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 表达欲 蒯锐进待到很晚才走,臧程把他送到小区门口,他上车前表示体验感很好下次还来。 臧程转头就走,心里已经想好没有下次了。 与下午烈阳下像烘干机吹出的热风不同,晚间的风意外的带了点清爽,道边的树叶被吹得簌簌作响,臧程迈步回别墅。 臧程很想快点回去,第一次觉得从小区门口到别墅的距离太远,他拿出手机给杭月打了通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能听到电话那头的动静,但是没人说话。 臧程拿开手机看一眼,“阿月,能听到吗?” 那边终于肯吝啬地发出声音。 “干嘛?” 杭月故意装出不耐烦的语气,然后听到听筒处传来的轻笑声,她很小声很小声地嘀咕一句笑什么笑。 但臧程还是听到了。 他听话地收住笑,然后唤她名字。 “有事吗?” 杭月从冰箱翻出冰淇淋,挖一勺放进嘴里,话音刚落就突兀地听到臧程低沉柔和的声音,和她的形成强烈对比。 “我很想你。” “今天也有点累,回了家可以抱抱你吗?” 杭月捂住嘴巴,仿佛“可以”二字下一秒就会从嘴巴里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事实证明,物理外力在这时显得格外无济于事,她很快就缴械投降,在他第二次问的时候盯着脚尖答应他。 她合理怀疑是方才馋嘴喝了几口臧程手里的冰啤酒导致的,不然怎么会被他的两句话轻而易举绕得晕晕乎乎。 这种晕晕乎乎的感觉持续到臧程走进家门。 他还是下午那一身,衬衫开了第一颗扣子,有成熟男人身上缺少的意气风发的少年感,也有年轻人身上少有的泰然。 她其实早就想夸他这一身好看,但是因为耍脾气,晚上连视线都没怎么在他身上停留。 臧程朝她走来。 被他拥入怀中的时候,杭月想着要不就原谅他呗?他最近确实辛苦。 说服完自己,她没有负担地回抱过去。 臧程看见台面上拆开的冰淇淋,“好吃吗?” 杭月没回答,嘴里的一大口冰淇淋刚刚化完,口腔中残余着冰凉的甜味,她踮起脚大方地和他分享。 臧程贪得无厌地品尝,直到亲得她舌尖发麻,味觉变得迟钝,嘴里最后一丝甜味被他掠夺干净。 就在杭月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的时候,臧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 他用哄小孩的语气问她:“来和我说说为什么不开心了。” 他丝毫没有要蒙混过关的意思,诚心诚意地想要讨教经验。 杭月睁大眼睛,放他腰后的手拍了一下他的背,“哪有这个顺序哄人的啊?你这样会显得我很傻。” 臧程把这个错也一并揽到自己身上,“是我没有规矩。” 他好像把她的喜好拿捏得太准,每句话都精准地让她心神愉悦。 她煞有其事地开口,“这事可大可小,等会儿到我房间面谈吧。” 杭月率先带着冰淇淋上楼。 臧程在原地笑得不行。 …… 这场谈话在两个人都洗完澡之后进行。 杭月花了不到五分钟说完,她抱着胳膊盘腿坐在他对面,表情严肃。 “就是这样,你不许说我斤斤计较。” 臧程回想,昨晚本来是准备陪她看电影的,但她一直在他怀里动个不停,他没想太多就顺从内心决定直接做。 他之前还以为是自己最近太忙造成的,但其实杭月比他想象中更能理解他,反而是他忽略了她的感受。 臧程内疚地道歉,“下次也要说出来,我有些自以为是了。” “放心吧,我才不是憋着不说的人。” “我是不是有点太好哄了?” 她看似问话,实则邀功,为了下一句做铺垫。 杭月叉腰,“我的脾气是递增的等差数列,随着我生气的次数变大,变大。” 她可爱得让臧程心房塌陷,他认真点头,“好。” 他们之间想避免吵架和矛盾太简单不过。 两个人躺在床上乱七八糟地聊了很多也不会觉得无聊,杭月和他说了录取结果,兴奋虽然有所滞后,但丝毫不受影响。 他们一起规划去大学的生活,聊最近的所见所闻…… 表达欲确实是爱的表现之一。 日出 几天后,臧程也是早早结束,赶在晚饭前到家。 家里除了杭月还有冯嘉怡和汪衡杨。 冯嘉怡这段时间正在研究的甜品小有成效,打包了很多送来。 上次杭月失踪的事情把她也吓得不轻,到现在都不放心她单独出门,虽然杭月和她解释过很多次那是她血缘上的爸爸故意为之。 冯嘉怡依旧谨慎,坚持要她提高警惕,万一下次是不认识的人呢。 也因为那次所以臧程给她买了一个手表,里面有定位功能,多个保障,让他也安心点。 汪衡杨有点自豪地在介绍每个甜品的名称。 臧程刚到家,准备先回屋换套衣服,路过的时候恰好听到了。 他过去看一眼,淡淡地对汪衡杨说:“你不说我们其实也知道。” 冯嘉怡捂脸笑,解释道:“因为做这些的时候他在我旁边帮了很多忙。” 他们是出成绩之后在一起的,虽然其中有些曲折,但最后还是汪衡杨先表白。 杭月心情很好。 “今天就算是我们几个的情侣date。” 甜品有了,她自告奋勇要准备今晚的晚饭。 杭月没臧程厨艺好,因为害怕被油溅到,至今仍停留在一个领域,就是把食材全放到锅里一通煮。 于是没有悬念的点了火锅。 食材和汤底都是现成的,送到之后放到电煮锅里面煮熟就能吃。 臧程在餐桌上和杭月说起自己接下来没有什么事了。 他帮她挑锅里的肥牛,“后天要和他们去一趟外省,之后就结束了。你想去吗?或者陪陪我?” 她有点兴趣,“哪里?” 臧程说了个地名。 杭月立马点头,那还是个旅游胜地,她之前看过一个旅游博主出过一个旅游攻略,里面就有那里,风景不错,天气也好。 原计划是他和杭月两个人的旅游。 到了那天却多出很多人。 蒯锐进也在,听到臧程要留下来在那边玩几天,还带了个朋友一起去,杭月则叫上了冯嘉怡和汪衡杨。 臧程有些头大。 他和蒯锐进跟着那几个叔叔过来做考察,两天就结束了。 其他人结束之后就回程了。 他们六个人留下来。 前面几天天气不好,热得人发蔫,因为担心中暑都没怎么出去玩,最后一天温度降下去一些,大家决定一起去爬山。 那座山是这边有名的风景区。 蒯锐进带的朋友叫梁乐,他爬过好几次山,经验丰富。 梁乐提议:“要不这次我们就夜爬?爬到顶等一会儿正好看日出了。” 杭月还没有过这种体验,觉得应该很好玩。 除了梁乐,大家长这么大还真的没有专门爬山去看日出,一致举手同意。 六个人聚在酒店房间里讨论需要做的准备工作。 杭月窝在臧程怀里看平板上的夜爬攻略,记下必须要带的东西。 汪衡杨有点担心冯嘉怡体力跟不上,在她旁边低声问话,交代注意事项。 蒯锐进想问问下山是走还是坐车,抬眼就看到两两成对的情侣。 他把笔甩到桌上,“早知道我就不该来。” 梁乐笑,让他别太在意。 这下把蒯锐进的注意力转过去了,他看着梁乐改口:“不对,早知道我就应该带个女孩过来。” 梁乐:…… 他们是晚上九点半到达爬山入口开始的,出发得还算早,根本没把景区的东西卖得贵当回事,轻装上阵,背包里只带了防风衣。 一路上走走歇歇,臧程全程牵着杭月的手。 到一半的时候有缆车可以搭乘。 冯嘉怡有些体力不支,汪衡杨带着她去坐缆车,和他们四人分开。缆车不是直达山顶的,只能帮着省掉叁分之一的路程,他们约好在前面的一个地点汇合。 爬山的整个过程体验都很好。 到山顶的时候离日出还有一会儿,几个人早就套上厚实的防风衣。 梁乐掏出相机要给他们拍照。 先是汪衡杨和冯嘉怡,他们站在崖边,背后是远处连绵的山脉和若隐若现的层云。 梁乐迟迟没按下快门键,脸从相机后面露出来,“你俩谁也不认识谁是吧?” 蒯锐进蹲在一旁笑。 冯嘉怡主动过去,靠近汪衡杨一点贴在他身边。 汪衡杨顺势牵上她的手,两个人都在笑,又纯又虐狗,梁乐也被这气氛感染,开始在想蒯锐进怎么就不是个女孩。 然后是臧程和杭月,这时候已经有人开始往一个方向围过去等待日出,于是拍得急了点。 拍了两张就去守着看日出。 第一张没摆好姿势,山顶风大,臧程在给杭月压帽子,杭月把头发往后撩,都没看镜头,第二张是两个人在对视,梁乐觉得很有感觉,抓拍下来了。 人群中传出惊呼声,就看到天际线上渐渐有了颜色,头顶的天空是灰蒙蒙的蓝色,往下看有厚实的云和晨雾,全被染上金光。 人很多,臧程把杭月罩在怀里护着,和她一起望着远处。 远处是壮丽的景,身边熙熙攘攘,静谧与喧闹融合地恰到好处,劲寒中透出朝阳的温暖。 杭月呢喃道:“真好。” 对啊,真好。 臧程抱住面前的女孩,视如珍宝,探过身低头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虔诚的吻。 - 真好啊~下一章完结 和以前一样(完) 大学前几年,臧程的课很满,杭月的专业校外实践项目多,明明在一个学校有时候一天都见不到一次。 寒暑假臧程的时间全放在了公司上面,几个部门轮轴转,杭月有空就会在公司外接他下班,到了大叁她也变得忙起来,两个人过上了聚少离多的日子。 大四的时候杭月保研结果出来,顺利被国内顶尖高校S大录取,之后她的时间多了起来,但臧程直接在那一年进公司了。 两个人头一次开始异地恋。 杭月一开始还挺觉得没什么,觉得有手机想见面的时候就能视频也没什么,后来才发现隔着视频才最煎熬。 屏幕里的臧程难掩疲态,明明很累还是带着笑安慰她没事,杭月想和他多聊几句问问他的近况,又想让他早点休息能多睡一会儿。 就这样慢慢地磨到大四快结束。 杭月已经结束实习,身边的同学有些直接签合同进公司了,有些和她一样再读几年研究生。 几个室友组了个局,把大学里亲近的几个朋友全约到一起,算作是毕业聚会。 她不知道的是臧程的求婚就安排在那个晚上。 杭月全程被蒙在鼓里,只当是毕业前的聚餐。室友让她打扮好看些,说是定的餐厅很贵,要拍照留影。杭月不疑有他,把新买的裙子换上了,又在室友的督促下画上精致的妆。 人并不多,叁个室友,加上几个要好的朋友,还有几个之前社团认识的学弟学妹。 她在看到臧程出现的那一刻都没联想到他是来求婚的,还猜测是室友把他叫来一起参加毕业聚餐给自己一个惊喜。 他俩没有认真聊过结婚的事,可能因为是一开始就心照不宣的结局,而且最近臧程还很忙,前几天他因为公司业务出问题,凌晨还在定方案。 杭月是在看到冯嘉怡和汪衡杨两个人挽着手进包厢的时候才隐隐约约感应到什么,再去看其他人,没有一个人像她一样意外,她这才后知后觉这是早就计划好的求婚。 怪不得有个学妹宁愿翘了晚课也要跟过来。 臧程穿着藏蓝色西装和白衬衫,她之前夸过他穿这套很好看。 杭月清楚地听到他问:“阿月,你愿意成为我的未婚妻吗?愿意在以后还和以前的十几年一样,陪在我身边吗?” 