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攻陷日记(H)》 分卷阅读1 作者:晰菌 內容簡介 林烈的伴儿,没有几十,也有十几。 口味很高,挑食不已,臭名远扬。无所谓是人生的定律。 身为人下也把各路妖孽嫖了个尽。也许还要加个“被”字。 且看妖孽怎样攻陷全球,也许还要加个“被”子。 属性分类:现代/都市生活/总受/轻松 关键字:林烈 各路攻 一受多攻 第1章 林烈 手机铃声响了一下,林烈弓起身,摸索了半天,被单从腰上滑落下来。秦明伸了只手,露出光洁的背部,把还在响的手机扔进了林烈怀里。 “喂?”林烈嗓子有点哑,“饭局?哦,行,几点?” 秦明身子欺了过来,对著林烈上下其手,还把热气喷在他的耳朵上,啃食他长滑的後颈。 “恩恩……我晚点过去。”林烈溢出了声,尽快把电话挂了,扔下床去。秦明的长手立马就把他捞了回来,用腹部压在身下,埋头吻他的乳首,舌尖扫来扫去。 “又是谁?”秦明一边问一边伸手到下面去探那小穴,插进一个手指压按著褶皱,才做过一次,穴口泛著湿润的光,一开一合地像是邀请。 “张义柯……的秘书,啊……晚上……去吃个饭。”林烈感到秦明的手指要退出去,刮擦得他有些颤栗。 “不只是吃饭这麽简单吧?”秦明看他面上潮红,半睁著狭长的眼睛看自己,下腹一阵邪火涌起来,他一次又加了两根手指,在潮湿的内壁上寻身下那人的敏感点。 “秦明……”林烈被他刺激得弓起身子,把腿勾在秦明腰上,手放在唇边,抬起腰可怜兮兮地望著他,“我要你的,给我……” 秦明叹了口气,林烈算是拿准了他的喜好,那双媚到骨子里的眼睛每次露出渴求的神情时,就算是柳下惠也把持不住。心中只想,罢了罢了,不问就不问,只要还呆在自己身边,就随他去吧。 一个挺身,他硕大的分身就整根没入林烈的身体,引得身下人一阵浪叫:“慢……慢一点……太大了……” 听他这麽一叫,秦明下身又大了一圈,忍不住开始抽插起来:“我看你一点都不觉得大嘛,我想退出来你都不肯呢,拼命吸著,真是欠操。” “别……别说了……”林烈嘴上虽然这麽说,但心里听见秦明嘴里不干不净的话,下身又硬了起来,“快……快一点……” “怎麽,现在又要快一点了?你其实喜欢听别人说你欠操吧?怎麽样,我干的你爽,还是他张义柯干的你爽?” “你……你干我……更……更爽……”林烈哆哆嗦嗦地喊了出来,就床上功夫而言,秦明的确比张义柯善於善於冲锋陷阵。 听见这话,秦明突然疾风骤雨般在湿滑的甬道里疯狂搅动,林烈觉得自己的内脏都要被绞烂了,双腿紧紧地缠著那副结实的肉体,感受到他腰腹的肌肉如何一下一下发力把自己往死里操。 “啊……秦明……秦明……不行了……太深了……”林烈仰著脖子,一下一下往床头上摔去,又被有力的手臂及时捞回来,深深吃进那根巨大的烧火棍,噗噗的水声回荡在房间里刺激著两人的耳膜。 听出他呻吟中的愉悦,秦明浅浅拔出又深深插入,每一次都擦过他的敏感点挤压著他的欲望。一波一波的快感让林烈快要爆炸了,他的下体涨的厉害,但秦明却不管不顾,只知道往他身体里抽插,於是忍不住将手往下摸去。 “别动!”秦明抓著林烈两只手,用内裤绑了起来压在他的头顶,“谁让你自己碰的?让我插到你射出来。” “呜……别……”林烈呜咽起来,不能碰触的滋味太难受了。 “乖,就一次。我想看你被我插射出来。”秦明俯身上前去安慰他,吻住他的唇把里面的蜜汁都饱尝一遍。 林烈见秦明今天居然露出了极少出现的温柔,便随了他的心愿,回吻起来,两个人舌尖缠绕,秦明身下也没闲著,开始撞击林烈最敏感的区域。他把林烈整个人折叠起来,从上面一下一下操干著。 “睁开眼睛,自己看。”秦明命令道。 这个方向,林烈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的穴口如何一次一次吞下那个恐怖的庞然大物,每次退出去时带出的媚肉就跟舍不得似地紧紧挽留著那根硕大,粘液都顺著大腿根流到了腰上。 “阿烈,你好软,夹得我好紧,好舒服,怎麽干都还是怎麽紧!”秦明不禁舒服得叫出声。 “哈……哈……啊……我不行了,秦明,要出来了……要被你干得射出来了……”快感顺著身体,血液都倒流一般,炙热的欲望一次又一次被塞满,海啸般的高潮冲击得林烈浑身痉挛,黏稠的白液从身体里射出,喷射到自己的胸膛、脖颈和脸上,他绞紧的身体很快就把秦明也绞得射了出来,滚烫的体液一波一波喷在体内,烫得他弓身承受。 林烈的伴儿,没有几十,也有十几。 早年林家还是官商联合的一方霸主时,林烈倒是个稍微被调戏一下就会脸红的好学生。那时他心中还是有爱情存在的,不仅存在,而且爱情就是他的全部。他想捧一个人,能捧到天上去。 但爱情这种东西总是叫人爱了伤,伤了再爱,然後再伤,久而久之那种东西就在心里磨没了,只剩下一副空壳。 当没有了爱情,他就去追寻激情,反正友谊常在,他倒也不觉得寂寞。直到林家垮台,树倒猢狲散的时候,林烈才真的知道,原来这世上,他就只是一个人,没有了林家这颗大树,谁也没兴趣攀他这个枯树枝。 林烈看看自己,觉得自己剩下的,不过就是长了一身好皮囊。原本不为了他的钱,想和他有份露水情缘的也大有人在,但林烈挑食,最重要的是,他长了一副媚骨妖娆的相貌,却只肯做上面那一个,林家垮了之後,便没有女人愿意在他身边浪费时间,男人又不甘为人下,於是无人与他来往。 张义柯是他在落魄之後,第一个主动接触他的人。这个男人长相不俗,也不是什麽滥交之辈,做地产生意,年纪轻轻便当了家,有才有财还有貌,林烈都不知道这样一个男人找上他这个臭名昭彰又落魄了的“前少爷”做什麽。 张义柯的秘书叫王麟,一看就知道是禁欲派的男人,林烈一度怀疑自己和张义柯在他面前上演一场激情大戏,他也会无动於衷。後来证明事实真的如此,有时张义柯和他在外野合的时候,王麟就站在附近帮他俩望风,听著他喊出的污言秽语 分卷阅读2 连表情也没有。 那天是王麟来找林烈,给了他两张卡,一张是额度十万的信用副卡,另一张是山麓酒店的房卡。林烈那时还没毕业,家里几个主事人都下了狱,财产房产全都没收了,他住在此前从不过夜的学校宿舍里,快两天没有吃饭了。 他摸著那卡的金边,触感还很熟悉,以前这种卡自己有不少张,如今都成了一张张塑料片罢了。他望著西装笔挺的王麟,咧嘴一笑,说:“你的老板不知道我从来不在下面的吗?难道他要买我去操他?” 王麟没有接话,只说:“下午三点车在楼下接你。要穿的衣服放在这里了,或者你自己拿著卡,我现在用车送你去买也行,正装才能进餐厅。” 林烈沈默了,他想著,我一套几十万的西装也有一衣柜的,只不过如今都封在那别墅里了,那山麓酒店的别墅我也住过,我还知道他们餐厅的鹅肝最好吃呢。心里念完这句话,鼻尖就酸了,死死握著那张卡,割得手生疼。 王麟见他不说话,便当他默认,转身要走。结果衣服下摆被拖住了。 林烈抓著他的衣摆,说:“你能请我吃顿饭麽?” 他似乎没有反应,林烈又开口道:“学校里没有可以刷信用卡吃饭的地方,你能带我去吃点东西麽?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见他似乎有些动摇,林烈又补了一句:“你要不带我去吃,下午你大概得去医院接我了。” 那时王麟低头看了他一眼,拉开了他的手,抬步向前,走到门口时回头看著那个清瘦少年,说了一句:“走吧。” 第2章 张义柯 林烈是在那家富丽堂皇的酒店里见到的张义柯,耳朵上架著一副金丝边眼镜,看不透他在想什麽。长相身材倒是挺合自己胃口的,不过自己不在上面那也没有意义了。他把两张卡都掏出来推给了张义柯,玩味似地看著对方的剑眉挑了起来。 “怎麽,林公子看不上在下?”张义柯没有要碰那两张卡的意思,只是用手摸了摸骨瓷的咖啡杯沿,林烈觉得给他把折扇他都能扇成白面书生风流公子了。 “看得上,太看得‘上’了,”林烈没心没肺地笑道:“可您也得同意让我上才行啊。” 张义柯没接话头,只说:“这张银行卡,林公子先拿回去,其他的,我们再商量。” “拿人手短的道理我知道,不过我也不在乎,反正没给你写欠条,”林烈一歪头靠在沙发上,却没有要拿卡的意思,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在他眉眼间却像是慵懒一般,媚的要命,“只是张老板,你觉得我值多少钱?” 张义柯用一种少有的眼光看著对面那个美少年,林烈觉得自己好像被视奸了一样,在那人的目光下,身上那件西装似乎一点一点被剥了下来,一会儿自己就仿佛一丝不挂地坐在那里面对眼镜片背後的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不过反正自己什麽都没有了,也就什麽都不怕失去,反而享受地把身体舒展开,一双情欲浮上的媚眼毫不退缩地看回去,眼神似乎在说“继续”。 对面那人西装领带上的喉结涌动了一下,站了起来,缓缓走到林烈身边,视线仍然在他腰上和两腿之间游走,林烈干脆叉开两条修长的腿,让他看个够。 “我并非拿钱与你做交易。”张义柯欺身压过来的时候一直看著林烈的眼睛,林烈觉得被狼盯上也就是这种感觉了,不由觉得好笑,自己什麽时候变成鱼肉任人宰割的自己也没有发现。 身上那人推了推眼镜,一副学究的派头,凑近他耳边说了一句话。林烈的瞳孔迅速缩小,扯开一半的嘴角僵死在那里,他盯著张义柯那张俊秀的脸,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点什麽。 张义柯凑到他面前,做了一个要吻他的姿势,两人的唇只有一两公分的距离,然後蠕动那两片薄唇,用与神情毫不相符的一本正经的语气道:“考虑的怎麽样?” 林烈瞪了他足足有将近三分锺,他也不嫌累,既不挪开身体,只保持著两人之间一触即发的距离,也不在更进一步,唯独用带著点笑容的表情盯著身下的美人儿在高压下做决定,他都几乎能看见少年脑海中的齿轮是如何运转,如何得出他想要的答案的。 最终,还是林烈先闭上了眼睛,呼了口气,像是要把全世界的浊气都吹出身体似地,再睁眼的时候,他已然吻上了张义柯好看的薄唇,下一秒,两人便激吻在了一起。 那个强烈到让他大脑缺氧的湿吻,让林烈只记得两件事,一件便是一把扫回那两张卡片并要求张义柯“去房间里”,另一件则是张义柯在众人惊叹下把他直接抱进电梯时,他脑海中闪过的那个念头:原以为张义柯的唇应当是冰冷的,可居然是温热的。 在林烈的爱情死後,他就从未在床上处於下风过,可张义柯明显就是要破了这个例。事後林烈曾调侃张义柯,“人家都说你这种禁欲的男人在床上能把人整死,我还担心了老半天,没想到你做爱和做人一样温吞,不,你做人是表面温吞实际阴狠……”这句话还没说完,林烈就遭到了长达四个小时的激烈报复,张义柯用实际行动表明他做爱也可以是表面温柔,实际阴狠的。 但不管怎麽说,林烈和张义柯的初夜无疑是温柔的。 林烈不喜欢挣扎,因为他很懒,很懒的他却一直要争做在上面的那一个只是出於一种奇怪的心理障碍。张义柯让他发现其实做下面那一个才是符合他性情的好归宿。 他刚被张义柯抱进房间时,还以为自己即将立刻承受强暴一样的性爱,结果却发现张义柯吻著他脱光他的衣服之後,把他抱进了放著热水的浴缸。在他看见张义柯脱了衣服也坐进浴缸里时,还以为他会被按在浴缸边被操弄一回,结果那个眼镜男只是在他头上抹了些洗发露,还问他是自己给自己洗,还是要他代劳。 林烈真心糊涂了,他不知张义柯是属於待人温柔的情场高手,还是他事到临头才开始矜持起来,还是要自己主动献身?有些人就好这一口也不一定。不过林烈很懒,懒得去想这些,便接了沐浴乳往身上搓泥,然後才想起来自己有几天没洗澡了,吃饭都没钱,哪还有钱去澡堂买水洗澡? “原来是嫌我脏了……”林烈心里自言自语,突然扭头问正在欣赏他洗澡的张义柯:“张老板,你是不是应该提前带我去做个检查啊,万一我身上有个乱七八糟的病,你不是亏了?” 张义柯的嘴唇抿了起来,道:“我都不操心的事儿,你操什麽心?” 林烈笑了:“我这是为客户著想 分卷阅读3 嘛,你要是疏忽了,我现在就跟著你那面瘫秘书去做检查也行。” 张义柯又一副假装没听到的样子,说:“洗好了吗?” 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泡沫冲完,林烈喊张义柯:“我洗好了。” 那人这才从浴缸里站起来,眼镜已经摘掉了,头发湿漉漉的被高高抹起,完全卸掉了商务精英的气质,活像一个帅到不行的摇滚歌手。之前厚厚的西装遮掩著,想不到底下的肌肉看上去如此有爆发力。林烈舔了舔嘴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被他压一回也不吃亏。不过看到那人双腿之间高高挺立大家夥,林烈就头皮发紧,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後庭,才那麽一小点,这东西真的要进去吗? 张义柯看见他的动作,那唇边玩味的笑容又出现了:“怎麽?等不及了?” 林烈笑不出来,撅了嘴,干巴巴地说:“你那玩意也太大了吧,这能进的去吗?” 水蒸气蒸的林烈脸颊微红,本来嘴唇就生的媚人,此刻还撅了起来,张义柯一把把他的腰捞过来,用那种视奸的视线从他的眼,缓缓移到他的唇,表情就像是忍不住要活吞了他一般,张义柯又看回他的眼,一字一顿地说:“别、再、勾、引、我。” 还没等林烈反应过来,他就再没给机会让他大脑有时间思考,疯狂地撬开林烈的唇齿,攻城略地,所向披靡,两人的接吻技巧都堪称一流,林烈不甘欺压,想要反击,他和张义柯的在自己口中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战,张义柯搂著他的腰身,把他压在浴室的墙壁上激吻,津液混合在一起溢出,两人都没有闲工夫理会,最终千丝万缕都流进林烈的口中,又从唇齿边溢出,滴落在他细滑的锁骨肩头。 第3章 一夜 这一局失败者还是林烈──这是注定的事,张义柯的耐性很好,不然也不会忍得住在水里坐了那麽长时间只对林烈进行视奸而非实际行动了。林烈的下身已经又硬又烫,眼神里能挤出水来,张义柯吻得他缺氧,最终放开他大口呼吸的时候,林烈已经浑身泛出潮红,视线也模糊了,双腿发软,只想伸手去碰他自己滚烫的欲望。 张义柯把他的手别开了,发现林烈腿软到顺著墙壁往下滑溜,干脆把他打了个横抱,从浴室走到卧室里去。才把林烈扔到床上,他两手又不安分地在他下身上滑动起来,张义柯反剪了他两只手,用一只手束缚在他头顶,另一只手在这具光滑的身体上挑逗起来。他含住林烈胸前那颗红缨的时候,身下的人嘴里溢出了难以自控的呻吟。 “你果然很敏感。”男人露出满意的表情,继续把顾及不到的另一边交给没抓著林烈的手,把他的乳首拿捏得挺立起来。 “呜……操,姓张的,让我碰一下!”林烈听见自己的声音,略显难为情,於是破口大骂,并扭动挣扎,想要脱出男人的钳制以示决心。 “没事的,我会帮你。”“姓张的”果然开始用手附上他的分身,慢慢抽动起来,林烈许久没舒缓的分身在男人的捋弄下越发高涨,但张义柯显然没有放过他敏感的乳尖和脖颈,像猫一样地舔舐著,偶尔啃咬,偶尔吸允,留下一个一个红紫的痕迹。林烈本来就强忍著不愿发出声音,但此时欲望如潮汐一般,被张义柯的手段弄得控制力全无,而且那个眼镜男还会时不时在他耳边用让人按耐不住的嗓音说些又温柔又色情的话,最终射在了那人手里。 张义柯松了手,林烈也没有力气动了。潮红在他高潮余韵的身上显现,一脸媚态,白睁半闭的桃花眼让什麽都看上去情欲高涨,张义柯分开他两条腿的时候咽了几口口水才按耐住一插到底的欲望,伸手去床头柜上摸了一管润滑液,挤在林烈两腿中间,开始对那个粉嫩的小穴进行按摩扩张。抚平那些褶皱後,张义柯试探地伸了一只手指,刚进入一个指节,原本只是发出无谓呻吟的林烈开始有了反应。 “你……你要干什麽?” 张义柯嘴角一扬,说了那句经典台词:“干你啊。” 本以为这个小妖精要挣扎一番,没想到他只是把头一扬,用手蒙住眼睛,然後认命般地大叫一声:“来吧!” 张义柯被他的豪言壮语震撼到,一时间手里竟没了动作,林烈发觉他不动了,又撑起上半身来看著他。张义柯发觉他眼框竟然是红的,有泪水溢出,心里不知怎麽揪了一下。 “怎麽了?你轻一点,我可以的。”林烈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还把腿打开了些,示意他继续。 张义柯觉得自己有时候真的不知道林烈的小脑袋里是怎麽活动的,神经元都和别人的不一样。他失神的这档口,林烈又顶了顶自己的腰,他回过神来,就看见林烈摆了个风情万种的姿势,用狐媚的声音说:“怎麽?干不动了?” 邪火从下腹窜了起来。张义柯把那根手指毫不犹豫地压了进去,四处侵犯,林烈蹙著眉头,适应这种外物的刺激感。 “我说了,别勾引我,我若是失控了,吃苦的是你。”张义柯又好气又好笑地柔声道,他俯身上前去,吻著林烈蹙起的眉心,吻他长长的睫毛,吻他的细高的鼻尖,吻他柔软的嘴唇,然後探进了第二根手指。 “嗯……”林烈呻吟出声,腰都挺了起来。 “放松,两根手指就这样紧了,接下来还有呢……”张义柯模模糊糊的声音在林烈耳边响起,含住他乳尖的时候,终於加进了第三根手指。张义柯不慌不忙地坐著扩张,克制自己不至於失控到还没做好准备就冒险。 林烈以前上过床的女人更多些,对於男人他也从没有这麽好的耐心做什麽扩张,总是让别人自己做好了准备再来的,虽然对张义柯有些不服气,但也相当佩服他的耐性。 “啊……嗯……张义柯……”林烈为了掩饰自己觉得叫出声的尴尬,干脆和那眼镜男说话转移注意力。 “怎麽了?哪里不舒服?”张义柯依旧是那副不温不火的嗓子,声音柔得像是在挑拨。 “你这些……都……都跟谁学的……啊……” “自学成才。” “放屁!”林烈骂了一句,又被张义柯趁机再加了一根手指,顿时没了力气,瘫在他怀里,仍然不放弃道:“你才是……经验丰富……啊……好难受,不要了……” “林烈,稍微安静一会,我马上就能找到让你舒服的地方了。”张义柯在那甬道里四处试探著。 突然林烈把头高高的扬了起来,浑身战栗,“啊……嗯……” 张义柯充满得逞笑容的表情浮现出来,抑扬顿挫地道:“ 分卷阅读4 哈,这里。” “什麽?……啊……哈啊……”林烈觉得快感像火山喷发一般奔涌而来,席卷了全身。张义柯没有继续用手指刺激下去,而是都退了出来。林烈顿时觉得一阵空虚感袭来,快感远远不够,浑身像蚂蚁爬著一般难以自己。 “张义柯……” 被念著名字的人看著林烈扭动著身体,把腿缠绕在自己的腰上夹紧,下面一张一合地往自己的分身上剐蹭。 “怎麽了?”他还是不温不火地问,快要把林烈气疯了。 “我要……快点……像刚才那样……插那里……”林烈已经不管自己在说什麽了,只想循著欲望继续。 张义柯笑了笑,把自己的分身缓缓进入了狭窄潮湿的甬道,林烈咬著嘴唇溢出一声惊叫。张义柯自己也被绞得一阵哆嗦,连忙拍拍他的屁股,道:“乖,放松。” 一旦适应了他的大小,男人就开始在林烈身体里抽插起来,起初怕林烈疼痛,只是缓缓地抽动,过了一会林烈就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夹紧了腿,说:“快……快一点……” 张义柯觉得自己再忍就不是男人了,便放开了手脚开始在那小穴里用力抽插起来,一下一下深到几乎连俩个球也要一起撞进林烈的体内,但他并非横冲直撞,而是在甬道中婉转顶压,最後一次一次地冲顶著身下那人的敏感点。 林烈感到自己都已经意识不清,全身上下的细胞都燃烧了一样,叫嚣著欲望,不知道那根深深插入自己身体的性器到底冲撞了自己多久,快感把他淹没得快要窒息,他仰著头,高高露出白皙的脖颈,喉结在滑腻的皮肤中上下涌动,嘴里不停地浪叫出声,也不知自己叫了些什麽,反正都是些不要脸的话,中间被弄得射了一回,又被张义柯射精的时候烫的射了一回,而几乎没有休息,又被那人换了个姿势操弄著,一整晚扭著腰肢在男人身下承欢。 第4章 林家 摆脱秦明“再一次”的纠缠後,林烈终於能够穿好衣服出门。 “明天我要去外地开个会,大概要一个星期的时间。”秦明灌下半瓶水,抬眼道。 “知道了。”林烈把裤脚挽起来,开始穿鞋。他对他的床伴一干事物从不过问,秦明这麽说的意思只不过是让他知道这个星期两人是没机会滚床单了。 “听说你呆的那家公司最近不怎麽行了,要不要考虑到腾辉来,我给你安排。” “怎麽?你想给我发工资?”林烈觉得脚下有些不舒服,把鞋又脱了,倒过来抖沙子。 秦明笑了笑:“那怎麽办呢,给你卡,你却从来不用,银行开始跟我抱怨几十万额度的卡一年都没有消费记录。” “哪家银行敢跟你抱怨?”林烈重新穿好了鞋,“我没用是因为我懒得用,哪天心血来潮直接刷辆车开走了。” “你要喜欢我送你一辆,几十万哪够买多好的车?”秦明见他有意,心里倒是盘算起来。 “省了,我懒得开车,也懒得养车,”林烈打住了话头,“我是环保人士,公共交通的忠实用户。” 打了个招呼,林烈从房间里走出来,门口站了两个黑衣人冲他点了点头。 “小黑一,小黑二,拜拜。”说完也不管身後两人的脸是不是更黑了,心情愉悦地迈著步子出了饭店。 秦明翻了个身下床,一边套上衬衫一边对进来的人说:“按我穿的那个牌子,挑几双他平时喜欢的款式送去,我看他那双鞋怎麽有点咯脚。” 王麟打开车门看林烈坐上了车,自己才坐到副驾驶上,嘱咐司机开车。 自从第一次见,现今和王麟认识也有六年多了,林烈怀疑这六年间王麟就从来没有换过衣服,一板一眼的黑色西装,白衬衫,黑领带,永久的商务发型。想起秦明那两个门神,心里不由抱怨“这年头怎麽大家都喜欢cos黑衣人”。 “六年……过了这麽长时间了啊。”林烈歪著头喃喃。反正有王麟的地方就有低气压,每次尝试和他对话时,就会闹个自讨没趣的下场,所以林烈已经习惯在他面前自言自语。 张义柯和秦明算是他交往时间最久的床伴了。由於他已然不在乎床上关系的上下之分,所以交往的圈子越来越宽,不过和其他人断断续续也不会超过一两年,有的是对他没兴趣了的,有的是他对人家没兴趣了的,大多数是後者。还有更多是结婚有了家室和正牌女友的,林烈最怕掺和这种复杂的家庭游戏,每次交往之前就打好预防针,出现麻烦立马切断关系。本来就是玩票性质,大部分情况都能好聚好散,偶尔遇到麻烦的,张义柯就会出手解决,秦明也乐於帮忙斩断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 所以在林烈看来,和这两个人保持关系就像是吃饭喝水的生理需要,他们一日不对自己生厌,自己便乐得被他们在床上翻来覆去捣腾,反正各取所需。 第一次见秦明,是林烈主动找上门去的。那时他和张义柯的关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林家几个案子都开审不久,律师是张义柯找的,报告上来说情况不容乐观,林家明显是很多方面的替罪羊,墙倒众人推,没人敢捞他一把。若是有个大点的关系出面打点运气好能救出来,但这次林家几乎一网打尽,连个能奔走说话的人都没有,张义柯是个商人,这方面也很难插上手。照这案子涉及的金额数目情形,量几个死刑也不是不可能,首当其冲的就是林烈的父亲。 入狱後林烈被张义柯安排著见了一次林父,往日意气风发的样子早已不在了,穿著囚服,人一下老了十岁。林烈记忆中的父亲是个中年帅气的大叔,军人出身,腰板总是挺得笔直,如今这个半百遭受痛击的老头都快找不出当年的痕迹,唯独腰板还是挺著的。 他拍著林烈的手让他好好照顾自己,“林家的事儿你一点都不要管,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不会牵连到你,你去投奔外公那边的亲戚,好好读书,毕业找个工作养活自己,以前那些脾气都改一改,爸爸没办法再照顾你了。” 林烈看著这个平日里声如洪锺的男人,用轻声细语地嘱咐些日常琐事,大概自己也知道多半是救不出来了,一副交代後事的摸样。林烈眼眶是红著的,却不敢让泪水流出来。 他答应著,说自己很好。其实早几个月林烈就被母亲娘家的几个舅妈闭门不见了,谁都怕和他扯上关系,但他面前这个人还能承受多少打击?林烈编了几个谎,给了林父一个放宽心的笑容。 这次探视林烈是由律师带著去的,两人从看守所出来,他便随口问了句 分卷阅读5 :“你说这事儿到这份上,还有谁能有本事救出人来?” 那律师听他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心里不由叹息,面上也随口回了句:“也就只有秦明那种黑白两道通吃的人,才有这通天本事吧。” 当天晚上林烈就出现在那家传说中四十万入会费的会所门口,这里是秦明的地盘,但他所知道的仅此而已,这种人物的行踪,不是谁都能了解的。他对著两个拦住他的门卫说:“我是来找秦明的。” “不好意思,您要找的人我们不认识,您可以直接联系他,如果是我们会员,请出示邀请函。”不愧是四十万入会费的地盘,答得中规中矩,多的什麽信息也没有。 “我真的有急事,但现在找不到他,我是他朋友。”林烈一副焦急的样子。 “对不起,您说的朋友,我们也不能判断你是否就是他朋友,即便您是,也要等我们确定那位朋友是否是我们的会员才能让您入内。” 林烈眯起桃花眼,手放腿边不安地摆动,然後怯生生地看著那门卫,口吐兰姨地说:“我是……和他有‘那种’朋友关系……他让我来找他的……” 门卫显然被他两眼看得心神不宁,也不知是不是林烈运气好,今天秦明确实来了这里,门卫心里盘算了半天,最终仍旧不敢放他进去,只是让他在门外等著,找了个人去传话。 第5章 秦明 秦明正听完汇报,就有人告诉了他这件事。还是第一次听说自己有个男伴儿,他心里想著难道是哪个爱玩的朋友送了人来,随即又否决了这个想法,一是没人跟他打过招呼,二是没人敢随意送个人来,还是个男人。 站在窗口上往下瞟了眼,倒是个精致的美人儿,身边一个人提醒说:“这是林家的独子,以前常去咱们城东那边的场子,林家垮了之後没怎麽见到了。” 秦明点点头,对这人的来意知道了个大概,心想自己也不是开福利院的,对男人又没有兴趣,便找了个人传话去打发他走。 林烈得了消息,也不急著走,谢了门卫,又可怜巴巴地望著他说:“大哥,他是生我气不肯见我呢,你就让我在这边上等一会吧,我躲在边上,不会妨碍你们做生意的,说不定他等会会改主意呢。” 那门卫左右为难,林烈穿著打扮都是特地买了好的,也不敢当众赶他走,结果就见他一闪身坐在不显眼的绿化带後头,靠著花坛,一副认真等人的样子。 秦明看他没走,还大大方方坐了下来,有些好奇,闲著无事就坐在窗边看他。那少年长得十分好看,让人看了一眼就总想盯著再多看两眼的那种相貌,秦明见过许多朋友身边带的男孩子,却觉得没有一个比得上他,即便是自己身边的那些女人,也不如他看著舒服。 神使鬼差地问了旁人,得知这个少年名叫林烈,一个名符其实的浪荡子,却有一副天怒人怨的好皮囊,听外头把刚才林烈的话复述了一遍,倒是觉得这个人还挺有趣的。 不过也仅仅限於有趣罢了,秦明此刻是在等一笔生意上门,等的人到了,他也就把楼下那个少年抛诸脑後了。而手下人见他没什麽明确指示,也不敢赶林烈走,由著他在这保卫森严的地方明目张胆的蹲点堵人。 饭桌上的生意谈的颇为顺利,喝茶聊天时,对方拿起了林家最近的事情当了谈资,大家都在隔岸观火,明眼人谁都知道林家是个替罪羊,却谁也不会可怜这个替罪羊。 不知怎麽秦明想起了楼底下的那个男孩,早先晚饭中途窗外便刮起了大风,几个雷劈下来大雨瓢泼,下了两个多小时也不见收势,他端著茶杯走到窗边,下头空无一人,想来是雨大起来已经走了。 秦明不禁对自己的行为有些失笑,正要离开窗边,突然视线里闪过什麽,定睛又往楼下看了一眼。 夜色漆黑,室内的光线过於强烈,林烈穿的又是一身黑色,整个身体躺倒在绿化带旁的阴影里,被雨水打著。要不是一阵风吹得他外衣摆起来露出了里面的白色衬衣,秦明也看不到他。 转身放了茶杯,秦明让人请这位半醉的合作夥伴去会所的其他项目享乐,自己借口有事推脱,人家也不敢执意叫他作陪,兴致高昂地揽著两个风情万种的女服务员走了。秦明快步下了楼,从正门两三步就窜到了花坛边,门口的人连给他打伞的动作都还没来得及做,他就已经抱著那个浑身湿透的少年闪身进了会所。 “去请医生来。”秦明面无表情地抱著怀里人,感受到了一阵与冰冷的雨水不符的高热度,电梯合上之前他对外面的人发了令。 两个门卫心惊胆颤,只想著还好没有直接把林烈扔出大门,不然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了。 其实林烈并非要演绎什麽雨中死等的狗血苦情戏,只是这会所四周就没个躲雨的地方,目测走到最近的遮挡处,自己也该全身湿透了,於是干脆坐在那里对大自然的狂风暴雨听之任之。上午见过父亲之後,他原本心情就不是很好,淋了一会反而觉得有种畅快淋漓的发泄感,不过怕被人看见自己在做这种吃饱了撑的蠢事,移到附近不引人注目的阴影里继续“洗天澡”。後来的事情他也就不太记得了。 林烈身体不算差,又仗著年轻,这种风寒引发的高热在医生关照下,很快就退了。一觉醒来自己不知身在何方,像是一场没有头痛的宿醉,除了记忆断片,只剩下神清气爽和腹中饥饿。 这床看上去奢华无比,和张义柯平日里喜爱的简约风格大相径庭,所以他推断这里不是张义柯的地方。这种看床认主的本能日後倒是省了林烈不少麻烦,不过那是後话。 他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自己没穿衣服,於是挪了挪腰,确认自己昨晚没有失身,便在衣柜里找了找。里面只有几件男人的衬衫,尺寸比自己大了不止一个号,其他地方都是空的,从这一点判断,这里明显是一间商务客房。 林烈确认了下房间里没有他的衣服,只好拿了件衬衫穿起来,下摆已然遮住了臀部,拖到了大腿。在他给自己扣上最後一个扣子的时候,房门被人打开了,一个高大俊朗,眉目间却满是傲气的男人走了进来。林烈不经意一回头和他对视了几秒,那人眼中的惊豔之意很快被玩味的色彩盖住了。 秦明一回来就发现他捡回来的那个美少年身上身上穿著他的衬衫,白衬衫很薄,胸前那两点的颜色几乎都掩盖不住,两条长腿从下摆处交叉伸出,里面明显什麽都没有穿,唇红齿白的脸上,一双桃花眼水汪汪毫无准备地望著他,一副惊诧的样子, 分卷阅读6 让秦明破天荒头一遭觉得自己对男人也会有欲望。 似乎闻到了食物的香气,林烈的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他倒是一点都不尴尬地低头摸了摸肚子,然後对著来人说:“我饿了,能请我吃点东西麽?”说完就觉得有点耳熟,敢情几个月以前对著王麟也是说了这麽一句话。 後来秦明总对林烈说,“你只有饿了的时候,说话才这麽客客气气的。”结果林烈反问他:“你说的是上面饿了还是下面饿了?”顶的秦明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後只好把他按在床上进行品德教育。 此时秦明倒还未接触林烈的本质,本来叫了餐车也是要给他吃的,於是指了指身後推车跟进来的服务生,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林烈一点儿不客气,毫不介意地往桌子边上一坐,也不管衬衫遮不遮得住,服务生一边摆餐他一边就吃了起来,食欲还不差。秦明就坐在一旁打量他若隐若现的身体,等他吃的差不多,伸个舌头舔手指的时候,秦明看著那粉嫩的小舌进进出出的,发现自己硬了。 第6章 前半夜 洗干净手,林烈又回到了餐桌边。秦明还在自己对於一个男人产生欲望的诧异和矛盾中纠结,并没有说话。 结果林烈问了一句让他差点吐血的话:“不好意思,请问你是谁?” 秦明觉得这些年波澜不惊的心性,居然短短一天内被这个少年挑拨来挑拨去,真是挑战极限。 “我不是你‘那种’关系的朋友麽?听说你昨天等了我一个晚上。”秦明打死也不想告诉他自己怎麽把他从水坑里捞起来给他请医生治病的过程,“怎麽这会儿又不认识了?” “我本来就不认识你这种大人物。”林烈一副实话实说的样子,搞得秦明太阳穴有些跳筋,还没等他回复,林烈便摸著身上的衬衫道,“谢谢你请我吃饭,请问你知道我的衣服在那里吗?” “昨天等我等到淋雨晕倒,第二天醒来居然翻脸不认人,吃好睡好就要拍屁股走人吗?”──秦明很想就这麽喊出来,不过他忍住了,因为真这麽说了,丢脸的是自己。他调整了一下僵硬的脸部表情,耸了耸肩道:“你都不知道,我怎麽知道。” “哦。”林烈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那就不要了。” “‘哦’是什麽意思?这麽冷淡的反映又是怎麽回事?”──秦明再次压制住想脱口而出的欲望,看那刚喝下一碗热汤粉红的血色泛上脸蛋却让人恼火的少年,真心想就这麽把他压在床上干到他脱下那副叫人火大的面孔淫荡地求饶。 林烈见秦明没有说话,脸上表情像是看见喜欢的玉女偶像正在拉肚子一样,不由好笑,他站起身来,在秦明面前开始一颗一颗解开那件大衬衫的扣子。 秦明挑起了眉毛,道:“你这是要勾引我麽?” 林烈讶异地抬起头,说:“不是,我是想把衬衫还给你……不过,真的可以吗?” “还给我你这个白痴要裸体出去被人强奸吗?”──秦明的心里话,他又咽了下去,开口则是:“什麽可以吗?” 林烈脸上潮红起来,情欲浮上媚人的桃花眼,往前走了一步,右腿大腿内侧蹭上了秦明左腿的膝盖,左手食指勾在最後一颗摇摇欲坠的扣子上,张开泛红的双唇,吐著气说:“真的,可以,勾引你吗?” 秦明喉头翻滚了一下,右手把领带扯开了点,左手攀上身前这只小狐狸的细腰,狠狠抓了一把,让他跌在自己怀里:“我是那麽好勾引的吗?” “是不太容易,之前不知道你长得这麽好看,见了之後一直觉得你大概看不上我的。”林烈居然用一副满是欲望的表情冷静且细致地分析了起来:“不过来都来了,干脆蹭顿饭,你进门那会我就在想,你能让我蹭住一晚,一顿饭总不至於舍不得。” 张义柯体会到的那种跟不上大脑回路的无力感,这次在秦明身上也应验了。 “我是这麽小气的人吗?”秦明捏住林烈的下巴没好气地说。 林烈居然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秦明只觉得气血上涌,直接把那人的下巴拖拽过来,掠夺走他说话的舌头,好好肆虐了一番。林烈打开两腿跨坐在秦明的左腿上,身上的衬衣只剩下一个扣,半边肩膀露在了外面,胸前的茱萸时隐时现,他里面本来就什麽都没有穿,两腿之间被秦明西裤的料子磨得挺立起来。 秦明的手长,直接从他的腰间饶了一圈,滑动到前侧的乳尖,食指和中指夹著乳首揉捏起来,那右手这两处正是平日写字常用,覆盖著一层粗糙的薄茧,刺激得林烈溢出声来,又马上被秦明的舌头卷食下咽了。 林烈的手缓缓伸到秦明两腿中间,不出意外地摸到已经勃起的欲望,他干脆整个人从秦明身上滑了下去跪坐在铺著地毯的地板上,将头埋在秦明的腿间,用牙齿把拉链咬开,隔著内裤舔舐起来。秦明发出了舒服的呼吸声,一只手架在桌子上撑著头,一只手伸到少年的脸上抚摸他精致的皮肤。 拉开了内裤,林烈感受到那个男人的欲望,开始从下往上一点点用舌头勾勒起那个骇人的分身,一边仰起头,用充满情欲的眼神望著享受中的男人,从秦明这个视角能清楚地看到少年满脸泛红地跪在自己两腿之间,自己的分身在少年的眼睛、鼻梁、嘴唇和脸蛋上剐蹭,鲜红的小舌上下进出,最终含入了整个欲望,吞吐起来。 林烈的动作有些生涩笨拙,秦明一边享受他的服务,一边眯著眼问他:“你是第一次帮人口交麽?” 身下的人点点头,把他那根巨大的玩意儿吐了出来,说:“我做的不好,你等一会儿。” 林烈跪在地上,伸出舌头将自己的手指舔湿,伸到後面去,开始给自己做按摩扩张。秦明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看著那个全身泛红的美人儿把手指伸进自己的穴口抽插按压,时不时蹙眉发出忍耐的呻吟,让他的下身又涨大了一圈,呼吸声重了起来。 终於林烈抬起头,用几乎没有焦距的媚眼看著他,说:“可以了。”秦明便失控般地一把把那副诱人的身体从地上捞了起来,一挥手把还没收拾的餐盘统统扫到了地上,提起林烈按在桌子上,一个挺身就插进了甬道。 “啊……好痛……慢……慢点……”林烈感觉身体下面好像被撕裂了一般,叫喊起来。 和张义柯完全不同,秦明并不是什麽温柔情圣,被他挑起的欲火,就要在他身上浇灭。刚刚进入的时候,秦明几乎被林烈绞得精门失守,“太紧了……”秦明当时脑海里只有这一句话,此外就全部 分卷阅读7 都被冲上头顶的欲望所占据。林烈细滑的嗓音在他听来叫出什麽已经不重要了,他只知道那些腻滑的声线就像最下流的情话一样让他难以自控。 粗大的分身在林烈身体里激烈抽动,并不管林烈的敏感点,而是自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横冲直撞,激烈地操弄著那个紧致的小穴。疼痛让林烈麻木,快感终於随著男人欲望的进出而和胀痛交相辉映,林烈的分身在自己和那个铺著粗糙质感的桌布的餐桌之间摩擦著,後穴传来的一波波深入的顶撞让大脑一片空白,每一下都好像要将自己的心脏顶出喉咙般,压迫著他的声道,发出不属於他的浪叫。 “啊哈……啊……太……太深了……啊……嗯……慢一点……慢……秦明……” 自己的名字头一回从身下的人口中叫出,秦明觉得没有谁能把自己的名字叫得这麽抑扬顿挫,叫得这麽让人按耐不住想要把他弄坏,叫得这麽叫人心痒难耐,情欲高涨。 “再叫一遍,再叫一遍。”他命令道。 “恩……啊……不……太深了……秦明……” “谁在操你?说!” “你……啊……秦明……” “说让我干死你!”秦明用力继续抽插著,在林烈说出话来的时候,把他顶的一个字掰成四个字,碎碎地念出来。 “秦……啊……秦明……你……呜……干死我……啊……” 林烈突然感到下身狂风暴雨般地袭击,像巨大的冰雹打在自己赤裸的身体上,意识随著摩擦和顶撞模糊起来,想要发泄的欲望瞬间席卷全身,一个剧烈的冲顶让他浑身颤抖地泄了出来,甬道随著他的喷射而剧烈收缩,一下一下地吸著秦明,最终刺激得让他喷薄出来。 第7章 後半夜及第二天 林烈浑身泛著诱人的红晕,高潮的余韵下完全无法自己,就像一个失去动力的木偶一般,眼神涣散著,唾液溢出挂在嘴角,他回身看了一眼男人,结果感到自己身体里的东西又有了抬头的趋势。 秦明把身下的人拉起来,翻过他的身体,让他正面对著自己,然後就这麽把他抱了起来,让他两腿夹著自己的腰,“夹紧点!” 林烈提线木偶似地窝在男人怀里,身体腾空起来,重量都压在了两人交合的部位,感觉自己都要被那根硕大的分身由下而上穿通了。男人抱著他以交媾的姿势走到了床边把他的背放在床上,然後把他的搭在了肩膀上,开始新一轮的抽插,只想让身下的人继续发出那种咿咿呀呀地悦耳声,一遍一遍地念出自己的名字。 随著性器的挤压,原本射进林烈体内的精液被带了一部分出来,穴口更加湿滑淫靡,男性麝香的情欲空气在房间里荡漾开来,秦明感觉到林烈的身体像对自己上了瘾一般,吸附著自己的欲望,每一次的撞击都提腰迎合,每一次的退出都紧咬挽留,那种难以自拔的快感让他头一次感受到此前经历的性爱都如同白纸一般苍白。 他跟随林烈溢出口的声音节奏,寻到了他的敏感点,每次顶撞那个位置,林烈的声线就会变得尖细滑润,像一只玉葱手,挑拨著自己理智的神经,直到一根一根将他们挑断。秦明乐此不疲的尝试,让林烈无法掌握自身微弱的自控力,任凭那个男人将他的身体再一次送上高潮的巅峰。 “秦明……不……不要了……不要了……呜呜……”林烈被他持久的体力操弄的满眼含泪,唾液都不受控制地沁湿了一大块床单,自己的身上满是自己释放出的体液,粘湿地飞溅在胸口和脸上,浑身只挂著半件皱巴巴的男人的衬衫,被操的没了理智,一副淫乱摸样。 “饶了我吧……不要了……秦明……真的不要了……”林烈被男人换了好几个姿势,又射了一回,男人仍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他的穴口都已经无法闭合,乳尖被捏的又红又肿,弓著身子被迫承受著一次又一次的快感,最终被欲望淹没,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又不知过了多久,林烈稍微动了动下身,简直跟折断了一样无法动弹,好在後面似乎并没有什麽强烈的痛感,应该已经被清理过,而且冰凉的感觉意味著可能还上了药。林烈不觉得那个做起来跟疯子一样的黑老大秦明会帮他清理,大概又苦了哪个给他打工的医生。 腹中的饥饿感再次袭来,林烈愤懑地想:“怎麽每次从这张床上爬起来都是一副饿死鬼的感觉。”房间里很暗,他在床头柜上摸到了开关,“啪”的一声打开,刺眼的灯光让他的脸都扭曲起来。 房门突然打开了,秦明还是那副傲气帅性的样子穿著一套西装走了进来,身後跟著一个推著餐车的服务员。如果不是身体的疼痛感在提醒自己,林烈还以为自己时光倒流了。 “秦明……我饿了,你得请我吃饭。” 这次秦明倒是笑了,说:“你怎麽就惦记著我请你吃饭?” 他走到床边,帮林烈半坐起来,给他身後垫了两个枕头,招呼服务员用床上餐桌布餐。 “我惦记你的多著呢,先吃回本来,昨天差点给你弄死。”林烈自己伸出手来拿筷子,结果居然手软到根本拿不稳,又白了秦明一眼。 “好好好,是我没控制住,我喂你吧。”秦明把碗端了过来,一口一口吹凉了粥喂给他。 林烈也就一副太上皇摸样心安理得地吃著,还挑剔道:“你就用粥打发我,我想吃肉。” 秦明什麽时候这麽伺候过人啊,对方居然没有感恩戴德还毫无顾忌地挑刺,顿时气得弹了一下林烈的额头,又不敢使劲,看到林烈还是龇牙咧嘴的样子又觉得自己下手重了。只得开口道:“医生说你这两天只能吃这个了,等过些天你好了,我再请你吃肉还不行?” 林烈想想也是,便点点头,又张著嘴要食。 躺了一天基本就恢复了的林烈穿著秦明给他准备的衣服,跟秦明说要走。 “走去哪儿?”秦明问他。 “学校,我还上课呢。”林烈说,“再说我好几天没出现了,好些人该找我了。” 听他说“好些人”的时候,秦明就知道他是指他那些个伴儿了。早在林烈发烧昏迷时,他的资料就被送到了秦明手上,要说不吃惊是不可能的,但见了真人,又觉得似乎这种事儿发生在林烈身上也没有什麽奇怪之处。 “你也挺忙的吧,得空就跟我打电话,我有时间就来找你。先走了啊。”林烈拍拍屁股一点不留恋地跟秦明道了个别,秦明觉得自己如果不叫住他,他也不会回头了。 “林烈。”最终他还是 分卷阅读8 叫住了他。 “恩?”林烈站住了。 “你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蹭两顿饭吧?”秦明提醒他。 “当然不是,”林烈奇怪地说,“我是来跟你上床的啊!” 秦明一头黑线,但还是缓了口气道:“关於林家的案子……” “哦,那回事儿啊!”林烈居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後笑了笑说,“你要是觉得能帮,你就帮,要是觉得我还不值,那也没关系,反正我觉得你技术挺好的,你愿意找我我没有不乐意的。” 秦明看他走时轻快的背影,倒是觉得他阅人无数,林烈是这些年他唯一基本看不懂的人。家族的兴衰,父母的生死,他有时很在意,有时又当成无所谓的事。每一句话都不像真话,却每一句话都很认真。费尽周折地来,却什麽也不要的走。不过二十出头的少年,做人却这样随心所欲。 秦明叹了口气,他的时间很精贵,没有大把功夫去跟一个这样的人磨心性,所幸林烈压根就是一副不需要磨的享乐主义。秦明叫来了副手,交代伸手捞一把林家人,至少把枪子儿给省了,只要人有命在,狱里的事儿还有余地,有他这层关系,起码生活上不会差到哪里去。 第8章 王麟 林烈不爱坐车的毛病,是从三年前惯出来的。 当时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车祸。林烈坐在後座,车是张义柯派来接他的,但往常那辆车被管用的司机开去年检,来的是辆不常用的奥迪。王麟仍旧面无表情地坐在副驾驶上,林烈觉得自己就是一趟镖,王麟就是那个押镖的镖师。没有哪个镖师会跟自己的镖聊天。 去的是郊区的别墅,市中心车流把道路堵得和香肠一样,於是绕道环城高速,用时还短了不少。司机四十多岁,车开的要飘起来,林烈都觉得车的重心有些不稳,便问王麟是否能开慢些。 放缓了车速,那种挥之不去的不安感仍然萦绕在林烈四周,那司机皱著眉头,几次用手按太阳穴。王麟也发现不对,开口让他停车,结果那人好像没听见一样,踩著油门直直往护栏冲去。眼看保险杠已经擦著高速护栏,护栏外有很高的落差,车子冲出去翻几个身是必然,死个把人也是必然。 林烈在那两秒锺内彻底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原以为自己总是孑然一身毫不在意的活,对於生生死死也没什麽太大反应。但真到了此时,他觉得自己还是怕死怕得要命,一点洒脱气概也不剩,死死抓著座椅心里懊悔自己怎麽没有系安全带。 用句老腔调──说时迟那时快,副驾驶上的王麟伸出手去一把把方向盘捞回来大半圈,另一只手大力把手刹拉了起来,身体猛撞了一下那似乎神志不清的司机,借著回盘的离心力让他的脚从油门踏板上滑落。车身擦著隔离带擦出了火光,後轮一甩瞬间扭回了路中央,幸亏此时前後并无什麽车辆,本身车速也不快,王麟控制著方向盘,用手刹让车缓缓停在了应急车道。 王麟把车停稳後第一件事便是把双闪灯打开,然後林烈还没看清他怎麽解开的安全带,就见他迅速从副驾驶上开门冲了出来,拉开车後面,把还没回神的林烈拖出有些变形的车厢,看见他一副傻愣的样子还在车道中央,便冲他大吼:“站到那边隔离带外面去!” 林烈机械地听从了指挥,就看见他绕到驾驶室把司机也拖了出来,从车前方把他架到自己身边,司机的脸上呈现出诡异的表情,一半面瘫著连口水都要流出,另一半扭曲著,显出痛苦的表情。王麟把司机放到地上,他便斜著身子坐著,後来干脆坐不住躺下了。 之後便是王麟忙忙碌碌地放了简易路障,打了几个电话,十分锺後远处救护车的呼啸声就清晰可闻了。救护车上的人翻了翻司机的眼皮道:“脑溢血,赶紧带回去手术。”救护车开走了,王麟便走到林烈身边,递给他一瓶水,说:“请等几分锺,张总已经派车过来了。” 林烈脸色苍白,想给王麟一个笑脸说自己没事,但拿起矿泉水,手却抑制不住地微颤,王麟看他这样,从他手中把水拿了过去,拧开了盖子又递过来。 林烈拉开嘴角苦笑了一下:“原来我也就这点出息。” 王麟重重地看了他一眼,第一次用非公事公办的口气说:“没什麽,我比你更害怕。” 林烈浑身上下打量了身边这个一本正经脸不红心不跳毫无表情的男人,看不出他哪里有哪怕一丢丢“害怕”的感觉,觉得那句话倒像是在挖苦自己,白了他一眼:“切。” “我怕你会出事。”王麟又说了一句。 林烈转过头瞪大眼睛看著他,两人对视了一眼,说不出什麽感觉,好像他眼睛里闪过一点光线,但只是一瞬间又找不见。 王麟拍拍林烈的头,动作很轻,像是抚摸。然後站起身走开了,身上的西装染了点尘土。林烈撇了撇嘴,自言自语道:“什麽嘛……明明是个挺好的家夥。” 从那以後,林烈就对私家车产生了强烈的排斥心理,他自己又懒得开车,每每坐著地铁公交,觉得有一整车的人陪著自己才安心。他这个毛病可苦了那些床伴们,每每派车来接他总是要跟著他後头,无奈地看著他坐上了公交车。迟到的毛病也就因此落下。 不过这件事对王麟来说是个例外,只要有王麟这个镖师在,林烈对私家车的恐惧心理就消散了一般,也不会坐上车就开始浑身发冷,开十分锺就要下车呕吐。林烈总结为“自己这趟镖到了王麟手里便万无一失”的概念已经深入自己的潜意识。此後导致张义柯带林烈上哪儿都必须带著王麟,於是出现了两个人开车找地方野合也要留著王麟在车边把风的诡异场景。 林烈对自己这个毛病也很头痛,去看了几次国内外知名的心理医生,催眠过几次,有了点效果,但总体还是见到带司机的私家车就害怕,能不上车就不上车。看心理医生唯一的好处是被医生偷换了概念,将“出租车”划归为公共交通里的一环,治疗几次之後,林烈对出租车倒是没了顾忌,於是上街打车熟练无比,TAXI坐的风生水起。 忘了说,能上TAXI并不是唯一好处,另一个好处是那位仪表堂堂,风趣幽默的心理医师也变身成为了林烈的伴儿,两个人没事玩起医生病人的游戏不亦乐乎。 这个“穿著白大褂的变态”(林烈对他的评价)名叫文艾,喜好各类道具,手法独到,技巧娴熟,圈内知名的三千露水情缘的大情圣,他床上的人比他诊所的病人还多。 第9章 文艾 分卷阅读9 值得一提的是,文艾是海龟的心理学博士,博众流派之长,弗洛伊德荣格铁钦纳笛卡尔玩得大转体720°。学生时代就颇负盛名,博士在读时期抛弃理论研究的光芒坦途,在实用心理学和心理疾病治疗方面获得多项成果,气得理论导师吐血。在美利坚正要大放光彩时又放弃巨资实验室计划回国开起了连锁式心理诊所,美国的一众名医恨铁不成钢,甚至专程借讲学机会来中国痛骂此人“不务正业”,放著光辉的金字塔不要,来捡市井小民的破房烂瓦。 後来林烈偶然提起点兴趣问及他此事,文艾竟然抱头痛哭,说美利坚的男男女女太过热情,先是在学校里搞学问,搞来搞去搞不定十几个情人的大乱斗,只好跑到大陆另一侧去做了心理医生;然而死性不改惹上了美国黑道头子,把人家表弟搞上床,不料那公子哥居然是个被黑道哥哥养护的纯情种,分手时遭到黑老大毒手,竟然被软禁起来,好在朋友甚广,逃回了国内,受到广大高校的热烈欢迎,为生计只好开起了著劳什子的连锁诊所。 林烈听得差点石化,想来要是那些教导文艾的老学究们知道自己的得意门生放弃前途的真实原因後,会不会直接手拉手吐血而亡,从此世界心理学界的泰斗们就通通驾鹤西去,让学术界空余一堆新秀。 随後文艾倒是立马从痛哭状态恢复过来,擦了几滴眼泪,冲著林烈花枝乱颤的地笑,笑得林烈浑身一颤,有种相当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然文艾“梨花带雨”地奸笑道(你们能想象到这种表情有多变态麽?):“好阿烈,我都把这麽心酸的秘密告诉你了,你今天可要怎麽报答我呀?”随後也没等林烈反应,就往他身体里塞了一大串跳蛋,还拍拍他的翘臀说:“都含住啊,一个也不许吐出来,不然要罚你哦!” 实际上林烈那时已经全身赤裸地被这变态绑在床上玩了两天了,所以总是有机会就找些话题转移文艾的注意力。但这家夥每每都能把话题回归到性事上,就跟个小孩子似地各种玩具都在林烈身上试了个遍,一时间让林烈对世界范围内各大情趣厂商的开发研究方向有了深入细致的了解。 而且这个变态真正变态的地方就在於,他似乎掌控著林烈的感觉开关,每每玩弄到他快要高潮的关头,就迅速把开关关掉,再也不碰他一下,然後一脸享受地看著林烈在床上扭动,只缺少一下碰触而无法射精地痛苦摸样。 不过每次林烈被他玩得快要真正发火的时候,艾文就会好好让他舒服一下,而且鉴於之前对身体的调教,林烈的反应变得更加敏感和激烈,得到的快感也成倍地增长。游戏结束後,艾文还会进行十分科学和贴心地事後照料──不仅仅是清理,而是一个具备高级专业素质的私人看护一样,百依百顺把林烈跟太上皇似地伺候起来。得了许多甜头的林烈也就变相默认了他的变态游戏,但每次文艾在他身上进行新开发和尝试时,他又再一次地後悔,於是对文艾的感受就在默认和後悔间求生不得求死不舍。 二十分锺後,林烈已经陷入了高潮前的抽搐状态,眼看著文艾再一次关闭了跳蛋的开关,林烈挣扎著身後用皮手铐铐在一起的胳膊,气的快要抓狂:“你个死变态!快点让老子射出来!不然老子要你下半辈子断子绝孙!” 文艾一脸沈醉地看著他,道:“反正我是个gay,我也没打算给家里留种哟。” “王八蛋!”林烈白了他一眼,眼眶被难以纾解的欲望挤出了眼泪,干脆绝望地闭上眼,两行泪珠顺著潮红色的脸颊流了下来,再也不肯看文艾一下,身体也不挣扎了,只等著熬过这段如同万虫啃噬的欲潮。 “小乖乖,真的生气啦?”文艾俯身去看他,林烈只是闭著眼,把头转向了另一侧,他的双手绑在身後,两腿被分开来绑在了床柱上──那变态喜好的欧式宫廷大床,雕花床柱结实耐用,适宜各种金属链和捆绳──腿间的穴口开合过久泛出糜红,里面的润滑液顺著四五根粉红色的电线流淌到绸布床单上,由於欲望而不自觉地挤压著体内的异物,穴口微张著颤抖。 文艾带著可惜的表情抚了抚林烈汗湿的额发,道:“乖,我错了还不行吗?这就帮你解开,恩?” 手脚的束缚被打开,那变态还很好心地为他血液没有流通的地方做著按摩,一边和他说话,想讨好他。林烈不吃这一套──虽然每次都是被这一套骗上了床──眼睛也不睁开看看。文艾伸手到他的後庭,把跳蛋一个一个扯了出来,林烈也咬著嘴唇没有发出声音。 像林烈这样的享乐主义者,还没有谁看见过他如此倔强闹脾气的时候,哪怕林烈自己都很少觉得自己会有什麽情绪,但这个变态就是一次又一次地挑战他的极限,再好脾气的猫也是会有炸毛的一天,林烈决心冷战到底。 变态也没料到自己把这只猫真的玩过火了,对他又搂又抱又道歉的,林烈一点反应也没有,权当没自己这号人。於是变态决定利用他的本能来搞出点回应──挺身插进了装死那只猫的身体。 久久不曾得到纾解的空虚感顿时被胀满,林烈花了强大的意志才让自己没有舒服地叫出声来,但表情还是暴露了自己。变态见状心花怒放,一边上下其手,一边找准了林烈的敏感点一下一下地撞击起来。虽然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开始叫嚣,林烈仍然咬紧牙关,打死也不出声。 “这样忍著多辛苦,叫出声来嘛,小~乖~乖。”变态说最後三个字的时候,换了个方向,用一只手按压著林烈挺立的分身,後面一字一顿地顶在他的前列腺上,爆炸般的快感终於冲破了林烈的理智,呻吟脱口而出,成为了嘶哑的喊叫,压抑了好几次的精液一下子在文艾手中爆发出来,喷了两人两身。高潮的余韵持续了相当久的时间,最後林烈都没有再管文艾是否还在他身上驰骋,就这样睡死过去。 再次醒来浑身清爽,想来专业人士的清理手法就是完美。变态文艾瞬间变身忠犬一般守在他身边,嘘寒问暖,任他打骂也毫不还手,最後林烈骂累了,打不动了,也就不再纠结床上那点愤懑,何况那个明星脸的长相实在让人生不起起来。林烈心想这心理医生自己就是个变态神经病,自己和一个神经病计较什麽,都丧失了平日及时行乐的端正态度,真是失态。 从此往後林烈与这个变态来往时,再也不肯踏进文艾安排的地方,最多临时找家宾馆,事前还要对其进行搜身,以免他夹带各种“不良”物品,变态当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林烈每次都十分无语,这是後话。 分卷阅读10 第10章 吴凡 王麟带他去的地方,虽说是饭局,但其实是新开发的温泉会所,位於远郊一座著名的天然温泉山,老板是A城上流社会的青年新秀。投资建成度假村的时候,张义柯入了股份,於是在正式开放之前,老板邀请股东和不少好友来此作为第一批VIP客户特殊招待。这批人都是A城有相当实力的青年才俊,前景和背景都一样深邃,老一辈的倒是一个没请,足见这位老板网络这批关系的用意。 让林烈奇怪的是,他并非是以张义柯带的伴儿的名义参加这次聚会,而是正式收到了请柬,作为被郑重邀请的对象。这在林家垮台前倒是没什麽奇怪,但林家垮了都五六年了,林烈还是第一次收到这种层次的正式邀请。一般来说他是不屑於去这类聚会的,原来的林公子现今成了“某某的男伴儿”,难免在聚会上受到老熟人的挖苦,对於不在属於自己的圈子,林烈虽然没有什麽留恋,却也懒得和那帮人争什麽嘴上功夫。张义柯知道他,所以从来不带他去这种场合抛头露面,但这次主要还是去泡泡温泉,自己又是股东,算是半个主场,林烈又收到了正式邀请,便让王麟接他来了。 山路越走越深,几乎呈现出了原始森林的风貌。林烈小的时候也常常跟随父母去爬山,母亲大学时代学的是地质专业,全国名山大川都爬了个遍,後来嫁给了林父,两个人蜜月就是在四川的丛林里徒步扎帐篷度过的,再後来生了小林烈,又把这个爱好培养在儿子身上。林烈很喜欢自然山川,由於母亲的关系,耳濡目染,地质地貌成因五岁时就能背,七八岁便能指著块岩石说出它是沈积岩还是变质岩。直到十五岁那年母亲去世後,每逢假期,林家父子俩都很有默契地再没提爬山的事情。 远处山石火红而陡峭,嶙峋壮丽,林烈闭著眼睛想起了往事,嘴里喃喃有词:“丹霞地貌啊……果然是我最喜欢的。” 温泉会所建在山谷里,刚开发好的度假胜地,偌大的停车场内车辆寥寥无几,但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想来这些青年才俊有不少人已经到了。 林烈慢悠悠欣赏著山景,走进度假别墅里四处参观,别墅内几乎都是用玻璃做墙,里外通透,回廊很多,每个别墅里都有自己的温泉池,池内可以很清晰地看著山景。池底是未经雕琢的整块山石,衬得泉水泛著鲜红。才被秦明折腾了几道,又坐了半天车,林烈感觉有些累了,便脱了衣服在自己住所的温泉里泡著,水温刚刚好。有服务生敲门端了姜汁水果送进来,温泉泡久了就容易脱水,林烈对那服务生点点头道:“谢谢,你不用在这守著了,有事我会按铃叫你。” 那服务生是个长相清纯的女孩,看著林烈裸露在外的上半身上几个明显的吻痕,又被他雾气迷了的桃花眼随意打量,立马红透了脸,说了几句注意事项便匆匆离去了。 泡了半晌,有人进来,林烈抬眼一看,笑道:“吴总,你也来了。” 吴凡一身休闲装,拉了个凳子坐在池子边上,弓著长腿,笑著说:“我一来就听说你也来了,於是赶紧过来看你,怕被别人抢了先。” “至於麽,又不是超市里特价抢购。”林烈白了他一眼,往胳膊上洒了点水,说,“今天累了,改天约吧。” “看你把我想的,我又不急色,”吴凡笑了,他长著一张娃娃脸,一笑起来俩酒窝,一点也不像是白手起家的影视产业老板,倒像是他旗下推出的正太明星,“我就跟你说会话,另外我妹妹看病的事儿谢谢你。” “别谢我,我不过就把你介绍给了文艾,治病的是他,怎麽,那家夥的疗法有效果了?”林烈问。 “恩,定期去了几个月,人看著精神多了,最近也不太闹,把我们家老太太高兴坏了,这事儿我欠你一回,要不是你恐怕我妹妹就毁了。”吴凡满脸喜色,他妹妹几年前得了抑郁症,自杀好几次没杀成,都给家里人救了回来,心病难治,找文艾找了几次,不过那变态自从当了老板就基本不大给人看病,一口回绝了,还是林烈牵了线他才首肯──以几个新花样为代价(当然是床上)。 “你要乐意就欠著吧,”林烈耸耸肩,想到那个变态就心里不舒服。 “行,你休息吧,我走了,晚点见。”吴凡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和他计较,凑过头来亲了亲林烈被水温熏红的脸颊,起身要走。 “对了,你出去时和他们说说吧,我坐车来的时候有点晕车,待会睡觉去了,找我都改天吧。”林烈大声说了句,吴凡点了点头,门外头站的那几个原本想进去的人也都听见了,互相问候了句就各自散了。 今天来的这些人,有一半倒是和林烈熟络,往常都是林烈得了空去找他们,众人也不大清楚他的伴儿都有谁,现今都聚在这儿了,几人往这别墅门口一站,心照不宣,倒是挺感慨。见吴凡从里头出来又听了这麽一句话,大家都是台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一时间只得打消了念头,有的还相互攀谈起来,相约一起去其他地方消遣。 对於他们来说,林烈不过是个销魂的做爱对象,说难听点就是个高级男妓,还是免费的。林烈心中自然清楚的很,也只把他们当成免费的人型按摩棒,大家各取所需。既不要钱也没有野心纯享乐的人,起初大家不信,也防著,久而久之了解了林烈秉性,又得知他那麽多伴儿的身份,才觉得人家用不著坑你,也不在意,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这种关系倒是顺了许多人的心。 而且有时候,这些床伴有什麽事儿,林烈倒也从不吝啬出手相帮,就拿吴凡来说,林烈虽说是举手之劳,但碰上了文艾这个变态,吴凡就是花再大代价在他无聊的兴趣面前也不够看,所以他谢林烈是一点不亏的。 最早吴凡是在自己公司制作的一场电影首映礼後的宴会上认识林烈的,作为老板兼制作人,看见林烈一副见到哪个大人物都不惊讶的表情,坐在自己桌子边上自顾自喝酒,还以为林烈是哪个小公司准备捧出道的新秀,打算接近自己找机会“被潜规则”,以此谋求个角色罢了。吴凡这些事儿看得多,潜过的明星也不少,林烈的底子相当不错,只要包装到位,有几个机会,打出去不红都难。但过了一会林烈也未曾和他搭话,他还当是害羞,便上前攀谈了几句,林烈见他很对胃口,於是也就来者不拒地接受了吴凡的暗示,酒会还没结束,两人就搂著开房去了。 第二天两人醒来,吴凡就想破例在新戏里给林烈安排个会火的角色,不料林烈听了之後反倒一头问号地说自己只 分卷阅读11 是个做广告的,在一家没听过名字的破公司里当上班族。吴凡再一看他的请柬,居然是代地产富少张义柯来看首映的,张义柯也算自己公司半个投资商,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感情自己把人家的金丝雀给“潜了”,搞不好要得罪了金主。 不过林烈倒是一脸不在意,洗洗干净,给吴凡留了个号码,就穿上衣服走了,走之前还说:“我还会找你的,等我电话。”吴凡光著身子靠在被单里看著林烈出门的潇洒样儿,萌生出被潜的人其实是自己这种其妙的感觉。 在了解到林烈的伴儿多到这种地步,连张义柯也不过是他的情人之一的时候,吴凡又释怀了,只是暗中可惜林烈不走演艺圈这条路真是暴殄天物。跟著众人背後离去的时候,吴凡又回头看了一眼泡在水里眯著眼的林烈,摇头叹道:“暴殄天物啊……” 第11章 温泉h 打发走了那些人,林烈舒舒服服地在池子里浅浅游了两圈,靠在岸边喝了口水继续泡著。水温让他整个人都困倦起来,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似乎听见有人进来,脚步声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来是谁。林烈也懒得管是谁了,闭著眼睛迷迷糊糊靠著,那人越走越近,最後在林烈身边停了下来。水池里那个差不多快要睡著了,水光印著眼帘,长长的睫毛微颤,玉一般的鼻尖上沾著几滴水珠,红润润的双唇微张,颈部的曲线延伸到水下锁骨处,藏在波光粼粼里,埋下半拉白雪世界。 许久。身後的影子动了动,一段黑绸布覆上了池中人闭著的眼睛,那双手的气息教人格外安心,林烈有些意识,却懒懒没有动作,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做梦还是在现实,反正就这麽放松防备地靠著,直到那双手再次扶上自己的肩头。 他听见了水声,微凉的什麽贴在了自己唇边,浅尝则止,然後又婉转前行,林烈张了张嘴,让那人的舌得以入侵,那人吻得轻柔,他潜意识里回应著,眼前一片漆黑。那人的呼吸重了许多,林烈的双手顺著水的浮力在那结实的背上抚摸,引得那人深深埋在他颈间吸气,然後慢慢开始啃噬他的锁骨,他的乳首。大约是被某个变态调教的後遗症,林烈的胸前变得极其敏感,稍稍玩弄就又红又胀,他闻见身上人的体味,不知怎麽觉得很性感,让他身下渐渐挺立,比呼吸稍重的呻吟若隐若现地溢出来。 那人的手上有层硬硬的茧,在林烈光滑的肌肤上摩擦著,叫人心痒难耐。林烈不自觉地扭了扭腰,空虚感让他往那具身体上靠了靠,右腿碰见了一个炙热而坚挺的硬物,被碰上那一刻,那人浑身紧了一下,物体又大了一些,上面附著的血管还在一跳一跳地欢腾。林烈用手碰了碰,情欲上来觉得很喜欢,就用手抚弄起来,还一边在黑暗中听著那呼吸声,找寻那一呼一吸之间不稳和急促的根源。 林烈不喜欢忍耐,他知道身前的男人正在忍耐,於是一边捋弄那人的分身,一边用手去探自己後庭。温度不低的温泉水顺著指缝流进了身体,林烈感觉自己反应明显起来,空虚感更胜,稍稍扩张了几下,便迫不及待地拉著那人的分身,抵在了自己的穴口上,抬起腿夹住男人的腰,仰起脖子向他求欢。 那人弯下身来吻住了他,林烈看不见自己面泛潮红,口中分泌的唾液已经随著男人在他舌头间的搅动而流了出来,但他感觉到男人仍然没有进入他的身体,只在他穴口浅浅地放著,不觉一阵焦急的心情在胸口挤压,让他只想深深被这个男人占据,然後在他体内抽插。 不满的轻哼已然溢出口,林烈用下体蹭著那根炙热粗大的物体,一只粗糙的大手覆上了他的脸颊,林烈趁机拉到自己嘴边,开始用舌头伺候那些骨节分明的手指,还让他们模仿性器,在自己口中抽插,尝出啧啧水声,一副淫荡的摸样。另一只手将那分身顶在穴口用力想要按进自己身体里,双腿夹得更紧。 男人的呼吸越来越重,终於在林烈撒娇的呻吟中,翻开那些淫肉,插入了那个渴望已久的小穴,林烈几乎同时长出一口气,平坦的小腹随著呼气更加瘪下去,男人用手按了按,几乎能摸出自己在他体内的形状。林烈适应了那个粗大的物体,开始用力吸著,扭起腰来,迷迷糊糊地说:“动……动一下……” 身下立马有了反应,男人开始抽动起来,林烈细碎地呻吟著,清晰地享受著巨大的肉棒摩擦他的穴壁,带出一波一波酥麻。封闭了视觉,全身上下的触觉都敏感了起来,什麽地方被触碰,什麽地方被摩擦,什麽地方被揉捏,什麽地方被撞击,全都在黑暗的脑海中如同白光一样闪了出来。 “嗯……啊……啊哈……”温泉水的水温在体内造成了不一样的触感,而自己挺立著的分身在水中被撞击的上上下下,由於水的阻力,就像前面被没有骨头的手抚摸摆弄,他的头仰著靠在池子沿上,胸口露出了一半,随著男人的每一次抽插,高温的水就没过自己胸前的两点上,一冷一热交替著刺激得他酥麻麻红润润的。闭著眼的林烈觉得自己比平时敏感了不止一倍,所有的事情都像是做梦一样,水的触感像是有人帮他在前面手淫,在男人撞击到他敏感的部位时,林烈被突如其来的快感抚弄的射了出来。 然而男人还没有释放,大概觉得被水阻力所档,撞击的力度不够,男人把林烈拖出了池子,把他按在池边的台阶上操弄,林烈趴在台阶上,头朝下,每次撞击都被冲的将脸撞进了水里,浑身上下就剩下一条黑色的绸布绑在眼睛上,沾了水之後紧紧贴著,完全看不到任何光线。林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麽姿势,离水面还有多远,黑暗让他觉得自己正在悬崖上面对著漆黑而无边的大海,全身充满了紧张感,身後不断刺入的巨大分身一下一下让他颤抖,只有男人的动作控制著他,似乎这个男人只要一放手,他就会掉入深渊里,万劫不复。 此刻快感已经让林烈处於万劫不复的边缘,他只能听见啪啪的撞击声在池边回荡,被一个看不到脸的男人一次次插进自己身体,像是一场无言的强奸,这个想法让他的身体更加兴奋起来,他咬紧了身下,想要给自己带来更多。男人被他夹得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後便疾风暴雨地顶撞起来,林烈觉得自己像一块破布一样被插的快要随风飘逝了,水池台阶的触感让他难以抑制地扭动身躯,迎合著剧烈的淫靡之音,从喉间发出无意义地浪音。男人最终喷射在了他的体内,滚烫的体液一股一股浇灌著他的甬道,烫的林烈再一次高潮,射了出来。 不知是温泉让他浑身瘫软,还是被水温蒸的有些脱 分卷阅读12 水,林烈只记得自己在温泉池里睡著了,也不知睡了多久,之前来送水的那个服务生把他喊醒,担忧地告诉他不能泡太久,最好去休息一下。他看见池子边放置的矿泉水,突然觉得嗓子干的厉害,赶紧喝下一大杯。 他起身把自己擦干,无视了那个目瞪口呆看著他一丝不挂出汤池的女服务生,脚下有些虚浮地走到床边躺下,想起刚才那个奇怪的梦,想不起是什麽细节,於是懒劲儿上来,不管那麽多便睡了,睡著前最後一个念头是“以後再也不能在温泉池里睡觉了。” 别墅外不远,一个穿著西装的身影拿著一块黑色的绸布,放在手边抚摸起来,就像是在抚摸什麽人的脸庞一样。 第12章 叶临风 林烈这一觉直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张义柯正坐在他身边盯著笔记本电脑上红红绿绿的大盘。 “醒了?饿了吧?我让人给你把早饭送过来。”张义柯见他醒了,伸手到床边按服务铃。 林烈的确是很饿了,昨晚没起来吃饭,就一直睡著,张义柯总是一看见他的脸就知道他想要什麽。 “股市都开盘了,还有早饭呢?”林烈把自己支起来,仍旧懒懒不愿动。 “我让他们给你留的。”张义柯回了一句,打了个电话,大约说些抛售买入哪只股的事儿,林烈懒得听,在一旁啃了两个三明治。 “这里三明治挺好吃的。”林烈见他打完电话,便问:“你昨天什麽时候来的?” “晚饭後吧,那时候你已经睡著了。”张义柯关了电脑,扭头看著他,“昨天让你先过来是怕你跟著赶夜路,怎麽样,这里还好吗?” “恩,我没去其他地方,这座山我挺喜欢的,温泉泡著让人想睡觉。”林烈喝了几口牛奶,又问,“你昨天既然到了,怎麽不叫醒我。” “叫了两声,谁让你睡得猪一样?”张义柯凑上去舔掉了林烈嘴唇上的牛奶渍,“我没有奸猪的癖好。” “猪挺好的,吃吃喝喝睡睡一辈子就过了。”林烈回了一句。张义柯被他的逻辑哽住了,只得笑笑作罢。不料林烈又加了一句:“我觉得我现在就和猪过的生活差不了多少,这麽说来你平时还真有奸猪的癖好。” 张义柯作势怒从心头起,把林烈按回床上说:“那我就好好温习一下我的癖好吧……” 两人正要闹腾,外头有人按门铃,服务生在外面说,今天的天气好,同一批来的客人都准备好要去爬山,问张义柯和林烈去不去。 “我觉得你是该活动活动了,平时上班就在办公室里坐著也不运动。”张义柯放弃了床上运动的想法,拉著林烈去进行正统的登山运动。 “爬山啊……”林烈抓了抓头,也有十几年没爬山了。林父还在的时候,两个人都是怕对方伤心,所以没有提起一起去爬山的事情,林家倒了以後,林烈也没那个机会去爬什麽山,今天倒是个机会。 “你不是说挺喜欢这座山的麽?”张义柯见他有些反常,问道。 “恩,丹霞地貌,我妈以前在大学里就是研究这个地貌的。”林烈回了句,“好久没爬山了,今天去爬爬看吧。” 张义柯有些吃惊,原以为林烈说喜欢山只是随口提的,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 大部队在山脚下集合了起来,算算有十多号人,难得这帮子日理万机的家夥有闲心一起留出档期来爬山。大家相互看看,似乎都有这种想法。A市的精英齐聚於此,林烈恶趣味地心想,今天要是落下一块山石,压死这帮人,这个城市的根基都要抖一抖。 有那麽五六个人,等林烈一出现,就围拢了过来,互相打起了招呼,这些人大多昨天在林烈的别墅外就已经由於“某种共同原因”而打过照面了,现在越发显得相亲相爱起来,大家的联系居然是上过同一个男人,这是多麽有笑点的一件事。 林烈没忍住笑,当众捂著肚子抖动了半天,大家都以为他肚子疼,作为床伴纷纷上前关心,其他没有围过来的人倒是一头雾水,还有人四下打听当中那个捂著肚子的美豔男人是什麽来头,怎麽这麽多人对他如此上心,得知答案後都略显僵硬。林烈不敢抬头露出笑脸,只得一忍再忍,才缓缓站起来,和大家解释说没事儿了。众人纷纷表示可以陪他去休息一会,林烈连忙谢绝,一马当先往山上爬了起来。 大部队这才动了,一半左右的人都跟在林烈身边。这些人并不是时常能见到他,林烈本身有个工作,平日里都在上班,下班以後,当他想起谁了,就会去找谁,有时候也会提前和人约个时间。他手机里的日历本上密密麻麻都是备忘录,即便如此,他也会有想要宅在家和会朋友的时间──这个朋友是指普通朋友──於是能够分配到每个人身上的时间就更少了。虽然大家都是大忙人,各自有各自的安排,要床伴就有一大把,也不是非林烈不可,但时间久了没见,还是心下挺想念的。一群大男人爬个山,总想找美人相伴,无奈美人只有一个,大家都成了护花使者。 其实要说美人,还有一个。向导是个女孩子,长相身材都属於中上水准,她见客人先爬了,赶紧冲上前去为大家做讲解,剩下的人开始各自组队,由於男人共同的想法──美人相伴──有几个跑到向导妹妹身边聊起天来,剩下的看见两边都被抢了,於是各自组队,和可能的生意合作夥伴互相加深认识起来。 於是出现了由向导妹妹和两三只狼的第一梯队、林烈为中心的第二梯队、零散人员的第三梯队这种队形向上攀爬而去。 张义柯算是半个地主,平日里和林烈交往也最密切,所以挨著林烈走,前面是吴凡,後面是叶氏钢铁的叶临风,再加上队伍末尾正在与人交谈的证券巨子向平和,张、吴、叶、向四人,便是八卦杂志上俗称的城中四少。其中三人都和林烈颇有“交情”。 叶临风本质上是个富二代,他爹打下了江山之後没多久,就因为喝酒过量而得了肝癌,去外地做手术前一晚,还跟官府几个领导干了两瓶五粮液,最後手术失败死在了手术台上。那时候叶临风还是个大学没毕业的毛头小子,毅然退学回家扛起了大梁,一时间工厂、销售线、利益对手和合夥人此起彼伏的闹,叶临风竟然将家产抵押出去收回了所有合作人的股权,然後用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手段整顿清理,两年後叶氏钢铁在A市一家独大。 原来那些卖了股权的合夥人在钢铁行业被叶临风压的灰头土脸,居然一同找上叶临风想用老前辈的身份再分一杯羹,叶临风倒是 分卷阅读13 好生请他们一起吃了个饭,饭桌上,他对那帮喝的醉醺醺的“老前辈”们说了一句话:“与虎谋皮,焉有其利?”那帮人不高兴了,说:“我们是你父亲的朋友,你怎麽能把我们看成老虎猛兽?”叶临风笑答:“你们?当年把股权卖给我的时候,你们就已经不再是老虎了。”说罢拂袖而去,从此再也不沾一滴酒。那些人尚在面面相觑,几乎同一时间所有人的电话都急促地响了起来,电话那头口径相当一致──叶氏钢以无法拒绝的条件铁强行收购了他们手上的公司。 这段故事演绎的时候林家还没倒,林父早中晚三餐,定时指著用叶临风那张英姿勃发的照片做封面的,啧啧赞叹了好几天,还念叨什麽:“英雄出少年。”林烈当时就对此人很仰视,仰到脖子快要从背後断掉那种仰视,他脑海中觉得叶临风就是一个大侠,杨过那种大侠,弹指间灰飞烟灭、十步杀一人百步血成河那种大侠。不曾想多年後自己被那照片上的人压在床上赤裸相对,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和少年仰慕的大侠在滚床单,小龙女既视感油然而生。 第13章 精分叶二 其实他和叶临风开始滚床单也就近半年才发生的事儿,因为此人从事重工业,交际圈不同,所以少见他出来露面。一次张义柯去开个什麽会,林烈无聊去找他,到了楼下会还没结束,他便在附近百无聊赖,折了几片树叶卷著玩儿。那时候有个卫视在放新版神雕侠侣,打斗场面总是树叶飞来飞去,瞅瞅四下无人,林烈玩心大起,捻起一片叶子“刷刷刷”扔大门口那石狮子,一边扔还一边嘴里配音道:“piu~piupiu~”时不时做个转身飞射的造型,不亦乐乎。 Piu了半天叶片也没飞出去多远,倒是一阵风卷过来,一把叶子正中一人胸口。那人正是同来参加这会议却嫌无聊提前出来的叶临风,这人见林烈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倒也相当配合,一手捂住叶子挨到的胸口处,做出一副痛苦表情,一边倒退两步,对林烈说:“少侠好快的身手,不知你这叶片是否淬毒?” 林烈一头黑线,聊是自己平日里没脸没皮,此刻也是恨不得挖坑埋了。因为他认出了叶临风,脑补的大侠居然在陪他玩这种无聊游戏,瞬间觉得人生真奇妙。不过做戏要做全套,难得叶临风这麽配合,他便冲上前去握住那人的手,顺便另一只手搭在在宽阔的脊背上吃点豆腐:“前辈,前辈你怎麽了?别死啊!我不是故意的!” 本以为如此一来叶临风该拉不下脸继续演这雷人玩意儿,不料那人还真燃起来了,顺势就往林烈怀里一靠,一副死相对他说:“我不行了,请你把我送到xx区xx路xx号,我便将一身武学传授於你,如此死也瞑目了……”说完就一副嗝屁的样子闭了眼。 林烈此刻被雷的翻江倒海,拍了拍那人道:“大侠,你快醒醒吧,那树叶根本就没挨著你!” 那人一个挺身站直反驳道:“谁说的,明明就挨著了!” 偶像死掉的感觉也莫过於此了,林烈扶额不知此人是在装疯还是真的有点脱线──事後证明叶临风偶尔的确很脱线。 在那之後林烈就和叶临风混熟了,终於知道他一本正经的外表下有著一颗二货的心。但由於他的正常态和脱线态转换得太过没有章法,林烈招架不住这种“极其有魅力的偶像”和“极其不正常的神经质”交替攻势,很快被叶临风搞上了床。这货一脸深情地在他身上耕耘的样子,让林烈难以自持,但吃干抹净之後,叶临风居然一丝不挂端坐在床上,对他鞠了一躬,嘴里念念有词:“多谢款待,我吃饱了。”要不是林烈刚被激烈的性爱弄得腰腿不适,他一定一脚把这个二货飞踹下床。 实际上,距离上一次林烈把他踹下床也只有两个星期而已,他特地留了点力气,在“多谢款待”的“款待”两个字还没有出来之前,把它变成了“多谢哎哟”。 此刻走在林烈身後,一身商务休闲男装冷酷模特范儿的叶临风别提多正经了,放到rm大会堂也不会有什麽违和感。他正在和张义柯商量新项目的钢材供应问题,眉宇间颇有点指点江山的气势,大侠又回来了,林烈想,他如今觉得有句话说的太对了:反差美才是真的美。 今天林烈老觉得有股灼热的视线盯著自己,等他真要去探查的时候,又消失不见。 山势开始陡峭起来,众人沿著一人半宽的石板路笔直往上,顶上据说可以观看一个景点叫“大地之阳”。说白了就是一座陡峭笔直状如勃起的男性阴茎的山石,大部分丹霞地貌地区都会形成这种惟妙惟肖的山石,有些地方还会呈现出“阳具林立”的奇异景观,第一梯队的“向导团”已经到达景点处,抓著悬崖峭壁上的围栏,对著对面那座山──大地之阳──感叹起来。林烈登上山顶,望著不远处那座“山”,似乎听见後面陆陆续续到达悬崖的人心中统一响起了“好大的jb”这种默默感叹。 向导小姐开始认真的做起了讲解,但明显有几个地方有错误或者模棱两可的出入,不知是她的导游资料上就整理错误,还是这位向导还没来得及完全背熟讲稿,听得林烈有些心烦意乱。 原本林烈这个懒人是从来不管这类闲事儿的,但是今天听著那乱七八糟的讲解,脑海里总是浮现起自己母亲曾今带他来看这种红如朝霞的岩石的情景。她总是对这些石头很著迷,生命的最後几年一直致力於把丹霞地貌提上能够跻身候选世界自然遗产日程的工作,那时几乎没有人在意这种事。她身後几年,这份工作也没有太大进展,直到林家倒台那年,这些红色砂岩地貌研究居然神使鬼差地出现了突破进展,没过几年又以头一份“系列遗产”的形式提名申报了世界自然遗产。林烈看到新闻那天少有地去了一趟墓地,把那些新闻一条一条念给她听,靠在墓碑上看了一下午的火烧云。 第14章 对峙 向导小姐被林烈纠正的时候一脸错愕,原以为这个人只是长相出众,被众星拱月地捧著,没想到对这种偏僻的冷学问还这麽吹毛求疵。原本这导游词就是糊弄糊弄游山玩水的游客的,向来是导游说什麽就是什麽,有时候不记得词了乱编几个也能轻易过关,因为几乎没有人会仔细听你在说什麽,更别提冲上来和你辩论──不是辩论,林烈对这块知识的理解程度已经不需要和她辩论。他只是把她之前说错的部分重讲一遍,字里行间的冷僻信息量甚至超过了“了解”范畴,达到了科研高度。 这向导也是初出茅庐 分卷阅读14 的大学生,通过父母的关系过来实习,平日家里养尊处优,人长得讨喜,几乎没受过什麽委屈。本来看这些人都是异性,又有几个男人在她身边逗她,便随便拿著没背熟的导游词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此时被点破拉不下脸来认错。林烈看上去年纪并不比她大多少,她也不信这人是什麽老学究,一副求助的样子看向周围两个一直绕著她转的男人。 那两人却是知道林烈除了和男人上床,就没什麽本事的,本来也看不上男人做什麽交际花,此时有弱女子相求,其中一人便指名道姓说:“林烈先生,大家都是来游山玩水的,那些没用的冷知识,不必这样计较吧。” 林烈本来没打算计较,被说“没用”之後,却生出一副非要计较一番的样子:“作为向导,就是用些错误讲说误导人的麽?你我不是专业人员,可以不计较,不过靠冷知识这行吃饭的,不计较这些倒是说不过去了。” 另一人见他指桑骂槐,让那小姑娘下不来台,出言挑衅道:“我倒是忘了林烈你对专业素质要求挺高,想来靠这个吃饭的,技术上也要好好计较一番,不然如何还能过上早年公子哥的生活?”说罢抬眼撇了撇林烈的腰。 这句话分明是在说林烈是靠“床上功夫”吃饭。别人不知道,他身边那几个间接当事人心里可是清楚,林烈这人虽说随性了点,但从不问他们要什麽钱财回报,只是图个享乐。虽说之於自己这种身份的人林烈只是个宠儿,但有人当众侮辱自己的宠儿,也是十分不爽,纷纷挑起眉头来看那人。 给那小姑娘帮腔的,也是个富二代,叫刘炯,少年时代还跟在林烈这个太子党身後打过游戏泡过小妞,林家一倒他便再也没有和林烈联系过。现如今虽然在他爹一手栽培下成了公司副总,却也是个固步自封的主儿,仗著手里握著在场好几个人正需融资的项目,别人敬他三分,就开始目中无人起来,觉得这些人压根不会为了一个落魄少爷敢拿融资和自己翻脸。 林烈见叶临风一副想发作的样子,吴凡瞪起眼睛,张义柯在他身後也高高挑起了眉毛──这绝对是个危险的讯号,他并不想让别人替他出头,只说:“刘炯,我倒是忘了早年你就喜欢在女人面前出风头,结果酒驾惹了事儿,那会儿还哭哭啼啼让我帮你解决呢,想来你跟我一样挺怀念那时候啊。” 刘炯脸上一阵青白闪过,这些丑事他早已不愿记得,如今被林烈提起来,又无力反驳,只恶狠狠道:“以前的事能说明什麽,你现在只能去傍大款卖屁股,我和你不同……” “的确不同,现在你还可以回去找你爹哭嘛……”林烈插了句话,刘炯本质上就是个爹妈宝。他久未与人打过嘴仗,今天却是耐不住性子想要发泄一下,身边站的那几个“大款”却不高兴了,那刘炯的话也是在太难听,他们察觉到林烈今天的异样,都想发作。 