势时,就可以完全隐藏整个龙宫岛。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人的想像。黄庭也从来不用看待人的眼光来看这五位龙主。他明白,人力其实是有尽处的,只有这些非人的事物,才能超越人。 这样的五座魔性之岛,又怎能轻易被攻破? 存着种种犹豫,他没有对橙琅说破自己的身份。 黄素偶尔会和他说话,但态度却总是爱理不理的。黄庭自然不会去管他。早晚擦肩而过的路人,又何必去多想别人在想什么? 过不了多久,黄龙主回岛了,带回了一个新宠。 黄庭从来不认为这五龙会真正地看上一个人,照他们自恋又需索无度的表现来看,更有可能是一批批的娈宠为他们精尽人亡,但他们还是孤苦伶仃地死去。 传言愈演愈烈,据说这人不是新欢而是旧爱,黄龙主爱恋他多年都舍不得抛弃,这次忍不住带回岛上来。而且这人甚是嚣张,连黄龙主的爱奴橙叶都不放在眼里。 黄庭看到这人的面容时,很是吃了一惊。 当今皇帝还是皇子时,他是见过的,而且他的记忆力又是超乎寻常的好。 黄庭面上笑吟吟的,却是不再多管这事,而黄素在外人面前向来爱理不理,自然也不会为那倒霉的橙叶出头。 连当今皇帝都能下得了手,黄龙主也真是……真是胆大包天。 这个被人生擒到龙宫岛的男人,难道当真是传说中励精图治的明君吗? 黄庭满心疑惑。 此后不久,黄龙主办了酒宴,让他和黄素赴宴,就有皇帝随侍在侧。黄庭初时还以为自己的身份被黄龙主知道,所以黄龙主特地要他们列席。 正胆颤心惊时,黄龙主让他二人出手,调教这个“新宠”。 为了他和皇叔的安危着想,黄庭不遗余力,使了种种技巧。看到皇帝在他面前辗转呻吟的淫靡神态,黄庭手心尽是冷汗。 黄庭只觉得皇叔很是不堪,但对皇叔做出这种行径的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或许是他过于显示自己的调教能力,黄素一反常态地给了他好几个白眼,他也只是笑笑,没当回事。 黄素在他面前总是个孩子。 孩子的世界总是奇妙而复杂的。别人永远不懂。 +++++ 随后,黄龙主并没有揭破他先太子后人的身份,黄庭也便知道,橙琅果然遵守诺言,没把他的身世透露出去。 没过多久,传言黄龙主的新宠自从那次酒宴过后就得了失心疯,黄庭有些后悔自己过于卖力,让皇叔不堪受辱,终于精神崩溃。但他也清醒的知道,他找到离开龙宫岛的机会了。 虽然利用这种机会离岛很是无耻,可是错过这次,下次不知道要等待多久。 他特地描了皇叔的画像,拿去给橙琅看,橙琅第一眼就认出了皇帝的身份,险些站立不稳。好在他在一旁提醒橙琅,皇帝还等待橙琅的援救,橙琅才咬牙硬挺着,与他共同谋划如何将皇帝救出。 为了黄素不被牵连,他带了壶酒,借故给黄素赔罪,却在酒里面下了蒙汗药。 他从未觉得自己亏欠黄素,这次赔罪,也只不过是找个缘由。 在他看来,黄素对橙琅朦胧的初恋情怀很是多余,他和黄素都是身不由己,居然还有心思爱来爱去。但黄素既然愿意沉浸在这个梦就让他继续作吧,不必惊醒他。 人生一场,到底是糊涂着快乐好,还是清醒着痛苦好,就连他自己也不能明白。 黄素看他前来道歉,虽然仍是满脸不高兴,但还是勉为其难地喝了酒,几乎是立时倒在桌上。 看到黄素昏睡前露出惊怒交集的表情,黄庭苦笑了一声,把他抱了起来,放到床上。替他脱靴时看到他的那支燧火枪,没想到黄素至今还带着,心里莫名地一暖,将燧火枪放到他袖中。 黄庭安排了橙琅和皇帝坐船离开龙宫岛,确认他们离开后,才去向黄龙主请罪。 黄龙主虽然恨他放走了皇帝,但和他有约在前,他并未完全算是龙宫岛的人,于是对他网开一面。 照理说黄庭应该服下忘情丹,废了武功后逐出龙宫岛,但黄龙主却没给他忘情丹,只用特殊手法封了他的武功,毕竟他这身武功大半习自龙宫岛。 龙宫岛的岛规森严,仍然让黄素被他牵连,从紫蛟贬为了一阶弟子。临走之前黄龙主问他怎么舍得下自己那双生弟弟,他想起和黄素之间的点点滴滴,心头怅然。 岛上曾经传说他们兄弟关系甚笃,早就有了不伦情事,谁又知道熟悉种种欢爱技巧的两人还是童子之身?但他离开后,色胆包天的黄龙主很可能把主意打到那个傻弟弟身上,心念一动,于是吞吞吐吐地表示了自己对黄素深爱而不可得的心情,让黄龙主忌惮他会在中原给龙宫岛捣乱,从而对黄素多忍让一些。却是没想到,这多余的几句话,让他的余生满是痛悔。 一世的聪明,有时就败坏在多此一举上。 +++++ 龙宫岛上获罪的弟子一般是身无分文地贬回原籍,由蟒部的弟子制造巧遇,让亲人与他们重逢。 分卷阅读14 黄素当年有过一块玉佩,后来两人实在落魄之时,黄庭也没当掉。黄素早在多年前就说送给他,他如今拿了玉佩,倒也理直气壮。 以前和黄素费尽千辛万苦都去不到的黄家,这次却是无惊无险地到了,却是推迟了十余年,而且最应该到的人却还在龙宫岛。 黄素的父母已过世,只留下两个儿子,大的十五岁,名叫黄岳山,没有取字,小的才六岁,名叫黄珍,都养在伯父当中。 这十来年不断有人冒充黄素的身份登门骗钱,可惜黄素失踪时已有六、七岁,容颜已定了一半,而且假冒的人对黄家的事一窍不通,自然很容易被识破。 而对黄庭来说,说一口熟稔的江浙话,拿着当年的玉佩,无疑是易如反掌。 黄家族长知道黄素回来,分了五十亩地,两家店铺,一座宅子,并让寄养在伯父家中的两个弟弟回来,与他一同住着。 家里不大,所以只用了几个下人。岳山正在读书用功,看到哥哥回来,激动得不能言语。黄珍却还在蒙学,只腼腆地叫了一声“阿兄”,便不再多话了。 这少许的产业平日只需查一查帐,收粮收银便可,对他来说,不费吹灰之力,其余时候简直闲得能孵个蛋出来玩玩,无聊时就教黄岳山念书管帐。 黄龙主没给他服忘情丹,但也警告他,不可对旁人宣扬龙宫岛的事,更不能堂而皇之地显示自己没失忆,以免让人感觉不公。黄庭自然心领神会,琴棋书画都不能碰了。 这一日他心血来潮,做了几碟小菜,和两个弟弟同食。 他和黄素同住一个院子时,龙宫岛给他们配了小厨房,他也曾下厨给黄素做过菜,而且黄素最喜欢吃的就是腌笃鲜里的笋尖。 他夹起一片笋,忽然发现黄素已然不在他身边,怅然若失,只能将笋放到黄岳山的碗中。 “谢谢阿兄!”黄岳山连忙说。 “阿兄,我也要!”黄珍举起碗。 弟弟都是债啊!看看黄素这两笔债! 黄庭啧啧地想,夹起第二片笋,放到黄珍碗里。 虽说两个少年的年纪依稀让他想起了往事,可是并没有激起他多少情怀。毕竟不是热血少年时候,很难有事再打动他的心。 “阿兄”这个称呼虽然尊敬有加,但却不是黄素的叫法。那个麻烦的家伙,都是叫“哥哥”的。 “哥!” 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响起,让他浑身一麻,转头去看,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因逆光的原因看不清面目,依稀可见五官俊美至极,正是黄素! 黄庭以为那日一别,就是一生都无法再见了。没想到才刚刚分别半个月,竟又见到了他。 他来做什么?来问自己离开的缘由? 一个失去记忆的人有什么缘由可讲? “阿兄,这人是谁?为何叫你哥哥?”黄岳山很是疑惑。 “哼,我没回黄家时,没有一个和我相像的人来,我一回来,什么人都冒出来了。真当我们黄家是傻子吗?来人,把他赶出去!” 黄岳山一听,再不怀疑。却见黄素推开挡住他的仆从,进了门,百感交集地看着他。 黄庭面无表情,离开之前黄素对自己冷冰冰的那般模样,对他如对旁人一般,现在怎地这般古怪?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哥,你是真的不认得我了吗?我是素素啊!” 素素这个称呼,几乎可以追溯到黄素六、七岁的时候了。 黄庭头皮一阵发麻,口中却淡然道:“我失去多年记忆,已是记不得往事了。难不成那几年和阁下认识?” “哥,我是……”黄素目光在黄岳山和黄珍的脸上打了个转,迅速改口,“我是你的恋人,我们决定相伴一生的,谁知我无意中失去了你,你不知我找你找得好苦!” 饶是黄庭多智近妖,听到黄素这几句话仍然像是被雷劈到了似的。 “我们是恋人?”黄庭失声道。 “正是。”黄素半蹲在他面前,轻轻拉起他的手,细长的手掌在他平滑的手背上抚摸着,像是带着无限的虔诚和热情。 黄庭没了武功,竟然挣不开他,口中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等等,我们既然是恋人,你为何叫我‘哥’,而且我们长得如此相似?难不成你是自恋,只喜欢和自己长得像的?” 他现在洗去了眼帘上的鱼胶,恢复为本来单眼皮的模样,但和黄素仍然有八九分的相像,黄素是怎么面对他时,还能说得出这么含情脉脉的话? 黄庭正试图飞速地理清这其中的关系,但很可惜的是,一万个聪明人恐怕也想不出一个呆瓜在想什么,这个倔强又脾气怪异的弟弟是怎么也弄不懂了,除非是直接质问他,但那又暴露了自己并未失忆的秘密。 黄素被他问得愣了一下,脸上有些羞恼:“我偏喜欢和自己长得像的,怎么了?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后面这句,却是对一旁的两人说的。 两人被他吓了一跳,黄珍缩到黄岳山怀里。 黄庭都看得有些不忍了。这两个才是黄素名正言顺的兄弟,他竟然直接在自己面前上演兄弟阋墙。 弟弟们不认识黄素,但黄素却是知道他自己出身的,当真太过无情。 黄庭横了黄素一眼,对两个少年和颜悦色地道:“你们先回房去吧。” 他们虽然没吃饱,但久在大伯家中寄人篱下,习惯了看人脸色的日子,黄岳山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黄珍瘪了瘪嘴,但也没说什么。 黄素很是不悦:“哥,你竟然为了别人瞪我!” “你在这胡闹什么?” “哥!我没胡闹,我是想你了!”他激动得不能自已,猛地将黄庭抱个满怀,吻在了黄庭的嘴唇上。 黄庭震惊得睁大双目,回过神时感到口中多了一条柔软的小舌,惊吓让他猛地想把黄素推开,黄素却很是不满地扣紧他的肩膀,加深了这个吻。 仓促间黄庭只得将头扭过一旁,不与他唇舌纠缠,他只觉得自己脑子都要炸裂开了,急促喘息着,却是清醒的知道黄岳山两兄弟定然还在门外偷看。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他扬声叫道,“来人!来人!还不把这狂徒给我撵出去!” 看到他厌恶的眼神,黄素登时呆住,没想到哥哥竟会是这个反应,只能哀哀地叫他:“哥,你怎么了?是不是生我的气?” 门房让黄素进来,是因为黄素和自家主人很是相像,把黄素当成了黄庭,此时听到黄庭叫 分卷阅读15 喊,连忙进来,看到两人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拿不定主意。 直到黄庭再次大怒着让他把人拖走,而黄素又显出几分惊惶失措,他才意识到这个看起来比大公子还要俊美三分的人竟是不速之客,连忙把人架了出去。 黄素没想到黄庭这么无情,竟忘了反抗,一边被推出去时,还不断回头叫:“哥,哥!”他如烟的眼眸又涌上一层雾气,但黄庭已避过了眼,不去看他。 黄素只觉得心里忽然疼痛难忍,连呼吸都变得艰难。看到大门当着自己的面被关上,他失魂落魄了许久。 哥哥对他很好,在他心里,甚至当哥哥是长辈。 虽然从小到大就有人在他耳边说,亲兄弟小的时候关系好,长大了就不会这么好了,孪生兄弟更是如此——从小到大就斗在一起,又心意相通,指不定以后会喜欢上同一个女人。龙凤双生或许是前世的爱侣舍不得分离,但兄弟双生必定是前世的仇人,这一世还要斗个你死我活。 黄素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但年纪渐长,又忍不住有些怀疑。 别人家的兄弟感情再深,偶尔也会有些争吵,可是他和哥哥从来没有吵过,这也太奇怪了些。后来哥哥发现自己对橙琅隐秘的情愫,他才在黄庭面前飞快地摊牌。这种举动,未尝没有试探的意思,试探哥哥是不是会和自己爱上同一个女人。 结果哥哥听他一说,神情就很不对劲。让他替自己去表白,他也推三阻四的,到最后虽然是肯了,可是直接把事情搞砸,让他好多天没能在橙琅面前抬起头来。 哥哥果然是喜欢橙琅的。 心里涌起一种难言的酸涩和难受,他不愿再和哥哥说话。喜欢就喜欢好了,为什么故意把事情弄糟,然后和橙琅在一起?这不是踩着自己的头往上爬吗? 踩就踩吧,谁让他们是兄弟。可是黄庭连道歉也不说一句,碰面时也只是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的神情也永远是那种带着同情和怜悯的微笑。 这样的神情,只会让他心里越发地愤恨不已。哥哥比他聪明是没错,可是仗着自己聪明就可以为所欲为吗?他甚至决定,这一辈子都不理哥哥了。 后来哥哥终于还是来道歉了。他心里未尝不是有一些小小的雀跃。 结果雀跃还没满半个时辰,哥哥就用带来的酒麻翻了他。 人生的刺激就像潮水,不来时波平浪静,来时接二连三。 他醒过来时,才知道哥哥铸下大错,竟然放走了黄龙主最心爱的人,不愿连累自己,所以才给他的酒里下了药。 他还记得黄龙主当时用一种奇特的语气说道:“你既然是他兄弟,所以不能再做紫蛟了,若不是他事前让你喝了药酒,你就要担上失职之责。他这般爱你,你莫要辜负了,以后好好做事,终有再升回紫蛟的一天。如今他前尘尽忘,也是最好的结局了。” 他在人前冷漠惯了,所以听到这个消息时表情还是僵硬的,内心却是如翻江倒海,不由直直地看着黄龙主许久。 