周围有人低声惊呼,有的方才知晓他们竟然已经认识十几年。 杭月曾经有想象过自己被求婚的场景,她那时候是笃定自己不会哭的,可是真到这个时候了,在这种气氛下,眼眶没法控制的开始泛酸。 开口第一句却是“这个钻石好大。” 她估计这几年攒下来的钱得砸进去一大半。 臧程轻笑,周围的朋友也在笑。 他低头看一眼戒指,“是挺大的,所以你愿意吗?” 杭月红着眼睛点头,“愿意。”她抬头望进臧程的眼睛里,再次强调,“特别愿意。” 她伸出右手,手指悬空甚至有点抖,臧程替她托住掌心,才发觉她和自己一样紧张。 钻石在灯光下闪闪发光,银圈缓缓套进她的中指。 他怕她不满意,戴上之后说:“这个是订婚戒指,怕你猜出来就没让你选款式,先凑活着戴,等结婚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挑对戒。” 她问:“会不会很贵啊?” “不贵。” 因为是配你,所以什么都不足以说贵。 她笑,眼睛弯起来挤落一颗晶莹的泪珠。 臧程捧着她的脸帮她把眼泪擦掉。 杭月上前抱住他,因为眼泪太多了只能把眼睛抵在他肩膀上。 她带着哭腔地承诺:“没关系,我会对你好的。” 冯嘉怡在眼泪流下来之前听到这句话,破涕为笑。 臧程收紧手臂,眼里的笑就没消失过,“好,你要说到做到。” 她郑重保证:“我肯定会的。” --- 正文完结。 番外过几天会放上来,大家想看点什么? 番外一 其实在求婚那一年,臧程的积蓄甚至比不上杭月。 臧程初进公司内部参与工作就展现出非凡的能力,大叁那年还解决了一个大项目,各方面都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他爷爷本来是打算好和高管圈的那几个人死磕着,等到臧程有能力升上副总时才把实权放出去。 但臧程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后生可畏,另辟蹊径的思路和果决的特质一直以来都是以稳中不变为理念的管理层所缺乏的。 他爷爷欣慰的同时把精力从和高管们斗智斗勇转到他身上。 他迟迟没有分股份给臧程,只是平时会偶尔会转钱给臧程当作工资。 一是为了堵住别人说他想要搞世袭制的嘴,二是为了约束臧程,想在臧程面前保留话语权。 他一直都知道臧程和他们感情不深,心里仍旧不放心臧程。臧程像是随时都会抽身而出的人,如果他不想留下来了,没人能困住他。 而杭月十八岁生日那天,倪文瑾就把准备好的股份转让书交到她手上。 倪文瑾的公司顺利转回国内,以国外注册的轻奢品牌入驻国内市场作为广告,在国内婚庆行业的发展如鱼得水,杭月一年的分红就有上百万。 臧程这几年全靠投资股票和基金赚钱,一个戒指几乎花光他的积蓄。 他没和杭月提过,只是求婚那晚之后留在杭月那边陪她待了一天就赶回公司。 那年九月,臧程被调去同城的一家分公司,杭月升入S大。 好在杭月读研的大学所在的城市离家很近,坐高铁四十分钟就能回家,两个人想见面并不难。 崇盛是臧家公司的名字,总部全称是崇盛控股集团有限公司,集四大产业于一体,旗下有不少几家分公司。 每年总部都会招很多新员工进来。 又是一年毕业季。 辛婕跟在入职部门的一个老员工周木玲身后进了茶水间。 她刚过实习期,能力不错,心思也活络,想趁着休息多向老员工取取经。 辛婕看人一向准,周木玲没和她绕弯子,对自己知道的在公司该注意的方面几乎是知无不言。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就熟起来,辛婕突然想到自己从之前的实习生口中听说的事。 “我听说臧总的孙子就在这家公司?” 周木玲正靠在茶水间的吧台上补妆,闻言好像来了点兴致,她点点头,似乎很了解内幕。 “刚调过来,他还没毕业就在我们各个部门轮岗了,因为解决了一个大case直接空降到分公司当经理了,待了一年又调回来,现在是总助。” 做得好的话,接手公司是迟早的事。 辛婕听完感慨道:“真厉害啊,也就和我们差不多大,家世好确实能省去不少力气。” 周木玲笑笑,“他年龄和你差不多大,能力比你强多少倍你知道吗?” 她本来是想跳槽的,作为老员工,周木玲很清楚崇盛这几年的发展,好几家分公司都出问题被并购了,总部虽然好很多,但一直是止步不前的状态。 都已经在想着向对面那栋楼投简历了,可是臧程的入职让周木玲察觉到崇盛应该是要改朝换代了。 辛婕说的家世她也认可,谁都能看出臧总有私心,但谁都不能说一句不是。 臧程是有让人心服口服的能力的。 …… 总部个个都是人精。臧程入职一个月,上下班时间和规律都已经被他们摸透。 比如每周五都会提前一些下班,他们猜测大概率是去陪女朋友。 老员工们都知道臧家的继承人有个感情稳定的女朋友,长得漂亮又精致,有时会来公司门口接臧程下班,谁看了都要默默夸一句般配。 这周也不例外。 周五下午的有场员工大会,这也是很多新员工第一次正面见到臧程。 他在会议上的发言不多,全程坐在会议桌主位的右侧方,翻着手上的文件。 穿着淡蓝色的衬衫,坐得端正但姿态不僵硬,连不苟言笑的样子都能迷住一大片年轻姑娘。 会议一结束,就有人看到臧程连办公室都没回,直接离开公司。 辛婕全程目送,心怦怦跳着。 周木玲经过的时候拍拍她,“别想了,人家有女朋友的。” 周围绝对不止辛婕一个人泄了气。 辛婕有些懊恼地回到工位上,她听说这届实习生里面有个臧程的大学学弟,早知道就在实习的时候多和那群实习生们聊会儿了。 此时,臧程在去邻市的路上,给他开车的年轻司机小徐也是最近才上岗,开过最多的路就是每周从这到S大往返的路。 小徐从后视镜看一眼臧程,他正靠在后座闭目养神。 臧程调来总部之后依旧很忙,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事情,还要应付他爷爷和高层,精神紧绷着。 其实根本没有假期,全靠他挤出时间才能每周都去看看杭月。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在S大附近的一个小区门口停下。 杭月去年拿着积蓄在这里的楼盘买下一套两室两厅的小户型房子,年初装修好了,但她很少住。 臧程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独居,于是杭月依旧住在学校的研究生公寓,只有他来的时候两个人才来这儿过夜。 臧程想到杭月说这是她和他的爱巢,他露出个淡淡的笑,用指纹解锁开门进屋,里面还是他上周过来时的样子。 他打开阳台通风,边给杭月打电话。 那边接通了,但是很吵。 杭月刚和师哥师姐们汇合就接到臧程的电话,她走出包间,找到个安静的角落。 “我已经到雅苑了。” “今天这么早吗?”她语气带着惊喜,却突然发现自己没法立刻赶回去。 “可是我今天可能会回去晚一点。” 臧程听着她带着歉意的话,善解人意地说没事。 “地址发过来,结束了给我电话。” 她开心道:“来接我吗?” “对。” …… 杭月没想到九点多这场饭局才散场。 她在导师站起来说要回去的时候给臧程发了消息。 今天组的局是为了迎接今年新来的师弟师妹,也是给毕业的师哥师姐们的送别宴,导师也来了,她缺席实在说不过去。 导师还有事率先离席,剩下他们几个学生在吃饭的餐厅门口互相道别。 吃饭的地点离学校不远,除了因为在实习搬出学校的师哥师姐,其他人都准备散步回学校,而杭月留在原地等臧程。 等人都叁叁两两散开,杭月才注意到有位叫谢毅的师哥还没走。 杭月点头问好,“谢师哥。” 被她唤作谢师哥的那位,手指上挂着串车钥匙,关切地问道:“你住在校外?” 杭月无意解释太多,只回个是。 “在等车吗?我送你吧,我的车就停在对面。” 平日里经常见面,杭月和他不算陌生,可今天他凑得很近,让杭月有些许的不适感。 杭月不留痕迹地往旁边站,“不用了,谢谢师哥,我男朋友来接我……” 他听到男朋友几个字却没有意识到自己该保持距离,伸出手要拉杭月,“你男朋友?我一起送也行。” 杭月皱起眉,还没等她作出抗拒的动作,就被人从后面揽住肩膀。 她先闻到和自己一个牌子的洗衣液味和她挑选的男士香水味,于是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臧程。 杭月拉住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然后像找到靠山一样带着谴责地目光去看那个不规矩的谢毅。 臧程和初入职场,泡进社会大染缸变得有些油头粉面的谢毅不同,他身上已经有十足的压迫感,个子很高,声音像夹着冰冷的沙砾,表情算不上好,“有事吗?” 谢毅没想到杭月的男朋友看起来这么的……贵气,之前听说他大学毕业就去上班了,还以为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公司职员。 虽然不甘心,但谢毅依旧谨慎地为自己考虑着能否承担继续冒犯下去的后果,他讪讪地收回手,解释自己只是出于好意想送送杭学妹。 臧程垂眼打量他,带着审视和警告的意味。 最后没说话,揽着杭月离开。 …… 水汽氤氲的浴室,杭月双手被扣住抵在墙上,身后站着臧程,他的一条腿挤入她的腿间,性器没进去,在腿心摩挲,一次又一次蹭过穴口。 杏色长裙湿透了,被脱在脚边。 穴口湿热的液体却不受控的像讨好般流出,附在他用来折磨她的硬物上。 他还是迟迟不进去,只是在她耳边问:“是不是不乖?” 此时的姿势让杭月觉得很没面子,硬撑着不开口,张口也只有呻吟。 乳尖挤在贴了瓷的墙面上,不冷但是被刺激得凸起。 臧程的手伸到下面捻住那颗核珠,用了点力,然后听到杭月哼出声。 他比之前更会折腾人了,花样很多,声音里带着粗重的呼吸,“嗯?说话。” 他是真生气了,好不容易多腾出些时间赶过来,却被她晾在家里一个人待了五个小时,出来接她又看到个男的在她旁边碍眼。 杭月腿有点软了,被吊得难受,也怕他真的发火。 她不情愿地嗯一声。 敷衍得明显,但臧程也不是非要她一个道歉。 他松了点扣住杭月手腕的力气,手掌覆在她小腹上她往自己那儿压,然后重重地顶进去。 “啊……” 杭月差点没站稳,被顶得差点撞到墙,臧程的拦在她腰上的手臂又把她捞回来。 这几年臧程依靠健身宣泄压力,手臂上比之前多出明显的肌肉,体力上就更不用说。 杭月的空虚终于得到慰藉,连续地冲撞和甬道摩擦带出的快感让杭月还没开始替自己考虑接下来该怎么承受。 