此时却是与林烈从无交集,一直站在人群後头的向平和跑了出来。 “张总、吴总,上次两位跟我提的融资方案,我事後又研究了一下,我们公司做的话,还能再提2个百分点,两位意下如何?”向平和仿佛压根不知道这里发生何事一样,一副招揽生意的样子。 那向导小姑娘一脸疑惑,周围知情人却都张大了嘴,向平和被称为证券巨子不是没有道理,他的公司做的融资方案都是为国际大型企业和国家重点工程服务的,张义柯和吴凡手上的融资金额虽不算小,但在他眼里利润都不够看,所以当初张吴两人并未过多寄希望於他,而是摆开阵势和刘家来谈。向平和需要亲自招揽生意的情景,在场人均是想都未曾想过。张义柯和吴凡都不是傻子,心知向平和是要给林烈出头,虽然不知具体因由──除了张义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但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纷纷当场拍板合作,打电话给助理通知准备合同去了。 这两单大生意都是刘家趁著买方市场自己抬高条件,迟迟未签下,这一回却大逆转地全都被向平和拉走了,刘炯顿时懵了。但见向平和又转向叶临风:“叶总,您在Z省的新厂投资,是否还缺个合夥人呢,如果不嫌弃,我们这两天可以好好探讨一下。” 叶临风笑道:“向总赏脸,求之不得。” 向平和如此这般和演电影一样,几句话就让刘家的机构几乎要喝一整年的西北风。他是豺狼虎豹,刘家是鬃狗,向氏看不上的利润就是他们争抢的对象,但若老虎就是要用这点东西塞牙缝,他们就得活活饿死。 大家都在一条利益链上,牵头的几大家得了好处,同处链上的人也少不得欢喜,就剩下刘炯一人傻愣愣地站著,不敢相信刚才发生了什麽。大家四处散开欣赏风景,没人在意他,那向导看看情形,後怕起来,也不敢再呆在他身边怕惹祸上身。 第15章 王麟的秘密 林烈倒是一副喝了遗忘冲剂的样子,一点不记得刚才的事儿,丢下众人,兴冲冲地自顾自走到悬崖峭壁旁给那巨大的jb山拍照片了。 张义柯几人忙著和秘书交代事宜,也看出林烈一副不愿人跟著的摸样,便让他自己单独一人散散心去,一时间山顶上电话声此起彼伏。 巨大的悬崖上伸出三米多的透明的玻璃平台,身後就是深深的峭壁,自己如同站立於虚无之上,腾空起来,低头就可以看见崖底的草木。林烈站在上面微微有些腿软,这些玻璃没有看上去那样脆弱,但透明的质感让人心惊胆颤。 悬崖下面就像一个深邃的黑洞,越不敢看,越是无法移开视线,过了一会林烈觉得有些头晕目眩,身子歪了一下,却没有躺倒在地,被身後一个人扶住了。 “当心。”清冽的气息从男人身上蔓延而来,混合著清爽体味的淡雅香味让林烈周身一颤,一把推开了那人。 “向先生,我有些头晕,失陪了。”林烈扭头就往平台上其他地方走,脚下仍旧是玻璃,走得颤颤巍巍。向平和默默跟了几步,两人的距离是在一秒之内可以扶稳林烈的范畴内。 “林先生,我陪你下山休息吧,恐高症可不是闹著玩的。”向平和一脸担忧地说。 “不必,”林烈倒退两步,走出了透明玻璃的范畴,“我早就没有那种问题了。” 向平和眼底有些暗:“你真的已经决定要和以前一刀两断吗?” “不好意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麽。”林烈急欲离开这个鬼地方,腿脚却不好使,一点一点往外挪。 “我原以为,你把城中四少都找全了,总会来找我,可惜我等了这麽久, 分卷阅读15 你也没来,你若是忘得了过去,为何不来找我?”向平和语气冷下来,看著林烈折腾。 “向先生几时听说我是按身价挑伴儿的?”林烈冷笑,“我可是出了名的挑食,恰好对假惺惺的嘴脸十分倒胃口,吃不下去。” “你要报复我,和他们鬼混,我能理解,”向平和向前走了几步,叹了口气道,“这些年,我都看著你,得的报应也够多了,你还不肯消气麽?你怎样折磨我都行,只是别这样……拿我当路人。” “笑话,我和向先生你毫无交情,不拿你当路人当什麽,报复你?为什麽?我哪有那麽多精神花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林烈察觉自己的腿脚终於听话了,便冷道:“我对你没有半点兴趣,请你不要自作多情。” 他跺了跺脚,丢下那人朝山下走去,那人一如既往用的范思哲淡香像毒药一样侵入肺部,林烈抵制住欲吐的感觉,把这一段碰面像垃圾文件一样删除出脑海,却没发现自己的指节已经攒得发白。 附近山路上几个搞景观建设的民工正在一旁歇息,几个人跟著山寨手机的功放里巨大的嗓门在唱:“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用真爱,把他换回来……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卖,让他挣开,让他明白,放手你的爱……” 林烈感觉好像被那“jb山”砸了一下,一头黑线加小鸟乱飞,老天爷这种时候搞的什麽城乡结合部摇滚风当背景音乐? 远处那人仍然站在原地,听著耳边飘来的俗歌滥曲,右手抓著胸口的衬衫料子,像是要把心脏抓出来一样紧紧掐著。 林烈没回别墅,直接打了个电话给王麟,说自己在景点出口等,让他送自己回城里去。 王麟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有些失神地擦了擦手机屏幕。 “怎麽,又是林家那小子?”偌大的办公室内还有一个人存在,眉眼间和王麟颇有几分相似,但却多了几分阴狠的颜色。 王麟点点头,起身道:“我去送他下山。” “你别忘了自己的立场,把你放在张义柯身边这麽多年,不是让你去和他的情人勾勾搭搭,那样的小狐狸精你喜欢我能给你找一打,但绝对不能是林烈那小子,你要坏了大事,‘他’也不会放过我们王家。” 听得话里有话,王麟刚迈出的步子又停了下来,回头看著桌子後面那人。 “在我的地方,你以为你做了什麽我会不知道?”那人白了他一眼:“我让服务生在姜茶里放了点药──不会有什麽损伤,顶多是嗜睡罢了──不然你就是蒙著他的眼又有什麽用?” 王麟点点头:“我看见了,知道是你安排的。” “既然知道,心愿也随了,就别再给我惹麻烦,这小子你离得越远越好!” 王麟朝他点了下头,面无表情地走出了大门。 油门一踩,车子朝外驶去,车速越来越快,王麟突然间猛的踩了个急刹车,车身淹没在扬起的尘土中,他的头砸在方向盘上,发出刺耳的喇叭声,像是要把身体里的急切想要叫嚣的欲望通过这尖锐的声音宣泄出来。 过了一会,王麟把头抬了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吐出刚刚牙齿在口腔内咬出的血沫,自嘲地冷笑了一下,再次恢复了面无表情,驱车平稳地向林烈所在的位置开去。 第16章 梦里的h 林烈靠著一块景观巨石,懒懒地望著一整块嶙峋的红山岩壁,目光像流水一样一条一条清理著那些岩石的纹理,心里自嘲地觉得自己没有定力,让那麽个人扫了看风景的好兴致。 王麟停下车从车窗内看著林烈时,远远觉得他仰著头好像一只孤高的鸟。 绕过车身给他打开了後车门,林烈踢踢踏踏地踱步过来,看了他一眼,眼神落在他西装口袋外一截黑丝绸布上。 “你也用起手帕这种黏黏糊糊的东西了?”林烈咧嘴笑了下,看到了王麟罕见表情,虽然只是一瞬间的瞳孔微微收缩,扯动了耳朵根部的皮肤,但给人的感觉无疑是“慌张”二字。 恢复了正常的面瘫脸,王麟伸手把那小半截黑绸布塞进了口袋:“请上车。” 林烈刚刚一肚子没处发的郁闷看到了如此好玩的场景,怎麽会轻易放过,伸手想去抢那“手帕”,看看王麟都会紧张的东西到底有什麽神秘,结果被毫不留情地挡开了手。 “切,”林烈失手不满嘟囔一声,好奇心更胜:“我倒是忘了你虽然是个禁欲派的木头,却也是会被女人撬开木头脑袋的嘛,说说到底是哪家的美女?相亲认识的?” “不是。”王麟否认了一句,“上车。” “没意思。”林烈一副放弃了的样子,转身要坐进车里,却猝不及防伸出手去,偷袭那个藏著秘密的口袋。王麟反应过来,擒住他右手,不出意外,左边那只手又伸了过来,於是两只手都被王麟抓住,林烈想要挣扎,後车门“碰”地被撞关上,他也被那力大无穷的人牢牢按在了车门上。 一股似乎很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林烈两眼对上王麟时,突然发现自己这些年,似乎从未和他如此亲近过。王麟被他盯得似乎有些不爽,撇开了头去,却未曾放开对他两手的擒制,林烈觉得有些奇怪,正要开口询问,王麟面孔竟然擦著自己的脸颊,深深侧埋在了自己的头发里,全身和没了力气一样重量都压了上来。 就算两只手被打开钳制在身体两侧,面前这个场景也无法不定义为──一个拥抱。 这是林烈经历过有史以来最奇怪的一个拥抱,若不是压在他身上这个人强烈有力的心跳声通过胸膛传递过来,他会以为王麟失去意识倒在他身上了。但这拥抱的触感居然让他觉得有些熟悉。 “对不起……借我,靠一会儿……” 耳边那个熟悉的冷冰冰的嗓音居然发出温柔的声音,让林烈有种幻听的感觉。双手的钳制被放开,那双刚刚还果断有力的手,如今像丧尽力气一般重重垂在林烈身体两边。 “这个冷面怪兽难道失恋了?”林烈心想,若果真如此,自己倒是捅了马蜂窝。听说越冷漠的人,情伤起来越触目惊心,想来王麟平日对他也不坏,自己却为了一时怨气拿人家的心事调侃,不由心中有些愧疚,伸出手来拍了拍王麟的背,以示安慰。他这一拍,王麟压他的力量又重了几分,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想──果然是一场痛苦的失恋。 不知过了多久,王麟默默起身,放开了他,重新帮他打开了车门。 “上车吧。”语气比平时柔和了许多,但却 分卷阅读16 再也没看林烈一眼。後者自知有愧,也不敢多事,就此钻进车内,老老实实坐著,让他关上车门。 下山的路蜿蜒著让林烈昏昏欲睡,心中奇怪“这两日怎麽睡也不够,若自己是个女人,肯定要查查是不是怀孕了……”这样毫无意义地想著,在摇晃的车里睡著了。 林烈做了个梦。 起初是梦见温泉里那一双手,一下一下摸著自己的身体,却看不见主人是谁。他去寻那手的主人,梦中闪过几张熟悉的脸,秦明的脸、张义柯的脸、叶临风的脸,最後出现了向平和的脸,那张脸向他眨了眨眼,笑的那麽温暖。 你怎麽在这里,你们在做什麽? 男人惊讶地望著他,身下压著的那个男孩娇喘连连,顺著两人赤裸的身体,可以看到那个结合在一起的部位。男人身上肌肉的线条和那双仍然沾满情欲的眼眸让林烈燥热发狂,他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虽然当时摔门逃走,此後却夜夜梦见自己被男人压在身下,如同那个男孩一样抱著他赤裸的脊背。 小烈……小烈……他梦见自己在做梦,梦里的男人一遍一遍叫著他的名字,全天下唯独他一个人这麽叫著他的名字。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怎麽办……林烈听见自己说。 那人背对著自己,脸上没有表情。林烈有些著急,男人迈开步子要走,他上前从後面抱住了他,那人的身体在他的拥抱下僵硬了一下,缓缓转过来,靠著身後的书桌,面对著他。 不要走……我也可以……的 林烈想了想该怎麽做,他俯身拉开了男人的皮带扣,解开了拉链,缓缓抚弄著男人的身体,手微微颤抖。他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挑起男人的欲望,不知道他努力之後男人还是没有反应他要如何继续。 好在薄薄的棉布後面那个男人的器物逐渐硬了起来,像是对他的鼓励,林烈激动的简直像是被金榜题名了一样。他拿出那个半硬的分身,张开口,用舌头舔弄起来。 你……男人只说了一个字,便舒服地眯起了眼,发出重重地喘息,他便知道自己做对了,更加卖力地勾勒起男人火热的分身,舔过每一个沟壑,吮吸著勃发的铃口,含弄著後面的囊袋。男人的手插进了他柔软的头发里,情欲迷上了双眼,却依然清澈见底。 小烈……你这样做……不後悔? 我不後悔,与其你去找他们,不如我来满足你…… 你知道我们两家现在的情况…… 我不怕,大不了挨顿打净身出户。 他像是要表决心似地一口含住了男人已经完全勃起的阴茎,让它插入自己的喉咙,反射的吞咽像是渴求地吸著男人的顶端,男人发出了重重一声喘息,倒退出来。林烈疑惑了,他怕男人是要拒绝他,自己都做到了这份上,还是不行吗? 他委屈地快要哭了,两只大大的眼睛蒸的泪眼朦胧,被情欲折磨得红润脸颊衬著微微张开的两片豔唇,嘴角一缕银丝扯出淫靡的弧度,另一端还挂在男人挺立的铃口上。 不要……走…… 男人看著他,眼神不能抑制地去妄想他脖颈下领口隐约可见的锁骨,那水汪汪的眼睛挑的他心火难耐。一把捞起男孩的腰,吻了上去,男孩的吻技十分生涩,却刺激的他血液横流,干脆打了个横抱,一步一步朝卧室走去。 如今你就是想後悔……也来不及了。 男孩由於兴奋而微微颤抖著身体,在他怀中张开两只手,牢牢把他的脖子圈住。 平和哥哥……我喜欢你…… 第17章 一发h 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被剥掉,男人顺著他的锁骨一路咬了下去,清冽的男性气息混著淡香窜进了自己的鼻腔,侵占了他的感官,那是男人身上最熟悉的味道,光是闻著就像是喝了两瓶烈酒一样醉的不分东西。 男人的嘴唇靠在自己胸前两点上,竟然吮吸起来,湿滑的舌头像电流一样,扫的他的乳尖红润润、酥麻麻的,高高立了起来。他张了张嘴,让人脸红的呻吟就这麽溜了出来,林烈脑海里“腾”的一下,脸就红到了脖子根,无法相信刚刚那句撩人的呻吟是从自己嘴里发出的,连忙用手捂了嘴,紧张地看著身上的男人,生怕他觉得自己太过淫荡。 男人见他这样,眉眼间满是兴趣浓浓的笑意,又用牙齿轻轻咬了咬那颗可爱的红缨,身下的小可爱眯起眼,捂住嘴的指缝中溢出“呜”得短促声音,立马被他自己压制下去,脸又红了几分。男人起了玩心,再咬了一下──“呜嗯”,再咬一下──“呜叽”,再来一下──“嗯呜……平和哥哥你不要咬我了……” 捂住嘴的手被男人的大手握住,从他被自己咬得鲜红的唇上拿了下来,提到男人的唇边,像童话故事里王子的吻手礼一样,轻柔地在他手背印了一吻。 乖,叫出来,我喜欢听你的声音…… 男人的手附在了他挺立的分身上,大手开始摩擦起来,比他平时自己用手时不知敏感舒爽了多少倍,“呜呜嗯啊……”,他不敢用手捂著嘴,却也听不得这害臊的呻吟从嘴里发出,脸色红的几乎要滴血。男人坏坏地笑著,盯著他的脸看,他只得望向别处,寻一些其他的事情来想,借此抵制那舒适的诱惑。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那人的表情,再怎样努力分神,最终也是大脑一阵模糊,只看见男人挑起的嘴角,浑身一颤,释放在了男人的手中。 小烈的……好快……男人拿起沾满体液的手,在林烈面前晃了晃。 哪……哪有……那是因为你弄得……弄得太舒服了…… 林烈不敢看他,却感到男人的手已经伸向他的背後,开始压按起那个从未开发的穴口。 害怕吗?男人问。 林烈摇摇头,但心里不害怕是不可能的,虽然此前找了许多碟片来研究,面红耳赤地大约也知道了是怎麽一回事,何况此前误撞见过男人演的真人版,但真要发生在自己身上,那感觉还是大不一样。 一节一节的手指混入了後穴,男人动作轻柔的几乎感觉不到痛,但随著数量的增加,胀痛感明显了起来,他心虚地撇了撇男人身下的那个大物,对著自己的手指比了比,给自己心中打气:别人都能受得了,自己也可以,只要男人不去找别人,怎麽样都好,自己也算是个男子汉,怎麽可能这点痛都忍不了…… 他虽然心里嘀咕,但表情却把他想什麽都暴露了,男人怜惜地吻了吻他抿紧的嘴唇,事到如今要说放过这小子,自己也做不到了,只得一个抽送,将 分卷阅读17 自己那物慢慢送进了穴口之中。 疼痛感袭来时,林烈咬紧牙关,不肯发出声音,万一男人听见不做了,自己才要哭去。不过感觉上比他想象的还是要痛了一些,还好只是开头那一下缓缓插入时痛感明显,进去之後,男人便不再动了,给了他回血的时间,疼痛感逐渐被胀满的挤压感所代替,又渐渐转化为酥麻的触觉。 小烈……我可以动了吗? 男人的声音听上去竟是忍了许久,被初次使用的甬道夹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男人压制自己抽送的欲望已到极限,看见身下那人肯定地点了点头,便再也忍不住抽插起来。分身整个抽出,只剩下龟头在那穴口内,下一秒又狠狠地插入深处,林烈被顶了两下後适应了这个节奏,那巨大坚硬的器物在自己身体里刮得内壁酥麻痛痒,竟然生出一种难以抑制地渴望,恨不得自己被那东西不停贯穿,才能解渴止痒。 整个抽出再送入的速度已经赶不上男人的欲望渴求,他开始浅浅拔出一点,再深深顶撞进去,顶的身下人开始失去控制地呻吟起来,那声音混著一下又一下肉体的撞击声,刺激著两个人的耳膜。林烈又羞又难受,只想叫出来舒服些,眼泪都被顶的流了出来,嘴唇张开,只顾著发出无意义的浪音,再也无暇管著唾液是否溢出,长长地挂在嘴角。身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汗,蒙得全身更加粉嫩白皙,肌肤渗出水来一样,每一个毛孔都在渴求著後穴被插入,被操干,被顶弄,以此慰藉的快感一波一波巨浪般拂过全身。他被他所爱之人进入身体,像是灵魂都在相互抚慰,自己像是身处狂风巨浪的风眼附近,他想要那个人的全部,让他揉进自己的身体,不够、还不够、远远不够,再深一点、再多一点、再让自己痛一点,再对自己粗暴一点,他要把所有都吃进肚子里,消化到身体里,渗透到灵魂里…… 啊……啊……哈……给我……我还要你……平和哥哥…… 男人像是听见了他心里的欲望,将他紧紧缠绕自己身体的双腿提了起来,猛的一拉,轻易就把他的腿高高地架在了自己肩膀上。 小烈……你好软……你真好……太好了…… 更加方便自己抽插的姿势让男人激动出声,身下人那紧致的甬道,就像有千百张小嘴在吸著自己,牢牢咬住自己,不肯放他离开。自己压抑这份私欲已经许多年了,却在最不能解脱的时刻、在他已经放弃想要离开的时刻,受到了这样难以拒绝的邀请、难以承受的爱意。他不知道明天会如何,不确定是否能带著他逃开,但是只要这样狠狠占有著他,便是明日翻天覆地也无所谓了。 一次又一次,两个人就像是发了疯的飞蛾,怎麽也觉不够的交媾,要把对方整个吃进肚子里似地,试图把每一分力气都用完,每一滴精液都榨干,从下午持续到第二天凌晨,男人浇灌著身下的人,烫的他哇哇乱叫,干得他弓起全身,直到再也射不出来。 第18章 心死 似乎猛然从梦里惊醒,他轻快地跳进了慢慢移动的摩天轮仓里,转身想对身後的人招手,笑的天真无邪。 那张让人看上去温暖的笑脸忽然不见了,画面中一群青春靓丽女孩向这边走来。 “向大哥,居然能在这里遇到你!”领头那个顶著一头柔顺卷发的女孩儿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眼前一亮,冲过来拉住男人的手。 “小彩,你男朋友真帅!” “靠,羡慕嫉妒恨啊!” “帅哥你有没有双胞胎兄弟啊?介绍给我……”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那是什麽人,为什麽他不推开,为什麽他不回头看我? “你们都别打他注意,我们就快订婚了,你们只要记著给我包红包就好了!”那女孩又自信又霸道……又漂亮,感觉……好讨厌…… 这种事情我可没有听说过!那女孩是个爱慕虚荣的小骗子!他脑子里叫嚣著。 可是他……为什麽……不否认? 他眼中,只有男人对著她温和的笑。他原以为,这个笑容意味著全世界,他曾经为了这样的笑容拼上一切。可原来这个笑容这样廉价,唯独对自己才吝啬赋予,自己却当成了宝贝珍藏,转过脸就可向他人兜售。 有一瞬间男人用余光看了过来,那神情就像在看一个路人。林烈读不懂他的眼神,明明前一刻还是宠溺地,怎麽下一刻就像陌生人。 巨大的机器并不会等人,那到玻璃铁门重重关上,根本不顾他还向那人伸出去的手,根本不给他等来什麽的时间,根本不管他爱的那个人是不是来不及走到他身边──事实上,他也根本没有要走到他身边,即便没有这台机器,没有这扇门。 十米。 你回头啊……看看我啊……我在这里,不是在那里……你看我啊……你看著我!!!! 摩天轮,这个在他心中代表浪漫的巨型机器,如今成了他无尽的噩梦。 无处可逃。 二十米。 封闭在三立方米的狭小空间里,那些观景玻璃就像刺破外衣的利器,残忍剥开一层一层的心脏外衣,赤裸裸地让他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强迫他看著那个人和他不认识的人谈笑风生,仿佛不被认识的那个,并不是她们,而是他自己。 求你回头看看我……求你…… 就这样被隔离在高空的世界之外,说的话,没有人听得见,做的动作,没有人看得见,简直像一个落魄的鬼。 五十米。 身体缓缓上升,心却渐渐沈底。沈到黑洞一般的深渊之底。 原来是这麽回事……原来是这麽一回事……那些莫名其妙的气氛,那些神神秘秘的电话,那些暧昧脸红的短信……那些……一戳就穿的谎言…… 其实迹象早就在自己面前了,是自己傻傻不去分辨。他懂了,那陌生人似地一瞥,他读懂了,那里藏著早已放好的去意,只等他自己清醒。 虽然不求任何承诺,没有一丝任性,如此卑微地求著你爱我。 只是没想到,向平和,我对你而言,真的什麽都不是…… 巨型摩天轮,直径152米,高163米,轮面彩灯7630根,旋转一周需要35分锺,升到顶端需要足足17.5分锺,合计1150秒。一千多秒的时间里,那人始终不曾抬头再施舍他一个眼神。 1150秒,每一秒都似一根针,从他的指尖,扎进血管,扎进身体,扎进心脏。 林烈被扎了1150针,终於在那163米的最高点,感到一阵窒息,头 分卷阅读18 晕目眩地跪倒在地。绑定在仓内的对讲系统开始疯狂发音:“先生,先生,请问你哪里感到不适?请问你是否有什麽心脏问题,离地面还有十五分锺左右,请您坚持一下,需不需要为您叫救护车?” 你看……连陌生人都会关心的我……你为什麽说弃就弃…… 这个世界里,我明明低微到尘埃里,为什麽要让我扬得这麽高…… 为什麽这里这麽高…… 太高了……太高了……我呼吸不过来……救…… “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烈?林烈?醒醒,你做噩梦了吗?” 睁开眼,面前是王麟,自己还坐在车里。他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麽事,像是一个溺水的人一样死死地扣住王麟的衣领,扯得乱七八糟。 他大口大口喘气,像从没呼吸过一样,终於缓缓平复过来:“没什麽,只是想起我为什麽会得恐高症了。” “你有恐高症?”王麟少见地问道。 “以前有,现在没有了。” 大概自己的样子太过吓人,王麟才会坚持把他送进了家门──往常只是送到楼下,便把车开走。林烈关上门,换鞋进了房间,此时已经是下午,虽说中午没有吃饭,但他却一点食欲也没有,索性脱了鞋一头倒在床上,却不敢再睡了──不知是否还会再做什麽奇怪的梦。 抬手拨了个电话给文艾。 “阿烈,怎麽了?”那变态心情似乎不太好,平时自己打电话去,总是要听他大呼小叫一番,今天居然如此正经。 “文艾,它又发作了。”林烈顾不得他,先说自己这边的事情再说。 “又?”那边听得这话,提起了精神:“你这几天做了什麽?” 林烈把爬山跟遇见向平和的事儿都说了,温泉里的那个奇怪的梦也提了一下。 文艾听完之後,若有所思道:“你的症状不像是复发,碰见了他,你会做这种梦也不奇怪,近期不要去高的地方,再到我这来两次,应该不会有事,倒是你说在泡温泉的时候做的那个梦,和事後症状,却有点像一种安眠剂的副作用。” “安眠剂?”林烈有些奇怪。 “一种有至幻作用的药,没什麽伤害,副作用就是嗜睡,国外有人用来当迷幻剂嗨,不过劲头不大,所以属於很冷门的东西。”文艾说,“你明天下了班来找我吧,做个血液检测就知道了,另外你这恐高症还要做几次治疗。” “好吧。”林烈挂了电话,长吐一口气。 楼下那辆送他来的车还未开走,王麟坐在驾驶座,静静望著那栋居民楼,电话铃响。 “查到了?” “药确定没有问题,但‘他’若知道,恐怕会不满。” “我知道,此事不能让他察觉。” “我自是不会多嘴。只是,我不明白,以你的性格,若对真他有意,怎麽可能会用这种手段?还是说,你也只不过想尝尝滋味罢了?” “你会这样想,他也会这样想。” “这是他特意安排好试你?”那边吃惊道。 “……只是委屈了他……”王麟默然不语,挂断了电话。 第19章 肖明月 林烈一直觉得,以他这种生活状态,还能每周保持按时上班,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儿。他工作的地方,是一间规模不大的网络销售公司,自己做的是平面广告设计总监。名头说起来好听,手底下不过几个设计师,一个月拿著三千出头的工资,浑浑噩噩地干著。 他唯一要好的朋友,如今也是同一个公司的同事,叫肖明月,是大学同学。曾经林烈风头正健,整天和太子党富二代疯疯癫癫,两人没什麽交集。一次他和一帮狐朋狗友喝酒,看见班上那个长相清秀的男生──似乎名字叫肖明月──和同专业一个学长手挽著手在路上走,两人拎著蔬菜,像是一对回家做饭的夫妻。 林烈愣住了,看著看著,突然就觉得胸口里那种闷闷的气息顶到了天灵盖上,呕出一口酸水来,旁边的人都吓了一跳,说:“你这还没喝呢就吐了?” 林烈对他们摆摆手,他只是觉得那学长和记忆中那人身形有些类似,而肖明月脸上那副幸福的表情,和曾经的自己也很相似。一起买菜回家,这个画面自己不知妄想过多少次,可不过终究是妄想罢了。 那日他险些把自己灌死,为著一个明知不值得的人。 此後林烈又过了一段荒唐时日,直到林家出事儿,林烈被送去别处避了几个月,又被家里人送了回来。那时候的林家可以用满目疮痍来形容,偌大的门户,人都作鸟兽散了。没钱、没住的地方、没有愿意接近自己的家人,也没有能打通电话的朋友,他就像一个瘟疫源一般走在街上。原本想去父母为他上学方便而购置在一个安静小区里的房子看看,不料也被贴上了封贴,成了别人的东西。 出小区的路上听见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蹲在花坛边,肩膀一抖一抖,浑身颤著,如同一只受了惊的猫。仔细一看发现竟然是同班的肖明月,搬开他的脸就见那孩子咬得下唇都出血了,不发出声音地流眼泪。 林烈惊讶自己还有心情去关心别人的事情,便问他怎麽了。 谁知肖明月倒反问起林烈来:“你没事吧?这麽久都没来上课,家里出了这麽大的事情,我都找你好多天了。” “找我?为什麽?” “诶?老师说让我们找找你,班里那些和你关系好的人都不知道你去哪儿了,肯定是出了什麽大事儿,”肖明月眼睛里的泪水都还没擦干,却一本正经地说,“我是班长,班上同学不见了,我当然要找你。” 林烈觉得好笑,难道这人不知道大家都在躲自己吗?这麽多人巴不得他消失,居然还会有人要找他:“找到我要做什麽?” “做什麽……当然是看看有什麽可以帮你的,让你好好回来上课啊……” “上课麽……”林烈喃喃,“先不说这个,你这是怎麽回事?” “这……我……”肖明月显然有些窘迫,“没什麽。” “上次和你一起的那个学长呢?和他吵架了麽?”林烈看他脸色还要更难看些,又补充道,“分手了?” “他……他……”肖明月还没说完,斗大的泪珠又滚落下来。 不过又是一个秦香莲与陈世美的老渣故事。 这小区也是肖明月那学长的家所在。这些日子失踪的并不止林烈一人,那位瞒著家里和男人谈恋爱的学长也消失了许久。 分卷阅读19 肖明月找上门来,结果是被一声不吭远赴国外的男朋友,和他家中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给双重打击了,还未走出小区便已忍不住在这哭泣。 听完这个故事,林烈又想起了自己,不由心有戚戚。等他们絮絮叨叨到深夜,两人已经在路边摊上烂醉如泥,相互扶持著回了学校寝室。林烈虽说从不住在寝室,但寝室里的东西还是早就配置齐全的,此刻这里倒成了自己唯一能够安居地处所。 两周以後,逢著假期,肖明月回老家去,林烈一个人在寝室,身上的钱被花的干干净净,躺在那床板上盯著雪白的天花板,“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他都懒得看上一眼,只待西装革履的王麟默默地站在他面前。 “林烈,想什麽呢?”肖明月如今已是广告文案部的主管,当初林烈拒绝了那些伴儿给他找的工作,跑来和肖明月一起进了这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干著不上不下的工作。 “想男人。”林烈随口说,“小月月……你就从了我吧。” “少来,”肖明月躲开了林烈的手,“程笑笑怎麽说的?哦,‘两只受没有未来。’”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很攻的。”林烈认真地说。 “我已经连续加班三天了,看情况还有三四天要睡公司,少惹我,外头对著你发春的一大把,你打个电话就有人把自己快递来。”肖明月指了指电脑屏幕:“这,这儿,改成一个颜色,上面那个标志太扎眼了,换到别的地方去。” “好凶……”林烈装可怜。肖明月自从失恋以後,就没再谈过恋爱,性格上也有些变化,不再像以前那样单纯了。 办公室里浑浑噩噩老大爷似地坐了一天,下班抖擞精神立马变身大好青年。 “每次看都觉得你像大变活人。”肖明月吐槽他一句,摸著文件盒加班去了。 熟门熟路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开往文艾的心理诊所。门前的小妹又换了,还是一如既往地漂亮。 “林先生请稍等,文教授正在会客。”那小姑娘说。 林烈对她摆了摆手,说:“不妨,我进去也没事。” 那姑娘大概被上一任前台嘱咐过林烈这号人百无禁忌,不敢拦他,林烈迈著轻快的小步子就上了楼去。 第20章 绑架 “Allright ,allright,you are the boss.”文艾的声音从门内传出,听上去相当无奈。 林烈推开门,就看见一个金发碧眼的高大男人坐在文艾的老板椅上晃悠,他揉了揉眼睛,觉得那人像是从刚刚路过的阿玛尼巨幅广告里走出的男模。那双湖蓝色的电眼扫过林烈的瞬间,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老鹰盯住的猎物一样无法动弹。 “Dear God!Angel!”那男人从老板椅上跳下来,跑到林烈面前,狠狠地给了他一个熊抱。 “咳咳咳……兄弟……放手……”林烈有些招架不住,“文艾!快把他弄开!” “我可不敢,”文艾缩到一边,用口型加气声道:“这就是那个在美国为了他弟弟把我关了足足两个星期的老大!” “我去!他这麽麻烦漂洋过海来找你麻烦你这下麻烦了……”林烈念了个绕口令。 身上那只终於停止使用那健美教练般具有爆发力的肌肉,松开了他,低著一张叫人把持不住的妖孽脸好奇地说:“ma fan?Is that your name?” 林烈虽然英文不大好,但这句高中课本lesson 1还是听得懂的:“你才叫麻烦,你全家叫麻烦!” “Then I will call you angel anyway.”那人想了一会,耸了耸肩,简直像海报里走出来的人一样,微笑答道。 “文艾,我是来治病的,不是来考听力的,你俩继续唠吧,我走了。”林烈只能跟会说中文的人交流。 “别别别,我这边事儿已经谈完了,”文艾连忙说,看样子他也不想和这瘟神呆在一起,於是对著那位大佬点头哈腰叽里呱啦一通,才把人送走了。那人走之前还对著林烈做了个口型,琢磨了老半天,他说的是:“you are mine.”一丝寒意从背後升起。 “你怎麽招惹了这麽尊大神?”林烈看著文艾灰头土脸地回来,幸灾乐祸地问,“来干嘛的,抓你回去给他弟弟做男宠?” “别提了,我也不知道他怎麽心血来潮跑中国来了,”文艾哭丧脸,“还是来跟我收保护费的。” “保护费?他来这边不会就图你这点钱吧?” “那倒不是,他在美国开了不少公司,没想到我们这儿也有分公司,他手底下的势力早就延伸过来了,现在是让我去给他公司当免费顾问,谈生意的时候帮他压价提价,我堂堂一个心理学专家就被他这麽当小厮使唤了……” “那就不去呗,咱黑眼睛黑头发的地方,他一个毛子能把你怎样?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林烈踮起桌上一个苹果,张嘴就啃。 “我又不是地头蛇,你别小看他,即便在地头,他也是条龙,能和秦明分庭抗礼的龙。”文艾凄凄惨惨的样子仰天大吼了一句:“这世界之大,真的没有我容身之处了吗?难道我真要躲去非洲?” “自作孽,不可活啊。好在起码他没有把你抓起来软禁,反正你平时闲著也是闲著,就当做义工了。”林烈看著他心中暗爽,死变态你也有今天,“话说他弟弟怎麽样了?” 听见这句话,文艾竟然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咳,我带你去楼下做个血检吧,别吃那玩意了,影响检测结果!” 林烈把嘴里的苹果吐了出来,一边继续调侃文艾,但腿脚一点也不含糊地快步跟了上去:“你看上去对那个大佬的弟弟挺没辙啊?怎麽?心理医生也会有心理阴影啊?” “心理医生也是人。”文艾黑著脸说。 还是变态呢──林烈心里加了一句。 一个小时之後,林烈从文艾的诊所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他也没就地招出租车,只想自己走一会儿,临走前那句话还在他脑海里飘著。 “你对他的心结没解,恐高症就会复发,这不是生理恐惧,是心理恐惧,此前已经两年都没有畏高的情况,这次你明明爬到山上的时候没有发作,他到了你身边你就发作了。我怕你会演变为一见到他就条件反射出现恐高症的症状。” “真要那样我岂不是要绕著他走?还不如一刀捅死他干脆。” 分卷阅读20 不过是一场再正常不过的失恋,你矫情到现在还搞出病来,我鄙视你!──林烈用食指顶著自己的脑门,对里头的大脑发出了强烈谴责。 突然一只手从小巷子里伸了出来,一把将他捞进小黑巷,林烈的背贴在了墙壁上,刚想大叫,就看见一双湖蓝色的深邃眼睛紧紧盯著自己,一根修长的手指压在了他的嘴唇上。 “shi……”那人在“嘘”声後拖了个长长的气音,气息若有若无地扑在他脸上,然後笑著对他说:“I miss you.” 林烈觉得这个人像是对他施了什麽夺魂的法术,那双眼睛里的蓝色像是要把他七魂六魄都吸进去一样。他也对那人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那人的手抚摸著他的脸,最後竟然一把捂住他的口鼻,林烈眼睛一闭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又是这样不知身在何处地醒来,饥肠辘辘。 看样子是夜里,四周很黑,没有拉紧的窗帘缝里透出一点白色的月光。 林烈想要坐起来,刚刚发力便被更大的力气按下,然後他觉得好像有一头北极熊压在了他的身上。眯起眼仔细分辨,一丛淡金色的毛发在他的颈窝里耸动了两下,身体被牢牢攀住,好像一只章鱼吸附在他全身。 “这是什麽鬼!”林烈抽出一只胳膊,用食指和大麽指捏起一簇金毛,像捏虫子一样捏著往上提。那东西感觉到扯痛,跟著抬起了头,露出了刺刀一般的眉、高山一样的额骨、深潭一样的眼窝、峭壁一样的鼻梁、斧砍一般的下巴──洋鬼!汤哥皮哥(汤姆克鲁斯和布拉德皮特)脑海中闪过,都被这只洋鬼的脸闪去了一边。 金色的睫毛扇了两下,月光衬著湖水般的明眸,却反射出锐利如实物般地视线。 第21章 歪果仁的h “Angel?”那淡色的唇发了一个唇形近乎亲吻的音,贴著林烈的胸口像是正好亲了他一下。 “搞什麽?我怎麽在这里?”林烈发现自己居然给他一个发音搞得硬了起来,简直岂有此理。 “I need some sleep.”男人说,“Jet leg,you know?” 林烈一头的问号。 “en……”男人抿著唇,搜肠刮肚了一会儿,用不太标准的中文道:“我需要,倒时差。” “靠!倒时差跟我有什麽关系?”林烈无语,想要爬起来走人。 “当然,有关系。”男人一把勾住了他的腰,如封面模特般笑了,伸手抓住了林烈的裤裆,刚刚起了的反映被男人握在手里更加明显。“倒了时差,才有精神,feed you……by here.” 男人另一只手伸到了林烈的後面,隔著睡裤,在穴口周围画了个圈。林烈听懂了他的话,两条腿就像打了麻药似地软了,血液往下冲了去,顶的前头硬挺起来。男人把他半坐起的身体拉了回来,林烈立马感受到一个巨大的硬物顶在自己後腰,全身的细胞都兴奋了起来。 你兴奋个什麽劲!林烈低头骂自己的老二,对这个男人无法抗拒的事实让他很挫败──不就是张异域混血儿的脸吗?……还有湖蓝色的眼睛,还有长长的肢体,还有体毛很少肌肉紧实的胸肌,还有──oh my God── 两排鲜嫩可口的腹肌──好吧老二我不怪你,兴奋点全中! 男人饶有兴趣地看著林烈慢慢观赏他的身体,还配合地解开了自己的睡衣。林烈几乎听见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Resist me,if you .”男人低沈地声音在林烈的耳边响起,随後他就被一条灵活的舌头撬开了唇齿,在他的唾液中留下了薄荷的香气。 “抗拒我啊,如果你做得到的话。”──男人那句话终於被林烈的大脑转化为中文,就像一个炸弹一样点燃了他的交感神经,随即无意识的情欲就像放鞭炮一样迅速炸遍了他的全身。 “干我……”林烈被男人吻得欲火焚身,好不容易从男人的吻下逃生,只来得及发出了这一句命令,男人便像一只训练有素的警犬一样扑了上来,瞬间扒光了他。 男人并不心急,一寸一寸啃著林烈,後者觉得自己像一根大骨头,被弄来舔去,浑身都留下了鲜豔的咬痕吻痕。林烈的胸前、肩膀、腰间各处都被啃食殆尽,只是前头两个红缨迟迟没有得到爱抚,不由觉得难受起来,伸出两只手,想要自己捏一捏,缓解撩人的欲望。 还没碰到乳尖,两只手就被分别反制住,男人把他的双手捏在一起,用一只手扣住两个手腕处,高高压在林烈的头顶上方。林烈两只手肘悬在空中,手腕被压制,脖子扬起,腋窝被迫张开,在男人的视线下,这些优美又色情的曲线让林烈觉得有种不安感,但他竟然因为这种全身打开的状态而兴奋了起来,甚至隐隐希望男人激烈而粗暴一些。他挺起了的胸口,把自己打得更开,两处没有被抚慰过的乳尖竟然只是因为兴奋而充血挺立起来,如同邀赏一样,吸引男人的视线。 身上那人终於不再恶意不碰那两处,伸手把他右边的乳尖揪了起来,仿佛知道林烈喜欢这样略带痛意的快感,又用嘴含住另一个,舔舐之後用牙磨蹭起来,那柔软之处传来细密的疼痛,折磨的林烈张口发出断断续续地呻吟,双腿之间的分身未经碰触便渗出了透明的汁液。 “嗯……啊……”林烈的脑子里正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一方面他的手被钳制,无法去碰身下那火热的欲望,便夹紧双腿,想要蹭上一蹭,另一方面他的後穴内一片空虚,太过希望有一个巨大的硬物能够插进身体操弄一番,於是又想将双腿大大分开,去磨蹭男人的分身。矛盾和欲望让他几乎要哭出来,只得泪眼汪汪地求助於男人。 “Don’t move.”男人深邃的眼睛在林烈的面前眨了两下,後者下意识地点点头,於是男人放开了对他手的钳制,林烈虽难受的厉害,但却不敢动,分身上的粘液已经流出,滴落在他平坦光滑的小腹上,形成了一小片晶莹的水洼。林烈尽量抬起腰,下面的穴口一吸一吸地,想要引起男人的注意。 林烈看著男人脱掉了裤子,那胯下巨物的size让林烈自惭形秽又兴奋异常。 “Give me that……”他的声音都有点沙哑,情欲蒙住了双眼,林烈已经忘了自己还没有做扩张,就迫不及待地凑了过去。 “o……Slow down!”好在男人还有理智尚在,按住了那个色迷心窍的家夥,拿过一管润 分卷阅读21 滑液,“I know you are hungry,but I don’t think you eat an elephant by the smallmouth,not now.” “闭嘴!”林烈虽然觉得这个男人操著一口美式腔调,用隐喻说黄色笑话很让人心痒难耐,但他已经很难耐了,这些单词像羽毛一样刷著他心中的欲望,挑得他快要爆炸了。於是他一把抢过了男人手上的润滑液,开了封,直接把管口压进那个空虚的穴口,足足挤了半管微凉的液体进去,才拔出来。 那些液体给林烈的肠壁降了降温,林烈松了口气,对著一副观赏美景表情的男人把腿张得大开,直接伸了两根手指,就著不断溢出的润滑液,在男人的注目下,挑逗似地抽插著自己的小穴。手指一伸进去,就挤出了许多晶莹的粘滑液体,那穴口一张一合地吃了大半截手指,一副饿的不行的样子,配著林烈欲求不满的表情和微微起伏的胸口,男人的巨物又大了几分。 林烈默默检讨自己之前心急了,不敢大意,又多加了两根手指,尽快让後面适应,四根指头插得自己有些情欲迷乱起来。抽出手攀上了男人狰狞的玩意儿,把手指在後穴刚沾上的液体涂在了上面,那深色的物件散发出一种其妙的光泽,林烈又挺了挺腰,把穴口送到男人跟前,舌头吐在齿间,夸张的诱惑式口型,一字一顿又说了一遍:“Give 、me、 that.” “May I say some thing?”男人挑起了薄唇问道。林烈心想,这人怎麽这麽多话,又想起刚才是自己让他“闭嘴”,结果他就真的半天都没有说话,此时开口还要征得他的同意,要不是知道这人是个黑帮大佬,真会被他蒙骗认为他是什麽贵族绅士。 “Give me that and you say anything!”林烈不耐烦道。 下一刻他就扬起了脖子,弓起了身子,嘴里发出尖叫声,浑身被撕成两半一样,被那个巨大的东西捅了个一穿到底。 “啊啊啊……太大了……好痛……” 第22章 歪果仁的h2 “hoo……you should let me say first.”男人也被夹得微微皱起了眉头,无奈地说。他原本就是想提醒林烈最好多扩张一会,不然要吃苦头,不过那人倒是一副比自己还著急的样子,根本不听人讲话。男人此刻不敢再动,只好一边安慰地抚摸著林烈因为疼痛而稍稍变软的分身,一边欺身过来吻去他眼角挤出来的泪珠,又用手挑逗起他身上其他敏感的部位。 男人娴熟的手法让林烈的疼痛感很快被酥麻的快感代替,他缓过劲来,下面涨的相当满,肠壁开始一吸一吸地吃著那个闯入的家夥,摩擦让他的胀满变成了对快感的渴求。 “You are so delicious!”男人张嘴就咬上林烈的唇,两人激烈地吻了起来,下面也开始抽送,只觉得身下的人像是饿了三天三夜一般,恨不得把他的东西绞出汁来,活活吞咽下去。 “啊……哈……太大了……慢……慢一点……” 林烈虽然後面已经适应了,可是这麽大的东西总是让人心里害怕,似乎稍微动一动就能把自己干坏了。男人在他身上一下一下地耸动著,林烈被顶的腹中搅成一团,稍稍睁开眼,就能看见那双深邃的蓝眼睛穿透似地看著自己,好像能够透过他的头颅,在他脑海里挖出什麽似地。 “You are mine……angel……”看他逐渐适应了的男人渐渐放开了手脚,一下又一下深深地顶了进去,突如其来的刺激把林烈逼得眼泪都出来了,同时那深深的操弄让他浑身触电似地颤抖,撞击的声音越来越大,原本体内的半管润滑液被强烈的抽插打得飞溅出来,啧啧的水声开始让林烈兴奋。 男人把他的腿并了起来,两只手缠绕著他,抚摸他的身体,捏揉那已经肿胀不堪的乳头,巨大的阴茎从身後进入他那剧烈开合而自动收缩的小嘴,两人交合的部位已经粘湿得不堪入目,操干出的泡沫被再一次的身体冲撞而压碎,接著又被退出的阳具带出一片水沫。粘液随著抽插进入到林烈的体内,又被顶弄得挤压出穴口,形成了一圈白沫,隐约覆盖了那个红肿淫靡不断吞入的小口。 “恩……还要……再快一点……”林烈被伺候的舒服之极,只想著那一片茫茫的快意能让自己再舒服一点,他的後穴稍稍用了些力气,想让摩擦的感觉更加明显一些,不料夹得身後那人倒抽一口气,一下子把他翻过来,让他跪在床上。林烈把头和前胸都贴在了柔软的被褥上,臀部高高顶起,整个腰向下弯成一个让人浮想联翩的弧度,他的穴口已经被男人的阳具撑的无法闭合,又突然被抽走了正吃著的美味,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对著男人一开一合,时不时挤出一条浓稠的汁液,顺著重力往下抽出一条细长的丝线,滴落到床上,也不知道是他们俩谁的。 林烈把腿再分开了些,冲著男人扭了扭腰,迫不及待地要那根伺候他舒舒服服的肉刃赶紧进来多插他几下,最好是能插到他射出来。身後那人对这美景也观赏够了,忍耐不住地再一个挺身,钉入了林烈身体里,开始了林烈几乎无法承受的狂风暴雨式的撞击。林烈被顶的几乎要吐,仿佛那根东西插得不是他的肚子,而是他的喉咙,浑身散架一般由著男人摆布,上上下下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无法安宁,甚至疯狂拉扯到找不到焦距。这样龙卷风般的快感才席卷了没多久,他就被那单纯的插入而抽打地射精。 但男人的东西还很精神,仍然在持续这种频率的抽插,林烈这才知道自己是玩火自焚,不得不忍受自己高潮过後,身後那根东西还在狠狠操著下面,痛感混杂著摩擦,又一次次擦到了他的敏感点,他再次硬了起来,那滚烫的东西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情欲,兴奋地在里面横冲直撞,林烈已经被他顶的一句完整的话都叫不出来,嘴里的声音成了细细碎碎无意义的哼哼,透明的唾液顺著嘴角往下流,落在了下巴上,又顺著他扬起的脖子流到锁骨上,他甚至下意识地自己开始用手捏著自己的乳尖,用痛感加深快感。 “啊哈……啊……不行了……太快了……要出来了……”林烈又一次要高潮,下身却被男人用手掐住了铃口。 “啊……放手……你要干嘛……让我射……” “Wait me ……right aw 分卷阅读22 ay……”男人嘶哑的声音响起,加快了抽动的速度,林烈不能射精的痛苦让他夹紧了後面,男人抽插了几下就被他绞得射了出来,同时放开了林烈的钳制,用手帮他捋弄几下,林烈立马射了出来,体内男人的精液正好喷溅在敏感的前列腺上,烫的他几乎在高潮的同时又经历了一次高潮,一下又一下地射在了男人手里。 两人都喘著粗气,男人怀里抱著林烈,在他身上趴了一会,後者干脆就完全无力地陷进了床里。高潮後的余韵在两人中间绕著,林烈舒服地放松了自己。他的床伴们虽然在床上各有千秋,各种技术类型和喜好都有,可是相比其他人,眼前这个男人却让他更能感觉到舒服,难道自己真的只是喜欢大size麽?林烈不由鄙视起自己来。 “You are so sweet!”男人缓过劲来,按了床边一个类似服务铃的东西,一把抱起了林烈走到浴室,把他放进了装满热水的浴缸,林烈已经懒得动了,任凭男人慢慢清理他。这个洋鬼子的手指比他的老二要轻柔的多,灵活地伸进他的身体把自己留在他身体里的东西清理干净,那些粘液顺著手指的抠挖流出穴口的时候,林烈不舒服地皱了皱眉。 男人用鼻尖蹭了蹭林烈的眉头,让他舒展开来。 “你是狗吗?怎麽喜欢用鼻子蹭的。”林烈被他弄得有点痒,笑了。 “I like you.”男人把自己的鼻梁贴在林烈的唇上,又蹭了一下。 “I know.” “Angel,God bless you.” “I don’t believe in God.” “I know.” 男人把他重新抱上床的时候,林烈已经睡著了,床单被子都换成了新的,大概是他们洗澡的时候佣人来换的。帅气的洋鬼子摸了摸林烈的脸颊,身下的人把自己圈成一个胚胎婴儿状,男人就从背後伸手抱著他,正好大他一圈的身体贴著他的後背也圈成一个婴儿的形状,从天花板上向下看,两个人的线条就像床上绽放的一朵花。 第23章 歪果仁的第二天 林烈听见闹锺而醒过来的瞬间,觉得自己好像穿越了到了前一天的早上。 身上老老实实套著睡衣,盖著被子,四平八稳地睡在自己公寓的床上。记忆中频繁闪现的那张金头发高鼻梁的脸似乎只是一个梦。林烈有些不确定地看看手机,终於肯定自己的记忆没有问题。 他下床走到卫生间,一点一点解开衣服,落地镜子里他赤裸的全身密密麻麻到处都是青紫色的痕迹。胳膊上,脖子上,小腹上──该死的──大腿根上! “这家夥属狗的啊!”林烈觉得自己的青筋在跳,那些扎眼的痕迹昭示著留下他们的主人吃的有多满足。林烈回忆了一下,自己还从未如此彻底的被人吃干抹净过──从字面意义上。平时他对自己光洁的皮肤很是满意,时常照著镜子自恋,如今却懒得再看一眼,抖了抖衣服重新穿好,刷牙洗脸准备上班去了。 林烈觉得自己仿佛遭遇了一次外星人绑架案,怎麽被掳走,怎麽被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回来,他脑海里完全没有概念,难道黑社会老大都喜欢用这种诡异的癖好来彰显他的能量吗──明明只是个狗属性的家夥──不对啊,秦明也是黑社会老大,怎麽感觉挺正常的?东西方文化差异有这麽大吗?──如此胡思乱想著,林烈摸著饿了一夜的肚子,打算出门先去寻个早点摊子吃油条。 一大早的空气有点凉意,林烈吸了吸鼻子就顺著香味飘著脚步走到了早点摊上。 “四根油条,两个煎饼,一碗稀饭。”林烈没睡好,眯著眼就跟老板娘喊上了。 “我跟他要一样的。”旁边一个人说。林烈没有正眼看他,还迷糊著想等会到了公司该怎麽偷懒打盹的事儿,那人就在他这张桌子前坐下了。 正值早高峰,早点摊上人山人海,能找著座位不错了,林烈一个人也没打算霸占一张桌子,就习惯性地往自己这边让了让。老板娘把东西都上齐了,林烈就开始闭著眼睛吃,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吃了一会儿,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似乎老有人盯著自己,抬头一看,好家夥,那个金发碧眼的家夥就坐在自己对面吃半天了,见他抬眼,还笑眯眯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M!”对面人挥挥手。 “噗!”林烈脱口而出,小半根油条就著一口稀饭瞬间喷了出去,眼看就要糊那人一脸,不料那人就跟事先预料一样,伸出一只手,用两本薄薄的大册子挡在脸面前,替自己挡住了混著米粒的暗器。 林烈定睛一看,和缓缓抖落几颗稀饭,洋鬼子笑脸盈盈地伸长了手,帮林烈抹了嘴边一个饭粒,放回自己嘴里嚼了嚼。 “老板再给我来两碗稀饭。”林烈回神之後第一句就是这个。 “你胃口真好。”洋鬼子用挺流畅的中文说了起来。 “我喝著好压惊。”林烈白了他一眼,“你会说中文啊?” “What?”洋鬼子明知故问地装傻到底。 “得,我懒得跟你白活,你上这儿来干嘛的?”林烈端著新上的稀饭开始呼噜噜一口口往肚子里倒。 “Surprise!” “个屁啦!”林烈学了句港台腔,又把另一碗稀饭倒进了肚子。对面这人就是一个活宝,哪有把人绑回家上了,再弄回人自己家放著床上躺著,然後第二天一大早跑到楼下一起吃早饭的?简直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算了说这谚语外国人也听不懂。 “我上班去了,你自己逛吧。”林烈吃得差不多,冲他摆摆手,走到路边准备找辆出租车。 那家夥也冲自己挥挥手,一口白牙笑的光芒灿烂人畜无害,脸上涂点炭就能给黑人牙膏打广告了。 走出几步,林烈叹了口气,又回头对洋鬼子说了几句:“我说你一黑社会老大不要这麽阳光傻呆萌,这不是你们美利坚,在我们天朝你这样就是一只大肥羊,再牛也牛不过新疆的切糕车和假摔的老太太!” “See you ter!”洋鬼子一副没听懂的样子,继续阳光灿烂地跟林烈道别。 “我管他去死!”林烈心里嫌弃自己多管闲事,扭头坐进了路边的出租车,绝尘而去。 “切糕?比牛好吃?”洋鬼子见他走了,津津有味地嚼著刚出锅的油条,砸吧嘴自言自语了一会,又扭头冲老板 分卷阅读23 娘道:“老板,你们这哪有卖切糕的?” 第24章 程笑笑 在前台踩著点打了卡,林烈就看见一脸憔悴的肖明月正在对著电脑文档大眼瞪小眼,看上去又熬了一夜。肖明月的事儿又碎又杂,比起自己这边对付几张设计图要累多了。尤其是最近老板给空降进来一个老女人安插在肖明月头上当领导,啥事儿也不做整天拿著鸡毛当令箭,尽添乱了,导致这位幕後主事儿的睡了好几天会议室沙发。 林烈不敢惹这位顶著黑眼圈怨气四射的主儿,旁边正巧走过来他手底下一个小姑娘,赶紧把人家拉到一边。 “你这肉饼汤哪儿买的?我也去买点。” “林经理您还没吃早饭呢?我今天刚好多带了点,这汤您尝尝,好喝我明天再给您带!”小姑娘刚进公司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人缘不错,全凭察言观色,嘴甜大方。 林烈推辞了一下,掏了五十块钱塞到小姑娘手里,端过了汤,问:“有啥填肚子的干货没有?” 小姑娘立马从包里又掏出六个肉包五根油条四个烧饼:“您爱吃哪种的?这肉包很不错的,烧饼有韭菜馅的,猪肉馅的,三鲜的。” 林烈目瞪口呆:“看不出来你胃口这麽……复杂。”他本来想说“胃口大”,但是说女孩子胃口大等於变相说人家胖,於是改口。 “哪能啊,我这是给部门里头的同事带的,我家楼下一条小吃街,早上带早点方便。”小姑娘笑笑,挑了俩包子一块烧饼,连同那五十块钱一起递了回来:“一顿早饭不值多少钱,您要给钱多见外啊。” 林烈接了吃的,没接钱,心想这帮小兔崽子就知道欺负新人,天天让人家带早饭像话麽,想完又厚颜无耻地对小姑娘说:“我这是跟你定一个星期的份儿,看见肖主管没?加班这麽久还没吃早饭呢,从明天开始,也照这个标准给他来一个星期的,行麽?” “那也多了……” “没事儿,就当我替大夥儿赞助你的跑路费,别嫌少啊。”林烈也没等姑娘回话,就挥了挥手,朝肖明月那朵人造乌云走了过去。 “爱卿替朕日理万机,特赐早膳,快谢恩吧。” 肖明月白了他一眼,眼圈黑的都快翻不出白眼了。 “少看点宫斗剧行麽?” 一碗肉饼汤就著俩包子一烧饼下了肚,肖明月的脸上终於有了血色,没和林烈闲话,又继续对著策划案大眼瞪小眼去了。 这几日任务颇重,就连林烈这种平时比较清闲,主业给别人分配工作,顺带自己做几张图的小领导也难得埋头苦干起来。虽说林烈平日什麽事儿都不太认真,唯独这ps用得出神入化,活儿细,眼光独到,设计各类广告总能让人交口称赞。原本对色彩和线条十分敏感,是个绘画的好胚子,不过林烈太懒,懒得自己动手,於是什麽东西都用电脑和鼠标代劳了,如今偶尔用个手绘板还能看出他相当不错的绘画技巧。 不过他能当上小领导,技术过硬只占了一半原因,其实他还兼著半个公关经理的职务,说白了就是谈判用的,和你谈判的人长得越是赏心悦目,这生意也就越能成。打打太极,说说场面话,这种东西对林烈这种常年和商界精英打交道的人来说就是信手拈来,特别是对方有女性代表的情况下,林烈出马就是事半功倍。 如此忙了两天,转眼到了周五。由於中秋在周日,又连著国庆节一起放假,所以周六仍然要上班。 天色擦黑,林烈话别了一头黑色怨气仍然加班的肖明月,正要下班。那位中年谢顶的老板顶著大肚子走了过来,打了声招呼,顺带告诉他明天有重要的公关任务,让他正装上班。林烈悔恨自己没有跑得再快些,正好被老板抓了壮丁,不过转念一想,还有手机这种东西在,跑了也没用,何况老板亲自通知,证明事情非同小可,不然这秃顶的老男人也不会在下班时间还在公司出现。 郁郁寡欢地走出了大楼,晃了一眼没看见什麽熟悉的车来接他,这几天由於向平和之前插的那一杠子,大家都忙著公事,正好林烈做了一天图累得慌,也没有心情找人玩去。只是偶尔想起那个金发碧眼的洋鬼子,这几天都没有出现,也不知是不是被买切糕的新疆人拉去肉偿切糕钱了,看来黑社会老大也敌不过买切糕老大爷──还挺押韵。胡思乱想了一会,正待要回家,就看见一个穿著火红紧身连衣裙的女人踏著一双高跷一样的高跟鞋冲他迈大步走了过来。 “林烈!林烈!”那女人老远就和见著金子一样扯著嗓子对著他喊。 “我说大姐,你能不能嗓门小点儿?”林烈一看她就觉得头皮发麻。实际上大多数男人看到她第一眼应该会觉得身材火辣心神荡漾,但是她一旦开口,就能让大家被这副比爷们还爷们的大嗓门给弄得头皮发麻了,林烈时常听她嚎叫,所以条件反射地免疫了她的外貌,一见到直接起鸡皮疙瘩。 这人是肖明月大学时代的死党,他们班的副班长──程笑笑。用林烈的归纳总结来说,就是一个男人般的女人,而且至少得算一个半男人。由於林烈和肖明月的朋友关系,自然也就和这位豪迈的大姐成了兄弟──你没看错,就是兄弟(不是兄妹也不是姐弟)。 “明月那小子还在加班吧?”程笑笑在林烈面前一个急刹车,有些心虚地望了望公司大门。那鞋跟发出“叽噶”一声,居然以那麽纤细的身体支撑住了强大的後挫力而没有断。 “我看不到放假他是逃不出这五指山,怎麽,你要当唐僧救他出苦海?”林烈生怕她那针尖般的高跟鞋戳中自己的大脚趾,一边躲闪一边道。 “走走走,老娘有事儿跟你商量。”程笑笑拉上林烈就往马路上冲。 第25章 冤家路窄 程笑笑的老爸是体校的教练,从小混迹在肌肉发达的小夥子们中间,擅长各类运动,性格豪迈,最爱散打,是一个披著女人外衣的纯爷们──而且这身外衣相当有迷惑性。 林烈被她强有力的手臂一拉,就觉得自己和她爹拉坏的扩胸器一样被拉的四肢处在崩裂的边缘,跨栏一样摆了两下腿就被塞进一辆出租车──谢天谢地,程笑笑上次强迫他坐她的车结果被吐了一车之後终於学乖了。 十分锺後两人在一家咖啡馆中坐定,林烈都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到哪儿了。实际上这咖啡馆就是程笑笑开的,她娘的娘家(读起来怎麽好像很不雅)是餐饮业的老江湖,程妈还是小姑娘时在游泳馆游泳溺水,程爸一个鱼跃英雄救 分卷阅读24 美顺带人工呼吸,程妈醒来一见倾心──那帅小夥子肌肉疙瘩杠杠的还滴著水,视觉效果那叫一震撼──於是就有了程笑笑。 大概是因为小时候被老爸爷们的教育方式压抑太多,大学毕业以後程笑笑硬是从老妈手上要了块地儿开起了小资情调的咖啡馆,极尽文艺奢华范儿,以显示自己心中那少女的一面。结果这咖啡馆歪打正著让许多小姐贵妇们心仪不已,成了一棵专供上流客户的摇钱树和公子哥们的泡妞圣地,全市有点小资情调的少男少女们趋之若鹜,一时间比吃哈根达斯还要耀武扬威。这一成功让程妈欢心鼓舞──原来以为自己女儿只知道“哼哼哈嘿”,没想到也继承了自己的商业头脑,可算没被那些肌肉疙瘩耽误了一生。 服务员一见老板来了,连忙安排了好座位,端了一杯浓稠的番茄汁放到程笑笑面前。林烈看著那鲜红的玩意儿胃部不适,要了一杯苏打水。他无法理解为什麽程笑笑喝了这麽多年这和血液差不多颜色、稠得几乎无法流动且酸不拉几难以下咽的玩意居然还会晕血!──这大概是程笑笑全身唯一的弱点──一次肖明月做饭切到了手指,那一点点血丝就直接让这威武的一个半男人瞬间倒塌。 “後天就是中秋了。”程笑笑坐在他对面,双手护握摆在桌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林烈,好像黑帮谈判一样郑重其事的说。 “大姐,我的肉太少,剁了做肉馅月饼还不够你爹一个人吃的。”林烈正襟危坐,煞有介事地说。 “啧!”程笑笑瞪了他一眼:“你忘了中秋什麽日子?” “中秋不就是中秋……小月月的生日!”林烈一拍大腿,“还好有你提醒,不然我真给忘了。” “你这人怎麽当兄弟的?明月可把你的生日记得牢牢的,提前给你准备呢。”程笑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儿,对著他直摇头。 从肖明月名字来看,不难理解他为什麽是中秋生日。其实本来按阳历来算,并非每年生日都是中秋节,不过这个日子太有特点,大家早就不记得他阳历什麽生日。肖明月这个人心肠软,林烈这几年举目无亲,每年生日都是肖明月坚持张罗的,大多数时候林烈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生日了,一回家就看见肖明月和程笑笑俩人对著他喷彩条棒,那一刻说不感动是假的。所以三个人挺有默契,都会在对方生日那天庆祝一番,不过林烈平时过的太随性,哪一天对他来说没区别,记日子这种事儿不是强项,於是每每遭到另外二人耳提面命。 二人在艺术气氛极浓的咖啡馆里合计了一番,林烈记得肖明月加班到中秋那天下午就该结束了,二人决定在下午下班之前赶去肖明月家,拎著蛋糕红酒堵他。由於肖明月的窝太小,还全给他堆满了书,所以堵上人之後得另找地方庆祝。 正说著,大门那儿进来一男一女,由服务员领著朝两人旁边唯一一桌空位走了过来。这个区域只有几张间隔很大的座位,正对著咖啡厅中央那个三角钢琴水帘演奏池,又和其他区域隔开,相当有私密性,除了程老板以外,能定到这几个座位的人可不多。不过此时程笑笑说得正欢,没有注意那边的动静,直到服务生经过身边时,二人才和那两位打了个照面。 “向先生,向太太,这是您定的座位。”服务生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指向不远处一张奢华餐桌。 那男人一副儒雅姿态,穿著正式的西服,鞋尖一尘不染,女人著一件抹胸长裙,挽著发髻,身上珠光宝气,右手搭在向平和姿势标准的胳膊上,用下巴尖看著周围。 两边人马一见面,都是微微吃惊。 向平和的太太正是当年那个众星捧月的小姑娘,几年过去也没添什麽岁月痕迹,打扮的成熟了些,心性不知道成熟没有,气质倒是比原先还要傲几分。她看见程笑笑起身迎上来,打了个招呼,看样子是这咖啡馆的常客,两人还挺熟悉。向平和也不是第一次见程笑笑,三人说了几句客套话。 林烈除了开头瞥了一眼两人,其余时间就当做没看见一般扭头研究窗外那些来来往往的行人。原本旁边站著夫人,向平和是绝对不会跟林烈打招呼的,这一点早几年他已深有体会,如今倒是乐得清闲,巴不得赶紧离开这儿。 无奈天不遂人愿,向平和倒是没开口,他那个太太却八卦了起来:“笑笑,这位是?” “这位是我朋友。”程笑笑知道林烈在圈子里名声不大好,所以省略了姓名没提。 “笑笑,看不出来你喜欢这类型的帅哥啊?”林烈长相出众,看来那向太太是起了八卦炉,“怎麽样,是哪家的公子哥?我给你参谋参谋?” 这女人说话嗓门不小,林烈装著看窗外,却听得一清二楚,也懒得再装,回头看了看,正巧对上向平和意味深长的眼神,林烈翻了翻眼皮,拨手指甲去了──要不是咖啡厅环境不合适,他简直想对著向平和和他老婆挖鼻屎。 第26章 卧槽 程笑笑心里挂著给肖明月过生日的事儿,没心情八卦,只得随口道;“我说姐姐,我这大龄剩女约著会呢,你别搅合我呀,黄了我妈找你算账啊?” “别别,你赶紧的,嫁人去,回头报告战况啊!”说完拉著向平和走远了,边走还一步三回头地往这边看。 “没想到向平和和他老婆一样,也有一颗八卦的心。”程笑笑等两人走到听不见她说话的地方了,她才一屁股坐下,嚼了嚼吸管,喝了一大口番茄(酱)汁。 “怎麽?”程笑笑并不知道向平和和自己的关系,林烈只得顺著她随口问了一句。 “你没看见刚才他们走的时候,他比他老婆回头的次数还多呢,尽盯著你看──诶?不会是看上你了吧?这王八羔子平时挺正气的,有了老婆怎麽还乱放电呢,真是衣冠禽兽!”程笑笑陷入了自我推理的世界无法自拔,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每句话都正中红心。 林烈无奈地想要转移话题,不料程笑笑自己又琢磨回来,道:“不过也可能是我误会了,他老婆挺漂亮的,怎麽还能去找男人呢?说不定就真的只是一对八卦夫妇,绝配了!” 这几句话等於把刚才扎中红心的箭又拔了出来,重新往林烈背上插,如果林烈头上有个红色横条,就能看见HP值猛掉。 “咱们不是说给肖明月过生日的事儿麽?”林烈觉得自己再不转移话题就要被人家用无形的剑气砍得剩不下一丝血皮了,心里叨念“程笑笑你也好意思说人家八卦”。 程笑笑这才回过神来,两人继续之前的话题,随 分卷阅读25 著思维的发散,这个男人般的女人终於发挥了自己少女的想象力,越聊越离谱,从“给肖明月找一个汉子剥光了打个蝴蝶结扔床上”,到“让他俩乘坐游艇环游世界”,再到“林烈你的汉子这麽多,能匀一个麽?”导致林烈黑著脸检查了两遍程笑笑那杯玩意儿里到底有没有掺伏特加。 虽说林烈这边聊得正欢,却也发现自己老是被一种炙热的眼神盯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他懒得理会,过了六年,那个眼巴巴等著别人看一眼,心甘情愿做别人配角的小男孩已经死干净了,现在他林烈霸著自己的主场,永远没有配角嚣张的份儿。 “走,换地方吃饭。”程笑笑喝干了那杯鲜红的东西,抹了抹大红唇的嘴道,这个动作让人想起了刚喝饱的吸血鬼。 林烈求之不得地跟著走出了咖啡馆,脱离身後那道视线让他浑身舒爽。程笑笑有个毛病,不太喜欢在自己的咖啡馆吃饭,据她说,“那地方的东西吃不饱”,吃完还得出去大排档里再来碗炒粉。真不知道“这种”人怎麽开出“这种”店的。 原本去哪儿吃饭这种问题在一男一女间发生,没有个把小时讨论不出结果来。当然这个理论在程笑笑身上不管用,上了出租车她就对司机喊了句“大排档”。 司机估计从没接过从这种地方出来再打车去大排档的客人,一路上尽打听他们是不是去什麽名叫“大排档”的饭店,结果证明的确是城东闹市区路边大排档,不由感慨道:“姑娘你不能这麽拜金啊,去一趟那地方小夥子几个月工资没了,这个月晚饭都只能吃大排档了。” “没事儿他还有俩肾呢。”程笑笑挥挥手道。 “这可不好乱开玩笑。”出租车司机显然吓坏了,一看林烈无所谓的样子,痛心疾首道:“你傻啊,年轻人干点什麽不好……” 幸亏大排档离得也不算远,敢情那司机是一内退的人民教师,林烈听他说了十分锺思想政治课就差点在车上睡著,心想这人这麽喜欢当老师怎麽会同意提前退休。程笑笑对那老司机也有点招架不住,下车给了钱,立马拉著林烈跑路。 那老司机冲著他俩喊:“我还没找钱呐!”两人生怕再和他对话,撒丫子跑得没影了。 逃难一般来到了一条街大排档,程笑笑挑了家店熟门熟路地坐下了,老板是个穿著白背心也能看见肚子上三层游泳圈的大胖子,这店名字就叫“200斤大排档”,那个数字200上可以看到明显的改动痕迹。似乎曾经叫过“195斤大排档”和“223斤大排档”。 “笑姐!今儿赶巧啊,我这刚到的新鲜小龙虾来一盘?”200斤的胖子搓著手就过来了,程笑笑比他小一轮,他还管人家叫“姐”。 程笑笑一点不介意,上去就对著那三个游泳圈一顿猛拍,荡漾出层层波浪:“小胖你又重了吧?” “哪儿能啊?”被她叫“小胖”的老板摸了摸肚皮,“我这得保持200斤不可,不然店名又要改了!” “下次我给你装个电子显示屏,底下接一电子称,你也不用爬那麽高改店名了,直接过称得了!”程笑笑指了指那块历经磨难的招牌对胖子说,“这桌上啥你看著办,好吃的多来点。” “好!!”胖子开心地跑内堂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那块电子显示屏,特别殷勤地招呼起来。 还没等林烈发问,程笑笑就小声告诉他:“两百多斤的胖子被老婆逼著爬那麽高改店名的恐怖,咱们这种人体会不了。” 林烈张著嘴都不知道该说什麽好,结果大排档一条街的那头突然一阵人声鼎沸。 两人连忙把头转过去看热闹,就见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兴高采烈地登著一辆三轮板车,穿过人群缓缓驶来,车上坐著一个男人正在给周围的群众扔东西,每扔一个就引起人潮中剧烈的欢呼声。 林烈认出那个骑车的,正是四天没见的黑社会头儿洋鬼子,再定睛一瞧,板车後头那个哭丧著脸扔东西的男人竟然是穿著白大褂的文艾! “卧槽……”林程二人异口同声地说。 “人长得是帅,可惜就是俩神经病。”程笑笑“啧啧”地摇头叹息,“你说他们在发什麽呢?不会是在发钱吧?” 正当时,大排档一条街的另一头也起了一阵喧哗地叫骂声,两人回头再看,熙熙攘攘地人群中各种问候对方直系女性亲属的话语此起彼伏,被问候的显然是一辆想要在人堆里开出一条路来的出租车,小商小贩纷纷躲闪,一边加入叫骂的队伍中。 林烈伸出头去仔细观察的那一刹那,出租车司机看到了他,连忙把头伸出窗外大喊:“找钱!找钱!” “卧槽……”林程二人又异口同声地说。 第27章 切糕传 “我说怎麽这麽眼熟呢?”林烈看了程笑笑一眼,想要看看她明白没有。 程笑笑一副不确定的样子,也伸出个脑袋,越过人群去看,一秒锺後立刻缩了回来,看著林烈说:“不好!是那个教书的司机老头!” 这边两人还没想好怎麽回事,林烈也忘了另一头还有俩神经病,两边的人气就跟PK一样,一边比一边动静大。 那头人群中惊现“哎哟”一声,他想也没想就扭头朝那边望去,原来是一个群众被文艾扔下车的塑料袋砸中,看上去塑料袋里分量不轻,要真是人民币那也得几万块钱的──这要真发钱,刚文艾都扔出去好几百万了。被砸那人大约晕了会儿,回过神来塑料袋已经被别人抢走了,立马破口大骂:“哪个不长眼的抢老子东西?” 旁边的人纷纷起哄:“抢到手里才是你的,砸到了不算!” t 那人就要跟旁边的人干起架来,车上文艾一看不妙,又拿出一块扔了过去道:“别打了,这还有。”结果那人一听喜形於色,回头道:“给我给我”──下一秒一块分量不轻的塑料袋就正好砸在他的脸上,那人留下一串鼻血,这回周围的人一看见血了都不敢跟他抢了。 混乱之中再看那洋鬼子,发型不乱、气定神闲,一边蹬三轮还一边向群众挥手,那长相、那气质、那风度、那胳膊那腿、那座驾──一辆破破烂烂的三轮板车硬是给他蹬出了劳斯莱斯范儿!那感觉好像就算他骑著这玩意去走红地毯也是理所应当一样。林烈无语到了极点,两只眼睛死死瞪著洋鬼子,就差没射出箭去把丫从车上射下来。 “Angel!Angel!”这边黄毛洋鬼子在人群中敏锐的察觉到了这道“杀气腾腾”的 分卷阅读26 目光──认出了林烈,咧嘴笑,挥著手冲著头大声喊,脚下的三轮车更是蹬的虎虎生威,迅速朝这边靠近。 林烈心里一惊,顿时有种丢人丢到家的感觉──这人你要不认识可以当热闹看,你要认识了心里肯定别扭,再他要认出你还跟你打起招呼了,周围的人都得觉得你俩是一夥的──有这麽个朋友多丢人!林烈连忙缩著头假装没听见,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三百遍。 “诶,那人你认识啊?”程笑笑扭头问林烈。 “谁?不认识,不认识。”林烈连忙朝她摆手,生怕自己目标再大点把那俩神经病引来了。 “坏了,那教书的冲过来了!”程笑笑往左一看叫起来,再往右一看又叫道:“那外国神经病也冲过来了!” 林烈一听拉著程笑笑就往店里躲,那姑娘一边躲还一边播报:“他们马上就撞一块儿了!” “!啷”一声,普桑撞上了三轮板车。 板车没什麽事儿,洋鬼子麻溜儿地跳下车来,板车後头装得东西洒了一半,文艾也被甩在了地上。 那辆出租车前头凹进一块去,那司机下车检查了一下,苦著脸说:“这人没事,三轮车也没事儿,怎麽汽车反倒出事儿了呢?”待他揉了揉眼睛看清楚了三轮板车上洒下来的东西,立马失声痛哭,“要了我的老命啊……” 林烈看他这样,跑过去安慰道:“哭什麽,换个前脸儿,普桑的保险杠要不了多少钱。” 那司机一听,哭的更厉害了,手一抖一抖的,哭的林烈赶紧扭头对洋鬼子说:“你把人撞傻了,快送医院!” “那司机没病,你们看看这板车上什麽东西吧!”边上一个凑热闹的大叫。 “卧槽……”林程二人这才跑去一看,再次异口同声道,“切糕!” 人群激烈讨论起来,一部分刚刚接到了文艾扔出去的塑料袋装切糕的群众耀武扬威地跟周围的人说之前的情况,而目睹了撞车这一幕的人抢过了他们的风头开始叙述两车相撞的场景。大家都想看看这两帮人会不会打起来。 “那新疆人长得真好看,扔切糕的那个不是新疆人吧……” “那哪儿是新疆人,人家是外国人,来我们这儿投资的,就投资切糕!” “投资他怎麽还往外扔,我看是炫富的,这年头什麽都攀比,救济物资都用上切糕了!” “你们这是仇富,人家至少没想著一个人富裕,要搁红十字哪儿,会长一个人一准把一车切糕都吃了。” “这出租车都不值这半车切糕吧?” 林烈听著有点晕,都一群织微博高手啊。 这时洋鬼子是人群中唯一一个和别人想的不一样的──所有人都在想这切糕值多少钱──他冲上来又给了林烈一个熊抱。 “这是你朋友啊?”程笑笑再次问林烈,一副“再说假话骗老娘就阉了你”的表情。 “算认识吧……”林烈无奈地点点头。 “难为你了,我有这麽一神经不正常的朋友也不敢认。”程笑笑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没事没事,都是朋友,大家散了吧散了吧。”林烈招呼围观人群,大家一看两边没打起来还都认识,纷纷意犹未尽地回自己哪儿该吃吃该卖卖了。 “笑姐您厉害啊,认识的圈子都是这麽有钱的,我今天还第一次见识到有敢拖著一车切糕上街这麽牛逼的。”胖子笑盈盈地围过来,凑在程笑笑身边说。 “你老婆让你来的吧,没事儿,撞坏你的东西都给你赔上。”程笑笑一看他那一脸肉都皱一块儿的为难样儿,就知道他什麽意思。这堆人看上去都不是什麽好惹的主儿,要点赔偿说不定惹上一身骚,好不容易和程笑笑扯上点关系,胖子立马跑过来点头哈腰。 “我就说不能欠人钱,没想到报应来得这麽快……”这时那老先生司机哭够了,爬起来先把该找的钱递给林烈,“小夥子这是找的钱,你看你年纪轻轻没必要为点虚荣心把肾卖了,平时花钱这麽大手大脚可不行啊。” 林烈都不知道该怎麽解释了,只好把钱拿过来递给程笑笑──本来就是她付的车钱──就怕老爷子再念叨。 第28章 愚人节哈皮 “这位外国朋友,你这车东西我给你撞坏了,你看要多少钱啊?”老司机转头问洋鬼子,说话的时候浑身发抖。 洋鬼子似乎正在回忆价格,林烈赶紧走过来掏出一千块钱塞到老司机手里,道:“明明是他撞了你,你还能给他钱?这一千块我给您赔保险杠的,您要不是好心追著我们找钱哪能遇上这事儿。” 老司机看了看手里的钱,死活不肯接:“小夥子,你都要卖肾了我怎麽能要你的钱,那我不是白追著你找你钱了吗?那东西撞了就是撞了,我一辆汽车撞了三轮就是有责任啊,多少钱我陪。” 林烈对这位死心眼的老先生还真有点佩服了,这是舍己为人的什麽精神啊,连忙扯谎道:“这车东西不是切糕,是我朋友自己家做的发糕,不值几个钱。” “对对对,就我们家做的,送大排档来买,一车面也就几十块钱,师傅您就别纠结了吧。”程笑笑连忙帮腔。 “可是上面还有那麽多核桃,和切糕一个样儿啊!”老司机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这不是最近流行麽,就做成这样了,那不是核桃,是便宜的糖豆做的!”还是程笑笑反应快。 “哦……这麽说……这是山寨的切糕?”老先生琢磨半天,蹦出这麽一句来。 林烈一听连忙点头:“可不是吗?正版的哪儿买得起啊?山寨就是好,味道还不差,您要喜欢我给您切一刀带回家给嫂子尝尝?” “不,不了,损失不大就好。”那老司机长出一口气,也没要林烈塞的那一千块钱,反倒掏出五百块钱来要赔给洋鬼子,被林烈好说歹说才收了回去,临走他从那三轮车上搬了一块切糕用塑料袋子装好了放进老司机的副驾驶。 老司机抬手就要推回去,林烈忙说:“不值钱,不值钱的,都是熟人。” 老司机这才点点头,拉著林烈道:“小夥子我看你人挺不错的,有句话不该我说的我也说一句,你那拜金的女朋友迟早把你拖累了,成家立业找一实在能干的靠谱,你看那姑娘穿的用的……” “我和她真不是男女朋友,您就放心吧。”林烈一听连忙打住,就怕他话匣子开了没半个锺头关不上。这老头虽然有点迂腐,但还算是真心关心了林烈一把,林烈乘他打火的时候把那一千 分卷阅读27 块塞到了切糕袋子里,众人对他挥挥手,目送出租车从人堆里挣扎开走,目送了将近半小时车才开出视线,众人苦不堪言。 回头看看,程笑笑一脸挺佩服的样子目送完那老司机,洋鬼子站在那一边用观赏艺术品的眼神看著林烈,一边剥著小龙虾,半小时剥了一盘子,推到林烈面前,然後邀功似地看著他。 忽然地上传来一个声音:“哎哟!”大家这才发现还有个文艾跌坐在地上半天了,自己想爬起来的时候脑袋撞到了切糕车把手,大叫一声。 林烈看了看那车切糕,叹息一声,对文艾说:“你就知足吧,这是你这辈子遇到过的最昂贵的凶器了。”说完一屁股坐下,伸手夹了一个龙虾肉,放到汤里沾了沾,吃得欢欣雀跃──美国的黑老大也就给自己剥小龙虾的命。 “你这车切糕哪儿来的?”林烈边吃边问坐在旁边给他剥第二盘的洋鬼子,他才不信这切糕真是买来的。 “买的。”金毛叫板一样老实答道。 林烈差点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连忙问:“多少钱?” 这一问问出了大家的心声,众人都伸著脖子看著金毛,後者伸出一只手五个指头。 “五万?”林烈想了想,又问:“不会是美元吧?” “五块钱,人民币”金毛答道。 “五块一两?”还是程笑笑这搞餐饮的懂行情。 “一车。”金毛淡定地说。 “不可能!你真是从新疆人那儿买的吗?就是和你一个血统的那些人?”程笑笑不信邪。 “我就上前指著这一车问他多少钱,他说五块,我就扔下五块钱骑著车走了。”金毛认真道。 “那他没追你?” “追了,他手上拿著切切糕的刀,追了我一路,我跟他说刀我就不要了,他挺执地著追了我两公里,後来直接想把刀扔给我,结果扔偏了,他也没捡,估计想通了,就回去了。” “卧槽……你牛!”众人异口同声。 “你这是扰乱物价啊!”程笑笑悲愤道。 林烈扭头问那边正在揉腿的文艾:“那你怎麽跟著他到处扔切糕去了?” 文艾一听都快哭了:“这老大突然跑到我诊所说要送我点土特产,结果给了我一块切糕,之後就拉著我到处跑。说是一车他也吃不完,见人就给,让我在车後头发切糕,还一路往人多的地方挤。” “那你就去了?” “我能不去吗?老大说我要不去他就把他家的小祖宗领到我诊所来!”文艾摆了个凄凄惨惨戚戚的姿势,估计给他块手帕他就咬上了,“也不知道谁这麽缺德,跟他提什麽切糕!” 林烈听了缩了缩脖子,偷偷瞧了一眼金毛,好在那洋鬼子专心致志地一心二用:一边看他一边剥龙虾,没有要出卖林烈的意思。 大家都在被金毛的神奇事迹震惊的余韵里,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全场只有金毛淡定地剥龙虾的声音。 再瞧文艾,一脸颓废,林烈觉得有点冷场,於是上去拍了拍他,道:“你郁闷什麽,以後老了还能抱著孙子说‘谁敢欺负你,你就跟他们说你们谁有上街发过切糕的爷爷?’多牛逼,比发钱还牛逼。” 文艾翻了个白眼,平时的潇洒风度全都不整了,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气势:“我一个gay,哪儿来的孙子?” “亏你还是博士,人工受精胚胎试管婴儿你不知道?” “那不是我孙子,是试管的孙子。”想不到文艾留学这麽多年,骨子里还挺传统“试管应该叫奶奶,孩子还是你孙子。”一直没发话的洋鬼子突然蹦出一句,把大家吓了一跳,林烈发现这人有点“一鸣惊人”的潜质,一说话就发大招,文艾被他这话堵得上气不接下气,搞不好气出毛病来真的跟试管结婚去了。 程笑笑有些被这俩人震撼了──震撼住一个半男人的绝对有水平──捅了捅林烈,小声地说:“这都是你熟人呢?” 第29章 黑吃黑h 过了一会,程笑笑的手机响了,挂了之後说店里有事儿要先走,让胖子记他的帐。文艾一听有人要走,赶紧跟上,看著金毛没有阻止,立马一道烟跑了。就剩下林烈和金毛两个人,往那一坐,好似一个少爷出游,跟著个外国管家专门剥龙虾壳伺候他。 “咳……”林烈打破僵局,“那什麽,我也走了。” “我和你一块儿走。”金毛答道。 “你儿化音都这麽熟练了?”林烈惊道,随即摆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这是要回家去,你也赶紧回……该上哪儿上哪儿,黑社会老大总有个落脚点吧我也就不打听了。” “我回你家住。”金毛用的是非常肯定的陈述句。 “你有钱有势(还有神经病──这句没敢说)还会没地方住?我这小庙供不下你这大佛。”林烈觉得自己对这种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很没辙──完全没想过自己也是个经常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你是和尚?”金毛问。 “你才是和尚,你全家都是和尚!”林烈无语:“你能讲点理麽,咱们非亲非故你干嘛非得住我家啊?” “你要对我始乱终弃吗?”金毛顿了一会,突然蹦出这麽一句。 “你连始乱终弃这个成语都会!”林烈脱口而出,随後立马摇了摇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始乱终弃这个成语不是这样用的!” “难道不是这麽用的?” “始乱终弃的意思是说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先玩弄後遗弃的不道德行为,我没有玩弄过你吧?”林烈耐心解释道。 “玩弄是什麽?是只一方对另一方没有感情的上床行为吗?”金毛费解。 “呃……可以这麽说吧。” “遗弃是什麽意思?是说一方想要跟著另一方,却遭到了另一方的拒绝这个意思吗?”金毛继续提问。 “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林烈点点头。 “那你难道不是没有感情地跟我上了床,而现在我要跟著你你却拒绝?这不是始乱终弃是什麽?”金毛总结道。 “这……”林烈觉得自己被下了个套兜住了,“我可不是……” “你不是?那你是有感情的和我上了床?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始乱终弃的。”金毛握拳。 “……”林烈怒道:“你给我下套!” “我是在讲理。”金毛又用了那种非常肯定的陈述句。 人生最痛苦的,莫过於当你躺在床上的时候,才想出白天时候别人骂你的某 分卷阅读28 句话你该怎麽回击,甚至可以将他驳得体无完肤。 林烈就处在这样的痛苦之中──他想起来,之前明明是这个洋鬼子把他迷晕带回家,然後勾引他上床,接著莫名其妙把他送回自己家,现在反倒说成是他“始乱终弃”,简直岂有此理。 但这时的林烈已经没有反击的立场了,他正躺在金毛的六块腹肌下被操得“咿哇”乱叫,连自己姓什麽都不知道了。 几个小时以前,金毛跟他回了家,颇有兴致地坐在他的客厅里看起了“一起去看流星雨”,林烈挺无语地给他换了个台,一看是“新版还珠格格”,屏幕里班杰明正和永琪打得火热,吓得赶紧给他换回来。 林烈的习惯是从来不把床伴往自己家领,那帮日理万机的家夥也不乐意跑这麽一个普通小区里头呆上一夜,门口再站俩保镖一秘书,非把邻居吓坏不可。林烈说服自己对於国际友人要不计前嫌,就当是捡回家来的贵宾犬──明知道养不起却也不能看著他饿死,只好先养一会再说,谁让他赖上自己撵也撵不走。 林烈把自己最大号的运动服找出来给他当睡衣,又在沙发上铺了个简单的铺,指挥他刷牙洗脸洗澡,苍天在上,当时他真的是打定主意不让这个死皮懒脸的家夥上床的。 但是──请注意这个转折词──在那个欧罗巴血统的大个子挺著分明的肌肉挂著水珠从雾气腾腾的浴室出来时,林烈感到自己稍微有点动摇了──但是,他还是坚持了下来,眼神飘忽地进了浴室──但是,在洗的差不多的时候,林烈神使鬼差地伸手抓过一管ck自己给自己做起了扩张,有了上次的经验,他仔细把自己扩张到了极致,时间长到让洋鬼子来敲门问他是不是晕在里头了──但是,他在扩张完毕之後还是说服自己这只是一个防范自己受伤的措施,并不是真的准备要做什麽,大家各睡各的──但是…… 在床上干躺了半个小时之後,客厅里的洋鬼子没有任何动静,林烈开始後悔自己对洋鬼子说“你睡沙发我睡床”了;又过了十五分锺,还是没有动静,林烈在床上翻来覆去;再过了十五分锺,微微的鼾声从客厅传来──见鬼这家夥真的只是来投宿的吗?当这儿是客栈呢?林烈握紧了拳头暴跳如雷。 “就算是客栈,也得给我留下点什麽才能走!”林烈骂骂咧咧地从床上爬起来,彻底变身开黑店的。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想要人家留下的“那点什麽”到底是什麽──还能是什麽? 踢了被子,气势汹汹地就找洋鬼子去了。 就这样,睡梦中的金毛被一只暗藏杀机的魔爪抄起,接著使劲摇晃,当他隐约有了意识的情况下领子被什麽东西一提,然後就被迷迷糊糊惨无人道地拖进了妖怪的巢穴之中…… “你也太没有黑社会的职业道德了吧?居然让你睡沙发你就睡沙发。”作为黑社会不应该是无恶不作无耻下流吗?连哄带骗进了他家的门,不是应该奸笑两声然後说“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了”接著化身为狼大战三百回合吗?之前还迷晕了往家带呢,结果把你领回家你还什麽也不做了,这叫他林烈的面子往哪儿搁?难道辛辛苦苦滴扩张都白做了吗?难道不能理解一下他已经快一个星期没开荤的实际情况吗?──最後两条掐了别播,一不小心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林烈把男人往床上一推,一边扒衣服一边用语言和心理活动对洋鬼子进行严肃的批评和强烈的控诉。 “What are you doing?”金毛终於清醒了过来,看见林烈正跨坐在他身上和他运动服的拉链作斗争──这还是好几年前的运动服,年久失修的拉链关键时刻掉链子,卡住了。 林烈本想说出“干你”这句经典台词,无奈攻受有别,只得咬牙切齿道:“黑吃黑!” 第30章 大h 金毛虽然没有理解他的语言,但从他的行动已经充分了解了林烈的急切心情。於是两手一扯,那根拉链“呯”地断掉了,接著一个咸鱼翻身,啊不,鲤鱼打挺,就把林烈压在了身下,变魔法似地把林烈的睡衣变没了。 “我的扣子!”林烈听得“叭叭叭”几声,就知道睡衣扣子肯定是不保了。 男人用手摸了摸林烈的後庭,只摸到滑腻腻、湿乎乎的穴口,一张一合就把他的手指吸了进去。他惊讶道:“你什麽时候做的扩张?” 林烈咬著嘴唇不看他,觉得自己急色这事儿挺丢人的,想把这茬揭过去。男人显然没有让他蒙混过关,笑了笑道:“我说你怎麽洗澡洗了那麽久。” 林烈纵然脸皮挺厚,也不由犯了红。男人突然扑在他身上抱著他,然後在他耳边轻声道:“I’m sorry to keep you waiting for so long.” 说话的语气就像是一个迟到的恋人,林烈突然有点脸红心跳。不过自己并不是什麽情窦初开的小青年了,倒也挺享受这种类似恋爱的舒适心态,说白了就是费洛蒙的那点事儿,跟吸毒差不多,分泌旺盛就性欲暴涨,爱情这回事在林烈心中就是几个化学公式──虽然黑纸白字但却什麽也不是。 知道做了扩张,但男人似乎还是不敢轻举妄动,用三根手指在甬道中按压蠕动,试探大小,时不时抽插几下,让林烈酥痒难当。想起上一次的经历,林烈不敢再催这位爷,忍著後庭空痒的感觉,仰著头细细地喘气,把诱人的锁骨钩出两条深谷,像勾魂索一样让身上的男人呼吸一滞。 似乎等不及让林烈彻底适应,男人缓缓地将炙热的性器送入甬道,一点一点剐蹭顶开里面的嫩肉,惊得林烈大口大口地呼气,拼命放松自己来接纳这个巨物。男人开始啃噬林烈的锁骨,那个地方刚才就已经垂涎了许久,这会儿咬起来就跟饿了三天一样,他一只手掐起林烈胸前的一点,又揉又捏,刺激得林烈几乎忘记下身的疼痛,另一只手顺著腹部落到了林烈的肚脐上,划了几圈,又拿捏住他的分身,粗大的手掌上上下下的抚弄起来。 “May I ?”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夹杂著沙哑的嗓音问道,他巨大的性器插在林烈体内,不敢乱动,甬道中就像有千百张小嘴在吸食自己,想要让他更深入,快感几乎将他的理智驱散,只得在丧失控制力的前一刻询问道。 林烈也忍不住了,双眼中全是赤裸裸的情欲,他把两条腿抬起来,夹在男人的腰上,稍稍用力。遇到这样邀请的姿势,男人彻底放弃和欲望做抵抗,疯狂地在甬道中抽插起来。林烈被顶的七荤八素,下体胀满又被抽空, 分卷阅读29 在空虚感袭来那一刹那,又被再次顶入。男人巨大的肉刃深入进平时难以被开发的区域,感觉不但在小穴中抽插,还时不时插进腹中。 大量润滑剂在男人的抽动下被打的在林烈体内乱飞,穴口已经撑大到不能再大,几乎可以看到透明的皮肤下一星半点的毛细血管。被性器带出的一圈白色泡沫一下一下吞吐著,男性的麝香在空气中弥漫,林烈张著嘴已经说不出半句完整的话,到後来几乎连一个完整的字都喊不出来,连叫床声都变成了一个小节4个休止符的呜咽。 一边是身体被一根巨大的玩意儿抽打著,一边是那男人唇齿舌尖的攻击,一只乳头被男人咬著扯来扯去,变得红酥酥,水润润的。男人的性器大到不用特意研磨寻找,就能每次都狠狠擦过前列腺的敏感处,林烈被操得想要夹起腿来,却又被男人制止,让他两腿大大分开,将两人交合的部位赤裸地暴露出来。那处已经湿的不能再湿,黏稠的液体被阻在穴口内,每一次都随著巨刃拔出而随著翻涌出的淫肉滴落,把那吞吞吐吐的小穴润成淫乱的糜色。 男人附上前去,把手指塞入林烈张合的嘴里搅动,夹著他的舌头,挤出一摊晶莹的唾液垂在他嘴边,林烈被快感袭击的有些失神,根本合不上嘴,两只手抓著被单,纠缠出一道道混乱的褶皱。男人把性器抽了一大半出来,又狠狠顶入,突然间巨浪一样席卷而来的快感随著敏感处一次次被激烈顶撞而让林烈失声叫起来。 “啊……哈……啊啊……那里……受不了……”林烈浑身肌肉都纠起来,扭动腰身想要摆脱承受不住的快感,却被男人死死按住,他受到刺激之後已经不自觉地用力收缩著甬道,一下子又紧了几分,男人被他夹得低吼一声,用力在紧致的甬道中开出一条路来,抽插了几下射在了林烈身体里。而林烈早就被最後那几下插得直接用後面到达高潮,射在了自己身上,甚至有几滴还飞溅到了他红的滴血的脸上。 林烈被男人伺候得浑身舒坦又筋疲力尽,和国际友人做一次真是太过劳心劳力,幸亏洋鬼子做完一次就不再对他有所要求,要像别人那样一夜来个好几轮,自己恐怕就坏了。他察觉到自己被洋鬼子抱起来出了卧室,又听见浴室的门开关的声音,连眼睛都懒得睁开,死猪一样由著男人摆弄,自己睡死过去,一晚上都做著养狗的梦──一只巨大的金毛在他脸上舔来舔去。 第31章 切糕传终 第二天一早被闹锺吵醒,三天前穿越的既视感油然而生。 又是平平整整地躺在自己床上,穿著自己的睡衣,一摸──扣子居然缝好了?!再伸手摸摸床单──居然一点都没脏?!林烈觉得逻辑很有问题,连忙翻身爬起来检查了一番,果然没有什麽痕迹。赶紧出卧室走到客厅,看见沙发上昨晚铺的被子被整齐地叠好放在一边,林烈松了口气──至少证明他不是穿越了──但又觉得心里有些郁闷,这个洋鬼子吃干抹净跑到哪里去了?来无影去无踪以为自己是楚留香啊? 环顾一周,没有发现洋鬼子还存在的迹象,浑浑噩噩走到卫生间刷牙洗脸。抬头看了看,镜子里自己脖子上一块一块的玩意儿延伸到衣服里,他也没有勇气再解开衣服检查──反正不出意外的话,都是被狗啃的很难看就是了。 刷完牙出来,时间还早,林烈一屁股坐在洋鬼子昨天睡的──大约只睡了一个小时──沙发上瞅著黑乎乎的电视机屏幕发呆。今天是周六,虽然因为国庆和中秋调休,还是要去上班,不过他有公关任务时,上班时间被老板默许可以晚一些。往常这种日子他还在睡觉,现在已经起床了倒不知道要做什麽。 他这种失落感不难理解,比如你在大马路上碰见一只昂贵的纯种狗,你好心喂了点东西,它就缠著你跟你回了家,你本来也养不起,打算第二天就帮他找主人去,结果相处一晚上挺和谐,第二天一大早你醒了,狗不见了!虽然本来就没打算养,可是突然一声招呼也没有就不见了──林烈现在就处於这种微妙的情绪当中──就算是黑社会老大,我林烈家也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吧啊? 这句话刚在脑海里出现,林烈就蔫了,人黑社会老大,上哪儿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家夥估计已经把全城买切糕的都给得罪了,指不定有多少新疆人都扛著切糕刀在满大街找他呢,说不定出门就给砍了,不过他要真被砍了也不配做什麽黑老大了──话说这人哪儿点像黑老大了?文艾该不会是合著一块骗他的吧?──不过能把文艾逼著上切糕车上蹲著发切糕的,应该是黑老大跑不了…… 林烈就这麽一个劲地胡思乱想。 发呆的时候他在想那床床单是怎麽变干净的,还有自己睡衣上的扣子难道是洋鬼子缝的?想想那黑社会老大拿著根绣花针用棉线戳眼儿的场景,林烈心里就一阵恶寒。 敲门声打断了林烈的发呆,他起身去门口猫眼那儿瞅了一眼,一个穿著工作服大约十七八岁的男孩子拎著两个装满了纸餐盒的塑料袋站在那儿。林烈打开门,疑惑地看著他。 “摸您!”男孩一边说一边放下一个塑料袋,做了个五指张开的姿势,手掌向前,放在自己脸边上,用那张还带著牙套的嘴,调整出一个十分夸张的笑容,眼睛瞪得老大,整个脸绷得就跟米老鼠似地怪吓人的。林烈没听懂他说什麽,觉得不伦不类的,还有股四川味儿。 做完这个动作,男孩子又掏出一个小本本,上面横横竖竖画的是一个日历,男孩指著今天的日历,递给林烈一个印章,操著浓郁地四川口音说:“外卖,请签收。” “我没叫外卖啊?”林烈十分困惑。 男孩皱著眉头想了一会,又做出一开始那个米老鼠的动作,咧著嘴对林烈说:“俺酒,摸您!” 林烈脑海里一根线突然闪烁了一下,连忙问那男孩:“你说的是M?Angel?” “得(dei)!”男孩点点头用四川话道:“你说的和那个外国人一样,他告诉我做这个动作说这句话你就明白了。” 说完男孩又把手放脸边上,咧开一口钢牙自认为灿烂地笑。林烈逐渐把洋鬼子的那张笑脸和这孩子凶残地笑容对上号了,浑身无力地对著男孩点了点头。 男孩一看很高兴,又把小本子和印章递了过去:“这儿,今天的日期,盖个章!” 林烈有些无语,又懒得为难孩子,就拿起那个花花绿绿的印章盖了上去,这天的日期上立马出现了一行“I miss you”。林烈感觉自 分卷阅读30 己青筋微爆,这洋鬼子最近到底看了多少烂渣偶像剧?还好昨天看的不是新还珠,不然这家夥拿著本“独唱团”跟自己吟诗作对可如何是好。 外卖男孩心满意足地走了,林烈检查了一下两袋子东西,全城有点名气的早点小吃都给他搜罗来了,什麽烧饼、麻圆、糖糕、发糕、煎饼果子,甚至还有两碗汤,三碗面,俩袋子塞得满满当当,这是要喂猪啊! 林烈琢磨了半天,觉得自己一个人根本吃不了──这不废话吗。只能无奈地换上了一身西装──老板要求今天得穿正装──拎著两大袋饭盒,特违和地走在了去公司的路上。 “肖明月,你今儿算有口福了……” 不止肖明月,这天早上全公司的人都有口福了,大家对林烈交口称赞──除了那位每天都给大家买早饭的姑娘,她的烧饼被遗忘在了角落里,最後连她自己都不吃了,改吃洋鬼子买的杂酱面。 林烈觉得挺对不住小姑娘的劳动成果的,就把她那些汤啊粉啊油汪汪的饼什麽的,全都放新空降来给肖明月找不痛快的老女人办公桌上了。那女的进办公室的时候,大呼小叫了一番,林烈在门外点头哈腰地对她说:“这是大家欢迎您到公司工作的见面礼,不好意思那个油汤和酱油有点洒了,不过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大家一番心意您可得尝尝啊!” 这麽一说,老女人停下了正要把东西往垃圾堆里扫的动作,看著办公室外大家都特诚恳地望著他,也不好意思当著众人把东西扔了,只得一个劲儿收拾,用了半盒纸巾擦了一上午桌子,一整天坐那儿都是菜味儿,到下班时脸都气青了。 那原本被林烈抢了买早饭工作的小姑娘也乐了,对林烈说:“林经理,我看全公司上下就您敢这麽整她,太出气了!” 林烈谦虚道:“哪里哪里,我这是怕浪费你的一番心血。”小姑娘一听更开心了。林烈哄好了这姑娘,又有几个人私下里偷偷跑来谢谢他帮他们出气。林烈心想这空降的老女人还真是不招人待见,来公司才几天就仗著自己是老板的亲戚把全公司人都得罪光了,自己不入流的恶作剧也能让人交口称赞,一个人能做到让身边所有人都讨厌你,还真是一种稀有的技能。 不过自己这一招怎麽看上去这麽眼熟,这麽不厚道呢? “看来最近宫斗片真的看太多了……”一拍脑门林烈进了办公室等著老板找他去见客户。 事後林烈问起过洋鬼子,为什麽这些早点里什麽都有,就是没有切糕。 洋鬼子的回答则是:“我觉得切糕太难吃了,便宜没好货啊。” 第32章 公司 秃顶老板在快十一点的时候才把林烈喊出来,扔给他一份文件,道:“这次的投资谈下来,我们要建几个分站就易如反掌,小林你可要全力以赴地拿下啊!” “投资?”林烈有些疑惑,就这家挂羊头卖狗肉的小网络商务公司,谁会来投资? 老板没有多说,就招呼他的助理一起上路,下楼的时候那美女助理偷偷跟林烈抱怨,说这个项目昨天下午老板告诉她,做谈判材料做了她一个通宵,林烈看了看她,厚厚的粉底也没能盖住黑眼圈。 三人坐进了公司最好的一辆车里,司机稳稳当当地上了路。一路上老板紧张地对著镜子将他那几根毛在秃掉的头顶上摆弄来,摆弄去,他的助理也在疯狂补妆,想要把黑眼圈盖掉。三人都没有说话。林烈仔细翻了翻那份文件,写得不能说一塌糊涂,但也是千疮百孔,只有简单的公司介绍,还有些吹捧自己空话,连针对哪个投资机构都没写,也不知这些东西怎麽能花了一个通宵的。这位助理美女自从到了公司之後,一直忙於和老板娘明争暗斗,一心想取而代之,专业素质可想而知,不然也轮不上他这麽一个技术人员去公关谈判了。 汽车缓缓驶入向阳大厦。老板郑重其事地下了车,美女助理倒是很兴奋,一个劲儿到处瞄,也不知是不是在瞄有潜力的金龟婿。只有林烈白了白眼──向阳大厦里只有一家企业:向氏金融集团。 老板果然领著三人进了向氏企业的大门,前台小姐很客气地把几人带到了二十五楼会议室,倒了几杯水,便让几人稍等。秃头整个人都处在兴奋加紧张的状态中,美女助理又在补妆,大概是想在谈判的时候巴结上这楼里的头头脑脑,林烈开始百无聊赖。 要说向氏企业会主动给这麽个卖山寨产品的网站投资才是有鬼,林烈此刻只是不确定这只鬼是不是冲自己来的,但不管是不是冲自己,秃头都是要走运了,向家掉一根毛下来都能砸死他。自己倒不太乐意和向氏扯上什麽关系,且看向平和葫芦里卖的是什麽药了。 会议室的门打开,进来几个向氏的人,秃头屁颠屁颠地迎了上去,又是握手又是恭维,就差夸人家祖宗十八代怎麽基因这麽好了。为首的是个比较年轻的眼镜男姓李、旁边是个略微发福的中年胖子,还有一个一看就是刚毕业没多久的小男生。这几人林烈都不认识,只略微和众人打过招呼,就入座了。美女助理开始将她那份惨不忍睹的文件分发给向氏的人,一边发还一边对眼镜男眉眼传情,那女人正对著林烈弯下腰来,扣子已经开到了第三颗。 几人看了看那份报告,再看那凶器呼之欲出的女助理,都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林烈不想跟著丢脸,把报告往旁边一推,直接进入正题:“此次贵公司想以什麽形式投资我们公司呢?” 眼镜男推了推眼镜,饶有兴趣地打量了林烈一眼,才道:“我们旗下的一款基金,正好在寻求网络商务的投资项目,一期两百万,二期继续追加,总金额大约在一千万左右。” 这几个数字听得秃头肝儿颤,他们这种网络公司根本要不了多少成本,这钱要是砸下来,都不知道该怎麽花。 林烈倒是心里冷笑了一下,向氏旗下的基金,投资额度没有上亿都不好意思下手,寻求网络公司合作怎麽不去投资京东、淘宝这样的?林烈对秃头的公司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一千万砸进去顶多再开几个山寨产品网站,想收回来可就是听天由命的事儿了。 “李总,您的基金预计回报率是多少呢?”林烈抬眼看著眼镜男。 “这个是基金内部的数据,不方便告知,毕竟这一只基金投资的不单单是贵公司一家。不过我们投资贵公司只按分红收益,分红的时间和所占收益比例都有详细说明。”眼镜男使了个眼色,那个大学生摸样的男孩就将一份文件发给了三人。“具体的要求都在这份合同 分卷阅读31 上,如果贵公司觉得可以接受,那麽我们就直接签订正式合同。” 眼镜男的意思无非是,这一千万就是当基金损失扔给秃头的,收益率都要靠这支基金的其他投资赚回来。林烈翻了翻合同,这简直就是白送钱的合同,向平和什麽时候做过这种赔本不赚吆喝的生意?俗话说的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他还没来得及从眼镜男口中探听具体细节,秃头就已经激动地握著合同网桌上一拍道:“这个完全可以,我们一字不改,现在就签!” 一千万的合同就跟去菜市场买大白菜似地签下了,而且完全省去了讨价还价的时间,几人从进会议室到出会议室一共才用了二十分锺。只能说这里面有鬼,而且还是个急死鬼。 秃头和眼镜男几人千恩万谢地道别,要请几人吃午饭。林烈在一旁站著,就看见向平和插著口袋从电梯里出来。 向平和也看见了林烈,他顿时停住脚步,很不自然地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有点像上学时候做坏事被老师发现了似地,双手不知该怎麽摆,握了握又松开。後面一个秘书拿著份材料跟在他後头汇报,金融公司的人办事走起路来就和竞走比赛一样,向平和腿长,秘书常常小跑才能跟上,他一停,那秘书惯性地撞了上去,两人都是一个趔趄,幸亏向平和立刻转身扶住,不然那秘书怕是要在众人面前出洋相了。站稳後,向平和又尴尬地看向林烈,那秘书在他旁边一个劲儿地道歉。 林烈看他那滑稽样子觉得有点好笑。 小的时候,自己也天天跟在他屁股後头,像个跟屁虫小秘书,那时候两个人身高体重相差挺大,向平和有时候走路突然停下,自己就一头撞上去,然後被弹回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後来向平和就养成了习惯,背後一旦被撞上就条件反射转身扶住他,迅速转体一百八十度练得炉火纯青,现在看来倒也不失为一门技术。 第33章 彼时 林家倒台之後,林烈销声匿迹了一段日子,直到跟著张义柯时不时蹭吃蹭喝,才重新出现在上层圈子里面,一些交际场合倒是常常见到向平和领著他老婆出席,也偶尔和林烈擦肩而过,但两人都当作互不认识。 此後向平和单独找过他两次。 第一次,向平和跑到学校在教学楼门口堵他,明晃晃的结婚戒指在修长的手指上刺得林烈眼晕。向平和说:“我知道你是因为缺钱,我可以帮你,我可以把你送出国留学,就算你恨我,接受我的帮助总比你在他们那些人中间鬼混要好吧?” 林烈二话没说用他给的两张银行卡扇了向平和一个大嘴巴,死死瞪著他道:“我不缺钱,我只是以前缺了心眼。你最好这辈子都当不认识我,不然我不能保证会不会杀了你!” 第二次,是在林烈毕业後找到工作搬进了新公寓的第二天。林烈出门倒垃圾,就看见向平和一身酒气地坐在自己家门外头,身上的衣服都破了几道口子,像是摔了几个跟头。 看见林烈开了门,那人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像个落魄的流浪汉,倚著门框,盯著林烈的眼睛盯得林烈都要发毛了,他才开口。 向平和一脸铁青,只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两行眼泪就这麽顺著那张永远温文儒雅的脸上滑下来,这是林烈从小到大第一次看到向平和流眼泪。 那人似乎不敢再看林烈,扭头走下台阶。林烈看他晃悠悠的背影,抬手把一袋垃圾扔出去,狠狠砸在了向平和的背上。向平和低头看了看,把垃圾袋捡了起来,顺著楼道走到垃圾堆边上轻轻扔了进去,像是扔掉了两个人的过去,默默呆了一会,又继续向前走。有几次他似乎要转身回头,但愣了半响还是继续向前走,至始至终没有回头看一眼。 林烈就这麽瞪著眼看著他缓缓往前走,最终消失在马路上,直到眼睛都撑出了血丝,才发现自己视线早已模糊。 事情至此,等来的一个“对不起”,他和向平和才算是真的了断了。林烈忽然觉得全身都丧失了力量,不知道是轻松还是虚脱,最後蹲下来在向平和坐过的地方看著楼下的垃圾堆出神。 良久,他才在楼道口缓缓蜷成一团,把头埋进衣服里,终於泪如雨下。 此後五年,两人再无交集,林烈觉得自己从那天起,就已经心如止水,如结了冰的死水。 时至今日,他倒觉得自己对向平和谈不上恨或者怨了,作为一个陌生人而言,林烈对他没什麽好感,唯一有的就是不想和他产生什麽交集,不想旧事重提。就好像一个人年轻时候干过许多蠢事,年纪大了回想起来老脸一红,十分尴尬,希望永远不要被人知道自己这麽丢脸的往事,怕被当年知道这些事的故人揭短当笑话说,於是同他绝交,老死不相往来。 但这个观点,就连林烈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在自欺欺人。张义柯总说看不懂他,秦明也说看不懂他,其实林烈也没看懂过自己,他懒,於是随性而去。 秃头看见向平和的时候两眼放光,如同苍蝇看见了一坨新鲜的粪便一般,飞扑过去。 “向总!幸会幸会!鄙人是ZE网络胡一统。”秃头老板抽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向平和接过来礼貌性地扫了一眼便丢给了秘书。 “你好。”向平和点点头,林烈也随著刚才谈判的三人一起走了过来,秃头的美女助理看见向平和之後,恨不得要把自己的胸从衣服里整个挤出来,两条长腿像墙头草一样扭动著走路。 向平和看了一眼眼镜男,後者马上点了点头,说:“都谈妥了。” 他再看向林烈,刚才那一抹惊诧的笑容已经没有了。向平和早已不记得自己多久没看过林烈的笑脸──不是冷笑嘲笑的那种。原本他还有一大堆事物等著处理,在电梯口晃眼一瞥的那一刻,他改变了注意。 “胡总,难的今天合作这麽顺利,就由我坐东一起吃个便饭庆祝如何?”向平和此言一出,在场的人皆是惊讶不已。 眼镜男几个人还在琢磨自己的老板怎麽突然间转性,他请客无疑是给这种小公司天大的面子。秃头是又惊又喜,刚刚还想怎麽开口让人家能赏脸吃他一顿饭,没想到人家反倒先开口请客了,和向和平一起吃顿饭,随便和他说几句话,里面涉及的利益信息就能把他砸死了。 只有林烈注意到,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是对著自己问的。 秃头生怕向平和只是说说客套话罢了,於是等了几秒,看他十分正经的样子,便放心应道:“怎麽能让向总请客? 分卷阅读32 这次合作是向总对我们的提携啊,一定要让我表达一下对您的感激之情啊!” 一顿饭而已,谁请谁都无所谓,平日里想请向平和吃顿饭的人从城南火车站可以排到六环外去,向平和没有推辞,也没有挪动脚步,只是站在那里用询问的眼神看著几人身後的林烈,表面对秃头道:“胡总的面子我一定给,你看……” 这一停顿足足停了五秒,众人都有种时间停滞的错觉,眼巴巴的望著向平和,指望他说出下文。林烈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向平和见他没有反应,索性把头又往林烈的方向转了过去,後者趁大家还没有顺著他的视线把疑惑的目标都投向自己时,无奈地点了点头。 “已经快下班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如何?”向平和收到了林烈的信号,手一抬,刚刚的怪异动作立刻就被一个看表的动作掩饰过去,众人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在算时间。 电梯一到,众人鱼贯而入。美女助理立刻占据了最靠近向平和的有利位置,并调整角度让自己的二指深沟可以清晰地被向平和不经意看到,而他的另一边则被秃头占据。林烈是最後一个上电梯的,就站在门边上,百无聊赖地脑子里想著中午能不能蹭到海鲜吃这样的问题,对向平和投过来的视线完全无视。 第34章 喜欢吗,惊喜吗 林烈是一个非常懒的家夥。一般来说,只要别人不突破他的安全距离底线,他是不会采取任何行为措施改变自己的行动轨迹的。这个安全距离底线,通常指的是心理的而非生理──当然文艾那个变态除外。 对於懒得动的人来说,他主动想要绕远的事物几乎没有,就最近几次例外情况来看,一是在山上向平和所说的话超过了他的心理安全底线,於是他干脆跑路,二是程笑笑那个疯婆子在不知情的毒蛇吐槽下触及了他的心理安全底线,於是……鉴於武力值悬殊,他只好屈服於大排档伪白富美真女屌丝的淫威下,最终好歹还是走脱了。 奇怪的是只要离那个范畴远远的,哪怕向平和坐在他身边给他说一天的时政新闻,他也懒得挪窝──当然,枯燥和无聊也属於他的心理安全底线之一。这种典型的猫属性的男人,就是上学时候坚持到放假最後一天才开始写作业的那种人。所以就目前而言,他对能免费蹭一顿饭表示没有什麽不满,至於和谁一起吃这个问题,还不如吃什麽这个问题重要。 吃的果然是海鲜──这家叫海上行宫的酒店,是一个从名字到包装都十分恶俗的地方。但餐厅的海鲜大厨每次都让林烈对海上行宫又爱又恨。张义柯曾经想把这个厨子聘到自己家里贿赂林烈未果──大厨是海上行宫老板的双胞胎亲弟弟,而且林烈总觉得他有严重的恋兄情结,鉴於他们俩长得一样,也可以说自恋情结。 从进入酒店一直到入座,林烈想的都是:软炸凤尾虾好吃还是醉虾好吃,这是一个问题。上菜以後,他欣喜地发现这两道菜都有,於是在角落里闷头吃。秃头一个劲地跟向平和套近乎,大中午的竟然叫了白酒,频频给向平和几人敬酒。林烈本来就不喜欢白酒,和秃头一番推脱,秃头一想,反正合同已经签了,向平和这边都是男的,重点任务都要放在美女助理的身上,也就没有强求。更何况後者一个劲儿的表现欲旺盛,媚眼抛得眼睛都快充血了,某种程度上已经hold住了场面。 向平和借口自己下午还需出席重要会议,并没有喝酒,而且对黑眼镜三人使了个眼色。接著那大学生摸样的男孩就开始展露他为何年纪轻轻就能进入向氏总部的原因──喝酒就跟喝水一样,而且劝酒的说辞还颇多,每一句都让你觉得若不喝他这杯酒就良心不安天理难容,於是──喝吧您就。 林烈的骨碟换了五次的时候,一瓶一斤的高度白酒空瓶也已经放了四个,秃头被放倒,由司机扶著去卫生间吐了,接著美女助理不胜酒力,相继扑街,或者说扑人,见人就扑,还一个劲想把人家的脸埋到自己胸前两坨肉里头闷死。黑眼镜见此惨状,指挥小夥子自己造的孽自己料理去──谁让你把她灌醉的。小夥子很是委屈──不就是你指使的吗?我哪知道这人醉了比醒著奔放百倍啊?只好捏著病原体一样架著美女助理走了。 过了一会儿,秃头的司机回来了,跟向平和请辞。说秃头实在醉的不知道北在哪儿了,不能亲自回来告辞,只好提前结好了帐,叫林烈好好送向平和回公司,下次再来请罪,今天实在让向总见笑了。 向平和果然贱笑了,挥手让黑眼镜和中年男人好好送送秃头。二人离席之後许久不见回来,林烈意识到的时候,偌大的餐桌只剩下他和向平和两个人。 林烈埋头还在与一块虾壳作斗争,向平和绕过桌子,在他面前放了一叠剥好的虾仁──他从入座起基本就没动过筷子,一直在剥虾壳,剥到现在正好一叠,都给了林烈。 後者抬头看了他一眼,仍然自顾自地剥下最後一块壳,然後放进醋里沾了沾,才满意地塞进嘴里。 “他们人呢?” “胡总醉了,他的司机送他回去,那位女助理也喝多了,我已经安排人送她,其他人下午有工作,先回公司了。”向平和一一道来。 “那你怎麽还在这?”林烈翻了个白眼。 “老板嘛……自然还是有些特权。”向平和双手一摊,似乎很无辜的样子。 “那我先走了,你慢慢吃。”林烈擦了擦嘴,然後用热毛巾使劲把指头上的腥味擦掉,有种金盆洗手的感觉。 “胡老板可是嘱咐你要送我回公司的,你忘了?”向平和提醒道。 “嗯,你要不介意我打车送你也行,走吧。”林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合同签了,饭也蹭了,剩下的事情应付应付就可以回家睡觉了──吃饱了就容易犯困啊。 “我还没有吃完。”向平和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慢条斯理地开始品一条石斑鱼。 林烈觉得向平和这样实在小孩子气,一顿中饭你还能吃到天黑去不成?把他多耗在这里几个小时又有什麽意义? “那你吃,我眯会儿,吃完了再叫我。”林烈耸耸肩,走到包厢另一头的沙发上,找了个软和的位置直接躺倒。 向平和在他身後微微叹了口气,苦笑一声,把筷子放下了。 林烈这一眯眼,不多时就睡著了。他倒不担心向平和会对他做什麽,以前该做的什麽没做过?反正有老婆的是你不是我。 醒来时大约已经是下午四点,睁开眼就看见向平和掺了溶解剂一般的眼神一直盯 分卷阅读33 著自己看,他坐在沙发另一头,不知道就著这个状态看了多久,林烈觉得自己晚上怕是要做噩梦了。 “吃完了?走吧?”林烈坐起身。 向平和有些失望地点点头,跟著林烈一起出了海上行宫。 一般来说,这种状态下,林烈首先应该问自己睡了多久,再问向平和为什麽没叫自己,然後向平和就能顺理成章地表达一些事情。然而林烈显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爱吃多久吃多久,爱看多久看多久,跟我有什麽关系──就是不接你的茬儿。 “小烈……”出租车开到向阳大厦楼下时,向平和终於还是忍不住叫了他。 林烈权当没听见,指挥司机说:“就前面那门口停一下,然後直接往三环走。” “小烈,你要我怎麽样才肯像对待其他人一样待我?”向平和缓了口气,问道。 林烈冷笑,似乎不想搭理他,不过看了看车窗外,戏谑道:“其他人一样?你是说上床啊?鉴於我对有夫之妇和有妇之夫都没有兴趣,要不你先和她离婚了,我在考虑考虑?” 向阳大厦正门口一辆特烧包的加长林肯上下来一个比车还烧包的女人,林烈指著她,像疯子一样笑个不停。 向平和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脸色比剩了三天的烂菜叶还要难看,他回头看著大笑不止的林烈,冷冷道:“小烈,这些年我学到一件事,忍和妥协不能说服自己,最终都是为了争回最初属於我的。你觉得今天不得不见我的原因是什麽?ZE网络只是一个开始,还有,那个程笑笑不适合你。” 林烈收住了笑容,他的底线已经不再是被超过那麽简单,向平和是在全面碾压他的各种防线,林烈的瞳孔泛出一丝难以抑制的愤怒,接著令人心寒地冷笑起来。 他一只脚跨出了出租车,挥手勾住了向平和的脖子,然後对正朝这边走来的向太太柔媚一笑,接著狠狠地在熙熙攘攘的办公大楼前跟向平和来了个热情湿吻。看见那女人复杂而震撼的表情,林烈笑了,他把这个吻延长到可以让路人好好找好角度拍摄照片并上传微博的时间,然後松开了向平和。 “喜欢吗?惊喜吗?平、和、哥、哥。” 林烈裂开嘴,冲向平和露出了一个犹如他们热恋时那样单纯而灿烂的笑容,眼神却如蛇蝎般狠毒。 他狂笑著跳上了出租车,踹了司机的座椅让那人回过神来,道:“去三环。” 後视镜里的那个女人疯妇一般扑向向平和的时候,林烈吐掉了刚才吻向平和时咬出的一口血,哈哈一笑。这世界上没有无辜的人,你身处什麽地位,就要有准备复出相应的代价。 第35章 冤家路窄 中秋这日的清早,林烈被震耳欲聋的敲门声弄醒,拖著被单去开门。 门外站著三个人,应该说是三个半男人──程笑笑,吴凡,还有昨天早上送早点的四川小哥,这个组合真是略显犀利。不用想,敲门几乎把门敲坏的,一定是那一个半男人。 “大姐,我这门还要防盗的,你留个活口啊。”林烈义正言辞地对程笑笑说,随即转向後面两位:“吴经理早啊,没吃早饭呢吧,小哥你把外卖放下,一起吃好了。” “阿烈,能单独谈谈吗?”吴凡一句客套话也没有,林烈淡淡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你们聊著,我看这肉饼汤是老汤家的吧,饿死我了,正好。”程笑笑打量了一会儿吴凡,转身接过四川小哥手上的塑料袋,熟门熟路地去厨房找碗盛汤了。 四川小哥从小挎包里掏出小本,把印章递到了林烈面前,期盼地看著他。後者嘴角抽搐地盖上了一个“I Miss You”,再次见识了一遍这孩子的惊悚笑容,才把他送走。 “肯为你花心思的人还真是多啊。”吴凡道。 林烈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把书房的门打开,走了进去,吴凡跟著,顺手关了门。 “我来你好像一点也不吃惊。”吴凡一关上门就忍不住开口。 “麻烦你了。”林烈在沙发上坐下,冲吴凡伸出手,後者叹了口气,把一叠杂志递到了他手里。 “向平和昨天临下班的时候出现在我的办公室,脸上还贴著创可贴。”吴凡把领带扯松了一些,有些颓废地往椅子里一窝,似乎昨晚没有休息好。 “那可不是我抓的。”林烈捧著杂志笑了,封面上是他和向平和的激吻照片,隐约可见背景里一个愤怒的贵妇正在张牙舞爪地扑过来,看来美甲做的挺锋利,林烈由衷生出想要看一看自己制造的犯罪後果的冲动,“拍的不错。” “阿烈,你到底要做什麽?如果只是个玩笑的话,会不会开的太大了?”吴凡正坐起来,直直看著林烈的眼睛,想看出些什麽深意,不过显然他失败了。 “有你在,不会闹太大的。”林烈笑了笑。 “向家的老爷子已经知道了,虽然我压著,这样的报道一篇都不许流出去,但哪有不透风的墙?这段时间,向平和的日子大概不好过,他那个老婆,也不是省油的灯,你就不怕被找麻烦?你以前从来不和有妇之夫来往,不就是为了躲开麻烦吗?”吴凡苦口婆心地说。 “很好。”林烈只没头没脑地说了两个字,眯著眼笑了,吴凡看著那张妖异的脸上露出的尖锐笑容,似乎感到扑面的寒意。 “阿烈,我提醒你,不管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有些事,有些人,还是少惹为妙,玩太大了,伤的是你自己。”吴凡摇了摇头,“我只能说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尽量保全你,但那也是有限的。” “辛苦你了。”林烈把杂志扔到一边,显然不想再提此事。他拍了拍脑袋,一把拉起吴凡,说:“糟了,再不去吃早饭,都要被那个大胃女吃光了!” 最终吴凡也没有心思留下来吃早饭,公司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虽说这次的事儿,是向平和一起压下来的,但後续的问题仍然需要摆平,於是匆匆走了。 林烈把手机关了机,扔在了家里,从程笑笑嘴里抢下了一碗葱香拌粉填饱肚子,两人出门去为今天过生日却还在公司加班的肖明月准备生日惊喜。 商场里逛了半日,肖明月的东西没挑著几份,程笑笑自己倒是买了一堆,林烈频频扶额,看来即便是比男人还要MAN的女人,一样躲不开逛街这个天赋被动技能。 何况程笑笑的战斗力极强,负重极高,手上的袋子都快拿不下了,还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导致林烈这个站在美女身边,却只帮忙拎了几个袋子的男人, 分卷阅读34 受到了众多店员小姐和顾客们的强烈鄙视。 “我说大姐,我们不应该给小月月买礼物吗?怎麽一直在女装区逛啊,据我所知,明月他似乎没有异装癖啊。”林烈再一次经历店员鄙视的目光之後,忍不住开口道。 “等我买完这条裙子就去。”程笑笑随口回道,激动地奔向一款新红裙,完全没有听进去。 林烈哭笑不得,碍於这女人的淫威,只得在内心吐槽:“都买了六条裙子了,你还走得动啊?鞋跟都要断了吧?” “哎哟!小林子过来扶我一把,鞋跟好像出了点问题!”程笑笑突然大叫。 “真断了?”林烈目瞪口呆,顿时深深怀疑自己有将吐槽具现化能特异功能,於是不敢再吐,赶紧跑去扶住程笑笑。 五分锺後,程笑笑背著大包小包,趴在林烈身上,指挥他朝著卖女鞋的区域移动。 “快点快点,一个大男人怎麽劲儿这麽小?”程笑笑挥舞著几个购物袋催促他。 “大姐,虽说你拿著那麽多袋子,但实际上总重量还是加在我身上的好不好,高中物理学过没?”林烈碍於自己吐槽具现化的愧疚心理,更碍於程笑笑的战斗指数,不敢把她连人带购物袋一起来个天女散花,只得甘为孺子牛。 “哟,笑笑,这是唱哪出啊?”女人的声音让林烈停住了脚步,抬头看了一眼。 俗话说冤家路窄真不是说假的,昨天才打过照面的向太太挽著向平和,几乎是以老鹰夺食的姿态俯冲过来。怎麽上哪儿都能碰见这俩货?孽缘这个词是不是就是专门为了这种情况而诞生的? 虽然向平和脸上的创可贴已经撕掉了,但遮瑕膏底下指甲划伤的痕迹仍然可以看得出来,他眼神里泛著一种难以言喻的阴沈,看了看林烈,又扫了一眼他背上和八爪鱼似地贴著林烈的程笑笑。 第36章 生日 “向先生,向太太,不好意思,我这鞋跟刚刚断了,实在是窘迫,倒让你们撞见了。”程笑笑打了个招呼,却不见她有什麽“窘迫”的神色。 “笑笑,我可告诉你一句,有些人自己身上不不干不净,到处干些不要脸的事情,想要攀龙附凤,你可要当心,不要和这种人来往,免得自己吃了亏,成了笑柄。”向太太看向林烈的时候,几乎是以一种恨不得生吞活剥的表情,上来就是一通劈里啪啦地骂词。 好歹多年的礼仪教育告诉她大庭广众之下出手打人是不够淑女的──实际上和淑女没什麽关系,只是前一日打了向平和的事情引起的负面消息不少,晚间必然受到了家人的训斥,不然只怕林烈脸上也该贴创可贴了。 “看样子一个巴掌就打的向先生和向夫人和和睦睦,俗话说的‘一个巴掌拍不响’看来在二位身上不通用嘛,只不过浪费了许多创可贴和遮瑕膏,万一再破个相,风险还是很高的。”没等程笑笑开口,林烈便讽刺道:“果然对外塑造了好形象。” 他心里倒是有些可怜这两个利益婚姻者,即便是再如何心口不和,也要做出样子给外面的人看。今天这样迫不及待地出门大秀恩爱,恐怕也是为了压制昨天那段小插曲特地安排的。 “贱人!”向夫人全然忘了刚才的隐忍的淑女气质,只想著因为那篇报道受到老爷子训斥的事情,戳到了痛楚,伸手就想打人。 林烈两只手都驮著程笑笑,暂无还手之力,也完全没有躲开,只是冷眼撇了她一眼,那只带著各种闪亮饰品的手就被人拦住了。 向平和一只手抓著她的手腕,一边似乎仔细观察上面的一只镯子,道:“款式是不如那一只好看,我陪你回去换吧。” 林烈倒是想起来,向平和做这类掩饰很是在行,略微一扭头,就看见几个衣架後面的黑色镜头正蓄势待发。 向夫人扭头又惊又气地看了向平和一眼:“你还护著这个恶心的人妖?你忘了老爷子……” “回去再说。”向平和像是若无其事扫了眼周围,加重了语气。 “向夫人风采真是不减昨日,惹得长枪短炮的记者整天追著您和追明星一样,淑女典范,果然比我这种人要脸面。”林烈冷笑,唯恐天下不乱地继续加一把火。 “林烈,够了。”向平和抢在向夫人之前对林烈道,这大约是林烈头一次听见向平和在老婆在的场合和自己直接对话。 “向先生,管好你的女人,我的事儿,还轮不到你来管。”林烈往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向太太,你老公大概没告诉过你,他和我这恶心的人妖过去发生过什麽事儿吧,祝你回家以後睡得著觉。” 看著那精心装扮的脸扭曲出新的式样,林烈驮著摸不著头脑的程笑笑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程笑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挑好了一双新鞋,创下有史以来最快的记录,然後恢复战斗力的她连拖带拽地将林烈绑架至一家僻静的小餐厅,堆起复杂的笑容,如同刑讯逼供者皮笑肉不笑道:“到了这里,别想有所隐瞒了,都老实交代了吧。” 林烈说:“要是你之前买东西都这麽快准狠,也就没这麽档子事儿了。” “深藏不露啊,没想到你毒舌指数这麽高,我都被你镇住了。”程笑笑收起了调戏的表情,认认真真地问:“向家可不是好相与的小角色,你挑的也过火了点吧?你和向平和,到底多大仇?” “谁知道呢,说不定我们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林烈看向了窗外,心不在焉地说。 “演古装剧呢?动不动就杀父灭门夺妻啊?”程笑笑嫌弃地用吸管戳了戳这家店的番茄汁,似乎觉得太淡了,又叫服务员换了一杯,“你这位前度,该不会就是冷血花心男的情伤根源吧?” 林烈有时候觉得程笑笑有时候说话一针见血──筷子那麽长的钢针,心室动脉里喷出的脓血。但偏偏从这样一个人手里送出来,却扎的你不痛不痒,倒是能把心里那些坏死流脓的玩意顺著挤出来,清一清胸腔。 等林烈差不多把和向平和的旧事说完,日头已经有些偏西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过去要说起来可以说上这麽长时间。 程笑笑听了半响,把跟前第五杯番茄汁──只喝了一半,往桌子旁边一推,豪迈地拍了拍林烈的肩膀道:“今天不适合喝这个,兄弟,咱们搞点酒去。” 林烈看怪物一样看著她,觉得她胸腔中的红色液体一定比自己的多多了。 两人从酒庄搞了两瓶看年份就挺贵的葡萄酒,拎著给肖明月定制的大蛋糕,说著不著边际的笑话,向著加班狂肖明 分卷阅读35 月久未归去的住所晃悠而去,准备给这小子一个惊喜。 到地方的时候,林烈二人发现惊喜还没送出去,自己先收到了一份更壮观的“惊喜”──肖明月租的小楼上用触目惊心的红油漆写著一个大大的“拆”字,小楼孤零零地站在几辆正在运作的推土机和四周被推倒的废墟之间,有些摇摇欲坠,似乎下一个就要轮到他了。附近一块大牌子上写著“地铁建设工地,闲人免入”。 “卧槽……”林烈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和程笑笑一起发出这样异口同声的感慨了。 “你说明月知道自己家快被拆了麽?”程笑笑看见推土机把旁边一栋楼的柱子直接放倒,二层楼轰然倒塌,露出一块块扭曲的钢筋黏连著一些水泥土块,目瞪口呆地说。 她旁边的林烈维持著一个含著鸡蛋的口型,机械地摇了摇头道:“他已经加班十多天没回家了,应该对这个还一无所知吧……” “也是,”程笑笑对著新的废墟说:“要不然还不得飞一样跑回来搬家啊?他那些宝贝书……” “你说,我们要不要躺在他家门口抵挡一下推土机啊?”林烈问。 “如果明月知道我们在这里却没有保护好他的那堆书……”程笑笑打了个冷战,肖明月平日里看上去弱气的样子,一旦触发了某些特殊条件,是会变身恶魔,让程笑笑都觉得害怕的,这些条件里最首要的一条就是──他的书。 “你说我们现在走了当做没看到还来得及吗?”林烈问。 “你这个人怎麽可以这麽对待朋友,什麽叫做当做没看到?”程笑笑机械地转身迈步:“我本来就什麽都没看到,我只是出来打酱油的,好巧你也在啊,哈哈,哈。” “程笑笑!”林烈大喊一声。 “我今天穿著新裙子呢,我不要躺在推土机前面啊,你以为地球还有五分锺就要毁灭了吗?”程笑笑哭丧个脸。 “我只是想说,我没带手机,你是不是应该立刻打个电话给小月月汇报一下情况啊?”林烈扶额道:“另外你真的看太多遍了。” 第37章 早饭h 肖明月心急火燎地赶赴施工现场时,林烈已经和开推土机的师傅打听好了来龙去脉,大约是房东把肖明月给坑了,明知道自己的房子要被拆,还心安理得地收著房租。 但当肖明月打房东电话准备去质问一番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一段时间以後,林烈觉得如果不出所料,这个家夥大概就是命中注定把肖明月从爱情绝缘体的苦海中打捞出来,并且得纠缠一辈子的那货没跑了。当然这是後话。 总之这位身高体型都如同职业篮球运动员的阳光大男孩,就好比那新时代的活雷锋,受肖明月房东(一个丢失了他联系方式的又出国旅游的老太太)的委托,已经在这建筑工地上帮肖明月守了一个多星期房子了。 在肖明月在公司加班的时间里,这位名叫阳洋的好同志不但帮他收拾打包好了家当,并且找来了搬家公司,更把没有地方去的肖明月安置在了自己家里,好吃好喝地当成收留的小动物一般豢养起来──实际上应该是当成老爷一般供养起来。 肖明月的生日,也就在这一系列措手不及的状况和搬家中渡过,并且最终在阳洋这个毫无资本家气质的资本家豪宅中,完成了最後吃月饼、生日蛋糕和拼酒的过程,甚至第一次见面的新房东还很居家地煮了一锅长寿面招待这三个“不速之客”,四个人喝得烂醉,明明才见一面,感觉就像是相识多年一样。 顺带一提,阳洋一个人住在一间大超市楼上,占地面积整整两层,几乎和超市一样大,而楼下的这间“阳光超市”就是阳家一群老一辈的甩手掌柜扔给阳洋的私人产业,想吃什麽下楼随便拿,简直就是程笑笑和林烈童年时代梦中的生活。 第二天上午,林烈和程笑笑从客厅的地板上抱著酒瓶醒过来的时候,肖明月和阳洋都不见了。桌子上摆著早点,阳洋给他们留了张字条,说是肖明月回之前的楼房,可能是有东西丢了,他跟著去找,让他们起床之後自便。 林烈隐约记得清晨时自己被肖明月踩了一脚,似乎是说掉了手机要回去找,不过那地方估计都夷为平地了,大概找起来难度很大。 程笑笑就著昨天剩的一块生日蛋糕,一边喝稀饭一边对著一团奶油感慨:“这麽早起来还记得给我们弄早饭,我怎麽就碰不到这样的好男人呢?怎麽好男人都被另一帮好男人收了呢?小林子也有人送早饭,明月也有人做早饭,而我,只能蹭你们的早饭……这太让人揪心了……” “糟了……”林烈一拍脑门,从沙发上跳起来。 “一惊一乍吓死老娘呢!没看见我在这里伤感吗?注意下气氛。”程笑笑没好气道。 “你不说我还忘了,昨晚没回家,今天早上那送早饭的小哥估计也上我家去了。”林烈上下左右摸手机,才想起来手机昨天就关机放家里了。 “神啊,你杀了我算了……太让人揪心了……”程笑笑哀嚎一声,喝光了一碗稀饭。 林烈别了程笑笑,就从阳洋家离开往自己家走。他本人是个不太喜欢给不相干的人添麻烦的人,打定主意如果到家那四川小哥还没走,就要个电话,让他以後不用老白跑一趟。 刚进小区,就看见两个大清早带著墨镜穿著黑西装的男人站在路边守著一辆黑色轿车,一个高大的身影斜靠在车门上,嘴上叼著一根香烟,烟灰都燃了半指长。 “回来了?”林烈慢慢踱著步子晃悠到了那人面前。 “恩。”秦明抬头看了眼,把剩下的半截烟扔在地上踩灭了。有时候,秦明会觉得和林烈相处时常恍惚,比如一段时日不见,再见面时气氛却也像昨天才见过一般,再比如林烈每次和他说“回来了”的时候,自己就像置身於戒不掉的温暖毒液中一般,突然不记得自己为何而来,只记得要来。 林烈对他笑了笑,道:“回家里坐。” 这是秦明第一次到林烈家,林烈也从未告诉他自己住在哪里。这次外地谈生意回来路上就有人向他汇报了最近A市上层的各种消息,听完就开始给林烈去电话,不料那边已经关机。直至今天早上仍然联系不上,干脆让人查了地址,驱车来找,未果。在楼下等到现在。 实际上,联系不上林烈的情况,很是少见,平时林烈的电话总是二十四小时开机,即便接不通,也是在某个床伴那儿玩得正欢,稍後便会回复过来。即便 分卷阅读36 林烈未曾回复,大多人联系不上他时都识趣地改日再试。这次秦明得了消息,倒是没有心思做别的,一再听那个“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女声冷冰冰地念,却催的他心里有只爪在挠一般坐立难安。宁愿在这小区楼下吹冷风抽闷烟,也不愿同那细腰肥臀的女人温香暖玉地在席梦思上逍遥。 不过这些事儿秦明一件也不打算告诉林烈。他让林烈命名为“小黑一”和“小黑二”的保镖在楼下等著,随林烈缓缓攀著普普通通的水泥楼梯,往上走。走著走著,却生出些舒暖的情绪来。 林烈在自家的门把手上看见挂著的塑料袋,还透著香气,不由笑了,倒是自己瞎操心了,那四川小哥一点也不笨嘛。想来在阳洋家也没吃什麽,就出来了,这会儿正饿著,便回头对秦明狡黠地笑笑道:“没吃早饭吧?今天我请客了!” 那笑容看得秦明一愣,道:“好像还是头一回你说要请我饭,这趟没白来啊。” 林烈掏了钥匙开门,顿了一会,道:“还真是,头一回请你这大佬吃的是顿早饭,还是外卖,你不嫌弃吧?” 说完他已经推门进去,放下了塑料袋,转身靠著门框,懒洋洋地眯著眼,对著秦明笑。笑的後者一阵火气冲上喉头。 “我是不会嫌弃,不过……”秦明扯松了领带,闪身进了门,一把揽过那笑的媚人的妖精,长腿往前一伸,抵在林烈两腿中间,宽厚的身形压上去,“呯”得一声把林烈压在门上,撞的弹簧锁哢闼一下锁死,“我觉得吃早饭之前,需要先来点开胃……” 第38章 早饭h2 “反正耗体力的是你。”林烈耸耸肩,无所谓地邪笑。他仰起头才能直视秦明俯视的目光,露出从下巴到喉结再到锁骨延伸到衣服里的一条诱人曲线,不过一个抬头的动作,却看得对面那人觉得如此色情。 “噌”地一下,秦明似乎听见自己理智崩溃的声音,呼吸短促而沈重起来。他伸手将林烈的腰身以一个紧凑的姿势狠狠贴在自己的小腹上,凑过脸去把眼前那个笑容吞进嘴里,在那让人上瘾的口中狂风骤雨般肆虐。身下的人稍微挣扎了一会儿,终於还是放弃抵抗,让秦明搅动著他的舌根,吮吸他的口腔,直到他眼神迷离到几乎背过气去,才从他舌尖拉扯出一缕长长的银丝,挂在林烈唇边。 等他回过神来,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都开了扣子大敞著,原来激吻这会儿秦明的手也没闲著,上下抚摸著他的身体。把他的白色的衬衫褪到右边肩膀以下,挂在手肘上,另一只胳膊被秦明举高,按在冰凉的实木大门上,衣服束缚著,正好限制了林烈另一只手的活动范围,只能无力地掐著秦明的胳膊。 秦明举著左手按住林烈,突然深深低下头去,凑到他胸前,开始舔舐那两颗红缨,林烈感到一阵战栗,哆嗦了一下,发出悦耳的呻吟。这声音在秦明听来是最佳的助兴乐曲,扯开嘴角笑著继续舔弄,还时不时用力咬一下,听林烈抽气时带著哭腔的声音,一边用手环绕在他的腰间,挠痒般用带著厚茧的手掌蹭来蹭去。 两人滚床单的时日不短,对於林烈的敏感点,秦明也算了如指掌,最初也并不会特意照顾,但後来秦明发现这些敏感点会让林烈发出抑扬顿挫的叫声,每每照拂,总能得到满意的声音,於是便像发现新大陆一般乐此不疲,最终床技见长,却也被林烈抓住了弱点,频频更换各种腔调刺激得他不能自控。 此时林烈被弄得有些难受,欲望已经高高翘起,秦明却不知哪里学来的坏心眼,迟迟不肯碰触,自己的手又被事先钳制了不得空,只得扭动腰身在秦明跨抵在他两腿之间的西装裤上磨蹭。谁知秦明却还没听够他咿咿呀呀的叫声,仍然在他颈脖间啃食。 林烈离开家时,习惯将窗帘全都拉上,此时虽是上午,但室内仍然十分昏暗,待到这会儿两人已经适应了室内的光线,林烈感到秦明突然停顿住,不再有所动作。 顺著他的目光望去,前几天那只金毛犬在林烈身上留下的大小痕迹,虽已褪了不少,却仍然有些印记,现在秦明倒是看了个一干二净,心中不由一沈。 “是谁?”秦明提眼盯著林烈,眼神让林烈都有些凉意。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林烈认真琢磨了一下,金毛叫什麽他还真不知道。 “你不知道就让他把你弄成这样?”秦明有些怒意。昨天收到消息,便心急火燎的赶回来,那张明显是林烈主动拥吻向平和的照片,让他撕了个粉碎。林烈以往从不向他隐瞒交往的对象,这回却明摆著说不知道,全城的人都知道,当他秦明时傻子吗? 林烈低下头,像是在思考什麽重要的问题:“啧,确实大意了……”抬起头对秦明说:“看来下次一定要先问清楚名字,不能被一顿饭就收买了。” “一顿饭……”秦明突然想起在林烈看来,自己当初貌似也是一顿饭把他收买了的,不由哑口无言,原来自己比其他人,多的也不过是一个名字罢了。 “你要是不喜欢,要不过两天等消了再说?”林烈看了看自己翘起的兄弟,还是按下心思可怜巴巴地问秦明。 那副略微委屈的摸样,水妖似地眼睛,瞧得秦明怒火和欲火一起烧了起来,原本就不是一对一的情侣关系,自己既没有生气的立场,倒还显得矫情。只是自己丝毫没有生气立场这件事儿,让他有些克制不住的暴怒。 林烈此时又唉声叹气地瞧著自己鼓起一块的裤裆,看看秦明不知道是不是在考虑是否还要继续,却仍然压著他的手,只得出声道:“秦明……我难受,你让我自己揉一下吧。” 听得“秦明”两个字从林烈嘴里叫出来,自己简直不可理喻地被火药炸了了一般,脑子里再也想不起别的事情,把林烈的另一只手也拽起来压在门板上,欺身上前,恶狠狠道:“今天,你一下都不准碰!” 秦明腾出另一只手,扯下他的外裤和内裤,从一只脚退出来,将林烈高高抬起,悬空跨在自己腰间。林烈只听到秦明怒气冲天,哀嚎一声:“你不是不喜欢我身上有印子嘛,我自己来还不行吗,干嘛不让我碰啊……”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秦明听得林烈再提那些印子的事儿,突然无法克制的妒火扫荡了他的头脑。他意识到自己正在暴怒,更是发疯似地将自己的痕迹深深地刻在林烈身上,报复似地把他全身弄得一块青一块紫,直到再也看不见也分不清之前的痕迹。 林烈觉得秦明的状态明显有些不对,只好提醒道:“你左手边鞋柜上面有润 分卷阅读37 滑油,轻点。” 秦明方才有些被冲昏了头,差点就忘记了事前工作,端著他的腰想要直接插进去,林烈这麽一说,他才反应过来。但也是十分不爽地伸手抄了润滑剂,开了盖子,却发觉只有一只手空著,另一只手还得把林烈按在门上,於是一不做二不休,将润滑剂的开口直接插入了林烈的後庭,用力一挤就压了半管冰凉的液体进去。 林烈立刻倒抽一口冷气:“啊嗯……” 还没等他喊完,秦明的庞然大物就已经随著拔出的润滑剂扔在地上而直接插入进来,痛的林烈整个弓起了身子,却无法挣脱被压制在门板上的双手,全身几乎抽搐一般,後庭收缩得几乎让秦明痛呼出声,而对於林烈来说,几乎就是惨叫了。 第39章 破裂 “你……疯了……”稍稍恢复一些,林烈就质问起来,他觉得秦明这个状态简直不可理喻。和林烈上床的人都知道,林烈不喜欢疼痛,每每都需要得到他的许可,才能进行下一步动作,秦明往日里虽然比较我行我素一些,但也没有如此不顾林烈的感受,若不是林烈先前提醒一句,今天恐怕还要惨烈一些。 秦明没有理会他,只等他夹得稍微松了些,便开始猛力抽插,丝毫不管林烈刚才的痛呼。 “王八蛋……快出去!很痛!”林烈起先还质问,後来干脆就咒骂起来。但秦明像是得了失心疯似地,完全不理会他的叫喊,一下一下地像是要把林烈撞死才罢休。 林烈悬空起来,背靠著凸起纹样的木质大门,一下一下的撞击,让他的背部已然被坚硬的花纹蹭破,流血。交合之处明显有裂开的痕迹,抽插中带出的润滑剂混著大量血丝滴落在玄关的地板上,他的两只被钳制的手已经被捏出了淤青。 林烈打定主意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只等著这只发疯的狮子发泄完毕,好让自己可以休息。秦明似乎完全不记得自己是谁,只知道自己想要狠狠地干到这个对所有都无所谓的妖精再也没有力气去和别人上床,再也不敢让别人在他身上种下那麽多不堪的印记,让他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只记得自己一个人,只认得自己一个人,甚至萌生出要把这个人囚禁起来,不再让他和别人接触的可怕念头。 只是等到秦明终於射在林烈体内,抱著林烈恢复神智的时候,才发现怀中的人已经昏了过去,大量的红色血迹让秦明的脑袋“翁”地一声炸了,才想起自己刚才都做了些什麽。 林烈清醒时,看了看床单的料子,便知道自己在秦明的某间私人宅邸。一只手还挂著吊瓶,腰间不是十分疼痛,但後面却一动就疼得龇牙咧嘴。 “醒了?”一个有些嘶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林烈抬头一看,就见到秦明黑著一张脸,搬了个凳子坐在床的正前方,对著自己看,眼睛里闪著的光,让林烈觉得跟林子里吃草饿了几个月的狼一样。 “看护病人不都坐在床边上麽?哪儿有你这样正对著床的?”林烈道,“就跟怕我跳下床跑了似地。” 秦明一愣,却也发现自己坐在这个位置是有些怪异,想了想,道:“你的直觉还是听敏锐的。” “怎麽?早上那次还没干爽?你还真要把我关起来麽?”林烈面无表情冷道。 “今天……是我有些失控了。”秦明有些歉意,他是从不和人说句软话的人,拉下脸来道歉实属不易,却又对林烈这样冷淡的态度有点恼火。 “我什麽时候可以走?”林烈抬头看了眼快要吊完的葡萄糖,没有理会秦明的道歉。 “我不喜欢你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来往。”秦明干脆挑明了说。 林烈抬眼看他,那眼神像是在说:“你管得著吗?”但嘴里却说了另一句:“秦先生若是不喜欢,可以不用和我来往,您和谁来往,做什麽,我没管过,也请您放过我吧。” 秦明觉得自己插在口袋里的手结结实实握成了一个拳头,把指甲掐破了皮肉。半响,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好,你走吧。” 林烈听得他这句话,却没见他有任何别的动作。於是自己把手上的针头拔了出来,按住针孔下了床,却发现外套在秦明坐著的椅子背上放著,他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干脆只用一只手艰难地把鞋套上了,抬腿穿著件衬衫就出了门。 秦明看著他慢慢穿鞋的时候,才发现那双鞋并非自己给他送过去的,而仍旧是那双咯脚的皮鞋。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他缓缓起身拿了林烈落下的外套,搭在右手上,出卧室的时候在桌上抄了份文件进了书房,直到第二天手下来汇报工作,他才想起自己根本忘了睡觉。 “斯密斯家的当家在A市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和我们明面上的公司签了几份合同,投资的金额不小,怕是有什麽想法。”一个四十多岁,又瘦又精干的男人对著面色不善的秦明一本正经地汇报。 “他和我家老爷子有旧交情,大老远跑来也不打声招呼,白白献了这麽些殷勤,是有事儿用得上咱们。”秦明哑著嗓子回了一句。 “虽说是只洗白的狮子,但毕竟四条腿还扎在黑水里,老大你看他是不是想把底下的势力插到我们这儿来分一杯羹?”那瘦男人道。 “他的手要插过来还用和我磨叽吗?”秦明抬眼看了看瘦男人道:“老枪,有件事儿你说错了,斯密斯不是一只狮子,而是一颗巨树,白面上有多少叶子,黑地里就有多少须根。” “这麽说,他在我们A城早就扎了根了?”老枪点点头道:“那这一套一套的买卖,还要继续合作下去吗?” “他愿意给你便宜占,你就占,用不著客气。”秦明捏了捏眉心,甩开一些烦心事儿,道:“有年头没见了,明天替我约他出来,怎麽说咱们也是地头蛇,得尽点地主之谊。” 第40章 下厨 林烈身无分文,走路又十分不适,想起手机仍旧关著机在家里躺著。只得挪到大路上叫了辆的士,让他开进自家小区,再上楼拿钱。 下车的时候抬腿都抬得不利索,把车门打开,险些摔在地上,不料摔进一个软垫子里,抬头一看,那面无表情的男人就站在车门边扶著自己,西装上的颜色连深浅都没变换过。 “劳驾,身上带钱了吗?帮我付个车费。”林烈龇牙咧嘴道。 王麟把他扶稳,转身递了张粉红色的票子,也没等司机找钱,便摔上了车门。司机看这架势,乐的赶紧把车开走,林烈摇了摇头,想起来那个为了找钱开进大排档的退休教师,又 分卷阅读38 有点好笑。 “他在等你。”王麟指了指前头一辆轿车,便跟在林烈後头,催促他往前走。 “你往前走就是了,我跟著。”林烈走起路来有些怪异,本就不乐意人家跟在後头看著。心想王麟今天变了性了?往日里总是在前头健步如飞,也不怕他走丢,今天倒要跟在後头怕他跑了似地。 话说回来,秦明也是一副怕他跑了的样子,还有这些人怎麽各个都往自己家里窜,平时压根连看都懒得看他的小区一眼,倒让林烈觉得挺不自在。 王麟完全没搭腔,跟在林烈身後不到半米的地方,看著他歪歪扭扭地挪步子,有时候扭得幅度大了,便上前搭把手。 大概走的太慢,张义柯还没等他走进就已经从车里钻了出来,靠在车门上看他。 林烈咧著嘴对他笑了笑,说:“你来了。” 张义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林烈又说:“上家里坐。” 说完就觉得这台词怎麽这麽耳熟,敢情上午秦明来的时候也是这麽一出。 张义柯仍然没有说话,但自动接替了王麟的位置,跟在林烈身後扶著他慢慢挪。两人好容易走到楼道口,林烈一看台阶,就有点无奈,这得挪到什麽时候去? 才想著,准备忍痛抬腿超越极限的时候,突然就被身後那人推了一下,倒在张义柯怀里,打了个横抱,接著就听见他那价值不菲的皮鞋!!!敲击水泥台阶的声音。 林烈抬头看了眼,道:“这几年你力气一点没退步。” “这几年你身上一点没长肉。”张义柯回敬道。 “几天不见,你开口第一句台词还挺新鲜。”林烈翻了个白眼,用胳膊环了张义柯的脖子,让自己的腰少受点力。後者倒是愣了一下,又和什麽事没有一样往上爬,等爬到林烈家门口,他连气都没喘粗多少。 好在秦明走的时候,没忘记给他把钥匙踹口袋里,不然连大门都进不去。张义柯坚持把他抱进了家门,横著放在了沙发上,又找了个软垫垫在林烈腰下头。才到厨房给两人都倒了杯水。 林烈端著水杯灌了几口,随即肚子一阵叫唤。抬眼看见玄关那放著的早饭还是原封不动地躺著,便对张义柯道:“我请你吃饭。” 张义柯皱眉,看了看手表,道:“下午四点,你没吃中饭?” “哪儿啊,是没吃早饭。”林烈有气无力地说:“你瞅瞅我门口那袋子里有什麽好吃的,帮我用微波炉热一热吧,饿死我了。” 张义柯眯著眼望了林烈一会儿,没有说话,看得林烈心里毛毛的。 “还能撑多久?”张义柯开口问道。 林烈翻了个白眼:“饿不死。”张义柯听到这句又眯起了眼,林烈只好改口道:“半小时。” “好。”张义柯起身把西装外套脱了挂在椅子上,里面一件深色马甲裹著白色衬衫,勾勒出他紧实的身体。 “你要干嘛?我现在的状态可不适合做什麽。”林烈警惕地对那人道。 後者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向林烈,然後走到玄关,把那袋子被遗弃多时的“早点”扔进了垃圾桶。惹得林烈一阵哀嚎:“你扔了我吃什麽啊?” “你不是饿不死麽?”张义柯难得这样斤斤计较起来,林烈看见他把衬衫上蓝宝石袖扣摘下来放在茶几上,卷起袖管大义凛然地走进了──对,你没有看错──林烈家的厨房。 虽然林烈不喜欢自己做饭,但家里必备的厨房用品还是配置齐全,包括小袋真空包装的大米,油盐酱醋,甚至时兴蔬菜。除了他日常买的一些东西,家里的冰箱总是满满当当的,隔几天打开总有新发现。 这些东西大多都是张义柯示意王麟准备的,林烈本以为他只是给自己请了个专门采购的锺点工,并且这位锺点工与他的偏好口味出奇一致,直到一次他临时取消行程回家时,看见王麟领著两个巨大的购物袋进了自己的家门。 说来不知出於什麽原因,林烈并没有跟上去,而是在楼下等了一会。王麟走出来的时候两手空空钻进车里,随後扬长而去。林烈再进家门时,冰箱里又满满当当塞足了他平日吃习惯的东西。 厨房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林烈懒得动弹,心想张义柯越早把自己的厨房炸了,就越早可以叫外卖来吃。脑海里闪过附近外卖店的菜单,就这麽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地挑选,接著他就睡著了。 林烈觉得自己似乎只是刚刚闭上眼两分锺,就被人给拍醒了,他颇为不满地给了那个人一个白眼。 “我亲自给你下厨,你居然睡著了。”张义柯多拿来几个靠枕,让林烈坐起身来,递了个碗给他。 林烈看了看墙上的挂锺,从张义柯进厨房的时间算起,不多不少,正好半个小时。 “你祖上一定是德国人。”林烈吐槽道,随後看了一眼面前的碗,道:“这是什麽?” “粥,稀饭,用米熬成的粘稠状食物。”张义柯一本正经道。 “你把汉语词典背下来是怎麽地?”林烈接过来,拿勺子舀了一下,卖相还不错,“这个吃了不会坏肚子吧?” “快吃。”张义柯忍住怒气命令道。 “好,好,吃就吃。”林烈做舍生取义状喝了一口,随即惊讶地抬起头道:“你对我的朋友做了什麽?快把张老板还给我!” 张义柯忍到极限,扶额道:“你就这麽不相信我会做饭?” 林烈坚定地点了点头,随後不忘再多喝两口粥。 “那你就继续这麽认为吧。”张义柯突然诡异地笑了一下,低声自言自语道,“你心里倒是拿我当了朋友的。” “你说什麽?”林烈饿极了,三两口把一碗粥喝完,才发现这粥是凉过的,温度恰到好处,但他没有听清那人最後一句话。 “没什麽。”张义柯推了推眼镜,又给他递上了另一碗凉好的稀饭。 第41章 游戏 等林烈吃完,张义柯又收拾了碗筷,在厨房“洗刷刷”了一会儿才出来。一出厨房就看见林烈对著他意味深长的笑。 “傻笑什麽?” “我在笑,有人把你娶回家可就赚了,贤妻良母啊。”林烈笑嘻嘻道。 张义柯走到他身边坐下,一边整理衣袖一边说:“怎麽,你打算向我求婚?” “我要是求,你嫁麽?要守三从四德的啊。”林烈挑著媚眼看他。 “我考虑一下。”张义柯看了林烈两眼,淡淡道。 “唉,美人儿,你就从了大爷我吧……”林烈没 分卷阅读39 玩够,歪在沙发上,隔空去挑张义柯的下巴。 後者拿起桌子上的白开水喝了一大口,正色道:“不要玩火,你想进医院吗?” 林烈耸耸肩,做了个投降的姿势,道:“你来我这里,不会就是为了展现你精湛的厨艺吧?” “这麽说你知道我是来做什麽的了?”张义柯反问。 “向平和。”林烈抽了抽嘴角,说到这个名字他总是有些不自在,“这两天为著他,来找我的人有好几拨了。” “所以你就把手机关机扔在家里,整个人间蒸发?”张义柯颇有些兴师问罪的意思。 “我以为你会关心豔照比手机多一点。”林烈说。 “我是关心你比你和谁做什麽多一点。”张义柯更正。 “不是我和谁做什麽,而是我对谁做什麽。”林烈更正。 “好。”张义柯点点头,“你对他做什麽,我不关心,不过有件事你需要知道。” 林烈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六年前的‘那件事’,向平和也参与其中。”张义柯说完看著林烈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到一些反应。 显然他失败了,林烈听完便把视线移到了地板上,似乎对上面的纹路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半响才说了一句:“哦?” “所以你要不要再把他拉进你的游戏,自己想清楚。”张义柯推了推眼镜,有些疲惫地说。 林烈抬起头瞧著他,缓缓道:“他早已在游戏里。” 楼下的黑色奥迪中,王麟拿起了手机。 “那份文件查出来在谁手里了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目前还很难说。”王麟冷冷道,“但似乎还没有落到张义柯手上。” “纸里包不住火,不怕他烧,最怕的是不知道从什麽地方开始烧起。”那人又说。 王麟默不作声。 “你继续盯住,不要让我失望。”那边的人加重了语气。 “是,父亲。” 电话传来“嘟嘟”的忙音,王麟放下手机,右手搭在副驾驶座上的一份文件上,指尖按著文件名,在“处理”两个字上有节奏地敲击起来,陷入了沈思。 过了一会儿,他拿起电话,进入防窃听模式,凭记忆拨了另一个号码。 “有份老文件,你应该会有兴趣看一下。” 林烈睁开眼发现才不到早上六点。他承认昨夜一直没有睡好,来来回回做了几个梦,似乎向平和在梦中出现过许多次,但醒来後他一点儿也不记得梦到了些什麽。 今天只是假期的第三天,没有什麽事情好做,也没有睡意,他便这样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直勾勾地观察天花板角落里的一只落在旧蛛网里挣扎的蚊子。 张义柯昨天走的很晚,但还是没有过夜,大约是因为林烈不具备“过夜”的条件。两人看了一会儿电视,叫了外卖的晚饭,又应林烈的要求,挑了个恐怖片开著超大的音效看到深夜。最为难得的是期间张义柯一个工作电话都没接,也没有无聊到去看公司的文件。 林烈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关机了,他曾经列过一个可行性报告的数据,当时就开玩笑地把“工作狂张义柯关掉手机”列在“可能性无限趋近於0%”那一栏,现如今这种没有工作的相处模式让林烈有些不适应。 说到关机,林烈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机自从前天出门就被关机遗弃在家里,他考虑了一下,觉得没有心情(和身体)去应付那些床伴们,而其他会打电话给他的人估计都在享受假期,於是决定继续让手机睡觉,自己躺在床上发呆。 当他挺尸到几乎快要和床融化在一起时,门铃响了。看了眼闹锺,林烈无奈地爬了起来,自言自语道:“还挺准时。” 他拖拖拉拉地晃到门口,发现昨天身上的腰酸背痛一扫而空,後面也基本无大碍了,顿时感慨自己那方面的恢复能力真快(实际是秦明给他用的药好),心情愉悦,感到饿了。打开门开开心心迎接带著好吃的的外卖小哥。 “M!” 打开门,林烈几乎被晃瞎了眼。门外的那一只并非外卖的四川小哥,而是一个在楼道里,穿著沙滩泳裤、背著冲浪板的──妖兽! “靠,你穿越啊?”林烈拍著胸`脯压惊。 “穿越?什麽是穿越?”金毛一脸困惑地问。 “那不是重点,”林烈脱口而出,然後发现每次和金毛说话,这句话的出现频率竟然如此之高。“先生请你下楼出大门右转,大海就在您前方几百公里处。” “哦?你知道我们要去冲浪?”金毛开心地说。 “那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穿成这样跑来我家干嘛?”林烈急速吐槽,说完才发现似乎哪里不对,“等一等,谁……‘们’要去冲浪?” “我们。”金毛一字一顿答道。 “先生,麻烦你,去火星的飞船不在这里起飞,你走错了。”林烈简直要抓狂。他不再理会金毛,转身想走回卧室去。 突然间,肩膀被人一带,就重重靠在了门板上,再一抬头,那张混血儿的西方脸孔就和自己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你昨天没给我的早点盖章。”金毛委屈的表情让林烈以为自己不是没吃一顿早点,而是失手杀了他的宠物狗一般。不过想到昨天那些早饭经历了多次期待被吃掉的欣喜和被遗弃的失望之後,最终在垃圾桶里流著泪望著无情的张义柯的时候,林烈心中还是有一点点愧疚的──才怪。 “这和冲浪有什麽关系?”林烈反问。 “反正你现在也进不去家门,不如就选择跟我走还是被我迷晕带走吧?”金毛一本正经道。 “什……”林烈这才发现自己现在站在门外,而身後的大门早已被严丝合缝地关上,更重要的是,金毛说最後一句话的时候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林烈这才想起这货是一个纯种的黑社会老大! “苍天啊我这是做了什麽孽?”林烈哀嚎了一声,金毛在一旁颇有兴致地看著他抓狂,过了一会儿,林烈可怜巴巴地望著金毛,说了最後一句话:“劳驾,不管怎麽说,你这次必须先把你的名字告诉我。” 金毛脸上咧开一个几乎挂到耳朵根的笑容:“Shawn,肖恩,肖恩?斯密斯。” 第42章 海边 四十分锺後,林烈穿著睡衣拖鞋,被一手扛著冲浪板、穿著裤衩背心的金毛肖恩像破布袋一样拖进登机口接受众人 分卷阅读40 异样目光洗礼。林烈愿意用一切来交换,只求此刻让他人间蒸发──睡衣男加冲浪小夥出现在飞机上的时候,空姐抿著嘴看著他们的眼神,仿佛在说让他们这样的组合登机是她此生最严重的奇耻大辱,即使是两个大帅哥也不行。 “我们为什麽非得这样坐飞机不可呢?”林烈勉强保持淡定的脸快要抽搐了,他几乎不动嘴唇地用只有肖恩能听见的声音咬牙切齿地说。 “因为我的临时助理,他说,今天机票打1折!哈哈,简直比白菜还便宜!”肖恩兴奋地说。 “你不是黑社会老大麽?还要买打折机票,不丢人吗?”林烈无语,这货的助理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怂恿亿万富翁买打1折的机票,典型的葛朗台麽?还有这货明显是没有买过打折东西很新鲜的样子,其实花多少钱他根本就没概念吧? “丢人?”肖恩把林烈按在座位上,俯身过去帮他绑好安全带,高大的身形弓成一只虾一样靠在林烈上方,皱著眉仔细扣上安全带的搭扣。抽身回去的时候林烈往後缩了缩,想给他挪出足够的空间,不料肖恩直接凑了过来在他嘴上“吧唧”亲了一下,然後在附近人们异样的视线──以及那位空姐刀子一样的目光中──坐回去心满意足地说:“人,丢不了。” 虽然这句话很台腔,但林烈觉得自己真是败给他了。 这里大约是靠近厦门的一片私人度假海滩,以前曾经是一个小渔村,如今已经开发成干净的沙滩,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海很适宜冲浪。 林烈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儿,虽说已经脱了睡衣,换上了海滩边奢侈品商店里买的沙滩裤,而且还在阳伞下的沙滩椅上擦了一堆防晒霜并喝下两大杯冰镇西瓜汁,但他总觉得自己的生活好像喝醉酒断片一样,几小时前还在自家床上想著早饭的问题,接著“!”一声,就已经在这里吹海风晒太阳,真是世事难料。 此刻的肖恩正在海浪里欢腾地翻出一个高难度动作,四周一片尖叫,林烈看著他养眼的小麦色肌肤,翘著二郎腿哼著小调。接著一个阴影挪过来,挡住了他的太阳。 “看样子你过的挺舒坦。”那男人眯著眼,看不出表情,林烈觉得他的神色就像一只被抢食的豹子。 “秦先生,早。”林烈视线被挡,干脆闭上了眼,用牙嚼著西瓜汁的吸管。 “Hello,buddy!How are you?”肖恩从海里爬了上来,三两步跑到两人跟前,一手搭在了秦明肩膀上。 “Hey,Shawn! Good to see you!”秦明转过身,两人默契击掌,然後狠狠握在一起,互相拥抱了一下。 “真是好久不见!”肖恩用拳头锤了秦明的肩窝一下,然後扭头对林烈说:“我和秦明是发小!” “哦?”林烈放开了嚼成楼梯状的吸管,“这倒是挺新鲜的。” 一旁的秦明脸色变了变,有些阴沈。肖恩又锤了他一拳,问:“你怎麽了?” “没事儿,就是惊讶你中文什麽时候变这麽好了?”秦明道。 “不学好中文怎麽追Angel呢?”肖恩一把揽过林烈,在他脑门上“吧唧”一口。秦明的脸又更黑了一点。 “你们谈事儿吧,我去下水。”林烈推开了肖恩,白了一眼秦明,然後拍拍屁股跑到岸边,一头扎进水里去了。 肖恩和秦明没有管林烈,也没有去别处,仍旧霸占了林烈刚才躺著的沙滩椅,开始说起话来。 林烈在水里泡了大约快一个小时,那两人还没有散夥的意思,导致他觉得很没有意思。海浪一波一波打著小腿,林烈躺在浪里就这麽被冲过来,冲过去,觉得和自己这些年的生活很雷同,基本可以用一个词来概括:“随波逐流”。 老实说,他觉得自己有些不爽,可也说不清到底不爽在哪里。是单纯对秦明想要把他私有化的情绪不满,还是对肖恩和秦明的关系不爽,还是单纯就是觉得假期被打搅了不爽?似乎都不是,搞不清楚自己的想法,林烈干脆也就不去想了,他就等著海里的盐水把自己泡得皱巴巴的变成一个干老头。 谈话仍在继续,林烈却觉得水里很乏味,却又不想回到那两个人呆著的岸边。一般来说,电视剧里这种情况,主角都会来个溺水濒死,然後被各种哭天抢地鼻涕眼泪抹一脸後,恶心到活过来,然後深情款款地吐出一大堆盐水,大家相拥而泣。不过林烈五岁就会游泳了,而且水性好得很,十岁时曾经从度假村的湖里救上过几个比他还大的小孩,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属鱼的就是海洋人变得。不过如果自己今天就在这里淹死了,会有人救自己吗?会有人伤心难过吗?除了自己还在大牢里的老爹,还有几个人会记得自己?又会记得几年?几个月?或是几天呢? “林烈!”远处传来吼声,林烈悠悠地从水里钻出来,哀怨地看著来人。 “别泡了,我们回去吧?”肖恩脸色有些奇怪,正奋力向自己这边游过来,然後监督著他一起游回岸边。 “你们谈完了吗?”林烈问道。 “恩,他一会就离开了。”肖恩道。 秦明也正站在离水不远的地方,伸长了脖子朝这边看过来,脸色很不好。 “以後别游到我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去了,好吗?”快上岸的时候肖恩说。 “没事的,我水性很好,你知道的……”林烈边说边回头看肖恩,但他没跟上,而是停住了,表情很凝重。 “好。”林烈点头道。 肖恩踩著沙子游过来,伸手在林烈头上揉了揉,笑了。 林烈抹了把脸,也不知是头发上的水还是什麽,顺著脸流下来,咸咸的,他想他们应该都没看见。 直到那天晚上肖恩裹著他睡觉的时候,他也没想明白那句充满紧张的呼唤他名字的话,到底是谁喊得。 第43章 阴魂不散 无所事事的假期过的尤其快,这几天林烈基本处於“白天看肖恩秀肌肉晒太阳”和“晚上看肖恩秀肉晒月亮”(请注意这两句话的细节区别)之间交替的性福生活中。这种生活的优点在於可以让大脑处於完全停滞状态,就跟童话里最後一句“王子和公主从此过上了幸福生活”一样空洞。 唯一的插曲只有那位让肖恩买打折机票的“临时助理”的出现。当时两人正腻在一起,这位助理穿著短裤背心人字拖,歪在林烈和肖恩的度假别墅房门口,靠著门框以漫不经心地速度,一下一下按著门铃,直到几乎把门铃戳坏 分卷阅读41 ,肖恩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林烈跑去开门──林烈跟上去纯属好奇,而之前描述的那些就是开门那一刹那他所看到的场景。 “打折机票──我在度假,顺手给你送过来了,你下次再敢不带护照看看!”那助理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说话时语速虽快却透著一股漫不经心的气度,好像把每个字都拉长了一样,连威胁的话也听得人浑身舒坦。长相如同他的语音一样养眼。 还没等肖恩说话,那机票就变魔术似地跑到了他手里,再看那助理已经转身走出一段,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杯番茄汁,仿佛刚才就拿在手里,但却让人完全忽视了它的存在似地。 “谢啦,助理!”肖恩冲那个背影喊。 那人冲身後摆了摆手,没一会儿就走不见了。 林烈目瞪口呆。 肖恩用手在林烈眼前晃了晃道:“你可别看上他了,助理是个十足的恶魔!而且……你是我的。” 林烈道:“什麽助理能让你管他叫恶魔?你才是恶魔吧?既然他是恶魔你干嘛要让他当助理?” 肖恩摆摆手道:“不是助理,是祝理,他姓祝,名理。是朋友。” 林烈再一次目瞪口呆。 “你知道,恶魔是很难摆脱的……”肖恩露出獠牙直接把林烈扑在了床上。(原谅我走剧情的心情,这一段H先欠著……) 第二天两人拿著机票带著一个行李箱──原本是没有任何行李的,两人来时一个穿著沙滩裤一个穿著睡衣──里面满满装著肖恩买的纪念品,包括一堆贝壳、两袋雨花石、当地特产,甚至还有两斤海瓜子。 昨夜纵欲过度後的两人──一个神清气爽地走在前面,一个腰酸背痛拖拖拉拉地跟在後面──路过沙滩时,林烈看见那位“助理”躺在巨型阳伞下头抹防晒油,一边用蓝牙耳机讲电话,看唇形语速很快且时不时蹦出“蠢货”“白痴”之类的字眼,但看神情就像是在用电话调`情,要不是昨天见识过祝理当面说话的气质反差,林烈绝不会认为他是在打工作电话。在祝理快要离开视线的时候,林烈见他一口吞下大半杯鲜红的番茄汁,顿时觉得他可能会和程笑笑有不少共同语言。 回到A城一下飞机,肖恩就突然消失了。事情的经过大约是肖恩去了趟卫生间,林烈去取行李箱,结果却被人直接引到一个小房间里。起初他还在担心肖恩是不是在那个满是海腥味的行李箱里夹带了什麽违禁物品,结果却是一个穿机场制服的老头又把他从小房间里带了出来,七弯八拐来到了工作人员出入口,指了指门口停著的一辆黑色轿车,没说话就走了。 林烈一头黑线地朝车门走去,硬著头皮打开了车门,驾驶座上居然坐著万年黑脸镖师──王麟。林烈放心钻进车里,往宽敞的後坐上一躺,舒展酸痛的腰,喃喃道:“货已装填完毕,镖头启程!” 王麟并没有马上开车,而是从座位缝隙给林烈递过来一张纸条。 狐疑地打开来一看,上面用奇丑无比的扭曲汉字写著:“对不起,Angel,我要去攻做(划痕)工作,请你不要发(划痕)罚我跪差(划痕)错(划痕)cuo(一声)衣板。Shawn” 落款後面还跟著一个龇牙笑的金发小人。 林烈手一紧把那张纸团成了蝴蝶结,咬牙切齿道:“居然有时间画这个也不知道当面说!” “这是谁给你的?”林烈问:“你怎麽知道我在这里?” “一个外国人,他说如果我帮他转交这个东西,他就告诉我你在哪里。”王麟发动了汽车开出机场。 “那你就相信他了?他要把我卖了呢?”林烈没好气地问。 “多少钱。”王麟用很低的声音快速道。 “你说什麽?”林烈没听清楚。 “我说,张义柯正在找你,斯密斯的大佬也得罪不起。”王麟毫无表情地说。 “靠,阴魂不散的恶魔!” 林烈说完这句话的一个小时後,他就後悔了。 因为此时他望著自家紧闭的大门和门里头可怜的钥匙,觉得之前那句话真是说早了,现在这个情景更适合再一次使用这个句式:“靠,阴魂不散的妖兽!” 林烈几乎忘了前几天肖恩就是在这把穿著睡衣的他带走的──通过暴力和威逼,而现在他只能把开锁匠叫来,更加暴力地拆掉了他家的门锁,终於进了家门。 然而悲剧还没有结束,让人难以忍受的是,林烈居然看见那只眼熟的、肖恩用来装海产品的行李箱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了他家客厅的正中央!上面贴著一张字条,无论是从笔迹还是内容都令人发指:“Angel,你家的门所(划痕)锁太不安金了,还是还(划痕)唤(划痕)换了吧。Shawn。(笑脸)” 再一抬头,三个穿著统一工作服上面印著“智能锁控”的大汉就这样闯进了他家,对著他已经损坏的门一阵敲打,还强迫(其实是客客气气地)让他输入了指纹和密码,从此林烈再也用不上钥匙了。 “黑社会了不起啊?黑社会也不能这样吧?”林烈当晚把那一箱海产品都下锅煮了,每一块都像要吃人似地嚼碎下咽,以解心头之恨。 第44章 麻烦 次日一大早,林烈拖著酸痛的腰背挪去上班──出门前昨晚那堆海鲜还让他闹了肚子。到了公司看见同样正在扶著墙挪动的肖明月,腿上还挂著石膏。 “早呀小月月,怪不得你不让我对你的房东下手,原来你是要独吞?动作还挺快,不过你俩也太激烈了吧,啧啧啧,腿都摔伤了,他家的床很高吗?”林烈忍不住阴阳怪气地调侃。 “我这是骑马摔得!哪像你啊,这几天过的挺性福的嘛?”肖明月反唇相讥。 林烈脑海里出现了肖恩那张欠揍却帅得一鼻血的脸,随即想起了他的所作所为,立马怒发冲冠,脸红脖子粗。 “哼!不理你,开会去。”林烈难得傲娇了一回。 一场针尖对麦芒的早会下来,肖明月气的不轻。 那位空降而来的老女人──也是老板的亲戚──一门心思想把肖明月挤兑走人,冒名顶替了肖明月辛辛苦苦加班十几天的功劳不说,还四处给他找茬,闹得肖明月手下整个策划部乌烟瘴气。 原本肖明月大学失恋後,他的世界就只剩下了工作。努力工作,拼命工作,然後把存下来的钱都寄给老家的大姑和姑父,最後过劳死掉,这就是刚刚工作那两年肖明月给自己划定的人生轨迹。後来他渐渐平复下来,有了事业 分卷阅读42 心,在偌大的公司里熬成了管理层,即便公司一直在走下坡路,而猎头的邀请也源源不断,他也舍不得离开。但如今这架势,这些年的心血,还是要折在关系户手上。 和林烈这种无所谓做什麽工作的人不同,实际上林烈一直呆在这家公司的原因很大程度在於它入取了肖明月。反正去哪儿不都是工作吗,林烈就跟著肖明月递了简历,然後毫无意外地面试通过。 会後林烈看著肖明月故作无所谓的苦笑,道:“这女人掌了权,恐怕公司更加每况愈下了,趁早抽身吧。这段时间,LEO设计在和我接触,你要是想走,我帮你一起介绍过去。” 肖明月立刻摆出意料中的吃惊表情:“那个业内出了名难进的LEO?你小子,什麽时候……” 林烈摆摆手,敷衍了一句说是有熟人,急忙跑开了。 熟人?还能是什麽熟人?以林烈的“人际”圈,即便是要进微软,他也有门路。只不过此时却是很无奈,以肖明月的个性,别看外表似乎坚强的很,经此一役,要是真被那女人扫地出门,只怕又要回到几年前那个状态,普通的公司去了也会消沈,也就只有LEO这样的公司来转移他的注意力、刺激他的事业心,最後让那个阳光超市的老板去抚平他受伤的小心灵吧。 林烈走出会议室就给王麟去了个电话,问问LEO的东家张义柯有没有人情往来。 电话那头的王麟声音里带著疑惑,仍旧冷冰冰地答道:“你不知道吗?LEO就是斯密斯家族的明面企业。” “那麽大一个外资企业,外国叫斯密斯的那麽多,我怎麽知道是什麽斯密斯啊,再说我只要知道A市的LEO谁说了算就是了。”林烈有些不耐烦地回答,却觉得自己好像想漏了什麽。 王麟的声音更加诡异起来:“就是昨天给你送信的那个斯密斯,A市的LEO和本部一样,都是由当家本人进行管理的,下面也有其他负责人,不过目前这种状况,你有事去找当家的会更快吧。” “What?”林烈飙了句英语,“Shit!小月月你这回欠我欠大发了。”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林烈决定长痛不如短痛,挂了王麟的电话转播了肖恩的电话。 “你就是我的天使,保护著我的天使,从此我再没有忧伤,你就是我的天使,给我快乐的天使,甚至我学会了飞翔……喂?Angel?你想我啦?” 林烈下意识就想摔手机,不过想想手机是自己的,还挺贵,於是忍住了。 “你、那、是、什、麽、彩、铃、啊?”林烈咬牙切齿地说。 “你听见啦?祝理说手机包月送彩铃比较省,问我要不要选两首,我选了好多条你要不要再打来听听别的?”那边兴奋地说。 “不、必、了!你这个助理还真是有够抠门的,你不是黑社会吗?专业一点行不行?就算彩铃也要有气势一点吧?”林烈头好痛,“算了,我跟你说正事,咳,LEO是你开的吗?” “是啊。” “我给你引进一个超级优秀的广告文案!”林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诱惑,就跟电视广告主持人在说“原价998,现价只要9块9毛8”一样。 “Great!是你要来吗?” “不是我,是我朋友。”林烈话音刚落,就听见电话那头发出了一声类似小狗的呜咽。 “我保证绝对是人才,不会给你拖後腿,你可以先让主管去面试,一切走你们公司的流程。”林烈补充。毕竟他不想让肖明月一进去就顶著不学无术的关系户的名声,那和挤兑他的那个老女人有什麽区别呢。 “林经理,老板找你去办公室。”身後老板的美女助理扭著翘臀过来通知。 “先这样,晚点再说吧。”林烈挂了电话,穿过走廊,敲了敲老板的门。 “进来。”老板中气不足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看来这个假期和女助理没少做运动。 一进门就见到老板!亮的脑门,他两只手像苍蝇一样在啤酒肚前面搓来搓去,笑嘻嘻地看著林烈,就像看著一大叠钞票。 林烈顿时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每次自己被狐朋狗友卖了之前,他们都是一副这样的嘴脸。 “这个,我们和向氏的合作,那边说需要一个项目对接人,每周都去向氏集团坐几天班,方便相互沟通……”老板又搓了搓手,“你一直都在这方面比较擅长,所以……” “姜助理呢?”林烈问,老板的美女助理姓姜。 “这个……是那边点名要求你去做沟通,”老板毫无必要地压低声音道:“据说是向氏集团的总裁的意思。”接著又放大声音:“哎呀你怎麽不说你和向总是老相识了,以後进了向氏集团,可要多多帮助我们公司呀。” 林烈从老板唾沫横飞又是巴结又是讨好的情感大戏中脱身出来,总算离开了那件空气混浊的办公室。他掏出手机,按了下重播。 “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我只爱你,you are my super star……Hello!” “哈你个头!”林烈已经无力吐槽他的彩铃,只得没好气地说,“肖恩,刚才说的那个事情,大概会变成两个人,具体时间……看我能忍多久了……” 第45章 黄鼠狼窝 公司只给了林烈两天时间交接工作,周四他就被胡一统赶去向氏大楼报道上班了。 向平和给他的待遇不错。他们在大厦18层位置偏僻的地方单独给他开出一个带落地窗的办公室,配置可以媲美专业黑客的电脑、专属电话线、一间带沙发床茶几衣柜咖啡机的休息室。这样的“办公室”,只要给他一个外卖电话,他就能宅上一个月。 林烈参观完一圈之後,觉得“不错”这个评价实在太弱了,简直就是黄鼠狼给那什麽拜年,无事献殷勤非那什麽即那什麽。 说是项目对接人,但是项目款项都是通过财务打过去的,也没什麽资料需要配合审核,没有会议要开,一大早除了上次见过的那个黑眼镜来问候并随口说了两句款项情况之外,林烈就再也没有处理过任何有关工作的事情。 黑眼镜走的时候说了一句:“你来我们这里做联络人,耽误了你们公司的工作,我们会做出相应的补贴,你的薪金也会按照经理层级别发放。另外如果你有什麽事儿,可以拨一号键,那是给你配的秘书,目前他还在秘书处交接没有过来。我们这边有工作需要你配合会用内线电话联系你的。” 分卷阅读43 林烈自然不会蠢到去问“我具体要负责哪些工作”这种问题,大家心知肚明,在向平和来找麻烦之前,他打算好好享受闲暇时光。开玩笑,白吃白喝白上网还给工资,谁不知道向氏经理层的薪酬都是按年薪算的,这要是拆开了每个月那也抵得上胡一统开的三四倍了,张义柯说得好,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工作第一天,林烈用向氏集团瞬移一样的网速和那台超级机霸下了个魔兽世界,玩了一上午,下著副本错过了中饭时间。中午一点半时见到自己的“秘书”,一个看上去很精干且沈默寡言的男人,给他端来了两个超大号的三明治,一盘水果沙拉,自我介绍叫“马超”,把盘子放在桌上的时候,林烈看见了他袖口里有一道陈旧刀疤,从手背一直延伸到小臂。 “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叫我,任何。”马超说完就关门退出去了。 林烈觉得被马超盯住的时候全身上下都在发冷,如果没有意外,这个人一定是军人出身,甚至是特种兵出身。 “向平和,搞什麽鬼。”他嘟囔了一声,继续打游戏,直到下班打卡,他都没有见到向平和出现,而他的“工作”电话也完全没有响过。 第二天一大早,林烈吃了两笼生煎──自从他严厉要求肖恩不要每天早上喂猪一样送早饭之後,小哥就学会了每天换一样而不是把全城的早餐都放到林烈家门口。打著饱嗝抱著去高级网吧免费上网的心态到向氏上班,他今天的打算是看掉两部灾难电影,再试试单机暴力操作游戏,呆在那家公司让他有些毁灭倾向。 不料到办公室开机後,发现桌面上的图标果真变得和网吧一样,各类游戏装载齐全,类似“人生必看的100部高清电影”、“近期热播美剧”、“大型网络游戏”之类的文件夹摆了半个桌面。 林烈转了一圈,发现休息室里多了个小冰箱,里面放了不少零食。於是拿出一罐蓝带躺倒在老板椅上架著修长的腿左右转凳子,灌下半罐啤酒,打了个气嗝才道:“妈蛋,服务还真周到。” 这要放在六年前,向平和给他一块石头他都能当成宝,若是像今天这样给他费了这麽多心思,林烈早就飞也似地要献身了。 只是,此一时,彼一时。 於是林烈又心安理得地在黄鼠狼窝里打了一天游戏。和昨天一样,到了下班时候,黄鼠狼仍然没有出现。 林烈算著又熬过一天,拍拍屁股,和门口那位猛男秘书马超道了别,走出了向氏大楼。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周末下班,交通紧张,他在公司楼下等了许久,也没有打到一辆出租车。这几天由於心情压抑,已经连续纵欲好几晚,这时掏出电话翻了半天,突然没了兴致,又收了回去,他抬头远远看见一辆深色商务宾利驶来,停在不远处的向氏大门口。 向平和从副驾驶座上下来,转身为车里的人打开车门。一双!亮的男士皮鞋从车里踏出,下来一个头发花白但气场很足的中年人,那人下车後四周环视了一下,不知是不是错觉,林烈觉得那个人看过来时眼神像一张网一样让人动弹不得,但下一秒锺那中年人便看向别处,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林烈的存在,然後随著向平和进了大楼。 後者毕恭毕敬的样子让林烈想起来,这位中年人便是那个记忆中小时候抱著自己“举高高”的向伯伯,他是向氏集团真正的集权者,是向平和敬畏的父亲,林家的世交,也是六年前,压倒林家的最後一根稻草。 林烈愣了愣,对著大楼的方向用中指擦了擦鼻尖。然後打了个电话给程笑笑,让她打车来接人,请她去吃大排档。这段时间肖明月摔了腿,基本就被他家那个大尾巴雷锋的房东圈养起来,上班送下班接,都没时间和两人联系。程笑笑似乎闷坏了,一听大排档火急火燎就挂电话奔来。 用小混混地姿势蹲在原地等了大约十分锺,林烈察觉到有人悄悄走到了他身後,知道程笑笑这个家夥又要突袭吓人,这种把戏林烈在几年前和向平和打得火热的时候也是经常玩,只不过永远都起不到效果,那人总是淡淡地,老早就发现了他的存在。林烈本想趁程笑笑突袭瞬间,反过来吓她一跳,无奈等了半天那边也没有动静,便头也不回地说:“一个这麽幼稚的把戏玩了这麽长时间都不会腻啊?早就发现你了。” 说完就觉得有些耳熟,向平和以前倒是对他常说一样的话,林烈摇摇头,心说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最近怎麽老是想起来,看来向氏这栋大楼真是个凶宅。 “喂,都发现你了还玩?”林烈烦躁起来,扭过身子就想去找程笑笑打来的出租车。但走了两步发现哪里有什麽出租车,回头一看,一脸错愕的向平和站在那里。 第46章 遇见 向平和用那种深潭水一样的眼神望著林烈,分明是想起了当年两人说过的那句话,表情落寞得都要迷倒一片纯情少女。 “妈蛋,这是拍韩剧麽?”林烈心想怎麽这麽冤家路窄的泡沫剧情都给自己碰上了。想扭头走人吧,还得在这等著程笑笑,不走吧,又不想看见眼前这人。 “小烈……”向平和这个称呼一出口,林烈第一反应就想捂著耳朵。 “向总。”他抽了抽嘴角,客客气气道。 “这麽晚了,很难打车,我送你回去吧。”十分锺前,向平和同向老爷子一起到楼下时,他就已经看到了林烈,找了半天借口总算是又跑到了楼下,庆幸林烈还没有离开,可惜站了半天也不知道能说什麽,倒是林烈开了口,却又是那麽一句再熟悉不过的台词。 林烈刚想拒绝,自己却被大力猛然袭击了一下,两只白花花的胳膊就围在了他的脖子上,背後被巨大的胸器贴住。好不容易站稳,就听见程笑笑咋咋呼呼的声音:“小林子!我来接你啦!这麽好请我吃饭,真是爱死你了!”噪音源顺势在林烈脸上亲了一下。 “哎呀,向总你也在?不好意思打扰你们说话了吧?”程笑笑口气里没有一点抱歉的意思,“你们已经下班了吧?” 向平和脸色铁青,维持著绅士风度,道:“程小姐,幸会,我们已经下班了,正好在楼下碰见叙叙旧。” “哎呀,我们家小林子就是个念旧的人。”程笑笑嘿嘿一笑,“不过旧的就是旧的,哪有新的好呢?是不是小林子?” 林烈目瞪口呆,但看见程笑笑冲这边眨眨眼,还从背後掐了自己一下,便会意过来,点头附和道:“你买的新东西都快堆不下了,还想要新的?” 程笑笑故作撒娇,贴著林烈 分卷阅读44 的手晃来晃去道:“人家想要嘛,你看人家向总每次都陪向太太逛商场,你才陪过我几次?向太太每次都炫耀,嫉妒死了!向总你说是不是?” 向平和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连话都说不出来。 林烈忍住一身鸡皮疙瘩,调出一个“温柔”的微笑,道:“好好好,现在就陪你去行吧?逛完了去吃饭,吃完饭接著逛,逛到你满意为止。” “太好了,我就说只有小林子对我最好了!”说完程笑笑又拉过林烈亲了一口,但只有林烈知道,她都亲在自己手上,声响倒是很大,就是没挨著。但是从向平和的角度看过来,那就是结结实实一个热吻。 “失陪。”向平和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然後转身走了。 程笑笑热情把林烈拉上了车,然後立刻把两人的距离分开一米远,趴在车窗上去观察向平和那个几乎冒出黑色火焰的背影。 “今天谢谢你了,不过你有必要把自己搭上给我演这麽一出麽?”林烈等程笑笑偷窥完,便对她说。 “你懂什麽,我这是给我自己出气呢!”程笑笑缓了缓道,“你是不知道,上次我们在商场碰见这对假戏夫妻之後,那女人居然跑去到处造谣,还在那些贵妇人的聚会上当著我妈的面说的超级难听。害的我妈把我禁足好几天,还押著我去相亲,此仇不报,我怎麽咽得下这口气!” “你就不怕因为我的事情,得罪了向氏集团?”林烈皱了皱眉。 “就这麽点破事儿,难道堂堂向氏还要拿我们家那点小饭店开刀麽?手未免也伸太长了吧?”程笑笑满不在乎。 “以後还是少和他们接触的好。”林烈提醒道,自己不怕得罪人,反正也没什麽可失去的,但身边就这麽几个朋友,不能都搭进去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惹不起还躲不起麽。”程笑笑随口应道,“不过今天这口气必须出,这个人面兽心的有妇之夫,当初自己劈腿,现如今还想吃什麽回头草,吃大便去吧!” “这位大姐,请你注意下文明用语好吧?我们这可是要去吃饭。”林烈又被戳到伤口躺枪,头痛的要命。 说到吃饭,程笑笑又滔滔不绝地抱怨起来,说这段时间天天相亲,吃那些精致华丽到认不出来食材的东西吃到想吐,本来听那些做作的贵公子说话就已经够恶心了,这麽几天下来实在太折磨肠胃,搞得都内分泌失调了。 “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找个合适的定了好继承家业啊。”林烈插了句嘴。 “你怎麽说话跟我妈一个腔调。”程笑笑扔出一个白眼,“今天要点两盘牡蛎吃穷你。” 林烈前些天吃海边带回来的海鲜吃怕了,连忙闭嘴不打算接话。程笑笑也没有继续咋呼,只是歪在车窗上看外头车水马龙。 程笑笑喜欢肖明月,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 很难理解平时说风就是雨,根本就是一个半男人的程笑笑,为什麽会喜欢上肖明月这样一个温吞的人,一个万人迷的御姐,一直跟著肖明月和林烈两个怪胎做死党做了这麽久,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在林烈和肖明月混熟之前,程笑笑就一直跟著肖明月鞍前马後,肖明月当了班长,她就当副班长,以程笑笑的人气和号召力,肖明月可以说是全校最轻松的班长没有之一。後来林烈进入了这个小圈子,也不知道自己是做了电灯泡,只是一次大家拼酒都喝醉了,肖明月和林烈互相都在骂负心汉,程笑笑就算是傻子也听出了肖明月是个gay。当时她对酒量稍好的林烈说出去叫车,後者等了半天忍不住去找卫生间的时候,就听见程笑笑蹲在墙角里哭。 後来程笑笑就跟没事人一样,用惊人的力气把不省人事的林烈和肖明月都扛上了出租车,第二天来给他们送醒酒汤的时候,竟然完全看不出有什麽异样。但林烈觉得那厚厚的眼妆下,似乎是一双哭肿的眼睛。 再後来,就是程笑笑从大学毕业一直到现在,还没有交往过一个男朋友。 林烈叹了口气,也靠在车窗上。身後这个巨大城市,人和人之间这种错综复杂的你追我赶,张冠李戴,每一天都在面前上演,老天爷如此的不务正业,真让他想冲著天空比个中指。 第47章 谈判 在出租车缓缓驶离的时候,向平和站在向氏大厦空旷的门厅里,攒紧了拳头。 而他头顶正上方一百多米的董事长办公室里,花白头发的中年人神情严肃地从窗口收回了目光,开口道:“最近不稳定的因素太多,想办法处理掉。” “是,老爷子。”衣著相当正式的男人应道。 向老爷子转过头看著他,道:“王麒,你父亲去世以後,便是你们两兄弟帮衬我,辛苦你们了。” “老爷子是我们王家的恩人,我们为老爷子做事是应该的。”王麒陈恳地说,脸上仍然露出极力克制的欣喜。 “那件事,要抓紧了。”向老爷子点点头,又强调道:“只要你的人去办。” “放心吧,最近已经有些机会了。”王麒说,“这件事会对所有人保密,包括王麟也不知道。” “平和问起也不能说实话。”向老爷子道。 “我明白。”王麒回答完,看老爷子端起了茶杯,便鞠躬退出了办公室。 出租车停在大排档门口的时候,林烈和程笑笑各怀心事地下了车。今天去的仍然胖子大排档。远远就看见两百斤的大胖子正在一架加固的梯子上颤颤巍巍,一脸要哭的表情,梯子下一个小个子女人手持锅铲,正对著胖子一通训斥。 两人听了半天,终於明白过来,原来胖子最近体重涨的厉害,为了免受爬梯子改店名的劳苦,便把自己家的称弄坏了,指针最多指著两百斤便不再往上涨。结果被胖子老婆发现了,一通大闹,胖子今天已经在梯子上站了两个锺头,根本不敢下来。 胖子远远看见林烈和程笑笑过来,连忙挥手打招呼,希望两人给自己说情,碍於外人的面子,尤其是程笑笑算是他家的半个股东,胖子老婆还是会收敛一些的。 “哟,二位来了?刚到了新鲜的海虾,我去弄!”胖子老婆笑盈盈地对著程笑笑和林烈说,随即转过身冲著一个学徒打扮的年轻男孩说:“顺子看好他,一步也不能下来,不然你就和他一起站!” 顺子缩了缩黝黑的脖子,在老板哀求的延伸和老板娘凶悍的威胁中,选择了坚定站在老板娘这边:“师父您再坚持一会儿,等师娘消气我给你买膏药……膏药。”话还没说完 分卷阅读45 就被胖子愤恨的眼神盯得弱了下去。 林烈和程笑笑面面相觑,也只好闭嘴,这是人家家的家务事,咱们还是少掺和为妙。 秋老虎余威犹在,黄昏时室外空气温度尤其高,通常这时候的客人都要要等夥计们把室外大排档的地面用水冲了降温,再搬到室外来坐。胖子现在在受罚,夥计在监督他受罚,今天一时半会儿摊子还开不出去。同情地对胖子表达了精神上的支持後,两人穿过了露天的餐桌,准备在开了空调的店内找一个地方坐一坐。 程笑笑正要一把推开脏兮兮的玻璃门,却被林烈猛地扯到一边捂住了嘴。 “你干嘛?”程笑笑嗡嗡地问,她的嘴被林烈捂得严严实实。 “嘘。”林烈慢慢把头伸到玻璃门上一块污渍稍微淡一些的地方,然後示意程笑笑往里看──玻璃门的那一边,一个相当诡异的组合围著小餐馆中央一个圆桌子坐著:肖恩、张义柯、秦明、叶临风、吴凡、文艾。这座城市的巅峰人物穿著各式价值不菲的商务套装,一个挨著一个挤坐在一张油乎乎的木头圆桌旁,昂贵的布料垫著那些模特身材般的大腿们,压坐在一个个红色塑料凳子上,有的裂了缝还贴著黑了一圈的透明胶带。大家都一副郑重其事的表情,若忽略他们的背景,绝对会认为这帮人是在进行上亿资产的项目谈判。 “哇塞,这是闹哪样?”程笑笑用气声和林烈咬耳朵。 “不知道,哪里能听见他们讲话?”林烈蹙著眉头问。 “好办,跟我来。”程笑笑熟门熟路地带著林烈从店面边上的一条小路拐进了胖子大排档的後门,厨房边上摆放著一地满是龙虾的水盆,隔著一道三合板拼起来的“墙”,那头便是圆桌谈判那帮人的餐桌。这种木板根本不隔音,几人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清晰地透过简陋的墙板进入到两人的耳朵。这种地方也就只有程笑笑这种跟胖子极为熟悉的人才能找到,厨房里几个忙碌的帮厨根本没拦她。 “斯密斯先生,你这是什麽意思?”林烈听出这是张义柯的声音,张义柯素来和黑道没多少关系,但他也能听出声音当中有些怒意。 “林烈只有一个,我劝在座的几位不要和我争,他是我的。”肖恩懒洋洋地说。 “林烈归谁,你说了不算。”听这话竟然是叶临风的声音。 “肖恩,我拿你当兄弟,让什麽都行,不过林烈,例外。”秦明也开口。 “斯密斯先生,虽然不知道为什麽你会让我们到这样的地方碰面来说林烈的事情,但我们都一样,和林烈相处大家各取所需,你刚来A市不久,何必如此霸道?”说这话的是吴凡,他的祖父和黑道颇有渊源,并不太惧怕斯密斯家族。 “这里安全。”肖恩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对於这些商业名人来说,恐怕没人会想到他们也会跑到这市井小民的大排档来。若是相约在哪个高档会所餐厅,恐怕早就被人知道了行踪,几大巨头秘密聚会,还不知道会被猜测出什麽诡异的新闻,要让人知道是为了一个床伴开起了大会,那将是多麽荒谬。 最後一个没说话的就剩下文艾,无奈文艾有把柄在肖恩手上,只得支支吾吾道:“我不抢,你们分,你们分。”说完就觉得不太对,林烈并非人民币,还能和贼赃似地分一分麽? “我终归会把他带回美国,不过是因为几位还算是有些实力,才约到这里,我斯密斯家族还算有些家底,今後各位和我做生意,我都先让利三成。”肖恩道,“条件是林烈归我。” 第48章 破裂 肖恩一开口,众人都沈默了,所有生意,见面就让利三成,这是多大的一块肥肉?斯密斯才来A市多久,怎麽就为了林烈花下这麽大本钱?说到底,林烈对於他们不过是个伴儿罢了,多年下来积累了些感情,但在利益面前,感情值多少钱? “斯密斯先生好大的手笔,不过我叶某人还是免了,我做的又不是人贩子的生意,也不做空口无凭的生意。”竟是叶临风率先开口道。 言下之意,即便在场的人不与林烈来往,并不代表林烈就真的归属斯密斯,难不成为了这三成利还得替斯密斯把林烈软禁起来?就算不与林烈往来,到最後肖恩把林烈绑走,许下多少利也不会给。 肖恩道,“我斯密斯能说这话,就不至於赖这麽几个钱……” 哗──啪嗒啪嗒…… 肖恩话还没说完,突然一大盆凉水从天而降,在座的六个人都被浇了个透心凉。泼水的声音过去後,周围便是一圈水生节肢动物拍打地面的细碎声音。 几人低头一看,发现那盆泼向他们的水里至少藏著几百只小龙虾,准确的说,应该是有人向他们泼了一盆龙虾,那点水是附带的。那些小动物张著两只螯正在他们身上挣扎,一旁送餐的厨房通道口站著一个人。 林烈一只手拎著一个巨大的塑料盆,冷冷看著六人,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一分锺以前这个盆子还满载著龙虾和其他塑料盆一起放在厨房边上的地面上,此时已经是空空如也。 “阿烈……” “林烈……” “Angel……” 几人同时发现了林烈的存在,也顾不上弄掉自己身上奋力攀爬的龙虾们,一时间都吃惊地看著林烈。 林烈扔掉了手上的盆子,空盆掉在地面上砸出闷响,随後“!啷”晃了几圈,静止下来。 “不好意思。”林烈甩了甩胳膊上的水珠。“手滑了一下。” 没有人搭腔,大家都静静地看著他,盘算著刚才自己说的话被他听去了多少。 这家简陋的小店里大约从来也没有发生过如此诡异的场景──六个浑身湿透并爬满龙虾的男人一动不动地站著,罪魁祸首缓缓走到六个人面前,掏出四百块钱放在桌上,用一种慢条斯理的声音道:“这里龙虾是一绝,这顿我请,各位吃好喝好,就当是散夥饭吧。” 随後他又转过身对著一直躲在门背後目瞪口呆的程笑笑说了句:“抱歉今天不能请你吃饭了。”便只身走出了大排档,身後那“浑身湿透并爬满龙虾的男人们”都没来得及追。胖子老板倒是因为这件事得了大赦,终於获准从梯子上下来,帮忙把这些人身上的龙虾都抓了回去。 “斯密斯,你恐怕是弄巧成拙了。”张义柯直接把外套脱了,扔在肖恩脚边的地上,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小店。 “被你害惨了,我还没见过阿烈这样生气。”吴凡跟著走了,心里对斯密斯是十分无语,却也奈何不得 分卷阅读46 这尊大佛。 叶临风只看著自己身上那只正在攀登的小龙虾,自言自语说了句:“有点意思。”便和众人打了招呼离去。 文艾自然不敢惹肖恩,却也怕林烈从此不再联系自己。毕竟对他来说,林烈更多时候充当的是朋友的角色,此时肖恩提出的交易已然崩溃,便想著赶紧去找林烈解释清楚,於是跟在其他人身後赶紧出了大排档。 小店里就剩下了肖恩和秦明两个人。肖恩默默地站著,秦明也站著,过了好一会儿,肖恩开口道:“你也走吧。” 秦明摇了摇头,突然扯过肖恩的领子,右手挥过去就是一拳。肖恩也没躲,帅气的嘴角立刻青了一圈。 “干嘛打我?”肖恩问出来的语气一点也不像是被打的那一方,倒像是打人的那一方。 “就是想打。”秦明回答。 话音刚落,肖恩鬼魅般的拳头就来到他跟前,眼睛一花,再过头来,嘴角也是破了一块。 “那你干嘛打我?”秦明擦了擦嘴角的血问。 “看你不爽。”肖恩也斩钉截铁道。 “操,我3岁就看你不爽了!”秦明又冲上去一记勾拳。 “Fuck!3岁我能揍你,现在照样揍你!”肖恩也扑过来。 两人顿时扭打成一团,一人一句,一人一拳。门外胖子夫妻俩揪心地望著那些倒在一边的桌椅,听著两人比谁的嗓子更破,比谁被打的更惨。听了好一会,发现两人喊得话里头出现频率最高的,却是一句“他妈的为什麽是你?” 程笑笑一边摇头一边赞叹地发出“啧啧啧”的声音,制止了胖子夫妻去劝架的行为,然後掏出一叠毛爷爷帮两人赔了一屋子的东西。她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门边上那块没有污渍的玻璃前,津津有味地看完了两人打架的全过程,甚至还让胖子去买了一袋瓜子两袋薯片。最後感慨地说了一句:“无论什麽样的男人,都会有这样野性的青春啊,青春……” 林烈百无聊赖地在外头逛了一会儿,又去吵闹的酒吧里喝了两杯,没有什麽胃口,想著刚刚被自己倒掉的那一盆龙虾他就反胃。於是慢悠悠地晃回了家,倒是在家门口见著了熟人。 路灯下,王麟踩著一地的烟头,正在踱步。突然感觉到附近有人,他猛地转头看向林烈的方向,当他认出来人的时候,仿佛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你来了。”林烈走到王麟身边,後者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张义柯让你来的?”林烈又问,但没等他回答,便自己回答道,“不对,他今天是不会叫你来的。” 王麟愣愣地看著林烈,他很少看见林烈脸上那种落寞的表情。平日里,除了媚到骨子里的神色,便是玩世不恭的做派,似乎什麽事情都与他无关,脸上时常挂著看不透的懒洋洋地微笑。 林烈闻到王麟身上的烟草味,倒是舒心,并不似其他人那样呛得人难受,恐怕便是不常抽烟的人偶尔为之才有的效果。一股酒精的气味冲了上来,林烈压了压,看著王麟说,“禁欲男,我不知道你还会抽烟。” “现在知道了。”王麟耗费了很大的毅力才让自己不去靠近林烈,他闻见那淡淡的杜松子酒的香气从林烈的唇齿间散发出来,王麟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戒毒所的犯人看见了罂粟一样难以自制,这种情况,对於自制力十分骄傲的自己来说,十分不妙。 “你回来我便放心了。”王麟道,点了点头,便要离去。 下一秒锺,王麟整个身体都僵直了,他感到自己的衣摆被扯住,就像他第一次见到林烈那天,他也是这样突然被扯住衣角,那个少年眼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深邃,对他说,“请我吃顿饭吧?”虽不是多大的力气,但他却像受到无尽的阻力一般无法前行。 “你吃饭了吗?”林烈问,他并没有看著王麟,只是看著前方不知道某处的空气。 王麟刚想摇头,却发现林烈没有看他,於是只好开口道:“没有。”不吃晚饭的工作,他早就习以为常。 “那你陪我吃饭吧,我饿了。”林烈仍然看著空气道。 王麟感觉胸腔里什麽东西破碎了一样,轰的一下冲毁了大脑,神使鬼差地说了句:“好。” 第49章 冲动 林烈一言不发地顺著楼梯往上爬,王麟如同保镖一般的跟在他身後,这条狭窄简陋的楼梯在一个星期之内接待了众多A市的风云人物的鞋底,真是不可貌相。 王麟本是个不爱说话的人,起初林烈还把让王麟开口说话作为一种无聊时刻的游戏目标,但一干嘲讽技能都在沈默中失效後,林烈终於丧失了兴趣,此後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多半没有几句对话。以前王麟倒是挺喜欢两人间的沈默气氛,但此刻望著林烈垂头丧气的背影,他突然有种开口说话的冲动。 只不过冲动终归是冲动,由於平日里寡言少语的惯性,王麟此时就算想开口,张嘴也不知道说什麽,於是只得无奈地张了张嘴,好像飞进了一只苍蝇似地又闭上了。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林烈悠悠叹了口气。王麟在他身後一怔,看来林烈今天果然是心情极度不好,自己不由也焦虑起来。 此时林烈丝毫不知道王麟心里在想什麽,他叹气时心里想的是:真不该耍酷闷头就往家里走的,家里什麽都没有,请人家上来喝西北风麽?现在回头下楼的话那就太丢脸了,唔……屋里好像还藏著几包方便面,也不知道过期了没有,对付对付吧。也不知王麟知道这货心的心理活动後会作何感想。 他闷著头掏了半天钥匙,毅然决然地进了自家大门,然後让了让,示意王麟进门。黑衣保镖跟在他身後,心情很复杂。这家里的摆设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但以前王麟都是不请自来的,受到主人邀请进门居然还是头一回,真是相当诡异。 迟疑了一会儿,王麟迈著“第一次造访”的步伐,踏进了林烈的家。 那扇门关上的一刹那,楼梯通往上层的阴影交界处缓缓走出一道人影,居高临下地盯著那与小区内无数千遍一律的公寓门毫无区别的房门许久,直到楼道声控灯熄灭後将他掩埋在一片漆黑的世界里。 刚回到家的林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厨房,翻箱倒柜地寻找那两包可能过期的方便面。王麟换好拖鞋,一抬头就不见了林烈,随之厨房传来一阵很有质感的乒乓声,顿时感到林烈在楼下说的那句“我饿了”真是所言非虚。 “靠……”打开冰箱门的那一刹那,林烈觉得自己就是那完全丧失去舞会希望时 分卷阅读47 却突然看见南瓜马车和水晶鞋的灰姑娘。 早上空空如也的冰箱里突然出现满满当当的食物,这种事无论第几次经历都能给心灵带来相当的震撼,何况是一个准备寻找过期方便面的人。 林烈有些无奈,这架势,明显是王麟刚刚更新了自家的冰箱系统,然後在楼下歇脚时撞上了自己,现在自己倒要用这些系统物品去招待发放者NPC。并且,无论是基於谁的面子问题,自己都要假装不知道这些东西是王麟拿来的,而王麟那头也不知道会不会假装是第一次来自己家,如果王麟没有假装,那麽自己还要假装十分惊讶地得知这个消息…… 一番考量之後,林烈认为这简直就是对精神的折磨。他痛苦地从冰箱里掏出几个鸡蛋,准备开始做饭。 坐在客厅的王麟也在遭受精神折磨,当然遭受折磨的内容和林烈的完全不同,这纯粹是一种介於兴奋和忐忑间痛并快乐著的精神境界。十分锺後,这种折磨在林烈突然穿著王麟买的居家围裙,从厨房里给他端来一杯水的时候,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而林烈则是十分愧疚,到家这麽久也没给客人倒杯水,看把王麟渴得,居然万年面瘫的脸上都出现了不满的表情。这不能怪林烈眼神不好,由於王麟平日里实在没有什麽表情,所以他脸上的任何表情,都可能被误解成不满。 对於王麟次次为自己更新冰箱这等劳苦功高的行为,林烈心里其实是很承情的。每次在不想出门的饭点、在饿著肚子归家的半夜、在临近球赛却忘记买啤酒的几分锺内,那个给人惊喜的冰箱总是不会让林烈失望。到底王麟是怎麽掐准他自己都不知道规律的出门时间进行的冰箱系统更新,到现在仍然是一个不解之谜。今天这种情况下,冰箱又救自己於危难中,林烈简直要感动了──虽然这种危难情况的间接主导者就是王麟本人,不过那都不重要了。 总之,林烈找到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来打发自己无聊的夜晚,这件事情的主题就叫──知恩图报。 对著那一杯“圣水”正在观摩的王麟自然是不知道自己踩到了何等好运。不过,当然了,林烈大概并没有以身相许的报恩心理,但是能让这个自私自利的猫属性的家夥亲自做饭报答的人,似乎好像大概还没有。这一点从没有人吃过林烈亲手做的饭上就可以推断出。 一桌菜摆齐的时候,王麟才真的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起码张义柯就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招待。所以之前林烈在做饭时候弄出来的声音,王麟总认为最多是两碗泡面罢了──事实上如果不算上冰箱这个突发因素,他算是猜的比较准确的。 可惜此时他的怪异表情在林烈眼里,那就是两个字──不满。 林烈自己做饭的天赋挺高,又被肖明月和程笑笑指导过,手艺自然不差,平日里自己一个人时,也是经常以做饭打发时间。只是除了肖程二人,其他人都觉得一个公子哥根本不可能接触到烹饪这种活计,就像大多数人眼里,小三和二`奶都是不可能做家务的一样──靠脸就能活了,还用得著做饭?又因为林烈向来特立独行惯了,炒得一手好菜也就伺候自己这张嘴,所以大家都不知道(也不会在意)他还有这本事。 虽然林烈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比较自信的,但此时认定自己欠了王麟一个大人情,於是近乎讨好地给那面带“不满”的家夥夹了几筷子菜,并展露一个自己认为最温馨地微笑对目不转睛盯著自己的那人道:“饿了半天了吧?尝尝?” 围裙、下厨、亲自夹菜、笑面迎人……衬衫里透出的锁骨,自己这是在做梦麽? “滴答。”王麟面前的桌面上出现了一滴鲜红色的液体。 “哇靠!你流鼻血了!”林烈突然大叫起来。 第50章 表白 王麟意识到自己鼻腔里一股热流涌出,即便平日里自己大风大浪也面不改色,此时却只想一头撞死。美梦变噩梦的故事就是这样发生的。 “张义柯他怎麽压榨你了,面瘫脸你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啊?”林烈见王麟似乎傻掉了一般,赶紧扯了几张纸巾隔著餐桌就替王麟止血。 悲催的流鼻血者悲愤难当,一时间手足无措,只得听从指示仰起头来,任由林烈往自己的鼻孔里塞纸巾──还有比这更衰的事情吗?林烈此刻和王麟贴的实在太近,那双媚眼几乎要凑到王麟的鼻尖上去,仰著头的那人抬眼一看又是一阵心悸。 “哎呀,又流了!”林烈大惊。 王麟几乎想把他推开以免自己失血过多而亡,最後无奈只得闭上眼睛。 过了好一会血才止住,林烈看著废了小半包的纸抽唏嘘不已。既然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受了伤──林烈潜意识认为只要见血就算大伤──自己作为主人也得负一定的责任(负主要责任都不冤枉)。於是这餐饭王麟吃的无比丰盛,林烈对待病人──林烈潜意识认为只要见血就算病人──如春天般温暖的态度,让王麟险些再次血崩,为了避免自己尴尬,王麟干脆从头至尾就闭上了嘴,完全听从林烈调遣,让吃什麽吃什麽,让做什麽做什麽,以防祸从鼻出之後再祸从口出。 林烈猜测王麟是失血过多导致短暂精神恍惚,人生病了总是十分脆弱的,原来禁欲男也不例外,想到这里不由有些好笑,这人终究不过也是一个普通人。针对今晚的“报恩”主题,林烈十分大度地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给王麟休息──王麟毫不反抗更加证明了他的猜测──自己则跑到厨房收拾碗筷。 对於林烈来说,王麟算是一个奇怪的朋友。不仅仅是张义柯的秘书,自己的类似保姆这种角色,虽然林烈并没有什麽“救命恩人”的情节,但自从那一场车祸开始,林烈就把这个沈默寡言的家夥当成了自己的朋友。这些年来这个奇怪的朋友无论是出於职责也好,关心也罢,对於他的照顾不可谓不多,但那张永不变色的面瘫脸少说也让林烈有些郁闷,要不是这麽多年相处下来,知道王麟就是那个脾气,不然还真会觉得这个家夥很讨厌自己。 在洗碗的过程中,林烈越想就越觉得自己似乎不知不觉中欠了王麟不少人情,但这面瘫平时做事滴水不漏,和机器人一般,想还人情都无法见缝插针,这次终於逮著一个机会把针插下去了,啊不是,是有机会还人情了,林烈决心好好表现。 王麟躺在林烈的床上,发觉自己平时偶尔闻到一丝就克制不住的熟悉气息,此刻从干净的被子上散发,扑鼻而来,差点又是一道鼻血。躺著听见厨房那边隐约传来的阵阵水声,真 分卷阅读48 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幸福地死掉,还是尴尬地死掉。 如此这般,王麟在床上躺了大约有一个小时。林烈洗过碗筷之後打算让王麟多休息一会,就没去打扰他,自己把澡给洗了,然後在客厅里看了一个小时电视,最後洗出一盘樱桃──据说是补血的──跑去卧室看望病患。 而此时躺在床上的王麟简直快要被“赶紧走吧”、“舍不得离开”、“到底要躺倒什麽时候”、“难道真的流点鼻血就要卧床休息这也太不够爷们了”和“可是这是他的床啊闻起来好舒服”这些念头折磨疯了。平时营造的淡定的硬汉形象在这种诡异的境遇当中已然飞灰湮灭。 林烈把卧室的门拉开了一条缝,看看王麟醒了没有。後者此时觉得那条缝就像是救赎的圣光一样,终於有人可以让他脱离这个矛盾的境地了。 “醒了?”林烈问。 王麟毫无表情地点点头──总不能说自己一直就没睡,在床上做激烈的思想斗争吧? “正好,吃水果。”林烈怕突然开日光灯太呛眼,於是就著客厅那点亮光,端著樱桃往里走到床边,打算打开床头灯。 开关在床上方的墙上,林烈从外头进来还没适应黑暗,摸索了半天,而王麟则是早就在黑暗中呆了一个小时,林烈此刻蹙起眉头,疑惑床头灯位置在哪儿的表情离他实在太近了,洗发露的香气混著林烈身上特有的气息弥漫过来,比之前被子上的气息强烈了不知多少倍。 林烈找了一会开关也没找到,有些尴尬,於是一边急速摸索,一边没话找话道:“那个,今天挺晚的,你头晕的话,要不就在这将就一晚上,我睡──” “沙发”两个字还没出来,林烈就觉得自己被一只手大力扯了一下,脚下一个不稳,就连人带水果篓摔在了床上──准确的说是躺在床上的王麟身上。那一篓子樱桃撒的到处都是。 “我头很晕。”嘶哑的声音从林烈耳朵附近发出,声音里似乎有极大的隐忍。 林烈还没想明白过来,以为王麟失血导致头晕的厉害,所以挥手的时候把自己带倒了,於是挣扎著想要爬起来:“没事吧?你就在这里休息,我去──” “沙发”两个字又没有发出来,林烈瞬间发觉自己突然翻了个身,回过神来已经被王麟压在了身下。 “我头很晕,真的很晕。”王麟缓缓抬起身体,正对著林烈,突然把脸凑了过去。林烈以为王麟要吻上来,结果他在几乎要贴到林烈脸上的时候停住了。这种距离,四目相对刚好够校准焦距,实际上近得也只能看见对方的眼睛了。 王麟保持这个姿势,突然有些情绪激动,他哑著嗓子对林烈说话,声音不大,里有一种强烈的压抑:“我一看见你,我的头就很晕,一靠近你,我好像整个人都要疯了,身体都不听使唤。我不想见你,不想见你!可是不见你,我更难受,我真难受得快死了……真是快要被你折磨死了你知道吗?真是……到底要拿你怎麽办才好?!我到底要拿你怎麽办才好?!” 林烈直愣愣地看著王麟,他说话时眼睛充血,盯著自己一个劲地重复那句“怎麽办才好”。林烈突然发现这是面瘫镖师有史以来对自己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没有之一。 说完这段话,王麟像是力气都耗尽了一般,头埋在林烈的胸口随著呼吸起起伏伏。安静了片刻,他忽然低声喃喃起来:“林烈……我想见你……想抱你……想要你……” 第51章 肉? 过了一会儿,林烈并无反应,没有说话,也没有其他动静,两人就这样僵持,。 王麟沈默了,心渐渐凉了下去,最终垂头丧气地放开了身下的人,缓缓坐起来,他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对不起……我走了。”他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然後又补充道,“我不会再来,请你……请你放心。” 他微微叹了口气,眼神里有种难以言喻的失落,随即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下,从床边站起来,准备自己把自己赶走。 “那天在温泉,那个人是你吧?”林烈突然开口。 听见这句话,王麟顿时僵住了,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他知道了!”这个念头在脑海里像冲击波一样摧枯拉朽。他此刻背对著林烈根本不敢回头,害怕对上林烈冷冰冰的眼睛,或是怨恨,或是平静,都像是激光一样射透他的身体。他的拳头攒得紧紧的,随後又放开。 林烈也不著急,沈默地等著他的回答。 王麟最终深呼吸了一下,扭过头,对著林烈的方向陈恳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林烈仍然没有说话。 “我不会再伤害你了,”王麟声音有些微颤,“今後,我会消失在你面前。” 说完这句,王麟便觉得自己再呆在这里简直是让人厌恶。於是他抬起自己灌了铅的腿,朝房门走去。 突然他觉得自己的腰部一紧,低头发现自己的衬衫摆被身後的人抓住了。 王麟缓缓转过头,看著用手拉扯自己的林烈,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消失了,谁给我冰箱里买东西?你要饿死我吗?”林烈开口道。 “我……”王麟有些无措,“我会找人按时送过来的……如果你……” “随便找个人到我家来我怎麽安心?”林烈又说,语气实在是可以用“义正词严”四个字来形容。 “……我会找可靠的人。” “你失血过多脑子都不好使了吗?”林烈的语气开始气急败坏。 这句话王麟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傻愣在那里。 林烈恨铁不成钢地抄起一颗刚刚洒了一床的樱桃,向前一扑,泄愤似地塞进了王麟嘴里。“失血过多就躺著吃水果补血,想跑去哪里?” 王麟大脑处在宕机状态,任由林烈拉扯回床上,又躺到了之前那个让他纠结了一个小时的位置。 林烈此时欺身上来,心想,妈蛋,趴在别人身上发表这种感动死人的表白还说“我想要你”,蹭的老子都硬了你倒是想跑?好好听人说话会死啊?本少爷辛辛苦苦洗的樱桃给你撒的到处都是你还想让我自己收拾吗? “喂,死面瘫。”林烈说。 王麟终於回过神来,一脸悲喜交加的表情看著他,觉得似乎事情有了自己预料不到的诡异转机。只是他那面瘫功底实在深厚,根本看不出太大变化。 “你确定你想要我吗?”林烈似乎是在给他机会。 “你……你不介意我上次……”王麟 分卷阅读49 吃惊地语无伦次。 “废话,当然介意!”林烈斩钉截铁地说。 王麟听言,眼神马上暗淡下来,想起曾经在温泉对林烈所做的事情,简直恨不得把自己剁了喂狗。 “但是你技术还不错,所以我也不算吃亏。”林烈顿了一下,又说:“看在你救过我一命的份上,这事儿就算了。” 王麟难得脸红了一下,喜形於色。林烈简直觉得面前这个人一定用了什麽法术,让平日里把自己当一趟镖押送的那个人换了个脾气。 “你听好了,你知道我是个没节操还滥交的落魄少爷,”林烈这话似乎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所以我既没有承诺,也没有保证,而且也不会改变,说不定还有些不知道什麽名目的病,或者哪天就失踪了,你确定还要同我来往吗?” 话音刚落,林烈就发现自己今天第二次被王麟翻身压倒,这次的力度大得多,身上那人厚实的身躯竟然微微颤栗。 “我什麽都不需要。”王麟把林烈整个环在怀里,像是抱著什麽珍宝,他低下头看著林烈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只要你。” 林烈看著他一脸认真的表情,明亮的瞳孔中仿佛有种能融化人的热度。什麽都不需要吗?姑且信你一回吧。林烈迷迷糊糊地想,那种心里痒痒的情绪让他不愿再去思考,面对这样一副表情,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拉过王麟的领口,然後缓缓咬上他的唇,把他那锐利的嘴唇线条啃食得再无棱角。 王麟面对林烈的主动,再也无法克制,只是呼吸一下他身边的空气便肿胀的难受,何况此刻自己还是被他强吻。立刻化被动为主动,化身为狼。 林烈被压回了枕头上,唇齿被撬开,那道似曾相识的清冽气息冲进了口腔,还混著刚才那颗樱桃的汁水。温泉那一场狂欢在林烈模糊的记忆缓缓凸显,他的呼吸逐渐沈重起来。 相比王麟早已按捺不住的喘息,林烈的这点燥热根本不算什麽。一个吻就已经让人神魂颠倒,那人的舌头在林烈口中搜索一番後,顺著他的脖子,一点一点细密地亲吻,最终在他的锁骨上来回徘徊。 林烈适才洗了澡,穿著一身宽大的卡通睡衣──某年生日收到的礼物,虽然穿起来样子比较低龄,但他在感受过那种柔软的面料之後,毅然抛弃了之前的睡衣,与这件幼稚的卡通装相依为命。 王麟早就对穿著这身衣服的妖精萌动不已──传说中越冷淡的男人,内心对这种幼稚的东西就越无法抵抗。此时林烈被他吻得七荤八素,柔媚的双眼焦距都有些涣散,衣服领子也滑下一大截,露出了雪白的肩膀和锁骨,整个人完全不设防地摊开在他的面前,每一存肌肤都在诱惑著他走向深渊一般,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快要烧开了。 多少年了呢?梦中期盼这样一天等了多少年了呢?王麟此刻已经算不清楚。曾几何时,他踌躇满志,知道自己的立场,知道自己的目的,却不知道这样一个有著慵懒表情的少年将会把他的世界完全颠覆。那是一种难以抗拒的被依靠,被需要。他知晓他的一切,却只能在他与别人的道路上做一个尽忠职守的镖师,咫尺天涯。 保持距离,保持冷静,保持沈默,一年一年王麟就这样克制自己,但当那只手向自己伸出的时候,理智当中千不该万不该地叫嚣著的小人终於被自己一把捏死,都不带一丝犹豫。他王麟,出现在不应该的时间、不应该的地点,做不应该的事情,多少年来这还是第一次,但就这一次,他也觉得即便是放弃世界都值得。 第52章 肉! 林烈觉得身体越来越热,王麟俯下身,隔著那层薄薄的睡衣啃食他胸前已然凸起的红缨,那只布满薄茧的大手覆上了林烈的腰,把睡衣掀起,摩挲著他滚烫的皮肤,捏住了另一边的乳首,缓缓挤压。 “嗯啊……”林烈受了刺激猛地张开嘴,发出难以抑制的呻吟。两人之间的热度让他有些急躁,胡乱地伸出手,摸著王麟那被衬衫裹住的紧实胸肌,然後找到了纽扣,迫不及待地一颗一颗开始解开。衬衫的主人开始是一愣,随即心中一阵喜悦,相当享受地任由林烈脱下自己的衣服,右手也不闲著,缓缓伸向林烈两腿之间,把那微微翘著被内裤压住的欲望解放出来。 “你倒是挺熟练。”林烈的小夥伴被王麟握在了手里,倒是回过神来,支起腰身,挑著眉毛,欣赏王麟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在听到这句话之後瞬间红成一片的情景──你没有看错,真的脸红了。 林烈玩心大起,也不顾自己兄弟还在被人家手里伺候著,就伸了一只手过去抓面瘫脸的鼻子,大叫:“抓住你的鼻子了!”被抓住鼻子的人仿佛真的被抓到了什麽难堪,表情更加丰富,脸上的红色逐渐漫延到耳朵根。 “咦?”林烈哈哈笑著又去抓王麟红彤彤的耳朵。玩得兴起的家夥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眼睛里几乎要闪出绿光了。 “别……”王麟晃了晃头,似乎想让自己的耳朵脱离林烈的魔爪,然而失败了,他牟足了劲儿才哑著嗓子说了这麽一句话:“别玩火……” “什……”林烈没反应过来,结果一个字刚蹦出,就发现自己的裤子“疑似银河落九天”地飞到了地上,然後他的两只手被钳住了,从红彤彤的的耳朵和鼻子上揪下来,并在一起,压在了脑门顶上的枕头上。王麟另一只手把林烈的睡衣脱了下来,在他两只手腕上绕了两圈,然後在林烈吃惊的目光下直接给捆到床头柱上去了! “你……别动了。”王麟做完这一项工程,才在喘息的间隙说了句话,然後又望著林烈呆呆盯著自己的目光,僵持了两秒後,他立刻转向床头柜,迅速一把拉开抽屉摸出一管润滑剂。 原本每个人的敏感点不同,林烈知道有不少男人的耳朵确实很敏感,只不过林烈此时才了解原来王麟的耳朵也是个雷区,而且似乎是个充斥著暴露引线的洲际导弹的大雷区…… “哎哎……”林烈心中叹息,抬头看了看完全动弹不得的被绑在床柱上的手,又低头看了看正在把自己两腿掰开的王麟,心想这回真是玩火自焚啊…… 後庭传来的凉意让林烈不由自主地舒展开来,但还没有几秒就变成了一股燥热,下腰是一阵一阵酥麻。王麟将第一个手指伸进去的时候,林烈几乎哆嗦起来,拼命咬合那只手指。两分锺以後,林烈浑身烫得连王麟都觉得有些不对了。 “草,你给我用了什麽?”林烈一边“哈,哈”地喘气,一边维持自己的最後一丝理智质问道。 分卷阅读50 王麟有些茫然道:“就你抽屉里的……” 林烈抬头看了眼王麟拿起来的那个眼熟的小罐子,就著客厅那点微光,勉强看到上面三个大字:“忍三分”!顿时忍不住破口大骂:“妈蛋!那是我从文艾那王八蛋手上收缴的危险品啊!我收得那麽严实,你怎麽拿到的?最外头就放著一堆呢!” “我……就想著赶紧拿出来,手一伸抽屉里头那些都乱了……”王麟顿时愧疚万分,文艾那人是个什麽货色他是清楚的,既然是他的东西,那今天恐怕是麻烦了。 问题是等他自责完毕,回头再看林烈,那家夥的理智已经被侵蚀干净了,前後不到三分锺。果然是“忍三分”,多一秒都忍不了,立马任人宰割。 文艾当时为了能在林烈身上用一回,不惜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各种夹带走私。但林烈那时已经对他起了疑心,盘查的十分仔细,最终这些“违禁品”都被林烈收缴充公,当时被收缴的时候文艾脸上痛惜的表情远超想象,产品的效果可想而知。於是这玩意被林烈定义为“超级危险品”,并且本著大隐隐於市的原则,藏在了那一堆润滑剂的最里层。 “忍三分”的药效简直可以用令人发指来形容。林烈的大脑完全处在宕机状态,整个人都像是被掏空了一样,恨不得立刻有人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才好。此刻长相本就妖孽的林烈更是媚态万千,他拼命扭动著身体,毫无主观意识但极其哀怨地看著王麟。後者简直愧疚地要扇自己一个耳光,连忙把林烈的双手解开。 被解开了束缚的林烈立刻把手伸向了自己的欲望,就这样大开著两条腿,在王麟面前表演起自慰来。王麟直勾勾地看著这幅活春宫,简直脸红的要滴出血来了,只不过这时候也没人看他,更没人取笑他。 自己忙活了一会儿的林烈似乎发觉自己这样是射不出来的,於是忍著难受,转移了目标──王麟。准确的说应该是王麟那明显翘起的裤裆。 林烈冲过来的速度简直让人吃惊,接著王麟就哭笑不得地看著他解开了自己的裤子,然後迫不及待地把那个大家夥弄了出来,随即摆弄了两下,似乎觉得还是不够硬,於是,王麟就看著他低下了头,用那条粉嫩的小舌头使劲舔了起来。 “哈……你……”王麟几乎被突如其来的快感激得说不出话来,“阿烈……” 林烈听见王麟喊他的名字,他的反应不是回头给王麟以喘息,而是深深地把王麟整根含进了自己的嘴里,让那肿胀的龟头抵在自己的喉咙上进进出出。欲吐的反应反而让林烈有了一些被深入的满足感,但是,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王麟几乎被林烈吓到了,强忍著不去抽插,也强忍著不让自己在这种状态就丢盔弃甲,不然那就是一个爆喉,非把林烈呛著不可。 终於林烈在欲望的催化下,放弃了用嘴对付这个家夥,而是在吐出王麟的兄弟後,用手牢牢抓住,一个劲地往自己下身送。看著他这副欲求不满又恨不得被插的样子,王麟忍了整整一晚上,被随时的状况撩拨来撩拨去,一会天堂一会地狱的理智,终於全线开始崩溃。 第53章 忍三分!再肉! 林烈只觉得似乎是今晚第三个翻身,就倒在了床垫上,两条腿被大大分开,才做了一个指头扩张的後庭就这样被一个庞然大物狠狠地顶了进来。似乎是药效的作用,没有进行扩张也没有造成撕裂,难怪文艾被收缴了这麽个玩意会跟丢了宝贝似地难受了好多天。此时林烈只觉得身体终於被充满了一些,但他还想要更多。几乎没怎麽适应就夹著王麟的腰催促他赶快动一动。 “快……快一点……”林烈扭来扭去地摩擦著,“快点插进来……” 王麟听了这句话几乎又是一条鼻血喷出来,好歹忍住了,却不忍心让林烈再忍下去,急忙抽插起来。林烈被他顶的话都说不清楚,还在那一下一下的冲击中,断断续续地催促著。渐渐地,催促就变成了呻吟,变成了令人春心荡漾的细碎喃喃。 平常林烈并不太喜欢刻意呻吟,他被操的死去活来的时候,也会忘乎所以地喊两声,但总的来说还是比较平淡的,只不过他天生条件比较好,喊出来的都成了媚言浪语。但是在理智已经完全被药力掩盖之後,不同的一面还是展现了出来,随著王麟一次次的在林烈的身体里冲撞,林烈被快感一次次送入巅峰,又因为药力的关系还不够他射出来,从他嘴里喊出来的话也是越来越不堪入耳,没有节操,尾音还拖扯出大量娇媚的浪音,让王麟几乎把持不住。 “就是……啊……那里,撞那里……啊……嗯……还要……”林烈虽然双目失神,但却凭著快感开始指挥起王麟来,王麟也是乐得卖命,又是个耐力十足的家夥,操弄得林烈快要昏过去,又操醒过来。两人的汗水弄湿了床单,林烈红肿的穴口不断吞吐著那根青筋暴露的紫色大棒,“忍三分”的膏体被进进出出的抽插打得到处乱飞,白沫绕著那结合处顺著粘液淌下。 林烈被操的七荤八素,最终在一阵猛烈的攻击中被操射出来,後面也是一阵挤压,白色的精液甚至飞到了他自己的脸上。王麟虽然被夹了一下,但还是忍住没有射出来,他知道这种药效不会只有一次,所以仍然在耕耘著,他凑过头去吻了吻林烈的脸,把那些林烈刚刚射到脸上的东西都轻轻舔舐掉。不知是什麽心理,王麟觉得那些从自己身体里出来就混浊不堪的物质,换了身前这个人射的,怎麽就那麽晶莹剔透了呢? 大约“忍三分”的药效对於王麟也有些影响。他在林烈射精时忍了片刻,便也没有太想射,林烈在高潮的余韵中缓过不到三分锺,又开始所求起来──不愧是“忍三分”!王麟也是有求必应,麻溜儿地就深深顶了进去,照著林烈的敏感点就是一通冲刺,插得林烈“啊啊”乱叫,稍微慢一点都不肯,直喊“还要”。 终於在林烈第二次射精的时候,王麟被夹得精门失守,滚烫的东西都送进了林烈身体里,烫的林烈整个弓了起来,下面的小口还在使劲吸著,似乎要把王麟吸干才罢休。 “两次了……”王麟心想,他歇了会儿,想看看林烈好点了没有,无奈那家夥又迷茫地开始摆弄自己硬起来的小弟了。 “该死的文艾……”王麟真怕林烈会吃不消,但又不得不想办法让林烈快点缓解症状,他想去厨房给林烈倒杯水补充下水分,免得虚脱了,无奈他一动,林烈就追上来不肯放他走,还盯著他的二弟希望期盼以及憧憬著。 王麟心里叹气,只得 分卷阅读51 回转身来,突然发现床上散落了不少之前被弄翻的樱桃,於是捡了几个就想往林烈嘴里塞,当然那家夥是很不配合。王麟只得把樱桃放自己嘴里,嚼碎了的汁液喂进林烈嘴里,这种办法他倒是来者不拒,还不停地吮吸著王麟的舌头,最後每吃一个都演变成一个深吻,无奈如此富有情趣的一幕在王麟看来却像是在照顾生活不能自理的任性小孩──还是欲求不满的那种。 喂了七八个樱桃之後,林烈似乎是不渴了,但他的药力又来了,最後那个樱桃演变出的深吻就一直没有结束。林烈吻技极佳,在王麟的牙龈上一圈一圈地骚动著小舌尖,一会吸一会舔,撩拨的王麟血气上涌。林烈一只手又覆上了他的分身,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又硬了。 另王麟吃惊的是,林烈居然主动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後和他换了个位置,跨在他的胸口,那个小穴口就在王麟面前一张一合,还泛著刚刚他操出来的各种水光。林烈把腰一挺,一只手撑在身体背後,一只手伸到那穴口,掰了开来。从这个方向,王麟的视野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头等座,只不过这位贵宾倒是今晚不知道多少次吓到了。 林烈把一只手指伸进穴口剐蹭,随後又放进两只手指,三只手指一边按压一边模仿著王麟刚才那样抽插,还把许多王麟射进他体内的精液也带了出来,三只手指整个被王麟的精液沁湿得黏黏糊糊。王麟又是不知道今天多少次想要喷鼻血了。接下来林烈的动作给与了他最後一击──他把三只沾有王麟精液的手指放到了嘴边,然後伸出鲜红的舌头,舔了一下。 “砰砰砰砰砰!”王麟脑海里只有这种声音回荡,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林烈已经被他按倒在床上,他的分身狠狠地在刚才那诱人的小穴里抽插著,林烈被插得呻吟不已的同时,还不忘那三只没有舔净的手指,又当著王麟的面舔了个干干净净,王麟的脑海也被那小舌头扫荡了个干干净净。 王麟把林烈翻了个身,让他背对著自己,以免看见他再做出什麽让自己失控的事情,然後捞著他的腰身,一下一下把他冲击到快要掉出床沿,又把他狠狠捞回来,然後顺势用力插入,一次次都钉在那妖精最难以承受的敏感点上,在他前一次的快感还没消失的时候又一次将他送上巅峰。 林烈的後穴已经又红又肿,但那种强烈的抽插让他渴求不已,原本林烈很懒,不会主动到这种地步,但不得不再次说一句:文艾的“忍三分”真是药效好得令人发指。这麽一来,最占便宜的倒成了王麟。直到凌晨3点,两人才又完成了几回合大战,终於累的不行彻底睡著。 第54章 醋劲儿 第二天一大早率先醒过来的人是王麟,他的日常作息时间非常健康,睡的少,但此时他先醒过来以後看见昨日一晚狼藉像,真想再一头睡过去。 林烈似乎累坏了,完全没有清醒的迹象。王麟看著他睡著了仍然皱起的眉头,突然发觉昨天不知什麽时候睡过去的,似乎没有做好清理。他小心翼翼把林烈裹在被子里,寻了浴室里的浴缸放了一盆热水,再把林烈抱进去清理,後者就像布娃娃似地任他摆布也不肯醒过来。看见那红肿的穴口和溢出来的东西,王麟简直无法相信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至今恍如做梦一般,不过这若是一个梦,未免太逼真了。 逼真到林烈看他的眼神都那麽懒洋洋的──等一下? 林烈不知什麽时候醒了过来,正在眯著眼看著王麟,似乎是一只等著被伺候的猫咪。 “你醒了?”王麟道。 “你这麽折腾我能不醒麽?”林烈白了他一眼,“我都在这看你发呆老半天了,你到底还要不要把手指从我身体里拿出来了?” 王麟窘迫得要命,清理到一半突然走了神,还被抓了个正著,赶紧和做贼似地把手收回来,带出一片白白的东西。 “啧啧啧……禁欲男,你平时都不会自己动手的吗?到底射了多少啊?”林烈怕自己今天要拉肚子,赶紧“自己动手”,里里外外清理了个干干净净。看来文艾那“忍三分”真是神药,折腾了一个晚上,除了有些红肿,居然没有别的後遗症。 “对不起。”王麟看著林烈自己摆弄,憋了老半天,终於还是只说了这麽一句话。 “你还有新鲜的词儿吗?”林烈知道他说的是什麽,“昨天那事儿不赖你,我也没什麽损失,你不是挺卖力的吗?嗯……技术不错。”林烈安慰性地总结,然後从浴缸里爬了出来用浴巾擦了擦,又回到床上。刚才王麟把他放在水里泡著的时候已经把床单给换了,林烈舒舒服服地用被单裹了个蚕蛹状,扭动两下又合上了眼,他显然消耗有点大,还没睡够。 王麟目瞪口呆地看著林烈我行我素地睡著了,自己站在浴室门口不知道要做点什麽好。 这时手机像是听见了他的心声一样开始响起来。 “喂?……嗯……我知道了。”前前後後就这麽几个字,王麟挂了电话,有些为难地看向林烈做的那个被单蚕蛹。 “张义柯让你去吧?这工作狂周末加班真没有人性。”林烈在被子里闷闷地开口道:“你去吧,我还得睡……至少五六个锺头吧,我可是有周末的人。” 王麟点了点头,发觉自己点头那被单里的人也看不见,肚子里的话似乎还有一大堆,但最後只道:“我先走了。” “走吧走吧,下次要找我给我打电话先。”林烈说。他的意思是他需要安排时间,就像对待其他那几十个床伴一样,他没有说得太明白,他知道王麟能听懂。 回答他的便是一段沈默,和沈默後大门轻轻关闭的声音。 林烈又抱紧了被子,心想该死的文艾还好当初没让他得逞,不然自己要是像昨天那样还不得乐疯他?随即眼皮打架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太阳已经如日中天,林烈哼哼了两句,自言自语道:“好饿……” 翻了个身,在被单里拱了两下,缓缓睁开眼,就看见一尊罗马雕塑一样棱角分明的男人端坐在床边,脸上严肃认真的表情十分罕见,他正用修长的手指抚摩林烈的头发,将那些睡乱的刘海拨到脸颊两边去。 “哇靠!”林烈迅速缩到远离这人的床边大叫,“你是怎麽进来的!” “门。”男人面无表情地说。 “你怎麽穿成这样?干嘛啊?要当保镖啊?”林烈丝毫没有放松警惕,要知道他正裹在被单里躺在床上──而且一丝不挂。 那人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清一色的黑色定制西服,抬眼道:“想 分卷阅读52 穿。” “不许再这麽神出鬼没了听见没有?”林烈抓狂,“黑社会了不起啊?黑社会就能私闯民宅啊?” 肖恩居然没有搭腔,而是走到一旁的衣柜里把林烈出门穿的衣服连同袜子和内裤都整整齐齐拿了出来,放到了床头柜上。 “干嘛?干嘛?干嘛?”林烈被他一言不发弄的浑身毛毛的,只能用音量体现自己的底气。 “穿好。”肖恩毫无情绪地说完,就转身出了卧室门,还贴心地给他带上了门。 没有什麽比这混世魔王突然转性更恐怖的事情了。林烈觉得此刻的肖恩身上黑老大气质终於开窍,但问题是到底怎麽回事儿?莫非是昨天自己一盆龙虾泼得他开窍了?要找自己来报仇了麽?不就是一盆龙虾麽?呃……这个这个,黑社会老大被泼一盆龙虾的确是有点下不了台面,可这个货压根就不是会介意的那种人吧?会介意吗?不会介意吗?会介意吗…… 林烈抑制不住好奇心,以上学那会醒来後发现早读还有五分锺就要迟到的那种极限速度把衣服勉强穿上,拎著两只袜子就出了房门,生怕肖恩在客厅里拆房子。 结果肖恩正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看见林烈歪七扭八套著衣服就出来了,似乎叹了口气──叹了口气?林烈强烈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肖恩起身走到林烈身边,帮他把衬衫摆从裤子里拿了出来,还把剩下几个扣子扣上了──居然是扣上?然後让林烈坐在了沙发上,接过了他手上两只袜子,单膝跪在地上,把林烈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开始给他仔仔细细地穿袜子,在此过程中一直没有任何表情。 “喂喂,老兄……你别吓我行麽?我胆子虽然不小,但也经不起你这麽吓唬啊。”林烈心惊肉跳地看著肖恩给他穿上第二只袜子,“说句话啊?” 肖恩工作完毕,把林烈的脚放回拖鞋里,缓缓起身道:“怎麽?” “我才要问怎麽了好吧?您能说一句超过两个字的话麽?”林烈崩溃。 “你不是喜欢这样的?”肖恩立刻满足了他的愿望。 “怎麽我就喜欢这样的了,这样很吓人好麽?我喜欢你原来那样!”林烈脱口而出。 “这麽说,你还是喜欢我的?”肖恩的脸上立刻绷不住,露出惊喜的表情。 “这是哪跟哪儿啊……”林烈发现自己貌似说出了容易让人误会成表白的话,肖恩今天这是发什麽神经呢?“等一下……” 林烈突然发现肖恩刚刚的表现实在和一个人很像,是谁呢──还能是谁,面瘫脸加黑西装加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加无微不至的保姆命──早上吃饱喝足跑路的王麟啊!照这麽说,黑老大又发现了自己和面瘫脸这点事儿了?这麽说他这是── “吃醋了?”林烈很不确定地再次脱口而出。 还没反应过来黑西装的肖恩就扑了过来给了林烈一个熊抱,把头埋在林烈脖颈处的柔软头发里,发出了一个单音:“嗯。” 第55章 面试 肖恩没有给林烈太多时间适应这种哭笑不得的场景,顺著那个熊抱,直接饿狼扑食一样把林烈按倒在沙发上。後者被他这醋劲儿闹得有些“母性大发”,也就没推辞,两人瞬间滚作一团。肖恩照例把林烈上上下下啃了个遍,青青紫紫透著一种消毒的味道,刚才老老实实给他穿衣服那工作又是白做了,不一会肖恩就用手指在给赤裸裸的他做扩张了。那触感却让林烈大脑一热升起了邪火,敢情那“忍三分”的效力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消散! 林烈只觉得轻飘飘得由著肖恩摆弄倒也舒服得哼哼,无奈这时电话铃突然跟催眠符似地拼命作响,本来不去理他,却越叫越凶猛。林烈抬手在茶几上摸了摸,把电话抄进手里正想按掉,却看见“小月月”三个大字映入眼帘,立刻惊觉自己今天给肖明月约好了和LEO的人面试,自己却在这里和LEO的幕後大老板翻云覆雨的给搞忘了,於是赶紧接了起来。 “我都到半天了,你人呢?”肖明月在电话那头兴师问罪。 林烈正想答话,却见肖恩颇为危险地笑了笑,心道要坏,果然那家夥一个贯穿就顶了进来。林烈倒抽一口气,之前扩张倒是做得好,没什麽痛感,但快感涌上来却是张嘴也说不出话来。他警告地瞪了肖恩一眼,那眉目间的媚态在肖恩看来倒像是调情一般,於是肖恩更加卖力地工作了。 “我……马上……啊……马上到……”林烈一句四个字的话被肖恩顶的掰碎了才从嘴里挤出来,颇为尴尬地迅速挂了电话。 “你……你……啊……你……”林烈发觉自己完全丧失了说话的能力,肖恩却像是找到了什麽好玩的事情一样,对让林烈断断续续在他的冲击下说话这件事产生了浓厚兴趣。林烈试图和他沟通几次,都被他那种研究一般的态度和手段弄得都忘了自己要说什麽,最後干脆眼一闭心一横用力咬紧下身,随著肖恩的节奏配合起来,只想著速战速决好免受肖明月怒火之威。 林烈如此卖力配合的时候是很少见的,原因无他,就是他懒。平时根本不会费劲在这床笫之事,那都是别人卖力伺候他,不过从昨晚到今天倒是破了两次例,之前是因为“忍三分”,现在居然是因为要解决了这大老板好去办正事儿,而那“正事儿”居然是这个老板自家招人的事儿,简直有一种荒唐的无力感。 不过林烈此番动作成效显著,肖恩见他心急,也没什麽保留,折腾了十几分锺便被林烈夹得缴了械,这对於持久力连林烈都要招架不住的肖恩来说,的确算是相当惊人的效果了。 无奈这一身衣服倒是又要再换。林烈被肖恩放进水里冲洗的时候,觉得有些愤愤不平,凭什麽他身体内外都是花白的液体,而肖恩那一身名牌西服却是基本都没怎麽打皱? 两人收拾完毕,林烈便要赶往肖明月处,肖恩自然也就跟在一边。实际上林烈发现这货今天根本也就是专程来接他去和肖明月汇合商谈两人进入LEO事宜的。这对於昨天才被泼了一身龙虾的黑老大来说,似乎是一种对林烈的……“道歉?”林烈心里得出结论的时候又是一阵叹息,真不知道是要吐槽自己心思缜密,还是要吐槽自己魅力无边,他不无自恋地想。 对於肖恩的所作所为,林烈倒没有责怪的意思,那一盆龙虾只不过是在表明自己不想别人背地里决定自己的归属权罢了。凡是被泼中的人,无一不是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子,理应不与他计较这些,但短时间内也拉不下脸来,没想到居然是肖恩第一个找上门来的。 分卷阅读53 果然是因为中西方文化差异,外国人不如中国人爱“面子”不成? 胡思乱想的就到了与肖明月约好的地点,LEO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头肖明月正和一个看起来颇为精明干练的男人相谈甚欢,林烈松了一口气,赶紧迎上去道歉。肖明月起先也没给他什麽好脸色,电话里那句哆哆嗦嗦的话,肖明月自然是知道他在关键时刻迟到居然是风流去了,生气是肯定的,而且别看肖明月平日里和和气气,脾气上来却是很难搞。 林烈又是狠狠白了肖恩一眼,再就是自我反省了一下,然後几人互相介绍了身份。当肖明月得知肖恩就是未来大老板之後,表情很是丰富多彩了一回,似乎对林烈也没有那麽怨气冲天了。後者却是哭笑不得,敢情肖明月以为自己是为了他献身去了麽? 四人一同吃饭,那个之前与肖明月聊天的男人,便是LEO文案策划部经理苏景祥,业内也是赫赫有名的一个人物。那两人之前的谈话,听起来苏景祥似乎对肖明月很是认可,两人相见恨晚似地。 只是自从见了这两人,肖恩就没有再使用中文,那苏景祥也似乎并不清楚肖恩能通中文,两人用英语叽里呱啦说了不少生意上的事情,以林烈这点可怜的只能对付日常简单对话的英语听力早就败下阵来,抬头看一眼肖明月,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人一起不懂装懂。亏得那苏景祥一副交际花似地好口才,在四人之间左右搭腔,一顿饭倒也吃的气氛很好。 肖恩说话间隙仍然一副贼心不死的样子,对著林烈各种“正大光明”的毛手毛脚,林烈也懒得纠正他,只要不妨碍自己吃饭就好。肖明月倒是一副“早知道你就是这副样子”的表情,颇有深意地盯著他看,搞得林烈对肖恩很是不满。 饭後几人直接散夥,各回各家,林烈也没机会和肖明月说上几句话,就被肖恩拎走。去到车库一路上肖恩还没有脱离英语语境,叽里呱啦不知道说了多少东西,反正林烈就当他是说火星语了,懒洋洋地溜达著走到了车边,头一歪,撇了撇嘴,让肖恩开车门。那眼神慵懒的样子,用肖明月的话来说就是“撇个嘴都撇的风情万种”。 肖恩看向林烈的眼神恍惚了一下,顿了顿,突然欺上身来,把林烈压在怀里,双手不安分地在林烈两腿之间摩擦起来。 “I want yhtnhthere.”肖恩那让林烈都难把持的嗓音近距离在他耳边炸开。 “靠,这货居然还没占够便宜,想在这里打野战麽?”林烈无语,仗著昨天泼龙虾的胆子也飙起了英文:“Leave me alone!Shawn!” 不过这等反抗在斯密斯当家的武力胁迫下自然是没有起到多少效果,他之前那会儿本来就是没有得到满足,现在忍了一顿饭,终於可以释放了。 第56章 车震? “You know that ’t be possible,you are mine!”肖恩笑了笑回答,但他接下来的动作和他所说的话完全相反,他竟然放开了林烈,走到那辆崭新的宝蓝色保时捷边上,打开了车门。转过身,一身黑色西装穿在肌肉紧绷的身体上,再配上他那一脸迷死人不偿命的五官,实在是比男车模还有型,林烈罕见地对“香车美人”有了一种嫉妒的感觉,当然这里的“美人”换成了型男。 肖恩用一种“请君入甕”的眼神毫无顾忌地打量著林烈,并指了指副驾驶,这个表情让後者有强烈的“不妙”感涌上心头,站著半天没有动,警惕地看著肖恩。 肖恩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戒备,瞬间上前,仗著自己身材高大的优势,强行把林烈往胳膊底下一夹,走了两步就塞进了保时捷的副驾驶。接著不等林烈有反应就抽出了安全带,林烈一看,刚想喊出的话又咽了下去,这是准备要开车回家?没想到是自己小人之心了,他暗自感叹。 下一秒林烈的感叹就变成了“卧槽!”,肖恩一个劲地把安全带往外抽,光看抽出来的长度就知道那不是为了林烈的安全著想──他用安全带把林烈两只手连带胳膊并在一起捆了个结实,然後把林烈的座椅完全放平,搞得他连借力的地方都没有,只得靠在车门边。 “I’m not a stuf you trol!Leave me with your fug car!”林烈不但把刚才没喊的话喊了,还连带著恨上了这辆车──谁让你生产什麽安全带的?谁让你把安全带搞得这麽长这麽结实的?(保时捷怨:是车都有安全带好麽?老子什麽时候受过这种鸟气?) “I thought you like my car,and you still do.”肖恩关上了副驾驶的车门,绕了一圈坐进了驾驶座,并从驾驶座上栖身过来。林烈的反抗仍在继续,他可不想陪肖恩在这并不冷清的地下车库疯,今天本就因为这货被肖明月鄙视了,於情於理──其实是面子问题──都不能再让这货就这麽得逞。 他用两条腿撑著肖恩不让他靠近,一边还乱踢。後者眉眼弯弯地看著他闹腾,似乎觉得这样很有情调,不过欣赏了一会儿之後,肖恩就把他两条腿轻易地抓住,然後──苍天在上,林烈真的是後悔了──这车驾驶座还有一根安全带! 於是林烈的腿也和手一样得到了安全带的“特殊照顾”,肖恩很有分寸地只捆了他一条腿,在把驾驶座位也放倒之後,林烈剩下的那条腿也不足为虑地被肖恩用身体压制住,林烈几乎半个身子悬空起来。两人闹的动静也不算小,远处的保安却没有什麽好奇心,但也一直都在从窗口可以看到的距离晃悠。林烈瞥了一眼窗外,心道“也不知这窗户贴纸会不会透光”,随著自己可以控制的范围越来越小,他却觉得身上烫了起来──莫非自己有受虐倾向?林烈顿时觉得这一切都要怪文艾那个sm狂,不是因为他长期调教的话,自己也不会对这种状况起反应。 他的反应肖恩岂能没发现?他解开了林烈的裤子,发现自己仅仅是把後者的手脚绑了一下,就已经足以让这妖精兴奋地翘起了小夥伴,顿时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心花怒放。肖恩干脆就把林烈的裤子整个从他的身上褪到了那只绑在安全带上的脚踝处,剩下那一只光溜溜的长腿顺势就往後坐上一卡──林烈欲哭无泪──後坐上的安全带也被捡了起来在他腿上绕了几个圈哢闼一声卡进了安全扣里,至此林烈算是彻底被“人”字型捆绑 分卷阅读54 ,两条腿叉开,毫无防备地暴露在肖恩面前,而且更让他郁闷的是,他此时居然因为这个气氛而硬的相当厉害! 肖恩玩味似地用手附上了林烈那挺立的欲望,另一只手掐著林烈的下巴,吻住了他的唇,强硬的开始在他口中驰骋,不到三分锺,林烈城池尽失,眼神迷离,全身泛起潮红,後背抵在车门边,退无可退。(忍三分莫非你的效果还有延迟??) 突然肖恩放开了林烈,手也从他身上收了回来,咧嘴邪魅地笑了:“Do you like my car?Or you go now.” 林烈才被折腾得起了兴致,这会儿肖恩却不动了,妈蛋,这货难道是和文艾学的吗? “Shut up your fu.g mouth and fuck me now!”林烈想要让自己尽量看上去凶狠一点,於是咬牙切齿地说了这句话,却根本没有什麽气势,倒是媚态万千。 肖恩伸了手探进林烈衣服里,掐住了他胸前那点红缨,凑上去一边啃食他的脖子一边问:“Do you ……like my car?” 林烈呻吟溢出口来,肖恩却迟迟不肯进攻,耗著耐心等他回答。他只好点头道:“yeah……I like your……啊!” 趁著他最後一个词还没有说出来,肖恩用手施了点力气在他的分身上捏了一下,林烈被刺激地除了倒抽冷气外,根本说不出其他话来。肖恩在身下人还没回过神的时候,把头窝到了林烈颈窝之中,缓缓道:“I know,you like……me!” 