黄龙主轻咳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们最多上上床,还没产生感情。没想到啊没想到……老实说,我这人虽然放荡不羁,但对于兄弟之间的……这种感情还是有些不太能接受。” 毕竟是乱伦之恋,他也不太好直说。 黄素却是完全没把他后面的话听进去,一言不发地回了自己房间,满脑子止不住地在想:他喜欢我,原来他心里喜欢我! 内心里尽是震惊,还有一些小小的感激。 若是偶然知道一个和自己旗鼓相当或是不如自己的人爱着自己时,多半是有些轻视和厌恶,觉得对方不够好,可是黄庭几乎每一样都胜他一筹,自然会让他感激。 岛上众多弟子都嫌他对人冷漠无情,与他相比,黄庭几乎是完美无缺。 有无数的女弟子围着黄庭,只想和他多说话,就是心生嫉妒的男弟子也忍不住偷偷议论,黄庭这个人,无法想像他会做普通人做的事,他吃饭的动作都优雅得让人嫉妒,他定然是不会如厕,也不会放屁的。 这样的一个人,竟然喜欢他。 黄素再也记不得和黄庭之间的种种嫌隙,只想早一点见到他,问他为什么喜欢自己,还有就是倾诉自己的许多想法,他想再像从前一样,每天都见到哥哥,同哥哥说话,所以他应该是可以试着接受哥哥的。 于是他转到了辛苦劳累的蟒部,可以去往中原,只求能和哥哥早些相见。 转到蟒部才知道,龙宫岛有那么多肮脏的人肉交易,他在哥哥的保护下,竟只需要勤练武功,吟风弄月而已。 由于忘记前事,又由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黄庭照顾,黄素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人伦常理,来到龙宫岛后,更是逐渐受其影响,整个人的想法都变得甚是扭曲,竟然连黄龙主所说的“上床不要紧,谈情太奇葩”,也觉得甚是有道理。 大约是他们从来没有上过床,所以他才会觉得哥哥喜欢他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所以等到找到哥哥,一定要和哥哥多做几次。 晚上等到没人的时候,再到他房里去吧。 黄素下了决定后,终于从黄家的门口移开了脚步。 第六章 听到门口那个“易容成大公子的模样,意图谋夺家产的狂徒”离开后,黄庭终于松了一口气。大约被自己扔出去后,黄素终于冷静了。 龙宫岛的岛规严苛,不可能会让黄素这般胡闹,过不了几天黄素定然要离开的。 黄庭放心了几分,晚上到两个弟弟房中看了他们的功课,这才回自己房里歇息。 黄岳山对黄庭的学识敬佩万分,虽然怀疑过黄庭和黄素的关系,但面对黄庭时,他打消了最后一丝疑虑。 以黄庭的能耐,断然不会看上这一点家产。黄庭的举止气度更像一个隐士高人。 前两年丞相回海宁祭祖,他偷偷去看过,和这位兄长相比,那位丞相多了一些儒者风度,却是少了些许雍容,兄长比黄氏本家的那些少爷还要尊贵。 黄庭其实并不介意岳山他们是怎么想的,冒认了黄素身份,就认真地做好这个哥哥。 他洗了脸,擦干净手,慢慢解了衣裳,搭在椅背上,心里慢慢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事。 对于像他这样的人来说,想的永远比做的多,所以黄素那明显不经大脑的行为让他很是郁闷。 他太照顾黄素了,黄素才会总是长不大的样子。如今离开了,也算是放 分卷阅读16 开自己双手,让黄素学着自己走。 把橙琅送出中原,自然也是为了让她和黄素分开。黄素冷静过后,若是再去寻她,那便说明黄素是真正的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决断,并且愿意为之努力,而不像以前那样,连吐露心迹都要叫哥哥,难道还要哥哥代替他洞房花烛? 如今黄素是真的出岛了,这成长速度也的确够快的,才半个月就有了觉悟,只是他怎么来找的不是橙琅而是自己? 黄庭轻叹了一口气,十分烦恼。若是黄素来问他要橙琅也就罢了,他出岛后,打听过橙琅的下落,知道她追随皇帝,此时甚是平安。可是…… 此时听到窗棂传来一阵风声,他心中一凛,正要转头去看时,却觉腰间一紧,被人从后面抱在怀中。 “谁!”他曲起手肘往后一击,却是忘记了自己没了内功,这一击的速度慢得被人轻而易举捉住。 来人在他肩膀上左右一拂,点了他上半身的穴道,被人扶着坐在了床沿。 窗外的月光斜斜穿过窗棂,益发显得面前这人白皙俊美,一双眼睛如烟似雾。 “哥哥,是我!”黄素站在黄庭面前,看了看黄庭的面庞。 单眼皮的眼睛稍小了些,冷冷地看着自己,怎么看都有点鄙视的味道。 他很早之前就意识到哥哥的眼睛生得和他不太一样,这大概是他们唯一的不同。哥哥画了眼妆,所以旁人都瞧不出来,但他们是手足兄弟,又住在一起,哥哥能骗过别人,却是骗不过他。说什么睡眠不足所以眼睛肿了,说什么晚上喝多了水所以第二天眼睛会变小,其实都是骗自己的。 后来他也就渐渐不问了,若不细看,其实差别不大。 黄素抬了抬手,掠过哥哥的衣襟,想解开哥哥的里衣,但看到哥哥严厉的表情,又有些犹豫。 “你到底想做什么?”黄庭有些吃惊,面前这个神情古怪的黄素十分陌生,陌生得让他有种未知的胆寒。 “我没想到原来哥哥这么喜欢我!”黄素有些害羞地道。 岛上的弟子们都说,床笫之欢是产生感情的好办法,因为只有真心的人,才肯为对方消磨这大把的时间。现在是要报答哥哥的一腔深情,所以和哥哥有更进一步的关系,哥哥定然会很高兴。 “胡说八道!谁喜欢你了?” “我知道哥哥现在不想承认,哥哥只管怪我就是。” 黄庭看他要来剥自己衣裳,又羞又恼,两人虽然幼年时感情甚好,彼此的身体都是看过的,但长大后就没有裸裎相对过,当下伸足就要将黄素踹倒在地,却是被黄素捉住了脚踝。 黄素呆了一呆,才道:“哥哥的腿好直。” 黄庭大怒:“你的不直吗?看你自己的腿去!” “我的摸过了,哥哥的还没有摸过。”黄素说得很是认真。看他不停挣扎,索性顺着小腿到背脊,点了他身上好几处穴道。 他只觉得小腿一麻,下半身都不能动了,只能仰面躺倒在床上,看着黄素剥了自己的裤子,心中又惊又怕:“你想干什么?” 黄素虽然听得出哥哥的惧意,但别人说过,熬过第一次就好了,第一次总有些不好受。于是拿了一只早就准备好的玉盒,剜出一大块蜜蜡色的药膏出来,一手按着黄庭的身躯,另一只手抹在哥哥的菊穴上。 黄庭面色登时苍白如纸,他如何不认识这是黄龙宫中顶级的媚药。 他为黄龙主调教弟子,这些东西向来是使在别人身上的,以前看到旁人在药物的作用下扭转呻吟,露出淫荡的表情,他便发誓自己定要避开这些东西,一辈子不要碰到。谁知天道轮回,他竟会被自己一向疼爱的弟弟用在自己身上?这难道是报应吗? “住手!谁允许你这样做的?”感觉到臀部被抹了药膏的地方有些冰凉,黄庭竭力想往后缩,但全身动弹不得,“我根本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黄素有些困惑地将头偏了偏,忽然想到黄庭可能是服了忘情丹,将往事全然忘了,并不是厌恶自己的驽钝,于是放心了许多,看着黄庭的目光也带了少许柔情:“哥哥,虽然你忘记我了,但是我还是感觉到你对我是有些印象的,是不是?不然也不会这么讨厌我。” “我根本不识得你,又怎么讨厌你?”黄庭有些不耐烦,“你快些解开我穴道,我要洗洗睡了,明天还有事要做!” 黄素看他完全没把自己放在心上,自言自语地道:“定是我们之间没有做过,哥哥才会不记得我。” 他越想越是觉得如此,据说很多服下忘情丹,两地相隔的恋人重聚时,仍然会想起当初相恋时的种种,然后再续前缘,他和哥哥之间却是不曾如此亲近过,所以连回忆都是有距离的,难怪哥哥想不起他来。 他解开了衣袍,落在地上,分身却还是软的。 由于哥哥禁止,他一向克己禁欲,如今临阵磨枪,不免有些为难,期期艾艾地对哥哥道:“哥,硬不起来。” 硬不起来还理直气壮的,估计普天之下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了。 黄庭几乎被他气笑了:“硬不起来正好,快把我穴道解开!” 黄素没回答,只道:“哥哥帮我摸一摸吧。” 他说完抓了黄庭虚软无力的手掌,往自己的分身摸去。 修长的指尖慢慢滑过虚软的器官,手指被黄素从外面包裹着,逐渐收拢,握住那个如今和他一般雄伟的玉茎。 黄庭在少年时帮过他洗澡,当时心地纯洁如纸,从不多想,但在龙宫岛浸淫多年,这样简单的动作也充满了淫靡的气息。 指尖碰触到另一个男人的下体,他不由面色苍白,努力想挣脱,但却连一寸也无法自主移动,只能像木偶一般被黄素操纵。 毕竟是少年血性,没过多久黄素那里就硬得赂手,黄素看到他面沉如水,也不敢再逼他,于是亲了亲他的面颊,用一根手指试探地去戳黄庭的媚肉。 黄庭的面色更是难看:“这么做有什么意思?” 他口中虽是这么说,但下体被黄素的手指碰到的地方像是被烫到,一大片的皮肤都是发热的。黄素的手指才进入一些,自己的内壁就紧紧缠住了他。 黄素面颊有些轻微的泛红:“我以前弄别人的时候,也觉得没意思,可是今天伺候哥哥,却觉得很高兴,很快活。” “你仗着你武功高,欺辱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岂不令人齿冷?有本事解开我的穴道,让我来弄一弄你!” “哥哥现在没了武功吗?”黄素有些恍然, 分卷阅读17 “既是如此,那还是让我来伺候哥哥吧。蟒部的玉势没有新的,所以今天不曾带在身上,所以只能用手指代替了,我一定会很小心的,哥哥放心便是。” 两人去调教别人时都是分头去做,很少交流,黄庭只把这些看作是脏污之事,只让黄素听龙主的吩咐,但千万不可沾染,却没想到黄素以为这是极顶的愉悦享受,险些没气得晕过去。 “谁要你伺候?赶紧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哥哥是害羞了吗?他们说,事前说不要定然是假的,其实心里想要得很。没想到哥哥也是这么含蓄。”他的手指不断地在黄庭的密穴处进出,熟练至极。 黄庭在调教旁人时,内心总在说服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条咸鱼,如今自己成了这条咸鱼时,却发现身体的反应十分强烈,而黄素的每一个眼神都能让他解读成不同的涵义。 药效开始发生反应,涂抹过的地方热得发烫,只有黄素的指尖能给他带来冰凉的快感,身体不断地需索着更多,穴肉紧紧缠着黄素的手指,后庭还在不断收缩蠕动。 想必是他心理因素,一直恐惧媚药,于是媚药施加在他身上时,比旁人的反应更为强烈。往常他遇到这样的人,会立时回报黄龙主,贩卖时能作为尤物标上高价。 幸好从来没有人发现…… 他咬紧下唇,看向黄素,黄素懵然不知,朝他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看到他似乎十分紧张,俯下身亲了亲他的面颊:“哥哥是着急了吗?很快就好了。” 黄素为旁人做扩张的次数虽然不少,但亲身上阵还是第一次,不禁抿了抿唇,和哥哥面面相觑,不由一笑。 黄庭被他笑得头皮发麻,失声道:“你难道真的要、要……” 话未及说完,只觉得后庭被一个硕大的硬物顶住,不由得轻喘了一声。 黄素退出了手指,放入了自己的巨根,慢慢推入他的身体,只觉得哥哥火热的身体紧紧包裹住自己,极大的愉悦让他忍不住呻吟:“哥哥,好快活……怪不得他们每天做呢!” “你别全塞进来!”仿佛身体被撕裂成两半,黄庭的嘴唇都在发颤。多年未曾见过黄素一丝不挂的样子,方才忍不住多看了他的下体两眼,果然两人那个地方的大小颜色都殊无二致,这也真是巧合了。 黄素卡在一大半,总觉得像少了什么,不能尽兴,正要一鼓作气,却听到哥哥的警告,不由很是为难,下意识地亲着黄庭的嘴唇,只求转移他的注意力。 “不许再亲!”黄庭疾言厉色,但浑身被制,这话自然毫无气势。黄素顿了一下,看了看他的神色,又亲在他的面颊上,认真地道:“哥哥不必担心,我以后会对你好的,刀山火海都为你去。” 黄庭向来对山盟海誓嗤之以鼻,认为是骗人的玩意儿,但看到弟弟坚定的表情,不知怎地心里莫名地有些安心,感觉黄素还要进来,他口中抽着凉气,尽力放松了些,容纳着他的坚硬,口中却还是道:“你这淫贼,我根本不认识你……” 他声音软了许多,黄素却是听不出,神情很是凄楚:“哥哥,你怎么能忘了我呢?你是不是真的讨厌我,所以才不愿记得我?” 黄庭张口想辩解他自幼就长在海宁,但看到黄素的样子,他说什么也是无用,下体胀痛得甚是难受,但被黄素的硬物摩擦到时,又有一种说不清的快感涌上,令他浑身颤栗起来,咬紧牙关才没有发出呻吟。 “哥哥,哥哥……”黄素托起他的腰身,让两人的肌肤紧紧贴在一起,分身也进入得更深,口中不断呢喃着,亲吻着黄庭的面颊。 下体被药物刺激得更是敏感,黄庭只觉得黄素啰嗦得烦人,忍不住道:“闭嘴!” “哥哥虽然忘记我了,但人还是没有变。”黄素有些腼腆地笑了笑。 就连黄庭也难得看到他笑,不由微微一怔。 没想到黄素笑起来竟这般好看,眉眼弯弯的,无限纯真。他一直亲手守护的纯真,即使在淫窟龙宫岛,也从未变过。 因橙琅之故,两人发生龃龉,在他内心还是有些责怪黄素的,认为他沉溺于美色,连兄弟感情都不顾了。 如今黄素来找他,他也忍不住有些感动。 他闭目不语,只想着事后该如何说服黄素回去,没注意黄素抽动起了下体的硕大,摩擦着柔嫩的甬穴,他“啊……”地惊呼一声,立时闭紧嘴巴,黄素不由有些失望:“哥哥为什么不肯叫呢?