她有些脱力地往墙上贴,但被臧程从后面搂住腰提起来,“站好。” “没力气了。”杭月软声抱怨,声音娇娇的,成功的被臧程翻个面抱起来。 她的腿盘上臧程的腰,穴口无意识绞紧。 臧程被夹得停下动作,往后抽出来些缓一下,然后又重新撞入。 他贴上杭月后仰的修长脖颈舔舐,胯上动作不停,杭月在一下又一下的深入浅出中到了,她攀紧唯一的支撑,整个人都被从穴内穿出的刺激支配,贴在臧程耳边呼吸,舒服地叫出声。 …… 杭月仰躺在床上,从浴室出来没有得到休息,在臧程戴上第二个套之后短暂空出的腔道就被再次填满,性器插进去的同时牵起深处的每一根神经,连接上前一次高潮没有散尽的余韵。 她哆哆嗦嗦地喘气,手肘撑在床面上抬起上半身贴近臧程,向伏在她身前的他卖乖。 “受不了了……”她眼里泛泪,“抱抱我好不好,哥哥。” 然而臧程此刻一副公私分明的样子,眼里有情欲,但没有对她心软。 “你今天不乖,所以不抱你。” 杭月失望地重重倒回床上,紧接着一条腿被抬起,眼里的期待被他自动转换成对性事的渴望。 “慢点……啊” 暴雨一样没停歇地抽插让她穴口发麻,肚子也开始酸胀。 上个星期臧程来看她的时候他俩没做,时间紧,他只想多陪陪她。 攒着的欲望全释放在今晚。 杭月最后连开口说不要的力气都没了,一次次的高潮把她的精力耗干净。 房间的灯都开着,清晰地照在她跪趴着的赤裸身体上,每一处吻痕都在灯光下被特写出来。 屁股被他捞着腰抬高迎接抽插。 她由着臧程顶弄,不时哼叫出声像是伴奏,穴口湿透了,撞出水渍声,模模糊糊中听到他握住自己的乳肉带着笑地夸赞,“我们阿月长大了。” 快没意识的时候杭月又到了一次,数不清第几次泄出来了,她崩溃出声:“别……”,嗓子有点哑了。 强制出的突如其来的高潮,让她来不及弓起身体,软成一滩水,只能乖乖承住蔓延到小腹的刺激,快感强烈而绵长。 臧程终于肯俯身把她抱进怀里,替她抚背,再落下吻。 杭月呢喃,“哥哥……”,她想说话,但还是没抵住倦意睡过去。 —— 番外拿来搞点黄+补点后续生活,嘿嘿娱乐娱乐,没什么剧情,辛婕只是个能力不错的年轻女孩子,主要是为了引出小程哥哥的打工日常,不用担心^▽^ 番外二 第二天早上,杭月醒来发现自己一个人睡在床边。 身上没劲,大腿根不动都痛。 她有点不高兴。 臧程在旁边靠着,正在回手机上的信息。 就听到杭月闷闷不乐的声音:“臧程我恨你。” 他微微挑眉,诧异地看过去,杭月背对着他,看不到表情。 窗帘没拉开,整个房间还是昏暗的。 臧程放下手机,弯腰凑近她,“说什么呢?” 杭月气势汹汹开口,“我说!”但是说了两个字就降下语调,“又不是我的错……” “我都好久没见你了,你还这么凶我。” 臧程捏她下巴,“昨天是谁把我留在家等她五个小时?” 杭月小声解释,“我也没想到那么久,导师有事,迟到了好久,他不来我们也不能先吃嘛。我本来是想直接不去的,但是之前好几次都没去了,这个人聚得很齐,我不好意思再推掉。” 聚餐一般都定在周末,每次都恰好和臧程过来看她的时间撞上,杭月已经推掉很多次了。 臧程问她:“什么时候凶你了,嗯?” 她没回答他,自顾自地说着:“也不抱我……”缩在床边,可怜巴巴。 刚说完就被臧程俯身压住,抱到怀里。 他早就不气了,把人圈在胸前,“抱了的,一直在抱着,我早上去洗手间,回来的时候你就睡到床边了,我怕把你弄醒,就没动你。” 杭月安静地听完,过了一会儿才恹恹地说话:“哥哥,我好想你哦。” 是昨晚临睡前没说完的话。 臧程的心被这话拨动,“哥哥也……很想你,非常想。” 每次下班回到家里,都觉得房子里好像缺了很多东西,仔细想想发现只是因为杭月不在身边而已。 前几天半夜臧程被一个梦惊醒。 那个梦不像往常的梦那样荒诞无稽,就像是真实的生活。 梦里像是快放的镜头,他似乎是旁观者又好像在亲身经历着那一切。 杭月还是和他以兄妹相称,他们平淡地上完高中,大学也在一个学校,可是再也没有任何交集。 无数次,他只能看到她的背影,渐渐远离他,偶尔碰面她也只是疏离地点头,转而对着旁边看不清脸的男人撒娇。而他站在一旁如鲠在喉,握紧拳头却仍旧觉得浑身脱力。 最后她结婚了,搬出了他们从小一直住的房子。 梦里好像又过去了很久很久,再见面时,他还是只身一人,想叫住她却说不出话,他急得满头是汗,狼狈不堪,最后她发现了他,却面露疑惑地问道:“你是哪位,我们认识吗?” 那天晚上臧程缓了很久才把梦与现实分开。 他收紧怀抱,“你爱我吗?” “爱呀,我好爱你的。”臧程很少问她这样带点稚气的问题,杭月以为他还在计较昨晚的事,再次强调:“我以后不会让你等我太久的。” “等久一点也没关系,但是一定要回来。” 臧程想,如果那个梦变成现实,才会是他一辈子也过不去的噩梦。 杭月渐渐感受到他此时的脆弱,她环抱住他,像拍小孩子一样拍拍他的背。 “我是谁?” 杭月怎么好听怎么说。 “你是我的男朋友,是我的未婚夫,也是我将来的丈夫。” 果然,臧程露出满意的表情。 她有点难为情的继续道:“其实我小时候有个愿望就是嫁给你,做哥哥的新娘。然后我有一年过生日的时候就许了这个愿。” 不过后来这个愿望就被她抛之脑后了。 臧程惊讶地看她。 她眼里像是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现在看来,你帮我把这个愿望实现了诶。” 臧程觉得杭月才是最会哄人的,只要软声说句好听话,就能让他裹挟着患得患失的不安消弭于无形。 “那要谢谢你许下的这个愿望。”他笑着亲她,把她的脸都吮红了。 …… 每次在一起的时间都过得很快。 臧程陪她大半天,吃了晚饭就要回去。 他的司机已经把车停在楼下。 杭月和他一起出小区,她也准备回学校,她没办法一个人留在家里,会很难过。 两个人还在车外站着。 杭月说:“我高叁的时候感觉每周放假的那一天都特别短,现在才发现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才是最短的,一眨眼就过去了。” 司机小徐每周都要看着这对小情侣依依不舍地告别。 臧程摸摸她的头发,低声安慰她也在安慰自己,“很快了,下周再来看你,再过一年就能天天见面了。” “那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每次过来,杭月都觉得他好像又变瘦了。 臧程无奈,这是杭月每个月都要说上很多遍的话。 但每一次他都很认真地答应她。 情况总在变化。 到了下周,臧程临时要出差,一去就是大半个月。 回来的时候已经入秋。 臧程为了上班方便,很早就搬出别墅,住在公司附近。 出差回来,回了趟家,把行李放好后直奔公司。 他心情不算好,因为很久没见到杭月,也因为前几天他爷爷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 臧程一想到就有点烦躁,以至于从出电梯到进办公室都是皱着眉。 秘书办的人在私下的小群交换小道消息。 【小臧总这次出差不顺利吧?】末尾圈了一个和臧程一起出差的秘书。 他们已经把臧程看作是内定总裁。 【挺顺利的,没看到我们都提前回来了吗】 【那怎么回事?】 【听说啊,我就是听说的,臧总好像是要给他安排相亲,然后小臧总不愿意,好像有点矛盾了】 【他和之前那个小姑娘分手了?】 【没啊,每星期必去约会,感情非常稳定】 【又帅又有钱还专一的男人,能不能让我遇到啊/祈祷】 臧程刚到公司就接到他爷爷电话。 现在公司主要是副总裁在管理,他爷爷上了年纪,这几年来公司的时间比较少。 他开了免提放到一边。 “如果还是想说上次的事情,那我还是一样的回答。” “我知道你现在没这打算,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见一面你能有什么损失?” 他爷爷话里带气,觉得臧程太死脑筋,在这方面不懂变通,完全是意气用事。 臧程没有任何想沟通的意向,他记得自己不止一次提到过和他向杭月求婚了,等她毕业两个人就准备结婚。 “爷爷,这件事以后就别提了。” 臧程挂断电话,想了一会儿,又拿起手机去网盘翻照片。 找了很久,最后把几年前他们去爬山,日出时他吻杭月的那张照片点开下载到手机里。这张是当时梁乐在后面抓拍的,臧程很满意。 他把这张设置成朋友圈的背景图。 而此时,秘书办的几个人正在群里撺掇那个有臧程微信的秘书把臧程的朋友圈分享给大家看看。 大家都对这位来总部没多久的总助好奇。 那位秘书禁不住烦,还是松口了,但是声明,【内部资料,禁止二传】 因为臧程微信加的都是熟人,所以分享的朋友圈都挺生活化的,秘书印象中记得最近的一条是“帮一个小朋友实现了她小时候的愿望”,配图是他女朋友坐在餐桌前吃饭的照片。 可惜他设置了半个月可见的权限,点进去的时候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不过倒是有个额外收获。 【朋友圈有权限,都看不见了,只能看到新换上的背景图】 【/图片】 不出意料的,群里安静了一瞬之后就是满屏的感叹。 -- 一些日常 番外三 臧程在快下班前接到了杭月的电话。 “在忙吗?” “还好。你在外面?”他听到了鸣笛声。 “对,我刚从办公室出来,准备去食堂。” 臧程停顿一会儿,然后说:“好久没见到你了。” 杭月却在那边笑笑,“没事啊,这周就能见到啦。” 今天周叁,再过两天就能过去了。 臧程拿起一旁的平板看自己明后两天的工作安排,想着能不能调整时间或者压缩到一块完成。 杭月心疼他工作忙碌,让他不要两头奔波,曾经还计划着要不就她过来陪他。 只是臧程不放心。 如果杭月来找他,他可能要在她坐上车就开始惦记,每次送她走更是一种煎熬。何况情况也不像想象中那样简单,杭月学业压力不算大,但是研究生默认是必须随叫随到的,一旦导师有事找,半小时内就要到办公室。 “你什么时候下班,最近这么累就不要留下来加班了。” 杭月猜得很准,他刚刚还在计划着今晚留在这儿把这半个月的投资案看完。 她好像心情不错,继续叮嘱他:“记得准时下班哦,我寄了礼物给你,估计过会儿就可以送到。” 臧程被她神神秘秘的话勾起兴趣,一堆工作资料又被他放回原位。 “什么礼物?” 她显然不准备立刻告知,“你收到不就知道了。” 半个小时后,臧程准时下班。 司机小徐给他发了消息,解释道下午有事情耽误了一会儿,刚刚赶到公司,车子没开进停车场,就停在公司大门外。 于是臧程乘坐电梯下到一楼大厅。 从出电梯到正门,遇到了很多崇盛员工,这个点也是他们正常下班的时间。 