带著薄茧的手掌在林烈身上婆娑,随後一颗一颗解开了林外套和衬衫的扣子,他的全身就剩下两只胳膊还挂著衣服,并且被安全带牢牢地困在了一起,赤裸的下身悬在半空,两条腿一条搭著裤子挂在驾驶室的安全带口上,另一条腿被绑在了後坐的安全扣处,这种门户大开的邀请模式让肖恩十分方便地腾出手来,把储物盒里的润滑剂打开挤在他两腿中间。直接顺著中午已经扩张过的节奏,一次性把三根手指顶了进去。 第57章 车震! “啊……嗯……”林烈已经失了焦距,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肖恩的手指上,那几节修长的手指像弹钢琴一样,在林烈的身体里有节奏的游走,随後很快地触到了林烈最为敏感的位置,然後爆发了一阵急雨似地攻击。 “哈啊……哈……哈……”林烈被这突如其来的快感一波淹没,身体绷紧向上弓起,他那硬的发烫的分身前端已经挤出了大量晶莹的汁液,他想用手触碰自己但是却被束缚得紧紧的,手和脚的关节都扭动起来,却无法冲破束缚,赤裸的身躯暴露在空气中,仅仅是三根手指并不能让他解脱。 想著一门之隔便是随时可能有人经过的停车场,他稍微睁眼看了看窗外,赫然发现两拨人正推著超市购物车向这边走来,他们的视线偶尔投射过来,林烈却是感觉和他们对视了一般,谁也不知道这辆车的玻璃内部是否会被外面的人看清,想到这幅摸样被陌生人结结实实看去,虽然林烈并非十分在意,但公众场合下的这种如同犯罪的紧张感让他瞬间兴奋起来。 “你是想我打开窗让他们看看吗?”肖恩看到了他的反应简直满意到了极点,还要出言再加一把火,甚至想起来林烈的英语水平之後,怕自己的话起不到效果而直接转成了中文,并且说著伸手就要去按车窗开关。 林烈顿时颤栗了一下,肖恩觉得他的手指都快要被林烈收缩的下体挤出来了,回头看了看林烈的表情,红晕浮起的脸上显出一丝慌乱,显然理智已经离他远去了,连肖恩这样明显的玩笑也当了真。他的眉头蹙了起来,有些哀求似地望著肖恩,眼眶似乎都红了一些,满是水汽眼睛地魅惑著眼前这个本就欲火焚身的男人。 肖恩看著这个全身上下布满自己留下的痕迹的妖精,双手高高绑起吊著几条已经丝毫起不到遮挡效果的衣料,大大分开的两条腿中间那小穴像是十分饥饿地收缩著泛著淫靡水光,顿时觉得自己心里似乎有一只小怪兽在喷火嚎叫。 林烈似乎生怕肖恩真的去开了车窗,而他自己也难受的不行,於是用那种极尽诱惑的嗓音道:“肖恩……我要……给我……”说著不顾自己被五花大绑,还把自己的腿拉得更开,朝那人送去。 低低吼了一声之後,肖恩再也看不下去了,终於忍不住扑了过去,巨大的性器洞穿了那只祸害人间的妖精。“啊嗯……”林烈发出了一句极度忍耐中的呻吟之後,就几乎咬著嘴唇哼哼。肖恩进入之後并不敢立马开始冲刺,停了一会,听见林烈和平日里不同的声音还颇感奇怪,於是顺著林烈的眼神看过去,车窗外有一对夫妻带著孩子正在从他们车身边走过,那孩子还指著窗口说著什麽。 再看林烈的脸简直红的和苹果一样,他的意识中只有“被看到了”这麽一个念头。当然肖恩作为车主自然是知道这绝对不可能,作为黑老大的私人座驾,你就算把脸贴在车窗上也几乎看不清里面的情景。只不过这两保时捷长相实在呛眼,路过的人都要忍不住看两眼评论几句罢了。 但忍不住捉弄一下林烈看看他难得的表情倒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於是肖恩俯下身去整个盖住了林烈──他到现在只是拉开了裤子拉链褪下一些而已,那套黑西装牢牢地遮挡住了车外几个人的“视线”。 “别乱动啊,被发现了,我帮你挡著点。”肖恩不无狡诈地说。 林烈此时居然有种感激的情绪在里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肖恩抱住林烈的同时并没有安分守己,而是就著这个姿势开始了律动。他的性器磨合著林烈脆弱柔软的甬道,让後者一阵阵颤栗,却又不敢发出声音、不敢反抗、甚至为了动静能小一些,还配合著肖恩,让他的身体一次一次包裹著肖恩的冲刺,顶到最深处。 这种紧张状态下的林烈几乎都要忘记自己身处何地,肖恩的西服料子在他的胸前摩擦他的乳头,衣摆也拂过他那不停流出汁液的分身,快感从肠道中一波一波袭来,但他却花了大量的精力控制自己不能发出太大声音,想著他赤裸著被男人抽插这一幕正在被人观看,林烈几乎是以一种享受的态度来接纳这种快感。最终导致快感的清晰度和激烈度远超他的想象,也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 在肖恩不无故意地顶撞碾压著他最敏感的区域时,林烈终於忍不住叫了出来,肖恩听见林烈出声,反 分卷阅读55 而更加激烈地抽插起来,一下一下把林烈顶得几乎要冲出去,然後又用手把他的腰捞回来狠狠插坐在自己的腰间,一次次如同楔子一样钉入林烈那柔嫩的下体中,打的汁液四处飞溅,插得林烈根本收不回呻吟,只得张著嘴发出忍耐不住的淫乱之音,甚至唾液都从嘴角中溢出,也控制不住。 “啊……啊……嗯哈……”林烈也顾不得外面的人是否能听见,他大脑中一片空白,只想著再要更多更多。他颤栗著身体,一个劲地向肖恩所求,後者当然是有求必应,整辆车都在这种有规律的运动之中一下一下扭动起来。 这种情况很快就被附近的保安发现了,但看了看车的型号,算算价格,就知道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人物,连带著引导别的车停放的时候都尽量远离了这块区域,而林烈担心中的保安来敲车门的事情到底也是没有发生。 不过林烈已经被操的无法再想这些,在肖恩凌冽的攻势之下,终於被送上了高潮,而且也把肖恩狠狠地夹射出来,喷洒在他的腹中,烫的他直抽气。这种刺激的活动让林烈在高潮过後的几分锺内就睡了过去,毕竟从昨夜到现在,林烈的消耗的确挺大。而肖恩恢复了一会儿之後,抽身退了出来。 林烈仍旧被安全带绑成那淫乱的摸样,嘴角边挂著银丝,一身上下都是肖恩新旧交替下种下的各种深红青紫的草莓,被蹂躏成紫红色的穴口在林烈睡梦的喘息中缓缓吐出乳白色的粘液,滴滴答答拉著丝线滴落在价值不菲的皮座椅上。而哪站刚睡梦中的脸却像天使一般宁静地呼吸著,这种淫乱与绝美的反差让人无法自制。 肖恩哭笑不得地看著自己的杰作,压了压心里的邪火,默默道:“真想就这样开车把你带回美国啊……” 第58章 夜半红衣 林烈是在这天的夜里醒过来的,他觉得有点渴,摸开了床头灯,就看见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上,端过来灌了整整一杯下肚,才喘了口气回忆了一下。 自己所处的地点实在再熟悉不过,就是自家大床上。身边谁也没有,林烈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睡意全无,就这样瞪著天花板,想回忆一下自己是怎麽到家的。回忆了半天,觉得自己在那外国黑社会头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下估计要琢磨出一段几乎昏迷的记忆很难,於是又检查了一下自己,除了酸痛好像也没有什麽太大问题。倒是自己家这个门锁是不是要再换一换?这些人把这儿都当自己家出入无阻啊? 十分锺後,他的肚子“咕噜噜”响起来,貌似晚饭确实是睡过了。林烈干脆爬起来坐到客厅里挑了个科幻片放,一边去厨房找些吃食。看到微波炉旁边放著两盒外带披萨的时候,林烈觉得肖恩总算还是有些良心,不客气地放进微波炉,不一会儿就香气四溢,再到冰箱里抄了两瓶啤酒,就端到沙发上窝著,一边看的男主怎麽对著自己老婆孩子和另一个男人其乐融融场面的苦逼相,一边大嚼特嚼那叫一个毁形象。 “砰砰砰砰砰!”就在死亡地震飞车躲开从天而降的高速公路的时候,林烈家的大门遭到了一阵蹂躏,一晃神还以为是自己家也地震了。 林烈把电影暂停了之後,才确认那阵霸气的捶门声的确来源於现实。抬头看锺──三点?最近这是怎麽一回事?这些天之骄子一个个上门拜访还有一个把他家门都拆了,现在连半夜三点这种时间都不放过了吗?一个偏僻小区里面毫不起眼的一栋小楼的毫不起眼的楼层啊?难道这地方是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吗? 林烈相当谨慎地从猫眼往外看,就瞅见一个大红色的身影拼命捶打著大门,看不见那身影有没有脸,林烈仔细再看的时候,猫眼哪里突然出现一个被放大的面孔──一个披头散发脸上一道道黑纹的女人。 “卧槽!”林烈大惊,这是一秒锺灾难片变鬼片的节奏吗? “林烈快开门啊!开门!”那红衣女鬼急吼吼地喊。 有这麽霸气的女鬼吗?答案是没有,林烈听出这是谁的声音了──程笑笑! 这姑娘虽然平日里号称一个半男人,但也绝不是三更半夜四处乱跑的主儿,林烈觉得有些不妙,赶紧开门把程笑笑迎了进来。姑娘风风火火冲进了门,扭头就把林烈门上能加的锁都加上了,然後才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一屁股坐到了玄关的地板上。 “什麽情况?怎麽弄成这样?”林烈这才发现情况不仅是有些不太对劲,简直是太不对劲了!程笑笑抱著自己两个膝盖出神,她脸上黑黑白白的印记那都是花了的眼线眼影和睫毛膏,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更神奇的是,她那双平日里林烈看了就心中发凉的尖跟女王高跟没有穿在脚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双黑乎乎已经破了的丝袜,一看就是光著脚跑了不短的距离。 “王八蛋!”程笑笑抓著自己的裙子咬牙切齿地说:“想占老娘便宜,老娘踹得你断子绝孙!”然後就再也不说一句话。 听了这句话林烈越发觉得情况严重了,连忙把程笑笑拉起来,让她先去浴室洗个澡。後者明显不在状态,机械地拿著林烈给她从屋里找出的新T恤就进了浴室。 林烈热了一杯牛奶,在客厅里心不在焉地望著男主角把飞机都开到了夏威夷,顿时觉得程笑笑这个澡洗的未免有些时间太长了吧?结合她之前的表现,林烈觉得自己应该去浴室门口敲一敲,别待会姑奶奶想不开把自己家弄成案发现场了。 虽说嘴上是这麽吐槽,心里却不敢怠慢,冲著浴室那头喊了两句,都没有回话,正准备过去敲门,就看见程笑笑穿著拉长的T恤“!当”一声把浴室门拉开,一副嗜血修罗的架势。T恤上写著“X大必胜”,是之前林烈参加一次母校活动的赠品,最大号,穿在程笑笑身上就跟长袍似的,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有喝的没,渴死我了。”女汉子自觉走到沙发边坐下,顺著林烈的指示把那杯牛奶“敦敦敦”灌了下去,好似喝酒一样豪迈,刚刚惊慌失措的样子似乎都是幻觉,取而代之的倒像是一种愤怒。 “说说吧,怎麽回事儿。”林烈看她似乎恢复了平日的模样,於是开口问道。 “妈蛋!”程笑笑开口就爆粗,一只手抹了下嘴,把那玻璃杯重重顿在了茶几上。 “哎哟轻点儿!这玩意碎了不好收拾。”林烈赶紧把茶几上的易碎品都拿远了了点,给她递了个纸抽。 在接下来程笑笑咬牙切齿的叙述中,林烈发现了一个熟人──刘炯。这小子之前在温泉度假村那会儿出言针对林烈,被城中四少玩了个脱,居 分卷阅读56 然成了程笑笑咬牙切齿的“王八蛋”之一。 自从程笑笑她妈给她安排相亲之後,这个刘炯也成了候选人之一。更重要的是,在学生时代,刘炯就对程笑笑很有好感,家室也门当户对,只不过程笑笑早就心有所属,没有理会过他,而这小少爷倒也不太敢找她麻烦,毕竟程笑笑也不是他能随便捏的软柿子。但毕业之後刘炯进了刘家的金融公司,俨然成了下任当家,家里管得严了些,平时不敢瞎混的厉害,商场上历练了几年虽说无功,但外表也是一副道貌岸然的精英模样。刘家就在寻摸著给他找个合适的对象,而程笑笑要找对象的事情更是早就在这个小圈子里飞速传播。 说到程家,程笑笑也老大不小了,居然一直不谈恋爱,圈子里什麽难听话都有,虽然都是背地里传播,但当事人肯定知道不少,这让程家也是焦心不已。就这麽一个宝贝女儿,当然舍不得让她吃苦,自然是要挑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而程家的财力摆在那里,虽说比不上四少,却也是相当拿得出手的家族,这样一来可挑选的范围就小了,最终锁定了刘炯也是情理之中。 第59章 英雄救美 两家互相都看对了眼,无奈程笑笑却把反感摆在了台面上。相亲的时候直接话没说两句,就装病跑了,不过刘炯对於这种很有初恋情怀的美女还是不想放弃的,这些年在他身边混迹的女人多了去了,就没有程笑笑这麽带劲的,说到底还是为了钱而已。刘炯被女人缠多了,也觉得自己就是个魅力无边的高富帅,程笑笑这样的白富美不过害羞罢了,有了家族的支持,迟早是他的人。 於是这货就怂恿著家里直接到程家上门提亲去了。程笑笑父母也比较满意,听了刘炯的忽悠,还以为他们俩早就青梅竹马私定终身了一样,摆开了架势谈好聘礼就几乎把事情定了。亏得程笑笑恰好回家,看到这个场景立马翻脸,直接冲出了家门。两家老人都颇为尴尬,倒是刘炯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安抚两家人,还说什麽“她的性格我了解,是我唐突了,事先没说好就想给她个惊喜,我去把她追回来。” 结果找了半天没有发现人,他又召集了一帮以前混在一起的家夥发动起来搜索,直到半夜一点多才有人在酒吧看到了程笑笑。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去酒吧之前,刘炯还买通了一帮混混,打算来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先让混混假装醉酒跑去程笑笑所在的包厢里,对著她动手动脚,然後自己再出现,把这些混混都赶跑,制造气氛。 刘炯怎麽也没想到的是,程笑笑并非他平日里见到那些柔若无骨,一贴上他就好像橡皮糖一样的女人,程笑笑作为一个从小学习跆拳道和女子防身术的“一个半男人”,并非那样好惹,此时正在借酒消愁,不愿意回家妥协一肚子火,居然就遇上这麽不开眼的。最後那群小混混都挨了不少踹,被打的起了火,上去就要玩真的。这时刘炯赶到,混混们挨了打,嫌他给的价码不够,两帮人一对话立马露了陷。 程笑笑此时的火气不是一星半点,看见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还找人来对自己下手,简直禽兽不如,立刻对著刘炯就是一顿胖揍。刘炯脸上立马被打了几个大耳瓜子,他只知道旁边那些混混们都看著呢!刘炯哪里受过这个气,几年在公司里横行霸道惯了,除了一副装出来的衣冠禽兽样儿,没有学会父辈那种成熟的风范,觉得丢大了面子,当时大脑一热,也忘了程笑笑的身份,就让几个混混按住程笑笑,上去就想来强的。瞬间英雄救美的戏码就变成了英雄叛变。 程笑笑也急了,可毕竟还是个女生,双拳难敌四手,就被几个男人压制住了,刘炯这才找回了一点面子,但他的头脑已经被冲昏了,喊了一声“放著我来”就想施暴。混混们看著程笑笑似乎被压的不太挣扎,又听见金主要他们“放著”他来,於是齐齐放开了手。就在这时程笑笑感到身上的压制没了,一个踢腿,就听刘炯“啊啊啊啊啊!”惨叫不绝,双手捂著两腿中央,不用想也知道踢到了哪里。於是“英雄叛变”的戏码又变成了“英雄那个什麽短”。 一个黑带选手的脚力是不容怀疑的,这架势把混混们都惊吓了,程笑笑乘乱就踢掉高跟鞋跑了出来,手上什麽东西都来不及拿。她感觉後头似乎有两个人也追了出来,於是想都不想就这麽一路狂奔,见到路口就转弯,跑了一阵就看见一个熟悉的小区映入眼帘──林烈住的小区。大概是後面的尾巴被程笑笑甩掉,到林烈家坐了好一会,也没有其他人找上门来。 林烈听程笑笑三言两语说完,顿时觉得信息量巨大,最後只能相当不符合场景对话要求低对她竖了个大麽指道:“你太牛了!” “不过这也太危险了,你还是先和家里联系一下吧。”林烈道,“万一你真把那小子踢残了,他上你们家闹去,你还不知会一声那就被动了。” 程笑笑似乎内心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这事儿按你们两家的背景,肯定是不能张扬出去,什麽法律途径应该是没法走,不然即便是他的错,但女生是更吃亏的,还是和家人商量一下怎麽处理吧。”林烈又出声安慰了一下,把道理又说了一遍,然後将电话递给了程笑笑。 程笑笑拿著电话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林烈隐约听见她带著哭腔说了一段话,然後又是一阵沈默,过了几十分锺才从房间里出来。 “我家的司机马上就到了,你这T恤我先穿走,那条裙子我扔垃圾了。”程笑笑交代了一下,顿了顿,又说:“谢谢。” 林烈笑了笑道:“我又没打败十一二个小混混,你谢我做什麽。” 程笑笑到底是被逗乐了,说:“老娘是谢谢你那杯牛奶!” 林烈认真道:“那你应该谢那头牛。” 程笑笑彻底翻了个白眼,打开大门出去了,林烈跟在她身後送她下楼。快要出楼道的时候,程笑笑突然说:“那个刘炯认识向平和吗?我听他好像说什麽搞定我就等於卖了向氏一个大人情什麽的。” 林烈一愣,随即眯起了狭长的媚眼。 “你说,真是向平和为了……我和他跟他老婆唱反调的关系给那小王八蛋撑腰麽?”程笑笑本想说是向平和是否为了自己在林烈面前亲密的表现心生怨恨而和刘家达成了什麽交易,但想了想还是没有把林烈扯进来,但随後找出的借口太过勉强,程笑笑唯一和向平和唱反调的地方就在林烈身上。 “对不起。”林烈开口道,“把你也扯了进来,还添了这麽大麻烦。” 程笑笑愣了一 分卷阅读57 下,讪讪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这相亲的问题迟早会出现,换了刘炯还有别人,躲不开的。你别多心,我只是想提醒你自己小心,万一真和向平和有些什麽关系,那他的目的肯定是你,手段也不会仅仅是对付我这麽简单。” “我知道。”林烈说。 “那……”程笑笑欲言又止。 “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告诉明月的。”林烈冲她笑了笑,“我自己会小心的。” “想不到还是瞒不过你。”程笑笑叹了口气,神色中闪出一丝黯然,“你都看出来了,他为什麽看不出来?” “他和我不一样。”林烈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是个双,後天可以选择,明月却是天生的。” “唉……”程笑笑有些感慨,并没有追究林烈答非所问,“天生?这就是命啊……” 第60章 你也被强奸? 送走了程笑笑,林烈在楼梯口靠了一会儿。不远处那两个巨大的垃圾箱正在黑暗中静静地张著大嘴,林烈想起那年站在这里的向平和,从地上默默捡起垃圾袋然後扔进那个垃圾桶的情景。 记忆中那个垃圾袋里似乎还装著几张被他撕烂又贴好的照片,现在已经无从考证,垃圾桶里的东西在第二天凌晨就被叮叮咚咚的垃圾车运走了,里面装的也许是某些人的记忆,也许是某些人遗漏的物品,垃圾车到来前还能挣扎著找一找,垃圾车到来後,留下的就是一片空白。其实人们每天都有这麽一个清盘时间,不是零点也不是睡著的那一刻,而是此时,这寻常的凌晨,把熟悉的地点变陌生静谧笼罩的时刻,林烈想,自己的垃圾车到底是什麽时候来的呢? 林烈不抽烟,但此刻,他想抽一根烟。 一直等到那辆自己从未见过,却已经无数次收走自己扔掉的“无论什麽”的垃圾车在黑暗中摇晃著身躯缓缓开来,两个人从车上跳下把那两个垃圾箱搬上了车,又放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空垃圾箱在原地,就像之前的两个一样,完美地融入周围。 垃圾车开走了。林烈感觉到自己的讶异,突然上气不接下气地狂笑起来,笑到肚子都疼了,蹲著缓了半天才强忍著笑站了起来。原来以为只是东西被收走了,留下了空荡荡的容器,借景伤情了半响,没想到竟然连容器也早就不是之前的了,这还矫情什麽? 林烈抹了一把笑出来的眼泪,转身回家了。 刚走出去没两步,林烈就黑暗里一只手捂住了嘴,挣扎两下就被拖进了拐角处。 “唔唔唔!”林烈挣扎。 “别叫别叫!是我!”那黑影说。 林烈定睛一看,光线太暗看不清,那黑影也愣了楞,然後掏出手机,用屏幕那诡异的荧光照亮了自己的脸,乍一看太像一只鬼了!林烈吓得继续挣扎,那人一看自己把屏幕放在了下巴上,於是又调整了一下角度,从侧面终於能够看出点人样了──竟然是文艾。 此时的文艾丝毫没有平日里那种翩翩情圣的风度,两只眼睛里都是血丝,穿著奇怪的黑色大衣,还带了一只巨大的口罩,只是为了让林烈认出他来,口罩挂在了耳朵上。整个人颇有些惊弓之鸟的气质。 “你怎麽了?这个时候跑来?”林烈顿觉失常。 “先别说话,让我去你家躲躲!”文艾二话不说,把头凑到楼道口左右看了看,似乎在找有没有人跟踪一般,见到四处没人,便抓著林烈三两步窜上了楼,又催著林烈赶紧开门,直到进了门把林烈家门上能锁的锁全都锁上後,才喘著粗气跌坐在玄关。 林烈突然觉得这个场景多麽的熟悉,超级有既视感──两个小时以前程笑笑就是这麽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躲了进来。抬头看了看日历,想找出今天这个日子的不凡之处,可惜什麽忌日凶日也不是。 有程笑笑在先,本著惯性,林烈脱口就问:“你怎麽回事,被强奸未遂躲人呢?” 结果文艾瞪大了眼扭头看著林烈震惊道:“你怎麽知道?!” 这回换林烈震惊道:“还真是啊?!” 文艾顿时反应过来,颓然地把头埋在了两个膝盖中间,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你这变态,谁敢强奸你……不是吧?”林烈回过味来。 文艾重重地点点头,全身都散发著死气。 “你不是把他给办了吗?怎麽会被反推?”林烈大吃一惊。 “这……我……我怎麽知道现在的小孩能发育得这麽快?”文艾摇摇头,“唉……这就是孽缘啊……” 看著文艾愁眉苦脸的样子,林烈心里竟然暗爽:“你也有今天啊,文大少……” “不行,我要赶紧走……走……去非洲!”文艾自言自语道,“有个国际志愿项目,下周就走!” “慢著慢著……”林烈看他已经失去了冷静,赶紧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弄到沙发上坐著,然後给他开了听啤酒,文艾立刻接过来当水似地灌了进去。 “你不至於这麽夸张吧,不就是肖恩的表弟吗?才多大点年纪的孩子?你至於躲到非洲去吗?”林烈见他喝完,又递了一听过去。 “你知道什麽,那是个恶魔!绝对是个恶魔啊……”文艾打了个寒战,又把手里另一听啤酒给灌下肚去压惊,然後痛惜道,“我就是被他那纯洁的外表给骗了啊……” “你也好意思说骗?你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妖兽就该被人收了!”林烈立刻吐槽。 文艾两听啤酒下肚,已经开始自己找酒喝,第三听也被他喝下一半,“我必须走,越快越好!我家已经不安全了,我走到路上都觉得有人跟踪我,所以今天半夜乔装溜出来,先到你家躲躲,等我联系上非洲援助计划的人,立刻就走!” 文艾哆哆嗦嗦重复著,窝在沙发里,来来去去就这麽几句话,让林烈觉得有些奇怪,回头看到桌上空空如也的几个空啤酒罐,终於一拍脑袋想起来:“你不是不能喝吗?怎麽喝这麽多?” 作为一个心理医生,文艾对於任何麻痹神经的东西都不太感冒,尤其是酒精,号称一杯倒。今天毫无意识地喝了三四杯,还能继续说话已经是受到惊吓之後的振奋作用了。 “解……解酒药……”文艾发现自己喝下了什麽之後,终於拼著最後的力气喊出了这个词,然後就头一歪在沙发里睡著了。 “靠!”林烈无语,恨不得把他扔出窗子摔垃圾箱里,喊那垃圾车回来收垃圾。 最终他还是忍住没有这样做,而是把文艾像垃圾一样拖到了地板上,然後让他翻了个身,再翻 分卷阅读58 一个身,翻著翻著就滚进了卧室。可怜的醉鬼毫无知觉,他已经达到了没有醒酒药就几乎醒不过来的地步,任由林烈各种欺凌。 好不容易把他弄到了床上,林烈在药箱里翻找了一会儿,没有找到醒酒药,狠狠琢磨了一会要是把辣椒水灌进文艾鼻子里他会不会醒过来这种开心的事儿,然後拿著钥匙出门去二十四小时的药店买药去了,心里一阵怪异的感觉──要知道林烈天黑以後只在药店买过安全套。 等林烈拿著醒酒药再次进到自己家门的时候,他又瞬间被什麽东西捂住了嘴,然後失去了知觉。在意识消失之前,他似乎看见一张长得妖孽到和自己有的一拼的脸对他笑笑道:“林烈大嫂,今天就借你的床用一用咯,多谢你把他灌醉送我这份大礼啊……” 第61章 你还活著? 林烈醒过来以後第一个念头就是:必须立刻马上给家里换锁了! “你醒了。”肖恩坐在林烈身边,仍旧穿著昨天那套西装,整个人散发著一股相当衣冠禽兽的气质,“我堂弟他迷晕你这件事实在太过分了,我已经教训过他了,你别生气。” 刚刚清醒的林烈当场就想破口大骂:“妈蛋你迷晕我的次数还少吗?这麽正义凛然指责别人没拉拉链的时候不知道自己没有穿裤子吗?而且重点不是迷晕好吗?是破门而入好吗?美国人私闯民宅主人不是可以直接开枪的吗?你们真的是美国公民吗?要不要脸啊?” 不过林烈忍了,因为这里并不是他自己家,而是黑老大的地盘,另外,他扭头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这房间里还有别人。 一个头发花白,看上去大约七十多岁的老人坐在轮椅上,看著林烈,那双混浊的眼睛里充了一些混浊的眼泪,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十分激动。 “这是?”林烈看向肖恩。 “一个死人。”肖恩道,神色无比凝重,“或者说,一个本该死的人。” “上周在底特律一个垃圾场附近,我的人发现了他,这几年他一直在城市里流浪,找到之後我就马上把他弄出境,让我表弟亲自送到中国,当然,那家夥把人交给我之後就不知所踪,现在倒是知道他跑去纠缠文艾去了。”肖恩面色有些阴沈,“只是没想到居然他敢把你迷晕了。” 林烈已经无暇去吐槽肖恩抓重点的能力,只是回过头看著那个老人。越看越心惊,这些年懒洋洋的东西在骨子里压著的那一丝强烈的情绪渗透出来。 “我想你应该认识他,只不过他变化有些大。”肖恩说,“不过你不要太激动了,有些事情无法预料。” 林烈足足认了三分锺,最终神情中一副难以置信的摸样,甚至声音都在颤抖,“你是……张云山?你还活著?你……你居然还活著?” “诶……”老人哆哆嗦嗦地应了,又流了两行眼泪,“我真是……真是愧对你们林家……实在没有脸回来了……” 瞬间,林烈那张平日里没心没肺的脸上,难以言喻的冰冷扩散开来,他看了看肖恩,後者也一脸阴沈地看著他,最终证实了他心中的想法。这种让人窒息的气氛持续了整整五分锺,没有人说话,随後,林烈笑了,虽然还是那样魅惑众生的笑,却让人心里一阵没由来的森森寒意。 “你竟然还活著!”林烈声音颤抖,但他没有再看那个老人,只是似乎十分厌恶地让视线绕过了他所在的区域,然後环顾四周,像是在找什麽可以用来杀人的利器似地,自言自语道,“都说你的死是我父亲一手导演,上亿的赃款都由你来经手,这麽一个污点证人是坐实林家贪污的点睛之笔啊,偏偏开庭前你就车祸死了,死也罢了,还留下了录音和账目证据寄给了公诉方。舆论哗然,林家真是一手遮天啊!竟然敢伪造车祸弄死证人,还好张云山聪明留了後手,就算死了也告倒了这第一大贪!你不仅仅是英雄,你还是烈士呢。” 听著林烈嘲讽的话,一把年纪的张云山脸上一阵青白,愧疚之色溢於言表,似乎若不是双腿不能走路,几乎就要找个地缝钻下去。 “看来他们当年给你准备那场车祸倒不是假的,给林家身上泼了那麽多脏水,哪有比你的死更有舆论说服力和价值的呢?你也算是被彻底利用干净了吧,张叔叔。”林烈整个人周边的空气都冰冷了起来,让在他一旁的肖恩也有些担忧。 “我本以为,你是我父亲最信任的人,你也是受害者,是我们林家拖累了你,你受了要挟逼迫最後还把命搭了进去。”林烈惨然笑著,“可是你现在活生生地出现在这里,那麽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当初那一场戏,你本来就是导演之一,只不过你太高看了自己,或者说太小看了那些人的黑心,於是被利用完了之後自己也被当成棋子丢弃了?” 说完最後一句,林烈用足以从人身上挖下一块肉来的眼神死死看著张云山。後者气息一片颓然,像是生机都丧失了一般,跌落在轮椅里,混浊的眼泪流个不停。 这个答案林烈早就已经明了於心,於是用死寂的眼神看向了肖恩。 “他的身体情况很糟,车祸时的腿伤没有得到有效救治,这几年在美国乞讨为生,重病缠身,估计也难以活过明年。”肖恩面无表情地说,好像房间里并没有这麽一号人一样肆无忌惮地谈论著。 “哼,我不知道你什麽时候成了心慈手软的人。”林烈显然处在精神不稳定的边缘,他重新把自己塞进了被子里,闭上了眼,“连自己儿子都能欺骗的人,不值得怜悯。” 听到最後一句,轮椅里的张云山眼中闪过一丝光彩,他不过才刚50岁,多年的流浪和伤病让他已经老成了70多岁的摸样,这里面不乏心理上的折磨,但他仍然用自己沙哑地嗓音问道:“我……我儿子,你们知道我儿子在哪里?让我见见他,我愿意做任何事情,我愿意为林家翻案!” “哈哈哈哈哈……”林烈突然爆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他不无怨毒地说,“翻案?哈哈哈哈哈!你猜猜一心以为你屈死想为你报仇的儿子看到你现在这幅样子会怎样?惊喜吗?知道自己的父亲原来是个助纣为虐的伪君子,看你活著回来很开心吗?” 林烈眼中赤红,浑身战栗,“毁了我们林家还不够吗?你的死毁了我父亲,现在你活了,还要毁掉你儿子,你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老人听了这些话,脸色变换数次,最终懊悔的心几乎吞没他整个身体,双手深深把脸埋住,像是受了十分严重的打击,轮椅上一个心率测速仪开始发出警告。 “阿烈,阿烈! 分卷阅读59 ”肖恩把陷入疯狂咒骂的林烈抱住,“冷静点。” “呵呵呵呵呵呵……”林烈又发出了奇怪的笑声,随之咬牙切齿地说了三个字“让他滚。” 肖恩点了点头,让人进来把状况极差的张云山推出去打强心针。 “阿烈,我明白你的心情,但他还有用,而且事情迟早要曝光。”肖恩顿了顿,犹豫了一下,最终道,“你瞒不住张义柯,毕竟张云山是他父亲。” 第62章 要不要一起复仇 林烈有时候会回想自己和张义柯的相识,那个“纯商人”嘴脸的衣冠禽兽偏偏长了一副让人心动的相貌。在那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厅里,他穿著手工制品的意大利西装,带著铂金丝眼睛,像一条毒蛇一样向他逼近。 可是林烈对他没有兴趣也没有性趣,作为一个已经一无所有的人,当时的林烈不知道什麽才能提起他的兴趣,反正不是被按在床上做下面那一个。 不过张义柯似乎就是个破坏规则的人。 “恨不恨毁了林家的那些人,要不要考虑一起复仇?”那只毒蛇吐著信子在他耳边说,“顺便说一句,死去的张云山,是我生父。” 林烈的瞳孔突然缩紧,张义柯正笑脸盈盈地看著他。 “你有五分锺时间考虑。”他说。只有林烈能读懂他笑意中的阴冷。 林烈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独自守著秘密的人,有一天他的秘密被扒拉出来,还没等他发作,却发现自己的秘密和人家相比,连同病相怜都算不上。 对於林烈来说,是家破之恨,对於张义柯来说,便是杀父之仇。他不知道这个年轻的男人那看不懂的眼神背後到底担负著什麽,就像别人并不知道林烈放荡无忌的生活中一人在夜晚的睡梦中思付些什麽。 最终他决定与这个人一起,说复仇也好,说上床也好,说同盟也好,说朋友也好,总之那是一种林烈亲手捆上的羁绊,而且很少见的,他从未想过要解开。 林烈一穷二白的时候,张义柯在商界声名鹊起,此後两人相熟的时间里,林烈看著他就像一条潜伏著的毒蛇,躲在暗处,慢慢积蓄力量。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不知道他要怎麽做,也不知他要何时行动,但他感觉得到,没有跳出的毒蛇,才是最有威胁的。 不过林烈与张义柯之间的关系,倒没有出现互通有无、狼狈为奸的情况,总之我修我的栈道,他渡他的陈仓。张义柯满足林烈的一切要求包括在床上,相比之下林烈就轻松的多,他只负责满足张义柯在床上的一切要求。 自相识那一天後,张义柯始终不曾提起当初那个共同复仇的邀请,就像突然失忆了似地,似乎仅仅安於现状地扩展著他的地产王国。林烈知道张义柯有他的秘密,自己又何尝没有秘密? 张义柯知道他在这些权贵之间玩著游戏,却也不闻不问。他只是个商人,而林烈才是那个扯出万条人脉的人精。林烈有时候就会想,也许这就是他和张义柯之间的分工合作。他不知道张义柯这些年动作的意义,张义柯也不了解他在这几年放荡的原因,但互相之间隐约都能感受到那件事情永远不会过去,那个约定永远有著效力,而两人都在心照不宣地实施自己的正义。 可现在,事情似乎出现了预料不到的波折。张义柯的复仇尚未实现,他的父亲却复活归来,身上还带著洗不清的污泥,从受迫害致死的父亲,成了咎由自取的罪人,绕了一圈,复仇的对象还在,复仇的原因却没有了,因为最初就没有仇。而且鉴於他父亲的关系,张义柯与林烈之间倒可能产生新的仇恨,毕竟张云山也算是是迫害林家的罪魁祸首之一。 林烈算是明白为什麽古人都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了。这事儿除了荒唐就是可笑,但他笑不出来,他不知道张义柯六年来那永远冷静、暗藏仇恨的脸上到底会出现什麽样的表情,如果这个人换成自己,也许会疯吧? 他想过阻止他们父子相见。但张云山恐怕只有一年多的命好活,无论如何也不能阻挡他见自己亲儿子吧?真在美国藏到死也就再也无人知晓真相,可惜人之将死,却还牵连他人,真是作孽。原来死人复活也是一种污染,难怪古人又说“死了一了百了”。 林烈笑了,他觉得思考这些实在没有意义,有些羡慕起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黑社会老大,不用顾虑良心道德,直接把张云山做掉,让假死变成真死,反倒让人幸福。这可怕念头在脑海里转了转便冷下来,林烈突然想到,若不是张云山对林家翻案有些用处,肖恩是否会因为真相太过刺激,而下杀手? 林烈在肖恩的床上躺了大半天,也没有要起床的意思,他没有睡著,只是发呆。肖恩就在床边陪著,两人没有对话,但他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无聊。 “肖恩,你杀过人吗?”林烈在沈默了很久後突然问。 “你不知道我是黑社会头子吗?”肖恩反问,似乎林烈只是在问他爱不爱吃虾,而他反问“你不知道我海鲜过敏吗”一样。 “算了。”林烈觉得自己是在钻牛角尖,这世界上的所谓道德自己又遵守过几条?遇事反而不如肖恩单线条和洒脱。 “我需要去一趟监狱。”林烈对肖恩说,“帮我叫个出租送我去秦明那里。” 林烈坐不得私家车的毛病肖恩自然是知道,重案犯探监要过秦明这道关卡他也清楚,於是只点点头,开口说的话却没有半点关系:“你还没饿吗?” 床上那人果然配合著肚子一阵咕噜。 肖恩听见声音,用手揉了揉林烈严肃起来蹙著的眉头,道:“吃了再去,别太多虑。” 酒足饭饱,林烈倒是听从肖恩不要多虑的劝解,竟然倒头睡起了午觉,下午三点多才出门前往秦明的会所──每周末这个时间段他总是在那里召集属下听汇报和查账。 如今林烈也算轻车路熟,来得多了,门口的保安自然不会拦他,也没人敢问他要什麽会员资格。林烈进这里就跟进自己家似地畅通无阻,想当初坐在门口花坛淋雨淋到晕的事情还挺记忆犹新,现在门童早就换了一茬又一茬,当初在门口拦下林烈又察言观色去给秦明报告的保安,现今也成了这会所的主事人之一。 此刻这人正迎著林烈走来,六年来也长了不少肥肉,看来油水没少捞:“林先生,好久没见你来了,今天是来找老板的吗?” 林烈和他寒暄两句,也不多说,就问秦明在哪。 “老板今天有位客人,午饭也是一起吃的,现在还在包厢里谈事。”这精明人知道林烈身份, 分卷阅读60 倒也没有顾忌,一股脑都把老板的行踪说了个清楚。 “那我等他一会吧。”林烈不著急,今天不是探监的日子,急也去不成,提前几天打好招呼了才能去,若是秦明来办,第二天去就能见到人。 那主事人连忙给林烈安排到另一个临近的包厢,亲自递了菜单,还询问是不是要去和老板通传一下。林烈没让他去通传,毕竟自己有求於人,而且前几天才闹翻,打扰了秦明的生意反而会起反效果。 等来等去也无聊,於是把包厢扯开一条缝,一边嗑瓜子,一边盯著那边动静。过了大约有一个小时,那门打开,里面出来一个人,背过身和秦明握手。 “那麽,这件事就有劳贵公司多上心,我们合作愉快。”秦明道。 “放心,款项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今天合同签好,明天就开始注资。这个项目,秦老板能亲自去坐镇,我们是很有信心的。”那人活络地说,“秦老板留步,我这就告辞了。” “哪里话,贵客一定要送,我送你下楼。”秦明也是一副商业口吻,坚持把人送出大门。 林烈一晃身子闪到了门背後,目光阴沈。 他清楚地看到,那个经过自己包厢门口,被秦明坚持送到楼下的人,便是向平和。 第63章 秦老大要开荤 秦明遥遥看著向平和的车驶出路口,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查到了吗?”他接过保镖手里点燃的香烟,不动声色地问。 “查了,向老爷子看中B市那块码头地,因为是狼头的势力,一直没能盘下来,现在想到用这笔钱借咱们的手替他扫清障碍也是无奈之举。”他身边那个叫老枪的精瘦中年男人答道。 “这事儿来的太便宜,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秦明摇摇头,“而且狼头那边我还必须得去一趟,少则三天,多则五天,你在这里好好盯著向家的动静,老狐狸不是那麽好相与的。” “是。”老枪点点头。 秦明目光扫过身边几个黑西装戴墨镜的保镖,琢磨到底带跑这一趟,却发现几个人穿著打扮乃至身材实在类似,几乎分辨不出。难怪林烈会给他们都编上号叫“小黑一”、“小黑二”。一抹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笑容浮现出来。 “老板今天心情很好啊?”老枪在所有下属里与秦明最为熟络,看见他难得露出笑容,不免好奇一问。 “什麽?”秦明反应过来,想起林烈,不禁又是一阵难言的郁闷,板起脸来道:“没有,走吧。” 老枪知道最近这位老板相当喜怒无常,见他又阴沈下来,不敢多问。此时有人传话说有事要报告,他心中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岔开话题,忙让传话的人过来。 那人便是之前招待了林烈的会所主事,察言观色很是拿手,此刻见到秦明本来大好的心情突然变坏,心里一阵後悔,心里埋怨老枪把老板得罪了,现在让他来触霉头。好在他拿准老板的脾气,一般和这位林家少爷有关的事情,老板都乐於知晓。 果然,在秦明耳边说了几句,对方立刻有些焦急地问:“人在哪?” “在会客室隔壁间的包厢歇著,刚老板在谈事,林先生说不打扰老板,就在边上歇著了。”主事的滴水不漏地答,看老板极少这麽焦急的样子,生怕他要怪自己不早报告,连忙一推二六五,把事情都推到林烈身上。 “以後他来无论什麽事,第一时间告诉我。”秦明点了点头,马不停蹄往会所里走,那人跟在他身後引路,他想了想又问:“你叫什麽来著?” “老板,我叫唐伯,是会所的後勤经理。”这位曾经的保安听见秦明问他,欣喜万分,这是要重视他的节奏啊? “唐伯虎?”秦明不自觉地问。 “这……老板,没有虎,就叫唐伯。”唐伯有些囧道。 “唔,名字挺有悬念。”秦明竟然开了个玩笑,平日里熟悉他的人都大跌眼镜,一般来说任何玩笑到了秦明面前都会变成冷笑话,冰冷到你都笑不出来。可见此时的秦明心情实在是好,他对唐伯说,“今儿起就不用管後勤了,这一块的产业你来做吧。” “啊?……谢谢老板,谢谢老板!我一定会好好干的!”唐伯听後愣了一会,顿时热泪盈眶,这提拔速度简直坐火箭一般啊!自己这真是遇到贵人了,他决定回家就给林烈立个活牌位,天天供著。 说完秦明也不管身後讶异的老枪等人,一推门就进了包厢,林烈正倚著真皮沙发吃薯片,小腮帮子挤得满满当当,( ̄~ ̄) 嚼著嘎!脆。见他进来,端起柠檬汁灌了半杯,然後把手指上的沾著调料粉都舔进了肚子。 秦明顿时身体就僵了。两人闹起来不过是个把星期之前的事儿,他却觉得过了大半年似的,度日如年说的就是他过去这些天。他以前以为林烈对他来说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调剂品,离了之後才觉得上当,这就是一道用罂粟调成的美味,三日不食,口中无味。这妖精不是人,是毒品。 可他为了自己的面子,硬生生地忍住了。他希望林烈能服软,能先找他,到时候只要自己有了一个台阶,就不用这麽煎熬了。不过他还是低估了林烈的倔强,熬了许多天,肖恩来找他开什麽林烈归属权大会的时候,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居然同意去一家大排档开这麽一个荒唐的“会议”。离了林烈,他的忍受能力都上升到了自己无法理解的层次。 那些“与林烈说不清道不明”的人坐在一起开会的时候,他才沮丧地发现,林烈对於他来说,并非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而自己对於林烈来说,才大概更接近可有可无吧?想来好笑,林烈接近自己,本来就是为了他父亲的事情,如今却变成自己与林烈唯一的牵绊,是否除了这一点,林烈便根本不需要他? 这些念头对於此刻的秦明来说都再也翻不出浪来了,林烈就在他面前,像以前一样和蝗虫似地席卷会所的零食,毫无顾忌地满足著口腹之欲,可这样的林烈却那麽生动,那麽让人难以自持。 “你来了。”林烈把嘴里的东西都咽了下去,对秦明说。就好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秦明点了点头,林烈把他想说的话说了,被抢白之後,他竟然不知道要说什麽。但很快的,他觉得自己完全不需要说什麽,他只是走上前去,把林烈整个抱起来拥在怀里,然後头埋在那滑腻的颈窝,呼吸那种熟悉的气息,让林烈的下巴抵著自己宽阔的肩,然後两人一起在沙发上窝出一块宁静。 我想你。秦明在心中说道。他不知道自 分卷阅读61 己为何会这样,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想要对人说出这麽泡沫剧的对白,这和自己一直以来的黑色暴力硬汉片的生活完全跑偏。 但他没有出声,只是觉得不需要。 林烈惬意地眯著眼,想起秦明很少像一只熊一样抱住他,那家夥通常下半身的动作比意识更快,如今这种暖融融的感觉让他很享受,作为一个猫属性的男人,林烈无论何时都不会放弃享乐的机会,便任由秦明抱到满意为止。 很奇怪的是,这样的气氛中,秦明既没有吻他,也没有兽性大发。秦明此刻的心情很好,他没有动作,只是觉得不需要。 可他忽视了林烈的猫属性,这种厚重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只会让他发情。 察觉到林烈那牛仔裤腿间硬起的家夥,秦明真的觉得今天这一天真是好到不能再好。 第64章 秦老大的肉 林烈抬头看向秦明,他以为秦明会说点什么。说实在话,秦明在和林烈滚床单的时候简直像个话唠。当然那是正常状况下,上次他不知道抽什么疯,一言不发把林烈弄昏过去,这次仍然一言不发,林烈警惕地看着他,心想难道又要做好昏过去的准备? 秦明并非不想说话,只是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没错,林烈是来找他了,然而他能说什么?“我原谅你”还是“你原谅我”?无论是面子上还是良心上都过不去……难道说“我们和好吧”?这种三流泡沫剧的台词怎么可以出现在黑老大的嘴里?最重要的是,秦明觉得自己的独占欲没有随着林烈的让步而冰释,甚至连表面那层雪都还没融化。他闷着头啃着林烈的脖子,本打算不去思考这个问题,然而他领口下不出意外泛起一片粉红的皮肤上,竟然扎眼地冒出一堆——没错就是一堆——别人留下的痕迹。 尤其他已经了解,这痕迹十有八九是自己那感情深厚的“好兄弟”留下的——即便才和他为了这个男人互相胖揍了一顿(这话从自己脑海里冒出来怎么这么别扭)——但这种无法发泄的感觉仍然让秦明简直觉得自己脑子要爆炸了。对于肖恩,他向来觉得也没什么不能给的,若是在以前,钱、地盘、女人,随便,只要他看得上,拿去便罢,他们之间可是拿命换的交情。可这种义无反顾的信任到了林烈身上,怎么就这么难以取舍呢? 秦明恼火的要命,却也对上次自己对林烈发火——应该说泻火——后的后果感到后怕,他也不知道自己怕的到底是林烈被自己弄伤,还是林烈对他那种“无关人等”的冰冷眼神。总之他最终选择了一个办法——这个办法和肖恩实在有异曲同工之妙——他把林烈的衣服都扒的干干净净,然后在他身上每一寸皮肤都留下了印记,似乎是和原来那些将消未消的印子比赛似地,看谁占领的地方多。 林烈苦笑着看着秦明辛勤劳作,心想难道黑老大都属狗的吗?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啊? 秦明也不理会他,腰上腿上都没放过,咬得林烈一阵战栗,双手插在秦明的头发里,一顿没节操地呻吟。秦明似乎被这声音钩起了兴趣,有些坏笑地看了林烈一眼,随后让林烈十分惊讶地,把他那不算粗壮却在尖端淌着汁液的活计含进了嘴里。 想都不用想,这是秦明第一次帮别人做这种事,然而随之而来的,林烈强烈的呻吟让秦明觉得十分满意。他用一只长臂固定住林烈的腰,让他无法挣扎,另一只手揉捏着他鲜红的乳首,秦明的舌头也没有闲着,在林烈敏感的阴茎上一番剐蹭。 “啊……哈……”林烈猛然仰起头,露出那截雪白却又布满情欲痕迹的脖颈,他整个身子弓起来,胸口不断起伏,让秦明刚种下的草莓都活了起来。 这幅活春宫让秦明极度满意,林烈这种强烈的反应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把他开发出来。 林烈此时脑海里基本什么都不剩下,他被刺激的分身胀满异常,却让后庭的空虚变得更加明显,他想要的还尚未得到。睁开迷离的双眼,看了看周围,他记得这种会客室里面不会放润滑剂之类的东西,自己身上也没有带,他转头看向秦明,那家伙只顾着把自己当玩具折腾,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个严重的问题,指望这个家伙身上带润滑剂那是痴心妄想。 心中默默叹了口气。“秦明……”林烈喊了一声,把那人喊得骨头都要酥掉,瞬间停下了动作。林烈引导着他放过了自己的分身,随后,自己用手附上,开始快速上下抚弄起来。秦明看着林烈大开两腿在他面前摆弄自己的样子,顿时口干舌燥,却坚持着不敢动,巴不得多看一会。 一阵阵快感涌上来,林烈射在了自己手里,但这快感离他所需的远远不够。 他满意地看了一眼手中的粘液,然后当着秦明的面,把自己的穴口抬高,随后就着精液的润滑,一点一点把手指插了进去。此时的秦明眼睛都发直了,里头闪烁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绿光。 林烈插进自己体内的手指逐渐增加到了三根,他把周围的穴口磨平,扩张着体内的肠道,然后突然按压起前列腺附近的部位,浑身战栗起来。“啊……这里……”林烈几乎都要忘记秦明的存在,自己动手,不亦乐乎。 秦明一看坏了,难道这家伙要在我面前自己解决吗?瞬间一口气涌上来,把林烈的手从穴口中抽出来,迷离的林烈顿时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他被这满是情欲的一眼瞪得浑身燥热,立刻让自己憋屈已久的老二解放,那满是青筋硬到极点的大棒弹跳出来,颇为狰狞。林烈看了一眼那玩意,顿时好像想起了什么,瞪眼也变成了媚眼,大大张开两腿,扭动着腰肢就往秦明腿间蹭,好似蜘蛛精见了唐僧一样,千般魅惑。 “秦明……”林烈撒娇道。 秦明一个哆嗦,差点还没插进去就被他叫射出来。 真是个妖精,好险好险,秦明暗自心惊,怕再生枝节不敢有误,一个挺身就把自己送进了林烈的身体。 唐僧肉到手,林烈被插得一阵战栗,却又死不撒手。秦明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千万只水蛭给吸住,那甬道里温热地肠壁就像是自带吸盘似地牢牢咬住他的下体,挤压着,像是要抽干他。说来奇怪,秦明自从上次林烈离开以后,便对这些男男女女没有了兴趣。那一个个扭着腰在他面前费尽心机的人,都成了庸脂俗粉,哪怕曾今自己最喜欢的一个模特,如今看来和林烈也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他也是男人,正当时的男人,这么长时间的被动禁欲,让他十分纠结,真不知道林烈给他下了什么毒,但就算被他吸干,也比对其他人再也 分卷阅读62 提不起兴趣来的强。 第65章 欠调教 “给我……”林烈如同海妖般的召唤又来了,秦明脑中一空,几乎被下了咒一般开始冲锋陷阵。 猛烈的抽插和时不时对敏感处的剐蹭让林烈欲罢不能,只一个劲地催促,他自己的分身早就又硬的不能再硬。那一次又一次的撞击让他的脊背深深陷进沙发当中,然后又被一只强有力的胳膊捞回来,深深地插在那坚硬而硕大的棍子上,林烈觉得自己都要被那玩意顶通了,体内的脏器似乎都要从喉咙里被定出来。但快感也随之像潮汐一般汹涌而来,自己如同礁石上的一株海藻,被抽打得风雨飘摇。 秦明的性爱,就是来的如此暴躁不堪,毫无余地。林烈有时却觉得真实而丰满,只可惜自己求得只是性,却不是爱,而秦明求得本应当只是性,此刻却参杂了占有欲。林烈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多麽有骨气或是多么有底线的人,但他不喜欢被占有,也不喜欢占有,连“占有”这个词也很痛恨。你情我愿是性,互相占有却未必是爱,既然不是爱,那么占有又有什么意义,自己曾经也想占有什么,但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他人对自己的占有欲,又让自己身边的一切都变化不堪,他不喜欢变化,更讨厌不堪,没什么骨气的人,不代表也没有火气,对向平和如此,对秦明也是如此。虽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秦明只是被连坐了的倒霉蛋而已。 秦明最终被林烈夹得射了出来,一波一波地洒在他的体内。而林烈也被烫地再次高潮,淫靡的气味在房间里洋溢着,环绕着两个人。 “我要见我父亲。越快越好。”林烈的声音陡然变化,冷静而冰凉。一时间秦明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见你父亲?”秦明问。 “我知道你之前让我走,就不想要我再来找你,我也一直是那样做的,但这件事对我很重要,”林烈说,“你知道我脸皮一向很厚,希望秦老板你还满意,帮我这一个忙。” 秦明顿时理解了“希望你还满意”是指刚才两人上床的事。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愚蠢。 “所以你让我上,也不过是怕我不让你去见他?”秦明皱了皱眉。 “随你怎么想。”林烈有些火气,他觉得秦明和他一刀两断是他们达成的协议,那么此后的关系,只关乎利益。秦明要了他的身体,他则需要秦明的关系。这应当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然而秦明本身却表现得有些幼稚,字里行间的占有欲,不仅仅是肉体上的,他甚至还追寻精神上的,林烈这些天来强压的各种怒火冲了上来,他不想对秦明客客气气,他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一个没有人需要他,也没有人要占有他的地方躲起来。 “我看错了你。”秦明蓦然道。 “我也是。”林烈毫不客气地回敬。 “既然如此,你还找我做什么?”秦明恼火道,“你上了肖恩的床,让他打声招呼,想见你父亲不也是一样?” “他是他,交易是交易。”林烈开始一件一件往自己身上套衣服。 “这么说我不过是场交易?”秦明冷声道,凡是熟悉他的属下,听到这种语调就会明白,这位大佬是要下狠手了。 “既然你不乐意,那就算了。”林烈道,“我走了。” “走?”秦明突然笑了,“谁说你可以走了?” 林烈打开房门,外面的小黑们像堵墙一样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回头看看秦明,也笑了。“是让我呆在这?还是带我去哪儿?” “既然是交易,自然是让我满意为止。”秦明对于林烈无所谓的态度十分不满,道,“要见你父亲不难,我满意了,自然放你去。” 林烈深深地看了秦明一眼,然后他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秦明一把揽过被迷晕的林烈,顺势一个公主抱,林烈刚才那个眼神让他无端生出怒火。他要这个人变成他的人,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不管用任何手段。 软禁不过是第一步罢了。 “老枪,做这一行的,给我挑一个有本事的,今晚就跟着我去B市。”秦明抱着林烈往外走。 老枪看了看林烈,点头道:“没问题,B市我们的辖区就有专门的人,直接安排到他那里,我现在就去联系。” 林烈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但姿势不是很好。他身上不着寸缕,四肢被铁链锁在床柱上,这地方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床边一面墙都是玻璃柜,里头各式各样的东西好像成人用品专卖店,天花板上还吊着铁链和绳子之类的玩意儿。他记忆中唯一类似的地方,也就只有文艾的房间了——那个sm变态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有没有从那小哥手里逃到非洲去。 似乎现在不是担心别人的时候啊……林烈心里叹息,看来秦明这次是真的发火了,居然连这种地方都找出来对付他。他耸耸肩,看见一个戴面具穿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喂喂……这个怎么口味越来越重了……林烈无奈地想,难道要搞什么主人仆人那一套?喂喂,饶了我吧……真麻烦啊…… “哟,早。”林烈挥了挥手。 那西装男明显愣了一下,心想,不愧是秦老大送来的人啊,果然非同凡响。 不过这都是暂时的,虽然秦老大的限制也太多了点——比如不能碰他啊,不能伤身啊,不能磨掉了原本的个性啊——这简直是老虎屁股摸不得嘛…… 看着那西装男手里拿着的一根细长的、顶上有几个小铃铛的针,林烈想起了文艾,“靠!这个很痛的吧?一上来就是这个你有没有职业道德啊,起码要来点春药什么的麻醉一下神经吧?” 西装男扶额,这到底被调教的人是谁啊?我这不过是拿出来消毒嘛,还没打算直接用呢,我又不是刚入行的初哥啊你妹的!春药,有这么叫的吗,太不专业了,这个应该叫新型燃烧激活抗性冷淡外用药剂嘛…… “你有必要涂这么多吗?均匀点嘛,都还没吸收!等会痛死我你担着?”林烈碎碎念。 西装男崩溃,“我的手法已经很老道了好吗?你看看,这要先打圈,刺激重点穴位你懂不懂!” “比起文艾还是差远了……”林烈撇撇嘴,“反正秦明肯定让你不能伤着我,你慢慢弄,我睡一会,看看你手艺怎么样。” 西装男泪流满面。 第66章 绑架x2 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林烈虽不是好汉,却也把能屈能伸发挥到 分卷阅读63 了极致。 让吃就吃,让喝就喝,让叫就叫,反而没吃多少苦头。 期间秦明来了一次。原本是来探查情况,结果林烈乖得不像话,连西装男都不知道该如何“调教”,林烈整个人软的可以随便捏,但是秦明却觉得,他越来越不懂林烈在想什么。 但是林烈身上那些粉红色、缠缠绕绕的电线一直延伸到下体埋入不见的景象,还是让他血朝脑子里涌,突然就觉得这幅样子不想让别人看见。 在他朝旁人挥挥手,让他们滚蛋,然后扑向林烈的时候,西装男就注定了下岗的命运。 林烈眼睛被蒙上了两天,只能靠声音和气味来辨别来人,不过这不影响他精准地判断秦明的到来——那股不可一世的王八之气简直几里外都能闻到,林烈愤愤地想。 但他还是很顺从地由着秦明摆弄。秦明没有解开把他双手绑在身后的绳子,而是直接就着那几根电线就这么捅了进去。那两颗跳蛋立马被顶到了不可思议的深度,让林烈一震战栗,他闷哼一声放松了身体,头埋在床单里,提起屁股让秦明更方便一点——这都是这几天基本功打得好——后者愣了愣,问道:“我是谁?” “秦明……”林烈说。 最终他也只说了这两个字,因为秦明后来的动作让他根本说不出别的。 秦明射完之后抱着他好一会,才从他身体里退出来,林烈两眼一抹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就觉得脸上被亲了一下,然后手被放开,秦明抱着他清理了一番,接着回到床上。中间林烈也没有伸手把眼罩取下来。 他听见秦明似乎叹了口气,然后坐在床边摸着他的头发,过了一会林烈就累得睡了过去。 秦明看他睡着了,心里生出毛茸茸的情绪,有点涩又有点阴郁,作为一个雷厉风行的黑帮老大他很不气概地想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发觉这是一种什么情绪。但很长时间以后,他会突然明白这种情绪叫做愧疚。 第二天林烈醒过来发现自己的眼罩被摘了,房间里很宽敞,也很明亮。一瞬间他觉得秦明良心发现了,但一个小时后他看见从房门外走进来的家伙时,他觉得秦明真是一只白眼狼——可惜的是,秦明的确是良心发现了,而后来发生的事情都出乎了他的意料,但林烈却不会知道了。 向平和表情复杂地站在门口看着他,一如当年那张温文尔雅的脸上参杂了太多的情绪而显得有些怪异。 林烈看到他的第一反应是秦明要整他,第二反应是秦明拿什么整他他都不怕但是眼前这个除外,第三是秦明怎么可能丧心病狂到拿他去给向平和做人情? 他软禁自己不就是为了独占欲吗?难道这么快就腻味了改成报复?最后则是,继续顺从还是扭头就跑? 实际上向平和只是被向老爷子打发过来B市找秦明谈他们合作事宜的,正巧秦明不在,而林烈昨天晚上才被挪到这间屋子,没人提醒的向平和随意参观时就正好瞧见了旧情人,一时间各种滋味上心头,也没发现林烈脑子里在想些乱七八糟的。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林烈正出人意料地爬到了窗户上面——这里是二层,那个朝思暮想的人消失在窗外的时候,向平和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像是被死亡光线扫射了一般瞬间湮灭,他冲过去用手朝窗外捞了捞空气,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烈当然不会寻死,他一早起来后就已经目测过了窗户口的高度——大约不到三米,而且这栋别墅正巧就在马路边上,远一点还能看见车水马龙的街道——只不过他并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快就要变计划为行动。 向平和正大脑宕机、撕心裂肺、生离死别的档口,便瞧见林烈一瘸一拐地从灌木丛里钻出来,脑袋上沾着几片树叶跑出了视线。 向平和觉得自己的心脏又回来了,在胸腔里突突地跳的厉害。 他想起来去追林烈时,已经过了好几分钟,在马路上寻了半天,就看见林烈把自己塞进一辆出租车里,飞也似地不见了。 林烈几乎是吼着让司机用最快的速度开走,然后借了司机的手机,拨给了肖恩。 “Angle!你在哪?”肖恩语气十分焦急。 林烈愣了愣,问司机:“这是在哪儿?” “银杏大厦附近。” 那头透过话筒听见了司机的答复,道:“你去B市的明珠酒店,门口有人接你,阿烈。”那头顿了一下,“等我过去找你,在我过去之前,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慌!” “这是怎么了……我不是小孩子了……”林烈刚刚逃出来,有心情打趣,但却隐约生出一丝不安。 “阿烈!”肖恩道,“我说真的,无论发生什么,都别慌,等我过去。” “……好” 林烈挂了电话,回想肖恩那种严肃的语气,顿时生出不真实感。 “这么说……我是在B市。”林烈喃喃。 “帅哥去哪儿?”司机问。 “明珠酒店。” 然而林烈最后还是没能到的了明珠酒店。 他在路上就被截了。秦明的人最终不到半个小时就找到了他。 从出租车被夹塞,给那个常常跟在秦明身边叫“老枪”的家伙带下车,到另外一批人马突然窜出堵上老枪这帮人,总共也不过30分钟时间。看着那些有着纹身的大汉和老枪对峙上,接着由于人数上的巨大差异,老枪让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几个人连同林烈一起被带到一家看上去很豪华却意外冷清的酒吧。 林烈这才恍然,发觉自己的确是正在经历一场复杂的黑帮斗争,而且还是个无法说明立场很容易让人误会的意外卷入者。 酒吧烟雾缭绕的光线中走出来一个精瘦的男人,下颚有些突出,眼睛贼亮,林烈看见他就想起动物世界里狡诈的豺狗。可惜这人的名字不叫豺狗——而叫狼头。 狼头用一种林烈搜肠刮肚只能用“极其吊儿郎当”的摸样走了过来,他瞥了一眼林烈,又看看老枪,像是被什么笑话逗笑了,道:“怎么还给我带了这么贵重的见面礼来?这怎么过意的去。” 第67章 死讯 林烈看着他两只手如同苍蝇般在胸前搓来搓去,不禁有些恶心。 老枪道:“狼头,别废话了,把我扣在这里没用,现在我们离开,你还能留条命。” 林烈觉得老枪是因为听了狼头的话,怕他注意到自己以后真的要下手,这才开口找存在感,引开狼头的视线。 “哟,二当家的,你以 分卷阅读64 为你真是二当家的?”狼头果然就被引开了,他猥琐地笑道,“秦明不过把你当条狗养在身边,当年伺候秦老爷子不够,现在还来给他儿子当狗,你的忠心真有那么贱?” “我操你娘!”老枪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不顾人挡着就冲着狼头去,被旁边人打了两拳,手上没了力气却扯着嗓子一个劲骂,又让狼头一边打一边拖进里面一间包厢。 酒吧隔音效果太好,也不知道老枪被打死了没有,林烈觉得周围秦明的人都有些担忧,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尽量护着林烈——大约是秦明的命令。林烈想,老枪这么稳重一个人,真的因为自己的关系这样找罪受?要是他真的死了,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愧疚。 一路上林烈也没有机会问问秦明和B市的黑帮扯出什么麻烦,这么些年在秦明身边,耳濡目染,秦明也丝毫不避讳他,所以对于各个地区势力的事情他也略知一二。他只是觉得奇怪,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势力怎么得了失心疯要去和秦家这样的巨鳄叫板,难道黑社会都是神经病——说到神经病,林烈又想起了肖恩,顿时觉得自己这个推论真的挺有道理——无论如何现在不是担心黑帮火并或者秦明的时候,林烈手里握着一只偷来的手机,暗骂触屏时代连盲打都成问题。 最终狼头还是想起林烈来了,从那包厢里出来,就直勾勾地盯着他打量,老枪没有跟着出来。林烈心里衡量了一下,觉得这货的确不是自己的菜,不过在生命和贞操之间做选择的话,林烈是没有那么多节操的。 只希望肖恩或者秦明事后不要太过虐杀,好让自己积点德,让佛祖不要把这笔帐算到自己头上,不管下辈子投不投得了好胎,反正这辈子不要搞得现世报就不好了——狼头把林烈拉出人堆推在沙发上扒衣服的时候,林烈脑子里就是这么一句话,不反抗也不迎合,狼头嘴巴里说了各种不干不净调戏的话,他都没听见。 现场真人动作大戏就要上演,酒吧就突然震了一下。 所有人都在研究到底是不是地震了,只有林烈对着门口那团隐约的光晕开口道:“你来了?真慢,还以为又要献身保命了……” 没等他说完,就被封住了嘴唇,肖恩紧紧抱着他,就像要把他揉到自己身体里去,脸色差的吓人。 林烈感觉好像肖恩才是那个被绑架后惊慌失措需要安慰的,无奈只得附上他的背,轻轻拍了两下,道:“There,there.” 哄好了金毛,林烈才让他叫人去看看老枪死了没,结果发现他命挺硬,基本都是轻伤,在包厢里窝着,直到肖恩动用了什么夸张的重型武器轰门,他也没出来,似乎被震晕了,吓得不轻。 林烈承了他之前为了护着自己挨打的情,打趣地说他真抗打,狼头那么一通胖揍他都没事。 结果老枪一脸菜色道:“我皮糙肉厚,从小挨打习惯了,避开了要害,没事儿的。今天这事儿,谢谢斯密斯当家的,我们不会放过他们。” 林烈想了想,觉得老枪挺悲剧,被秦明派出来找人,结果被人截胡不说,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救人的又是正和自己老大因为一个男人对着干的斯密斯,况且人家来救的正是这个男人,顺带把自己搭救了,现如今到手的鸭子——就是林烈——眼看着又要跟着斯密斯走了,自己回去还得和秦明交代,想想这一通事儿林烈就替他默哀。 出于同情,林烈在老枪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把偷了他的手机还了回去。要不是这手机早在他们劫车的时候就被林烈偷到手,而狼头的手下看着林烈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儿没有仔细搜身,那么林烈今天会不会失身,还两说。 最后肖恩还是让人把狼头一伙都给了老枪领回去交差,不算功过相抵也算将功赎罪——至于秦明领不领这个人情那是他的事儿,林烈现在只想回家。 结果肖恩又没让他如愿。 林烈被带到明珠酒店,心情好,吃了一顿好的,又被老老实实安置在床上,肖恩抱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林烈早就发现肖恩不太对劲儿,之前打电话的时候便开始,到酒吧找到自己之后,就基本不怎么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简直像极了电视剧里面苦逼的男二号。这种表情放在谁身上,也不会像放在这个大脑不正常的人身上那样不和谐。 “怎么了?”林烈被他抱着有点犯困,不耐烦地想知道到底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阿烈……”肖恩只是看着他,然后似乎下定决心似地道:“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儿,你听了之后,千万不要激动,也不要难过,不要着急,不要伤心,不要不吃饭,不要做傻事……” “行了行了到底什么事儿。” “阿烈……我今天早上刚得了消息……”肖恩定了定,那神情让林烈不由自主紧张起来,“你……你父亲……昨天夜里过世了……” 林烈张了张嘴,似乎想说话,但没说出来。他又把嘴闭上了。他看了肖恩的脸色就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阿烈……没事儿吧?你别吓我。”肖恩又把林烈抱得紧了些。 “怎么……怎么死的……”林烈憋了半天,终于问了出来。 肖恩连忙把自己得到的消息都用委婉的方式告诉了林烈。大致就是昨天夜里,林父因小事与狱友发生口角,推搡过程中不慎摔下楼梯,后来送到医院,因为上了年纪又摔断了骨头插进内脏,没抢救回来就过世了。 林烈听了这段描述竟然有些想笑。林父向来好脾气,在监狱里从来不和别人摩擦,怎么可能和人发生口角?更别提打架了。况且林父在监狱里一直都在秦明的保护伞底下,吃穿休息都不会亏了他,最近自己和秦明关系不稳定,张云山刚找回来,这几天两人都不在A市,那头监狱里就人命案子,这种巧合简直让人拍案叫绝。 “秦明……秦明呢?”林烈突然问道,“我爸在监狱里一直是他的人照应,别人怎么可能动得了我爸?” 第68章 死讯2 “他……”肖恩想了想,还是直说:“最近这段时间,他似乎撤了人手……都怪我,我看那里是他在照看,就没有派人去,是我没有想到……” 林烈顿时胸中生出一股怒气,却又无处发泄。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怨秦明,还是在怨自己。只是咬着嘴唇,瞪着眼深呼吸。 “不怪你……”许久,久到肖恩有一种林烈再也不会说话了的错觉,林烈摇摇头吐了口气。肖恩看着他觉得自己胸腔里有什么东西跟着一起 分卷阅读65 被掰碎了。 林烈觉得自己真的是太过得意忘形,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也不知犯的什么病,以为秦明就是这么让自己予给予求的。他帮自己难道是老天爷说他就应该帮吗?那是自己用什么换来的?怎么时间久了,倒有种理所当然的态度呢?秦明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床伴而已,怎么就非要帮他? 只是,这边才闹出矛盾,那头秦明就撤了对自己父亲的保护,这让他有些心寒。但谁又能想到才几天时间,就能闹出人命来? 要是那时候,自己不犯病去求什么自由不自由,好好看清楚自己的立场,是否自己老爸就不会死? 林烈绞着眉头,把这个几乎无法控制的念头甩出脑海,记忆却缓慢地如同溺死人的海水般涌上来。那个男人的面孔,一直还是带着皱纹的笑着,那个小时候带他去爬山,生病了抱他去看医生,母亲去世后笨拙做菜给自己吃,进了监狱还让自己远走不要牵扯进来的男人,总是那样实实在在的男人,就这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不真实。 这是他唯一的感受。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呢?是了,上个月去例行探监,给他带了一堆绿豆酥,他说想吃红豆的,自己还说等他这一堆吃完了就买来,到现在也不知道吃完了没有,总之红豆酥是吃不到了。 那次就是最后一次了? 什么都没有,没有互诉衷肠,没有说谢谢,对不起,我爱你,没有郑重告别,没有临终嘱托。走的时候说的是“老爹下次带象棋来和你杀。”听到的是:“臭小子,记得替我去看你妈。” 现在倒好,不用替了,他自己就先一步亲自去看老妈了。也不知天上门牌号好不好找,也不知天上有没有象棋可以杀。 怎么那样就是最后一次了呢? 他还想说很多话,他想告诉他自己一定会把他从监狱里弄出来,他一定会找到当年的真相,可是这些话,随着那个人的离去,还有什么用呢?只不过是一句无法兑现的气话而已。 可是人怎么就这么不在了呢? “我要回A市。”林烈突然说。 肖恩知道林父死的蹊跷,怕林烈现在回去有危险,便低头不语。 “我要回家!”林烈见他没反应,大声叫了起来,几乎带着哭腔。 肖恩顿时手忙脚乱地抱住他,安慰道:“好,好,现在就回去。” 回程的路上林烈一言不发,肖恩没见过林烈发脾气,但他现在这副样子,着实让人手足无措。肖恩不是没经历过死人,他经历过的生死很多,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觉得懊悔难当,那种少年时曾有过的无力掌控的感觉,再次弥漫上来。 他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和林烈交代清楚,便告诉他,林父的遗体在昨天凌晨一出事就拉去火化了,那帮人显然早有准备,事情处理的相当利索,现场的监控录像也是一个十分刁钻的角度,仅仅拍摄到最后林父在楼梯口被人推搡滚下楼梯摔在地上的情况。肖恩的律师给出的答复是,最多把凶手重判成故意杀人罪,死刑,但幕后的黑手无法抓出,且凶手家里最近收到一笔无法查明来源的资金,即便能判断是买凶杀人,最终也很可能不了了之。况且,A市的高层有些力量在压制这件事情,原因恐怕林烈心里最为清楚。 林烈仅仅是听着,没有回话。 下了飞机,一路护送林烈回家,肖恩还是决定打破沉默:“骨灰我拿回来了,还有一些遗物,”观察林烈的表情无异样后,又顿了顿,“你有什么决定,要告诉我。” “和我妈葬在一起,墓地早就买好了,”林烈干巴巴地说,几个小时没有说话他的嗓子有些哑,“东西也一起,用这么多年都习惯了。” 说完又沉默不语。 肖恩陪着他回家,看见他把自己扔在床上用被子裹成一团,眼睛睁得老大,就想起了一个不合时宜的成语:死不瞑目。肖恩觉得林烈不正常,他宁愿林烈大吼大叫大吵大闹大哭大笑,冲出去找秦明或者那些幕后黑手的麻烦,哪怕到街上去骂街买醉,甚至迁怒自己,把自己打一顿都行,都比现在这半死不活的样子要好。 他知道林烈心肠挺硬的,有时候就像没心没肺一样。但是硬起来的心,碰到更硬的东西就容易碎掉,柔软一点的心脏反倒能承受更多。他看着林烈,真怕他这样就碎了,坐在床边也不敢伸手碰他,似乎一碰就真要碎了。 林烈眼睛累了,就闭上了眼,没见到遗体,身体还温热的时候,就化成了灰,不过也就是从此见不到了。林烈记得自己大学时曾经想着若是对家里出柜了,家里不接受就远走高飞,永远不见面了,感觉和现在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人真是脆弱,林烈想象不出那个男人从楼梯上滚落的时候脑海里在想什么,他抱着被子睡了过去,一晚上都梦见数也数不尽的楼梯。 与此同时,B市郊区黑黢黢的仓库里,秦明捂住肩膀上的枪伤,眼睛里闪着嗜杀的光芒。老枪和狼头一前一后地端着枪,身后跟着一群人正在搜索这片区域。 “当家的,别躲了,你没看见你二当家都反水了吗?你不死,他怎么好接管呢?”狼头嘎嘎笑着冲着空旷的厂房喊话。 “秦老大,林烈跑了,因为林烈的老爷子,死在了监狱里。”老枪还是那么一本正经地说话,倒像是和往常一样汇报工作而非叛变追杀一样,“你还是出来吧,我会和他解释这不是你做的,”他顿了顿,脸上有种异样的光芒,“是我找人做的。” “咔。”秦明听了这句话,手里的弹夹被他捏爆,掌心渗出血来。 黑暗当中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手电筒照射了过来,一排子弹急速扫射在他一秒钟前站立的位置,只是秦明已经不见人影,地上留着一滩血迹。 第69章 背叛 林烈不乐意声张,也没什么亲戚朋友好声张的,谁也没特地告诉——当然能知道的早就知道了——两三日内就办好了手续,把骨灰下了葬。 遗物没有多少,坐了将近十年牢的老男人能有什么留着?几张照片,几本书,一些衣物,还有两样零碎的小东西。倒是有一件塑料绳编织的小鱼,林烈认出那是林父亲手编的。 林父年轻时候,学校里很流行编这种塑料玩意儿,林父练得一手编塑料绳的绝学,追林母的时候用的上,逗孩子的时候还用得上,在监狱里无聊了用来打发时间也用得上,简直是一门万金油的技能。林烈想了想就留了这一件东西,拿回家放在床头柜上,睡觉的时候攒在手 分卷阅读66 里婆娑。 夜里睡了半晌,林烈突然惊醒。 他做了个梦,想起了小时候一些事情,那时候老爸有个绝活,能把塑料绳编的小动物弄成小零钱袋,嘴巴上用绳巧巧地穿着,一抽就能打开,东西都不怕掉。林烈二年级的时候回家路上老碰见要钱的小混混,那时候就想了个主意,把大票子藏在塑料绳动物小袋里,身上只放几个硬币,混混们掏了半天书包和口袋,把书都倒出来,那小玩具一看就是旧塑料绳编的,躺在地上也没人注意,于是抢了几块钱硬币就骂骂咧咧走了。 林烈有点跃跃欲试,却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聊。但还是忍不住开了床头灯,捉着那塑料小鱼的嘴细细看查,好不容易才找到貌似是那么一根有点不一样的线,用指甲挑出来一抽。 “啪”的一声,被单上多了个硬币大小的东西。 林烈讶然,心说还真有啊?难道林父在狱中也怕打劫,用这种方法藏钱? 捡起来一看,却不是什么硬币,倒是一把小到不行的钥匙。林烈正回想这是什么钥匙,猛然心里一跳,蹿下床去到床底下掏了半天,弄出一个满是灰尘的纸箱子。 这个箱子是林烈唯一从自己家带走的东西,都是一些零碎的,儿时的玩具或者七七八八的玩意儿,林烈当时被穿制服的人通知,在司法拍卖之前收拾掉自己的破烂,于是最后一次走进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家,就见这个纸箱子放在书桌上,似乎是被人事先就收拾好了。他看了看里头的东西,也没管别的,就端着走了,后来一直安置在学校,毕业以后,就原封不动地搬到了这里,一直放在床底。 这里面有什么林烈都记不太清了,看见那把钥匙倒是想起来。年纪小的时候爱吃哪种带玩具的糖,就有一次央求老爸买了个铁皮盒子装的糖果车,上面还有一把挺结实的小锁,挂着把小不点的钥匙。 那个掉了漆的小糖果车看上去比记忆中还要小,里头有些硬币之类的东西叮当作响。林烈一边念着自己真是疯了,一边用那把小钥匙去开锁。 “咔闼。” 林烈望着轻巧就打开的锁,有些愣。 “老爸啊老爸,你还真是塑料绳在手,天下我有……” 偌大的园林添了几座新坟。也还有数不尽的老坟,终年孤寂在这里。 张义柯站在墓前,对着身边坐在轮椅上的老人道:“本该躺在这里的人,是你。” 老人脸上表情黯然,头发比前段时间还要稀白,哭丧着脸道:“是我对不起你,老林。” “你对不起的人很多,又岂止是他一个。”张义柯推了推眼镜,看不清眼底的颜色。 “我知道,你还一直为你妈的死埋怨我,都是我欠了你们母子的。”老人看着自己儿子,有种莫名的寒意。 “我没有埋怨过你。”张义柯对张云山道。 后者脸上出现难以置信的欣喜。 “我只是一直在恨你。”张义柯冷冷地打断了他的喜悦,锐利的言辞像是利剑,“我从生下来起,就只有母亲而已,没有父亲。从她因为你们的迫害而死去的那天起,你就是我的仇人,不共戴天。” “义柯,我知道我该死,可是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儿了,你也知道,你大娘她脾气不好,你奶奶也不同意我和你妈妈来往,况且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们都过世了,你也拿到了张家的财产……” “哈哈哈哈……”张义柯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打断了他,“张家的财产我根本不稀罕,当初我买断做空老太婆的商业集团,只不过是为了报复,你知道我花了多大代价,才在她的打压中生存下来,暗度陈仓,最终让她们也知道,没有钱,她们什么都没有,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你……你把你奶奶活活气死还不够吗?”张云山伸出手来指着自己的儿子颤抖。 “怎么会?不是还有你吗?”张义柯转过脸来盯着张云山,“想知道当初为什么那场车祸没有要了你的命,又是谁把你送到美国的垃圾堆里去的吗?” 张云山看着自己的儿子,觉得根本就是看着一条毒蛇。 “一个人活着受罪,比死了要更难受,何况你和那两个女人不同,你是个没勇气死的人。”张义柯一脸嘲笑,“这么多年我看着你从一个高高在上的精英贵族,变成一个和流浪狗抢垃圾吃的懒汉,就知道你的过去只教会你怎么享受,怎么害人,却没教会你怎么用自己的本事生存。你连一个餐厅的服务生都不愿意做,却去做流浪汉,你高高在上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今天?我母亲为了养活我拖着卖血卖到快死了的身体去扫厕所的时候,我就知道早晚要你也尝尝这是什么滋味。” “是,当年你为了钱想从林家身上刮点油水的时候,我就在算计这一天了。” 张义柯道,“怎么?很吃惊么?你不用假惺惺在他的墓前兔死狐悲,你以为,我查不到是你给向老爷子透露了口风,才让他们迫不及待地下了手么?