是不是我还不够努力?” “你……”黄庭刚想说话,一阵突发的快感涌上,让他登时不敢再出声,黄素亲昵地亲他的小脸,小心翼翼地吻在他胸前的两点,技巧虽然生涩,但对待一具未经人事的躯体来已是足够的刺激,黄庭不由大口大口地喘气,面颊泛起情潮的红晕。 黄素下体的抽动忽然变得飞快,双目中露出兴奋的光芒,猛地喘了一声,皱紧了眉心。 黄庭只觉得一阵凉意,密穴处充盈了黏稠的液体,顺着股间滑到了尾椎部,当即脑海中一片空白:黄素竟然射在他身体里! 黄素插了他,他还觉得没什么,受点小伤是寻常事,可是射到身体里却是另一层意思了。他终究不能回避视如亲弟的黄素强上了他的事实。 黄素有些紧张,结结巴巴地道:“我也不知怎么就射了,哥哥对不住!” 黄庭的药效才刚刚开始发作,遇着黄素初次情事早早泄身,闭了闭眼,才道:“你……去拿杯冷水,浇到我身上。” 他的声音由于媚药的影响,变得有些嘶哑。 龙宫岛中的媚药一般可以用冷水来解,但发生这种事,主动的一方多半要没脸见人。 黄素万分惭愧,看到哥哥满面潮红地躺在床上,眼睛半闭看着自己,细长的单眼皮却似有着无限的媚态,就连身体也微微泛着红晕,心中不由有些激荡。 他低头看到哥哥的欲望已然坚硬,于是慢慢伸出手,轻轻握住了。 对于男子他还是有些芥蒂,黄龙主也从不强逼他,所以向来经他手调教的货物都是女子,即使现在面对着哥哥的身体,仍然是有些回避。 黄庭被他握紧了身体最脆弱的所在,急剧地喘息了一声,蓦然睁大双目,瞪视着黄素:“你……你又要干什么?” 他这话有些色厉内荏,黄素对哥哥的惧意消除了一些,讪讪地道:“我想要哥哥舒服些。” 黄素学者偶然看来的动作,慢慢开始套弄黄庭的下体。足可令黄庭头皮酥麻的快感涌上,他终于忍不住呻吟出声 分卷阅读18 :“啊……你,不用……快住手!” 他脆弱的祈求让黄素镇定了许多,套弄了自己片刻,那硬物又硬了起来,重新进入黄庭的下体,这次却是坚决了许多。 猛烈的贯穿让黄庭惊叫了一声,原先留下的液体被挤将出来,抽插中发出淫靡的水声,前端还被套弄着。 双重的刺激让他濒临失控,他听到自己的口中发出奇怪的声音,既像是恳求,又像是诱惑:“不要……不要了……求你,不……不,啊——” 一声惊呼还带着缠绵的余韵,颇有此茬龙宫岛听到最风骚的荡妇发出的声音。 若是他从来未曾听到别人叫床也就罢了,可是在龙宫岛多年,表面上虽然没有变化,骨子里却是浸入了些他一直避之唯恐不及的东西。 “别人发情的样子丑死了,哥哥一点也不丑。”黄素十分慎重地说,身下的动作却是一点也没变缓。 发情的样子哪有不丑的,只不过是黄素爱屋及乌,对他这个哥哥十分信任重视,所以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虽然没照镜子,但自己满脸情欲的样子自然是想也知道的,定是十分不堪。 身体的敏感点不断地被摩擦着,他终于泄了出来,喘息不停,但黄素却没有停下的意思,仍然抱着他抽动着他体内的肉棒。 巨大的刺激让他身体几乎痉挛,他感到眼角有些湿意,竟然因为激动的原因流下眼泪。 自制力在情欲的冲击下变得粉碎,若非身上被点了穴道,恐怕他已开始有了回应。 “不……不行了,你饶了我……” 黄庭没想到自己的意志竟然这般薄弱,没做几次就开始求饶。 黄素也并不取笑他,只是柔声安慰道:“快了,就快了,哥哥再忍忍!” “到底……嗯……啊啊……还要……还要多久?” 身为哥哥的尊严已经开始抛弃,黄庭眼泪流得到处都是,心里打定主意,打死也不能承认自己并没失忆。 “快了,马上就好。” 无论多少次询问黄素,黄素似乎都只是这么一个回答。 初识情欲的他似乎找到无穷的乐趣,最开始早泄的阴影飞快抛弃后,他立时开始展现了无穷的腰力和耐性。 到最后黄庭的哀求都变得嘶哑,黄素才放过了他,再次把体液射进他的身体里。 黄素看到他的脸,呆了一呆,像是没想到他激动成这样,他闭着眼睛不愿和黄素对视,黄素却是捧着他的脸,亲着他脸上的泪水:“哥哥,这是我的初夜呢,哥哥的初夜却是给谁了呢?” 没等黄庭回答,他就自嘲地一笑:“想来哥哥定是记不得了。” 岛上传闻黄庭生性风流,有无数人自称与他有过一夜之欢,他也从不辩解,所以从来没人猜他的初次是和谁。但是黄素的冷漠是有目共睹的,于是还有人愿意千金只求黄素的第一次。当然,龙宫岛遍地金银,一千金也算不得什么。 黄庭没回答,心里却在发苦。 两兄弟的初夜都交待给对方了,在旁人看来无疑是极大的浪费,黄素也觉得可惜吧,可惜没能给橙琅。 天知道他才是最倒霉。 黄庭嗓子干哑得几乎快要冒烟,瞪着他不说话,黄素恍然明白自己没解开他的穴道,连忙在他身上到处揉捏几下,又把被子扯过来,给他披上。 “哥,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给我滚出去。”黄庭有气无力地道。 “哥,你怎么了?” “谁是你哥!”黄庭想踹他一脚,但双腿都是虚软无力,只能拿了枕头砸他。 黄素抬手就接住了,看到床上被褥凌乱,尽是淫液污迹,分不清到底是谁的,面上不由一红,磨蹭着凑到黄庭身旁,试探着问:“哥哥现在想起什么来了吗?” 黄庭看他讨好的表情,很是无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若是再不走,我就报官了。你强闯民宅,还对我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当真是天理难容,说什么往日相识,我是你兄长,谁会对自己的兄弟手足做这种背德乱伦之事?” “我……”黄素张了张口,却是无从解释。 如今他进了龙宫岛的蟒部,蟒部掌管龙宫岛在中原的一切俗务,几乎所有弟子的来历都十分清楚。 根据记载,这里就是他以前的家,六岁以前也生长在这里,但不管怎么看都有种陌生之感,那两个弟弟也和他没有关系。那个叫黄岳山的,只比他小三岁,想来以前应该见过的,却是毫无印象。 兄弟之间是不能做的吗?龙宫岛的人可从来不说,就连哥哥也从来没有说过。 哥哥和他一起在龙宫岛待过的,应该知道这是相互间表示好感的一种方式。一般说来,彼此的好感越多就做得越多,但做到互许终身的就比较少见。 他对橙琅就是有强烈的好感,想要维持一生的云雨关系,这是和别人所没有的。 他认定了哥哥和他一同出自龙宫岛,所以能够理解他的这种“交流方式”,不曾想哥哥居然失忆得这么彻底。 和这个将前尘往事全部忘记的哥哥相比,自然是以前的哥哥可信一些。所以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要管好了,只等哥哥恢复记忆再说。 “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恢复你的记忆的。”黄素很是不甘心地抱着他,恋恋不舍地亲了亲。 恢复记忆? 他根本没有失去记忆,又怎么恢复? 黄庭虚着眼,避开他的目光。 这家伙总算知道重点在哪里了,不过黄庭可以肯定黄素找不到恢复的办法。 黄龙主炼制的许多丹药都是无解的,忘情丹也是其中一种。小道消息说,白龙主多年前被人下了忘情丹,到现在还没想起来。 “哥,你等着我。”黄素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很是恋恋不舍,这才转身离去了。 第七章 翌日。 黄庭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小弟黄珍去家学了,黄岳山还在房中苦读。 他只觉口干舌燥,浑身酸痛,好不容易支撑着坐起来,让人泡了壶茶喝。 如今饮食起居一切从简,但茶叶他选的还是今年的新茶,只是泡的人不熟悉他的习惯,这茶难喝得很,更或者是他今天身体不适,做什么都觉得不甚爽利。 好在黄素多半是回龙宫岛搬救兵了,他又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人打扰。黄龙主不许他暴露没服忘情丹的事,他自己当然也不会主动说,黄素定是白忙一场而已。 开始是 分卷阅读19 护得他太好,到后来发现黄素什么都不懂,跟个毛头小子似的,却是他宠爱太过之故。如今让他摔跌打磨,或许能让他意识到现实有许多不如意,行事不可太天真。 想到昨夜受的那场苦,黄庭不由皱紧了眉头,如今他身无武功,要抗拒黄素的接近却是有些为难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但答应过黄龙主此后假装忘记龙宫岛的一切,安心地做这个黄家大少,就这么走了却是不妥。 他将养了几天,渐觉身体已大好了,便摆了宴席请了街坊邻居和本家的一些亲戚吃饭。 当年黄素失踪时,父母的故旧亲友都曾寻找过,但黄素是和太子嫡长子李文睿一同失踪的,这桩案子一直悬而未决,官府也就避而不谈,寻人自然很是麻烦。 直到新皇登基,重新彻查当年的冤案,才又开始寻人。 可惜时隔两年,许多线索都已消失,倒是又不少人冒充黄素前来相认,却是完全不像黄素了。 “黄素”重新回来后,是族长以及各位族中长老共同确认过的,如今算是安稳住下,自然要谢过邻居亲友。 他们是黄家旁支,酒宴摆了十几桌,算是小办了一场,族长却并没有来,只让三少爷黄宗玉前来送礼。 那黄宗玉年约二十许,比黄庭要年长几岁,神色间隐隐有股傲气,看到黄庭亦是一个俊美青年,自然很是不服,拉着黄庭要讨论诗文。 黄庭谎称流落在外,因大病忘记前事,如今想起来后又把那十多年的事忘记了,自然什么诗文也不可能懂,当下连连谦让。 黄宗玉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黄庭在龙宫岛上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一个黄宗玉自然不能让他乱了心神,他面对所有人时都能泰然处之,只除了那天晚上在黄素面前,被他弄得哭着求饶。 看来以后见着黄素要绕道了。 宴席过后,又有不少远房亲戚来看望他,想必是受过黄素父母的恩惠,所以都十分好心,想趁机揩油的还是少些。 其中有一个风尘仆仆的少年,自称是黄素奶娘的儿子,如今奶娘重病,听闻黄素回来,想在临终前见黄素一面。 黄庭虽然不是黄素本人,但也甚是感动,拿了十两银子给那少年,让他给母亲买药,却说自己身体不适,不能出行。 他担心自己和黄素有许多不像的地方,被人一眼瞧出来。橙琅年纪这般轻就能看出,奶娘的眼光更是老辣。虽说橙琅是朝廷奸细,所以目光敏锐,可是奶娘也是和幼年黄素相处多时了的。 那少年很是感激,但黄庭不肯答应随他而去,他便十分失望,想来是真的诚心邀请,并不是为了那些银子。那少年十分诚朴,听不出他的拖延大法,还说几天后再来看他。 来访的客人日渐稀少,黄岳山开始没说什么,后来发现他往来时花了不少银子,便有些忧心忡忡。黄家世代从商,多有操持生计的本能。黄庭是花钱惯了的,虽然算账清楚,可是也经不起他这么花,只好把银钱都交还给黄岳山。 黄岳山一看,家里的银子都几乎花得精光,就差要卖地了,但看到黄庭十分无辜的表情,又很是无奈,只好把家里的财政大权都管起来,不再给哥哥胡花。 +++++ “哥,我回来了。” 正是炎夏的晚上,酷暑难耐,黄庭正坐在院子的石椅上乘凉,听得黄素的声音,他受了极大的惊吓,手中的折扇都落了地:“你怎么又来了?” 黄素一身藏蓝暗纹长袍,露出袖口衣襟里的正黄衣衫,长发披散在身后,用一根玉簪子束起。 这么热的天,还穿这么厚……黄庭微微一愣,登时想起,这是黄素在龙宫岛的衣裳,虽然蓝色是青龙岛所用的颜色,但对紫蛟来说,若非正式场合倒是不拘一格。 黄庭赞过他神情清冷,这么装扮,显得高贵中又带着热情,多半会改变旁人以为他冷漠的观感,他便接连穿了好几天,舍不得换下来。只可惜他在旁人面前总是面瘫,穿得再好也没人敢招惹。 黄素的内心和他的外表天差地别,外表冷漠,内心却是倔强别扭,还爱臭美,不过这最后一点毛病黄庭也有,倒不好说他。 “今夜月色甚美,我想请哥哥到海边赏月。”黄素缓慢走进了他,衣摆曳地,无限风流。 黄庭只觉得他的邀约甚是耳熟,脑海中飞快想到上次吃的苦头,连忙道:“夏夜浪高水急,赏月在家中赏便可,不必外出。” “是的,我错了。”黄素从善如流,“我不是请,是让,让哥哥去赏月。” “你……”黄庭正想指责黄素过于嚣张,却见黄素手指如飞,点了他身上穴道,连哑穴都一并点了,将他拦腰抱了起来,随即健步如飞,抱着他,双足一点,一跃而起,跃上了围墙,再飘然掠了一丈有余。 他的轻功本来就极好,黄庭在他怀中,只觉两边耳畔风声隐隐,四周景物飞快后退,他抱着自己,速度却是丝毫不减。 他们所住的地方离海不远,黄素狂奔了一个时辰,也便闻到了熟悉的海风味道,随即便听到了海浪声。 黄素终于将黄庭放下,解开穴道时,却发现此地甚是平坦,岸边是一片柔软的沙地,还有一个宫装的女子束手而立。 黄庭只看了一眼,几乎想失声惊呼“橙琅”,但看到那女子容颜和橙琅差了许多,只不过梳着双环髻,又穿着黄衫,和橙琅常用的打扮很是相像,才让他有了错觉。 黄素的目光炯炯注视着他脸上的表情,他也不过方才震惊片刻,几乎是立时镇定下来,浑然无事地道:“你这次是要挟持于我?我家中的钱都花没了,你想要赎金怕是办不到。” 黄素很是郁闷:“是不是每个弟弟跟了你都要受穷?” 黄庭没理会他的暗示,反驳道:“哪有受穷,只有粗茶淡饭才能念得进书,我这是为了岳山好。” 黄素叹了口气,只好转过了话题:“哥哥,你对眼前之景,是否有些印象?我寻了好久才在附近找到这个地方和黄龙岛有些相似。和橙琅相像的女子却是难得了。