他们无一例外地向臧程问好。 这位总助面上看着冷淡似乎还有些不近人情,但其实对待员工态度温和,所有人的问好他都一一点头礼貌回应,不端架子也不区别对待。 辛婕按时打卡下班,同样在出口遇见半个月没见到的臧总助,他穿着黑色西装和白衬衫,低调又内敛。 和那张声称是内部资料但已经一传十十传百的在公司上上下下传开了的照片里面截然不同,说不上为什么,就是感觉变了很多。 正式转正后的这些天,辛婕在熟悉工作的过程中还听到了许多关于这位臧总助的传闻。 比如他高中毕业之前都由他母亲抚养,直到前些年才回到臧家,再比如他的女朋友其实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妹妹,但对于为什么他会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没有人知道详细内幕。 总之现在对于辛婕来说,她对臧程多了几分好奇,而不再有初见时被权位和皮囊吸引产生的心动。 毕竟是领导,辛婕不好意思走在臧程前面,放慢步伐跟在他后面走出公司。 臧程的车被小徐停在公司门前的停车位上,他本来是直奔那个方向过去的,但却感受到旁边有道视线落在他身上。 于是臧程随意往那边看了一眼。 辛婕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于是就发现一个杏眼弯眉的年轻女孩微微歪着头,很大幅度地朝着表情寡淡的总助挥手,她脸上带着心满意足的仿佛恶作剧成功的笑容,穿着长裙和针织衫,挥完手也没动,就站在原地。 只是一个侧脸,辛婕都能看出臧总助错愕之后露出的笑有多开心。 奇怪,明明那张照片里的臧总助并没有在笑,但辛婕还是一下子联想起来,此刻的他与那张照片几乎重合。 臧程直直地朝杭月走过去,还差一步的时候就把手臂张开,下一秒就把她收入怀中。 目睹这一切的当然不止辛婕一个人,公司大门那儿站了一堆人观望着。 可惜的是臧总助和他的女朋友只短暂地拥抱了一下就分开,但那种熟稔反而更显亲密,仿佛已经拥抱过无数次。 臧程一只手牵着杭月,另一只手接过她大大的挎包,那里面装了她这几天要看的资料,分量不轻。 围观的员工早在臧程转过来前默契地散开,努力让自己显得别太八卦,但所有视线还是在两人的身上不约而同地汇合,直到他们坐上车。 杭月和臧程在后座挤在一块坐着。 “怎么样?是不是惊喜礼物?” 臧程点头,眼睛就没离开过她。 “怎么想到在这等我?” “嗯……本来想在家等你的,结果到了才发现钥匙带错了。”她语气略带挫败,这是计划中出现的一个大乌龙。 然后她来到他的公司楼下,又想起自己没有臧程公司的门禁卡,进不去停车场等他,最后只能联系小徐把他骗到公司门口。 臧程发出裹挟着笑意的气音,亲亲她作为安慰。 “怪我,我这周就让人上门装个指纹解锁的。” 他当初搬得急,并没有重新装修现在的住处,所以门还是原先的,没有指纹锁也没有密码锁,要用钥匙打开。 杭月佯装怅然,“本来还想着来个突袭检查,看看你有没有在家里藏什么…… 她话没说完,故作严厉地盯着臧程审视。 臧程就只在笑,他如今的头发比上学时期长一些,一身正装遮住了他原有的肆意,让他看起来成熟很多,仿佛沉淀多年。 对比之下,杭月觉得自己在他面前依旧像是个资历尚浅的青涩学生。 两个人回到臧程的住处。 臧程打开房门,后退一步让杭月先进去。 “把你心心念念的突袭检查补上。” 他即使知道杭月在玩闹也依旧坦坦荡荡再次证明自己。 杭月拉着他一起进去,检阅一番后给予肯定,“做得很好,继续保持。” 臧程把她的拖鞋拿出来递到她脚边,杭月扶着他的胳膊换上。 屋内很整洁,家政阿姨定期过来打扫,臧程本身也有物归原位的习惯。 臧程把领带松开挂在沙发靠背上,随后坐下来。 “过来抱会儿。”他朝杭月招招手。 杭月欣然答应,亲近地窝进他的怀里。 臧程不怎么提自己工作上的事,但是喜欢把杭月在学校的生活问得一清二楚。 杭月提起前不久遇到的一件事。 新来的学弟话很多,经常游混在几个相邻的研究生办公室里,有次从她同学口中得知她有个在一起五年的男朋友之后嘴快又不过脑子地说:“这么久不会腻?要我早就腻了。” 他语气很轻浮,估计是想把自己塑造成万花丛中过的薄情海王以彰显魅力所在。 在场的却没有女生接他茬。 前一刻与他搭话的学姐的表情更像看见苍蝇,后悔搭理了个烦人精,更懊恼自己为什么要把别人的私事草率地告知他人,还被如此没礼貌地评价。 杭月突然被拉进话题中心还受到冒犯自然不会沉默。 她公式化地笑笑,“至少先想想有没有人愿意和你在一起五年再做假设吧。” 言外之意就是他异想天开白日做梦。 但她表情没有冷下来,所以场面不算很僵。 那个学弟意识到自己太得意忘形,笑着说是是是。 可惜他同样引起其他人的不满,接下来的连续几天,不管是闲聊还是讨论课题,他都得到了夹枪带棒意味不明的对待。 只能说他值得吧。毕竟是研一生不是小学生,如果对自己说的话都没有约束那也不存在什么他人的尊重。 “我还没说我们认识十几年呢,有些人真是自己浅薄看什么都要把自己那点观念套进去。”杭月早就不计较,但再次提到还是忿忿不平。 臧程告诉她说:“就是因为在一起很久,所以不会腻。” 杭月抬头问道为什么呢。 因为没有什么感情是因为久了而变淡的。 臧程只会在某个时刻突然感慨时间过得太快了,小小的杭月好像前不久才住进家里,转眼已经即将工作,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能体会到这种岁月不饶人的感觉。 爱你的人只会在长长久久的相处中更加珍惜你,因为日复一日的生活是陪伴彼此的岁月积累同时也是流逝。 番外四 杭月和臧程是在24岁这年结婚的。 彼时杭月已经毕业,实习结束后成功转了正,返校答辩也顺利完成。 她早在读研的第二年就完成了论文,所以最后一年对她来说除了刚开始的实习工作外没有需要费心思的地方。 刚好这时臧程提到想在她毕业那年结婚,杭月就开始着手策划自己的婚礼。 实习的工作杭月选在了自己家这边,她也搬进了臧程住的房子里,两个人终于结束异地恋。 时间还很多,倪文瑾又是这一块的行家,她和杭月几乎每天下班之后都聚在一起讨论婚礼场景和礼服之类的准备。 而婚礼的另一个主角臧程却因为工作等种种原因错过了每一次的讨论会,只能在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听杭月随口提两句。 “还有呢?除了场地设在室外,风格呢?你之前不是说喜欢中式的吗?”截至目前丝毫没有参与感的臧程正在努力询问细节。 杭月对这事的热情早在下午和她小姨见面时发挥完,所以现在就显得有些敷衍。 喜欢中式风格好像是她好几年前说过的话。“现在我改主意了嘛。”她头也没抬地盯着手机,臧程扫一眼,看到是在冯嘉怡聊天。 “改成什么样的了?嗯?”他坐起来一点,推推杭月。 “嗯……” 还没说完,杭月突然注意到自己的睡裙上有几个深色的水印。 她拖着声音表示不满,“臧程,你能不能把头发擦干呀,水都滴到我袖子上了。” 现在刚入十一月,杭月刚换上了厚一些的睡裙,而臧程还在套着棉质的短袖过夏天。 臧程只能下去找毛巾擦头发。 没一会儿,他就回来,一条腿跪在床边俯身去捞杭月。 “干嘛?”杭月没有防备地被他拉起来。 臧程把干毛巾塞给她,“你给我擦。” 杭月睁大眼睛,“你皇帝吗?”这种小事都要找她。 臧程垂眼看她,阴阳怪气道:“果然不爱了之后连头发丝都不能滴水。” 他把毛巾拿回来,自己坐在床边擦头发。 看着蛮可怜的。 “哎呀好啦,我帮你擦。” 杭月从后面搂上他的肩,把毛巾展开吸发梢的水。 她承认自己有点凶了,于是边擦边解释:“怎么还闹脾气了,我不就说一下,你头发不擦干以后会头疼的。” 臧程是因为洗澡的时候想到了婚礼的事情,急着出来所以没怎么注意头发。 杭月绕过去亲他。 他接着说:“问你话也不好好回,果然结婚前不能太早同居,这才多久,太轻易得到就不会珍惜。” 杭月哼一声又退开,亲也不管用,哄也不管用。 “小气鬼,喝凉水。” 她用小时候的顺口溜评价,又倒回床上看手机。 臧程拿掉毛巾压过去算总账。 杭月的手机被他抽走,整个人被他武力压制,她也不甘示弱,臧程有分寸,怕弄疼她,当然不可能出全力,导致杭月没费什么力气就翻过身。 她起不来,也不让臧程起来,腿盘在他腰上把他锁住,动了几下睡裙都翻到腿根。 两个人折腾好久。 莫名其妙玩闹起来,闹完杭月又被臧程拎起来抱到怀里,她筋疲力尽,靠在他胸膛上喘气。 “现在好好跟我讲讲婚礼的事。” 杭月只能说好吧,拿着平板把小姨发给她的文档打开,里面有方案和平面图。 “怎么不要中式的了?” 杭月很认真地构想过,“感觉颜色太红了,小姨给我看的几款新中式我又担心出图会乱,而且我还是想穿婚纱啦。” 臧程提个建议,“那敬酒服可以换个中式风格的。” “对咯。我最近就在看旗袍。” …… 寂静的夜里,两个人凑在一块儿贴得紧紧的,一点一点设想着他们的婚礼细节,偶尔意见一致时会笑着接个吻,然后再不紧不慢地继续看流程…… 婚礼在次年六月中旬如约而至,地点就在本市。 一座位于远郊的庄园酒店。 婚礼在晚上七点开始。 室外场地非常大,并不是灯火通明的,头顶是白色的拱形帘布,上面有羽毛还有串灯,周围的布置很像夜晚的中世纪花园,白绿色调,宾客桌被安置在两边。 并没有很多人,倪文瑾只邀请了几个要好的同事,臧程和杭月请了高中和大学熟悉的同学朋友,除了这些还有臧程爷爷奶奶和他们各自的朋友。 婚礼还没开始时,臧程先露面在外面迎宾,倪文瑾安排他们入座。 冯嘉怡在室内化妆间陪着杭月,她穿着缎面抹胸婚纱,简约又大气,当时试穿时一眼就看中,长长的头纱上洒满细闪。 “天啊你太美了。”冯嘉怡帮她把裙摆理顺,弯腰看她精致的脸,不知道第几遍说出这句话。 冯嘉怡背过身去,“我真的要哭了。”其实已经哭了。 “好啦,你别把我也弄哭了。”杭月低头去握她的手晃一晃,珍珠耳坠也晃个不停。 杭月到现在为止都很轻松,他们没有安排接亲和抢亲游戏,七点多起来化妆,上午和朋友见面,女孩子们围在一起拍照片留念,下午和臧程去外景拍摄。 时间不紧凑,大家都很放松。 婚礼现场放着臧程和杭月都建议撤掉但是倪文瑾坚持保留的视频。 上面是臧程和杭月从小到大的合影和婚纱照。 臧程和朋友打完招呼后抬头就看到大屏幕上正好放到他们俩刚上小学时的合照。 穿着碎花布裙的小杭月比着耶歪头靠在小时候的自己身上,两个人都在笑,也都没有门牙。 