你还真是祸害遗万年,刚刚回来就要兴风作浪,你以为向家杀了林家的正主,就不会再杀你这个人证灭口吗?” 张云山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脸上的委顿之色一闪而空,换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面孔:“呵呵,我这么多年,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没看清你这个小毒崽子,你的心肠手段和我一样黑,这就是我的种,不想认我这个爹都不行。 你以为你比起我,又好到哪里去?为了算计我,你和向家也没少勾搭吧?你以为他们不防着你?我看向老爷子那个私生子,叫做王麟的,就天天跟在你身边,还不是为了监视你,你以为他真是王家的儿子,想着扳倒了他哥哥而为你当双面间谍?呵呵,说白了还是向老爷子棋高一着啊……向老爷子是明白人,又身居高位,多少人盯着呢?老林一死,我就不用再出庭作证,对他而言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他在监狱里弄死个人都费了那么多心思,现在杀我这么一个可有可无的,岂不是落人口实。” “终于装都不装了么?”张义柯冷冷一笑,“有件事儿你大概还不清楚,现在最想要你命的,不是向家,而是……你猜谁这么有本事控制半个北美的黑帮把你挖出来,还把你活着弄回国内?我猜他们只说是林烈的朋友通过大使馆和义工找到你的吧?” “北美的黑帮?”张云山想起那个金发碧眼身材高大的白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斯密斯家族,就连你这个多年不问世事的人也应该不陌生吧?听说他们的当家和林烈私交很深。” “不可能!” 分卷阅读67 “猜不到林烈会有那么大的能量?呵呵。”张义柯说,“是啊,我也没有猜到……” 张义柯突然间没有了再说下去的兴趣,他转过身,朝林园外缓缓走着,把轮椅上受了惊吓的男人丢在身后。在他转过脸的那一刹那,他的脸色便失去了报复的快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阴沉。 “林烈……你的能量真的太大了,我没有料到……”他用右手抓住了心脏的部位,喃喃道,“我真的没有料到……” 张义柯没有料到的是,当他达到他筹备已久的目的时,复仇这件事似乎已经不再能让内心淤积的痛苦纾解,想到林烈那张带着慵懒微笑的脸逐渐变得阴冷而无神,就让他有种想要杀了自己的欲望。 第70章 王麟的过去 “事情办得怎么样?”头发花白表情威严的男人坐在太师椅上喝茶,一边问。 “张云山和张义柯见了面,昨天去了林家的新墓。”王麟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地报告,“张云山提出要回美国,张义柯定了下周的机票,单程,其他暂时没有什么异常。” “这个张云山真是比泥鳅还滑,他自己走了倒好,省的我们动手。”向老爷子点点头道,“做得好,他们父子自己的恩怨自己了结,你也不必长期呆在张义柯那里,事已至此,翻不出多大的浪来。你也该回来帮你哥哥打理事情,名正言顺进向家的门了。” “是,”王麟道,“父亲。” “孩子,别怪我没事先告诉你,”向老爷子又开口道,“这些杀人作孽的债,都算在我老头子身上就好了,都是我过去做的孽,报应也是我的报应,过不得几年我都带进土里去。你和平和事先都不知道,和林家的事儿也是我有意瞒着的,跟你们两人没有关系。毕竟,我只有你们这两个儿子。” 王麟的手掌在身后紧紧攒成了拳头,面上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刚刚听闻林烈父亲死讯的时候,王麟恨不得冲到这里来质骂这个顶着自己父亲头衔老头,可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忍,一定要忍。查了这么多年,向老爷子终于忍不住浮出水面,王麟感到他身后摆尾的大鱼也蠢蠢欲动起来。 很快,很快就要查到了,他只能忍耐。 张云山放出消息给向家的事情,张义柯当时知不知道王麟不清楚,但他自己确实是被排除在了这件事儿之外,张家那边也是,向家这边也是,以至于这一条最重要的消息没有传出去,而林烈的父亲就这么死了。 王麟觉得自己大约再无脸面去见林烈。却又忍不住担心。 晚上他在林烈家附近远远望着那道橘色的灯光,脚下扔了一地的烟头。 神使鬼差地上了楼,立刻不知从哪窜出几个保镖,站在王麟面前,就着灯光认出了他,都放松了下来,领头的那个打了个招呼道:“Lion。” 王麟点点头,问道:“他怎么样?” “没什么危险,有几个盯梢的,我们赶跑之后也没再来。”那人说,“当家的去查向氏集团了,这几天没有时间过来。” “恩,我进去看看他。”王麟说。 其他人没说什么,又利索地自动隐身了。王麟面无表情站了一会儿,拍了拍西装上的褶皱,抓了抓一丝不乱的头发,犹犹豫豫敲了门。 一会儿门开了,林烈穿着睡衣,看了眼王麟,也不知怎么竟然笑了,道:“回来了?” 王麟顿时生出一种今天早上才从这里出门的错觉,林烈一笑把他魂都勾没了。 林烈给他让进了家门,指着沙发说:“坐会儿。”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水端回来。 王麟接了水喝着,林烈问:“晚饭吃了吗?” “……还没有。”王麟老老实实回答,吃晚饭的时间里,他都在楼下抽烟。 “家里没什么了,我给你下碗面。”林烈想了想,道。 王麟这些天的确没有时间来给林烈更新冰箱,不禁愧疚难当,哪里舍得让他去做面条,下意识就一把拉住林烈的手,本来只是想拦着他,却在皮肤相接触的那一刹那不能控制地将林烈拉回自己身边抱住。 林烈头埋在王麟颈窝里,身体还维持着僵硬地姿势,就觉得昏天暗地的气息挤压过来,无言的怀抱和跳动的心脏在他意识里那么真实,让他这些天那种生活在不真实的空间内的感觉像气泡一样被刺破。 林烈突然感到自己从某一个高高的悬浮世界里挣脱了出来,落到地上,跌进自己身体里——原来那些一直找不到的情绪,只是在等一个拥抱。 王麟觉得脖颈处有水滴下,仔细一看,林烈眼睛瞪得老大,泪珠就像不要钱似地往下砸,他自己却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哭。 “这是……怎么了……”林烈自己伸出一只手捞着从鼻尖和下巴上不断滑落的水珠,有些讶异。 王麟看着心都揪了起来,一把把林烈更紧地拥在怀里,一手拍着他脑后柔软的头发,一手顺着他瘦骨嶙峋的背部安慰地摸着,如同家长帮孩子顺气似地。 林烈的身体渐渐从僵硬软化下来,过了一会儿竟然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双肩耸动着,抽泣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最后扑在王麟怀里声嘶力竭地嚎哭起来,像是要把魂魄都哭出身体一般。王麟听着他哭,心疼的要命,愧疚的要命,简直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却木木地什么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在林烈耳边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对不起……” 林烈哭了足足有半个钟头才平复下来,窝在男人怀里由他抱着,脑子里空空荡荡的。只觉得好不容易踏实了,就闭着眼这么睡着了。 王麟看他睡着,坐在沙发上也不敢动,就这么静静打量着林烈的眉眼,鼻梁,嘴角。他想起了一些往事。 王麟认得林烈是在很小的时候,他的生母难产死了,作为一个私生子,向老爷子就把他安排在心腹王家家里做了个干儿子,对外说是王家的老二,名字也随王家老大起了个近似的名儿。总之他的一切在大人的眼里都是不那么重要的。 他从小也没人瞒着他的身世,他知道自己有一个亲哥哥,却和他不是一个姓,和他一个姓的哥哥却是别人家的孩子,他有两个爸爸,一个爸爸有时候管他叫二少爷,另一个爸爸一年半载都见不到一面。小时候他对人的关系感觉很混乱,王家的老爷子不让他乱说,亲爸爸也不让他乱说,于是他便不爱说话,因为不知道拿什么表情对着那些不知道和自己是什么关系的人才妥当, 分卷阅读68 于是他便没有表情。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于是没想过要做什么,别人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也没想过未来,所以连叛逆期都没有。向老爷子觉得他稳重听话,能力不差又不浮躁,才逐渐重视起他来。 其实他只是好像活在自己世界之外,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生活罢了,那么做什么又有何区别。 就这样也过了许多年。 然后,闯入者就这么出现了。那个好看到耀眼的男孩子就站在他面前,说:“你真特别,真酷,我们一起玩吧。” 那是什么年代一场什么样的上层家庭聚会他已经记不清楚了。这个据说是亲爸爸世交林家的孩子,在晚宴上牵着他到处疯跑。他们躲过门卫,躲过保安,跑到厨房偷了一些酒,然后爬上屋顶把后院的玫瑰花都浇了个透。 还做了哪些荒唐事儿他也不记得了,最后大人找来的时候王麟还是有些慌张的。没想到那小子把他往角落里一藏,叫他快回去,然后自己大大咧咧跑出去认罪去了。那人被他父亲当众带着无可奈何的口气教训,旁边一圈人都在帮他说情,他还有心情冲着已经跑回王家酒桌上的王麟挤眉弄眼。事情最后不了了之,王麟回家后却久久不能忘怀。 那大约是他第一次做“不能做”的事情,第一次冲出自己格格不入的世界外,做了一回自己,那感觉让他刻骨铭心,就像林烈让他刻骨铭心一般。此后两人却没有什么相见的机会,而即便是某些场合遇见,也没有再次打招呼,小孩子之间玩伴的关系总是根据大人的时间来安排,玩起来就像多年的好朋友,分手后便再不记得。 王麟又回到了按部就班的日子里。 林烈不记得王麟,他那天晚上回家就忘了。王麟却记了许多年。 年纪还小时并不懂那种惺惺念念是什么,直到他再次见到他,就像着了魔中了邪。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就给林烈玩进去了,他不在意,他甚至乐意之至。 他开始从自己的世界里破茧而出,他开始在所有人不知道的地方反抗,他要守护这个人。于是他开始调查那些尘封往事,他开始积蓄力量,他成了斯密斯家族在A市的话事人。 第71章 炖肉 林烈睡了快一个钟头才悠悠转醒,就看见王麟一脸深情地望着自己,顿时八百年不见有种脸红的反应。 王麟什么话也没说——其实是因为他不知道要说什么——看见他醒了冲他笑了笑。 林烈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心想自己没看错吧,这面瘫脸也会笑? 再一看还是在笑,笑起来真好看,脸上那些锐利的线条都柔和了。林烈冲王麟眨眨眼。 王麟脑子里的弦断了,反正他这几年做的破格的事儿也不少了,不差这一件半件的,就压着林烈吻了上去。 林烈哭完之后又睡了一觉,心里不那么压抑,又有些无防备,王麟乘机撬开他的嘴,好似要吃人似地,逮着他的舌头一个劲儿吸。林烈张着嘴让他入侵,听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声,脑子一片空白,王麟少有的霸道让他分不清东西南北,身体也乏了不想占据主动,整个人大开着就差没有写上四个字“任君品尝”。 不过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已经准确的向扑在他身上那个男人传递了这样的信息,王麟的嗅觉如同狗一样敏锐,他觉得林烈身体都放松舒缓开,胸前起伏地呼吸好像在说“快来安慰我”。 王麟把林烈吻到缺氧,唾液顺着无法闭合的嘴角落到沙发上,前者不满足起来,松开了林烈的嘴,两人唇齿间扯出一条长长的银丝,林烈眯着眼看了看,神使鬼差地伸出舌头把那丝线舔了回去,王麟脑子“轰”地一下就丧失了理智,开始疯狂地撕扯林烈的衣服。 林烈看他那急色的样子,心里一阵爽快,也不着急配合他,让他和那些料子作斗争。王麟几乎把林烈的睡衣扣子扯掉,好不容易才弄开,露出他白皙的身子,胸前那两点红色就像是斗牛士的红布,把王麟的眼睛都映红了。 林烈看他和平时大不一样,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越笑越勾人,不过很快他又笑不出来了,王麟把他的乳尖含在嘴里又舔又咬,林烈顿时发觉前段时间被秦明请人调教的身体简直敏感异常,多日情绪的低迷让他的情欲瞬间爆发,他情意迷乱呻吟着,把自己的乳头一个劲儿往王麟口里送。 “这边……这边也要舔……”林烈埋怨王麟厚此薄彼。 “好。”他这幅样子让王麟觉得分外可爱。 后者忙不迭地伺候起来,把他两边都舔咬得水淋淋,红润润的,再在周边留下了几块紫红的吻痕,林烈只觉得如同一阵阵电流从乳尖逸散开来,连喘气都带着劈啪作响。男人两只手也不闲着,顺着林烈最敏感的腰侧挑逗地抚摸,激得林烈扬起脖子哼哼,目光都没了焦距。 林烈被弄得舒坦,就迷迷糊糊看见王麟一只手撑在他耳朵边上,于是趁着王麟伸手进裤子乱摸的时候,凑到那只手边上舔了舔,那手指上淡淡的烟草味让他觉得很好闻,就把他的手指含进嘴里舔弄。 殊不知王麟看到这么挑逗的一幕,裤子都要被顶破了,呼吸瞬间粗重了一倍。林烈发觉王麟的变化,一边舔着他的手指,一边把他的拉链拉开,两只手附上那只大家伙上下其手,王麟看到他使坏,便把他的裤子扒了下来,手指在林烈下腹灼热的欲望上摩擦,后者顿时忍不住身体就软了,没有力气作怪。 “嗯嗯……啊……”林烈忍着伸手去摸王麟的老二,烫的他手心灼热,两个人都互相用手给对方抚慰着。王麟看他忍得难受,便别开了他的手,用一只手抓着抵在他头顶,又托着他的屁股把他的下半身抬高,然后低下头去把林烈的含在嘴里。 “呵啊……哈……”林烈觉得王麟真是无师自通技术精湛,快感把他脑子里什么念头都冲没了,只知道王麟正在用嘴把他舔得七荤八素,甚至身子也不由自主跟着动起来,往王麟的嘴里插。后者虽被顶的有些难受,却忍了下来,甚至让他进的更深,不停地用舌头刺激林烈,过了一会儿,林烈身体抖了一下,王麟本能就知道他要射了,于是吮吸几下,林烈就全都射在了他嘴里,他也毫不犹豫地就咽了下去,然后讨好地凑到林烈面前索吻。 林烈还在高潮的余韵里,哪里知道那么多,吻着王麟的唇齿把自己刚刚射出来的东西又吞了一些下去,还没节制地吸着王麟的唾液,把王麟吻得欲火焚身。 在茶几下头摸了两把,果然找到一管润滑膏,王麟不忘仔 分卷阅读69 细辨认,看清的确不是“忍三分”这才挤了一堆在手上,顺着林烈的大腿根往上摸。林烈感觉到他的动作,非常配合地把自己的腿张开挂在男人腰上,王麟觉得一边被沙发靠背挡住,干脆握住林烈细细的右脚腕,往上一抬,那私处就大大敞开在他面前。 一只一只把手指挤进去,林烈“嗯啊”一声,叫得王麟销魂,只得压住邪火一心一意做扩张。林烈被挤进了三只手指,就觉得他们在自己体内不安份地四处扭曲着,时不时擦到敏感点上,着实难忍,恨不得马上有个东西把自己捅穿。 “麟……”林烈使出夺魂大法,用能把人骨头喊酥的声音叫到:“我要……快给我,我难受……” 王麟果然差点被他喊射出来,身体一震,往前一顶,就把性器送进了妖孽身体里。那穴口吞了一半,还有一半在外面,林烈疼得直抽气。 王麟皱皱眉,有些不忍地帮他弄着由于疼痛半软下去的欲望,一面有些自责地说:“对不起,阿烈,疼吗?” 林烈缓了一下又死性不改,放松了身体扭了扭腰,又喊:“快进来,都插进来。” 王麟怕他疼,又怕他急,只得慢慢地把自己送进去,里头又紧又热简直想死在他身上。林烈被插满,舒服地松了口气,就撒娇让男人快点,后者见他似乎没什么大碍,便前后抽动起来,林烈把穴口咬得死死地,就看见王麟倒吸口气,开始猛烈冲撞。 “啊……啊哈……好大……好深……”林烈张着嘴呼气,身子扭动着,配合王麟一进一出,鼻腔里充斥着王麟身上的气息,下身硬得难受,却不用手碰,只是抱着王麟的脖子。后者见他难受,又想帮他揉一揉,林烈却没让。 “我要你……”林烈眯着媚眼,唇红齿白,满眼情欲,被王麟顶的断断续续地说,“把我……插……插射……” 王麟简直受了天大的刺激,更加卖力地冲锋陷阵,每一下都顶到深处,林烈觉得自己的肠子都要破了,自己完全控制不了重心,任由王麟摆弄,只是一下又一下深深地吃进那根巨大的性器,摆出更为淫乱的姿势挂在男人身上,恨不得男人更加卖力的操弄自己。似乎这样才能感受到真实的世界,这样才能体会到活着的情绪。 王麟吻着林烈,在林烈身上驰骋纵欲,要把他拆开吃下肚子似地,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情欲的痕迹,两人交合之处已经被撑得毫无间隙,那红肿的穴口吞吞吐吐间带出了一丝丝白色的泡沫,有时顺着长长的银丝滴下不知是谁的淫液。林烈感觉自己颤颤巍巍站在悬崖边上一样,王麟一丝不苟地冲击着他的敏感点,最终他整个身体都痉挛起来,脑海中就像有人放烟火似地炸开。 “啊啊啊啊啊!!”林烈被王麟插到高潮,白浊的精液喷了他自己一身,后庭紧紧地绞着,把王麟的精液也绞了出来,滚烫地洒在他的身体里,让他又持续射了好一会儿,最终脑袋空空地失去了知觉。 第72章 再肉 一觉醒来,林烈发觉自己在床上躺着,身上清清爽爽应该是清理过,睡衣内裤都穿的严严实实地,厚厚的被子盖着。 再摸了摸身边,没有人。林烈觉得有点失落,爬起来去卫生间,路过客厅就看见王麟和衣睡在沙发上,身上只盖了件自己的西装外套,睡着的样子说不出的寂寞。 林烈蹑手蹑脚走过去,摸摸他的脸,心想,怎么是这么委屈自己的一个人呢?做都做过了,还不敢睡床上。就跟故意罚自己似地。好在沙发买的时候就挑了特别大号的,不然根本睡不下这么大一个人——当然也方便了某些人利用沙发行事。 他去拿了床被子给王麟盖了,又蹲在沙发边看了一会儿,隔着被单抱了抱他。 王麟在林烈给他盖被子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是这种感觉实在太让人不舍,他怎么都无法强迫自己睁开眼。他昨晚把林烈安置好,就坐在床边盯着林烈一直看,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强迫自己到沙发上去睡了。他无法在心里这样歉疚的时候,还能享受抱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林烈睡觉这种幸福,但他又没有勇气告诉他真相,只得自己折磨自己。 林烈盯着他看,其实也觉得他大概是醒了,就是不睁眼,于是起了点坏心思,就隔着抱了抱他,身体压上去的时候感到王麟的东西硬起来了,一脸坏笑。王麟仍旧装睡。 林烈爬到沙发上,把被子掀开一个小角,钻了进去。他拉下王麟裤子的拉链,然后掏啊掏,把那勃起的家伙掏了出来,感觉王麟身体一僵,嘿嘿笑了,就把它含进嘴里。 “阿烈!”王麟真的吓了一跳,再也不敢装睡,把被子都掀开了,就看见林烈两只手捧着自己的老二,红艳艳的舌头在龟头上舔了舔,像只小狐狸似地打招呼道:“早啊!” “你……你在干嘛?”王麟问他。 “饿了喏……”林烈又在那挺立家伙上舔了两口,“吃早饭。” “呵……”王麟倒抽一口气——这简直就是红果果的勾引啊勾引!“你……不用这样的……” 林烈瞪了王麟一眼,又做可怜状道:“你不喜欢?不舒服?”说罢又卖力吸了吸。 王麟被他瞪得意志力溃散,连忙安慰道:“喜欢的。” 林烈心满意足又卖力舔弄起来,两只手还有技巧地揉着囊袋,吸出啧啧水声。又让王麟的东西深深插进在自己的喉咙里,强烈的呕吐欲挤压着王麟,后者就看见那个唇红齿白的嘴含着自己的那根东西上上下下,里头的小舌这里顶一下,那里舔一下,时不时吐出来,又把那精巧的鼻梁和柔媚的眼睛贴在紫红色满是青筋的欲望上蹭来蹭去,一头刚睡醒的乱糟糟的头发更显得居家又淫乱,视觉刺激实在是太强烈,王麟觉得鼻血都要流出二两来,恨不得失血而亡。 林烈觉得不为别的,就冲王麟第一个来看他,他就愿意为他做这样的事儿。 王麟射在他嘴里的时候,他松开口去舔那个囊袋,让一堆白浊的液体都射在了脸上,鼻梁上,眉毛上,嘴边还搭着一团黏糊糊的,林烈舔了舔,也没觉得难吃,就吞了。简直把王麟急坏了,赶紧抱着他摇晃,说:“阿烈,都是我不好,没控制住,你快吐出来,吐出来!” 林烈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委屈地伸出舌头,说:“都吞了……没了。” 王麟大惊,说:“那那……” 林烈继续装可怜:“还饿……” “啊?”王麟没反应过来。 林烈就伸手抓着王麟的右手往自己后庭摸,然后凑着一张沾着 分卷阅读70 星星点点的精液的脸,眨着眼勾引王麟:“下面还有张嘴呢……还饿……” 王麟顿时血都涌上脑子里,把林烈打了个横抱跑了两步就丢到了床上——为什么要丢到床上?因为兽性大发在沙发上不好施展呗——三下五除二又把林烈剥了个精光。 那妖精还要作怪,抬着两条腿勾上了王麟的腰,还左蹭右蹭,王麟就这么一会儿又给他蹭硬了,又把自己衣服给脱了,林烈立马给他递润滑液。然后张着腿喊“饿……” 王麟简直要疯了,恨不得把林烈拆了吃进肚子里,看这妖精还闹腾不,但这只是想想罢了,又舍不得弄痛他一点,接了那管润滑液赶紧做扩张。抬头就发现林烈这妖精竟然给自己口交的时候自己就已经硬的不像话了,昨天晚上刚做过,后面还是挺松的,稍微用手指压一压,林烈就闹着要他插。王麟忙不迭地把他两条腿分开架在自己肩上,一下就把性器捅到了底,操得林烈一阵浪叫,又扭来扭去的,弄得他又大了一去圈。 林烈又开始叫饿,王麟一个头两个大,眼睛都红了,一个劲儿往林烈身体里抽送,恨不得操死他,看他还饿不饿。妖精显然被插得十分舒爽,眯着眼睛不叫饿了,被刺穿着还碎碎地喊:“王麟……王麟……王麟……” 被喊得心神荡漾那个突然找准了林烈的敏感点,开始像钢钉一样一下一下往那要命的地方顶,林烈“啊呀”一声,身子立马和虾一样弓起来,一个劲地颤抖,脚趾都圈起来了。 “啊啊……王麟……王麟……”林烈就这么射了一次。 王麟却因为早上被林烈含了一回,现在还牟足了劲儿要教育妖精不要随便玩火呢,等林烈歇了口气,就又开始进进出出地操干起来,不可谓不勤劳。林烈被弄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就只能用迷离的眼神看着男人,咿咿呀呀地叫唤,叫得王麟心痒痒的,做了大半个钟头也泻在林烈身体里面。 王麟扑过去抱着林烈亲啊亲,亲够了才不舍地把他抱去清理。 第73章 幕后 因为是睡饱了起来做的,林烈恢复得倒好,叫唤说:“王麟我要吃包子。”王麟就跑出去买了包子豆浆,一会儿说:“王麟我要喝热牛奶。”王麟就去厨房里给他热牛奶,待会说:“王麟我要看2012。”王麟就给他找碟片放DVD,还是程笑笑搞成女鬼似地来那天看的那张。 林烈抱着王麟的胳膊在沙发上看世界末日,笑得那叫一个好看。王麟默默地在一旁,给林烈剥桔子吃。看到北美大陆往海里沉,林烈就张着嘴说:“哇——” 然后王麟就乘机往他嘴里塞个橘子瓣。林烈闭上嘴嚼了嚼,汁水都溅出来也不知道,眼睛只顾着盯屏幕。王麟又拿张餐巾纸给他擦擦,又把手垫在他下巴上,过了一会林烈就吐出俩籽来,王麟就盯着手上那俩桔子籽出神,后来他趁林烈不注意,用手帕包了,偷偷塞进口袋里。 看完电影,王麟已经收集了小小一口袋桔子籽。脸上仍然故作镇定地问林烈还要不要再吃。 “该吃午饭了。”林烈看了看时间,就把桔子扔在一边,去看外卖菜单——冰箱里实在不剩多少东西。 王麟略有点惋惜地看了那篮子还没吃完的桔子一眼,又确认似地拍拍口袋,便任劳任怨去外头买中饭了——林烈想吃的那家披萨不送外卖。 门外换班的斯密斯家的保镖们都看见王麟化身外卖小哥一般,一趟一趟往林烈家里运东西,心里默默道:Lion老大今天挺闲的? 好容易把林烈的冰箱update,两人又腻着吃披萨——应该说是林烈腻着王麟吃披萨,后者就看着妖精吃,自己好像都饱了。 王麟隐约觉得林烈有心事,但却比昨天要开心多了,便以为还是在为他父亲的事情伤心。也不敢问他,又不敢提什么不该提的,尤其是自己本来就不太会说话,就希望林烈能一直在他身边这么笑笑闹闹就好,这种做梦似地日子还是不要祸从口出自作孽戳破了好。 林烈有时候就觉得,王麟这种性格,少说多做、少说少错,其实却是一种难得的取巧精明。 王麟觉得和林烈在一起时间快得像坐上了雷雨中的高铁动车,一瞬间不是从生到死,就是死里逃生。到了傍晚,王麟有很多事情已经拖得不能再拖了。他犹犹豫豫地和林烈说要出去办事。 “吃了晚饭再走吧?”林烈拉着他道。 王麟看他舍不得的样子,不忍心,就同意了,看着林烈忙前忙后给他弄晚饭——其实还是煮面——但是味道真好吃。 吃完饭,林烈拉着他看电视,直到王麟接了个电话,很抱歉地对林烈说:“真的有事情要处理,要走了。” 林烈低了低头,问:“非去不可?” 王麟心里一暖,抱过他揉他的头发,凑过头来说:“明天再来陪你。” 林烈闷在他怀里点头。王麟这才走了。 剩了林烈站在玄关里,摸了摸刚刚王麟亲过自己的额头,惨然一笑,道:“还是要去么?” 他转身回了房间,点开自己的电脑,拖出一段录像的视频,那是一片墓地群,两个男人说话的声音通过耳麦流淌出来。 “想知道当初为什么那场车祸没有要了你的命,又是谁把你送到美国的垃圾堆里去的吗?……当年你为了钱想从林家身上刮点油水的时候,我就在算计这一天了。……你以为,我查不到是你给向老爷子透露了口风,才让他们迫不及待地下了手么?” “……你以为你比起我,又好到哪里去?为了算计我,你和向家也没少勾搭吧?……我看向老爷子那个私生子,叫做王麟的,就天天跟在你身边,还不是为了监视你,你以为他真是王家的儿子?” 他点开另一个视频,画面中那个花白头发的男人对着墓碑惨笑:“老林啊老林,这么多年我盼着你就这么死在监狱里,可是你活的好好地,你就是太精明,太聪明,也太信任我了……所以查到是我你不能相信吗?你就被你的不甘心不认命害死了……隔了这么多年,张云山回来了,你就想着要把土里的事儿挑出来?你要是安安心心的,你那孝顺儿子卖屁股也把你养得好好的,可是你却不安分,你儿子能保你一辈子吗?” “老林你还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我一共就两个儿子,都被你们家那个小崽子迷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你是用这种方法让老向家绝后来报复我吗?哼!……我能把你从监狱里弄到这黄土里,也能把他从外头给你送去父子相见,你儿子孝顺,我儿子也不 分卷阅读71 差,老向家从来不缺心狠手辣的后生……” “……你都跟我斗了一辈子,临了也让你死的明白,当年那么大一笔款项,是上面要挪用的,年年都这么挪,人人都避讳着,你我都是小蚂蚱,分点汤的事儿你不干也就算了,还要当刺头,枪打出头鸟,我不让你闭嘴,我就得永远闭嘴。” 又过了一会儿,向平和出现了,扶着向老爷子走了。临走时回头看了一眼墓碑,看不出表情。 林烈手边摆着那个玩具糖果车,拿着那个针孔摄像头把玩了一下,又从里头掏出一把制作复杂的银行保险柜钥匙,一直握到温热。才喃喃道:“老爹……你存了这么多年的馊主意,好像给我找了个不得了的仇家……” 视频拖到最后,王麟出现在视线里,对着林父的墓碑鞠了一躬,然后默默的什么话也没说,站了许久,便走了。 林烈脑子里还回响着那句话:“向老爷子那个私生子……叫做王麟……天天跟在你身边……为了监视你。” 第74章 秦明归来 A市,叶氏钢铁集团总部。 “喂,你还要在这里呆多久?”长相美艳却气质冷冰冰的男人挑着眉问道。如果林烈在此,便能认出此人正是曾经做过肖恩临时助理的祝理。 “快了。”秦明看了看前两天才取出弹壳的肩膀,略微活动了一下,仍旧皱着眉。他小腹上也绑上了厚厚的绷带,平常人早就躺尸了,他还能坐着说话。 “就因为急着赶回来差点死在路上,你至于吗?躺在草丛里被打的跟破布袋子一样,不是早就安排好了?冲动个什么劲儿,要不是我去得快,你已经死了知道么。”祝理把玩着秦明随身的一把折叠刀,耍了几个刀花,又插了回去。 秦明沉默了一会,道:“事情有变化。” “切,还不是因为你的小情人?”祝理说,“肖恩也急的上火冒泡,你们真打算反目成仇么?” “肖恩……不会的。”秦明想了想,说,“我也不会。” “做你们俩的朋友真麻烦。”祝理抱怨。 门铃响了,祝理看了看屏幕,把指纹贴在感应器上开了门。 叶临风从外头风尘仆仆地回来,身后跟着一个人,这人林烈也见过,正是秦明在会所里提拔的那位叫做“唐伯”的经理。 “理理,这人名字真好笑,叫唐伯耶。”叶临风跟祝理勾肩搭背地说。 “有什么好笑的。”祝理白了他一眼,“白痴。” “唐伯虎啊!”叶临风大失所望,随即找了个桌子边,掏出一支钢笔敲敲打打,捏了个嗓子学周星驰道:“禀夫人,小人本住在苏州的城边,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谁知那唐伯虎,他蛮横不留情,勾结官俯目无天,占我大屋夺我田。我爷爷跟他来翻脸,惨被他一棍来打扁,我奶奶骂他欺骗善民,反被他捉进了唐府,强奸了一百遍,一百遍……” “他平时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么?”秦明一脸“你怎么忍得了”的表情。 祝理脸上一阵青色,咳嗽两声,满不在意地说:“也不是一直,偶尔犯病。” “老……老大!”唐伯看着气氛诡异地三个人,觉得有些脱力。 “恩,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秦明回头来问。 “都办妥了,事先放了话去,现在老枪果然回来想端盘子,他是以为死的那个真的是您,还说要给您报仇呢。”唐伯道,“现下只等您回去,瓮中捉鳖呢。” “另一件事呢?”秦明说。 “查了……好几个人查到一般就莫名其妙断了线索,有一条查到……是向家。”唐伯道。 “果然是他。”秦明说,“就知道向平和不会没事儿把我支到B市去……这事儿,恐怕和向老爷子有莫大关系,向平和似乎也被他支开了。” 一直念念叨叨的叶临风突然插了句嘴道:“理理,我们项目的钱,向氏那边都到位了没有?” 祝理拿出平板电脑点了点,回答道:“昨天刚刚最后一笔到账了。” “好。”叶临风走到秦明身边,本想拍他的肩,无奈这人一身的伤,只得自己伸出左手拍了拍自己的右手,道:“秦先生随便搞他。” 秦明完全不能理解地望向祝理,后者推了推眼镜,发现今天没带,故作镇定道:“他的意思是,你最好把向氏搞垮搞破产,我们这笔就成了坏帐,不必还了。” 秦明点点头,说,“还借叶氏一臂之力。” “理理借给你……”叶临风无良一指,又一本正经道,“火候到了,做空它,用外资。” 祝理点头:“我晓得。” 只有唐伯一脸迷茫,却察言观色陪着笑。 秦明带着人风风火火地回了老巢,一番清剿,秦家老爷子手下跟着老枪的一批老人被从头撸到尾,都是混出了年头对秦明心有不服的,这回正好给了秦明借口一锅端。B市的狼头死在自己手下人手上,生前做人太过阴狠,结果死相凄惨。只有老枪提前嗅到风声,千钧一发地跑了。 看手段是秦明早就摆好了网子等着这帮人钻,只不过他为了引出老枪,差点没了命,但黑道上的争夺,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秦明是拿自己当了饵,当然,没点风险的事情,老枪也不容易钻套。 只是林烈父亲的死,成了唯一的意外。因为这件事儿,差点让秦明失控就此死在野外,也因为这件事儿,让秦明不顾一切带着五六个弹孔躲了两天,藏在货船仓里潜回了A市,祝理觉得他能活着完全就是靠着意志力,或者说,是靠着想要活着见到林烈的意愿。 秦明当然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死了,亲者痛仇者快,仇者快是肯定的,但是他死了林烈会不会心痛他不知道,没把握,他觉得林烈应该恨死自己了。有一阵子他想由着老枪放出自己已经死了的消息,看看林烈会不会有什么反应。可后来又觉得实在是没意思,万一林烈放鞭炮拍手称快气死的还是秦明自己。 那两个昼夜,身上的血都快流干净的时候,秦明只想着不能死,要活着回去和林烈解释,可如今自己真的活着回来了,料理了这帮人之后,他又没有勇气去和林烈解释了。 毕竟,软禁林烈的是他,对他做那样过分的事情的人是他,由于怕引起疑心而没有把老枪排除在监狱看管之外的是他,离开A市安排好一切却遗漏了林烈父亲的人也是他。只不过最终下杀手不是他罢了,可他做的事情,跟直接下杀手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事到如今人都已经死了,又有什么脸面去和林 分卷阅读72 烈解释什么呢? 秦明从肖恩的态度就很能看出问题。他虽然是相信自己,在这次事情上还派人来摆平,甚至给自己治伤的医生都是他从国外调来的,但出事之后,他就没有亲自和秦明联系过。肖恩不是闹小孩脾气的人,这么做的原因只是在告诉秦明,后果很严重,他难辞其咎。 “老大,老枪跑到向家去了,您看我们是?”唐伯俨然顶替了老枪的位置,跟在秦明后头汇报。 “不急,他不跑去向家,我们还没有机会跟他们发难呢。”医生站在秦明身前仔细给他换绷带上药,秦明一边看着伤口一边说,“做什么都要先占个理字,先礼后兵才能天时地利人和。” “那小林先生那边……”唐伯小心翼翼地问。 秦明叹了口气,道:“有斯密斯当家的在,他应当没有危险。” “诶,那老枪在牢里做的事儿,您要总得跟小林先生解释一下,免得他误会。”唐伯对林烈其实挺有好感的,不免对自己老大的私事儿也上了心。 “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秦明说,“这是我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找不得借口。” “这……您这回差点丢了命了,也算将功折罪了……”唐伯细声细气地抱怨。 秦明觉得唐伯和老枪的很大不同,就在于唐伯比老枪更有人情味,他也不在意唐伯暗自数落他,倒觉得自己在这一行里冷漠久了,总还是向往些人气。林烈就不喜欢他身边那些没有人情味的家伙,身边的人若是没了人情味,自己还能有多少人情味呢?换句话说林烈大约也是不喜欢自己的。 秦明又叹气了,心想,要是早点发现自己还是有心的,早点知道林烈喜欢什么,该多好?话说回来,林烈到底喜欢什么呢?自己送他的衣服鞋子,他不爱穿,宁愿自己买,给他钱,他懒的花,宁愿花自己每个月那点薪水,送他车,他不开,宁愿做公交,给他置办房子,他不住,宁愿窝在那个旧小区里天天爬楼…… 林烈不喜欢什么他倒是清楚,林烈不喜欢他来强的,不喜欢疼,不喜欢不自由,不喜欢被束缚,不喜欢冷冰冰的,不喜欢没有了亲人,不喜欢自己父亲在牢里受苦,不喜欢强迫。这些他不喜欢的事情,无奈秦明都一件不落地做得干干净净。想到这里他就懊恼地揉自己的脸。 唐伯站在一边,看自己的老大出神了半天,又开始猛地揉脸,顿时觉得受了惊吓,怪自己多嘴,连忙落荒而逃。 第75章 再见 郊外一处山庄,碧水连天,移栽来的冬梅怒放,水榭上摆着一桌茶具,看似悠闲无比。 然而人却没有悠闲的心思。干瘦的男人看了正在钓鱼的老头一眼,很是不满,却也不敢多言。 “老枪啊,你知道我看中你什么吗?”钓鱼那人发话,把鱼线收了收。 “利益相关,向老爷子看中的,不过是我手上的东西罢了。”老枪站在一旁道。 “呵,这也是一个方面。”向老爷子道,“另外,沉得住气的人,才能做得了长远之事。你老枪在秦家这么多年,也算是一等一能沉住气的。” “老爷子不用夸我了,成王败寇,再沉得住气,一朝起来,仍旧被那小子算计,如今还仰仗老爷子保命。”老枪说。 “你用不着介怀。”向老爷子道,“我保你的命,你保我的命,我们是两不相欠。” “这么说,向老爷子是知道了。”老枪挑眉。 “你这么跑来,我得惹上秦家小子的麻烦。”向老爷子说,“我向老头不是开慈善堂的,你老枪也不是脑子不灵光,你敢认定我会保你,总不会两手空空的来。” “明人不说暗话,”老枪道,“向老爷子想必也知道,这些年林家那位躲在监狱里,一直是秦明在照应,而监狱里头的事儿,也一直是我在照看。时间久了,自然手里就摸了张好牌,一抓着这张牌,我便知道,这牌迟早,对我,对您,都有大用。” “看看,这么多年了,这养起来快死透的鱼,还是想着要跳龙门。”向老爷子踢了踢脚边的鱼篓子,里头几条新鲜的鲤鱼一阵翻腾。“说说牌面,再谈条件。” “藏东西嘛,当然得藏在保险的地方,而且得是藏多少年都保险的地方。向老爷子可知道瑞士的商行在A市,是有保险柜业务的?”老枪说,“秘密放在保险柜里,那是为了保护秘密,但保险柜可是有钥匙的,这也是为了有一天,能让人打开……” “说你的条件。”向老爷子皱着眉头道。 “我要做的事情,和您要做的事情,可谓不谋而合。”老枪道,“林烈。我要他的命,换秦明的命。” “他?秦明能为了这小子豁出命去?”向老爷子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向老爷子,秦明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清楚。”老枪道,“再说,他若是不愿意,你也不吃亏,杀了林烈,您的后顾之忧,不也除了?” “哼,这件事情,你自己带人办,要钱要人随便开口,唯独不要牵扯到老向家的人,我们可是做正经生意的。”向老爷子说,“还有一条,无论你老枪这次赌博输赢如何,林烈必须得死,怎么死,那就不需要我教你了吧?” “向老爷子爽快,成交。”老枪皮笑肉不笑地舔了舔嘴唇,笑的扭曲。 几米开外的竹屋内,向平和捂住了前来上茶的佣人的嘴。拉他退到水榭中那两人看不到的位置。 “少爷,您回来了?怎么在这儿站着?”佣人似乎不明所以,痴痴地问,但他看向平和紧张,便压低了声音。 向平和脸色榨白,缓了口气道:“父亲在谈事,不让人过去,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当不知道,省的把饭碗丢了。” “啊?”佣人是个有眼色的,连忙把嘴捂上,闷闷地道:“我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啊,今天一下午我都在厨房帮忙呢,少爷您不也是才进门连口水都还没来得及喝,我才给您端水来的,老爷谈事儿,这附近啊,一个人也没有。” 向平和瞧了他一眼,道:“你倒是个精明的,明儿不用来这帮佣了,去公司里上班,我助理室还缺个人。这边事情收拾收拾,今天就走。” “诶,谢谢少爷,谢谢少爷!”那人欢喜报了名字,拿了向平和的一张名片,就连忙收拾去了。 见他离开,向平和又沉下脸,望向水榭的方向,眼睛藏在镜片后面,看不清神情。 张义柯到林烈家门口的时候,林烈正在签快递。 快递小哥拿着一大堆包裹又去别处送 分卷阅读73 去了,林烈拿了个盒子放进了玄关。 张义柯低头犹豫了一会,就听见林烈说:“你来了?我最近就在想你大概是要来的。” 他抬头看着林烈,那张精致的脸上,深潭一般的桃花眼正眯着看他。林烈偶尔是这么眯着看人,每当他用这样的眼神,张义柯就会觉得自己根本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张义柯觉得自己勉强扯开嘴角笑了笑,感觉有些虚弱。 林烈把他让进了门,又倒了杯水放着,见他站着不动,又说:“怎么不过来坐?” 张义柯叹了口气,挤出个笑脸,换了鞋坐下。 “你还好吗?”张义柯问。 “我好不好,张老板不是最清楚?”林烈随口答,拿了个苹果,捡了垃圾篓子过来削皮。 “阿烈……”张义柯顿了顿,想说的话在肚子里打了个转,硬是没说出来,看了看四周,道:“最近在家里闷不闷?有什么要买的,我陪你出去买,我看你还在网上买东西,不好又要退货,不如到街上逛逛,还能散散心。” 林烈看了眼玄关上的包裹,翻了个白眼道:“买点润滑剂……还不至于要退货。” 张义柯有些尴尬,却也故作镇定地喝了口水,刚想说话,林烈便开口:“你不是说,向平和跟我们家过去的事情有牵扯?” 张义柯抬眼讶异地看他。 “所以其实我是发快递来着,你刚刚也看到了,一些文件,还有给向氏的辞职信。”林烈削断了皮,看了看垃圾篓,出神。 张义柯想了想,欺身上去握着他的手,把水果刀和苹果都拿了过来,又把垃圾篓捡到自己脚下,就着刚才他削断的地方继续削。 “之前你和秦明的事情,我听说了。”张义柯道:“真是危险,反正也许多天没去上班了,辞职了也好,现在这里不太平,你要不要跟我去欧洲玩一阵子,也不必天天呆在家。” “我还不想走。”林烈喃喃道:“还不是时候。” 张义柯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了林烈,后者接过,又问:“你父亲怎样了?相处的还好吗?” 张义柯愣了愣,道:“他……也没怎样,身体不好,送回美国去治疗了,国内的医生不够好。” “你该开心点才是,好歹以为他过世那么多年,现在回来了,你也不用想着给他报仇了。”林烈啃起了苹果,“我会告诉肖恩,不会动他的。” “什么?”张义柯讶然。 “你说得对,”林烈又嚼了嚼苹果,道:“活着受罪,总比死了一了百了来的难受。” 第76章 老张伪肉 气氛变得有些诡异,张义柯的脑子里正在迅速回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而林烈则没有表情地坐着,似乎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苹果上。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张义柯定了定神,转念一想,道:“你监视我?” “谈不上,”林烈笑,笑的有些夸张,“我死了的老爹给我托了个梦,我不信,所以来问问你,你看,我一问,这不就明白了?” “阿烈……”张义柯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很聪明,可你有时真是太聪明了……” 张义柯久久盯着林烈,想从他眯着的眼睛中看出点什么来。他突然想起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当年第一次遇见林烈时,他想要从自己眼镜背后的目光中看出点什么来的样子一样。只不过,现在两人换了立场。 “张云山去送消息的时候,我是知道的,但我没有阻止他。”张义柯道,“即便知道是这样,你却不恨我?” “恨你?你和我的关系,从一开始不就是相互利用吗?”林烈笑道,“我不需要恨你,你利用了我那么久,现在我需要一点回报,如何?” 张义柯突然觉得有些气馁,无论他怎样做足心里准备,在这个人面前,都像是无足轻重的东西,稍稍一两句话就拨开了。他来之前有些害怕面对不知道实情的林烈,来之后害怕知道了实情的林烈对他心生怨恨,可如今,林烈这幅无所谓的态度,竟成了他最害怕的事物。 想不到这几年,他和林烈之间的那种默契到如今竟然是这么一个下场,一个,其实自己做了多少都被毫不在意的下场。张义柯苦笑,是自己先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又还要别人对自己有什么样的怨念才甘心吗?现在这种情况不是很好?没什么好苦恼,也没什么好哭闹的,干净利索,一点泥水都不带,这不是自己希望的最好状态吗? 可是……可是为什么,这样的林烈让他越发憋闷?他不是应该大哭大闹地质问自己怎么能害死他的父亲?不是应该恨不得冲上来杀了自己以泄这些年来自己欺骗他的心头只恨?不是应该大声和自己决裂好让自己一辈子生活在愧疚里痛苦不堪? 现在这样……这样不屑一顾的……算……什么? 张义柯看着林烈慢条斯理吃那个苹果,一边仍然抬眼询问似地看着自己,就觉得有种无法抑制的躁动,是这么多年来,就连母亲久病死去,自己差点成为自己的杀父仇人那短时间里都从来没有过的——痛苦。 “你需要,什么回报?”他几乎是咬着牙才说出了这句话。 林烈扔了苹果,走到他身边,轻轻凑到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张义柯的瞳孔缩了缩。 林烈说完,也没有从张义柯身边离开,只是盯着他看。张义柯伸手去摸他的脸,他也没有躲开。 也不知两个人凝视了多久,张义柯突然握住林烈的脖子,把他拉到自己身前来,然后像发了疯似地扯他的衣衫。林烈眯着眼看着他,看得他恨不得把这个人撕开,看看他的心里到底都装着些什么。 不配合,也不反抗,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林烈像是在张义柯的心里扔下了一颗深水炸弹,冷静也好,沉着也好,理智也好,统统都被疯狂所挤压崩溃。 张义柯觉得自己内心埋藏多年的那种叫做兽性的东西被林烈彻彻底底地从骨髓里拔了出来,他看不懂这个人,他看不透这个人,他自以为掌控了一切,但这个人却从始至终游离在他的预测之外。脱离计划,脱离掌控,脱离他张义柯精明头脑中所能理解的范畴,让他引以为豪的自制力全都见了鬼阎王——这是一个妖孽,要了他命的妖孽。 林烈觉得这大约是他所见过的,最狂暴,最血腥,最疯狂的张义柯,在衣服被撕开,身体被压制,两腿被高高抬起然后迎来剧痛的贯穿时,林烈看着张义柯,感觉身上施虐的这个人,通红着双眼,似乎什么东西 分卷阅读74 就快要崩溃了。 这个人快三十年的人生,过的都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呢? 前二十年,贫穷、欺辱、没有家庭、没有父亲、丧母、封闭、冷静、克制、冷漠、怨毒、仇恨、计划、伪装,后十年,没日没夜的工作、压力、算计、争夺、压迫、复仇、伤害他人、逼死祖母、杀父未遂、冷血、靠着复仇的快感饮鸩止渴地生活。 他什么时候成为过自己呢?什么时候为自己活着过呢? 录像当中,在墓地里他转身背对他父亲的那一刻,他的眼泪流下来,可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林烈不禁想起那个灯火通明的傍晚,张义柯穿着得体的西装,带着金丝边眼镜,靠在他的耳边,问他:要不要一起复仇? 无论如何,他给了他一个活着的理由。仔细想来,张义柯也并未欺骗自己,他当时说的复仇,是真的复仇,不是为了他父亲,而是为了他死去的母亲,向那个害死她的家族复仇。 林烈身下剧痛,却一声不吭,仍旧那样眯着眼看着张义柯,看不出表情。 直到血液流出来,占湿了床单,张义柯才回过神来,看着林烈榨白的脸色,胸腔里面瞬间塌陷了一块。 “阿烈?阿烈?疼不疼?你怎么不喊疼?你喊一声啊?”张义柯慌了,把自己从林烈身体里撤出来,也亏得是他自制力强才在这时发现了不对劲,若是别人恐怕都要做到最后才能察觉。 “阿烈……你怎么不喊疼?”张义柯看着林烈不说话也没有表情,不知所措地用手摸着他的脸喊,“阿烈,你说话呀,你不要吓我呀!” 张义柯看他许久没有反应,心急如焚,想起身把林烈带去医院,这时候林烈才动了动,抬手摸了下他的眉头,又摸上他的脸,然后面无血色地笑了笑。 林烈缓缓道:“这才是真的你吧?真的张义柯……原来是这样的,你也会着急,也会失控啊……” 张义柯愣住了,他看着林烈,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有什么东西真的破碎了一般,那股长长的,淤积在胸腔里面的酸涩气体,终于从喉头冲进鼻腔,酸得他模糊了眼眶。他张了张嘴,吐出的却是一声呜咽。 这个人,怎么能这样? 这样轻易,就把自己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牢牢套在身前的那身、自己都认为已经融入骨血的伪装给撕碎? 撕得如此不留情面,毫不介怀。 张义柯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就像突然没了力量,倒下去,靠在林烈身上,又伸出手紧紧抱着他。他发觉这个一直以来一尘不染一丝不苟的男人,似乎快要哭了。 “对不起……”许久,他突然说,声音里似乎能听见孩子般的抽泣。 林烈感到胸前一片温热的湿意。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林烈听着他带着呜咽一遍一遍重复的话语,看着他因颤抖而起伏不停的身体。他知道张义柯虽然在这里用细小的声音说着对不起,但听到的人,不仅是他,也许还有张义柯的奶奶,也许有他的父亲,也许还有他在天堂里的母亲。 二十多年来,他想对那么多的人说对不起,但他如今却只能抱着他抽泣,把二十年份的泪水和歉意,都留在了林烈身体里。 林烈看着天花板默默地想起,他第一次吻上张义柯的唇时,本以为是冰冷的,但竟是温热的。 第77章 np的日常? 张义柯在林烈身边守了两天。 端茶递水、洗衣做饭、换药陪床,林烈有被田螺姑娘找上门的错觉。 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伤,林烈自从上次和秦明闹翻以后,就收到了一些特别有效的伤药,都是放在门外,贴个字条上面写着怎么用。林烈不知道是不是秦明自己送的,但是他那手王八之气十足的字,倒是不难认得。只不过后来再见就被他绑到B市,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向他求证。 秦明回A市以后,虽说闹出的风浪很大,但毕竟是黑道里的事情,肖恩怕林烈不愿意知道,便没提过,林烈偶尔问过一句,他也是捡些无关紧要的说。于是林烈也只是知道他回来了,并没有太过在意。倒是用起伤药迅速见效的时候,才想起来,不知是什么情绪。 这天中午吃的是西芹百合、桂圆肉饼、红烧鱼和番茄炒蛋。其实张义柯的手艺还不错,林烈吃着饭就想,这个单身汉难道平日里在家都是自己下厨? “你什么时候走?”林烈隔着餐桌问他,“总在我这里呆着,都没有工作要处理吗?” 张义柯抬起头愣了愣,手上那块奢侈的欧米茄顺着骨骼凌厉的手腕向下滑落了一小段,一丝不苟地刘海也因为做饭的关系被汗湿得有些凌乱。 “你……你不喜欢我在这里……”张义柯定了定神道,“那我现在就走。” 林烈笑了,道:“不过就是出点血,又不是第一次了,要不要愧疚成这样,你这还是商场精英雁过拔毛的张老板么?不是说无奸不商,你脸皮厚一点行不行?” 张义柯叹了口气,继续用筷子摆弄碗里那几根芹菜,道:“那你好些了,我再走。” 林烈见他留下,也没回话,扒了两口饭,抹抹嘴,见张义柯还在那里发呆,叹了口气,干脆放下了筷子。 “你好像瘦了点,表都戴不住。”林烈隔着桌子把张义柯的手腕拉过来,和自己比了比——比自己还是粗了不少,后者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他。林烈接着说,“过两天,我陪你再取掉两个链子……” 然后他就停止了说话,因为张义柯把他们都堵回了他嘴里——一个细腻的长吻,林烈咬了咬他的浅薄的下唇,也回吻了过去。 夕阳斜晖透过窗口洒进来,印着两个人的影子,生出一种电视剧里圆满结局的画面感。 肖恩闯进门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副画面,一瞬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冲上去就拽着张义柯的领子给了他一个右勾拳,张义柯直接被撞到地板上,晕乎乎回头看了一眼,嘴角挂着血,感觉自己是在天堂被恶魔一棍子打到了地狱。 林烈翻了个白眼,拦下还想往上冲的黑老大说,“肖恩你下手别没轻没重的,打坏了脑子多不好。”又扭头看看地上的张义柯,检查了一会儿发现确实没打坏,就是有些懵了,便直起身子冲着他的腿踹了一下,说:“你也是,活该,欠揍。” “Angel……”肖恩八爪鱼似地把林烈抓住。 “干嘛……唔……”林烈扭头就被吻住。 分卷阅读75 难得肖恩吻人这么细致,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不放过,林烈安慰地亲了他一下,就松开他说:“你倒是又学会消毒了?” 肖恩抹抹嘴道:“我把他赶出去好不好?” “别闹了,去那坐。”林烈脸一黑,指了指椅子道。 肖恩叹了口气,坐到餐桌另一边。 林烈把还靠在地上的张义柯扶起来弄到他原本的椅子上面,转身进了厨房,就听见外头似乎是那两个人眼神交汇的电流音劈啪作响。 他从厨房出来,左手拿着一个冰袋,右手拿着一副碗筷,冰袋毫不客气地贴在了张义柯的脸上,碗筷“铛”地一下放在肖恩面前,又给他加了两勺饭。 “吃吃吃,吃了就不要闹。”林烈说,转过头去对那个拿着冰袋感激涕零状的张义柯道,“这下流点血,舒坦了吧?该!” 说完不理那两人,埋头吃饭去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林烈虽说是一副在生气的样子,但是那种压抑的感觉已经少了很多,心里都是一松,乖乖埋头吃饭。 三个男人围着一张桌子静悄悄地吃着饭,其实大多数时候是林烈在吃,另外两人帮他夹菜和看他吃饭。 “阿烈,你怎么不锁门?” 王麟推开门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诡异的景象。然后——愣住了。 张义柯和肖恩都是一愣,只见林烈“啪”地把筷子放下,“唰”地走进厨房,又拿了一双碗筷出来。 “回来了?坐下吃饭!”林烈把碗筷放到方形餐桌仅剩的那一边,对王麟说。 “……”王麟不知是什么状况,只是点点头,换了鞋,听话地坐下,然后拿起筷子开始吃。四个人“和谐”地吃中饭。 “味道挺好……”王麟吃了两口,道。 “闭嘴!”张义柯和肖恩异口同声。王麟惊愕,不知做错了何事。 林烈扑哧一下笑了出来,笑的岔气,在桌子下头捂着肚子抖动。 如此这般总算是把饭吃完了,王麟去收拾碗筷,张义柯去收晒干的衣服,肖恩牛皮糖一般拖着林烈,要跟他“午睡”。 接着王麟在客厅放了DVD,拆了薯片,等着他来看,张义柯收完衣服,凑着被肖恩打肿的脸问林烈是不是能帮自己上药,而肖恩则摩拳擦掌要帮他上药…… 一个钟头之后,三人被林烈轰出了屋子。三人在楼道里互看一眼,各自离去。 林烈把自己扔进沙发里,用手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头痛欲裂。 电话铃响,林烈没有理会放在茶几上的手机,而是在沙发缝里摸了摸,捞出来一台一次性手机,凑到而边上闭着眼睛说:“喂……” “东西收到了?”那边说。 “啊,收到了。”林烈抬眼看了看卧室,张义柯来时收的包裹就放在柜子里。 “好,注意点,时间和量你控制好。”文艾叮嘱两句,“我来这边有电话的地方一趟不容易,一会还得赶他们红十字会的车去疫区,你自己小心啊……” “唔。”林烈说,“非洲那么热,你别晒死了。” “要不是在这儿猫着,那小恶魔还能找不到我?”文艾说,“我警告你,千万别把我的位置泄露出去……” “行了行了,你也拿着我的小秘密呢,不用威胁了,我知道的。” “阿烈……”文艾叹了口气,“实在危险,你还是出国去吧,不然和我一起到这里躲着……” “别说了,没事儿……”林烈说,“国际长途,省着点,你现在是义务劳动。挂了。” 第78章 前奏 向氏集团大厦。 “总裁,人事部收到了一份快件,是……是林先生的辞呈,您之前说林先生的事务都要您经手,所以我就拿过来了。” “放着吧,你先出去。”向平和坐在椅子上,拿着一个杯子婆娑。 这里是林烈曾经“工作”过几天的办公室,椅子是他坐过的椅子,杯子是他用过的杯子。向平和打开了电脑,调出访问记录,一个一个点过去。把林烈玩过的游戏都上了一遍,又点开了几个电影,看着里头地动山摇的,向平和就在那愣神。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把视线转向桌上那份快递,抽出一张纸,手写的。只有一句话:“本人旷工数日,觉得还是休假好,不想干了,不用给我发工资了。” 向平和眼里似乎看见那个慵懒的家伙由于懒得下楼打印而随手找了张纸,写下这么几句话的样子。他把纸翻到背面,这是一张健身培训班的宣传单张,估计是从门缝塞进家里的,被他顺手拿来用了,向平和几乎要庆幸他没有拿着杜蕾斯的说明书反面来写辞呈。 叹了口气,向平和站起身,把那张纸折了折,放进钱包的夹层里,又环顾一周,把林烈用过那个水杯踹怀里顺走了。 出了门把杯子给了秘书,道:“把我办公室的杯子换成这个。另外……林烈的工资,按经理级别的年薪,每月打到卡上。” 向平和说完,便在秘书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中边打电话边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与此同时,市中心传媒大厦的总经理办公室内,吴凡拆开两个文件袋,拿出一份资料,读了两行,脸色变了变,又拿出其他的文件仔细看了两眼,彻底沉下了脸。他拿起桌上的办公电话敲了一下。 “小廖,帮我把门锁好,今天下午,日程都推掉,谁来也不让进,什么事情都不要来找我,听见了么?” 吴凡把所有人都轰了出去,将自己锁在办公室里整整一下午,将这几份材料来来回回看了许多遍,最终等到夕阳照射到他的办公桌上时,才拿出电话来拨了一个号码。 “林烈,是我。”他说。 “恩,收到了?看过了?”林烈问。 “看过了……”吴凡说,“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你妹妹的病,好了吗?”林烈转了话题。 “恩,完全好了。”吴凡说,“谢谢你。” “听说,她的婚事,你父亲还是不同意?”林烈问。 “唉……你也知道我父亲这个人,我出柜他就把我赶出家门,我妹妹又违逆他安排的婚事,给他逼到发了疯,现在人是治好了,可那个老顽固,死咬着就是不肯让我妹妹结婚,整日关在家里……” “我知道,这些东西对别人来说很烫手,对你来说,未必是烫手,反而可能有大用处。”林烈突然又把话题转回来,“而且,现下除了你,其他人怕是不敢拿,也拿不动 分卷阅读76 了。” “你……唉……”吴凡无奈道,“只有你知道,我躲到娱乐圈,就是不想再受我父亲影响。这些东西,要是真给了他,他估计做梦都要笑醒,还以为我这个儿子突然转性了……可是我……” “这些东西,你要是愿意,”林烈说,“就当我送你妹妹结婚的贺礼。也算是…… 我跟你讨得最后一份谢礼。” “阿烈……”吴凡说,“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吴凡,”林烈说,“谢谢你。” “哪能啊,我谢谢你才是真的。”吴凡道,“另外,你的安全没有问题吗?这些……你打算什么时候……” “这你不用担心了,我知道分寸,”林烈抬头看了看日历,道,“恐怕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平,等到了时机,你自然明白。” “好吧,那我等你的消息。” “好,再见。” 挂了电话,林烈扯了扯嘴角,起身走到厨房,添了一大碗红枣稀饭端到客厅里,边看电视剧边吃。荧幕印着他的脸比平时苍白了许多。 第二天肖恩过来的时候,看见林烈的脸色就开始皱眉,用手摸着他的额头,问他有没有生病。 “没事,我就是在家宅久了,自然就捂白了。”林烈笑着拍开他的手道,“最近肖明月去你们那里工作了吗?” “恩,应该是已经来报道了,我最近没什么时间去公司,没有亲自碰过面。” 肖恩抱着林烈,看他煮黑豆粥,“怎么了?家里呆烦了?” “是有点,很久也没见朋友了,他们上次以为我失踪还差点报警……”林烈在黑豆粥里放了两条切好的胡萝卜,看得肖恩脸上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你这是在做什么黑暗料理……”肖恩嫌弃地看着那锅粥。 “我和你说正事儿,”林烈扭过头道,“真闲不住了,让我到LME上班去。” “……”肖恩没有回答。 “我父亲的案子已经板上钉钉了,张云山也回美国去了,现在又没有翻案的机会,你还要让我躲多久,难道躲一辈子吗?”林烈面有愠色,“我不喜欢每天做什么都有人跟着,被人看着,这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阿烈……你别生气。”肖恩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你这是担心我吗?你这是变相软禁,我说这两天除了你,那几个天天来串门的都人间蒸发似地不见了呢?你敢说你不是让那些保镖给我门口设了卡了?” 林烈一边说,一边拿了两个大碗,盛了粥,端到餐桌上。 “这……我就不用吃了吧?我今天吃过了。”肖恩看着那黑红相间的粥,委屈地盯着林烈。 “我明天去上班,这事儿没商量。”林烈白了他一眼,“以前秦明想让我去他们公司上班想了几年了,我都没去,现在我要去给你打工,你还嫌弃。” “真的?”肖恩听见林烈不去秦明那里上班,眼睛放光似地盯着他。 “废话,我要不是不乐意去向平和那里上班,根本不会挪窝。”林烈闭着眼,面无表情把那粥喝下去一大半。 “那我明天来接你上班……”肖恩当下拍板道,“不过这个我能不喝吗?” “切,不喝拉倒。”林烈把自己这碗喝完,又抢过肖恩那一碗,吹了两下便喝下一大口。 肖恩看着他喝的挺香,苍白的脸上也浮出一丝血色,便不由自主舔了舔嘴唇。凑过去把鼓着腮帮子的林烈亲住了,从他嘴里把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黑米粥都捣腾进自己嘴里。 “你干嘛……要喝自己去添。”林烈十分不满地瞪着他。 “Angel……为什么这么难吃的东西,到了你嘴里,就变成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了呢……”肖恩疑惑地咂咂嘴,意犹未尽地问。 “你……流氓!”林烈见不得他顶着一张无辜得如同雕塑般脸说出如此情色意味深重的话,破口大骂。 第79章 惊变 LME公司大楼。 “你没事吗?脸色这么差?”肖明月拿着项目手册问林烈。 “小月月……你可想死我了!”林烈飞扑上去,就被肖明月用手撑住脸,嫌弃地推开。 “想个屁!”肖明月道,“整整半个多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公司也说你辞职了,电话也打不通。要不是总裁告诉我你还活着,我都要给你立牌位了。” “哎呀……你担心我啊……”林烈八爪鱼一样抱住肖明月的胳膊,“人家实在太感动了……” “你要是感动,下次就不要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肖明月说。 “……那可不一定哟……”林烈笑笑道,“我哪天要是不见了,你可不要想我哦……” 他凑到肖明月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说不定我会在哪个角落躲着嘲笑你的。” “去死……”肖明月正色道,“你现在上下班都有总裁亲自接送,我看根本不需要我看着你,你也丢不了。” “啧啧啧,”林烈摇摇头说,“小月月你这个叛徒,为了那个恶魔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啊……” “人家给我发工资,你发吗?”肖明月鄙视地看他。 “切,还说我,你还不是上下班照样有人接送?”林烈取笑道,“还是两个人、两辆车等着你翻牌子临幸哟……” “找打!”肖明月瞬间怒了,抄着厚厚的策划书就追着林烈跑。 走廊另一头肖恩和一位灰白色头发英国绅士打扮的男人站在一起。 “Boss,北美的兼并案,没有你亲自到阵可不行,那边那位并非那么好对付的,而且为了显示诚意,您怎么说都该亲自跑一趟。”英国绅士说。 “我知道了。”肖恩看着一脸笑意跟孩子一样在走廊里乱跑的林烈,下定决心似地在玻璃扶手上敲了敲,“我过两天启程,这边……全权交给王麟。” “我即刻去安排飞机。”英国绅士面露微笑,道。 潮湿的地下室中。 “他走了吗?”老枪拿着一张报纸,借着昏暗的灯光,像一个老学究似地端详着。 “消息无误。”手下人道。 “好!”老枪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他回头看了看躺在地上进气少出气多的男人,扯开嘴笑了。 “你们的职业操守不愧是世界第一,我都觉得非常有安全感……”他眯着眼睛道,“所以我猜你说的都是真话。” 那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分卷阅读77 “不过可惜了,向老头白白烧了那么多东西,还自以为万无一失。”老枪发出一声怪笑。 他手中的报纸上登着一张火灾现场的照片,标题是。 第二日,报纸上不起眼的角落刊登了一起交通肇事事故,当场死亡的是违规驾驶的瑞士籍华人,现任瑞士银行A市保险业务主管。 林烈约了肖明月吃早饭,两人一下一下吸着猪肝粉,肖明月正在研读一份地产市调报告,林烈则百无聊赖地翻着报纸。 他抬眼看了看远处,时常在他家小区出没的黑衣人现在出现在早餐摊子附近。 “世道真是不太平,天灾人祸的……啧啧。”他抖了抖报纸,喃喃道。 “你这是在怨念总裁出差不能载你上下班吗?”肖明月往自己嘴里塞了根油条问。 “是啊是啊……”林烈翻个白眼,“我巴不得再也没人送我上下班……还得逼我习惯坐他开的车。” “你不是说,吐过两次之后就好了吗?”肖明月说,“居然连你这个毛病都治好了,肖恩真不是一般人。” “我要是不习惯过来,难道每天都要被他迷晕了送来送去吗?简直就是危害身体健康……”林烈说。 “我看他舍不得的。”肖明月笑了笑,“其实你这样也挺好,有个人,能安稳,能长久,还能养活你。” “安稳和长久么……”林烈重复了一遍这两个词,“我恐怕是没有了……” “什么?”肖明月放下报告看着他。 “我说,我这个人,可不喜欢安稳长久……所以么,今天我翘班啦!”林烈悄悄对肖明月眨眨眼,说“嘘——” 他站起身,冲着店里喊:“老板娘,卫生间在哪儿?” “里头厨房边上!”老板娘喊。 “有纸没?”林烈回头问。 肖明月耸耸肩:“你吃坏什么了?” 林烈转身拿起那份报纸,凑过去对小声对肖明月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兄弟后会有期!” 肖明月看着林烈揉着那份报纸往小餐馆后面旁那卫生间去了,背影很是决绝的样子,让他有一种再也见不到的错觉。他回过神,看看路边上那些保镖似乎并未起疑的样子,叹了口气,仍旧面色不改地吃着粉,老板娘过来收拾的时候,他还让她把林烈那份留了下来。 “还没吃完呢,人去卫生间了,别收走。”他说,声音足够让路边上的人听见。 林烈闪身进了卫生间,掏出日常用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 “张老板,今天有空,去把你的手表链子卸了吧。”他一边说,一边把卫生间的玻璃窗户打开。 “几点?”张义柯问。 “一个小时以后。”林烈说。 “这么早?你不用上班吗?”张义柯问。 “翘了,你也不用上班了。”林烈踩着一个桶,把自己半个身子弄出了窗户。 “在哪儿等你?” “我看……就瑞士银行门口吧,对,就是烧了的那家,”林烈跳到地上,拍了拍灰,“哈,就是火灾现场才有意思呢,说不定还能乘火打劫拣出几颗钻石来。” 林烈收了线,把手机后坐拆了下来,里面有一块黑色的电子产品,林烈笑了笑,手机重新装起来,一边大叫一声“哎呀!”一边把它扔进水里。 “靠!这么倒霉,手机掉茅坑里?”林烈自言自语道,然后看着整个手机闪了闪,彻底短路。 接着他从饭馆后门迅速穿过几条小巷,坐上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帅哥,去哪儿?”司机问。 “唔……”林烈刚想回答,便听见口袋里铃声响了,嘟囔了一声,“速度挺快的。” “喂?”林烈从口袋里掏出一台新手机,应了一声,捂住话筒,说,“师傅你先往前开着。” “林……林烈?”那边是一个女声,程笑笑。 “你怎么会有我这个号码?”林烈问。 “我不知道,是他们让我打的……我被上次给我踢残的小杂种围住了,关在这一天了……”程笑笑说,“他们果然是为了你?” 林烈还没来得及答话,那边就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就听见一个人接起了电话:“林烈,有人想见你,识相的就来南莲路78号,你懂规矩,不许通知任何人,你的手机不许挂断,我们听得到声音,给你30分钟。” “我来了你们放了她?”林烈问。 那边顿了顿,似乎在听什么人的指示,然后道:“你只要到场,她自然没事。” “那就别废话了,师傅,去南莲路78号。”林烈把手机放在一边,那边大约是按了通话静音,没有再传出任何声音。 第80章 游戏开始 南莲路是老护城河边的一条小路,景色优美,90年代便成了酒吧一条街。这是一条夜里不睡觉,白天不起床的道路。繁华的时段总在深夜,而市内的交通高峰期,在这条路看来,则是他寂静到忘了自己是城市中心区的沉睡时段。尤其是,这条路还是一条交通管制的步行街区。 林烈在路口下了车,漫步在满是法国梧桐树叶的沿河小道上,身边都是装潢各异风格或怀旧、或怪异、或荒诞的酒吧大门——此时他们都紧闭着,像一座座城堡,把夜晚的喧嚣迷醉都关在厚重的实木大门后,等待夜色将他们唤醒。 若不是赶着来一场鸿门宴,林烈倒是挺有兴致欣赏这里的景色的。他站在挂着78号门牌号的酒吧前,回身看了看护城河里说不上脏但却不清澈的水面,露出一种“再别康桥”之类的表情。 “林先生这么有兴致,还在这里赏景,就不怕你的朋友埋怨吗?”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从酒吧边上闪了出来,面带玩味地问道。 “听着声音就觉得有些耳熟,我们见过面……向氏集团,签约的时候。”林烈看了他一眼,道,“你们给我30分钟,我一向爱迟到,提早到了我反而不习惯,不如趁着有景色的时候好好看两眼,再看也不知道是哪年了。” “你倒是个有趣的人……”黑眼镜打量着林烈,道:“那么,林先生再看两分钟吧……” “不用了,”林烈打断了他,“看过一次也就行了,何况,兴致这种事儿,是要看人的,兴起而来,如今么……”他看了看黑眼镜,“尽兴而归吧。” “起码不是败兴而归,”黑眼镜道,“我也算是受宠若惊了。” “恩,因 分卷阅读78 为你长得还不算败兴。”林烈道,“但可惜不是我的菜。” “呃……”黑眼镜词穷,尴尬笑笑,道:“林先生果然活的洒脱,倒是我俗了,请进吧。” 林烈摆了摆手,像是丢开了些什么。也没叫带路,自己就进了酒吧。 这家酒吧没有什么特殊的名字,就叫“78号”,林烈觉得和“200斤胖子大排档” 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不必常常改名字罢了。装修风格很是复古,明清时期酒楼的样式,大厅中央养了一汪金鱼,在这喝酒,醉了恐怕有淹死的危险。 林烈上了楼,进了一间比较大的包厢,古色古香的红木沙发上坐着程笑笑,被蒙着眼睛,仓鼠一般捧着一杯看上去就红腻腻的番茄汁正在喝。 旁边坐着一个男人,林烈叹了口气——这人正是向平和。 “你过得倒是滋润。”林烈冲着程笑笑咧咧嘴。 “人质也是有人权的。”程笑笑听见林烈的声音,回答道,听上去似乎松了一口气,但又有些担忧,似乎不知道房间里还有别人,“他们找你来做什么?没事吧?” “没什么事——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滥交了点,都是些因爱生恨的事儿,因为这段时间我都和肖恩在一块儿,所以他们找不到我,这才把你扯进来了,你也是够无辜的。”林烈说,“我和他谈谈,你走吧。” “我可以走了吗?”程笑笑仍旧被蒙着眼睛,问,“可是你没有事吗?” “恩,”林烈说,“过段时间再去找你吧,还有就是,这件事是冲我的,里头有些东西我也有牵扯,所以当是帮我一个忙,回去以后你就别追究了,别问,也别说什么,行么?” 程笑笑听出林烈的言外之意,恐怕这件事不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便点头道:“只要你没事,我自然不会给自己惹麻烦,但是你确定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恩,我确定,”林烈说,“有人会送你回去的,这几天你呆在家里就别出来了,好吗?” 林烈扭头看着坐在一旁无声无息的向平和,后者点了点头,很快外面有人进来,把蒙着眼的程笑笑领了出去。房间里很快就只剩下向平和和林烈两个人。 向平和只是一直看着林烈,并没有做声。 “向先生,我能喝点什么?”林烈一边走到沙发边上,一边问。 “你想喝什么?”向平和把两只手支撑在自己的膝盖上,握在一起抵着棱角分明的下巴,看着林烈,说不清是什么表情。 “这里不是酒吧吗?酒就行了。”林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放在坐垫上,自己则坐在外套上面。 “烈的。”他补充道。 张义柯在被火烧得漆黑的石材墙面边徘徊。 他锃亮的皮鞋踩在泡沫灭火器留下的残渣中很是突兀,抬起手看了看表—— 10:10——他等的人仍然没有到。 这家瑞士银行的保险库发生火灾成了A市的大新闻,对外宣称初步判断是电线短路引起火灾,但懂行的人都知道,这种级别的保险库意外火灾的可能性就如同在月球上找到饮用水的概率一样低。 事故发生后,间或有不少人找到了这家公司,要求查询自己物品的保存情况,或者要求赔偿。事实上,由于高级别的保全措施,真正能烧掉的东西极少,但凡是在此存了东西的人都忍不住要亲眼见证一下物品的存在,以及要求转存到别的地方——林烈也不例外。 张义柯看看周围街道上的人,皱了皱眉,又打量了四周几个隐蔽位置站立的保镖,定了定神。 他回想起那天林烈在他耳边说的话。 “说好一起报仇,我的仇没报,你的也报不了——如今有杀父之仇的是我,游戏还得继续,只有这事彻底了结,我才会陪你去欧洲。” 有一瞬间张义柯觉得自己在意的并非复仇与否,而是满脑子都被“我才会陪你去欧洲”这句话填满。 林烈给张义柯看那把保险柜钥匙的时候,张义柯就下定决心必须要把他远远带走,他和向氏集团打交道许多年,隐约能够看到他们身后那些庞然大物,这把钥匙无论开启的是什么,都是潘多拉的盒子,等待他的将是难以想象的灾难。 但林烈坚持留下来,张义柯拗不过他,尤其是林烈拿出“陪你去欧洲”这件事威逼利诱的时候,张义柯觉得自己就像是谈判桌上劣势的一方,被人抓住了命脉使劲威胁也只能签下合同。 这些天张义柯有些心神不宁,虽说斯密斯的势力整日护在林烈身边,但他并不完全信任肖恩。一旦和上层利益关系挂钩,北美财阀在国内的巨额财富蛋糕比对区区一个林烈,孰轻孰重根本不言而喻,况且这些人还是枪口下讨生活的黑帮出身。 林烈对此虽未发表看法,但张义柯觉得,他是有所顾忌的,不然不会想方设法摆脱肖恩的人来瑞士银行。 自从瑞士银行遭遇火灾之后,张义柯就知道林烈一定坐不住了。只要开启了这个潘多拉盒子,他面对的是什么?栽赃陷害?毁灭证据?抢劫?绑架?伪装成意外事件的暗杀灭口?这一切都取决于那个保险柜里到底放着什么。 张义柯并不是一个喜欢面对未知的人,他也知道自己拦不住林烈,所以早作打算,从看到钥匙那一刻起,他就在着手把资金全面回笼,转移国内市场,提取大量现金,从国际黑市上雇佣保镖,把能预先准备的都准备上,甚至此时就有一架私人飞机在二十公里外的小型机场随时准备起航直飞欧洲。 10:20,张义柯再次拨通林烈的号码,却得到了关机的信息。 张义柯算到林烈没有拿到东西之前,那些人应当不会轻举妄动,但他想不出为何林烈此时就根本联系不上,他也没有算到——那些东西早在一个星期以前就被林烈委托吴凡提取一空。 “Boss,周围那些盯梢的都撤离了。”那位操着浓重美国普通话的雇佣兵头子在耳机里对张义柯说。 后者猛然眼前闪过一串零星的回忆画面,顿时倒抽一口冷气,把手机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林烈!你到底要做什么?你他妈这是在玩命!”张义柯按下蓝牙耳机通话键,用完全不符合平时沉稳气质的声音吼道:“Find him!” 斯密斯财团A市总部。 “什么?跟丢了?”王麟接到电话立刻中断了会议,一边部署一边就着电话问:“什么时候的事,怎么现在才发现?废物!立刻去找,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快去!……另外,通知肖恩。 分卷阅读79 ” A市郊区。 “老大,林烈果然没有出现。” “我们的人手撤回来吧,留几个向家请来的家伙就行了。”老枪道。 “很快就能查清向平和的动向了。”开头说话那人道,“要不要我们现在就……” “不用了,向老爷子找不到人又找不到东西,恐怕比我们更着急。”老枪笑了笑说,“我们得等足够时间,把向家和我们绑在一条船上。” 他擦了擦手中的零件,然后用一组流畅的动作把它们组装成一只散发凌厉气息的勃朗宁自动手枪。 “两个儿子,没有一个和老头子像的,向家要败了,败在一个卖屁股的娘娘腔手里,可笑啊,秦明也要败在他手里……而我们现在只需要,”老枪打开了保险,在面前划了一下,扣动扳机,一只五米开外的茶杯瞬间碎裂,“找到他……” 78号酒吧的包厢内。 林烈晃动着杯中的烈酒,抬眼看着张义柯伸过来想要碰杯的杯壁,笑了笑,并没有理会。 “小时候有种游戏叫捉迷藏,是一个人找一群人,”他忽然开口,“还有一种叫抓鬼,是一群人找一个人。其实两种游戏都差不多,只不过稍微换换立场,结果却大不相同。” 他独酌而后一饮而尽,印着那惨白的脸色,森然一笑,吐出两个词:“Gamestart.” 第81章 初见 中美洲尤卡坦半岛上一家仿玛雅古建筑群落的私人别墅酒店坐落在密林深处,距离墨西哥旅游胜地坎昆仅仅数十公里。 虽不在七八月份的旅游黄金期,但靠近赤道的气温环境仍然使得游人如织。 不过这座别墅酒店的昂贵价格,让此处显得宁静又恬淡,只有寥寥几辆价值不菲的名车出入。 肖恩望着不远处的天然湖泊,紧蹙的眉头似乎松了些。 在他身前是一个巨型会议桌,眼前的墨西哥人仗着本土谈判的地利,滔滔不绝地和斯密斯家族的智囊团打起了嘴仗。肖恩虽然不胜其烦,但却不得不在场压阵,他在等一个恰当的时机,好让这些家伙统统闭嘴。 此刻暂时只能神游天外的他,想起了以前一些事。 原本这个湖泊旁是一个小小的度假村落,而并非现在这城堡似得高级酒店。 当时,在华人稀少的中美洲,度假村的老板却是一个名符其实的中国人。据说是一位颇有名气的地质学家,他和一群志同道合的专家教授在附近玛雅文化考古中看中了这片湖泊,几近退休手头颇有财产的老教授便通过和当地政府合作,开辟了这么一个渡假村。 肖恩那年不过10岁,发育迟缓,身材并不如现在这样高大。那时斯密斯家族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其间争斗不足为外人道,总之,肖恩那年是被送过来避祸的。那时他第一次见到林烈。 那家人刚来的时候,带着一个漂亮过头的中国小孩,怯生生地跟在同样美丽的妇人身后,那妇人和度假村的村长攀谈甚欢。似乎是家里为了防晒,小孩穿着一件长到脚踝的袍子,看上去就像一条长裙,时不时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周围,看到肖恩用肆无忌惮的目光看着他时,冲这边笑了笑。 肖恩被那一笑笑的差点没了魂,心里还在想怎么有这么漂亮的小女孩,就好像天使一般。 他打听到那家女主人是村长的一个学生,特别带着孩子来此度假,还打听到那个小孩竟然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孩子——不过这基本没有对肖恩造成困扰,教堂画像上的天使本来就有很多是有小丁丁的——住所方位一切都掌握之后,他开始了和天使做朋友的小计划。 林烈就是肖恩漫长的软禁一般的避祸生活里出现的一丝亮光,对于儿时的肖恩来说,林烈就像是什么有趣而新奇的宝贝玩具一样,只有得到了,才会丧失兴趣,没得到的时候总是眼巴巴的天天想着——至于什么是得到一个人,小肖恩根本没有这个概念,总之先从做跟踪狂到做朋友开始吧。 天使不喜欢出门,因为每次出门前,他母亲就会给他套上那如同裙子一样的大袍子,防止他被此处毒辣的阳光晒伤。但是天使很喜欢水,不过他母亲并不让他下水,他只是在岸边偷偷脱下鞋子把两条白生生的小腿泡进湖水里,然后脸上露出惬意的表情。 