你试着和她表白看看,说不定就想到以前的事了呢?” 看着他充满期盼的目光,黄庭却是不得不狠心拒绝:“我和她根本不认识,凭什么要我对她表白?我不去!” “哥哥,你就去一次吧。”黄素哀求道,“就当是为了我。” “为了你就更不能去了,你这淫贼,早些放我回去!” 黄素低声道:“那天就是这样,你扮成我的样子,为了我去 分卷阅读20 向橙琅表白,结果很快被橙琅认出来了。你回来告诉我,我以为你是喜欢橙琅,后来我们大吵了一架,就很久不说话了。我们从来没有那么久不说话的,你一定会记得这件事的,对不对?你和她把当天的事重演一次,再和我重演一次,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提到和哥哥的争吵,他双目中又有晶莹闪现,黄庭不由得心里叹了口气,避开了眼睛,口中却道:“你生得比我好看,怎么可能要我帮你表白,定是胡扯。” 黄素急道:“哥哥,你就试一试吧!” 那女子看他们争吵不休,没有过来的意思,于是迎上前,娇滴滴地道:“公子,天色已晚,若是再晚些时,城门紧闭,奴家却是不好回绮罗春了。” 她初时看黄素俊美绝伦,还以为人世间再也没有另一个男子这般风姿卓越,此时打量黄庭时,却见他五官竟和黄素八九分相似,虽然少了一分俊美,但又多了几分风流,不由心中一荡,忍不住多看了黄庭几眼。 原来黄素新到蟒部后,手下并没有心腹,又担心走漏风声,所以就从青楼中找了个身形和橙琅相像的人前来假扮橙琅。 “哥,我求你了!”黄素抱着黄庭的手臂,苦苦哀求。 他叹了口气,只好对那女子道:“在下对姑娘十分仰慕,姑娘应该不认识在下吧?在下居于海宁府……” “哥,我们以前不住在海宁,而且橙琅是认识我们的。” 那女子掩口轻笑。 “在下名唤……”他转头给了黄素一个疑问的眼神。 “黄素。” “胡扯,我才是黄素!” 黄素被他搅得几乎抓狂:“反正你就是用黄素的身份表白的!你就照说得了,纠缠这么多作甚?” 黄庭自然是逗他,看他果真生气了,只好重说了一遍。 那女子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出了高价却是什么也不做,只演一场戏,但看在银子的份上,只好尽职尽责地道:“公子看起来不像黄素公子……” 好不容易演完,那女子火速拿了剩下的银子退了场,只留下兄弟俩在海边吹风。 黄庭看了看黄素,面部僵硬地道:“是不是该演下一场了,来吧!” 面对那青楼女子时只是一场闹剧,但即便是闹剧,似乎也缓解不了重演和黄素发生争吵的伤心。 黄素沉默许久道:“你进了我房间,先和我说话,你说‘抱歉,橙琅认出我来了。’然后我说,‘你一定是故意的’。” 他像是陷入回忆里,神色有些迷茫,“我远远地站着,其实早就看到了,橙琅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像以前那样笑吟吟的,你们说了几句话,然后你们就告辞了。我当时血液上涌,只觉得好羞耻,好难过,觉得她当时一定是在嘲笑我。所以一心认定了哥哥你是喜欢橙琅的,拿我当了踏脚石。其实哥哥如果喜欢她的话,早就说了,不会一直不开口。” 他神情甚是黯然:“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哥哥为我做这么多事,是因为喜欢我。后来费尽心思去救橙琅的主人,也只是想要我的心上人能欢喜快活。哥哥什么都为我着想,我却偏偏只是误会哥哥。” 黄庭吃了一惊,再也顾不得暴露自己:“你说什么?我喜欢你?谁在胡说八道?是不是黄龙主?” 他做这一切是为了自己能找个由头离开龙宫岛,顺手帮一下别人罢了。其实他可以直接放走皇帝,不必通过橙琅,黄龙主问起的话,就说是那次调教过后爱上了皇叔。 虽然他信口开河的次数很多,不在乎多这一次两次的,但是在这一点上还是谨慎为好。若是黄龙主听到他惦记那个人,很可能直接宰了他。 黄龙主带回岛的人虽多,但他想来风轻云淡,没有对谁过于在意。只有皇叔与他缠绵了很长一段时间。黄庭心细如发,如何看不出来。 “没错,是龙主说的。他让我好好珍惜你的感情,不要错过了。” 黄庭有些错愕,几乎是立时回想到他离开龙宫岛时对黄龙主说的那一大串谎话,竟是无从反驳。 世上最可怕的谎言就是自己编织出来后,发现自己都没办法戳破。 看着黄素俊美的面庞,眸光莹莹,与他目光相接都能感到自己的心会化成水。 他对黄素……兄弟之情定然是有的,若说是别的,以他对所有的一切都藏着戒备情绪来看,恐怕并没有。即便是以后,他也很难爱上一个人。 这么多年来,和他最亲近的也只有黄素了,同吃同住,比所有人都亲密。对黄素的情感复杂到超出他的预计,若说是爱的话,却是大谬不然。 “哥哥,你是想起来了吗?”黄素兴奋莫名,紧紧抱住了他,“哥哥哥哥,我就知道你对我情深意重,一说你就想起来了!” 黄庭只得扶住头,掩饰面上的发热:“头好疼……我只想到黄龙主。” “那我呢?”黄素很是紧张。 “头太疼了,想不起来。” 黄素看他面上通红,只当他是头疼出来的,于是亲亲他的额头。 此时月已上了中天,正是深夜,海浪层层打了上来,黄素便一把将黄庭抱起,往高处走去。 黄庭惊道:“你要做什么?” 他待要挣扎,却是被黄素抱得更紧,脸几乎都压在了黄素硬邦邦的胸膛,回想起上次亦是月夜,月光照见他赤裸结实的躯体,心中很是欣羡。 黄素习练外功的时间的确是比他长些,外表看不出差别,实际上伸手一摸便知道大有不同。 黄素柔声道:“这里不好说话,我们到别处去吧。” “我自己有脚,可以自己走!” “以前都是哥哥背我抱我,我抱哥哥一次,又有什么?”黄素神情十分自然。 黄庭心里不由有些暖意。 回想起黄素幼年时身体很弱,没几斤重,黄庭整体背着他,如今却是被他如若无物地抱着,让他不由有些感怀。 一直认为重归自由之身就算是失去武功也很值得,但现在什么都不能正大光明地做,只能住在黄家安享余生,却也说不上自由。 或许唯一的用处,大约就是能让黄素再也看不到橙琅。 他潜意识里大概还是舍不得弟弟,总觉得弟弟还小,可以躲在他的羽翼之下,不必那么早就成家。所以他对橙琅,多半是有些妒意的……吧? 黄庭有些不确定地想。 “哥,你现在头还疼吗?”黄素将他抱到海边树林的一块空地上,海浪声隐约传来,夹杂着蝉鸣,越发显得此地 分卷阅读21 无比安宁。 “好些了。”面对黄素近在咫尺的清澈目光,黄庭有些不自然。 别人向来认为他狡猾多智,众人仰慕钦敬,却是从没有人对他这么关怀温柔。所以黄素来寻他,他其实很是欢喜。 黄素的手指轻轻缠绕着他身上的衣带,抬头看他:“哥哥,你还记得吗?有一次我们穷得好久没吃饭,路过了一片和这里很像的小树林,哥哥爬到树上掏了鸟窝。我们用篝火烧红了一块石头,把鸟蛋打在石头上,那味道可香了,我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蛋。” 黄庭有些不自然,拍开他的手:“说话就说话,做甚动手动脚?” “哥当真不记得了?”黄素有些失望,“那我们下南洋那几年的事呢?是不是也忘了?” “什么,我们还下过南洋?”黄庭怕他罗哩吧唆再问自己感情是怎么发生的,连忙道:“你会不会是认错人了,他们是在中原发现我的,我怎么可能去过南洋?” 黄素问不出什么,只好暂时放弃了,从怀中掏出一瓶药,倒出一粒给他:“哥哥吃了吧!” 黄庭认得是助兴所用的春药,吃了一惊,口中却是问道:“这是什么?” “那天晚上用的媚药太烈了,吃这个的话,身体其他地方也会有感觉,药效还没那么厉害。” 看到黄素眼里不知何时腾起了欲火,黄庭忙道:“我不吃!”起身便要离开。 黄素一只手就按住了他:“哥哥最好吃了。” “你才好吃!” “吃了它。”黄素柔声道,“不吃会痛的。” “我回去了!”黄庭拂袖便要走,黄素揪住他的衣袖,却是拉他不动,衣裳“刷”地被撕下一大幅。 这次真的断袖了……好像有些不详啊! 第八章 黄庭正在愣神的时候,黄素就扑了上来,亲住他的嘴唇。 口中的津液迅速被夺走,黄庭只觉呼吸不畅,想要避开,却感到口中多了一枚药丸,连忙推开他,正要吐出,却被黄素捂住嘴巴。那药丸迅速融化,滑入咽喉中。 “要吃你自己吃,喂我做甚?”黄庭甚是恼怒,之后悔当初未曾多打他几顿,反让他爬到自己头上来。 “哥!”黄素眼眶有些红了,“我想要你再次想起我!永远记得我!” 黄庭冷冷道:“我纵是记得你又能如何?如今我有了家人,前尘种种,譬如前世,我现在过得好好的,你又何必执意来滋扰?” “哥哥!” 黄素似是不甘地亲他的嘴唇,似乎想从他的身体深处将他的回忆吸吮而出,黄庭按住他的肩头,却是无法将他推开,口中不断被他需索掠夺,几乎每一个地方都被他用舌尖舔过。 黄庭睁大眼睛,几乎忘了呼吸。 和自己极为相似的容颜,却又更为俊美的青年,像是他隔着铜镜亲吻自己,让他霎时间有些错乱。 黄素迅速解开他的衣裳,手掌在他的身体各处抚摸着,本已稀薄的空气更是让他呼吸困难,当黄素放开他时,他只剩下喘息的力气。 下体的衣裤迅速被剥光,黄素的手指往他的密穴一摸,发现隔了多天已经合拢,随即握住他的前端,迅速套弄起来。 不同于自渎的快感,黄庭感到眼前一阵发晕,想制止黄素也已来不及。 要制止的话,半个月前的那次翻云覆雨就应该想办法制止了。 或许因为两人不是血亲,即使以兄弟相称,也不觉得有什么古怪。至于同性龙阳之好,在龙宫岛上见得多了。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服下的药迅速起了作用,他感觉身体发热,也不再抗拒黄素的亲近。 第一次都做了,第二次还拒绝似乎有些装模作样。黄庭有些犹豫,可是下体的刺激不断传来,让他无力思索。 原来被人取悦这么快活。 以前在龙宫岛时,所有人都可以寻欢作乐,身份越高的人所具有的权力也就越大,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找过别人。多年前在南洋时虽然为黄素开过蒙,告诉他男人下体的秘密,但彼此却没有做过。那时黄素还在周传英家中,似懂非懂,就连他自己也没当回事。 若是那时让黄素为自己用手解决也是可以的,只是一旦破除了禁忌,就不能心无杂念,他们就不能在龙宫岛上保持多年的童子之身。 黄庭满脑子混沌成一片,下体传来的快感让他不住呻吟:“弟弟,快、再快一些……” 黄素目中露出喜悦的光芒,只为他无意中呼唤了自己。他的手指更为灵巧,用手掌处长茧的地方轻轻刮着黄庭的马眼,黄庭浑身哆嗦了一下,“啊”地惊呼了一声,白浊的液体登时湿了黄素满手。 他失神地看着黄素,黄素回了他一个微笑,用他的体液做润滑,扩充分身后面的密穴。 “要是哥哥这里永远不会合拢就好了。” “笨蛋!要是不能合拢我就失禁了!”黄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意识到他说什么时,脸上不由得发热。 黄素讪讪地笑了一下,没有做声,只低头轻吻了他的面颊。 他神情无限欢喜孺慕,便如同当年看着黄庭时的目光,无论黄庭说什么他都很是信任,无论黄庭去哪里,他都会毫不迟疑地跟去。 黄庭却觉黄素的表情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怪在何处。黄素修长的指尖逗弄着他胸前的两点,那里受了刺激,迅速立起。 熟极而流的挑逗技巧让黄庭迅速转移了注意力,他感觉自己像是化作一张琴,随着黄素的手指而发出激动不已的声音,等到黄素真正进入时,他惊呼出声,上半身轻微地挺身,却是让黄素进入得更深。 黄素缓慢地让自己完全进入了他,却没有太大动作,只俯下身来靠在他肩头上,呢喃地道:“哥哥,我们永远在一起吧!” 黄庭被他结结实实地压着,感觉到下体几乎被撑开道极致,他完全不敢动弹,感觉到自己的心口跳得越来越快,暗想黄素这般会甜言蜜语,怎地还要让自己对橙琅示爱。看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 满心都是吾家有弟初长成的喜悦,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黄素,只能亲了亲黄素的面庞。 下体的不适感让他说话的声音都嫌虚弱,他只能轻声呼唤黄素的名字。 夏夜的凉风轻轻吹拂着年轻的躯体,汗水从他们身上不断滚落,却是浑然顾不得肌肤碰触时的黏腻。每当黄素亲吻他时,他就按捺不住激动地回吻黄素。 黄庭也觉得这样的自己热情 分卷阅读22 得几乎不像自己,黄素的抚摸和亲吻让他的快感更为激烈,每一次冲撞都让他忍不住呻吟出来。 从未想过会躺在另一个男人身下婉转承欢,更何况这个人是他熟悉至极的兄弟,他只能将这种禁忌和羞耻暂时抛却,承受着黄素给予的欢愉。 初夜的窘迫和激烈让他不堪回首,而这一晚上的温柔却像是和风细雨,让他沉醉得不愿醒来。 “哥哥……”黄素吻着他的面颊下巴,顺着耳垂吻到他的胸口乳珠。 不知是这声呼唤激起了黄庭的羞耻心还是那里的确是他的敏感带,他的身体急促地窜过一道酥麻感,让他难耐地喘息。 好不容易消停时,黄素仍然不舍地抱着黄庭:“哥哥,你好诱人,别人也像你这么诱人吗?” 这话若是从旁人口中而出,或许会有些羞辱的意思,但黄素的语气甚是好奇,黄庭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他,低哑的嗓音笑道:“怎么,你要和别人试试?” 黄素果然摇了摇头:“不想试。” 黄庭轻笑了一声,回吻了他。 黄素看着他浑身赤裸,身上还带着自己的体液,目光又有些炽热。 