蒯锐进和汪衡杨他们坐一桌,也看见了。 蒯锐进指着屏幕说,“这有点像臧程啊。” 旁边的姜涿安静一秒:“你有没有想过这就是他。” 臧程在他们提出无聊问题前抬脚离开。 …… 婚礼正式开始。 杭月在亲友的注视下走向臧程。 他们没有请司仪主持,这场婚礼盛大且私有。 没有固定的套路,没有强行安排的生硬表演。他们接受亲友的祝福,简单地表达自己的感谢,说一说今天的感受和遇见彼此的幸运。 敬酒的时候两个人并排站着,杭月换上红色的旗袍,明艳动人,每到一桌会停下来聊一会儿。 两个人是天生一对的样子,都止不住在笑,得偿所愿的笑。 婚礼结束后大家离席,有人回家后被朋友问到参加崇盛继承人的婚礼是什么体验。 —体验吗?不太说得上来欸,其实我也参加过不少婚宴啦,以前一直觉得好像是个形式,没有特地留意过感受,现在想想好像之前参加的就像是一场烟花表演吧。烟花的爆鸣声和盛开后的绚烂夺目都是一瞬间的,结束后就没有了。但是今天我甚至舍不得散场,氛围太好了,让我确信他们能一直幸福下去,而我有幸成为见证者。 冯嘉怡番外 冯嘉怡真正和汪衡杨熟起来,是在高考结束后的暑假。 本来她以为和汪衡杨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她足够了解自己,慢热且迟钝,再热烈的事物碰上自己也得被迫减速。 冯嘉怡悲观地想着,可能她和汪衡杨注定没缘分,就像那些青春里无疾而终的暗恋一样。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汪衡杨不知道从哪儿要来了自己的联系方式,然后加上了她的微信。 冯嘉怡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午后。 午睡醒来,她捞过手机解锁看时间,睡眼惺忪地盯着屏幕,然后看见悬浮窗上的消息通知。 ——“冯嘉怡你好,我是汪衡杨。” 再之后,就进入了再平常不过的环节。 她绞尽脑汁地回复汪衡杨的每条消息,斟酌着打字、再删除。 这场本该浪漫又热烈的恋爱被她拖成了相互试探的游戏,战线无限拉长。 长到两人加上微信都有半个月之久,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时间推到了高考出成绩的这天。 汪衡杨前一天晚上和她约好,第二天下午在校门口等她。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第二天汪衡杨给她发来消息,说自己有事去不了了。 他接连发了几个对不起和不好意思。 说不失望是假的,毕竟昨晚她还为此失眠到凌晨两点,早上又早早起来搭配衣服。 但她还是回复:没关系的。 过了十几分钟,冯嘉怡又收到一条语音消息。 似乎是他那边终于获得短暂的空闲,解释了自己爽约的原因。 冯嘉怡听了两遍,听他带着少年感的清朗的声色,听他语气焦急中流露出的真诚。 她闲下来,慢慢往上翻着聊天记录。 惊奇地发现,几乎每一次的聊天都是汪衡杨先起的头。 有时候是他打球时遇到的天空,有时候是一句简单又无聊的问候。 好像每次都是他主动,包括昨晚的邀约。 静了一会儿,冯嘉怡决定自己也要主动一回。 最起码,要明确表达一下自己的意向吧。 而且汪衡杨那边情况好像有些不好,她隐约能听见孩子的哭声。 只犹豫一下,冯嘉怡就发消息询问他地址,说了自己想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隔了一会儿那边才回复,依旧是语音。 汪衡杨语气意外,又和她确认一遍是不是真的方便过来,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他才把地址发过来。 冯嘉怡打车过去,很快就到医院,按照他给的方向慢慢找到二楼的输液大厅。 他在一众家长中显得格外醒目。 理着圆寸,一身黑色运动装,怀里抱着个小女孩,脸蛋红扑扑的,额头贴着退烧贴,哭得发蔫。 很奇怪,可能汪衡杨的身边不存在尴尬的磁场,也可能是归功于这几天的聊天,冯嘉怡站在他面前竟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好意思。 她自然地朝他打了招呼,汪衡杨也朝她点头。 然后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地说:“你能帮我抱一下她吗,我想去下洗手间。” 话没说完,汪衡杨耳根先红透。 冯嘉怡一下笑了出来,点头说好。 汪衡杨慢慢和怀里的小女孩打着商量,“糯糯,先让这个姐姐抱你一会儿可以吗?” 冯嘉怡带着温和的笑,蹲到她面前说了声你好。 她好像对孩子天生拥有亲和力,糯糯只盯着她瞧了几秒就点头答应。 小朋友手上扎了针,汪衡杨小心翼翼地把她交到冯嘉怡怀里。 等他再回来,糯糯已经老老实实地躺在冯嘉怡怀里睡着了。 他刚一走近,冯嘉怡就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好不容易睡着,两个人都怕再把她惊醒,默契地保持沉默。 输液大厅开了空调,冯嘉怡来之前考虑到,在挎包里装了条空调毯,指挥着汪衡杨把毯子拿出来给糯糯盖上。 碰巧旁边有个护士路过,脚步生风,瞥一眼就随口对他说:“孩子爸爸来填一下信息。” 汪衡杨无奈,他之前还笑臧程和他妹带着糯糯像一家叁口,没想到这会儿轮到他了。 不过他不是会在意这个的人,冯嘉怡也不扭捏,甚至还笑着指指护士站的方向让他快点去。 汪衡杨去护士站填信息,往后瞥一眼坐在远处的冯嘉怡,她姿态很好,正抬头看着输液袋,温和如夏日山间的汩汩清泉。 后知后觉的心动涌上来,慢慢充斥他的整个心脏。他忍不住笑,笔头不停的飞快填好。 输液大厅人来人往,因为有小孩的原因而嘈杂喧闹,糯糯只睡了一会儿就被惊醒,冯嘉怡轻轻拍拍她的背安抚。 汪衡杨坐在一旁全神贯注地守着,看到糯糯睁开眼就伸手把她从冯嘉怡怀里抱出来。 他说:“这小孩挺重,你抱久了胳膊要酸的。” 冯嘉怡笑。 汪衡杨又说了声抱歉,“本来都和你约好的。” 冯嘉怡摆手,“真的没关系,你也没想到糯糯会生病。” 说到这个,汪衡杨也觉得愧疚。 他解释:“怪我,没注意把空调温度调太低了,她扁桃体发炎导致的发烧。” 小孩子太小,也才刚会说几句话,生病了只会哭,他先带她来医院,哄了半天见她抓脖子才猜到嗓子疼,折腾好久才挂上水。 冯嘉怡点头:“确实有些粗心。”空调温度太低大人都受不了,别说小孩。 汪衡杨愣住,他还以为她会说些不怪你的话,愣完之后又偏头笑,觉得冯嘉怡怪可爱的。 糯糯很乖,睡醒也不闹,裹着空调毯舒舒服服窝在汪衡杨怀里,拍拍他的胳膊说自己渴。 冯嘉怡轻车熟路去护士站要了一次性杯接了温水回来慢慢喂给她喝。 汪衡杨低头看,她足够耐心,等着糯糯小口小口喝完。 还剩一袋药水的时候,汪衡杨他父母相继到了医院,他和冯嘉怡得以抽身。 他们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时间还早,汪衡杨不自在地摸摸后颈,低头询问:“我们去吃饭?” 这句话他从下午见到她开始就在嘴里酝酿着,直到现在才装作自然地问出来。 冯嘉怡望着他,直接问:“去哪儿吃呢?” 汪衡杨松一口气,掏出手机去翻相册,他之前在网上找了很多周边推荐的餐厅。 他也为今天的见面做足了准备。 那天晚上,两个人在讨论之后去了附近一家小有名气的玻璃房餐厅。 时间还早,盛夏的天暗下来得晚,进餐厅的时候正好是夕阳下山那会儿,天边霞光满涨,透过玻璃斜射进来 冯嘉怡坐在对面,穿一件米白色的亚麻背心裙,长发及锁骨,周围洇散着橘色的光。 汪衡杨和她说着话,面上沉静,其实心脏怦怦跳着。 那天之后,他们俩心照不宣地默认两人的关系更近一步,见面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因为是同校,所以共同话题很多,加上汪衡杨很会聊天,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让她接不上来的话。 冯嘉怡担心的冷场没有出现在任何一次约会中,她那时只在心底偷偷庆幸,还以为是自己超常发挥,也有过浪漫的想法,猜测是自己与汪衡杨极有默契,才会交谈甚欢。 后来才知道不是的。 真正喜欢你的人自然会绞尽脑汁让自己和你看起来更契合、更般配。 不过他们在一起的过程并不算顺利,没有冯嘉怡预想中的水到渠成。 汪衡杨高考成绩比冯嘉怡差一大截,越相处就越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她小提琴拉得好,暑假研究做甜点,也能很快的在几乎能忽略不计的失误后掌握诀窍,成绩更不用说。 他那时候逢人就夸冯嘉怡,周围一圈朋友听得耳朵快起茧,都知道他身边有个很棒的姑娘。 汪衡杨总觉得冯嘉怡身上有种奇妙的能力,好像只要她静下心去钻研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虽然没有说出来过,但是他不断在心里想,如果没有他,她一定还能遇到更好的人。 他的犹豫不决,冯嘉怡能很直观地感觉到。 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她是坚定内心后就很难改变的人,即使很可能不会有好结果她也要坚持到底,所以开始计划自己先表白。 汪衡杨无意间发现她搜索的“表白时送什么礼物比较好”。 那一刻是什么感受呢? 像是酸酸的气泡水,他心口发酸,但是也有雀跃和兴奋。 冯嘉怡曾经和他说过自己不通人情世故,总是搭不上别人的话茬,也因此觉得很苦恼。 可是这样不善言辞的她却决定先表白。 他那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退却多丢脸。 最后是汪衡杨告的白。 他们去了相同的城市,汪衡杨在大学里卯足了劲地学,后来读研时,两人再次成为校友。 冯嘉怡没有在这段感情里有过迎合对方的感受。 她还是在做自己,不需要回头等待任何人,汪衡杨研究生毕业后进入外企,而她获得直博资格,接着留学两年。 二十九岁那年,冯嘉怡回国留任大学院校,汪衡杨在工作的外企连升两级,收入可观。 同年,两人领证结婚。 汪衡杨做到了当初告白时和自己做下的约定——不让自己成为她后悔的理由。 做完再吃(H) 杭月今天出校晚了。 