有一天,肖恩终于鼓足了勇气跑去对小天使说话,结果天使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并且说了一句中文,这使他十分泄气。之后天使只是对着他露出了笑容,他又开心起来,两人一个用英文一个用中文,比比划划倒也聊得很开心,只不过互相都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罢了。过了一段时间,两人倒也成了不错的朋友。 快到九月的一天,天使忽然拿了一张纸给肖恩,脸上露出郁闷的表情。肖恩打开一看,纸上是用大人的笔迹写的几句英文,大约是说林烈一家人明天就要回国了,谢谢这段时间和他成为了朋友,特别来和他告别的。这应该是林烈让妈妈帮忙写下的,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和电话,想必也是不想再过多牵扯,毕竟度假村的村长对肖恩家的黑道背景还算略有耳闻。 肖恩看到之后不知为何感到十分生气,就好像心爱的玩具被抢了一般,一把抓着林烈不让他走。小林烈似乎吓坏了,乘机甩开了肖恩的手,跌跌撞撞跑回家去了。 那天的肖恩大概出生以后都没有这样郁闷过,没有听从家里人的话,而是偷偷跑到湖边和一群当地的孩子游泳去了。 他不知道的是,当时家中的一个墨西哥保姆不知被斯密斯家哪位叔父买通,一到此处便暗中让自家大一些的孩子找机会带他去游泳,只是他通常出去都有人看着不敢多做手脚,这天正巧是他自己跑出来,便让那些小孩想办法让他自己溺水。 肖恩被孩子们故意一边打闹一边引着,逐渐离岸边越来越远,最终他力竭的时候,那些人一哄而散,肖恩被水呛得迷迷糊糊,眼看就要往湖底沉下去。 恍惚间他看见一个人从光影里出现,一脸焦急的样子,好不容易抓住了他的手,托着他的头就往水面游去。肖恩咳嗽着惊醒过来,吐了不少水,就见到林烈大松一口气地看着他,还帮他抚背顺气。 林烈此时身上赤条条的,那件宽大的袍子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浑身上下都是水珠,那柔软的黑色头发一缕一缕搭在因为游泳而略带红润的面庞上,小肖恩看着看着就呆掉了。 事后他大约也猜到,那天两人闹出不愉快之后,林烈还是偷偷跟在他后面,见他离湖边越来越远,感到不妙 分卷阅读80 ,一时间着急,才不顾母亲的嘱咐,把袍子鞋子都脱了跳进水中跟在后面,最终竟然救了他一命,附近那些孩子见有生人过来,也不敢再停留,都躲得远远的去了。最让人吃惊的是林烈游泳的技术,平日里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一到水里就跟天生长在水里似得,只是因为皮肤过于白嫩怕晒,才被家里禁止到露天的地方游泳。 出了事,不但林烈如期回国上学去了,肖恩也被家里带离了这个地方,就连正式道别都没有。两人在湖岸边被两边的家长分别抱走,互相对望一眼,如此匆匆一别,就过去了十来年。肖恩忙于家族争权,林烈则安然成长为一个酒囊饭袋,接着家族垮台,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肖恩成年以后,才终于把斯密斯家的当家坐稳,一次故地重游,便起了性子把这一片湖域都变成了私人属地,当年那个度假村的村长已经年逾古稀,又没有子嗣,便把这里干脆地卖给了肖恩,换了个小别墅,仍旧住在湖岸附近,那小别墅就是当年林烈家借住的别墅扩建的。 正当肖恩即将把林烈当成儿时的一段奇妙经历淡忘在记忆中时,他再一次见到了他。 只不过这次,换成林烈来避祸了。 第82章 往事 五年前,由于林家那头大多数人都被下狱,林烈父亲只好在外托已故林母的关系找到了仍旧居住在墨西哥的老教授,于是带着几件衣服就上路的林烈在儿时来过的湖边呆了几个月。 而那时肖恩正穿着西装革履在酒店的豪华套房中喝着红酒,开完视讯会议准备去阳台透透气,大约是某种情怀作怪,这里成了他每年度假的必去之所。 当他站在阳台一如往常望向那片碧波荡漾的湖泊时,那穿着宽大衬衫,坐在岸边惬意地将两条精致的小腿放进湖水中的身影,让他没忍住倒抽一口气,然后呛了半天把嘴里一口红酒全喷了出来。 “BOSS?”门口的保镖惊讶地看着一向处变不惊的老大身前一片红酒渍,紧紧盯着远处——一条腿还跨到了阳台护栏上——顿时魂都吓飞了,赶紧上前八爪鱼一样阻止他从十几层的高楼上跳楼自杀。 肖恩焦急地抓耳挠腮起来,又生怕自己下楼的时候那个身影就不见了,左右为难了几秒,便让那保镖看住对面的身影,一但那人动了立刻报告。而他自己则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进电梯狂按关门键。 林烈两只手撑在湖岸边,腿在水里前后蹬着,暗自叹了口气:“真想下去游泳啊……” “Angel?”一个男人气喘吁吁的声音,显然是跑了好长一段距离似得。 林烈一回头,阳光有点刺眼,那个金发大个子正用一种失散多年亲兄弟的表情望着他。林烈有些纳闷,但是还是对那人笑了笑——主要原因是那人真的长得很对胃口。 肖恩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能认出他来,是长相?是身材?是气味?还是他给人的感觉?明明这么多年没有见了,竟然记忆如此深刻,就像一道用斧子劈砍在坚硬的石头上那样深刻——原来自己一直都没有忘怀吗? “你是……那个差点淹死的小孩?”林烈想了想,这人看上去认识自己,他从陈年的记忆垃圾堆中淘了又淘,很快想起了自己曾经救过的一个小孩,毕竟这种事儿还是不太容易忘记的。而这也是他唯一能想起可能出现在此处又和自己有关联的人了,只不过这人长大以后变化也太大了吧! 肖恩脑子里十分混乱,他心里有些慌张。这些年都没有体会过的慌张,又有一种难以理解的欣喜在其中。他本来觉得自己认为无关紧要的,已经忘记的,当年不能理解的情绪一股脑的都充斥着,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身前这个人对自己的触动真的就那么大吗?难道是什么一见钟情的化学反应发作了吗? 林烈歪着头看了他好一会,觉得这人愣头愣脑十分滑稽,“噗嗤”一声笑出来。要说儿时没有长成形的笑面就让肖恩念念不忘了这么多年,现在这副媚到骨子里的笑容差不多就让肖恩根本顾不得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几乎元神出窍了。 肖恩曾经从小时候照顾他的用人那里听过一个自己觉得十分可笑的说法,说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其实都是不完整的,有一天他碰见了另一个人,或者另一件东西,他就无法控制自己,因为那个人或那件事物,就是他的另一部分。 没有道理,没有缘由,没有预兆,不可控制。肖恩对此嗤之以鼻,但如今他连自己的表情身体都控制不住想要把眼前这人揉进自己身体里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林烈还没笑完就被一个大大的拥抱裹住了,他心里想着:“外国人还真是热情啊……” 肖恩冲上去抱住林烈的时候他终于发觉,他本以为,经历这么多年这么多事,世界上没有什么是自己不能放下,不能忘怀,不能交换,不能利用的,但这个人不行,不为什么,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就是不行。 只是心血来潮改造这里?每年都要来只是度假?留着那个和他有关系的老头住在附近只是觉得他年纪大了自己发善心?肖恩突然觉得这些年自己给自己找了不少借口,多少不过就是想见那个人,想找那个人,却又再三说服自己无所谓,没必要,不过是一个十几年前认识的小孩罢了。 但时间越久,那种奇怪的情绪就酿得越浓,他一有空闲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来这里,要是再过一段时间,恐怕都要着手去调查当年那人的地址了吧? 好在——他自己出现了,他就像当年自己快要溺水而亡的时候,在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就出现了。林烈的出现让肖恩埋怨起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去找到这个人。 为什么不在那个人出现在他生命中之前就找到他,带走他? 那一打林烈相关的调查资料堆积在肖恩的房间里,房间的主人脸色阴沉的可怕。旁边站了一个英国绅士打扮的管家,一言不发地等在一旁。 “他回国了?”肖恩问。 “昨天的飞机,现在应该已经到了。”管家点点头,又问:“您为什么不让林先生留下来呢?” “不,他有他想要做的事情,而他想做的事情,就是我想做的事情。”肖恩说,突然他转移了话题道:“洗白的产业,全部做好扩展中国市场的详细计划,下周一我要看到。” 肖恩的目光随着思绪一起从湖边收了回来,他手中电话响了。 接完电话,他的脸色“刷”地变了,此时另一个消息也传达到了他的手机上。 肖恩站起来面色 分卷阅读81 不善地对着面前的墨西哥佬说扫了扫,一挥手,斯密斯家族暗藏在附近的人手都冲了进来掏枪指着对方。 “斯密斯你这是什么意思?”对方带头的墨西哥人厉声质问,“这可不是在你的地盘。” 肖恩道:“什么意思?你们废话太多我懒得听的意思。你以为你一直在拖延时间,你的人就能趁机吃下我的货?” 那人听后面色大变,冷静下来后又说:“被你们发现也没什么,这附近都是我们的人,现在这批货就算拿不到,你们又能怎样?我买通海关扣下货,你们根本带不走,这里是墨西哥,不是美国。” 肖恩又道:“不是我的地盘,我懒得插手,只不过今天我心情不好,也没时间,所以我不介意把你的地盘,变成我的地盘。” “什么?”那人一早肖恩发难时就从手中发出信号,到现在也没有半点回复,又听见肖恩如此说,顿时心里一惊,枪口对准肖恩就要开枪,却被人从后脑一枪打穿,软倒在地。 “动手。”也不知谁喊了一声,两帮人开始你来我往地打了起来。 而肖恩则一个闪身从侧门出了大厅,登上楼梯,到了天台,坐上已经启动待命的直升机。 “立刻去机场,马上赶回中国。”他下了命令,直升机即刻腾空而起。 他手中紧紧捏着手机,默默道:“阿烈……” 第83章 78号 78号。顶层。 林烈坐在这间藏在闹市酒吧当中的隐秘套房的大沙发上,啃着一根红烧排骨。向平和坐在他对面,凝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你这样看着,我也不会消化不良的。”林烈扔掉一根骨头,又拿起另一块。 “住了两天,还习惯么?”向平和问,语气就像是招待一位亲密老友。 “还行。”林烈含糊地应了一声,灌了口这家店自己酿的糯米酒,脸上表情十分满意。这家店不仅装潢走的是古典风格,连酒水也是老方酿的。 向平和叹了口气。这两天,他向公司请了年假,定了去夏威夷的机票,自己却偷偷从机场溜回来,金蝉脱壳。只为寸步不离地看着眼前这个人。只是林烈对他的举动一点都不惊讶,甚至丝毫没有排斥,似乎只为打发时间似得悠然自得地被“软禁”,让他去哪儿就去哪儿,让他干嘛就干嘛,向平和几乎有种跟不上思维节奏的被动感。明明上一次见面还只是因为看见自己就夺窗而逃,现如今又这样的……无所顾忌? 若是林烈向他发问,他倒还头疼如何把事情解释清楚,不料林烈丝毫不关心此事,就好像是一心一意自愿过来度假一般,还让他找了一套500多集的,一集一集聚精会神地看,看得向平和都快忘了外头还有那么多隐隐就要爆发的风暴。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把你弄到这里来。”向平和最终还是忍不住问。 林烈终于吐掉最后一块排骨,擦了擦嘴,用奇怪的眼神望着他。 “首先,不是你弄我过来的,是我自己过来的。第二,你要说自然会说,我问不问都一样。就算你是请我来吃饭喝酒看电视的又怎样?第三……”林烈诡异地笑了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在这里也呆不了多久了不是吗?” “什么?”向平和脸色微变,“你要走?” 林烈看着他的表情,微微蹙眉,过了一会儿,又恍然道:“原来你是瞒着向老爷子……呵……你做到这一步,我还真是没想到……” 林烈脸上的笑容带了些苦涩的味道,看向他的目光也多了些复杂的东西,一些似乎很长时间没有看见的——心痛?向平和一时间怔住了,他察觉到自林烈一来,身上散发的那种“生人勿近”的气压消失了一般,心里一震。 “你知道他在找你?我本来安排昨天就带你出国,只是突然过关出了问题,你在自己家已经不安全了。”向平和无奈道,“还有你那些……张义柯本就和我们有关联,斯密斯根本就不在国内,而王麟……呵,他根本就是我父亲在外的私生子,至于秦明……他那个手下叫老枪的,那是亡命之徒,他已经和……总之,你要是落在他手上拿去威胁秦明,你觉得他们黑道上的人会真的为了保住你而丢了自己的命?剩下的其他人还会管你的死活吗?” “老枪?”林烈敏锐地从向平和的话里听见了一个陌生信息,“这么说,上次在B市……” “斯密斯他们竟然连这件事都没有告诉你?”向平和见林烈一副蒙在鼓里的样子,意外的同时也暗暗下定决心,把秦氏内杠的事情简略告知了他。 林烈沉吟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原来在他们眼里,我价值还不小,各个都想要我的命……” 向平和听了一惊,他并没有把向老爷子要对林烈下杀手的事情说给他听,他本以为林烈听了他一番对张义柯和王麟身份的爆料,应当惊讶才是,没想到他却丝毫不为所动。 “不用说了,老枪的背后都是你们向家的影子,你别忙着撇清。我手上拿着你们一直想要的东西,就算你不来找我,向老爷子也会来找我的。”林烈抢在向平和说话之前便道,“这些对于我而言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对,你没听错,我死不死,对我而言也是无所谓的事情。” “啪。”林烈觉得自己脸上挨了一下,却没有想象中那样疼痛,看来那人真动手的时候又狠不下心了。他回头平静地望着向平和,后者看着自己的失控的手,不可控制地抖了抖,不知所措地缓缓握成了拳,又放下。 “对不起,我……失控了。”向平和把自己的眼镜取下扔在一旁,似乎在恢复心境,又像是心虚地不敢再看林烈,忍了忍又道,“我不会让你死,我也不许你把自己的性命当成无所谓的事情!” “就算你手上有什么让向家身败名裂的事物,就算你要让我失去再多的东西,你要报复我,你要报复向家,我都不在意……那天看你从窗口跳下去的时候,那短短的十几秒时间,我以为你死了,我突然发觉所有一切比起你还活着这件事,都丧失了意义。”他闭上眼,身体颤了颤,缓缓开口道:“你,对我而言,不是无所谓的事情……” 林烈看着那人通红着双眼,没有厚实镜片的遮挡,表情清晰地呈现着,像是难以控制情绪地望向自己,用极其压抑的的嗓音说道:“你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我只是,了解得太晚了……所以……所以不要再激怒我,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自己去找死,但无论如何我不会把你交给我父亲。” 分卷阅读82 林烈有些讶然,沉默了好一会儿,缓缓的,他叹了口气:“让我走。” “你!”向平和气急,“不可能!等海关事情处理完,立刻跟我出国。” 林烈并不理他,毫无征兆地站起来直径向门口走去。向平和冲过去拉他,他挣扎起来,无奈向平和只得凭借身高优势一边制住林烈,一边把他向房间里拖,林烈丝毫不肯屈服,拼命挣扎,却抵不过向平和一步一步被拖到了房间里。向平和想腾出一只手来把门锁上,看了看四周,怕把林烈摔着,只好将他往床上一扔,顺势锁上门。 “你发什么疯!”他看林烈又从床上挑起,要去开窗,想起上次这人的跳窗经验,顿时吓得魂出窍,赶紧把他抓住,手脚并用地按在床上,不让他起来,一边大声让他不要再闹。 过了一会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林烈也不再动弹,只是默默地喘息,向平和丝毫不敢放开他,生怕一放开他又要跑去跳窗,只是微微把身子立起,怕全身的重量压在林烈身上会让他喘不过气来。 向平和此时才略略发觉,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了些,林烈脸颊由于刚才一阵闹腾通红着,看得向平和突然就有些气息不匀起来。 叹了口气,向平和放开了一只手,摸了摸林烈刚才被自己打过的脸,愧疚地问了句:“你……还疼不疼?” 林烈也没躲开,只是默默摇了摇头,突然眼睛里闪了闪,竟然溢出眼泪来。 向平和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压痛了林烈,连忙挪开重量。林烈也不看他,就这样默默无声地,面无表情却大把大把溢出泪水,好像水龙头坏了一样无法控制。 向平和侧过身子,忍不住抱着他,两只手不停地把林烈脸上的眼泪擦去,再擦去…… 第84章 肉一发 林烈瞪着眼睛,眼泪逐渐平息,似乎又有些累了,竟不管向平和便就着这别扭姿势闭眼睡去,一会儿居然就睡着了。 向平和倒是一副对林烈随时随地闷头就睡的习惯熟悉不已的样子,甚至露出一丝怀念之意,也不知多少年没有和眼前这人距离如此之近,向平和把林烈安置好,怕他醒来之后又有什么动作,于是双臂环着他的肩膀,静下心来看着他的睡颜。 这一觉睡到傍晚,林烈觉得自己陷入一些稀奇古怪的梦境,那种熟悉的、虽然隐隐约约却似乎一碰就能挖出他心里最不愿触及的事情、让人忍不住想要逃避的气息就在脑子里一直盘旋环绕。向平和发觉林烈整个人缩成一团,摸着他消瘦的肩骨,不由得更加搂紧,可当这时,林烈却不自觉地浑身一颤,让向平和一时间松开了怀抱,若有似无的苦笑爬上了他的脸颊。 “已经……真的迟了么……”向平和望着林烈躲开他之后继续熟睡的举动,不由揪心起来,喃喃道:“即便如此……也让我护着你吧……” 随即他有些苦楚地闭上了眼睛,闻着林烈身上久违的气息,熬不住这些天心力交瘁,也睡了过去。 向平和睁开眼的时候,发现林烈用一双说不出带了什么感情的眸子看着他,和平时慵懒地无所谓的眼神大相径庭,他略略有些吃惊。 “来做吧。”林烈看了他许久,用一种近似了断的语气对向平和道。 “什么?”如果说向平和刚刚是略微惊讶,此刻听了林烈话则是彻底大吃一惊。 林烈却是个行动派,突然直起身子把向平和往边上一推,然后跨坐在他身上开始扒他的衣服。 “你做什么?”向平和一脸诧异地看着林烈把自己的衬衫扣子用暴力模式拆解,不知他又发什么疯。 “做什么?”林烈手中动作略微一停,又继续去扒衣服,嘴里自嘲说道,“呵,你以为做什么,难不能成还能是爱?” 这回换向平和愣住,苦笑道:“你这是……我并没有想要做你不愿意的事情,不用防着我。” “防着你?我为什么要防着你?”林烈呸了一句,“操,向平和你看清楚,老子现在是强奸你!” 说完林烈把向平和的皮带扯掉,整条裤子扒了下来,一边嘴里还不停骂道:“妈的凭什么老子要对你念念不忘,凭什么你他妈就这么矫情还要我陪着你矫情,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谁?上床而已,我他妈不和你上床你还以为自己多特殊多他妈有谱?做爱?爱这种东西我早几百年就没有了!我告诉你,你关我几天我他妈就还欲求不满了,你他妈技术行不行,技术不行老子都懒得强奸你!” 向平和哑了半晌,最终自嘲地苦笑一句,道:“小烈……你真的,要这么了断么?” “向平和你他妈的少装贞洁烈妇!”林烈有些被激怒的样子,一把捞过向平和的衣领,几乎把他的脖子提起来,靠上去一字一顿吼道:“有种就他妈给我提鸟来一炮,肾亏阳痿就他妈给我滚蛋!” 向平和就着这个姿势和林烈对视,他眼中转过很多思绪,却从林烈的眼睛里看到了那种比诀别还让他痛苦的东西。终于他无奈地又带着痴狂的苦涩笑容浮现出来,下一刻,一只大手绕过林烈的脖颈,按着他的后脑,把他的唇紧紧贴在自己的唇上,一个翻身,把林烈反压在床上,两具躯体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纠缠姿态交互在一起。 林烈仰着头任由向平和的唇齿在自己的口腔中肆虐,这种他抵制多年的气息此刻却像是情欲的助燃剂一样,让他想一把火烧光一切地放纵自己。是了……本来就是不因有所顾虑有所牵挂的人生,不需要什么理由,什么忌讳,什么逃避。为什么要痛苦?为什么要纠缠?为什么要爱?为什么要不爱?谁离了谁不能活?谁有了谁不怕死? 他突然觉得自己早就该这样做,早就该这样亲手,把自己已经尸体冰冷的爱情一把火化成灰,而非在自己的身体里化脓流水发臭发酵。 林烈激烈的回吻,几乎咬破向平和的嘴唇。向平和并不介意,却更加深入地舔舐着林烈的舌头,几乎像是要补足过去多年未得到的,以及未来不知多少年他可能再也无法得到的。一向冷静自制的他也不管不顾地几近疯狂。在他的奋力撕扯之下,林烈身上那几件单薄的衣服就被剥离身体,不再在两人之间碍事。 向平和的嘴唇终于离开了自己的口腔,林烈立刻仰着脖子大口吸气,而那人却开始在他裸露的脖子上噬咬起来,一只略带薄茧的手掌从他的腰际抚摸向上,捏住他胸前一点开始有技巧地揉搓。林烈顿时身体一震,口中喘息之声带上一丝难忍之意,让他身上的男人忍不住更加用力玩弄起他的身体。 在林 分卷阅读83 烈白皙的脖子和锁骨处留恋了许久,那人又转而含住他胸前另一点,一只手往下握住了林烈那已经抬头的欲望。 “哼……”滑腻的闷哼声刺激着男人的听觉,似乎想要听到更多,男人放开了林烈的其他地方,转而把头往下挪去,缓缓含住了那根让林烈浑身颤抖不已的东西。后者被弄的欲火焚身,不停扭动着腰,把下身往男人口里送。男人安抚似得舔弄了两下,就用手把林烈牢牢按住,不再让他乱动,随后一深一浅地吸了起来。 “哈……哈……啊恩……” 林烈受不住刺激,两条腿都卷了起来,口中发出难以忍受的呻吟。他的身体本来敏感又经不起撩拨,一下子分身上就溢出晶莹的液体,但身体当中的空虚感让他实在无法发泄,似乎在射精的边缘却又无法摆脱那种不够的欲望。 “向……平和……你……你他妈……行不行啊……”林烈两只手都伸进向平和的头发中抓着,一边难受地说,“你阳痿啊?……啊恩……硬不起来啊?……快他妈插进来!” 第85章 肉一发2 向平和本就看着林烈一脸潮红,心中早已快要忍耐不住,但还是怕伤了他,想让林烈先释放一次再进行下一步,没料到这几年林烈的身体已经被调教到如此地步,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却也无暇再想,腾出一只手到床头柜的抽屉里摸索,另一只手仍然在林烈的分身上抚慰着。 林烈口中仍旧骂骂咧咧。向平和好不容易摸到一管润滑剂,这地方是手下人打理,他之前也没有做什么非分之想,一开始还担心根本没有准备这些事物,有些担忧地找了找竟然找到了,心里大为安慰。又回头看了看林烈,想起他过去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样子,反倒觉得这样的林烈更加有血有肉,更加真实——也更加让他着魔似得鬼迷心窍。 有句话说得好,男人就是贱。还有句话说得好,贱人就是矫情。自己是贱吗?向平和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当初林烈求着他,依着他,爱着他,他不是不爱林烈,但那种喜欢的宠爱,更像是对待一个喜欢的宠物一般,而后他伤透了他,看着他走,看着他堕落,看着他无所畏惧,看着他冷嘲热讽,看着他过上了让自己心痛却又那么自由自在的生活,当他不再理会自己,不再把眼神放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却恐慌起来,却发起疯来得被他吸引,自以为是地想要重新把他的爱找回来。这算不算贱?这算不算矫情? 也许吧。 向平和不知道,也觉得无所谓了。世界上若是有这么一个人,能让他自高自傲的向家大少爷自贱一回,矫情一回,也算是他向平和这辈子修来的福气、逃不过的宿命。可这宿命看上去这么疼痛,这么苦涩,为什么自己却义无反顾干些曾经嗤之以鼻的蠢事还难以罢手? 林烈跨坐在他身上的时候,看似是发疯的样子,实际上向平和竟然一下子就理解过来。他明白这是林烈对他最后的报复和放逐,林烈是彻底想明白了,从今以后,自己无论如何,都彻底走出了他的心,再也没有一席之地,成为和“别人”一样的存在。林烈就是这样一个人,他让你碰,让你做,让你摆布,似乎不在意尊严,甚至不在意生命,但你永远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因为你永远走不进他的心。 可这一切,竟然大半都是自己亲手造成的。 现世报。 向平和内心苦笑,他欠下的太多,如今到了怎么也还不清的时候,即便自己要被放逐了,还是没有异议地配合着林烈,用这种只有他才能想得出的方式,亲眼看着自己,一点一点从他身体里进去,从他的心里出来。 就像被凌迟一样。他想。 向平和看着林烈由于身体被自己贯穿而高高扬起的下巴划出漂亮而凛冽的线条,觉得这大概是世界上最色情的分手了。全世界大概只有林烈这种人,才能想出这种惩罚自己的办法,只可惜,这大概是自己最后一次理解他真正的想法——他心里彻底把自己排除的一刻,恐怕就再也无法理解他了吧? 可是,他把心拿走了,自己的胸腔怎么也如此空空荡荡? 这么想着,向平和缓缓开始动了。 既然是一场凌迟,那么自己也只能为他至死方休吧。如果这样能还上一些对他的愧疚,那么也就甘愿在这临死的痛苦中不再挣扎吧。 这就是我应得的——报应。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向平和便疯了一般,在林烈的身体里冲刺起来,身下的人就像着火了似得,整个人皮肤都洋溢着一种粉红色的光晕,嘴里更是污言秽语地喊着,嗓音三分沙哑七分挑逗,如同一首淫靡不堪的歌曲,咿咿呀呀地哼唱着,撩拨着,接纳着。 林烈身体就像被撕开一样,在他的恶意挑逗和要求下,向平和几乎把持不住,那种冲刺让他很痛很痛,他却因为这疼痛而更加性欲高涨,下身硬的发烫。下体的疼痛感让他忘记了很多,甚至掩盖了心中的剧痛,他乐得看着自己的心,被自己亲手割开,然后把那个叫做向平和的家伙,从里头一点一点拉出来,即便鲜血淋漓,即便快要丧失知觉,他宁愿心中一片空寂,也不要这腐臭流脓的爱情,他宁愿心里只有仇恨,也不要这变质发酵的“温暖”。 “哈啊……快一点……啊……还要……不够……恩……” 很快的,林烈感觉不到疼痛,或者已经麻木。而那种潮水般的快感一波一波浇灌下来,让他扭着腰开始摆出一些让人鼻血欲喷的动作,身上不断耕耘的男人下体又涨了一分,他把林烈的腿高高抬起,换了个更加深入的姿势狠狠贯穿进去,激烈地像是要把自己都砸进林烈的身体当中。 林烈被插得没了焦距,一双桃花眼只是雾气蒙蒙地微微睁着,双唇微张,鲜红的颜色和脸上白皙的譬如形成了让人心动的对比。一下一下的深入让林烈脑子都快要炸了,却依旧嘴不饶人地求欢,一遍一遍叫着“不够”,下体的穴口却已涨红起来。肠道中的淫肉不时随着男人的穿插而挤出,白沫飞溅得到处都是,而这妖精还要作怪,后庭总是用力夹着,让那根在他体内捣鼓的东西差点就喷射出来。 向平和只是倒抽一口冷气,被林烈夹得快要丢盔弃甲,却舍不得就此宣判死刑,仍要把这“凌迟”的仪式拖得越长越好,心中说不出的酸涩滋味,脑子里却只有林烈此刻的媚态,恨不得把他吃进肚子里去不叫他出来祸害人间。 “啊……快点……再深一点……操……你没吃饭啊?……啊恩……你他妈……用力插啊!……挨操的是我又不是你……你他 分卷阅读84 妈……恩……有种就操坏我啊……”林烈察觉到向平和放慢了速度,顿时不依不饶又骂起来,向平和哭笑不得地看着他,终是受不了这样的撩拨,迅速在林烈身体里顶冲他的敏感处,插得林烈浪叫连连,呻吟声把他脑子里最后一丝理智都消磨殆尽。 最终林烈在这激烈的冲刺中被插到射,胸腔里那种积蓄了不知几年的郁气都随之散去,高潮中的他根本来不及想其他,甚至来不及等向平和在他身体里喷射完毕,就已经累得睡了过去。 因此,林烈也就没有感觉到,伏在他身上的那人,久久地抱着他的身体,一阵说不上滚烫还是冰凉的湿意,随着那人的眼角,流淌在他的皮肤上,最后只剩下那躯体的双肩一阵无声孤寂地颤抖。 第86章 埋伏 就如同林烈所预料的那样,他在向平和这里并没有呆多久,然而之后的那十几个个小时,对于他而言就像是一场刺激的电影一样紧凑而又跌宕。 林烈在睡梦中听见嘈杂的声音,那些人说话压低嗓门却又紧张地很有穿透力。 “他们发觉了,老爷子正在找你。”那人说,“还有斯密斯的人也在私下搜查,卷入的大小势力太多,不知道哪一堆人是什么目的,这里已经暴露了。” “现在我们手头的通道还有哪里可以走?”这是向平和的声音。 “码头。”那人道:“汽艇可以到下游,再从陆路走。明晚七点那艘去公海赌博的邮轮就会起航,上了船就有接应。” “这条路时间太长,变数太多,能不用就不用。” “少爷,我们其他的办法都试过了,他们防的很死,也就只有这一条路他们还没来得及布置人手,老爷子肯定已经插手了,不然不会这么密不透风。” 向平和沉吟了一会儿,道:“事不宜迟,现在就走。” 林烈被向平和的动作弄得睁开了眼,他只看见不断变化的天花板和那人脸上一脸的忧心,发觉正被他用公主抱的姿势抱下楼梯。 “怎么?”林烈笑了笑,“私奔还是逃命?” “你……不方便走路。”向平和说,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反而走的更快。 “呵,你只要把我放下,然后自己回家去,我们之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怎么样?”林烈问。 他身上的双臂又紧了紧,“我不会放你去死。”向平和道,他穿过一条小小的后径,前前后后的人都打起了精神,几个大汉手放在腰上鼓鼓囊囊的位置,随时准备掏枪。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死?”林烈笑了,“把我放下,你可以走了。” “我说了,不可能。”向平和道,“你别动小心思,我的人还跟着那天请来的程笑笑小姐。” “向平和。”林烈吸了口气,缓缓道,“不得不说,我以前真的没发现你这么喜欢自寻死路。” “如果你可以没事,我也不用如此,”向平和冲到巷口,有人打开了已经发动的汽车车门,他把林烈往里一放,自己也坐了进去,关上门。几辆车前前后后地向不知名的所在开去。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逃不掉呢?”林烈坐在车上,叹了口气,又问。 “我想过。” “你的pn B 是什么?” 向平和轻笑一声,把警惕的眼神从窗外的人群中收了回来,看着林烈,“那就要看我的老爹是不是舍得连我也一起杀掉了。不过你知道的,我的把握不大。” 林烈似乎听到笑话一样笑了,吐了句洋腔:“whatever,I will endit all.”。 三个小时后,车队缓缓驶入一座废旧已久的码头,附近几间80年代的空置厂房让人觉得一片荒凉。 林烈看了看旁边肮脏的河面,突然说:“向先生,您离婚了吗?” 向平和正在观察四周环境,听了这句话,倒是一怔。 “什么?” 林烈耸耸肩,从兜里掏出一支手机:“这两天我收到的谩骂不少,向太太可能是寂寞久了,爱找我聊天解闷。” 向平和意识到不对劲,“你怎么会有手机?我明明……” “我觉得你应该问问,为什么你的手下有人会偷偷塞手机给我吧?”林烈笑了,“你没发现这附近压根就没有船吗?” 向平和猛然回头,大喊:“给我掉头,这里有埋伏!” 显然已经晚了,一堆人从厂房和附近的一些荒地中涌出来,包围了车队。那天给林烈带路的黑眼镜从他们后面一辆车上下来,走到前面,拉开了向平和那边的车门。 “少爷,老爷请你过去。”黑眼镜道。 向平和盯着他瞪了一眼,随即整理了下衣服下车,并回身把林烈抱出了车里。 “林先生,请您把手机拿出来。”黑眼镜又说。 “等会你们要谈事儿,我还想玩玩游戏的……”林烈撇撇嘴,道:“不然你给我换个psp?” “林先生。”黑眼镜又重复了一句。 林烈一抬手,那手机划过一个抛物线,“咚”一声掉进脏乎乎的河水里,不见了踪影。 “啊,手滑了一下。”林烈毫无诚意地说。 向平和冷哼一声,抱着林烈往厂房里走去。 “这不是向公子吗?”里头一个人站在向老爷子身边,故作惊讶地说:“向老爷子您看您这是?不是说好了人我们去抓么?这又麻烦到您了!” 这人正是老枪。 林烈抬眼看了看他,依旧是那副放在人堆里找不出来的精瘦样儿,够普通,林烈却从他身上嗅到危险。 向老爷子脸色不大好,狠狠瞪了一眼抱着林烈的向平和,对老枪道:“人嘛…… 是我儿子的朋友,也是我的世侄,他们一起聚聚有什么好奇怪的,既然你找他有事儿,那你自己找便是了,我们向家不过就是碰巧遇上,至于你和林家这孩子有什么瓜葛,我老头子没有兴趣,这就告辞了。” “老爷子您别介,您家公子和林先生这么亲近,我还怎么好意思找林先生办事儿啊,不如让向公子帮着劝劝?”老枪一副老熟人的腔调。 向老爷子听了几乎面部肌肉都抽搐了一下,和向平和说:“这位先生找林烈有点事儿,你和我回去。” 向平和说:“父亲,你知道这不可能。”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向老爷子说,“你自己丢尽了脸面不说,还要让整个向家跟这个祸害陪葬吗?立马和我回 分卷阅读85 去,听见没有?” 向平和叹了口气,道:“我不能。” 他把林烈放到地上站着,自己护在他身前。 “孽障!”向老爷子气急攻心,拐杖在地上杵了几下,“快跟我走!”说罢上前就要抡起拐杖打人。 外头却突然响起了车辆从远到近开来的声音,数量还不少。 众人皆是一阵疑惑,只有人群中的老枪诡异地笑了笑。 “是秦家的人!秦明来了!”有人突然认出来,大声喊道。 第87章 堵截 秦明穿着黑色大衣,一身拍电影的架势,从不知是小黑一还是小黑二打开的车门后走下来,审视般地环顾四周,最终定格在了仓库门口站在向平和身边,脸上似笑非笑的林烈身上。 两边人的气氛瞬间有些剑拔弩张,众人都把手伸到了枪托上。 “老枪,你这是什么意思?”向老爷子怒视着那个精瘦的男人。 “老爷子您别生气,这里本来就是秦家以前的交货地,我也不知道向公子他会把人带到这儿来啊……”老枪嘴上如此说,眼里却全是笑意。 向老爷子冷哼一声,知道自己着了道。老枪这样费尽心机,就是想让整个向家绑上他这条贼船,必须得保着他,何况老枪手里说不定已经握着那些要命的东西,只不过为了当做最后筹码不肯告诉自己而已,无论如何,林烈和那些见不得光的事物,今天必须统统解决掉。此时再多说也无益,只能怪自己千算万算,算漏了自己儿子做的荒唐事儿。诸事想定,也就不再做无用功。他立马换上一副侵淫多年的生意人嘴脸,转而迎向了此刻最难对付的人——刚刚来到这里的秦明。 “向老爷子,您兴致好。”秦明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两个表情严肃的黑衣人,脸色不善,“我们秦家,和您这向氏集团,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您年纪越大,越爱凑热闹?我们的家务事儿,您也插一脚?” “秦小子,你不用这么着急,我来这里,不过是要把我家的逆子带回家去,和你们的家务事没有任何关系。”向老爷子顿了顿拐杖,不急不缓地说。 “哦?”秦明脸上露出一副“讶然”的神色,“那既然这样,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老枪的所作所为,和您向氏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也不会插手我们秦家清理门户咯?” 向老爷子回头瞥了眼老枪,后者对他一笑,向老爷子叹了口气,道:“这老枪,虽然和我是旧识,但规矩我懂,你们秦家的家务事我没有什么兴趣参与,不过……” 秦明听到此处,表情没有任何转变,并不接口。向老爷子见他这样,只能一笑了之,继续说了下去。 “不过老枪现在和我还有一点生意上的事情没有完成,他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这损失可就大了……” “那么,您老是一定要插手了?”秦明冷笑道。 “我是生意人,生意上的事情,都可以商量。”向老爷子想了想说,“你们秦家的老枪手里握着我们向家的一些东西,只要你能宽限些时日,我和他商量好,东西到手,我自然可以不管这个事。” “是么?不知道向老爷子都这么重视的,会是什么东西?”秦明问道。 “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不过是一些旧账,你也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有些账目上的东西,是不好放到台面上来的。”向老爷子说,“这些东西虽说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握在别人手里,对于我们向家这种明面上的商人,可是有不小的麻烦啊。” “哦?”秦明笑了笑,“如果真的只是些旧账,向老爷子亲自出马来追回,也太过于重视了。谁不知道向家枝繁叶茂,盘根错节,一点旧账怕是打不出几层浪花就被平息了吧。” “哈哈,那倒是凑巧了。”向老爷子干笑两声,道:“这不过是因为我和老枪是老熟人,我最近正好空闲多,就亲自过来打个商量,给个面子。我们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然不会吝啬一点腿脚功夫。” 秦明点头,也不说破,道:“既然向老爷子这么懂得经商之道,那么这个条件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话音刚落,老枪和向老爷子同时抬头看向秦明,一个略带欣喜,一个则面露阴沉。 “不过,我也有个条件。”秦明补充道。 “哦?你说来听听。”向老爷子立刻应道。 “我可以答应你,你要的东西我帮你拿到。”秦明看了看向平和身边的林烈,道,“条件么……这个人,是我的人,我要带走,向老爷子也不想自己的儿子闹出什么不好听的绯闻吧?” “这……”向老爷子愣了一下,道:“这位林家的孩子,是我世侄,如果让他和秦老大你走了,我可没什么脸面对我以前的老兄弟了……” 林烈用最大的力气白眼,做了个呕吐状。大家都回头望着他。 “没事儿……你们继续,我吃了脏东西,犯恶心呢,你们继续……”他摆摆手,看戏似得看着这帮人。向老爷子面色铁青,向平和则叹了口气。 这时秦明则走了过去,老枪周围几人都把枪拔出来对准了他,而秦明毫不在意地走到林烈面前,看了看那个似乎许久未见的男人,在他人反应过来之前,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抽在了林烈的脸上。 林烈一个不稳摔倒在地,嘴角乌青,吐出一口血沫来。向平和忙去扶他,看清伤势之后,想要冲上去和秦明干架,但被林烈不动声色地拉住了。 “千人骑万人操的贱人!”秦明骂道,随后扯了扯袖子,弹了弹不存在的灰尘,扭过头对着向老爷子。 “向老爷子,我是什么人,您很清楚。我和他之间,有些不愉快的问题要解决,前段时间把他关了起来,他却自己跑了,如果我还抓不回去,恐怕我在弟兄们面前就没什么脸面当老大了。得罪了我秦明的人,落到我手上什么下场您也是知道的,您就这么想保住这个所谓的侄子,连大局都不顾了吗?”秦明声音渐渐冷了下来。 向老爷子听了,心中反而一喜,看来此前说秦明与林烈发生冲突还给这小子逃脱的事情闹得很大。他面色不动道:“若是人给了你,以后还能在外头听到与他有关的消息吗?” “恐怕是没这个机会了。”秦明道,“他就算有命活,估计也没腿走了,这人犯了我的大忌,您还是不要报什么幻想了。” 第88章 形势惊变 “向老爷子,你可不要听他一面之词,这个 分卷阅读86 林烈是他秦明的心头肉,他可是我们手头最大的筹码,况且他身上的秘密也不少,如果放走了他,那些东西流传出来,您自己知道后果。”老枪终于忍不住开口说。 向老爷子本就不太相信老枪所说秦明这样杀人不眨眼的黑老大会为了这个小子以身犯险,怕自己拿错了筹码,此前答应老枪也只是迫于老枪手中情报的威胁。现在看来的确是老枪为了糊弄他,而编造的借口,自己所重视的证据,八成在老枪手里,而本就没有多少用处的人证——也就是这个林烈,只要扔给了秦明,怕是也活不了多久,只要东西到手,他秦明爱怎么处理老枪都无所谓,死了更好。在他看来,林烈这种从小看着长大的纨绔子弟能有什么心思,就算东西在他手上,他也没有能力对向家造成多少威胁。如今老枪把事情喊了出来,向老爷子恨不得打烂他的嘴,看来还要提防秦明不从林烈这小子身上套出什么内情,别追兔子碰上了老虎,麻烦大了。 “你算什么东西!”向老爷子下定决心让秦明没有深思的时间,于是扭头对老枪骂道,“敢算计到我向某的头上来了?蓄意挑拨我和秦老大的关系,你以为我真会为你向秦家翻脸吗?” 向老爷子又对秦明道:“罢了罢了,我这个侄子,自己作孽,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别叫我们老人家知道,心寒,就当我那老兄弟没生过这么个东西。只不过,这老枪手里的东西,我一定要先拿到。” “我做事有我做事的方法……”秦明看了看周围的那些人,说,“您在一边看着,还是把人带到远处,免得待会误伤?” “我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这就退远一点吧。”向老爷子十分上道,给周围的人打了个手势,就有一圈拿着枪对着外面的保镖将他围了起来,往厂房边上那条公路方向退去。 也有保镖向向平和走去,后者却不愿意移动,向老爷子眉头紧紧皱起来,咬牙切齿地正要训斥,此时突然发生了变故。 “谁都不能走!”老枪突然喊了一声,掏出一个红色的遥控起爆器高高举起。 “谁也别想走!”他又喊了一句,脸上露出狰狞的神色。而刚刚围在向家人附近的保安当中,有一半的人突然调转枪口,对准了向老爷子和秦明。两方人突然都陷入了一种真空般的寂静中。 “秦大当家,这里的地形你清楚,能放多少炸药,你也明白。”老枪嘿嘿一笑,“只要我心情不好,一个指头动一动,你们就全都要死无全尸!” 秦明皱起眉头,首先看了看林烈,向平和正护着他,林烈看过来的眼神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仍在,甚至那种看戏的兴奋目光也隐约可见。秦明觉得这个世界似乎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让这个人心神动摇了。 “老枪,我向家对你一向是有恩的,你现在和秦家的恩怨,干嘛要扯上我老头子?”向老爷子看了看情况,深知自己身边这群人已经被老枪渗透了一半,剩下来的人里头,还不知道有没有内奸,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提前面自己动辄翻脸的事情,和老枪论起恩情来。 “老狐狸,你做人不要脸到这种境界我还真要说句佩服。”老枪冷笑,“原本你听我的,互惠互利,我自然会帮你把你的东西弄出来,不过你却要怀疑我,所以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你怕是还不知道吧,这小子早就把东西偷偷取出来了,你要是放过了他,这些东西落在秦明手上,你能有什么好?” 向老爷子被老枪说破心事,面色铁青,这下他就算是想脱身也没有办法了,秦明知道了这个消息,更不可能放过林烈,而老枪连同归于尽这种手段都施展出来,看来手中的确没有自己寻找的东西,林烈是非带走不可了。 “老枪,你以为这样你就能威胁到我吗?”秦明抬眼扫了扫仓库,对老枪道。 “大当家,我今天来这里,虽说是为了给自己找一条活路,但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所以,你可要小心说话,我干了一辈子的奴才,临了拉你们这么多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人来陪葬,那可是超值的。”老枪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笑的有些癫狂。 “你身边这些兄弟,是你从我这带走的,他们跟了你这些年,到头来就落到一个被你拉着陪葬的下场吗?”秦明说,他看了看那几个拿着枪的人,那些人似乎对于老枪突然掏出的起爆器也有些讶异,可却因为双方都拿着枪,不敢轻举妄动,但已经不知道该把枪往哪里指了。 “大家愿意跟着我,自然是因为兄弟们相信活路,我没有事先告诉大家,实在是形势所迫,只要大当家今天的答应我的条件,那么兄弟们自然和我一起有吃有喝,我给大家许诺的一个子儿都不会少!”老枪大声喊道。 周围的人听了他的话,虽然脸上仍然有些疑虑,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继续端着枪,对准了秦家的人。 “好一个形势所迫,你能保住你一个人,还能保住这里所有的人吗?”秦明冷笑。 “你不用再挑唆了,他们现在只有一条路,就是跟着我走,你也别说废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在你们的命,都在我的手指头上,你识相就答应我的条件,大家都有活路。”老枪情绪有些激动地喊道。 “你的条件是什么。”秦明道。 “很简单,把澳洲矿脉的产权移交给我,我自然规规矩矩走人。”老枪说。 “你打的真是好主意啊,算了很久吧?”秦明道,“澳洲我的确不能把你怎么样,而且这条矿脉的价值,也不是小数目。” “我给你们秦家做了一辈子的牛马,最后问你要点退休工资不过分吧?”老枪说。 “不过分,你没有能杀了我,也没有得到整个秦家的产业,只是想要安居一角的话,的确不过分。”秦明笑了笑,似乎自己说一个笑话把自己逗乐了一般,“可是你打算怎么安全离开这里呢?” “自然是要请林先生和向公子跟我走一趟了。” 第89章 条件 老枪嘿嘿一笑,道:“你先让人马上办好产权转移,这两个人,等我坐上了去澳大利亚的飞机,自然就会放回去,不过你们谁接收,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 “老枪,你走你的,和我儿子有什么关系?”向老爷子一听立刻反驳道。 “向老爷子,您的手段我没见识过,也听说过,在彻底确定自己安全之前,怎么会让您有机会下手呢?”老枪冷道。 向老爷子面色阴冷地瞪了老枪一眼,没再说话。 “老枪,你觉得你拿这么一个 分卷阅读87 人来威胁我,是不是有点太儿戏了?”秦明突然笑了起来。 “儿戏不儿戏,我自己心里有数,你心里也有数,就当是你秦明身上的弱点实在太少,所以我不得不扯上向公子,向老爷子,如果我走的这段时间,您任由秦家向我下手,那么您儿子的安全我也不能保证了。”老枪哈哈一笑。 向老爷子无奈,咬牙切齿道:“好一招借刀杀人,老枪你一早就把我儿子也算计进去了,就不怕将来我向氏一族的报复吗?” “报复?到时天高皇帝远,这样的威胁你觉得有用吗?”老枪冷哼了一声,转头看向秦明,“怎么样,答应不答应?如果你不答应,我不介意现在先把这个人杀了,留下向公子,咱们再谈条件。” 说罢老枪一只手举起起爆器,另一只手拿着枪指林烈,打开了保险。 “慢着。”秦明往前走了两步,沉下声音说,“你要开枪的话,下一秒死的就是你。” “笑话,我手里的炸药足够把你们都炸死,你不要命,你们秦家的人都不要命了吗?”老枪把枪指向了秦明,又拿着起爆器在众人面前比划了一下。 “好,我让他们把矿脉转给你。”秦明挥了挥手,立刻有人在远处点头,并掏出电话拨号。 “这个项目转接,凭你秦明的本事,只要10分钟就能搞定,别想着拖延时间。”老枪说。 秦明皱了皱眉头,低头看了眼表,冲后面再摇了摇手指,老枪看后满意地笑了起来。 十分钟后,老枪身后的人拿着一台小型的笔记本电脑冲老枪点了点头:“收到了申请并确认完毕。” “很好,合作愉快。”老枪裂开一口黄牙笑着,“秦老大是聪明人,这样你我都好过,那么,二位,后会无期了。” “等等,谁说你可以走了?”秦明突然说,周围的人全都神色一凛。 “你想反悔?”老枪大吃一惊,“你别忘了我手里捏的可是起爆器。” 秦明毫不在意地笑道:“你尽管引爆试试。” 老枪面色变了几变,周围的人都有些面面相觑,秦明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明显是有了后招,丝毫不怕老枪鱼死网破。 老枪心里一沉,抬眼看了看起爆器,心一横按了下去! 众人都吓得扑倒在地,只有秦明站着没动,林烈也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预想中的爆炸没有发生,老枪瞪大了眼,又来回按了两次,最终确定是着了秦明的道儿。 “这玩意还真不好拆,秦明你这次可欠了我一个大人情。”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屋顶上传来,声音的主人用大家几乎眼花的速度三两下就从墙上翻了几下,稳稳落在地上,拍了拍手上的灰。 林烈也略吃惊地望着这个人,竟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肖恩的临时助理——祝理。 秦明笑了笑,道:“放心,答应你的事情一定办到。” 祝理眯起修长的凤眼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又似笑非笑地冲秦明身后的林烈打量了一番,接着竟在众多人的注视之下一晃就站到了路边一辆不知何时藏在那里的摩托车前,下一秒就骑上车潇洒而去了。 “老枪,我看你还是束手就擒吧。”秦明的话让众人回过神来。 老枪脸上阴晴不定,还尚未作出回答,却传来一声枪响和一句惊呼。 “不要!!!” 只见向老爷子阴沉着脸,端着一把刚刚射出子弹的手枪,枪口赫然对着林烈,而在他和林烈中间,捂着胸口倒下的,竟是向平和。 原本老枪在拿出起爆器时说出的话,就已经让向老爷子吃惊不小,本以为林烈毫无用处推给秦明做个人情也罢,却不料他身上埋下这许多隐秘。此子若是落在老枪手里还有回转余地,不过就是再做一笔生意,但看刚才老枪要杀林烈时秦明的做派,旁人不晓得,向老爷子却看出一丝不妥,若是真如所想,那么前头他为林烈费心演戏的心思,恐怕对这小子也是着了迷,要是真的被秦明救走了人,向家那些大机密恐怕都遮不住了。 之前看着老枪就要把人带走,他心中虽然有些焦虑,却也不怕什么,此刻形势突然逆转,他却不能看着林烈活着,让秦明坐收渔利。趁大家尚未回神之际,向老爷子心知这是最后斩草除根的机会,当机立断要杀了林烈。 但知父莫若子,向平和一早就发觉向父眼神有异,果然见他掏枪行凶,脑子一片空白,大喊一声上前制止,却被一枪贯穿胸口,失去知觉。 此间事情出乎意料,但也不过瞬息之间,向老爷子见一枪没能杀了林烈,却打中自己的儿子,简直怒从中来,竟然不顾向平和伤势,又抬手一枪想要先把林烈杀了再说。 老枪却瞅准机会,发出信号,从怀中掏出一枚闪光弹毫不犹豫扔了出去,而周围的人也有些扔出了烟雾弹等物品。一时间各种爆炸声、刺眼的光线和浓重呛人的烟雾包围了整座仓库,秦明和向家两拨人马猝不及防,都被熏了个正着,秦明捂住口鼻,凭着记忆拼命在浓重的烟雾中搜索林烈的身影,可林烈却已不在原地。 浓烟足足花了数分钟才徐徐散去,秦明待稍能视物便四下搜寻,但结果却让他心中一沉。 除了勉强站起来的向家和秦家人马,老枪和他带来的那批人手已经逃之夭夭,而林烈居然也不见踪影,恐怕是被老枪趁乱带走,多留一个后手。 向老爷子在烟雾中恢复了视力,便连招呼也不打,就让人抬着生死不知的向平和撤离了。他自知此举失败恐怕要被秦明迁怒,于是让人端着枪掩护着上车。 秦明也没有心思理会他,由着他走,只是脸色难看地招来人手,水路陆路四处搜查,一心要把林烈追回来。 一个小时后,一架直升飞机从天空降落,还未完全落地,肖恩便从上面一跃而下,冲到正在接听手下报告搜查情况通话的秦明面前,二话不说给了他一个直拳。 秦明虽然人高马大,却也被这一拳揍得坐倒在地,人却无喜无怒,只是把嘴角边的血擦了一下,冷道:“既然赶回来了,就赶紧用你的人也帮忙追查吧,他们分了几路,其中两路已经被我截下了,林烈应该还在另外几路人那儿,老枪很狡猾,他走的哪一路都是临时定的,其他人根本不知道。” 第90章 前因 十四小时后。 小区公寓里,沙发上坐着一个人,正在往手臂上缠纱布,一颗染血的子弹被扔在垃圾篓子里。 林烈端着一杯白开水,放到了茶几上。  分卷阅读88 “这里人果然都撤走了。”老枪哑着嗓子接过了水杯,扯痛了手臂上的伤口,龇牙咧嘴了一番。 “用你的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林烈往旁边的沙发上一躺,熟练地从沙发缝里摸出了电视机遥控板,调到了新闻频道。 此时小区中的人们刚刚醒来,一些老大妈搀着老大爷出门晨练,林烈和老枪就呆在这几年林烈一直生活的公寓中。 “怎么,你还指望会上新闻?”老枪显然由于自己挖了颗子弹,消耗许多体力,有气无力地说。 “我只是怕你死前还有个没上过电视之类的遗憾。”林烈耸耸肩,看得津津有味。 “算算时间,我的人十有八九都被拦下了,”老枪说,“为了你这事儿,我损失不小。” “得了吧,你巴不得大家都给你陪葬。”林烈说,“你这种人,要不是还有老婆孩子,能去毁灭世界。” 老枪神色一黯,喃喃道:“要不是为了老婆孩子,我也不陪你演这一出戏了。 不过,比起我这个没几天好活的,你小子才是毁灭世界的疯子吧?” 林烈嘿嘿一笑,“那块矿产刚一转手就出售,你老婆带着孩子恐怕现在在瑞士银行数钱呢吧?网络地下交易市场的规矩,秦明查一辈子也查不到这笔钱的流向,你就放心去死吧。” “你说话这么直接,秦明怎么都没气得杀了你?”老枪白眼道。 “因为我是毁灭世界的疯子吧。”林烈从茶几下头抽出一袋薯片开始嚼。 老枪撇了撇嘴,闭目养神起来。 他眼前闪过许多片段。 那张恶性脑瘤的症断书总是第一个出现的,配合着医生的画外音:“这个……类似这种情况,国际上成功的脑外科手术实例只有一例,但那位脑外科医生去年因为心脏病去世了……” “理论上,爆发应该还有不到半年时间,但随时都可能出现,现在已经不是手术最佳时期……” “请做好心理准备,如果不立刻进行手术的话……您多花时间陪陪家人吧……” 就像脑子里装了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老枪想,死都能死的这么壮烈。 “你快死了……想好了怎么死?”那个长着老枪看不惯的狐媚脸的男人突然对他说。 “你怎么知道?”老枪几乎惊讶到要拔枪。 “因为你脸上写着:‘我快要死了’这几个字,瞧见没,就写在这儿。”林烈指着自己的额头,戳了戳。 林烈说:“壮烈?别逗了,你这是韩剧女主角的死法。” 林烈说:“我有个关于死的计划,你也有个关于死的计划,我们合作一下,让你死得像香港,而不是。” ,老枪笑了,听起来还不错,主要是看不惯,虽然比自己小10岁的老婆每次拉着自己看得哭得稀里哗啦。 说到老婆,她很漂亮,后来难产差点死了,到现在也没人知道他这么一个黑社会小头目有个能弹的老婆和一个五岁就能作曲的天才音乐家儿子,他们至今都以为老枪是个做地产生意的正经商人。 老枪把这事儿告诉林烈的时候,林烈沉默了许久,说,“音乐家啊……看来计划还要改改,培养音乐家那得多少钱……至少得一条金矿吧?” 这个人是个妖孽,林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老枪突然发觉自己大约明白了为何那些人都对这妖孽趋之若鹜。 老枪想,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参与这么一场疯子的计划,可是这个计划怎么这么带劲儿呢?就像是特地为自己的葬礼准备的悼念词一般,这样的葬歌能让秦明也嫉妒得咬牙切齿吧? 他又想起了秦家。很早的时候秦家还是老爷子坐镇,老枪从记事起就跟在父亲身边,他父亲跟在秦老爷子身边。那时候他的父亲才是老枪,而老枪记得自己有个名儿叫李爱国。这个土得不得了的名字就是上一届老枪给起的,至于他父亲在做老枪之前叫什么,老枪也不知道,大约应该是姓李吗?老枪不能确定。总之秦家大当家的副手,就只有一个名字:老枪。 老枪在黑社会混掉了自己的青春年少,有一天父亲病死的消息传来,他就成了新的老枪。竟然死在病床上,真是太不黑社会了,真是老枪对他父亲之死的第一个印象。至于他父亲是得什么病死的,他就不记得了,直到医生拿着脑CT的片子冲他晃悠,他才想起这脑瘤的毛病似乎还有点遗传。 老枪这个名字和脑瘤,这是他父亲留给他的两样东西。这两样东西他都不想留给自己儿子,他得留点别的。 秦明的本事老枪心里清楚,所以秦明差点死在这个计划当中的时候,老枪才知道这个人对林烈是有多深的感情。大概这妖孽自己也没有预料到,他这一出引向家入局的戏码,差点要了秦明的命。而后,似乎又要了向平和的命。 “计划赶不上变化。”林烈虽然只是轻描淡写地评价,但老枪能看见他用牙挤压口腔内壁造成的面部抽动。 这让老枪觉得他从某种程度上开始能够理解这个人。 老枪还记得,林烈用内应给的手机把向平和准备跑路的地址发送给自己的时候,附带了一句:“老枪你觉得计划还能改吗?” 而他回道:“如今你再良心发现也晚了。” 过了良久,才收到林烈的回复:“你说得对。” 那只手机在码头时,被林烈扔进了水里,连同他真实心情的证据一起。 那么老枪自己呢?他回想了事情的前后,觉得很满意,这就是的结局。 最后一刻,老枪只看见火光顺着气浪,连同他脑子里的那颗肿瘤,炸上了天空。 早间新闻快讯:本市一住宅小区四楼今天清晨发生爆炸,引发了火灾,现在大火已经得到控制,警方初步判断为煤气泄漏引起的爆炸事件,室内存在大量血迹,已经确定有至少一人死亡,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中…… 第91章 四年 林烈家的小区内,爆炸的浓烟还在徐徐升腾。 “多亏我们在老枪身边安插了探子,不然还想不到他们居然会重新回市里。” 路边一辆卡车中,几个修理工打扮的人正在低声交谈。 “那个姓林的小子果然把东西藏在家里,要不是前段时间斯密斯的雇佣军守在附近,我们早就得手了。” “向老爷子让我们撤走,不要引人注目。” 几个修理工打扮的人纷纷 分卷阅读89 换下工作服,露出各种风格的衣服,从卡车后面跳下去,混入看热闹的人群,神不知鬼不觉地远去了。 肖恩瞳孔紧缩地听着手下的汇报,秦明也在一旁脸色震惊。 “我们接到消息说林先生被劫持到了住处,便立刻朝那边派了一半人手,路上竟然发现了向家的人,他们似乎比我们还要早一步,那几个人只是盯梢的。但我们还未到林先生家的小区,就听见了爆炸声,当我们赶到,警方已经封锁了现场,我们的人交涉之后进去看了,爆炸得比较猛烈,基本没有完整的尸体留下……” “爆炸的手法是伪装的,不是燃气泄露,这个手法我没有看错的话,是属于一个叫独角的雇佣杀手,这个人前段时间有入境信息。具体被哪一家雇佣了,我们还在查,但极有可能是向家……” “根据我们对现场的判断,可以肯定的是现场的尸体当中有老枪,我们找到一只手上有他的刺青,还有其他一些证据都能确定。至于林先生……卫生间受爆炸影响不大,有一块完整的血迹,应该是一个人的,但按血量来看,正常人流了这么多血,基本没可能还活着……血样已经在和林先生的DNA作比对……” “啪——”肖恩手中的玻璃杯被他捏爆,“给我……找到他……找到他!哪怕是尸体…… 不,他一定还活着!给我找到他!” 秦明的脸阴沉得几乎要下雨,这时他的副手唐伯——也就是新任老枪从门外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老板,那条矿交易过去立马转手到国际地下黑市了,我们跟丢了。”唐伯有些害怕秦明发怒,立刻又说,“另外还发现了一件蹊跷的事情——林烈的父亲出事的时候,老枪根本就不知道,等消息出来以后他还派他自己的人去查了,不过当时没有查到。前几天把林烈父亲推下楼那个人的老婆被我们的人找到,吐了口,这件事是条子系统上层的人操作的,接头的是副监狱长,十有八九是向家往上捅了张云山回来的事,而且林家老爷子手上有材料的事情也不知是通过什么渠道到了向家手里,他们上头的人估计怕了,立刻派人把人做掉了。” 秦明本不想理会其他事情,但这件事却是和林烈有关,而且十分蹊跷,他问道:“这么说,老枪那次也只是接到了林老爷子死了的消息,这件事情并不是他做的?他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只是为了刺激我?还是为了找向老爷子做靠山?” 实际上,那天在B市,秦明认为林烈在狼头和老枪手里,浪费了大好的逃生机会,陷入了包围圈,老枪无法太过明显地告诉秦明林烈并不在此,于是便说了林烈父亲的死讯,并把此事揽在了自己身上,为的就是隐晦地向秦明说明林烈已经不在这里,并且正急着等待秦明回去解释清楚。而秦明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才不顾一切冲出了包围圈,不然恐怕真要死在那里。只可惜这事情的真相已经随着老枪炸上了天,秦明是不会再知道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整个A市就如同地震一般。 平时潜水不出的势力纷纷冒出头来,大家掘地三尺地在找什么讯息,城市当中暗潮汹涌。大量的黑社会打扮的人出现在街头,手里都拿着一张美艳男人的照片四处搜索,两天后出现在周围几个城市,一周后扩散到了周边省份…… 爆炸事件后第三天,由吴凡公司旗下的几大报社共同在头版头条上发表了一篇将近两万字的揭露新闻,该新闻报道了这起人为制造的爆炸事件针对的已经失踪的林姓男子(已被警方认定无生还希望),正是原A市市委书记林某之子。 报道中最为爆炸性的爆料,是指出了这位前市委书记的儿子是因为手中握有足以给父亲翻案并且可能引发许多黑幕的材料,才被设计暗杀。而在事发之前,他已经将自己手中的证据提供给了媒体,并没有随着爆炸一并毁去。报道附上了几张出入巨大的账目数据,直接质疑了原A市市委书记林某贪污案当中决定性证据的真实性,这篇报道还将当时轰动一时的侵吞养老保险金案——也就是林某下马的关键案件重新翻了出来,将矛头指向几位在高层担任重要职位的领导人,并声称有匿名人士给报社寄来了更多证据,现已提交给纪委。 一时间舆论哗然,而从这篇报道引发并开始的长达两三年的案件调查,使一批高官接连落马,锒铛入狱,好似煮水饺一样下了锅。A市的这场地震,在整个地区的影响持续到了三年以后。而商界也同样被这场地震影响,尤其是向氏集团董事长的入狱,几乎预言了向氏最大靠山的倒塌。 向老爷子在狱中经历了三次暗杀后,终于看清形势,把林烈父亲一案中的幕后操纵人牵扯了出来,用积极配合换了一个谋杀从犯死缓2年的结局,却在判刑后半年中风,病死在监狱里。 随着向老爷子的入狱,向氏集团就像一个被豺狼虎豹围困住的重病的巨人,在严格的审查赔偿后,被各路猛兽撕扯争抢。这个巨大的利益体经历了激烈的溃散、分解、吞并、重组,在无数次白刀子红刃子的赤裸相博后,一个资金并不十分雄厚的黑马集团杀了出来,获得了最大股权,成为了新的证券之子。在集团董事会重新开启的那一天,这位证券之子才在众人面前露面,这时人们惊讶的发现,新董事长竟然是传言已经在医院成为植物人的向氏一案唯一没有牵涉到的向家人——向平和。他的出现,让当天修改向氏集团名称的提案还没摆上台面便已付诸东流。 而这一切尘埃落定之时,已经是第四年的春天。 林烈,或者说林烈的尸体仍然没有被找到。警方、检方、户籍部门都一致将这个人划归到了失踪人口中,并且在失踪后的第二年,划进了死亡人口那一栏。 第92章 消失 这几年斯密斯集团顺风顺水,蒸蒸日上,但身处高层的内部人员都过的度日如年,只因为他们的老板肖恩?斯密斯——心情不好。也正因为这一点,斯密斯大当家周围的人才拼命工作,但求无过。 同样的情况发生在国内的秦天下投资集团公司——秦明通过大量洗白而重新成立的公司。秦明站在新建的巨大写字楼下看着公司的名称,想起林烈曾调侃自己不会起名字的话:“你以后要是开什么大公司,一定会起一个‘秦天下’之类霸气又难听的三流网游名字。” 秦明当时曾问道:“我已经有这么大的公司,为何还要开公司?” 林烈说:“洗白啊!你难道做一辈子黑社会?” 秦明那时觉得自己的父辈都是做了一辈子黑 分卷阅读90 社会的,并不觉得做一辈子黑社会有什么不好,现在想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操作起了洗白的勾当,是在林烈消失以前吧,也许就在那个时候,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对那个人掏了真心。 消失。秦明喜欢用这个词。不是死亡、不是离开,而是这么一个听上去还有点魔幻色彩的词。林烈只是消失,所以他还会出现,没错,不是复活,不是回来,而是出现。消失和出现,多么贴切。 而自己真的觉得“秦天下”这个名字很好很合适这件事,也因为面子关系没有告诉林烈,现在想来面子这种东西在林烈面前也真是可笑。 秦明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四周,转身上了车,黑色的帕萨特在夕阳下徐徐往那间他们相遇的会所驶去。林烈以前总会去那里找他,于是他把那家会所关了,重新装修了一下,变成了自己的住所。他总想若是那一天林烈到这里来找他,他就可以立刻见到他。 于是,唐伯惊奇地发现,这个基本每晚混迹于不同场所的老板竟然成为了标准宅男,只要可以,他总是尽量减少出门的时间。除了呆在那间改装成别墅的会所,秦明呆得最多的地方就是那个爆炸发生的小区。 原本林烈住的那间屋子被炸的面目全非,最初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肖恩为了不遗留任何蛛丝马迹,便把那间屋子保留了爆炸时期的原样。随着取证越来越多,秦明几乎让人把每一块碎砖都拿去做了各项测试——肖恩也做了同样的事,张义柯也在这上面耗了很长时间,其余那些林烈曾经的床伴当中,也有许多人暗暗搜寻过,但这么多年过去,仍然坚持的也就不剩下几个了:其中一个是吴凡,另一个,让人讶异竟然是叶临风,通过他的关系,祝理在一些国际性的情报机构中花了不少心思。但结果令他们越来越失望,林烈就像是真的人间蒸发了一样:这间屋子除了可以拼拼凑凑出一个老枪之外,卫生间内的那一大滩血迹被证明完全属于林烈一个人。秦明是刀尖上讨生活的人,自然看到那样一滩血迹,就能换算出大概的出血量,就算是自己出了这么多的血,没有立刻输血的话,也是活不了,更何况林烈。但没有见到林烈的尸体,他不认为林烈死了,因为他感觉不到林烈死了——秦明觉得,如果真是那样,自己一定会有感应。这种有些玄乎的东西原本自己也是不屑一顾的,但如今却深信不疑。 直到2年前,大家实在无法再找出任何证据和痕迹,才把这间房子重新复原。 林烈的失踪,或者说在大多数人眼中林烈的死亡,刺激了这场地震轰轰烈烈地发动。这些人都曾经或多或少和林烈有过来往,或是惋惜,或是怀念,或是为了在这地震中渔翁得利,或是为了一些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总之这些人一夜之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对林父翻案一事大开方便之门,让主要操作者张义柯和秦明等人着实对林烈的能量吃惊不小。 秦明有的时候很自责,自责是自己让老枪从眼皮底下带走了林烈,自责没有在这个黑色的权钱漩涡当中抓住林烈——他差点连自己都丢了性命。但好歹自己并没有死,林烈却消失了。 “老枪,去他那里。”秦明点了支烟,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马路,突然道。 唐伯应了一声,他已经完全适应了老枪名字,包括他所代表的职责和权力。 此时唐伯心知老板又心情不好了,不敢吭气,只是在路口处把车调了个头,往林烈曾经居住的小区开去。 如今住在这间屋子里的人,是王麟。这是一个微妙的平衡。 斯密斯的业务大多在美洲和欧洲,肖恩无法常驻A市,何况这几年他在国外疯狂地寻找林烈的踪迹,因此虽然很在意,但却并不争夺这间屋子的居住权,在他眼中,活着的林烈比一间不会动的房子要重要的多,而肖恩野兽一样的直觉告诉他,林烈一定还活着躲在某处。何况王麟算是斯密斯集团在国内的主事人,说不上完全的上下级关系,但也算是合作伙伴。 秦明则被王麟以“承担林烈失踪责任的第一责任人”为由,一箭戳死了秦明对这房子蠢蠢欲动的占有心。过了两年,秦明才从第一顺序责任人,降至第二,原因是突然有一天向平和穿着病号服出现在这间房门外,挨了王麟一记老拳差点又玩一次阎王过堂后,代替秦明成为第一顺序责任人,理由大部分是连坐,连的是向老爷子的坐。要不是他一脸要死不活刚从墓里爬出来的样子,早就被王麟打死了。自然是没有机会争夺什么住宅的权利。 而大家都没想到张义柯竟然毫不关心这间房子的归属。事实上,张义柯自从林烈失踪后,整天如同冷面毒蛇一般,那副眼镜几乎能冻死他视线中的所有人。张云山死了,三年前死在去美国的飞机上,死因是心脏病突发。张义柯也不知道他是被自己吓死的,还是被斯密斯下手做掉的。林烈则是耍了他一回之后消失了,张义柯曾经预感林烈要消失,也曾以为以他们两人的这些年的默契,林烈一定会和他一起走,因为林烈答应了他要一起走。他存着那两张去欧洲的机票,连续几个月改签日期,以为林烈会突然找到他,让他带他走,但林烈始终没有赴约,终于机票的起飞时间定格在三年前,不再改签这张机票的那一天,张义柯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恐怕是真的被林烈放了鸽子。 第93章 留者 自从王麟放心大胆又充满私心地在林烈家住下以后,便把一切都恢复成林烈尚未离开时候的样子。这间屋子虽说是张义柯给林烈买的,但一早就是王麟在操办,那时王麟还是张义柯的秘书,每周都要来上几趟,给林烈置办些生活用品,给冰箱update什么的。可以说没有人比王麟更加熟悉这间屋子,更何况由于林烈的关系,这屋里的每一件陈设都像雕刻一样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他固执地复制起了这房间的原貌,甚至不惜向一个6岁小男孩的母亲开口买下小男孩背包上一个KFC几年前出的儿童套餐附赠玩具,因为那是林烈随手挂在床头灯上的物件,市面上已经买不到了。为此王麟差点被人当成恋童癖的变态而报警。 重新粉刷的墙壁,一模一样的家具、床单被套、电脑电视家庭影院,和原来装修丝毫不差的玄关厨房餐厅和卫生间,沙发缝里插着的遥控板、茶几上吃不完的薯片零食、DVD机里原来就有的灾难片合集。一切都好像那个人似乎下一秒钟就能从房间里迷糊地跑出来重新在沙发上睡过去的模样。王麟在这种满是错觉的环境里住了两年。以前总是他看着林烈,林烈却不知道他在看着他, 分卷阅读91 现如今林烈不在了,他鸠占鹊巢,却也仍旧觉得,这个地方就算和以前再相似,林烈的气息也不存在了。 他花了两个月来复原这间屋子,那是林烈失踪后的第二年。 “叮咚。”门铃声。 王麟坐在新买的沙发上听见这声音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幻听。 这里根本不会有访客。所有会来的人,都会事先打通电话,肖恩自己就有钥匙,秦明大多数时候喜欢在楼下跟蹲点跟踪狂似得转悠,就算上来看看也不可能会按门铃。而林烈的两个朋友,程笑笑和肖明月在最初来过几次之后,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也就不便再来,偶尔会打电话过来问问情况。所有人都觉得,这里的主人只有一个,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也就没有理由再按铃。 王麟也明白这种心情,他偶尔会在外出采买回来之后站在门外,然后按一按铃,脑海中林烈慵懒地打着哈欠把门推开的场景就像雪崩一样冲着他的面门一阵淹没,等他回过神来,仍旧只能自己掏出钥匙把门打开。这种感觉实在太过折磨,想必他人也是这样,于是这个门铃就成了摆设。 然而此刻的确是门铃响了。“叮咚,叮咚。” 王麟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让他心跳加速的念头,他突然如同被蛇咬了一样跳起来,然后冲到了门前,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了门。 向平和原本躺在医院里,他老爹送他的那颗子弹差点要了他的命。 大概两年的时间里,向平和处在一种十分微妙的状态。医生觉得他大脑并未停止活动,但这个器官却怎么也清醒不过来。于是,“植物人”,医生下了论断。 向平和觉得自己应当是受到了刺激,或者根本就是一种逃避。或许他不醒过来,林烈是否会大发善心来看看自己?向平和认为自己大概有些痴心妄想了,那么死了呢?就此死了,林烈至少会记得自己吧?他打定主意任由自己睡了过去,完全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在这两年间,向氏集团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之中。向老爷子焦头烂额,来的次数少了,叮嘱的次数也少了。有些护工保镖习惯了把向平和当死人,也就肆无忌惮地在他病房里聊天打牌。 有一天,也不知是谁在他的病床边上闲聊,一个说林家的儿子死了,结果带出一大片黑幕来,又说这个叫林烈的没找到尸首,估计是给分尸了,另一个说,这一定是向老爷子干得,向老爷子下手没那么快,结果人死了,东西却没捂住,要是当时少爷没去挡枪子,那小子早死了。第一个人连忙说,小点声,这话不能乱说,被人听了向老爷子就完蛋了。第二个不屑道,我打听到消息,向老爷子马上就要进局子了,我这个月结了账,就走人,怕个鸟。 病床上一震颤动,那两个聊闲话的向家的心腹保镖,就这么目瞪口呆地看着向平和这个“死人”奇迹一样地醒了过来。 向平和说的第一句话不是“水”,也不是“这是哪儿”,而是“林烈怎么了?” 向老爷子已经在接受调查,生怕牵连广泛,便把向平和醒过来的消息封锁起来,而他周围的人对这两年的事情完全守口如瓶,美名其曰“不能让他受刺激”。医生把他当医学奇迹供着养了半个来月,向平和心里有事儿,十分配合,恢复的很快。他只想早日离开医院。好不容易调养得能正常行走了,便找了个空挡从医院溜了出去。 王麟看见拄着拐杖穿着病号服,一脸虚弱的向平和站在大门口的时候,着实忍不住揍了他一拳。 “你有事吗?”王麟把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揍翻在地,然后冷冷地问。 “林烈……在哪里?”向平和被打得晕糊糊,还没有回过神来,脸冲着楼梯栏杆问道。 “我他妈还想问你!”王麟上前揪住向平和病号服的领子,看着他眼神涣散的样子,把拳头握了握又放了。 向平和突然阴气森森嘿嘿地笑了起来。 “我们好像……还是兄弟吧?”向平和说,“呵……你一直都知道?我前两天才知道……老爷子选在这个时候告诉我这个……你猜是让我离你远点呢?还是让我们互相照应呢?” 王麟没有说话,看着向平和拄着棍子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在这里……看来他是真的死了……他死了……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向平和惨笑道。 “他没死。”王麟终于开口道。 向平和笑声戛然而止,“他在哪里?他没死?”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我只知道他没死,他只是失踪了。”王麟冷道。 向平和愣了好一会,突然像是喘过了一口气来,“哈”地一声,吓了王麟一跳。 “是了……是了……他肯定不会死的……”向平和有点疯狂地口中念道,“他还会回来的……还会回来……向氏……向氏集团不能垮……” 说完这几句似乎毫无联系的话之后,向平和便转身走了,走的时候连拐棍都没有拿。 第94章 线索 向平和出现在林烈家门口三个月后,向氏集团非法侵吞国有资产案和向氏行贿渎职案正式开庭审理,向老爷子将所有证据都提供给了检方,换取了坦白从宽的机会,作为从案犯判了缓刑。 开庭前王麟去看了他几次,向老爷子整个人看上去像是80多岁风烛残年的病号,颤颤巍巍地给律师悄悄说了几句话。后来那个律师给了他一处房产,那是一条中心地段的商铺。可以保一个普通人一辈子衣食无忧,娶妻生子,若是愿意发展,还能以此为本钱。王麟头一次觉得亲情这个东西真的是十分难以理解。向家的倒塌,王麟是主要推手,可到了最后,倒也没有什么恩怨情仇,不过是一个老人偷偷给儿子分些家产。 王麟不知道向老爷子给向平和留了些什么,但狡兔三窟,何况向老爷子执掌向家这么多年,早已是一条老狐狸。直到后来向平和躲在幕后,硬是把那些看中向氏肥肉的金融大鳄们杀了个七进七出重新执掌向氏的时候,王麟才了解,向老爷子留给向平和的,是翻盘的本钱,以及他多年来和这些对手过招的经验。这个老狐狸在爆炸案后报道发出的那一刻起,就算到了自己的结局,也算到了向氏的结局,那样短的时间里他做了无数的布置和安排,不断拖延时间,最后才把证据拿了出来,给向平和留下了大约30%的赢面,由嫌不够,最终心机算尽累死在了狱中,没有看到最后的结果。 幸亏向平和及时从病床上醒了过来,幸亏他也算是继承了向老爷子的衣钵,力战群 分卷阅读92 雄,最终险胜。至于向平和在背后付出了多少心血,以及他付出的原因,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直到很久以后他才告诉别人,那时候的他,争得仍旧是林烈可能回来的希望,和他回来之后,自己能和肖恩、秦明、王麟这些人一争高下的机会。 秦明的车离林烈的小区还有两个街口的时候,他接到了肖恩的电话。 放下电话秦明一脚踹在驾驶座背后,让正准备停下来等红灯的唐伯吓了一大跳。 “快点,冲过去!给你30秒,开到目的地!”秦明大吼。 唐伯那瞬间以为有敌人拿着火箭炮正对着这辆车打算行刺——行刺的事情偶尔碰到,但火箭炮是没有的,因为就算遇到再惊心动魄的场面,秦明也不会如此失态。 轿车飞速冲过了斑马线,一阵令唐伯引以为豪的标准飘移,车轮横着摩擦着地面,在林烈那座公寓楼的楼下稳稳停住。如果在车外,唐伯不无炫耀地想,一定能看到车胎摩擦产生的热气徐徐升腾。 秦明没有丝毫欣赏车技的意思,而是迅速下车,窜上了楼梯,几秒钟之后,“砰砰砰”地拍打起林烈家的防盗门。 “哟,明哥。”开门的人是个金发碧眼的老外,肖恩的表弟,“好久不见。” 秦明只是点了点头,急匆匆地进了门,发现叶临风和祝理都坐在长沙发上,一个胡子拉碴皮肤黝黑的男人穿着一件颜色陈旧的大衣坐在短沙发上。 “坐这吧,我哥一会就到。”外形俊美的小金毛把自己的手机从另一个空着的小沙发上拿开,把座位让给了秦明,自己则搬了个小圆皮椅坐到了那个看上去很邋遢的男人身边。 原本想开口询问的秦明见这么多人,便闭口不言。王麟从厨房里出来,顺带给他拿了杯水,打了个招呼,然后在一旁矮櫈上坐下了。 一时间客厅里的气氛极其尴尬,没有人说话,大家各怀心事。 好在十分钟以后这种沉默被王麟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他接了以后,只说了一句“知道了”,便起身去玄关开门,肖恩从外面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你找到他了?”肖恩一边走一边解开大衣扣子,一边问。 “我说了我会找到他的,不过西非那种地方真是难找……”小金毛道,一边抬眼看了看那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再不把他抓回来,他就敢给我去中东了!” 那人叹了口气,心情复杂地看了看在座的人,道:“他在哪里我确实不知道。” 听到声音,才勉强能判断出这个人,竟然是四年前为了逃脱小金毛的魔爪而远赴非洲做了志愿医疗项目的文艾!