黄庭连忙按住他的手臂,苦笑:“哥不行了,腰要断了。” “那我给哥哥揉揉。” “不用了,休息一会儿就好。”黄庭怕他摸一摸又起了火,纵是黄素自己没那方面的想法,尝过情欲滋味的自己也会有些克制不住。 如今才知道黄龙主为何敢笃定他们忍不住会开荤,想来黄龙主初试云雨的年纪甚小,所以也不知道他们根本不懂,所以才能忍得了这么多年。 黄素听他这么说,便不揉了,安静地躺在他身边。 发现这种失望情绪时,黄庭忍不住想,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怎地会变得这么口是心非,难道被男人抱个一两次,就真成了别扭的女子性情不成? 想到龙宫岛上不乏娇滴滴的男儿,黄庭打了个寒噤,没敢再想下去。 他的嗓子刚才叫得太厉害,很是不舒服,想和黄素商量怎么从龙宫岛脱身的事,也只好按下不提,来日方长,他们还有无数时间。 虽然纵情山水是他平生心愿,但相濡以沫似乎也不是一个坏主意,毕竟现在还在才离开龙宫岛不久,定有蟒部的弟子在打探自己的消息,他暂时也是无处可去。 两人休息了片刻,估算着快要到天亮,若是渔民行经此地,发现两人在此翻云覆雨,却是十分尴尬。 黄素扶着黄庭起身,发现两人的衣裳不是沾了体液就是染了露水,很是湿润。黄素便到附近的渔村人家晾晒的衣服上偷了两件。 黄庭只能叹息弟弟办事还是不够牢靠,连衣裳都没有准备新的。但这毕竟是自己养出来的弟弟,要抱怨也没有办法。 两人的身量不低,穿着寻常人的衣裳都有些捉襟见肘,彼此面面相觑,均是一笑。 黄素挽着他的手同行,黄庭身体很是不适,也只好忍着。怪只怪黄素事先也没准备马车,实在没办法只好看看附近有没有人回城,顺路载他们一程。 黄庭道:“我家里还有人,你若是出入频繁的话,却是不太方便。” 黄素哼了一声:“知道,那两个兄弟会起疑嘛。你对他们比对我好多了,你都不给我夹菜。” 黄庭笑道:“你在吃什么醋啊?我给你夹过菜的,你不记得了。” 黄素噘嘴:“不行,你以后只能给我夹菜。” 黄庭点头道:“好,都依你。但是你不能再顶着这张脸进黄家。” 黄素虽然心有不甘,也只好点头答应:“好吧,我用人皮面具易容就是。” 龙宫岛上也有能工巧匠,做了不少人皮面具利于蟒部的弟子在中原走动。 黄庭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纵欲的后果逐渐体现出来,才走了盏茶时分他就再也移动不得一步,体液从两股间滑下,让他几乎忍无可忍,叫黄素去找马车。 黄素笑道:“还是我抱哥哥回去罢。” 黄庭只是摇头:“天亮了,被人看到不好。” “现在这光景的,上哪去找马车?”黄素苦着脸,“哥哥,以前我们也吃过苦的,怎么你现在变得身娇肉贵了?若是受不得苦,你又何必从龙宫岛出来?” 还不都是因为你胡闹的关系?黄庭面上有些发红,却终究无法辩解。情事时放荡是一回事,过后要他再和黄素亲昵,却是感觉少了些什么,让他无法丢下脸面。 黄素看他为难,便道:“我背着哥哥回去好了。到人多的地方再放哥哥下来。”虽然背着也会撕裂到伤处,但总比一步步挨过去要好些。黄庭沉重地点了点头。 快到进城时,黄素终于找到一辆牛车,送他到黄家门外。 和哥哥关系缓和,哥哥也对前事有了一点印象,黄素笑吟吟的很是开怀:“哥哥,我去做事了,等有空了就来找你。” 黄素所说的做事,自然指的是蟒部的事了。蟒部在中原的势力盘根错节,以兄弟两人的势力目前还是无法反抗。好在黄素现在是一阶弟子,身份在蟒部算是极高,紫蛟虽然凌驾在一阶弟子上,但由于身份所限,没有允许不能出岛,却是管不到他。 黄庭轻握了他的手一下,慎重地道:“注意黄龙主,他不是省油的灯。” 黄素微笑起来:“哥哥不必担心,黄龙主去帝京了,估计好几个月也不会来江南。” 黄庭点了点头,心里却是不太乐观。 黄龙主眼下对皇叔虽然舍不得,但皇叔年纪毕竟大了些,要说有什么魅力,黄庭也不信,怕只怕皇叔迷不住黄龙主多久,黄龙主就回岛了。 至于以后皇叔会和龙主怎样,也轮不到他操心,皇叔的手段他没见过,但帝王心术难以揣测,若是皇叔知道那天在黄龙宫以下犯上的有黄素一份,估计连黄家九族都诛了。 +++++ 蟒部的事务似乎无穷无尽,黄素三五不时地来看他,但也只是晚上悄悄来一会儿,有时只来得及说会儿话,黄庭想要多做些什么,也没什么时间。有一次特意和黄素瞎闹了一阵,黄素只好和他做了,事后却是笑他发情。 黄庭便想弟弟本已十分劳累,自是不该去烦他,好好一个男人,倒像个深闺怨妇似的,没的教人厌烦。于是特意和黄家的住宅走得近些,黄宗玉再来寻他时,他便没有推辞。 大宗族更需要可信的本宗人才,黄庭没出现几天就引起了族长的注意,因他对海上来的货物十分熟悉,于是让他到一个专售 分卷阅读23 海货的店铺做朝奉。他不需迎客,只要进货出货时盘清货物,或是有珍稀物事时出面掌眼,所以平时只要待在楼上喝茶看书。因为很是清闲,黄庭自然没有拒绝。 近日听说朝廷对海运的船只管得颇严,出入港口必须打上各大家族自己的标记,他知道是朝廷又要开始查龙宫岛的船。 以往这些时候,龙宫岛都会消停几个月,运货时不会这么猖獗,但近日却听说有不明船只开始售卖。 黄庭百思不得其解,但龙宫岛要做什么他却是没心机去管,他关心此事,只不过是想要一艘自己的船。 跟着黄家的商队自然也能出海,可是完全属于自己的船却是方便得多。 只可惜他手头上的钱太少,现在开始攒也来不及,一艘大船至少也要上千两银子,还可能是破破烂烂用了几年的旧船。 如此一来,也只能放弃了。 正当他无限慨叹时,龙宫岛竟有昔日的心腹来找他。一阶弟子金越半夜披着黑色斗篷推门而入时,他还以为自己花了眼。 被逐出龙宫岛后,他便与昔日下属斩断关系,以免牵连别人。出岛时没有服下忘情丹,是这位弟子奉了黄龙主之命送他到中原,为他掩饰身份。 金越相貌俊美,眼角却有一颗泪痣,却增加了几分娇媚之感。 “大人别来无恙?” 黄庭披了衣裳坐起,请他入座,笑道:“我如今不是紫蛟了,不必再唤我大人。你今日前来,可是有事?” “若无要事就不能来寻大人吗?” “自然不会。你来得正好,我手头紧,能不能借些钱?” 金越微微一怔:“大人身家比属下丰厚许多,怎地还问属下要钱?” “我净身出岛,一文钱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 “大人要多少?” “也没多少,万儿八千两白银就够了。” “大人不如到城外岔路去抢劫,赚得还快些。” 说虽然是这样说,但金越却从怀中拿了几张银票出来,“身上带的只有这几百两,八千两肯定没有。” “好,这些钱就当是你入伙费了。” “入伙?” “没错,我打算买条船,跑南洋做生意。” 金越吃了一惊:“大人不怕被上面知道?” “先买了船,选几个信得过的好手帮忙,也差不多够了,或许还不必我亲自出海。” 黄庭兴致勃勃地和金越商量,金越也没当真,他在黄庭手下做事已久,心知这位大人花钱的能耐极大,至于有没有赚钱的能耐就难说了,这几百两只当是白送。 “你这次来不是只为看看我吧?” “自然有事。只不过不知从哪里说起。” “哦,你还学会吊我胃口了?”黄庭笑道。 金越看了看他的脸色,吞吞吐吐地问:“岛上的人都说,大人是受了情伤离开龙宫岛的,不知是不是真的?” “你听谁瞎扯?”黄庭嗤笑一声,“我这样皮糙肉厚的,怎么可能会受情伤?” 金越微微一笑:“这便好了。旁人都说大人对黄素大人的感情好像超越了兄弟,属下虽然不信,但言之凿凿,也不由甚是担心。如今橙琅大人在江州隐居,黄素几乎每天都去看她……” 金越的目光直视黄庭的脸。 黄庭哈哈一笑:“胡说八道,这些小道消息哪里信得?你有这个闲心,不如帮我多问几个人筹钱,以后我发了财,定会还的。” 金越看他神情自若,放下了心,又听闻他要钱,苦着脸道:“属下试着去借借,未必能借得成。”随口找了个理由,把腿就走了。 黄庭笑吟吟看他离去,面上神色却渐渐冷了下来。 金越没必要骗他,即使真是骗他,和黄素一对质就什么都暴露了。所以黄素去寻橙琅这件事是确凿无疑的了。 黄素既然对他如此依恋,断然不可能再和橙琅有什么苟且,旁人或许他不知,但这个弟弟他都认了十几年,难道还不明白?或许黄素去寻找橙琅,只不过是求一个心安,看看橙琅最近过得好不好。 第九章 三日后,黄素来看黄庭时,黄庭发现黄素满面春风,显然心情十分愉快。 他并不想打消黄素的兴致,但和黄素说话时一直走神,就连黄素也发现他的不对劲:“哥哥,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橙琅那天冒险出岛后,就一直杳无音讯。不知她现在过得怎样?” 黄素很是欢喜:“哥哥也关心她吗?” “同出于龙宫岛,同为紫蛟,自然互相关照一些。” “不瞒哥哥说,我最近去看了她。” 听到黄素浑然无事地提起橙琅,想来他们之间应该没有私情。黄庭的心安定了几分:“你找到她了?”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找她的下落。她看到我时,很是吃惊,还问起你的消息。我说你现在很好,她也很是欢喜。对了,哥哥,我对她说我喜欢她了,她很诧异,但表示要好好考虑。这一点还是要感谢哥哥。大约是我和哥哥做得多了,说喜欢她时没有像以前那么难……” 黄庭直直地看着他,像是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黄素的脸上有些羞赧:“哥哥,我想娶她为妻。” “你要娶她?”黄庭几乎是脱口而出,“那我呢?” 他猛然间发现自己的心思,浑身血液逆流,几乎皮肤都在发烫。 黄素却还没发觉到不对劲:“哥哥以后就和我们住在一起啊!橙琅心地很好,她一定不会介意的。我知道哥哥喜欢我,可是我也放不下她,我想她以后过上好日子。哥哥,我们三个人可以住在一起的,对不对?” 难道橙琅还会允许黄素成亲后,和自己上床? 黄庭不得不被黄素的逻辑惊呆了,他从没想过弟弟居然是这么想的,过了许久才恢复理智:“你是哪学来的?” “岛上不是有很多人都这样吗?因为三个人都割舍不下相互之间的感情,所以住在一起。哥哥爱我,我爱橙琅,所以哥哥一定希望我们成为一家人的,对不对?” 黄庭冷冷地道:“你别想了,橙琅心里有人!” 黄素皱了皱眉:“你说的是你们当初密谋带走的那人吗?那人年纪和她差得甚远,她怎么会看上……” “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她回到中原后,有朝廷的人为她做路引,让她改名换姓,蟒部的人查出了一些消息,那人 分卷阅读24 似乎是朝中大臣,甚有权势。可是那又如何?橙琅这么聪慧美丽的女子,又怎么会看上一个年纪大她一轮有余的老男人?” 黄庭缓缓道:“你认识她这么久,可曾见过她为谁动容过?我告诉她那人得了失心疯,她都要晕过去了。” 黄素脸色微微变色:“我不信!我要去问她!” 看到黄素转头要走,黄庭厉声道:“站住!” 黄素停住脚步,神色十分焦急:“哥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好吗?” 黄庭自嘲地笑了一声:“我只问你一句话,问完之后,你想走就走。” “什么话?”黄素看到黄庭神色严厉,不禁有些害怕,只想偷偷溜走,不要面对哥哥。 看到黄素对自己畏之如虎,黄庭心中更是失望。 “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你什么人?”仿佛费尽全身力气,他才能浑然无事地将这句话问出口。 “哥哥就是哥哥啊!”黄素十分迷茫,“还能是什么人?” 黄庭却觉已然虚脱,苦笑了一声,看到他脚步悄悄往外移,于是道:“你走吧,出了这道门,以后不必再来找我。” 黄素看他面色冰寒,不似在说笑,吃了一惊:“哥哥,我知道你心里不快活,可是我和她在一起,也不会离开你的,以后你和我们也是一家人,就不要这么计较好吗?” 黄素在感情上这般糊涂,他要再解释也是多余。 其实黄素糊涂也就罢了,他怎能一头栽在这段感情上?明明就应该看出来,黄素对他纯然是兄弟间的依恋而已。 黄庭心中尽是凉意,却是冷笑一声:“谁跟你是一家人?我与你本来就不是兄弟,你若是因我是你兄长才顾我念我的话,却是不必了。” “哥哥,你怎么了?”黄素发现黄庭神色异样,不由得有些担忧,上前想摸摸他的额头,试他是不是身体不适才说出胡话,却是被他伸手格挡开去。 “事到如今,我也不必瞒你。”黄庭冷冷地道:“我本是先太子后人李文睿,你与我相像才被送到我身边做一枚棋子。后来我父亲失势,皇庄被烧,你病糊涂了,什么也想不起来,我便假称是你兄弟,带着你一路南下。我对你从来没有什么兄弟之情,一直利用你罢了。开始是想等危急关头让你替我去送死,后来不得已同你做一对双生子。你知道你拖累我多少次吗?我救那个人,根本不是为了橙琅,更不是为了你,只不过借势逃出龙宫岛而已。” 黄素呆了半晌,只觉得黄庭的表情十分陌生,陌生得完全不像自己平日熟悉的哥哥,但黄庭所说的又合情合理,甚至和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严丝合缝。 他记得自己南下一路上途经的事,若他只是海宁的寻常人家,又岂会与哥哥两人远在帝京,而父母都不在旁? 他对黄庭很是信任,所以黄庭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没有丝毫怀疑,如今黄庭坦言相告,他才觉得当年隐隐觉察到的疑点还有这么多处。 