今天她值日,但是一个值日小组的其他人全部被江琦叫走了。 比起之前明目张胆的欺凌,这已经不算什么了,杭月实在不想再和她们有牵扯,一个人把班里打扫干净然后坐地铁回家。 家里好像没人。 杭月松了口气。 但是她没想到一进房间,就看到臧程在她书桌前懒散地坐着,摆弄着她前几天买的一些盲盒里的小玩意。 臧程就在这等着她呢。 他站起来,个子挺拔,站在杭月面前压迫感十足。房间里开了暖气,他只穿一件深灰色卫衣和长裤就够了。 “去哪了?” 臧程语气不善,拧着眉头问她话。 杭月从外面回来,穿得厚,她慢吞吞绕下围巾,低眉顺眼回他:“值日。” 他看她那副蔫了吧唧的样子就知道她又被整了。 臧程恶劣地勾唇笑,“以后我站你班门口等你。” 杭月摇头拒绝,“也不是每天都值日。” 臧程不和她扯这些事,一说起来又是没完没了,最后他还能弄一肚子气。 他走上前帮她把外套脱掉,扔到旁边的小沙发上,手还不老实,几下就钻进杭月的毛衣里面,上下摩挲着女孩子细腻的皮肤。 杭月侧过身想躲开。 她力气根本不敌臧程,被他一只手就按在胸前。 他的手绕到她胸前,握住她的柔软把弄着,杭月还在往后想挣开,结果被他弄得身上发软。 他的手大且手指修长,夹着她的乳尖揉搓。 杭月没有骨头一样挂在他身上,“你别……”,她断断续续躲开他的低下头的吻,“还没吃饭”。 臧程的声音暗哑,“做完再吃。” 他稍稍离开点,继续脱她衣服。 杭月恼火,她又不是没和他做过,“那还有什么力气吃啊。” 臧程被她这话逗笑,“我喂你,你就在床上,我端到你面前伺候你行吗。” 杭月的毛衣不好脱,得她自己配合才行。 臧程每次这时候态度都特别好,平时的暴躁脾气一点都看不出来。 他凑近亲她,一口接一口的,色情又斯文,“把毛衣脱了,嗯?” 杭月都能感受到他长裤下的勃起,知道躲不掉,自己抬手把毛衣脱下,省的一会儿他发疯。 “啊……” 杭月刚把毛衣放到床上,下面就被他的手指长驱直入。 他一只手握着她纤瘦雪白的肩头,另一只手在她的穴口游走,一根手指抵进去,杭月没准备,发出细微的呻吟,像只猫。 她的小穴不自觉收缩,夹紧了他的手指。 腿软,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臧程的手指抠挖着嫰壁,一进一出,然后又填了根手指进去。 “别夹。” 臧程感觉自己的手指被吸住了,有点担心等会儿进去又要像上次那样。 麻烦。 “放松点,别等会儿又哭又闹。” “我站不住了……去床上……” 臧程一只胳膊抱起她就要往床上压下去,结果又听她开口提要求。 “别在我床上,去你那儿。” 臧程耐心快耗尽,下面硬得发疼,直接拽下她的裤子,推着她往墙上靠,两只手指肆意地在甬道里抽插。 你爽了就不要了? 这个温度,即使开了暖气,光裸着身子贴墙上也受不了,杭月倒吸口凉气,刺激得下面又一次紧缩。 “臧程你有病……” 臧程早就习惯她时不时骂他一句。 他还挺喜欢,平时她就跟块冰一样,也就做这事儿能让他看到她还会生气,会换着花样骂他。 “嗯,我有病。” 他抽出沾满她流出来的水的手指,把早已一丝不挂的她抱起来,往自己房间走,然后甩到床上,自己从床头柜里翻出避孕套,一边欣赏她赤裸的身体,曲线柔美,白得发光,蜷缩在床边。 他解开运动裤的松紧带,掏出滚烫发硬的阴茎,迅速戴上避孕套, 杭月还是有些无措的,她还记得之前每次进去都被撑得生疼。 臧程压下来,扒开她的腿,握着性器抵住她湿润的穴口,他全神贯注地看着自己进入。 她微弱的叫声不受抑制地溢到唇边,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到私处,阴蒂被他的手指摩挲刺激着,穴口一点点被撑开,把两片蜜唇都挤到旁边。 杭月依旧不适应,不适应这种快窒息的刺激感,还有他的尺寸,一只手推开他,往后缩。 她抬起身子看结合处,被吓得更不敢做。 臧程红紫的阴茎只入了一半不到,这次她不够湿润,他进得更艰难。 他怎么可能允许她躲。 他一只手把杭月的手压在她头顶,另一只继续揉搓着她的阴蒂,想让她多出点水润滑,性器没退出来,依旧插在温热的小穴里面。 但是他没往前顶了,因为杭月疼得握紧的拳头,还有湿润的眼角。 但是她无意间的呻吟和低喘就像毒品一样刺激着他。 臧程揉捏着她的阴蒂,越来越快,杭月已经受不了了,她扬起头,小腹收缩,快感不受控制地从阴蒂传到肚子,整个人软在床上。 杭月没注意到他攥着她手腕的手已经松开。 他低下头去吻她,勾着她的舌头吮吸,舔她的上颚,交换津液。 杭月闭着眼,任他摆弄,快感还没消退,暂时阻碍了她的思考能力。 臧程借着她高潮后放松下来的穴口,又往里推了一点,进去一大半了。 “啊……”杭月没有防备地叫出声。 还是疼的,感官没法被麻痹。 她被刺激得一下子夹紧大腿,又被臧程压下去。 已经顶得很深了,杭月害怕这种快被贯穿的感觉。 “别……别进了……”她声音都在抖, 臧程怕她受不了,之前两次顾忌着她,没敢全顶进去,这次本来准备试试,结果看她吓成这样,也没再往里了。 他开始抽插,又快又重。 高潮过还是疼,穴口太窄,被一次次撑开,没来得及恢复又被炙热坚挺的性器撑开,撑得内壁没有一丝褶皱。 “好涨……” 她的腿已经分开到最大,还是没法缓解致命的摩擦感,酸胀感,疼痛感,还有被臧程熟稔的技巧挑拨出来的快感。 杭月又到了,他抽插得太猛,被她高潮后收缩吮吸的甬道刺激得更疯,一点没停下。 可是杭月受不了了。 正在高潮的身体极其敏感,她撑着床起来往后退,只想逃离他。 他眉头一皱,拉着她的腿弯拽回来,又一次狠狠插入。 “啊……不要……”杭月带着哭腔说。 “你爽了就不要了?”他哑着嗓子说浑话,“给我老老实实挨操。” 臧程按着她的耻骨,挺胯,性器把她死死的钉在床上,他却直起上身欣赏她崩溃失神的可怜样儿。 高潮过后的杭月没了刚刚的快感,于是痛感更加清晰,穴口发麻。 “慢……慢点……”她哼哼唧唧的哭,胡乱地抓着他的胳膊,想找个支撑点。 臧程还有点分寸,没顶到底,知道她能受得住,于是直接忽略她的叫喊声。 最后臧程射出来的时候,杭月已经没力气了,这才只做了一次,从他插进去到结束也就四十多分钟。 臧程抽身退出来,把套子扯下来丢进床边的垃圾桶,转过身检查她的小穴。 没撕裂,但是又肿又红,那里已经闭上,恢复如初,他用手指把两瓣蜜唇扒开检查里面有没有出血。 窄小的阴道口被臧程的手指撑开,一吸一缩,好稚嫩。 难以想象刚刚容纳下了他的尺寸。 他看得仔细,杭月被他弄得不好意思,抬起腿踢他。 臧程没做尽兴,下面还硬,但也只能捞起运动裤松松垮垮地套上。 杭月踢开他的手就翻个身把脸埋在被子里,小腹那儿还在颤,穴口也疼,不想搭理他。 臧程把被子扯开给她盖好,自己凑过去主动说话。 “这次没撕裂,疼不疼,要不要涂点药?” 那个药是第一次做撕裂了买的,消炎用的。 杭月小幅度摇摇头,头发把脸遮住一半,闭着眼睛,不想说话。 臧程摸摸她的头发,帮她把脸露出来,语气温柔。 “吃什么?冰箱里还有点速冻水饺,还有牛排,不过会慢一点。” 杭月是真的困,她高潮了叁次,现在人还在小口小口地喘气,睁开眼看看他又闭上。 “不想吃,我要睡觉。” 臧程笑她没出息,压上去亲她,从嘴巴到耳垂,看她被自己玩得满身都是红印子,还挺满意。 “好乖。” 他就是喜欢她乖,乖乖躺在他身下挨操,乖乖陪着他。 晚上的晚饭是臧程准备的,杭月临睡前被他烦得没办法,说了想吃小馄饨。 他点了外卖,叫不醒杭月,等她睡醒才去厨房把吃的加热。 杭月下面还疼,做完之后一觉睡到现在,已经九点多了,作业也没写,饭也没吃,都是臧程害的。 烦死了。 她撑着床做起来想和他吵,结果看他在房间里弯着腰收拾衣服,打扫卫生。 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反正起初答应和他上床也是说好的。 怎么就到今天这样了呢。 杭月现在想想还觉得有点荒唐。 毕竟他和自己相处这么多年,也就是像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一样而已。 以前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现在会和臧程在床上鬼混。 说到底,还是因为江琦。 替她出气 杭月上学期不知怎么开始被隔壁班的江琦针对,她本身也不是什么好惹事的性格,甚至不知道隔壁班有这么一号人。 可是江琦知道她。 知道杭月就是被自己喜欢的男生姜涿暗恋了一年的女生,知道杭月根本没和姜涿说过话就被他失心疯一样爱慕。 江琦本来就是个太妹,凭着家里有点钱,在年级里都是横着走的那一类人。 被她记恨上的杭月,真的是没再有过一天的太平日子。 找老师出面根本不管用,江琦自己班的班主任因为收了她不少好处,也碍于她家的势力,从来都不管她,甚至会包庇她。 自己的班主任呢,不想和同事闹僵,都是一个办公室的,学生读完书就毕业了,他们还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自然不会为了学生之间的小摩擦红脸。 品学兼优的学生和一个家境优渥的太妹。 帮谁呢? 这是私立高中,升学率和教育向来不是最重要的东西。 于是他们象征性地调解了一下就让这事翻篇了,江琦在老师面前装装样子,回过头来变本加厉地整她。 交到办公室的作业被撕得七零八落,写上恶毒的咒骂,在学校散播各种关于她的不堪入耳的谣言,P遗照在年级群里传播…… 杭月成了唯一的牺牲品。 凭什么呢? 她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既然找老师没用,就自己对着干。 杭月不认识什么姜涿,因为这么个人被一条疯狗平白无故地咬上不松口,那他也别想独善其身。 她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姜涿和臧程是一个圈子的人。平时朋友间聚会一般都会有他。 再然后杭月就想起来自己好像是见过姜涿的。 在家门口,臧程和姜涿说着话,她和臧程平时的沟通都少,更别说和他朋友,只看了一眼就走过去。 后面好像还见过几次,但是杭月实在记不清了。 杭月也可以选择在年级群匿名说些关于江琦的似真似假的传闻。 但是江琦本身就是个太妹,学校谁不知道她那点仗势欺人的破事? 谁在乎烂人有多烂,大多数人想看的是有反差感的戏码。 杀人要诛心。 于是杭月盯上了姜涿。 姜涿和臧程是一个班的,他们的班在另一栋楼。 