他16小时以前被这只小金毛在救护所发现,便被强行拉去坐了十来个钟头的飞机回到国内。他的头发和胡子都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打理了,把原本英俊的脸都遮挡了,长时间暴晒,让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黝黑,那件颜色陈旧的大衣,竟然是一件旧的白大褂,如今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白色而显得像褪了色的土黄。 文艾的逃脱计划在四年后仍旧失败了。 “但你的确知道一些事情。”王麟一反常态,率先说。 “我只能说,林烈肯定不会死的。”文艾无奈道。 “为什么你能肯定?”祝理突然发话,让大家都有些奇怪,感觉这家伙实在好管闲事了一点,叶临风无论去哪儿他都好跟着。 “因为,”文艾说,“因为他失踪之前,向我要了抽血的血袋和仪器,我托熟人寄给他了,而且他还问了我抽血的间隔时间和度量。我也问过他要做什么,他没有告诉我,后来我看了报道才知道,他把抽出来那些血都用在哪里了。” 文艾说完扭头看了看卫生间,大量林烈的血液被发现在那个位置,作为警方判断他无法存活的证据。 听了这个消息,在场所有人似乎都觉得有一大块长久以来压在胸口的巨石消失了。他们的确不认为林烈死了,但是所有的证据都在证明他活不下来,而现在他们则能够确定这一点,最后剩下唯一的问题则是——林烈到底在哪里。 “你一定知道线索,你是他唯一联系过的人,他到底在哪里?”王麟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有些失控地问。 “我真的不清楚,他之后也再没和我联络过,我只收到过一封邮件,让我得知他的消息以后不要着急,也不要求证他是不是死了,更不要去找他。但那是一封定时邮件,也可能是在林烈失踪前就已经定好了时间的……” “什么邮件?”肖恩眼中光芒一闪,一个箭步迈到文艾面前,差点要揪他的领子。 “大哥,你不要吓坏我的honey!”小金毛原本正窝在一边打手机游戏,没人看到他的动作,就已经挡在了肖恩和文艾中间,如同母鸡护仔一样把文艾挡在身后。 显然,文艾对肖恩长久以来的压榨还心有余悸,小心翼翼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口香糖的包装纸,上面是他在飞机上抽空写下来的邮件账号和密码,颤颤巍巍地从小金毛的胳膊底下递了出去。 “叫人去查!” 肖恩急迫地接过这张写着等了四年的线索的包装纸,而王麟已经开始拨打手下人的电话了。 第95章 回归 三天后,澳门的一间出租公寓内,王麟和祝理对房东拿出了林烈的照片,充满期待地看着房东辨认。 从邮箱地址进行几年前的登录地址追踪,尤其是用了许多个跨州代理服务器登录的ip地址,原本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但在肖恩的逼迫之下,几位黑道上的电脑专家——其实是黑客锁定了世界范围内大约5个地址,众人分头行动。 原本澳门这一个地址是由王麟一个人跑,但祝理正巧要到这边来参加一个家族聚会,而他的人脉又十分广阔,于是便同王麟到了这里。 一分钟后,房东认出了照片上的林烈:“没错,是他,交了三个月的租金,结果住了半个月就走了,租金也没退。” “你能肯定是他吗?”王麟欣喜地问。 “哪有什么不能肯定,长成这样漂亮,啊当时我女儿看见他都不肯去上学堂,说要打电话让同学来参观啦……”房东絮絮叨叨地说。 “那他后来去了哪里?” “这我就不晓得啦,他走了我女儿还哭哭啼啼了好几天嘞,要不是我女儿天天往这里跑我还不知道他已经走啦,招呼也没打一个就没回来,我都等了他一个月才把房子租出去的。” 房东看了王麟一眼,觉得不像是要租房子的 分卷阅读93 ,便失去兴趣把二人赶出了房间,锁上门走了。 “总算是有线索了,可惜线索到这里断了。”祝理右手插在口袋里,左手捏着一枚硬币在指尖上下翻飞地玩着,“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王麟的回答是一片沉默,不知是在思考还是仍旧沉浸在希望过后的失望之中。 祝理把硬币抛起再接住,回头疑惑地看了看他。 “喂!你怎么流鼻血了?”祝理喊了一句。 王麟用手背往鼻子上擦了擦,一手背的血。 “没事,偶尔会流。”王麟接过祝理递来的纸巾,擦了擦,但血仍旧没止住。 “偶尔?”祝理抬眼望了望他,又递了几张纸,道:“你这样止不住,上医院去看看。” “不用。”王麟生硬道,流点鼻血去医院着实是一件黑社会伤面子的事情。 “啰嗦,少耽误事,我又不会和他们说去。”祝理打了个电话,没有给王麟再说“不”的机会,立刻来了一辆奥迪把两人装走了。 与此同时,在其他几大洲的肖恩等人,则没有这么好运,他们扑到的地址要么是伪造的,要么是中转服务器,并没有得到林烈的有关信息。 而拿着王麟化验报告单的祝理坐在医院院长办公室里接过了院长递过来的咖啡。他努了努嘴,和林烈相比更加修长的眉眼眯了起来。最后祝理把报告单对折,塞进了口袋里。 “就按我说的,这样告诉他吧。”祝理说。 “是是是,您放心。”院长连忙点头。 祝理走出了医院,拐进一个无人的角落,掏出手机,娴熟地播了一个号码。 “喂?”那边慵懒的声音响起。如果王麟在边上,就会发现这个声音正是他朝思暮想了四年的声音。 “我们见一面。”祝理说。 “好。”林烈干脆地说,“有大事?” “看你怎么定义了,可能是一件大事,也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消息。”祝理一边说,一边抬头看了看医院的大楼,王麟仍然在里面做全套检查。 原本王麟是不乐意的,但祝理只说了一句“林烈若是找到了,你却又喷个鼻血晕个倒什么的……”王麟便答应了。这句话让他想起了他和林烈表白的那个晚上,喷鼻血的样子实在让人尴尬。虽然可能算是应祸得福——受到了林烈细心的看护。 “这几年,你联系我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林烈在电话那头又道,“如果不是大事也不会打来了。不过……如果是要当说客让我回去那还是免了……” “我不会说服你的,”祝理接口道,“不然我当初也不会费这么多力气把你在这些人眼皮底下送出国,还帮你做内应。” “除了你,还有谁能办到?”林烈似乎翻了个白眼,“再说我们是互惠互利,你可不要过河拆桥,没有你帮我掩盖身份,他们很快就能查到我,不过居然能坚持四年多还在查,真是丧心病狂,嫌我躲得不够累……” “过河拆桥倒是不至于,”祝理说,“到时候你自己要是想回来,那就不能赖我。” “过几年他们也就不记得我了,到时候我说不定还能偷偷溜回国,这边的中餐馆根本就没有中国菜的味道,实在是难以忍受。好久没吃大排档了……”林烈说,“不过在他们放弃之前,我是不会回去的。” “那可不一定。” “回去我就是王八蛋。” 一周后,A市公共墓地。 一个男人拿着几张报纸,一字一句地念,念到最后,就把它放进烧纸钱的桶里烧掉。 “……目前,原A市市委书记的平反工作仍在继续进行中。” “老爸,你也该瞑目了。”林烈把手放在了墓碑顶端拍了拍灰尘,然后把手上最后一份报纸折了折,用打火机点了,扔进桶里,看着火焰吞噬着纸张,最终化为灰烬。 走出墓园,林烈掏出了一副墨镜带上,时隔多年,深吸了一口山里的空气,自言自语道:“妈蛋,祝理真是王八蛋。” 五天前,祝理和林烈在新西兰的一座小城中没有名气的咖啡馆里见了面,在林烈失踪的这段时间里,身边唯一和过去有联系的人便是祝理。 “王麟在你家住着不打算走了。”祝理说,“他有流鼻血的毛病你知道么?” “什么?”林烈皱了眉头,祝理不会凭空谈起这么无关紧要的事情,他觉得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前两天我和他到你在澳门住的地方去了。”祝理说,“文艾被肖恩家的小魔王抓到了。” “然后呢?这和流鼻血有什么关系?” “你不关心文艾,倒是很关心王麟。”祝理的笑容有些像狐狸,“他知道了该笑疯了。” 林烈吃了个瘪,闷闷地不答腔。 “后来从那地方出来就流鼻血了,血流如注。”祝理突然换了个语气说话。 “他以前也流过,怎么了么?”林烈还是忍不住问。 “看过么?”祝理说,“这是化验单,那医院是我们家开的,化验单我扣下来了,医生对王麟只说需要进一步确诊,还不确定是什么问题。我是想看看你的意思,这几年他找你都找疯了,如果你无所谓也不想回去的话,那我就把这化验单拿去给他,让他别抱幻想自生自灭。” 半晌,林烈也没有说话。但最终还是开口了。 “还能……治好么?” “不知道,我又不是医生。”祝理说,“这只是初步检测报告,具体检查很繁琐。” 林烈又不说话了。 祝理走之前给他留了一张机票,和一句话:“小王八蛋,回去做个了断吧。” 骄阳高照,出租车在墓园门口停下,林烈坐了上去,说了个地址,出租车便朝着他曾经住着的小区飞驰而去。 第96章 回家 门铃响起的时候王麟的神经跳了跳。 他刚从澳门心灰意冷地回到A市,全然没有林烈的线索。也就是说,期盼了四年的线索刚刚有些起色却就此中断。他在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里一直都想把这条线索续上,但无奈仍旧是一场空,就连医生让他去复诊的通知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不知又是哪个的恶作剧——王麟不无恶意地想,上次开门的经验实在不是什么好回忆。他打定主意不去开这个门。 隔了一会,按门铃的家伙愈发放肆起来,门铃一阵一阵叫的欢快。王麟觉得很有可能是什么新入行的推销员,不晓得这里是不见客的。一阵烦躁间他朝客 分卷阅读94 厅中走去,快到玄关时,门铃便静了。 王麟皱了皱眉,不知为何,太阳穴上的神经又突突地跳了起来。他再走了两步,一把拉开了大门。 “哎哟……躲开躲开躲开!”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了过来,王麟只看见林烈用高踢腿的姿势一脚冲自己腹部踹了过来,但他满脑子都被林烈的那张脸冲击着,完全忘记躲开。 “嘶……”剧痛让王麟从震惊中醒悟过来,蹲了下去,回过神的时候,场面十分……难以形容的复杂。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家里没人,我是想试试把门踹开来着……”林烈一边慌乱地拎着一个挎包,并试图让王麟靠坐在上面,一边不知所措地对着他上下其手却又无从下手。 王麟发现自己半跪地蹲坐在地上,两只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裆部,已然痛到大脑一片空白。但他下意识地把手抬了起来,伸得长长的,用环抱的姿势,一把把身前那个人搂进了怀里。 林烈被王麟抱住的时候用双手死死地撑住了地板,以免对王麟的命根子造成二次伤害。但王麟浑然不觉,只是半晌,才用那种嘶哑地声音、仿佛怕说话声响大一些林烈就会消失一般轻轻地问:“你回来了?” 林烈听着这句话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些地方差点碎掉。 “唔,我回来了。”他答,就好像仅仅是早上出门买了包烟似得。 “谢谢……”王麟突然嗓音有些扭曲,竟然是林烈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的哭腔,“谢谢你回来……” 一般人都会急匆匆地质问去哪儿了吧?林烈想着自己包里的那张化验单,感到王麟的脑袋埋在自己的颈部留下一片湿意,突然萌生出一种歉疚。 如果说王麟对于他来说有什么不同,林烈想,那大概就是纯粹的感情。十年如一日,王麟是一个默默的守护者,甚至连被守护者本身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王麟对他而言,是唯一一个除了父母外只有付出从不索取的人。他是张义柯的秘书,向家的私生子,王家的假儿子,斯密斯家族隐蔽的合伙人,林烈的救命恩人,这些并不光鲜甚至充满坎坷的人生,王麟却并不在意,他在意的,不过是姓林名烈的那个曾经调皮的孩子如今挚爱的男人。 若是化验单上的名字换一个人,林烈是否会回来?他并不清楚,也许会,也许仅仅是从遥远的国度关注些消息,毕竟这些人,都不是亏待自己的人。但这个人偏偏是王麟。祝理说得对,林烈这个食言而肥的王八蛋是当定了,几乎没有多少考虑,他便收拾行装重回这个费劲无数心机逃离的是非之地。 十多分钟以后王麟才略微缓过来,林烈一脚差点踹得他不能人事。 “去床上躺着。”林烈看着这间屋子觉得真是时光倒流,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留下王麟那天,也是这么把王麟扶上床,然后——自己也上了床。那次似乎是因为王麟流了鼻血,那么早就有了征兆吗? 看着王麟捂裆派的样儿,林烈内心一阵愧疚。他这两年为了跑路和防身,跆拳道什么的练了不少,打人虽还不够看,但脚上力气确实练出来了。 “我……坐沙发上……可以的。”王麟缓了口气断断续续说道。 林烈把他弄到了沙发上,又把旅行包拿起来,走到卧室门口,想了想,回头问:“这里面,可以进吧?” “这本来就是你家,我只是……只是……我不住在里面。”王麟表情尴尬地说。 林烈推开了门,看见门边的凳子上放着一套被褥枕头,像是经常拿来用的,而床上整整齐齐摆着自己当年常常盖的那床被单——当然,和之前那床并不一样,因为那床早就被烧光了。此外一切都和他离去的时候别无二致。 “你这几年,一直没睡这张床?不会是每天都睡沙发吧?”林烈突然想到了什么,跑出卧室瞪着王麟问。 王麟没有答话,但他低下了头,表示默认。 “靠,你对自己好一点会死啊?”林烈突然火气就上来了,到厨房、卫生间、餐厅、阳台都走了一大圈,每走一个地方都怒气冲冲地跑过来对着王麟吼:“你花这么大力气弄成这样,你连床你都不睡,天天睡沙发啊?还从外头另外买了床被子天天铺沙发,床上还睡着我的牌位是怎么?你是不是干脆买个遗像把我供起来每天做饭还给我多摆一个碗是怎么地?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生了病谁管你?谁照顾你?你是苦行僧还是什么?没钱住好房子吗?你敢换重新装修成原来那样你不敢住?你敢换门锁你不敢睡床?我都走了这么久了,你也不骂我也不问我去哪儿了为什么回来,你干嘛这么忍啊?我他妈拿你当外人了吗?这里他妈是我家,就不可以是你家吗?” 王麟只是盯着林烈,看着他怒气冲冲地数落自己,却还是不敢相信似得看着他,听到最后,简直听见自己心里的小怪兽一边嚎叫一边撒花! “这里……可以是……我家?”他试探性地问,生怕林烈反悔。 “哎你这笨蛋!”林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说这是你家就是你家,这房子装修家具不都是你买的吗?你爱睡哪里就睡哪里,爱换什么风格就换什么风格,能不能对你自己好一点啊!” 林烈骂着骂着又没气了,只想着那张化验单,看着王麟的脸色似乎很是惨白,也不知道是因为那个问题,还是因为被自己踹疼成这样。 “想吃什么?”林烈问。 “啊?”王麟被这瞬间的神转折问倒了。 “猪血汤、红烧猪肝、菠菜、黑豆薏仁粥。”林烈说,“就这么定了。” 说完就转过身走进厨房,毫无意外地在门背后摸到了围裙,穿在身上——果然是那件让王麟喷过鼻血的围裙。 王麟一副没有从震惊中脱出的样子,良久,才没头脑地说了句,“怎么都是补血的?” 第97章 梦吗 这顿饭吃得王麟受宠若惊。 林烈:“多吃点猪肝。” 一大勺猪肝从天而降,王麟面无表情但心如蜜罐往嘴里塞。 林烈:“猪血汤,喝完。” 一大碗猪血都要满出来见不着多少水的猪血汤出现,王麟面无表情但开心地喝完。 林烈:“吃饱了吗?喝碗黑豆薏仁粥。” 一大盆黑乎乎的粥放到眼前,王麟面无表情但是毫不犹豫地喝完。 林烈:“你吃了这么多,想不想吐?” 王麟面无表情,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分卷阅读95 于是便出现了林烈手里抄着一本养生小册子,一边绕着沙发让跟在后头的王麟缓慢地遛着弯儿——消食。有那么一个钟头,王麟觉得自己提前进入了70岁的退休生活。 他看着林烈摇头晃脑地看着一本和他气质极为不符的养生秘籍,一边口中念念有词,还拎着一支笔写写画画,感觉这间原本空空荡荡的屋子突然被填充圆满了,4年来空空荡荡的心情,也被填满了。 只是,这真的是现实吗? 这么些年,梦里面见到林烈也有无数次了,妄想着这样林烈突然就出现,然后两个人一起吃饭,一起坐着,给他剥桔子,偷偷藏起他吐出的籽,或者干脆什么也不做,只是这样看着他……有时候他梦见林烈赤裸而充满情欲的样子,那样环绕着他,然后睁开眼,裤子上留着长时间禁欲而残留的厚重的遗精。四周空空荡荡。 每当这种时候,他总是克制不住自己,从沙发上坐起来,走到那间林烈的卧室当中,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然后缓缓把自己的脑袋放在枕头上,呼吸着并不存在的林烈的气息,用幻想和意淫让自己卑劣的欲望得以纾解。然而在最后,却会用无尽的工作和不眠不休来惩罚自己。 曾经有人说过,记忆会随着时间的流失而越来越淡。但思念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积越多。王麟觉得自己几乎好几次都要被这种情绪淹没而失去理智了,他会在一段时间内不吃不喝,什么也做不了,脑海里只有那个身影,只有那个人,只有一句“你到底在哪里……” 梦境当中,看到他的时候,惊喜交加的感觉越浓,醒过来的时候冰冷和失落就越重。渐渐的,他不敢再进入那个房间,不敢再坐上那张床。他怨恨自己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却对林烈毫无用处,无法维护他,让他以身犯险。他整日怨恨着自己,惩罚着自己,折磨自己,仿佛只有自己过得越不好,才能让这样的愧疚和思念不把自己逼疯。 如果是这样真实的梦境,那么宁愿不要醒过来吧…… 林烈一边遛着王麟,一边对着书纠结一个据说可以包治百病尤其是生血的穴位——关元穴究竟在人体何处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整个人被一头熊扑到了。 “怎么……还要再走五分钟的。”林烈挣扎了一下,想回过头去看看王麟的脸。 “别回头……”身后那个人只是牢牢抱住了他,用不确定的声音道:“阿烈……这是……是我这几年做得最真实的一个梦了……如果是梦……是这个梦的话……请不要让我醒过来……就这样……醒不过来的话……死掉也可以……” 林烈打算说的责备的话突然就哑火了一样。沉默了下来。身后的人抱着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如同抱着易碎品一样抱着他。 死掉也可以……吗? 林烈回头,却看不到王麟的脸,只能见他把头埋在自己的脖子里,他又动了动。 “不……”王麟心中产生一丝恐惧,每当梦进行到这种时候,下一秒就是林烈远去的身影,和自己惊醒过来只能摸到的空气。这种折磨就像凌迟一样,无论经历多少次,都会将心脏掏空一样痛处。 林烈顿了一下,仍然挣脱出了他的怀抱。 “不要……不要离开我!!” 衣服的前襟被王麟死死抓住,那人有些迷惑——似乎没有如同往常那样消失,指尖的触感仍在——这个梦,还没有结束吗?实在是……太好了…… 背部被环绕着,那种记忆中让人发狂的气息顺着身前这个人的怀抱扑面而来。 林烈心情复杂地抱住了王麟,后者的身体竟然猛烈地震颤了一下。 “白痴……这些年你到底……是有多想我啊……” “哈……”王麟猛地抬起头,看见林烈用一种从未见过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的双手覆上林烈的脸庞,感受到真实的轮廓和温热的触感,“不是梦……我是……死了吗?” 林烈环绕他的手又紧了紧,“你这个笨蛋!死什么的……怎么能随便说!这是现实啦现实!我回来了!” “你回来了……”王麟呆呆地重复了一遍。 “啊……真烦人啊!”林烈揉了揉刚刚似乎有些红了的眼眶,“不相信的话,只有这样才能确定了吧?” 下一刻,王麟的领子就被扯了起来,林烈把自己的唇贴了上去,给了他一个相当有技术的法式深吻,终于得到了那人的一点回应——自动把手放在了他的腰上。 “所以说……”林烈松开了王麟,却又拉着他急匆匆地走进了卧室,将他摔在了床上,并且跨坐上去,眯着眼看着他,“梦里面……有这个吗?” 他拉下王麟裤子上的拉链,然后埋下头去,整个舔了起来。 “啊……阿烈……”王麟这才有些回过神,连忙把林烈拉了起来,“你在做什么啊……” 林烈用手指把挂在嘴角的黏液擦了一下,把刚刚那句话大声喊了起来:“所、以、说!梦里面有这个吗?你到底是梦见我多少次……才会以为这样是在做梦啊……” “唔……” 王麟又被吻了个七荤八素。还没回过神来,却又看见林烈脸上的表情。一种让人从心底里生出无法言喻情绪的表情,瞪着有些泛红的眼圈,似乎快要崩溃的样子。 “你就不能,把我配合我一下……”林烈闷头懊恼道,“都这么多年了!就不能…… 忘了我吗?!是打算要让我多愧疚,你这家伙才满意啊?!”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走啊……我这几年……也是……过得很辛苦啊!” 王麟瞪大了眼,伸出手去,抹了抹林烈的眼睛:“你……别哭……” “都说了很辛苦了!!”林烈拍开他的手,吼道:“为了躲你们,老子禁欲多久了你他妈知道吗?回来以后就看你这副让人心里相当不爽的样子……为啥我就非得很想做啊……我欠你啦!现在都已经硬成这样了,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吗?怎样,是对我都没兴趣了吗?要我求着你上我啊?上我一次会死啊?!” 看着那个从来都一脸无所谓的人,竟然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说着毫无节操的对白,王麟觉得自己的梦里大概不会有如此诡异的场景了,所以说,这是…… 现实。 “算了,你这白痴,我自己去厕所解决!”林烈看着王麟一副还在游魂的样子,简直要气疯。要不是知道他的病情……一定要榨干他…… 但还没起身,就天旋地转,回神发现自己已经被摔回在床上,那个刚刚游魂的男人现在用一种炙热到发烫的 分卷阅读96 眼神盯着他,两只手正在麻利地剥除林烈身上的衣服。 “阿烈……”男人用情欲洋溢的嘶哑嗓音喊着。 “什么事啊……要做就……快点……” “我觉得,你好像哪里不一样了……和以前。”王麟看着身下人的眼睛,认真道。 “啊?哪里不一样?”林烈被他说得有些心虚。 “变得……”王麟似乎搜肠刮肚了一会儿,用一种让林烈这个没节操的家伙都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的眼神盯着他道:“更让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更让人,没有办法放手了……” 林烈被男人主动吻住的时候心里感觉实际还是有些震颤的,那是种什么情绪呢?痒痒的,又有些揪心,大部分还是一片空白的宕机…… 林烈有些害怕去深究,作为享乐主义者,享受就好了吧……大概…… 只是,让人没有办法放手的人……应该是眼前这个像捧着珍宝一样抱着自己的男人才对吧…… 第98章 回锅肉 王麟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去思考,林烈觉得自己真的是禁欲太久了,不然怎么会如此敏感,随便一碰就硬到要射出来一样。 那双满是薄茧的大手抚摸过自己的腰间和胸膛上的皮肤,剐蹭着乳尖,又顺着小腹往下滑去,让自己的身体整个颤栗起来——才抚摸就这么让人难以自持,接下来的发展简直让他难以承受。 “别……别碰那里……”林烈喊。 “我记得……你很喜欢的……”王麟说完这句话,百年面瘫的脸上竟然出现了红晕——也就是说,两人做过的那两次的场景,这几年在王麟脑海中已经演示过无数遍了,才能记忆这么深刻。 林烈也反应过来,稍稍有点尴尬,只说:“反正……别碰那里就是了。” 王麟却少见地没有听从他的意见,而是用唇舌一点一点往下打圈,在小腹以下缓缓舔舐。 “你这都是……哪里学来的……技术!”林烈喘息道。 “哪里?”王麟没有停下动作,继续让舌头往下游走,“大概是……梦里已经演习太多遍……像这样……” 没有预兆的,林烈感到自己的下身被男人的口腔整个包含住了,突然间浑身颤抖起来,无法克制地射在男人的嘴里。 “阿烈……才一下就射了……”王麟舔了舔嘴唇,“不过……好多。” “都说了是禁欲太久了的关系!”林烈觉得作为一个男人来说,怎么都有点伤自尊,只得用大声嚎叫来掩饰,“而且你技术也好太多了吧……话说别吞下去啊!” 下一刻他突然被王麟欺上身来抱住了,满满都是男人散发着情欲荷尔蒙的气味,耳边响起了让人心痒难耐的话语。 “阿烈……我好想你……” 林烈发觉刚射完精的小伙伴在这句话后又坚挺了起来。他看着天花板,心里默念:“啊……这家伙还是以前那个面瘫禁欲男吗?这种招数……真的都是哪里学来的……” 林烈无奈地把手伸向了床头柜,不出意外地拿出了润滑剂。 “连这个你也按原样买啊?!”林烈惊讶道,“这玩意不会过期吗?” 王麟有些窘迫,撇开头道:“过期的话我都扔掉了……” 林烈不再理会他脑海里做什么激烈的思想斗争,只是把润滑剂往男人手里一塞,然后以及其妖媚的姿势把腰身挺了起来,一条腿抬起搭在了男人的肩膀上,让门庭大开,还蹭了蹭那人的下体,并指着自己又挺立的分身道:“总之……他变成这样都是你的错,所以今天你要负责——插到他射出来。” 王麟觉得自己的脑子又不好使了,理智游走在失控的边缘,这只妖精果然是危险品。他无意识掰开润滑剂的盖子,挤出大半管到林烈的身上,顺着液体开始把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插进那个样子淫荡又饥渴穴口中去。在每次插入手指的时候,林烈就会眯着媚眼浪叫几声,最后用那只鲜艳的舌头舔嘴唇的瞬间,王麟的理智终于崩断,毫不留情地捅了进去,一插到底。 “啊……哈……”林烈扬起了脖子,双手死死抓着男人的背,把腿叉得更开,样子像是忍着痛,又像是邀请。但从甬道中传来的惊人的吸附力,让人瞬间明白这妖精到底有多么欲求不满。 “快……一点……”林烈适应了硕大的滚烫之物,就死性不改地磨蹭起来,脸颊红润得几乎渗出血来,双眼迷离着只顾着找两人交合的部位,然后嘴馋似得用舌头在嘴唇上“跐溜”地舔着,双手支撑着身体让自己的下体吃的更深一些。 这对朝思暮想了四年的王麟来说是怎么样的刺激已经无以言表,林烈只突然间觉得自己就像暴风中的船只一样被狂风抽打着,一阵阵高频率超深度的撞击让他几乎痉挛着,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撕裂成了两半,口中发音已经无法连贯,只能急促地在抽插的间隙吸入一些空气好让自己不会窒息。同时快感的满足逐渐同海水般淹没上来,灌溉着每一个细胞,叫嚣着、颤栗着,虽然好似难以忍受,但却希望这场狂欢不要结束。 饥渴。 如同沙漠中行走了半月的饥渴。“还要……还要……”林烈只能抓着男人的手臂,迎合那一次次的撞击。双目也逐渐失了神,没有力气去管的唾液随着淫乱的叫声流淌而下,扯出一道银丝,又不知什么时候被那男人凑过来舔了去。直接用后面就被插到射了,一次?两次?根本记不清了……只是射了之后又会很快在操弄下挺立起来,然后在持续的快感之中再次射出。 期间听见了什么?似乎男人的口中一直用和激烈的性爱毫不相符的温柔声音说着,说了什么? “我好想你……” “我喜欢你……” “我爱你……” 然后就一直又硬起来,大声地无羞耻地喊着“还要”吗?直到陷入一片昏沉,到底射了几次?只是这种温柔实在太教人难以离开,所以就这样吧……一直这样的话…… 死掉也可以…… 吗? 死?对了……化验单…… “哈呃!!”林烈突然惊醒,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腰也直不起来。 “怎么了么?做了噩梦?”身边立刻有人凑了过来,是端着饭碗的王麟,坐在床边,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林烈从被单里抽出两只手,也不管身体的疼痛,硬是结结实实把王麟抱了个满怀。 “怎么了?没事吗?身体哪里痛吗?”王麟有些歉疚道,“对不起……我之前有些失控了。” 分卷阅读97 “别死啊……” “诶?什么?” “没什么……就是,做了个挺可怕的噩梦……”林烈松开了王麟,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没事了……”王麟拍了拍他的头,“有我在。” 听见这句,林烈觉得一股酸楚无法忍受地冲上了眼眶。 王麟感到自己肩膀上的衬衫料子被什么东西打湿了,他克制住自己想要去看看那个人表情的欲望,只是用自己觉得最为温柔的姿势,像安慰孩子似得,抚摸着林烈的背。 “我饿了……”林烈说。 “我知道,你睡着的时候,给你做了点稀饭。”王麟道。 “这周有时间……陪我去趟医院吧……”林烈说。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生病了?”王麟问。 “唔,就是体检一下,看看是不是贫血。最近经常头晕。在国外的时候不方便去医院。”林烈扯谎道,“陪我一起检查么?我……怕针头,一起的话,大概就不是那么怕了……” 王麟凑过去吻了吻他的脸颊,说:“好。” 第99章 不公 回家后的第二天早上醒来的很早,也许是时差还没有倒过来的关系。林烈睁开眼,看了看身边熟睡的王麟,一头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头发现在有些凌乱地搭在眉毛上,闭着的眼显得弧度恰到好处,让人惊讶的是,这家伙睫毛似乎还挺长的。林烈突然觉得有些新鲜。 这个人总是一副全副武装随时准备拼命的样子,睡着的时候却是安宁的很,怎么来形容?没有防备?或者说柔和得像个孩子。 话说回来这副眉眼倒是有几分似曾相识,难道以前见过么?小时候?虽说和向平和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长相却相去甚远,既然是寄养在王家的话,说不定小时候哪次聚会还一起玩过……王家能带孩子参与的聚会的话……莫非是那一次?那个呆呆的小孩么?和自己一起用葡萄酒浇了玫瑰花的那个?啊……好像还真是啊……说起来还亏得自己能记忆起那么久远的事情…… 那时候就是那副面瘫的样子了啊,明明一起玩的时候还会笑呢,现在怎么成长成这么一副自我折磨的苦修者的模样。昨天也是……竟然到了睡觉的时候拿着被子要去睡沙发!要不是林烈坚持,这家伙根本就不会好好在床上呆着——真是的,这床上有什么地雷吗? 偏偏老天还那么不公平,非要已经受了苦难的人再雪上加霜么…… 林烈伸出手去摸了摸王麟的脸颊,顺着眉毛勾勒起来,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样的触摸下王麟很快就醒了过来,样子有些像是惊醒一般,像是孩子找父母一般突然就喊:“阿烈!” 睁眼看见林烈之后,便猛然用手把他抓来抱在怀里。林烈靠在他的胸膛上听见了相当惊人的心脏跳动声。 “你还在……”王麟说,语气像是大松一口气。 “唔,我在。”林烈答应了一声,伸出手环抱了一下他,埋下头没让自己的表情露出来。 终究王麟也没有问过林烈这几年到底躲去了哪里。似乎对他来说,林烈现在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就已经足够了。可他越是这样委屈自己来顾全林烈,后者就越发觉得不是滋味。于是自己坦白了这几年大致的行踪。却也没说离开的原因,和回来的原因。 “只是想着都过了四年了,这些人大概也都放弃了吧,所以想家了就回来了。”林烈随便扯了个理由。 王麟只是用温和的神情看着他,大概对于他来说,这是“笑”吧? 林烈也想过,自己回来的事情,根本不可能一直瞒下去,只要在这个范围内活动,早晚会被肖恩或者秦明他们察觉。但他不愿意去想那之后的事情,反正都过去这么久,说不定这些家伙也都忘了自己——虽说从祝理那边得来的消息可以告诉他这完全是自欺欺人——只是在他们发现之前,还是可以暂时不去烦恼的,因为目前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烦恼。 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一起说话、一起看书、一起睡觉。这种生活倒像是新婚夫妇,整日腻在一起。王麟不知是请了假还是如何,总之这几天一直呆在家里陪着林烈——与其说陪着,倒更像是看着,简直一刻也不能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大约是怕他再像上次那样不辞而别。 而林烈则因为那张压在包底的化验单,也并不想离开王麟身边。两个人都似乎拼了命要把日子过成最后一天似得,仿佛都在担心,下一刻这个人就会不在了,这样的日子也就结束了。 期间林烈倒是在中饭的时间突然问了句:“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小时候。” 惊讶得王麟正要送进嘴里的汤勺都忘了,就那样停在半空中。 林烈见他这样,有些好笑。“就是有一次向家的宴会,那时候我大概这么高吧,用葡萄酒把花园里的花都浇透了,如果你去过的话,应该还记得有个小孩被一堆人围着训斥的事情吧?毕竟还是挺轰动的,小时候闯的祸里面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后来我爸还老跟我说起……” 林烈比划了一下,说到父亲的时候,却停下了,陷入了一种沉思中。 “我记得……”王麟说,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林烈从回忆里抬起头来,“诶?” “你往花园里倒酒的时候,我在后头递的瓶子……”王麟说。 “果然是你啊。”林烈笑了,“你以前就知道吗?怎么没告诉我?我可是之前偶然才想起来的。” “那大概是我记忆里面,童年唯一开心的时刻……”王麟显得有点激动,“我没想到你还记得……这种小事……所以就没说。” “你真是……”到底还有多少事埋在心里不说的。 林烈站起来,探过身子,握住了王麟拿着勺子的手把他放到一边,然后吻上了那个家伙抿着的嘴唇。 上天为什么要让这种人,患上那种病……像自己这样的人却活的好好的呢?林烈不由想。 太不公平…… 无论多么不希望面对,也仍然还是拉着王麟一起去了医院。 事先给祝理打好了招呼,王麟的血样被送去做专项检测,林烈和王麟被告知等出结果。于是两人伸着刚被抽血的胳膊,坐在化验室前的长椅上。 “别太担心了,没问题的。”王麟对林烈说。 “诶?”林烈看了他一眼,还以为他知道了些什么。 “嘴唇,快要咬破了。”王麟指了指林烈咬着的唇,道,“没事的,别害 分卷阅读98 怕,已经抽完血了。” 林烈才想起他说的是自己怕针头的事情,没想到自己竟然咬到嘴唇发麻也没注意。 这段等待的时间是一种煎熬。林烈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可能,有最坏的结果,也有之前弄错的侥幸心态。终于林烈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肚子不舒服,我去一趟卫生间,你在这里等我。”林烈对王麟说。 “需要我陪你么?” “不用,待会结果出来了会喊人的,不在就不好了。”林烈笑着挥挥手,朝着卫生间的方向去了。 直到走过转角脱离王麟的视线之前,林烈都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只得毫无异样地走着,在转过弯之后,立刻闪身进了一间医生的办公室,里面祝理正拿着几张上面写有密密麻麻数据的纸等着他。 “结果怎么样?”林烈问。 “老实说……”祝理阴着脸,道,“你做了哪种心理准备。” 林烈觉得自己的心沉了下去。 “能治好么?”他问。 “现在可不是能不能治好的问题吧……”祝理皱了皱眉,“你有留在这里,看护他到最后的觉悟么?你身上牵扯的关系,可不是一个两个吧……” 第100章 三天 “如果现在开始,采取最优化的治疗方法的话,能有多大几率治愈?”林烈回避了祝理的问题,转而问。 “如果……如果不能治愈的话……”祝理说,“你会留下来吗?” 不能……治愈…… “还有……多久?”林烈的指节已经因为用力而苍白了。 “不知道。这种事情只有上帝知道!”祝理说,“但如果要治疗的话,会很痛苦,所以说,如果你没有留下的觉悟的话,我想不用让他知道比较好。如果你留下的话,他为了多见你的时间,也会拼命治疗的吧。那样的痛苦起码有价值一点。” 痛苦的……有价值一点? “我留下……”林烈说,“我这次回来,就没有想过再走。” “但要不要告诉他这件事,我还要考虑一下。不会太长时间,两天,最迟三天。”林烈有些烦闷地说,“给我三天时间。” 果然……还是最坏的结果吗? 林烈无力地坐在了靠门边的沙发上,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情,想着怎么用最日常的面孔去面对王麟。 门外,站着的男人让人看不清神情,只是保持着站在这道并不隔音的门前,呆立了几秒,便立刻转身离开了,他重新坐在了那张几分钟以前等待的长椅上。 之前那些流鼻血和晕厥的症状原来是因为自己生命快要走到头了的原因吗? 自己怎么不是很惊讶呢? 还是……不行啊,自己这种人,果然不配被幸运选中吗?虽然之前一直害怕幸福突然就断裂,但是来临的时候却是以这种狗血的形式都不惊慌呢……是自己心里早有准备了吗? 这么说,他是为了自己才回来?也是为了自己打算留下?这算不算,是上帝满足了他曾经无数次许下的愿望呢——无论自己付出多大的代价,只要能再见到他,死也好怎么样也好,都无所谓……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如果是用来交换林烈的出现,交换他可以触碰的温存,这条命到底值不值得? ——值得。 王麟几乎毫不犹豫地做了这个判断。那年若是发现的不是一滩血迹,而是林烈的尸体的话,自己恐怕也活不下去吧。比起这四年来那种心理上那种折磨的日子,现在这样能看到他平安无事归来,能伸手就摸到他的日子,简直就是在天堂里……哪怕只有数天时间,至少知道他是平安的,他的心里自己也是占据了一席之地的,复何求? 这样一来……只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吧? ……还剩下,几天时间呢? 三天吗…… 回家的路上,王麟面无表情地开着车,林烈突然道:“我们去泡泡温泉吧?难得出来一趟。” 王麟转过头,看着他,用温和到不像话的声音笑着道:“好。” 打转方向盘那一刻,林烈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这个面瘫,也是会笑的吗? 车行走在山路上,一边是嶙峋的红色山石,一边是茂密的植物。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四年前,这个著名的温泉度假会所。开发商是王麟名义上的哥哥王麒。 如今这块地已经易主了,没有了向家的护卫,王家早就丢盔弃甲,王麒本人据说是涉及买凶杀人被捕,温泉会所被原先的第二大股东张义柯收购下来,王麟也掺了不少股。而张义柯一直以来都不太插手这个产业的管理,所以大部分采用的还是原班人马,也就是王麟当初安插在王麒身边的人,所以这块地区的管理者实际上大部分是王麟的人。 林烈的确想找个地方散心,一个最好不要被其他人发现的地方。虽说自己家也挺好,但终究还是经常会有人进进出出,目前来讲他还没有做好应对其他人的准备。如果是王麟的地方,就不会有这种尴尬了吧。 进入温泉酒店大门的时候,王麟电话响了。这几天王麟是叮嘱了属下不要随便打电话的,所以来电话的人应该不是普通人。 林烈拿了房卡走向电梯,和王麟拉开了距离。 过了一会王麟走过来,已经通完了话,对林烈说:“是秦明。” “唔。”林烈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要告诉他你在这里吗?”王麟问。 林烈抬眼看着他,这是两个人第一次面对面提出这个问题,林烈本以为自己不说,王麟是乐得不提的,但为什么现在又要让他做决定了呢?自己刚刚走开不也是不想让王麟扯谎的时候尴尬吗?这个家伙在自己面前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说谎吧? “他也……很担心你。”王麟又说,脸上仍然没有表情。 “我说……”林烈突然有些不耐烦道,“你这个人怎么就不能自私一点?为什么我非得一回来就挨个展览不可啊?反正也瞒不了多久,他们迟早会找来,你这么着急把我往外推做什么?” 电梯到达的“叮咚”声响起,林烈看了看一脸木然的王麟,叹了口气。 “我啊,现在只想和你呆在一起。”林烈语重心长道。 王麟浑身都有些僵住了,林烈突然伸手过来拉住了他的手,把他拖进了电梯。 在电梯一直往上移动的时间里,那个人的手也一直没有松开。那种有点凉意但潮湿的触觉一直环绕着他的指间,王麟突 分卷阅读99 然感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冲击着耳膜——这是活着的声音。 有这个人在的话,活着竟然是这么让人不舍的一件事…… 只可惜…… 他将手反握住林烈的手,低下了头,将眼睛埋进阴影里。 之前那样的觉悟到这一刻却动摇了吗? 是因为,太美好了吗? 那个人是藏着怎样的心情,来笑着面对自己的呢?是怜悯?关心?可怜?同情?还是——至少有一丝的不舍?那么,爱恋呢? 王麟觉得自己有些奢求了。只要看到他平安舒心不就足够了吗?到现在这地步还矫情什么呢?如果真有爱恋那种情绪的话,自己走的那一刻,身边这个人会痛苦的吧?说到底只是同情的话,很快就会将这样的痛苦忘却吗,那样的话…… 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奄奄一息生命流逝的样子,不想让他承受这样不美好的回忆。如果要死的话,至少也要为他留下——自己最好的、全部的…… 第101章 消息 老李在这里做保安已经有十个年头,算上更早以前在别的地方做保安的经验,那就更多了。阅历是一种财富,譬如检查那些新人们不屑一顾的监控录像、车辆的进出记录等,老李年过半百却比那些小年轻更加懂得消息的价值。 老李知道做这件事的人每个小区、酒店、风景区之类的都有不少,只是你永远不会知道他暗地里隐藏的身份罢了:就好比自己——一个不起眼的保安队长。 通常这些消息会有人来定期收集,但当你自己发现问题之后拿出来卖给他们,价值又不一样。在这个隐蔽而偏僻的小区里,金屋藏娇、情色交易或是一些人的隐私,是很好的货物,比拍摄到小偷小摸之类要好的多——那种东西搞不好会给自己惹祸上身。 但老李心里清楚,这片区域中最不能惹而价值最大的,应该是那间四年前发生过煤气爆炸的公寓,那个独身住在这里的漂亮小伙子据说被炸死了,但老李隐约知道,那只是失踪罢了,不然不会一时间这里的地头蛇都疯了一样涌出来寻找。当时这附近的监控录像被卖了个让人难以理解的高价,这都要归功于在警方拿走录像之前,自己的备份习惯。 当然这种买卖只有一次,老李遗憾地想。今天他照例端着一杯茶走进了监控室,把值班时候睡觉的小子赶了出去,放他一下午假。对方只觉得十分幸运,而老李则对这些放着宝山不懂得用的年轻人嗤之以鼻。 他需要删除一周左右的记录资料,因为摄像头记录的内存只能保持一周——这还是老李精心维护之下的结果。在备份完从一位已婚老板车上走下来的娇俏女郎的录像之后,他照例去检查了一下其他的监控记录。 “见鬼了……”十分钟后,老李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把本该吐出的茶叶都嚼碎咽了下去。他有些哆嗦地拿起手机,艰难地按下了几个数字。 “你们一直在找的那个人……那个人……我看见了!” 秦明最近心情很不好。 实际上林烈消失之后,他的心情就没有好起来过。只是这几次追寻过程中的无功而返,让他有些无力。此时他正捏着眉头看一份文件。 很顺利。交易、洗白、扩张、收购。一切都很顺利。 可是越是顺利,秦明越觉得烦闷。 老枪当年从他这里拿走的那条金矿,秦明已经停止了调查。当年时间紧迫,林烈和老枪之间千丝万缕的疑点,当时能骗过所有人,不代表事后还能继续隐瞒下去。起初调查怀疑到林烈头上的时候,秦明的确有种深深的被背叛的感觉,导致他差点把房子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也下令彻查,发誓再也不要再想起那个人。但彻查结果还未出现时,他就发觉,无论对林烈有多大的愤怒,哪怕是林烈真的背叛了他,或者设计让他丧命,他在此时却并不是怨恨他,而是疯狂地希望他回来,给自己一个说法。 然后自己就会原谅他吗?只要一个说法? 秦明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才终于发觉,对于这个人,他已经是深陷其中,无可救药。其实,在当初向平和挡住那一枪的时候,他发觉自己脑子里的念头竟是“为何那个人为他挡枪不是我?”的那天起,他就已经万劫不复了。 不论做什么,都能原谅。 做到这种程度的自己,怨恨真的重要吗? 随着调查结果越来越接近事实真相——虽然难以置信,但是的确是真相。秦明觉得自己真是小瞧了林烈,同时也为他并没有要至自己于死地而欣慰。这家伙的头脑和他的相貌一样出色,甚至,比他的相貌还要出色。难怪能让老枪为他做那么天方夜谭的事。自己,还有周围这些人,都成为他游戏的棋子,还自以为是掌控者,却被看上去最弱势的家伙给耍了一遍。 更让人无可奈何的是,在众人的调查结果统一之后,所有人意识到林烈的游戏之后,竟然没有一个人愤然离去,只是各自苦笑罢了。 林烈。这两个字就像是刺一样扎进心里,和血肉长在一起了。愤怒又怎样,痛楚又如何,谁也没有勇气去把他拔出来——或者说,根本不想拔出来罢…… 那些人,哪个都一样。 可是对于林烈来说,自己是否也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呢?秦明在文件最后签下了名字,丢在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 若是自己哪天就这么死了,死之前想见见他,他会回来吗?秦明苦笑,哪怕利用同情也想见到他么?简直是一点尊严也不顾了……只是自己就算不顾尊严,那人却也不见得稀罕吧?在这些人当中,自己恐怕是伤害他最深的那一个。上任老枪的事,简直远远算不上报复的级别。这边可是真切的半个杀父仇人呐…… “乓!”秦明把酒杯砸在了地上。 门口的老枪立刻冲了进来。唐伯接任老枪这么多年,对这喜怒无常的老板已是见怪不怪了。 秦明看着老枪麻利地收起文件,检查了两眼,看见签名无损才松了口气地站在一边,并没有喊人进来打扫,便知道他是有事要说。 “说吧,什么事。” “您先稳定一下情绪……” “我很稳定。” “那您先坐下……” “你小子最近可以啊,想被炒鱿鱼吗?有屁快放!”秦明知道唐伯带来的是好消息,只有这种情况他才敢这么调侃老板,身边的人,也就只有这家伙还有点人情味,所以一直也就放任他,让秦氏上下大跌眼镜。要知道秦家虽然洗白,但没伸出 分卷阅读100 的利爪并不代表不危险,没人敢这么和当家的说话。 “林先生,有消息了。”唐伯叹了口气,还是说了。 “什么?!”秦明瞬间往前跨了一步,揪起了他的领子,“人在哪里?” “所以说让您先坐下……”唐伯憋红了脸,好不容易喘过气来道:“应该是上周回国的,回国后似乎去过了墓地,然后落脚点在原先他的公寓……” “王麟……那个混蛋!”秦明想起自己前天才和他通过电话:“马上过去!” “目前来说,他不在公寓内。”唐伯理了理领带,道,“小区监控显示他和斯密斯家族的Lion也就是王麟先生三天前离开了住所,调查过后发现是去了私家医院,随后又去了温泉山庄,目前没有发现离开温泉山庄的迹象。” “另外……据可靠消息,昨天向平和到过温泉山庄,这几天温泉山庄处于对外休整停开阶段,相信他们已经见过面了。而斯密斯当家的也在几小时前临时中断了在南美的事务正在赶往国内的飞机上。” “老枪!”秦明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你的意思是说……我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吗?” “这个,请您接听电话,祝少爷的……”唐伯一个闪身跳到了座机旁边,按下了接通键,递给了秦明。 祝理懒洋洋的声音出现在听筒那一端。 “啊……没错,是我先告诉他们的,没想到你反应这么慢。……当然是走我的关系入境的,不然你们可能查不到吗?……为什么不告诉你?这个么,因为你以前欺负过林烈吧……他说最不想看见你……开玩笑的。谁让你拖欠我的报酬?……你说哪一次?救你命那一次,还有拆弹那一次!难道当我是义务工吗……话说你在这里和我讨价还价真的不要紧吗?不要早点赶过去么?……喂?切,挂的这么快。” 翻了个白眼,祝理收起手机,继续坐在床边剥桔子吃。 “你性格真恶劣。”坐在床上的叶临风气鼓鼓地看着他。 “我性格恶劣你第一天知道吗?”祝理道,“再说是他自作自受。” “你这么做就不怕他们事后找你麻烦?” “麻烦?他们感谢我还来不及还敢找我麻烦?” 叶临风闭了嘴,又张开道:“我也要橘子。” “自己动手。”祝理冷道。 “你欺负病患!”叶临风嚎叫起来,“我这可是为了保护你才摔伤的!你不能这么没良心!没人性!” “少废话你断的是腿不是手!”祝理嘴上说着,还是剥了片橘子打算塞进叶临风嘴里。 “腿断了也没法去看林烈了……诶你干嘛?!” 祝理在橘子进入二货嘴里的前一刻又收回了手,扔进了自己嘴里,用冷冷的声音道:“我累了,晚饭没有了,你也别吃了。”说完便走出了房间。 叶临风呆呆看他走出房间,愣了半响,突然扯开嘴角邪魅地笑了一下,喃喃道:“吃醋了呀……” 第102章 约见 向平和在深夜里惊醒,他缓缓坐起来,脑海里仍旧回荡着那一声枪击,他并不觉得痛,只是想回身去看看那个人有没有受伤,却只见到大量鲜红的血液流了一地。 接着他就醒了。不知是多少次做这个梦,惊醒之后便再也无法入睡。只是胸前那个枪伤的疤痕似乎隐隐作痛。 身边是空荡荡的,向家倒的时候他曾经的妻子家就提出了离婚,生怕受到向氏倒台的波及。可笑,从向家拿了那么多利益,早就已经千丝万缕分不开了,还想全身而退?向平和当时在昏迷中,离婚协议是律师签的,向平和醒来以后也没有异议,还去民政局把离婚证办了。接着在向氏企业新一轮的争夺中,他又看到前妻家里想要捞一笔的触角伸了过来,被他毫不犹豫地抓住,前妻家没有壮士断腕的勇气,他便一点点把他们拖了进来。 那个女人带人来向平和这里闹的时候,还指着他的鼻子骂。无非都是些抛弃家庭,忘恩负义之类的话,从那些人嘴里说出来还真是贴切,真不知道是谁抛弃家庭,忘恩负义。向平和让人把他们都赶了出去。如果不是她前妻把那些脏水都泼到林烈身上的话,向平和本来是打算就此罢手的。 再难听的话对着自己也没什么感觉,但对象是那个人的话,向平和突然觉得自己良好的修养都喂了狗。 他让她滚出去,当时那女人疯了一般冲着他大喊:“那个万人骑的贱货被杀了简直就是老天爷开眼,不得好死!听说死了也没有全尸,都被炸烂了!报应!” 向平和笑的很吓人,他让人堵上了女人的嘴,在她惊恐的表情前一字一顿地道:“林、烈、没、有、死。” 因为这个女人——也许是因为这句话,这都不重要了——她的家族受到了向平和所能想到的最恶毒的手段疯狂地报复,一个月以后她前妻的家族企业、海外产业、房屋、股票、动产不动产全都被他抹掉,听说那一家人为了还巨额欠债,亲手把自家的女儿卖去了黑市。后续如何向平和便没有再关注。 向平和知道这只不过是他的发泄罢了,林烈失踪了,他已经憋闷了太久。他也知道自己的手有多脏,脏到他都不知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去触碰林烈,但可笑的是,这个念头的前提是林烈还能回来。倘若他真的有回来那一天,只怕也早就不在意自己如何了。 他把头埋在膝盖上,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厌弃中。 黑暗中他的手机突然响了——并不是常用的工作手机,而是很早以前和林烈联系专用的那只手机,这么多年,包括自己结婚后的那些年,这个号码都没有人再拨打过——向平和疑惑地打开了放着手机的抽屉,一个陌生的号码显示在屏幕上,他心里有些颤抖地接起了电话。 “向平和?”那个声音道。 “小……烈?”他不确定地说。 “是我。”林烈说,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有件事想和你谈谈,早上5点前能赶到温泉山庄么?” “你回来了?在A市温泉山庄?”向平和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还好吗?” “你过来时候不要惊动别人。”林烈并没有回答他,只是自顾说道,“我在庭院石桌那里等你。” “我马上到!”向平和说完,便听见那边已经收了线。他怔怔坐了五秒才突然跳下床,用最快的速度收拾了自己,换上一套最好的西装,匆匆在黑色的夜幕中开车出了门。 一路疾驰,也不知道闯了几个红灯,好在凌晨 分卷阅读101 的街道并没有多少车辆,一直开到温泉酒店都是两百码的时速。门卫检查了他的车牌便放他进入,停了车,也顾不得锁车,就冲向酒店配套的园林走廊,远远瞧见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正坐在东南角的石桌旁。有些瘦了——还是一直都这么瘦? 向平和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他快步朝林烈走过去,路过台阶的时候还差点绊了一跤。 “好久不见。”林烈笑着对仿佛要验证他是人是鬼的向平和说,“我不是鬼,我没死。” 向平和似乎想要上前抱住他,但手举到一半又克制住了,道:“小烈,你能回来真好。” “谢谢你上次帮我挡枪,救了我一命。”林烈说,“你的伤还好吗?完全恢复了么?” “我没事,”向平和没有错过林烈的任何表情,却也没有从表情里看到什么,但却也为这一句关心而暖了心脏,“都好了。你这些年去了哪里?那场事故我调查过,的确是……是我父亲做的……对不起。” “你不知情,不怪你,我也没事。”林烈笑笑,像是在说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向平和开口,却被林烈抢白。 “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林烈道,“我找你来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好,你说什么事,我一定帮。”向平和看他不愿说,便不提。 “你先别急着答应,听完再说。”林烈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我本不想告诉别人,不过……” “我会保密的,你可是有什么难处?”向平和一脸担忧。 “如果要干细胞移植的话,你能不能帮忙……”林烈道。 “小烈你病了吗?什么病?干细胞移植?白血病吗?”向平和大惊失色,伸出手握住林烈。 林烈把手从他手掌中抽出来,安慰状地拍了拍,道:“不是我,是王麟。” 向平和愣了一会,突然松了口气道:“不是你就好……难怪你要找我,看来王麟的身份你是知道了,他竟然得了这么严重的病?” “恩,你们的关系我的确很早就知道了,若非如此,恐怕一时间也难以找到合适的配对。”林烈点头道,“他自己还不知道,我想问问你的意见,看情况再告诉他。毕竟从血缘上来说,你是他最亲的人了。” “他恐怕不会这么想……”向平和苦笑,“这么说你回来也是为了他。” “是。”林烈大方承认。 向平和觉得自己嫉妒异常。自己当了几年植物人差点活不过来,也没有见林烈回来一趟,可见自己在他心中位置多靠后。如果说不是因为王麟,恐怕林烈回来也没有人会通知他,可能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他了。如今见到了,怎么还能说放手? “小烈……”向平和心中突然有个念头,便唤道。 “你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只要我能做的我都答应。”林烈道。 向平和被看穿了想法,却惊讶于林烈对王麟的好,“真的都答应吗?” “如果你愿意去做匹配检验,而且愿意提供干细胞的话。”林烈眼神闪烁了一下,“只要我能做到。” “那么,我们重新……” “重新爱上你这一条,我做不到。”林烈打断道。 向平和心里的气球被戳破了一般泄着气,勉强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如果你方便的时候,我可以偶尔见见你——什么都不会要求你,我什么都不会做,只是,别躲着我不见我,就像是……普通朋友那样。”像是普通朋友那样还有追求你的机会。 第103章 放不下 林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向平和紧张地看着他,自己都不知道手紧紧地抟着胸前的衣料,那是他为林烈挡枪时中弹的位置。那一枪很凶险,让他在床上不吃不喝靠机器活了两年…… 林烈又看了看天色,从化验报告出来,到今天,已经是第三天,还有一个小时天就要亮了,他给睡眠不好的王麟吃了安眠药,如果现在出发去医院,今天之内就能拿到向平和同他的干细胞匹配报告,然后晚餐的时候,将这件事情告诉他。王麟这两天温柔异常的表现让林烈有些不安,不确定他是否知道了什么。 此时向平和脑子里也充斥着杂念。利用自己弟弟的生命和自己爱的人讲条件,卑鄙也好,无耻也好,冷血也罢,他只是不想再失去这个人,如果他一开始就明白这个道理,该有多好?林烈从一开始就只会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 可是如今…… 向平和觉得自己等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最终等到他开口。 “好吧。”林烈说,“普通朋友。” 凌晨时分,王麟摸了摸身边尚有余温的被褥,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的激情气味。他缓缓坐起身,脸上不只知落寞还是坚定。 林烈给他的安眠药其实正躺在卫生间的水池里,他趁林烈不注意吐掉了,所以林烈起身的时候,他很清醒的知道,自己要离开了。 今天是倒计时的最后一天,无论林烈要开口和他说什么,他都需要在那之前离开——如果林烈要为了他难过或者作出牺牲,倒不如自己默默隐身,他知道自己是一个适合在黑暗中、在幕后呆着的家伙,在林烈需要的时候做任何事。只可惜现在他这样一个身体,除了给他带来累赘和麻烦之外,已经没有用了,离去是他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自己对林烈来说是一个麻烦。他竟然为了他去求了向平和,那人行色匆匆来了,又离去,林烈脸上并不愉快的表情让王麟对这一点认识又加深了不少——不能再留了。他手头的消息,肖恩的飞机已经在太平洋的上空,再有两个小时就能到A市,虽然心有不甘,但肖恩是不会让林烈受半点委屈的这一条,王麟还是能够确定的,他虽然没有什么托付的立场,却还是给他留了一封邮件,只是拜托他照顾好林烈。 他在房间里晃了一圈,看到了那串林烈翻包的时候随意扔给他的贝壳手链,据说是海边的纪念品,他很珍惜这个礼物,虽然林烈都不算正式送给他。想了很久,终于还是默默放进了口袋里,转身出了大门。 林烈偷偷摸回来的时候怕吵醒王麟,并没有到房间里查看,而是问饭店要了厨房自己炖了一锅红豆粥,蒸了两笼小笼包,然后在客厅里端着那本研究。他想着王麟甚少睡懒觉,又吃了安眠药,特地想让他睡久一点。这几日林烈自己也没怎么睡好,看着书便不知道什么时候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Ange 分卷阅读102 l!” 林烈迷糊中听到一句喊声,然后是一个熊抱,快要把他肺里的气都挤出来了。 “别闹……肖恩。”他带着浓重的鼻音哼哼道,恍惚间似乎回到了曾经某个时间段,让人有种错觉。 “你终于回来了!”肖恩嗓子有些黯哑,放松了力道,但却抓着他的衣服不撒手。 林烈这才悠悠转醒,抬眼看了看男人,顿时惊讶地抬起了眉毛。 肖恩似乎瘦了些,脸部的轮廓被衬托的更加俊朗分明,他的眼睛红得就像兔子一样,竟然满脸是泪而自己也没有发现似得,就像是家人走失许久的孩子,在见到父母的那一刻止不住的委屈全都爆发了出来。 黑社会老大不是流血不流泪的吗? 林烈被这遗弃小狗似得眼神弄得心里毛茸茸的,反省起自己四年一走了之是否真的有些过分了。 “There,there……”林烈拍了拍肖恩的背,把他脸上的泪水抹去。肖恩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看到林烈的时候激动的哭了,略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但双手仍然死死抓着林烈不放,任由林烈帮他擦脸。 “别再离开我了,好不好?”肖恩看着林烈,用那种小狗似得眼睛盯着他问。 林烈是为了王麟才回来的,其实并没有想好如何面对过去这些人,破罐子破摔的认为他们应该早已把自己忘了。其实他并非不知道他们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知道他们都在找自己,都没有忘了自己,可是越是如此他就越想逃避,自欺欺人地说再等一年吧,再一年他们就没兴趣了,再一年他们就忘了,于是一年一年就这么过了。 如今真正面对的时候,林烈只能沉默着,什么也说不出来。 肖恩见他不说话,眼睛里的光芒黯了下,他把林烈圈起来抱在怀里,下巴枕着他的肩,说:“你瘦了……这几年过得好不好?” 怀抱很暖,话很贴心,原以为世界上关心他的人早就已经死干净了,硬生生地撑了这些年,却陡然听见这样的话——不是客套也不是虚情假意——林烈突然觉得自己是否让自己活得太累了。他没有推开,而是就着被抱住的姿势点点头道:“还好,让你担心了。” “我爱你,阿烈。”肖恩说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把林烈吓跑了似得,但他正靠着林烈的耳朵,后者一字不落听得清清楚楚。 林烈身体似乎挣扎了一下,肖恩把他抱得更紧了。 “我是认真的。”肖恩看着林烈的眼睛,用一种陈恳到不行的表情说,“我后悔我四年前没有说,你就消失了,好不容易再见面,我怕我再不说,恐怕你又走了。” 林烈显然对这句话没有消化的很好。他想过千百种可能,却没有想过会有人爱上他,原本以为能有王麟对他真心实意已经算是老天开眼,像肖恩这种人怎么可能爱上他?林烈不喜欢复杂的感情,不喜欢牵扯过多,他是个冷情的人,但却不是个冷心的人,两个人之间如果有一个人动了真感情,事情就会复杂得多。他不喜欢欠谁什么,如果是互惠互利,身体也好,随口一些爱啊、喜欢啊也好,都只是大家心知肚明的调笑罢了,但若是要真刀真枪,伤情伤心,他便避之不及。 难道自己真的一点都没有发觉吗?林烈心中苦笑。为什么装死也要离开?为什么四年了都不愿意回来?为什么躲了那么久?虽然当年假死是为了让舆论的矛头有切入点——什么能比命案更能吸引舆论?——但如果他和他们之间不过是虚情假意的互换,那么事情结束后,为什么不马上回来?为什么四年他们仍然在寻着自己?难道不是因为自己已经有所察觉,才希望用时间斩断一切? 因为他欠不起,也还不上。 可是最终他还是回来了——是因为仍然抛不下他,还是他们?难道自己这种早已经没有爱情的人,也还是抵不过温暖的诱惑,想要得到明知虚幻的感情吗? 林烈发觉自己回国前所做的思想觉悟都是扯淡!他根本什么都没有想好,更不愿去想。其实心里早就想回来了吧?还假高尚地说是为了王麟的病——自己还没有祝理看的清楚,他早就明白,并且看准了时机推了自己一把。 操……林烈觉得自己就是个王八蛋! “Angel?”肖恩看到林烈眉头紧蹙,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厌弃中无法自拔,对他刚才深情的表白也没有什么反应,心里凉了半截,“你这么讨厌我吗?” 林烈回过神来,看见肖恩脸上的表情,更加愧疚,叹了口气,道:“没有,我不讨厌你,我实在是没有想到……只是我……” “没关系,”肖恩打断了他可能说出的话,“你知道我爱你就够了。” 第104章 又一个 肖恩不提,林烈也就没有再说这回事,他现在脑子里一团糟,只会说多错多。 林烈和肖恩随口聊了几句话,抬头看钟,这才发现时间已经到了上午10点半,而王麟竟然还是没有起床,林烈心里猛地一阵跳,道:“我去看看王麟。” “Angel……”肖恩在后头没拦住,欲言又止地喊他。 推开房门,床上是空的、房间里是空的、阳台是空的、卫生间也是空的。林烈咬着嘴唇掏出手机给王麟打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Angel……”肖恩看着林烈,觉得他的表情有些吓人。 “你知道他走了?”林烈问,声音有些凉。 “我下飞机的时候接到他的邮件……”肖恩有些心虚道:“他说他要辞职,让我好好照顾你。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一句很奇怪,他说以后他不会过奈何桥,会在孟婆那里等着,如果我对你不好,他就回来把我也弄走……我知道奈何桥,可是孟婆是谁?”肖恩皱着眉头回忆。 林烈的手紧紧掐着手掌,缓缓闭上眼道:“他真的知道了……知道了以后,竟然就想一走了之吗?!” 肖恩看见林烈再睁开眼的时候满脸都写满了愤怒。 “肖恩,我知道你有办法,帮我找他,他走了没多久,肯定能找到!”林烈抓着肖恩的手猛摇。 “可是……”肖恩好不容易把情敌盼走了,根本不乐意去找他。 “你要是今天把他找到了,以后我保证不会再离开,不会失踪,不会让你们找不到我。”林烈咬牙道,他现在肺都快气炸了,什么理智都不要,只想快点把那白痴找回来教训一顿。一个生病的家伙还敢到处乱跑玩失踪?找回来以后看我 分卷阅读103 不把你绑在床上xxoo一百遍! 肖恩得了保证,正内心矛盾要不要答应,这时却杀出个陈咬金。 “我替你找他,但是你真的能保证以后不再离开吗?” 林烈一看,秦明不知什么时候从门口闯了进来,开门见山——还是那副霸道的摸样。 人多力量大,一个也是找两个也是追,林烈脑子正发热,也没管他是多年没见此人,且两人之间还有些说不清的恩怨,一狠心道:“只要你找得到,我就不会走!” “好!”秦明立刻道,手一挥,跟着的唐伯就跑出去下令了,肖恩来的时候把人都留在外面,此时倒不是那么好指挥,只得翻了个白眼,匆匆出门下命令去了。 房间里就剩下秦明和林烈两个人。 林烈这才想起来打量秦明,不过因为刚刚已然对过话,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尴尬。 在林烈和秦明的过往中,似乎最为纠葛复杂。林烈利用过他,欣赏过他,讨厌过他,怨恨过他,设计过他,也差点害死过他;而他自己则被秦明“包养” 过、帮助过、强奸过、绑架过、软禁过,也因为他的愤怒而间接害死了林父,可最后想要来“救”林烈的还是他。林烈想,其实秦明本质上是个单纯的人,也很好看透。这句话若是让秦明的对手和生意伙伴知道了,只怕要吐血而亡,恐怕天地间能说秦明“单纯”、“好看透”的只有林烈一个人。后来林烈想明白后才意识到:秦明对他的心思大概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在林烈面前,他便失去了装模作样的耐心,变得容易让人看懂——也更容易接近了。 而此刻,林烈觉得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平时总爱黑着脸的家伙脸上能出现这么多表情。看着他那副样子,就仿佛知道他脑子里的所有想法:欣喜、委屈、痛苦、爱恋、心虚……全都写在脸上,搞得一脸复杂,让人看着都觉得——不安。 一个一个,一个接一个,最开始是王麟,刚刚是肖恩,现在又是他! “所以说,你不会也告诉我你爱上我了吧?”林烈自暴自弃。言语虽然很轻佻,但表情却很郑重。 秦明愣了半响,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看着林烈,看得后者几乎以为自己是自作多情了。 “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问这个问题,只会逃呢……”秦明终于叹了口气,又猛然吸了一口气,道,“是,我秦明爱上你了,这辈子非你林烈不可了,这些年,我他妈身边连个暖床的都没有,四年都没碰过女人——男人也没有。而且我告诉你,早在你逃跑之前我就他妈爱上你了!不单是我,肖恩也是一样,怎么样,你现在知道答案了?是不是还想逃?” 秦老大果然智商高一些么?原以为他是个脑子只在和生意有关的方向才长细胞的家伙,没想到感情方面竟然比自己看的还透彻。林烈叹气。 这四年以来,自己的行为还真的就是——逃避啊。 “逃?”林烈哂笑了一下,“不是说了么?找到王麟,我不会逃。” 秦明的眼眸中突然闪出一丝耀眼的热度,整个人焕然一新。 “放心,他走不掉。”他说,语气是久违的不可一世,“你也一样。” 第105章 大结局 能用上的手段都用上了,仍然没有消息。没有王麟的出境记录,也没有人知道他在哪,甚至高速路口的摄像头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像样的线索。秦明和肖恩统一的想法是:王麟并没有离开A市。而这并不能算是一个好消息,因为在这么大一座城市里想要找一个有心躲藏的人——尤其是这个人还最熟悉他们找人的方式——难度很大,需要时间,可能还需要碰运气。 林烈不放心,私下找了祝理帮忙。祝理听说王麟失踪,差点没把下巴掉下来,匆匆说了两句便收线说去找人。林烈在家呆不住,自己也跑了出去,到那些他觉得可能的地方找人。虽然秦明和肖恩看法一致地认为林烈这么做基本没用的,但是谁也没有劝一句,两人只是默默跟在他身后,而且他们之间似乎达成了什么奇怪的协议,即便有事,也至少有一个人跟着他。林烈自然也知道这样徒劳无功,但是他如今心烦意乱,不仅仅是因为王麟的出走,而是因为,已经两天了,向平和还是没有来找自己——他知道这很有可能是因为他们的干细胞不匹配,但他不敢去想,只安慰自己说向平和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或者化验结果还没出来之类细想就知道不可能的借口。 又过了两天,林烈找遍了所有他能想的起来的地方,甚至最后就在街头巷尾里乱转,希望能够看见那个人。看着他食不下咽,寝不安眠,人又瘦了一圈的样子,秦明简直想要再绑架他一回。最后还是肖恩开了口,劝林烈回家收拾收拾,看看是不是有漏掉的线索,林烈这才愿意回家等消息。 他收拾东西的时候,想起那串贝壳手链,行李里头没有,房间里没有,垃圾桶里也没有。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被王麟带走了。 自己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这里,他居然拿着一条破手链走了? 林烈闷闷气了半天,又想起自己似乎从来没有送过王麟什么东西,而他什么也没带只带了那个——根本只是自己随手扔给他的……这么想着他又气不起来了。 原来一个人突然失踪是让人这么难受的一件事。寻而不得,焦心等待,疑神疑鬼,每一个脚步声都仔细聆听,想知道是否是他回来了。想着自己甩手消失的那四年,这些寻找和等待也持续了四年,若是自己在这样长期的等待和寻找当中,是否撑得下去?林烈看着这间和以前一模一样的屋子,里头竟几乎没有什么王麟生活过的痕迹,四年时间,他是怎么过来的?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回来?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可惜世上没有早知道。 以前自己逃避,是因为自己不敢深究谁爱上了他,而如今面对起来,他仍然不敢问自己是否爱上了谁,他害怕寻求到那个结果,因为无论这个结果是与不是,他都没有心理准备去面对。 逃避——再逃避。原以为自己是个洒脱的人,到头来竟不知何时把日子过到这种份上!还自欺欺人地认为是两不相欠,谁知不仅欠下了巨债,且恐怕要还不清了。 林烈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缩头乌龟,就这样顺其自然,长命百岁…… 电话铃声响起,林烈几乎一秒都不到就接起。 “我是祝理,王麟有消息了,我没惊动他,你自己去见吧。”电话那头没有废话,便报上了地址。 林烈飞奔出门的 分卷阅读104 那一刹那觉得自己似乎想明白了,只要还活着、能见面、能说话…… 什么结果都已经不重要了。 到了地方林烈才想起来这是哪里——曾经向家的私家庄园,是小林烈第一次见到王麟的地方,他顺着院子往里头走,记忆中熟悉而陌生的道路通向后园的那片玫瑰花。 他站在走廊上,看见王麟挽着袖子和裤腿,穿着件白衬衫,在院子里给那些花翻土。王麟察觉到他的到来,缓缓直起身,道:“你不该找来的。” 林烈刚刚还觉得鼻头一酸,如今却怒从心来,说:“王麟你这个王八蛋!” 王麟被骂,胸腔里却止不住暖意直流,但想到如今自己的处境,暖意也酿成了酸涩。 “你……你……偷偷跑来这里玩居然还不带上我!你信不信我用红酒把你种的这些玫瑰花都浇了?!”林烈明知自己看见王麟的那一刻已经怒气全消,却故作生气,找了这样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来骂。他不想把事情摊开来说,至少,现在不想。 王麟:“……其实这些都是月季……” 林烈哭笑不得,道:“我管他是什么,统统给你浇了!让你跑!你这是存心报复我吗?报复我跑了四年?是不是?” “不是……”王麟连忙摆手。 “还说不是!你就是存心让我尝尝找人、等人的滋味是不是?你这个王!八! 蛋!”林烈觉得自己开启了泡沫剧模式,一通发泄。 王麟没有答话,两个人之间突然安静了下来,半响,他才说:“我不想变成你的累赘,不想然你看到我……病了的样子。” “妈!蛋!”林烈冲上去就给了王麟一拳,王麟没有防备,竟然被他揍到地上,压坏了不少花花草草,“你给我听好了,你他妈是我的人,生是我的人,病,是我的病人,死,也是我的死人!” 王麟目瞪口呆地看着林烈,脸上粘了泥也忘了擦。 “看什么看?”林烈怒气未消,“别以为你病了我就不敢打你!我还告诉你了,我从今天起就天天看着你!起床睡觉吃饭撒尿!逃跑?休想!不给我把病治好,看我不把你捆在床上xxoo一万遍!”(不由自主把来之前的次数乘以了一百倍,以泄心头之恨。) “听见没有!”林烈挥着拳头威胁。 王麟呆呆地点了点头。林烈心满意足地把小拳头收了起来,蹲下去拿手帕帮王麟把脸擦干净。 突然间林烈看见王麟鼻腔里的血液流了下来,心里顿时刺痛一下,脸上却装作若无其事地帮他随手擦了,将沾了血的那一面抟在手里,不让王麟看见。 “阿烈……”王麟唤道。 “怎么了?”林烈掩盖住自己的难过,道,“吃饭了没有?饿不饿啊?跟我回去吧……诶?” 林烈感觉到王麟抚上了自己的脸。 “我错了,我不走了……真的不走了……”王麟心疼道,“你别哭……”。 我在……哭吗? 林烈自己抹了把脸,竟然摸到一片湿意,才意识到自己极力控制的表情,却在不断掉落的泪珠下节节败退,不停有大颗的泪水从眼眶里往外滚,止都止不住。 王麟把林烈抱在怀里,林烈这才埋在他胸口上掩着面哭起来。这大概是父亲去世之后第一次放肆地哭吧,说来也巧,上一次哭似乎也是在这个家伙怀里…… “别走啊……”林烈闷闷地说。 “没事了……没事了……我不走了……”王麟拍着他的背安慰道。 “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林烈咬着唇道,“我不要你死……” 此时秦明和肖恩也得了消息赶来,看见林烈在王麟怀里哭,肖恩差点冲过去,结果被祝理拦住了。秦明也好不到哪去,只是自制力好些,手掌握成拳头脸色阴沉。 夕阳照射到院子里,往众人头上洒下一层光晕。 站在一旁看着的祝理突然笑了,道:“哎……真是看不下去了……再这样真的要变成了。” 在场众人都对祝理怒目而视。 “诶……你们这么看我干吗?要这样的话我就不告诉你们真相了!让你们继续放”祝理往后退了半步,靠在墙上懒洋洋道。 林烈神经大起大幅了几次,如今也有些麻木了,听见这句话,竟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祝理见状,面露不忍,叹了口气道:“放心吧,王麟没事,流点鼻血罢了,怎么会死呢?” 林烈这才听出了他话里有些别的意思,道:“你明明和我说……” “我说什么了?我可从来没有直接告诉你他有白血病吧?我只是问,你有没有留下来的觉悟,还说要进一步检查,我可什么都没有说,都是你自己猜的。” 祝理狡黠笑道,如同一只得逞的狐狸。 “那病例呢?他刚刚还流鼻血了!你怎么解释?”林烈害怕祝理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又希望他不是开玩笑,连忙举证。 祝理举起两只手,道:“好,好,好,我交代。王麟的病例是我伪造的,那些参数是我让医生改的,他只是脸部皮下脂肪太薄,再加上心境大起大落,天干物燥,就容易流鼻血。当初我和他在澳门的时候,看他流鼻血流的那么凶,就想到用这一招逼你回来,没想到这么顺利,我果然是天才,咳。”祝理意识到自己说话太幼稚,懊恼道,“叶临风那个二货居然会传染。” “秦老板、斯密斯老板、Lion老板,我费了这么大劲把林烈弄回来,你们可要看好了,至于酬谢嘛,请打到我的账户上。”祝理退后两步,朝门外走去,又回头对王麟道:“Lion,我可是你的媒人,看到林烈这小子为你这么伤心,就算我多看了会儿戏,你也不会怪我的吧?” 林烈此时已经完全回过味来,自己纠结了这么久、愧疚了这么久、担惊受怕了这么久,居然压根就是一个恶作剧!祝理这个王八蛋简直就是个魔鬼! 他竟也顾不上王麟虚惊一场的天大喜悦,而是怒气冲天地大喊:“祝!理!你给我站住!我和你拼了!” “对了,真实病例我已经放到你家里了,你不赶紧回去确认一下吗?万一医生误判了也是有可能的哟!”祝理丢下这一句话,便随着改装马达的声音一溜烟远遁了。 留下的在场众人都颇为震撼,心情复杂地看着林烈,又看看王麟。王麟倒是回神最快的,病与不病于他自己似乎没有多少喜怒,但此刻的他,却有资格去握林烈的手了!他做的第一个动作便是一把捞住林烈压在怀里— 分卷阅读105 —不让他的爱人去和自己的媒人拼命。 林烈大骂着伸手伸脚挣扎了半天,最终确定自己怎么都赶不上给摩托车上那个疯子一板砖的了,才停止了挣扎。他一肚子的火气,对着眼前三人却发不出来。只得缓了缓神,让王麟放开了他,却怎么也不想再同这几人说话,自顾自默默往外走,三人都自觉跟在他身后。 一个怒气综合体就这样带着三个尾巴出了庄园大门。 “Angel,你都已经回来了,就别走了……”尾巴一号肖恩说。 “你答应了,只要找到了王麟就不走的。”尾巴二号秦明说。 “阿烈……对不起……”尾巴三号王麟道歉。 “谁他妈再跟着我我就揍谁!”林烈忍不住冲着三人道。 “可是……你去哪里啊?”肖恩问。 “回!家!”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