从六岁到二十岁,黄庭如兄如父地陪在他身边,就连父母都没有这么亲近。 在龙宫岛打探到父母早已故去的消息后,他更是全心全意地信赖哥哥,所以以为哥哥喜欢自己,才情急之下追到中原。 他嘴唇颤抖了几下:“哥,你骗我的是不是?我们长得这么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怎么可能不是兄弟?” 他想上前一步,抱住哥哥,却被黄庭厌烦地扫了一眼:“长得像就一定是兄弟吗?世上的人成千上万,长得像又有什么奇怪?我忍了你十几年,早就受够你了。虽然我利用过你,但也被你拖累了这么久,我们也算两清了。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再不相干!” “哥,你莫哄我了。”黄素扳着哥哥的肩膀,想要哥哥看着自己,“若是哥哥对我没有感情,又怎么会在上次给我抱?” 黄庭只觉得被他扣住肩胛,手臂竟似不能抬起,面色微微一变,冷笑道:“我如今一介白身,怎及得上黄素大人身份尊贵,武功高强?黄素大人要霸王硬上弓,我也只好忍了。” 他说话虽然仍是彬彬有礼,但句句是刺,纵是黄素迟钝,也觉得很不舒服,想将他按在自己怀中,却是挣扎不停,于是解了自己腰带,将他双手反拧到身后绑缚起来,紧紧抱他在怀中,似乎在确认怀中男子的温度。 黄庭没想到他倔脾气上来,竟又要与自己纠缠,心下怒意更甚,冷冷道:“你这是在做什么?难不成又要强上?” 黄素喃喃自语道:“哥,你定是在胡说,我不相信,你根本没有证据……” “放了我!我告诉你证据!” “我不放,哥哥哄我的。”黄素只觉得哥哥很不合作,想要恢复成原先的关系,哥哥却是越来越生气。 原先不是好好的吗?怎地出了岛,什么都变了,和哥哥上床本以为挽回一些了,怎地忽然又闹将起来? 要怎么劝他才好? 黄素心头一片迷乱,将哥哥抱了起来,放到床上,抚慰似的亲了亲他的嘴唇。 黄庭将脸扭过一旁:“别碰我,脏死了!” 被他这么对待,黄素也不由心寒,竟是顿了一下。 黄庭受不了彼此的沉默,冷冷开口:“你看到我腰间的玉佩了吗?那本是多年前,你身上佩戴之物,后来我假称为你保管,于是一直收在身上。你一定没想到,我就是用这块玉佩认祖归宗,进了你们黄家的吧?” “我不信!我不信!你一定是骗我的!”黄素被他提醒自然看到他腰间的玉佩,黄庭当年曾经给他看过,他自然有些印象。但他向来对哥哥十分信任,放在哥哥身边,竟然从未想过要回来。 “我并不是哄你的。你若不信,四处去问问,你父母只有一个名叫黄素的儿子,几时生过我黄庭?若是他们当真有过一对双生儿,族谱上怎地会没有记载?纵是早逝夭折,也应该有个名目。难不成你以为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黄素细思量后,像是渐渐明白了什么,脸色渐渐变得苍白:“纵然……纵然我们不是亲生的兄弟也……也没有什么……哥哥与我感情深厚,胜过人家亲兄弟百倍。不论如何,我都会待哥哥如亲兄弟。” 他开始还是结结巴巴的,但说到后来时,已是十分坚定,手掌抚摸着黄庭的身体,似乎在安抚着他,但却是没再亲他了。 黄庭被他摸得上火,心头更是恼怒:“兄弟?你看谁家兄弟会上床?你难道还会和岳山他们上床不成?” 黄素脑子乱成一团, 分卷阅读25 不知如何反驳黄庭,讷讷许久才道:“哥哥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哥哥和我都是龙宫岛出来的,龙宫岛上不是只要喜欢,就可以做亲密的事吗?只要哥哥喜欢我,我对哥哥也有敬爱之心,不就够了吗?” 敬爱?原来他对自己,一直是兄弟之间的孺慕爱戴罢了。 黄庭稍稍热起的心又冷了下去,过了许久才低低地笑了一声:“真是蠢得什么也不知道。” 他这句话像在说黄素,更多的却是在说自己。 自命聪慧绝伦,却连这一点都看不透,不是自欺欺人却又是什么? “我哪里蠢了?” “如今我占了你的身份,你再也不可能是黄素,难道你认为我对你还有感情?”黄庭嫌恶地看他一眼,“本以为出岛之后就摆脱你了,谁知道你还缠上来。” “不,我不信!”黄素十分慌乱,抓住了他的衣裳,“你定是骗我的!” 他眼里露出轻蔑之色:“我其实半分记忆也没失去,之所以不告诉你,只不过是想摆脱你而已,谁知道你这么蠢,连我占了你的身份都没有丝毫怀疑。你还是蠢死好了,反正都不可救药!” “哥哥,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不对?”黄素想要贴近他一些,黄庭却是一脚踹在他身上:“滚开!我早就烦透你了!” “我能感觉到的,哥哥对我不是毫无感情的!”他的手不断地摸索着黄庭的身躯,碰触到他下体的柔软时,像是瞬间发现了什么,紧紧握住了。 黄庭不由得浑身一僵。 “哥哥,若是你真的没有感情,你怎么会对我有反应?” 他解开黄庭的衣裳,袒露出他光洁赤裸的身躯,却因双手被缚的原因,衣裳只能褪到双臂。健康的身体覆盖着结实却又不明显的肌肉,胸口的两点在风中颤栗着,似乎已变得坚挺。 “闭嘴!哪个男人受刺激了没反应?” 黄素的目光被这具身躯凝住,回想起前几次欢爱时的激烈情景,他竟有些失神,呢喃着道:“哥哥……”颤栗的嘴唇亲到了他左首的突起那一点上。 黄庭打了个哆嗦,口中却道:“你别叫我哥,我不是你哥!” “哥哥,你也是有感觉的,是吗?”发觉自己身下的这具身体在自己的手掌中发生反应,黄素露出了笑容。 “我是恶心得起了鸡皮疙瘩!” “哥哥……”此时不是亲近之时,但碰到哥哥时,竟有些身不由己,只想做了再说。 黄庭只知这次千万不可教他得逞,叫他滚出去,反倒是自己被他又亲又咬,许是黄素发了狠,这次不分轻重,咬得他身上又青又紫。 黄庭想踢他,却是被捉住脚踝,不由怒声道:“去找你的橙琅姐姐去!” 橙琅说,若是以后和她想好,就不能再叫姐姐。 黄素想这么回他,却下意识地觉得黄庭定然会生气,于是不管黄庭怎么痛骂,他都闭着嘴巴不吭一声,手法熟练地打开了黄庭的身体,将自己欲火贲张的分身对准他下体的甬穴,挺身进入了他。 黄庭被他按着身体,只能咬牙承受,剧痛之下,却是冷静了许久。 黄素看他额角上渗出细汗,只是轻微颤抖着,却是不再反抗,心头莫名地安稳了些,更是使出百般解数,逗弄于他。 龙宫岛的男女行房事之时多不避让路人,因此黄素虽然没有经验,却是耳濡目染,黄庭哪里招架得住,下体被他的手指套弄得鼓胀如烧红的热铁,难受得让他呻吟不止。 黄庭没想到自己的身体竟然这么容易撩拨,心中又惊又怕,想要向后退缩,却是被黄素按住。 “黄素,你疯了不成?”黄素凯斯抽插之时,他忍不住大叫出来。 “哥哥好敏感!”黄素痴迷地抚摸着他的腰身,一边抽插着下体的欲望。 这次并没有用药物,但黄素的技巧却是一日千里,黄庭高潮时就忍不住了,只能不住地呻吟,口中仍道:“竖子!只会使这种下流手段!” 黄素被他扭转挣扎得甚是无奈,却是不好进入,于是抱着他到窗台。窗台无法承载两个男子的欲望,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黄素却在紧要关头,也无心去管。 黄庭生受不住,怒声道:“除了做这种卑鄙猥琐之事,你还会什么?你多做……一次,我就多恨你一分!” 他嗓音都变了,却是不改其中愤恨厌恶,黄素又惊又怕,那处却已有些软了,没从他身体里退出来,只抱着他道:“哥哥,哥哥……” 他所有的招数都使了个遍,仍然不能让哥哥回心转意,心中忍不住绝望。 他相信黄庭说的是真的,他们并不是亲兄弟,可是他也只能用这种方法试图证明黄庭对他不是没有感情,如今黄庭这般说了,显然再做下去也是徒劳。此后哥哥是真的不再认他了。 “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要我了?”他鼻端一酸,却是盈出了泪珠。 黄庭冷冷道:“看到你的眼泪我就觉得恶心。你还是男人不是?整天哭哭啼啼地算什么?” 其实自从上龙宫岛后,周遭险恶,黄素已许久未曾落泪。 “哥哥,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你说,我一定改!”黄素一抹眼泪,硬声说道。 “你改不改与我何干?我就是厌倦这段虚假的兄弟之情了。”黄庭神色淡漠,“我如今武功全无,你要强迫我羞辱我,我自然不能拒绝。但你若是要我像以前一样当你是弟弟,我却嫌恶心!” “哥哥,我们前几次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为什么……” “自从我决定离开龙宫岛,就没指望和你相见,谁知道你会贴上来?不过我觉着和你上床感觉还不错,所以就一直瞒着你。可是我现在厌烦了,找别人还好些,还不会哭哭啼啼的。” 黄素面色登时苍白得毫无血色,颤声道:“哥哥……以前还有过别人?”他以为黄庭最多是在龙宫岛找几个模样俊美的少年男女有过露水情缘,而且以哥哥的手段,必然是主动的一方,自然瞒不过自己。岂料哥哥竟然沉迷此道,喜欢被人上的滋味。 “这有什么奇怪?”黄庭嗤笑一声,“当年我随周伯伯出入王侯府,你不会以为我什么都不做吧?就连红毛番子我也见识过。那些人物事比中原人长出甚多,技巧也比你这个童子之身强出一百倍……” “不要说了!”黄素大叫一声,似乎不愿听黄庭的糟烂情史,他伸手点了黄庭的哑穴。 看到黄庭眼里仍然露出轻蔑鄙夷之 分卷阅读26 色,黄素心里乱成一团,用手遮住了哥哥的眼睛,身上仍然冷得沁骨。 原来一直以为的欢愉只不过是对方滥情史的其中一页,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他这十余年一直被他蒙在鼓里。回想起十余年对哥哥毫不怀疑的依恋,他终于明白,黄庭为什么要嘲笑他蠢。 “哥哥,你好狠……”他喃喃地说,眼中却再无泪水可流。 如今仅有的两个亲人都被黄庭抢走,他在这世上从来都是孤苦一人。 不,他还有橙琅!橙琅说过,余生会考虑与他相伴。 他放下遮盖哥哥眼帘的手,注视着这双冷漠寡情的眼睛,心中五味杂陈,却知留在这里,只会被这个无情人嘲笑,嘴唇动了动,却是一言不发,转身出了门。 黄庭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叹了一口气。黄素只顾着走了,却是不管他双手被缚,哑穴被点。 房中静悄悄的,方才体蜷的温度,也似乎已被他带走。 他没想到黄素这么看重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义,即便他把话说得这样难听,仍然舍不得离开,心里不是没有感动,可是黄素对感情的认知出了问题,他不能再和黄素这么“交流”下去了,只好骗他说自己是个千人骑万人操的烂货,让他早点死心。 以前不知道他仍然爱慕橙琅,兄弟俩打闹一阵,一不小心弄到床上,虽说出格了些,但年少不懂事,也不算什么大事。 但如今知道他对橙琅的感情并非少年时的懵懂情怀,他已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想法,自然不能让他再错下去。 以黄素的执拗,若是好好劝说,他必然不肯听,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 可是刚才黄素那冷冷的一瞥,他真的有些担心黄素会不会一怒杀了他。 若是当真如此,也只能怪自己倒霉了。玩弄人心就像在玩火,谁也不知道别人一瞬间转变的千头万绪。但他赌黄素向来心软,看来还是赌对了。 黄素无处可去,定然是去江州寻找橙琅去了。橙琅真是走运,得了弟弟一颗真心。弟弟虽然阅历尚浅,但若爱上一个人,必然会一心一意。 他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将黄素绑在他手腕上的腰带挣脱。手中握着黄素身上的腰带,却觉被点住哑穴的地方有些发痒,忍不住按住胸口,轻咳了一声,唇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没想到这小子下手这么狠,点个哑穴而已,居然还能把他肺腑震出轻伤。 第十章 “也许只是一时心急,歇息两天便好了,来日方长,也不必急在一时。”橙琅将半褪的衣裳整了整,声音中满是温柔之意。 黄素这次匆匆忙忙来找她,脸上尽是痛苦之色,她心知有异,于是让黄素进入内室相谈。 从龙宫岛离开后,虽说朝廷羽铩而归,但她也算功成身退。本以为逃不过龙宫岛的追杀,当蟒部来人时,她已准备重返龙宫岛领罪,谁知来人竟然是苦恋她而不可得的黄素。 黄素对她的倾慕她自然早就看在眼中,她以为黄素只是少年朦胧的情怀,也没当回事,没想到黄素竟然会鼓起勇气,向她吐露心声。 她背叛了龙宫岛,如今皇上也没用她之意,或许她也该想一条身后退路。这个弟弟一般的少年朝气蓬勃,让她年轻却又早逝的心竟有了复苏。 同为紫蛟,橙琅自然明白谣言的无奈,所以黄素和黄庭之间被人传遍了的淫秽关系,她却知道真相。身为朝廷的探子,她目光如炬,自然看得出这两个年轻人目光清亮,并不似纵欲过度的样子。 她有什么理由不相信黄素对她的感情? 这次黄素前来,满怀心事,问他缘由他也不说。橙琅只得让人整了一桌酒菜,陪他坐着。 本以为不用多久,黄素定然会把心事告诉自己,即便不会说出口,以自己的本事,也能看出几分,谁知黄素一直闭口不言,过了许久,黄素才犹疑不决地请求一亲芳泽。 橙琅早将黄素视为归宿,自然不会拒绝,谁知真正脱了衣裳,黄素的手抚摸到她的椒乳时,却又面有难色,竟是下面无法硬起来。 