杭月找了几次机会过去,几下就和姜涿搭上话,也可能是因为姜涿喜欢她吧,意外地顺利。 不过叁天,杭月就开始和姜涿一起去食堂吃饭了。 江琦那几天看她的眼神恨不得把她杀了。 杭月怕吗,有点。 但是能给江琦找点膈应的事,她还挺愿意担这个风险的。 再者,杭月在等江琦把以往的“小打小闹”升级,她已经做好收集证据的准备,就在赌自己能把江琦摁死在她的烂泥滩里。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因为臧程把人打了。 打得是江琦的小团体里面的一个男的。 而且事情闹得很大。 臧程把人打狠了。 但是杭月是在她小姨,也就是臧程他亲妈回国的时候才知道的这件事。 她朋友冯嘉怡是唯一知道她认识臧程的人。 那天冯嘉怡去行政楼送材料,正好碰见被打的男生的父母,在教务处哭天喊地的,要讨一个公道。 冯嘉怡一开始不知道因为什么,回来和杭月随口提了一句。 杭月听到后就觉得完了。 她小姨有多痛恨爱打架的人,她是知道的。 放学的时候,她去找姜涿想问问怎么回事,结果就被告知,臧程是为了给她出气才打的人。 杭月不敢相信。 她和臧程在家里都不怎么说话,他怎么会替她出这个头。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杭月放学就往家里赶,正好看到倪文瑾抱着胳膊在发火。 占为己有 “臧程,你是不是有暴力倾向。” “你让我觉得可怕。” 倪文瑾冷言冷语,留下最后一句,“我这辈子遇到你爸那种人一次就够了,我不想再看到第二个他。” 臧程倚靠在墙上,低着头冷笑,“我是不是他那种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杭月听得心惊胆战,上前打断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她乖巧地开口:“小姨。” 倪文瑾看到她,脸色好转,语气放柔,“阿月,你中午不是在学校吃吗?” “对,我听说你来学校……” 说到这个,倪文瑾的脸色又沉下去,“还不是他,把人打进医院了。” 杭月放学的时候已经找姜涿问清楚了。 那个被打的男生在班里聊她被江琦散播出来的黄谣。 言语低俗恶心。 正好被路过的臧程听到,他冲上去就把那男的踹倒,那男的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不知道怕,又补了几句,才被臧程摁在地上打到求饶。 结果当天那男生就进医院了,他父母铁了心要追责,没办法,学校联系了倪文瑾,倪文瑾连夜坐飞机过来处理。 她挽着倪文瑾的胳膊,“小姨,小程哥哥是为了替我讨回公道才打的人。” 小程哥哥。 这是她小时候叫他的称呼。 杭月很多年没叫了,现在喊得亲昵,想告诉倪文瑾,臧程只是在替妹妹打抱不平而已。 倪文瑾倒是不知道这个,学校也是以为是两个男生起了口角争执才打起来,臧程没有解释。对面的家长得理不饶人,在办公室里吵得她头疼,到最后也没问清楚他们家儿子被打的原因。 “真的吗,臧程?” 臧程早就已经免疫,对倪文瑾的反应见怪不怪。 她向来只担心他会不会成为有暴力倾向的家暴男。 其他的不重要。 “小姨,是真的,平时小程哥哥在学校什么事都不惹的,这次是因为我才……” 杭月低下头,语气愧疚,“对不起,小姨。” 臧程看她一眼,没说话直接进房间了。 倪文瑾叹气,精致的妆盖不住脸上的疲惫。 她的语气带着后怕,“他把人家肋骨打断了,我真不敢想,万一出事了,他怎么办。” 天。 “不行,这样的话这事儿不能这么结束。” 倪文瑾拿起包又出门,准备找学校翻盘这件事,再怎样她也不能让臧程被记处分。 偌大的叁层洋房又只剩下两个人。 杭月在他房间门口等了一会儿,敲敲门进去了。 她没想到臧程正在换衣服。 校服上衣是白衬衫,臧程刚把扣子全解开,就看到杭月进来,他没管她,继续把衬衫脱下来,走到阳台收短袖T恤。 杭月倒是被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等了一会儿才转过来。 她小声开口,“你怎么把人打那么狠啊?” 臧程想起那男的说的话,冷着脸什么都没回。 杭月还没走。 臧程声音冷硬,“出去。” 杭月被他不耐烦的语气和表情弄得来气。 “我刚刚还帮你说话了,你怎么这样。”她语气委屈得要命。 这人一直这样,从初中开始就不爱搭理自己,现在还是。 臧程抬眼看她。 他想了想,还是问了句,“那些是谁造的谣?” 臧程和她不是一栋楼,也不在什么年级群里,要不是听到那个人那样说她,他还不知道她被人欺负了。 杭月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蔫蔫地回他,“因为点破事儿,隔壁班的江琦一直针对我。” “江琦?女的?” 杭月点头。 臧程眉头拧紧,“你不知道和我说?” 语气冲得要死。 杭月冷嘲热讽地开口,“你搭理我吗?天天在家都不和我说话,我用不着自讨没趣。” 臧程看着杭月,突然觉得算了吧。 要么离得远远的,要么就让她在自己身边,哪都别想去。 臧程本来以为自己是不在意的。 可是他看到她开始和姜涿同进同出的时候,发现他根本没办法接受她身边有别的男人。 所以既然没办法做到视而不见,那就占为己有吧。 那可以做爱吗 被打的男生最后也没承认自己说了关于杭月的黄谣,当时太突然了,周围没几个人反应过来,唯一知情的几个人和那男生是朋友,闭口不提那男生说了什么。 而且臧程不让追究了。 再下去就把杭月拖进来了。 到时候又要把那些下流的话一点一点复述一遍,本来只是小范围传播的东西可能会被无限放大。 私立学校的家长们都有点家底。 倪文瑾拿钱摆不平这事儿。 学校也不想臧程被记过,他爷爷是谁他们都心知肚明,但是没办法,得给对方家长一个交代。 最后臧程记了处分,这事儿才算过去。 结果出来的当晚倪文瑾就回去了。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处分而已,毕业前不犯事就能撤销掉。 但是杭月不知道。 她以为这处分要印在臧程以后的档案上。 而且因为这事儿,倪文瑾对臧程说了不知道多少难听话,杭月听了都心颤。 臧程是无所谓的,处分跟着就跟着,他一不考公二不考编,再来几个处分留档也能受得了。 再说倪文瑾的那些话,早在他初中的时候就熟得能全文背诵,他也不在意了。 但是他知道杭月在意。 所以他把自己的淡然藏起来了,一个表情就能勾起杭月的愧疚。 别看杭月平时清清冷冷,一副白眼狼的样子,其实她心特别软。 所以在那个晚上,臧程把她拉进怀里的时候她根本没想着不对,她反而还小心翼翼的,以为自己终于识破了臧程伪装的倔强,准备好好安慰安慰他。 再加上她本来就觉得愧疚还有感激,要不是为了给她出气,这事儿根本和他没关系,也不用惊动小姨。 臧程个子很高,但不是干瘦的身材,他整个人都很挺拔,那会儿他刚洗完澡,头发半湿,直勾勾盯着杭月。 他真是没什么良心,看着什么都不懂一心只想安慰自己的杭月,他一点儿都不觉得心虚。 直到被臧程低下头含住唇,杭月才品出些不对味来。 她慌乱地推开臧程,向后退开,看到的是臧程落寞的一张脸,他微抬眼皮淡淡地看了自己一眼,又平静地低下头。 他不是喜欢我吧? 杭月纠结着开口,“我……你妈妈是我小姨,你是我……” 臧程打断她,轻嗤一声,“少攀亲戚,有血缘关系吗?” 杭月也刚洗完澡,穿着睡裙,本来准备和他说完话就直接回房间睡觉。 她用另一只手拽开臧程拉着她胳膊的手,小声开口,“那也不行啊。” 杭月还在讲道理,没注意到他眼里的阴沉,臧程的情绪收敛快,再看她时已经恢复如常。 手上还残留着她细白胳膊的软腻感,带着她身上的余温,他搓了搓指尖。 “为什么呢?杭月,我身边只有你了。” 杭月后来想想自己就是被这句话给弄得心门失守,溃不成军。臧程太会揣摩人心了。 因为她身边也只有他了。 至少从小到大是这样的。 这一刻杭月擅自揣测他的想法,尽管后来才知道大错特错。她以为臧程和自己一样,只是需要陪伴,害怕一个人生活。 所以杭月上前抱住臧程:“我会陪着你的,但是我们不可以谈恋爱。” 他身上好温暖,即使刚洗过澡,胳膊上还有没擦干的水珠,但是他的胸膛炙热。 臧程也抱住她,他轻轻拍拍她的背,觉得杭月真的是太单纯好骗了。这样的话,更要养在自己身边了。 “不谈恋爱?”他笑笑。 “那可以做爱吗?” 能塞几根手指? 倪文瑾忙事业忙工作,能做到的是保证他俩的基本衣食住行。 对于教育这方面,她根本没办法做到位。 怎么说呢,杭月对性关系这方面的认识完全是自己形成的。 她不觉得要多认真对待,只是感觉这种事算是很亲密了,但是和臧程做的话,想想好像也不排斥。 他们是一起长大的,从七岁开始,他们就认识了,这十年他们朝夕相处,却又形同陌路,杭月面上不显,其实一直觉得自己对臧程有亏欠。 她的出现分走了倪文瑾仅剩的一点时间,小时候一起闯祸后,被责怪的永远是臧程,而她却被迫成为正面教材,每次都被拿出来和他对比。 小时候不懂事,初来陌生的环境,战战兢兢得害怕会被再次遗弃,所以她不敢说话,躲在一边看着臧程被倪文瑾惩罚关禁闭,甚至不敢看他稚嫩中带着些桀骜不驯的脸。 这几年杭月有时候会想,如果自己不来小姨家,臧程的生活会不会好过一点,会不会比现在开朗一点。 日积月累的隐晦亏欠感,连带着现在对臧程为她受处分的感激,让杭月只犹豫了一下就点头了。 几乎是她点头的一瞬间,臧程就把她拽过去,他力气大得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吻细细密密地顺着脖子到唇。 杭月反应过来,脸一下子红了,她对这事一知半解,被动地承受着他的侵犯,舌头被勾起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无意识地顺着臧程的动作,滑腻腻地同他的纠缠。 即使是她不经意间的回应,也像毒瘾一样勾着臧程的魂。 空气好像变得稀薄,杭月懵懵懂懂地被臧程带着继续,她的手不知道放哪儿,索性学着电影里的情节,勾上他的脖子。 这动作像给了他暗示,臧程把她推倒在床上,欺身而上。 臧程没什么铺垫,上了床就开始放开了。她的睡裙宽松,被掀起来撩到胸口,露出白色的内衣。 到这儿,臧程停了一下,手摸到后面,研究了一下她的胸衣卡扣,搞明白后点点头,单手给她解开。 