橙琅柔声安慰道:“或许是太紧张了,没事的。”她跪坐在黄素面前,为黄素穿上衣裳。 女子的馨香飘到黄素鼻端,黄素却是嘴唇苍白,咬牙道:“不是!” 他霍然站起,面色甚是难看:“你可知龙主炼过一种药,那种药会让人只对下药的人忠贞,对旁人则会不能人道?” 他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几乎咬牙切齿。 哥哥这般居心叵测的人,又把他当玉势来用,甚至容不得他心里有别人,恐怕是早就对他下药了! 橙琅吃了一惊:“龙主还算得上磊落,怎地会给你下这种药?” “自然不是龙主所下的药。”黄素有些焦躁,“你和龙主走得近,可知他会把解药放在何处吗?” 橙琅沉吟道:“若是只有下药的人能解的话,恐怕是添了药引,龙主也没办法的。” 黄素登时失了神,过了许久才道:“我明白了,多谢陈姑娘。” 橙琅欲言又止,看他又有了想离开的意思,终于还是问道:“你知道那个人是谁?” 黄素恨恨道:“定是他无疑。”他看向橙琅的目光转为温柔之色,“你且稍待,我和他斩断关系后,再来寻你。” 他行色匆匆,很快便收拾妥当,准备离去。 橙琅心生一念,忍不住唤道:“素素!” 黄素转过身来,神情疑惑地看她。 “没事。”她微微一笑,按下了心中的不祥预感。 +++++ 黄庭被黄素胡搞瞎搞了一通,下体痛得要命,还出了血,店铺自然不能去了,只能在家中养伤。 这一日一个孩子登门求见,他看着十分面熟,还没想起是谁,那孩子已哽咽道:“请公子看看我娘吧,她是真的不行了。” 黄庭蓦然想起这孩子是黄素的奶娘所出,不禁一怔。 人都要死了,再坚决不去看的话,也未免不近人情,也更令人起疑。 想来病重的人早已糊涂,未必能认出他和黄素的区别。于是让那孩子与他一同坐了轿子前去探望。 奶娘住在乡下,黄素父母故去后,家产由伯父代管,伯父嫌她无用,便将她辞退,她回到乡下独居,这个孩子却是她捡来的,名唤春生。 房子被春生打理得甚是干净,孙嬷嬷满脸病容,认出黄庭时,颤抖的手就要握住黄庭的手腕,眼里尽是喜悦之色。 黄庭任 分卷阅读27 由她握着,坐在了一旁:“奶娘好好歇息,定会康复的。” 孙嬷嬷艰难地抬起手,指着床前的竹编篮子。 春生明白她的意思,打开竹篮,取出里面的木盒,交给黄庭道:“娘说要把这件东西交给公子,说这是公子亲生母亲的东西。” 黄庭打开一看,里面却是一条黄缎,上面隐隐有龙纹,面色不由一变,将盒子盖住,转头对春生道:“你先出去。没有吩咐不要进来。” 春生应声答是,退了下去。 “这是宫中之物,奶娘是从何处得来的?” 孙嬷嬷颤巍巍地道:“素儿……” 黄庭知道她说话艰难,想要把前因后果说明白也是不能,心中却是焦虑至极,若这是宫中之物,又是黄素的,难道黄素与他……竟然当真是…… 那他和黄素共赴云雨多次,又算什么? 他冷汗涔涔,对孙嬷嬷道:“若是我说得对,嬷嬷就点头,不对,嬷嬷就摇一摇头。” 孙嬷嬷轻轻点了点头。 “我是当今皇室之后,却因故来到江南,是不是?” 她艰难地点了点头。 “嬷嬷从帝京带着我来到海宁,偷天换日,换了黄家的孩子,然后嬷嬷就在我身边陪我长大。谁知命运难测,我还是被送到帝京。嬷嬷既然无力阻止我进京,想来身后的势力已然败落……” 孙嬷嬷本想把这件东西给他,算是完成去世的主子当年所托,没想到她什么都没开口,这个年轻人就猜出了大概,当年的事宛如亲见。 她忘记了点头摇头,只吃惊地看着黄庭:“你……你……” 一口气喘不过来,她的头一歪,竟断了气。 “嬷嬷!”黄庭大吃一惊,连声呼唤,试她鼻息时,已然没了。 春生在外面听到声响,连忙冲了进来。黄庭摇了摇头,春生知道是不好了,扑到床边,嚎啕大哭。 黄庭心中怅然,但更多的却是懊恼之意。 他还没来得及问,当年送黄素到江南的那人是不是太子妃。 黄素进京时,母妃已病故,自然是无法阻止。母妃为何要送黄素到江南?可能是因为双生子不祥,嫡子长孙只能有一个,也有可能是担心太子成靶子,自己时时可能遇害,若是留着一个在隐蔽之处,自己死了,还能让黄素冒充自己。这件事太子必然是不知,否则不会让另一个儿子也移到明面上来。会做出这件事,必然是太子妃的决定,至于幕后是否有推手,却是不知。 如今孙嬷嬷已去世,纵是要查当年的事,恐怕更难。 孙嬷嬷没给他一个完整的回答,如今只能确认黄素是宗室而已,可是黄素到底是不是他的胞弟,却又说不准。毕竟宗室之间血缘近了,他和黄素长得像也不足为奇。 孙嬷嬷把这个秘密藏了二十年,就连春生也不知道一点口风。 黄岳山不肯掏钱给奶娘买棺材,说是家里无粮了,肉也每个月只能吃一顿,黄庭拿黄岳山没办法,他那从金越身上得来的银子又是有数的,只好去问本家借钱给孙嬷嬷下葬。 黄岳山说他没过过苦日子,他也只是笑笑没有反驳。 当年和黄素讨饭都干过,如今想来,仿佛前世。 通过金越帮忙,黄庭弄到了一艘龙宫岛不要了的船。这艘船有些旧,但并不破烂。黄庭早就注意到,南洋的船都会遭遇风浪,沉船触礁的危险,但龙宫岛的船却甚少遇到。即使偶然遇到暴风雨,也大都会化险为夷,只不过靠岸时却很可能是无名小岛了。 岛上的人都知道五位龙主都是有大能耐的人物,可是即便他们手腕通天,船到了中原,他们也伸不了这么长的手去。问题只可能出在船上。可是船都是中原船坞购买,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多半是龙宫岛用了特殊手段,根据他的推测,很可能是这些船做过祭祀。 船就停在泉州船坞,黄庭请了人到泉州修船,并重新刷了漆。泉州离海宁不近,他不能自己去看修缮情况,只能在家中等待。 第一次走海商必定是要他自己亲自去,并且跑的还是南洋。他虽然很想往北方跑一次,去看看高丽等国,但并不熟悉路途,要等以后有了向导。如今只能慢慢找行船的好手,来做第一笔买卖。 黄家的人并不知道他要跑海商,若是知道,定会邀请他随同黄家商队一同南下,但他第一笔钱来得不明不白,自然不想太多人知道。几百两银子在龙宫岛是寻常,但在中原,却是一笔不小的钱。 本以为繁忙会让他遗忘黄素,谁知每到深夜,便想起和黄素之间的所有,包括那些热汗淋漓的肢体交缠,令他面红耳热,辗转反侧。 或许他要很多年才能忘记这些禁忌之事。 他与黄素八成是亲兄弟了,剩下两成大约只是他下意识地否定,不希望承受这种背德的枷锁。 早知如此,还不如在龙宫岛当真来几次云台之欢,也不至于这少许的刺激就让他难以忘怀。但若是这样的话,黄龙主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了。 “李文睿!”门闩被人从外面震开,一个男子面色阴寒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黄庭一看是黄素,不由呆了一呆。这个名字他已有十几年没用。 黄素也从来没用这种脸色对过他,并且还无礼地用内力一掌震开了他卧房的门。 “吵什么,大半夜的,也不怕吵醒了人。”黄庭沉下脸。 他们是决裂了没错,但黄素也没必要这么凶狠吧? “你对我下了那种药,就应该有勇气承受后果,居然还怕吵到别人?”黄素满脸怒容,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 黄庭有些不耐烦,伸手拨开他,“我什么时候给你下过药?” “你居然敢不承认?”黄素下意识地用了力气,手上的衣襟登时被弄开了些,他目光不由在黄庭的胸口停住。 在和橙琅亲近时,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哥哥的赤裸身躯,如今重又见到,他不由愣了一愣,想到这都是黄庭所为,更是怒火冲天。 黄庭原是不想生气的,但黄素还是第一次这般无礼,让他感觉他和黄素之间的情分全无,虽然都是他一手所为,但仍然觉得黄素令他心寒,冷冷道:“你是不是受了橙琅挑拨?” “她是个好女孩子,你别侮辱她!”黄素想到橙琅的温柔,自己却是无能为力,更觉得黄庭在装模作样,说不定还在背地里嘲笑自己,一把撕开了黄庭的衣裳,“你不是想要我上你吗?那就上个够好了!” 黄庭大吃一惊,以前也就罢了,如今 分卷阅读28 得知他们是亲兄弟,哪里还能使得?他虽然身无内力,但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左手托住黄素右手手肘,在他麻筋处正要一拧,黄素冷哼一声,微微侧身避过了他,抬手捉住他的手腕,拉到自己怀中。 两人几乎一般模样,一般身高,黄庭不由微微晕眩。 待到黄素把他按在床上,点了他身上穴道,他才感觉一股惧意来袭。 黄素的粗暴简直让他难以置信,连亵裤也不肯好好帮他脱了,直接撕开,随即感到下体一阵凉意,黄庭抬头看向黄素,却见黄素满脸暴戾之气,抬起他一条腿就往他胸前压去。 那狰狞的巨物几乎堵在他穴口,他忍不住面色大变:“你疯了?我是你哥!” “你不是说了不是我哥的吗?怎么又是我哥了?”黄素冷笑一声,“你这个骗子,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 “现在是了,真的是!”黄庭只觉得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如今唯一能证明他们关系的孙嬷嬷也已入土,他不知要到何处去寻找证人。 “要上你的时候就是我哥了,难道做我哥被我上,会让你特别有感觉?”黄素看着他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感到一阵快意,胯下之物似乎更是炽热难当。 多半是这个混蛋给他下药的结果!黄素更是恼恨,连开拓也不做就对准穴口插入,直没入顶。 “啊!”黄庭惨叫一声,冷汗登时从额上背部渗出,异物入侵的难受让他胸口一起一伏,险些晕了过去,随即感到那个被贯穿的地方有了些许湿意。 定是撕裂出血了。 黄庭面色惨白,声音都似乎变得尖锐嘶哑:“你会后悔的!” “后悔什么,我们不是早就做过了吗?要后悔早就后悔了。”黄素亦是感觉到他的甬穴甚是紧涩,夹得他很不舒服,借着血液的润滑动了一动,让自己的坚挺逐渐习惯湿热紧窒的境地,这才缓解了些许在橙琅面前险些抬不起头的憋屈感。 黄庭被他拿话一堵,登时说不出话来。回想起黄素果然早在当初知道他们是兄弟时就把他推倒了,现在再来教育他兄弟之间不可以做已是来不及。若非他误以为两人不是同胞兄弟所以对黄素疏于管教,黄素也不会受龙宫岛恶劣环境影响,不能明辨是非。 “你怎么不说话?是爽过头了吗?”黄素正在气头上,连“哥哥”也不叫了。 黄庭心中恼怒,又有些失落。 但很难说他和黄素到底谁大一些。黄家说黄素比自己小约莫一岁,也不知孙嬷嬷想出什么办法,弄得黄素幼年时十分瘦小,竟是无人怀疑。 在黄庭印象中,母妃性格柔弱,想来不会留弟弟而送走哥哥,一旦被人发现,母妃少不得要落一个长幼不分的罪名,所以自己多半是先出生的那个。 “你说我对你下毒,我几时下的手?我好歹养了你十几年,竟去听一个没什么交情的女人的话!”黄庭忍着下体不适,哼了一声,面色的苍白却泄露了他此时的状况并不甚好。 黄素回想起想来坚强的橙琅离别时在自己面前露出忧伤的面容,对比黄庭的鄙夷,心下更是恼怒:“像你这样的烂货,也配提起她?她冰清玉洁,胜过你千倍百倍!” “她冰清玉洁?”黄庭冷笑,“你让她发个毒誓,黄龙主若是碰过她,她就肠穿肚烂,你看她敢不敢发?” “凭什么要她发毒誓?你好恶毒!”黄素痛恨黄庭的冷血,身下更不容情,几乎每一下都顶得最深,让黄庭几乎觉得胃都被顶出来,不由得发出一声呻吟。 弟弟对橙琅的维护让他更不怀疑是橙琅诋毁了他,可是两相比较,黄素还是站在了橙琅一边。固然因为他自泼脏水的缘故,黄素对他已没了信任,可是他和黄素十几年的感情,竟然还比不过和橙琅约会几次。 黄素听到他的声音,更是恼怒:“你这个……这个贱货!什么时候都叫得出来,哪里配提别人?橙琅迫不得已,破了身子,那也比你干净!” 黄庭气急道:“她既然说我下毒,那我下的什么毒?她敢不敢来和我对质?” 大颗大颗的冷汗从他额上滚落,进入下体的硬物委实大得惊人,他完全无法适应黄素的尺寸,黄素只需轻轻拖动肉棒就足够他受罪,剧痛让他的身体几乎麻木,而快感却在此时越发明显。 黄素看他如此硬气,也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误会了黄庭。 正在踌躇之时,一个迟疑地声音从破裂的门板旁边传来:“阿兄……你们这是在做甚?” 一个穿着单衣的少年站在门外,看到他们两个年轻男子浑身赤裸地抱在一起,肉体交合的地方几点猩红,不禁又是惊讶又是害怕,竟不由得揉了揉眼睛。 黄庭一看,浑身血液逆流,下体又受到刺激,身体中心的分身竟然硬了起来,不由面露惶急之色:“岳山,不要看!快走!” “阿兄!”黄岳山听得他的声音,终于从两个人当中认出了他,上前就要把黄素推开:“你这恶贼,莫要碰我阿兄!” 黄素看他们兄弟情深的样子,忽然心底升起一股无名怒火,忽发一掌,打在黄岳山胸口处。 黄岳山后退数步,撞到墙上,竟吐了一口鲜血,晕厥过去。 黄庭没想到黄素这般冷血,吃了一惊:“你把他……怎么了?” 黄素扫了他一眼,目光中尽是森冷之意:“他是我亲弟弟,我能对他怎么样?你对他倒是挺好的,难不成才认识两个多月,就勾搭上了他?他是比我年少,但他没练过武功,恐怕腰力还不如我吧?怪不得你一直要我练武,原来是想要我练好了,伺候你吗?我还在纳闷,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留在这个破地方,原来是看上了他,想再玩一把兄弟乱伦!” 黄庭被他几句话几乎气得也要吐血,胸口一起一伏:“胡说八道!你上哪学来的?” 黄素慢慢地从他身体里抽出,再用力一顶,俊美的面容上尽是冷漠的笑意:“难道这不是你教给我的吗,我可敬的哥哥?” 强烈的剧痛和快感让黄庭眼前一阵晕眩,死死咬住下唇才没有发出声音。 “叫啊!你这张小嘴不是很会叫的吗?”黄素很是不满,想要黄庭出声,更是特意去摩擦那个地方。 黄庭再也忍不住,却是怒道:“你这白眼狼,早知……早知如此,我在下南洋就该把你……啊!” 他惊呼一声,破碎的呻吟从口中溢出:“不要……快、快……嗯,停下……” 黄素心下一沉,明知他说的话断然不好听,却是忍不住停下身下的动作 分卷阅读29 ,问他:“把我怎样?” “把你……沉海。”黄庭苍白的面容上露出冷酷的笑意。 黄素更是恨之入骨,想到他竟认了这么一个狠心绝情的人做哥哥这么久,心里不知是悔恨还是痛苦,更是毫不容情地抽插。 粗大的分身在甬穴中进进出出,裂开的伤口源源不断地渗出血,此时的抽插已是毫无阻碍。 黄庭感觉到层层快感涌上,肢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却是不能动弹,口中发出令他羞忏欲死的甜腻呻吟:“不要……啊……啊嗯……” 含糊不清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像是忘了方才的抗拒,变得越来越诱人。 他早知自己的身体甚是敏感,却没想到这次不用药就能让他高潮,身体不断地轻颤着,却只能注视着自己的分身根本不用黄素怎么套弄,就迫不及待地吐出了白浊的液体。 “哥哥,你又哭了。”黄素毫无诚意地叫他,唇角翘起一个微笑,“哥哥也知道自己哭的样子很诱人吧,所以一直用这种神态勾引我,是不是?” 黄素用手捏起他的下巴,轻轻抬起,漠然地注视着他脸上羞愤的表情。 黄庭这才发觉自己的眼角又被不争气的泪水打湿,心中却想到了别处。 从没想过弟弟去了江州一趟,竟然变化这么大,他的反应几乎完全超出了自己预料之外。和他冰冷的目光对视时,他才深深觉得,黄素应该一直是这种人,他那个倔强黏人的弟弟,已经被他搞丢了。 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脏抽搐了一下,却只能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你不看我,是不是把我当成你哪个相好?”黄素只恨不得把他的下巴捏碎,“我猜一下,是黄岳山,还是你在龙宫岛上的姘头?是橙辛,黄芪,缃贞?还是金越?” 他一连猜了好几个,最后猜到的这个人偏偏黄庭前段时间才见过,不由打了个寒噤。 黄素几乎全副心神都在他身上,他的反应虽然轻微,却是瞒不过黄素。 “我就知道!”黄素更是怒火如炽,再也不发一言,只把他的腿压得更深,纵情地在他身上发泄。 “不……不是……嗯呜……”他徒劳地辩解着,越发虚弱的声音反而显得底气不足。 果然黄素的反应更是不悦:“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我再也不要听你说话了,你这个朝三暮四的骗子!” “素素……”他最后的呻吟几乎有了哀求之意,却是语不成声。 黄素放纵情欲,不顾身下男人的反应,只觉得快感难以言喻,更不多言,只顾着发泄自己的欲望。 渐渐攀升至欲望的顶峰,黄素忍不住呻吟一声,将自己的体液尽数释放出来,慢慢将垂软的分身从他紧窒的身体里拔出,却见黄庭已然晕过去,红白相间的体液从那个不知疲倦地蠕动的小洞中慢慢流出。 纵是他俊容上满是泪痕,也无法掩盖满床的淫靡春光。 黄素竟觉浑身血液往下疾流,像是又要有了欲望,料想黄庭所下的药定然十分烈性。 目光碰触到一旁昏迷不醒的黄岳山,黄素才清醒了一些。他那一掌并不重,只怕过不久黄岳山就醒来了。若是留着黄庭在这里败坏自己的名誉,却是万万不妥。 他宁可“黄素”一辈子失踪,永不出现在人前,也不愿意在旁人的眼里成为一个生性淫荡之徒。 想到此处,他将黄庭从床上拽下来,随随便便地单手夹在腰间,飘然而去。 书名:蛟归海影 下 作者:月佩环 出版社:威向文化 ISBN:9789862967355 出版日期:2015/04/15 【简介】 机关算尽,终有破局的一天。 黄庭算是吃尽自己亲手所种的苦果, 被怒火烧红眼的黄素再不信任他, 充满报复的对他百般蹂躏监禁, 甚至亲手用黄庭所送的燧火枪对他开枪。 枪响的瞬间,就注定了两人决裂, 但在视线被刺目的火焰灼痛的瞬间, 黄素满心所想的只有不想失去那个人── 那个让他又恨又无法放手的……哥哥。 黄素只以为黄庭仍如以前一般会带他去任何地方, 却没想到对方竟会将他抛下…… 第十一章 聪明人通常都没什么意志力,他们遇到问题时通常会尽量想办法蒙混过关,一旦有了别的办法,就不会咬牙硬扛了。所以黄庭醒过来时第一个念头就是要不要向黄素服软道歉。 可是当他回过神时,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这是一座小阁楼,抬头就是屋顶的琉璃瓦。一般这种阁楼都不是用于住人的,而是拿来隔热和储物。 阁楼上很是干净,被褥都是新的,若不是房间有点局促,可说没什么可挑。通往下层的通道似乎在房间一角,窗户若是朝南,那个方形的木板则是东北角,木板的色泽依稀和别处不一致,想来是经常被人掀动。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长衫,亵裤都没有,微微一动就感觉下体仿佛被巨石碾压成泥。 拖动着剧痛的下体,他好不容易移到床边,构到窗户,伸手一推。伸头朝外望去,看到楼下是一个水塘,水面波光粼粼,约有几十亩大小,湖泊尽头隐约有一片树林。 此地是建在湖心的楼阁,细微处并未雕琢,想来是当地土财主的住处,后来被龙宫岛的人买下。每层都比普通房间要高,相比之下,这个阁楼的高度微不足道。旁人纵然来到这里,也断然想不到屋顶有人。 通往楼下的地方定然是锁住的,就算他能安然无恙地跳下窗,必经的九曲桥也定然有人把守,他只能游一段水路,从树林离开。可是他水性再好,冷水碰到伤口的滋味也不好受。 难道黄素这架势难道是要金屋藏娇? 恐怕不是。他自己的弟弟,他最了解不过。多半是被黄岳山撞见,所以黄家不能待了。不过住在这里也不错,至少风景宜人。 习惯流浪的人总能随遇而安。 枯坐了一会,他更觉腹中饥饿,拉上被子决定再睡一觉,却听到楼下依稀有响声。 他眉心微蹙,看向角落处,果然那里的木板被移开,扶着木梯而上的年轻人微微一躬身,避开了阁楼低矮的地方,向他行来。 发现是黄素,他便把心里唯一的担心放下。如果来的是旁人,他不要担心是不是在泉州闹的动静太大,引起了龙宫岛的注意。 “岳山那边你准备怎么办?”他张口时才感到喉咙疼痛,声音嘶哑难听,顿了一顿才道:“要想个理由瞒过去才 分卷阅读30 好,总不能用忘情丹……” 黄素面无表情的脸露出一丝嘲讽:“你以前就是这么以权谋私,用龙宫岛的东西给你擦屁股,想抛弃谁了就给他一枚忘情丹?” “你太抬举我了。”黄庭神色尴尬,轻咳了一声。 若不是黄素提醒,他几乎已经忘记自己在黄素眼里变成了一个毫无节操的混蛋。 “原来你只对黄岳山是这样?你到底是多恨我们黄家的人,连我亲兄弟都不放过?” “是我错了好吧?”黄庭按住额头,总觉得那里的青筋在暴跳。 他最怕的就是认死理的人,有什么事不能到好好谈的,偏偏要钻牛角尖,让他有种秀才遇到兵的郁闷,偏偏弟弟就是这种类型,简直一点办法也没有。他们李家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怪胎来,难不成是孙嬷嬷搞错? “当然是你错了,你这个语气,难道还想赖帐?” “赖什么帐?我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们哥哥弟弟,叫得那么亲热,居然还敢说一点关系也没有?” “……”黄庭无言以对。 黄素用扫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神色冷漠:“现在我只好奇一件事。” 明知弟弟正在气头上,必然狗嘴吐不出象牙,黄庭还是不由自主地问:“什么事?” “我和岳山并不如何相似,那么,你到底看上他哪点?是不是只要够大够持久,你都会和他们上床?” 黄庭嘴角抽搐一下:“终于发现了吗?你和我比较像,和岳山不像。” “天底下相像的人有这么多,有什么奇怪的?黄珍不是和你我有三四分相似?” 黄庭哑口无言,终于有一天黄素拿他的话来堵他的话了,没想到弟弟居然学会了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会和黄珍相似恐怕也没什么奇怪,孙嬷嬷会寻到黄家,想来是黄氏夫妇和黄素眉目相似,才选择了这一家人来抚养黄素。更或者,黄家原来就是太子妃母族的亲戚。 至于真正的黄素何在,估计没人知道了。 其实即便是亲兄弟,相似处也最多不过四五分,所以所有人都以为他和黄素相像,只是千万人中难得的巧合,自然想到黄素会被人下了减慢生长的药物,他们很可能根本就是孪生子。 他十分无奈:“黄珍再像你,也没我们俩相像,难道相处多年,你没发现除了相貌之外,我们还有很多共同之处?” 黄素冷笑道:“别以为和我攀交情我就放过你了。你老实告诉我,给我下的毒里究竟放的是什么药引,不然……”他手掌在他浑圆的臀部上下抚摸着,有意无意地撩开他衣裳下摆,从他大腿处摸了上去。 黄庭连忙按住他的手,苦着脸道:“别弄了,真不行了。” “别人就可以,我就不行?”黄素脸色一沉,“亏我昨天还给你抹了药,是不是给你点颜色,你就想开染房?” “你就不能讲点理吗?” “讲理?你什么时候和我讲理过?你骗我的时候,有问过我的感受?你给我下毒的时候,和我商量了吗?”黄素恨恨地道,“你们天家好大的威风,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人从江南送到帝京,让别人父母亲儿到死不能团聚。难道这就算讲理了吗?” 黄庭正是觉得亏欠黄素,才会一直纵容着他,若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自己的同胞弟弟,只怕当初打骂得更多。 黄庭有气无力地道:“你是我亲弟弟,这话别人说可以,轮不到你来说。”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 黄素冷笑一声,手指摸到他一丝不挂的臀部,回想到前几次的温存,登时又有些口干舌燥。正要剥下他的衣裳,却是被他百般抗拒。 黄素不由得有些着恼,虽然可以像上次那样点了他的穴道,但是对方像个木头人一样毫无反应,也甚是无趣。如今既然把他弄到了蟒部的据地,就不必像以前那么捉襟见肘了。 龙主甚少来往中原,若是停船也比较喜欢停靠龙江口,泉州由于路途稍远,所以这附近的据地几乎都是蟒部的高阶弟子在用。一般蟒部不过四阶,他虽然被贬为一阶弟子,仍是比旁有高了三阶,旁人一辈子都爬不到的位置了。 他熟练地从床下拖出一个锦盒,掏出一副精钢镣铐,就把他双手拷在床头。 “你想干什么?”黄庭面色微变,不由拼命挣扎。铁环之间的铁链不断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套器具自然是他们调教货物所用,没想到黄庭竟然把他当成那些下贱之辈,黄庭不由冷汗直流。 “你越是挣扎得厉害,我就越兴奋。”黄素神色冷漠地舔了舔嘴唇,冰冷的手指摸摸他的躯体。 感受到手下的身躯微震,黄素一笑。 这笑容竟是十分险恶,黄庭不由生出惧意,脑中极力思索着扭转眼前局面的办法,忽然脑海中电光一闪,忙道:“等等,我们可以滴血认亲!” 黄素冷冷道:“你忘了我把岳山打伤了?” “……然后呢?”他隐隐感到有些不妙。 “我试着拿他的血和我的血滴到水碗里,是相容的。其实所有的血都是能相容的吧?没想到那么早之前就你开始骗我,你骗我还骗上瘾了?” 黄庭呆了一呆。 当年他从罗刹国的使者处得知,所有人的血大约可分为数种,同一种类的血可以融合,他觉得甚是有趣,于是对黄素说起。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黄素并没有忘记他的话,只是很巧合的,黄岳山身上的血竟然也相容。 原来人在倒霉时,喝水都要塞牙缝。 他不由得用力一挣,想要将黄素推开,却觉得手腕十分疼痛,料想定是破了皮。龙宫岛所产的药物众多,只要医治及时,断然不会留下疤痕,所以弟子们并不忌讳流血,有时要满足一些爱好扭曲的客人,查看他们身上的伤口是否能及时愈合,甚至还会故意鞭打蹂躏,在情事时粗暴一些根本没有在乎。 黄素的手在他身上的敏感处抚摸着,虽然技巧简单,却十分有效地挑起了他的欲望。黄庭勉强镇定心神,口中难艰难地道:“你说……我对你下素,但你一直不肯说到底是什么毒,难道这种毒,让你羞于启齿?” “彼此心知肚明,你何必还要说出口?是在我面前炫耀吗?”黄素十分恼恨,随手挖了一大块媚药敷在他的穴口。 既然黄庭对他下药,那他也不必客气。 黄庭苦笑了一声,语气萧索地道:“原来我在你心里,竟是这般卑鄙无耻。” 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