杭月开始有点害怕了,臧程的每一步都是她从没想过的,房间的灯是白炽灯,很亮,杭月躺在他身下,看着他眉眼认真,染着情欲,把她胸衣解开后,他直起身子把白色短袖一把脱下。 杭月胸前细软雪白的嫰肉被他握紧,她吃痛,短促地叫出声,“啊。” “等一下......我不......” 臧程猜到她要说什么,他手上的力道放轻,继续用吻安抚她,带着点缠绵的意味,但是手上的动作不停,他两腿分开跪在杭月身侧,神色虔诚,动作却充满淫欲。 他的手探向了杭月的柔嫩阴户,调整了姿势把她的腿撑开。 杭月的呼吸放缓了,又因为穴口处闯进来的手指变得急促,干涩狭窄的阴道口,因为紧张夹得更紧,臧程尽力压抑住自己,克制地抽动食指。 但是牵动到她干涩的内壁时还是让杭月痛得抽了口气,她细白的腿一下子绷直又蜷缩起来,她的手抓紧他的肩膀,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在推开臧程。 他低着头看自己的手指在嫩粉色的穴口进出,勾出几根淫水丝,估摸着能进几根手指。 太紧了,穴口出了点水,稍微滑了点,臧程压抑地喘着气,还没动就开始出汗了。 你真不听话(H) 这么窄,前戏再多进去都不容易,臧程感觉到自己的手指抵到了里面的阻碍,她的甬道又小又温热,他越来越抑制不住直接插进去肏弄她的念头。臧程把她的腿往两边拉,嫩粉的阴户彻底的暴露在白炽灯下,清清楚楚,一览无遗,杭月想合拢腿,却被他用膝盖摁回去。 杭月是什么时候开始挣扎的? 从看到他粗长的阴茎开始。 她没看过自己下面,但是那个尺寸都不用想就知道她受不住。 杭月是真的后悔了,“臧程,我不做了......”,她摇头,“我不做了,会疼的......” 臧程修长的手指插进阴道,抽动间带给她的酥麻快感已经被恐惧盖住了,她只想结束。 臧程分出点精力安抚她,“不疼,我轻点。” 到了现在他不可能再让杭月躲掉,本来就已经打算好把她要了,用什么办法都好,他得把她箍在身边看好了。 臧程身高腿长的,没用叁成力就把杭月按在床上,然后顶进去,他能感觉自己顶破了那层膜,彻底占有她进入她的身体里这个想法让他爽得头皮发紧。 “啊……”杭月的尖叫声带着哭腔。 她根本没反应过来,痛感就袭来,下面被撑开的感觉很强烈,昏昏沉沉的脑袋因为这一下变得清醒。 刚刚因为挣扎涨红的脸霎时失了血色,她像溺水的鱼,整个人都弓起来,可是这阻止不了臧程的下一步。 “别动……啊……疼” 她不知道的是她带着哭腔的话像是催情剂,刺激得臧程理智全无。 他是真的爽,杭月那里又紧又嫩,他的阴茎涨得发疼,被她的内壁裹紧,爽得他想把那里肏坏。 臧程继续往里面顶,一点点撑开,手还摁着杭月的肩膀上,把她死死地固定在床上。 他低头亲亲她,勾着她的舌头狠嘬了一口,“我再进去点,别怕。” 怎么能不怕,肯定会被撑坏的。 “别......”,杭月慌乱地夹紧小穴想制止他的继续入侵,但是适得其反,臧程嘶了一声,阴茎被夹得发硬发疼。 他抽出来一点,探进去一根手指沿着穴口惩罚性地扩张,轻飘飘地点评她的表现,“你真不听话。” 像个审判官。 本来杭月那里就已经被撑得可怜,现在又硬生生挤进一根手指,像要被扯开一样。 他抽出手指,挺胯顶到底,硕大的龟头触及到小穴深处的软肉,杭月的腿一下子蹬直,这种被劈开的感觉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疼。 臧程爽得头皮发麻,停了一会儿让她缓缓,低头看了眼交合处,她的蜜穴涨得泛红,被撑开成不可思议的程度。他用手把杭月蹬直的两条腿折起来往两边压,“腿分开点,放松,不然等会儿更疼。” 杭月渐渐缓过劲来,哭着摇头,泪眼朦胧地看他,“我不做了......放松不了......”,她哭着断断续续地说话,“你好烦......我说了不做了......” 阴茎还露了点在外面,他还是有顾忌,怕真给她插坏了,他试探着往里又顶了一点,杭月被激得猛得抖了一下,抬起手崩溃地拍他。 行,那就不进了。 臧程抽动起来,一下又一下,又猛又狠,感受她真正属于自己的过程。 就该好好操你(H) 细窄娇嫩的甬道被重重地摩擦了一下又一下,杭月渐渐感受到了快感,从甬道传到疼得麻木的穴口,再到阴蒂。 臧程猛插了几十下之后慢下来一点,附身舔咬她的乳头,时不时顶弄几下,激得她不受控制地呻吟出声。 杭月听到他在自己耳边询问,“舒服吗?” 这是一种难言的感觉,她从来没感受过,时而舒服,时而战栗,感受自己的穴口随着他抽插的动作闭合又被顶开,好奇怪,明明阴道被撑得难受,想夹腿的时候会清晰的感受到一根粗长的性器在体内,连肚子都觉得酸胀,但她好像上了瘾,从这种难耐中尝出了渴望。 但是她觉得好羞耻,于是摇摇头,结果换来的是新一轮的猛烈顶撞,她的手腕被他固定在头顶,不给她留一丝反抗的可能。 他点点头,“我的错,就该好好操你的。” 杭月小巧的乳房又被他控住,在手里把玩蹂躏。 未经人事的女孩受不了几百下的抽插顶弄,哭得满脸都是泪,断断续续地求他停下来,“舒服,别......我受不了...啊不要...我...”,窒息的酸麻感袭来,她的小穴开始收缩,阴蒂那儿好像在跳动,她呜咽着叫出来的同时到了高潮。 臧程的阴茎被她剧烈收缩的穴口夹紧,他喘着粗气,又顶了几十下,然后把性器抽出来,拽过杭月的手放在自己的阴茎上撸动。 杭月还在高潮后长长的余韵里,连腿都在抖,脱离了桎梏,两条腿无力的垂在他的腰间。 他也到了,乳白色的精液射在她的小腹上,让她失神。 杭月还在哭,止不住地抽噎,缓过神后穴口的痛感越来越明显,她不敢动,腿也没力气。 臧程射了之后还意犹未尽,他不想这么早结束的,但是她哭得可怜又崩溃,他收了想做第二次的心,弯腰去抽纸巾把她肚子上的精液擦掉。 杭月的小腹被他碰到的时候还在颤栗,她躲开,“不做了...”。 臧程把裤子从地上捞起来套上,撇了眼床单,然后发现上面有血,星星点点的,说少也不少。 做狠了。 他把占着精液的纸团扔进垃圾通,弯腰把她抱起来放到怀里,怕她抵触抗拒,他先温声细语地商量,“给我看看那里,我看看有没有伤口。” 杭月有点恍惚,现在的他好温柔,让她想起了小时候的小程哥哥。 那里确实是很疼,所以杭月没挣扎,臧程就知道她默认了,他亲亲她的脸,然后低头分开她的腿检查,湿腻的穴口又红又肿,他用手指拨开她的深粉色的阴唇,认真看了一会儿,窄口靠近下面的地方有点撕裂,透明的淫水混着血丝。 “我带你去洗澡,然后上点药。” 她声音闷闷的,“不洗。” 臧程啧了一声,“不嫌脏?” 她改口,“不要你洗。” 臧程由着她,也是怕她下面难受,他去卫生间把毛巾用热水打湿,过来帮她清理,很细致,动作也轻,和刚刚简直判若两人。 下面清理干净后舒服了一点,臧程又换了毛巾给她洗洗脸,把她满脸的泪擦了。 杭月躺在他的床上,刚刚做的那一块儿还是湿的,空气中还有檀腥味,臧程把她抱到她自己房间的床上。 这种事消耗精力,他给她擦脸的时候她眼睛就已经睁不开了,擦完脸发现她已经睡熟了。 姜涿 做过一次就没法收场了,再后来就成了现在这样。 她太没出息了,臧程做爱的时候很强势,她要是躲就会被拽回操得更狠。 可是他做完后会很温柔,明明她被他顶得连肚子都痛,还是会因为他事后的纵容和照顾心软。 承认吧,杭月想着,你就是个期望被在乎的可怜鬼。 她就是还在怀念小时候的臧程,虽然她连在心底都不敢回忆,但她还是怀念那个陪她长大的臧程。 —— 臧程说到做到,从她房间里拿了床上桌过来,把馄饨端上来送到她面前,就差喂她了,伺候得挺到位的。 “吃吧。” 杭月的衣服全被脱在了自己房间里,她不想全裸着吃饭,从他衣柜里拎了件毛衣套上。 头发被她随手扎起来,露出一张白净的脸。 摆在面前的是一大碗满满当当的馄饨,分量足得很。 “臧程,这么多我怎么吃得完?” 臧程低着头看手机,闻言抬头看了眼,“吃不完我吃。” 杭月这才低头用勺子舀馄饨,然后又听到他的叮嘱。 “多吃点,太瘦了,我都不敢顶深了。” 体力也不够,做了这么多回,只有一回是连着做了两次的,时间长一点她都受不住。 杭月瞪了他一眼,看到他脸上顽劣的笑。 已经九点多了。还好明天周末,杭月本来打算今晚把作业写差不多,周末轻松一点,这下倒好,估计明天不到中午起不来。 她果然没吃完,臧程接过来叁两口解决了剩下的,然后去楼下洗碗。 回来的时候碰上杭月从厕所出来,房间不冷,她下面没穿,细白笔直的腿露在外面,上面是他宽大的藏青色毛衣,把她衬得娇小。 啧,又想做了。 臧程略微有些烦躁。 杭月哪能想到他这么重欲,朝他看过去,眼里干干净净。 她丢下一句“你的床单记得放洗衣机里洗洗”就往自己房间走。 臧程气笑,他说呢,刚刚非要来自己房间做,敢情把他这儿当酒店,做完就走,剩下的留给他收拾。 他把床单扯下来,丢进洗衣机,然后径直往杭月房间走。 她在洗澡。 臧程过去把脱了一地的衣服捡起来放到小沙发上,正准备出去的时候却看到杭月放在沙发上的手机进了条消息。 “姜涿”两个字显示在手机屏上。 臧程只顿了一下就把手机拿起来,上次杭月睡着的时候他拿她手机加了自己的指纹,所以轻松解锁。 他点开姜涿发来的消息。 【明天有时间吗,我这儿有两张票,是今秀老师的话剧。】 臧程面无表情地看完,退出去设为未读消息,面不改色地锁屏把手机丢回原位,就当没发生过。 他也是前不久因为处理江琦的事情才知道姜涿喜欢杭月,说实话当时没什么感觉,只觉得挺可笑的。 姜涿才见过她几面,就能喜欢上?也就是杭月那张脸够漂亮,才能让他念念不忘。 但是现在才发现姜涿远比他知道的要熟悉杭月,都知道她喜欢今秀的话剧了,看来是聊得不少。 你到一次就困了 杭月刚醒,还不困,洗完澡就靠在床上,用投影仪看电影,刚找到一部有兴趣的,门就被从外面推开。 臧程自然地走进来。 杭月坐直把被子裹紧,警惕地看他。 他简单地解释,“床单洗了。” 她不信,“不是还有个蓝色的吗?” “前天洗了,没干。” 想起来了,前天确实做了一次。 “我的借你吧。” 臧程冷淡地瞥她一眼,“有良心没?你去铺。” 算了,有时候晚上做完就一起睡了,多这一回也没事。反正她是懒得去铺床单。 她不放心地补一句,“那说好,今晚不做了。” 杭月微蹙眉头又带点娇气的和他打着商量,直直地看着臧程的眼睛,等他点头。 臧程笑笑,伸手把她带到怀里狠狠亲了一口,“不做,那里还疼吗?” “还好。”多少还有点涩涩的疼,不过可以忽略。 这姿势舒服,于是杭月没有挣开,靠在他怀里看电影。 ...... 两个小时的电影,还是部伤感爱情影片,杭月看完有点闷闷不乐,嘀嘀咕咕吐槽男主还有编剧。 臧程没什么感觉,看到一半他就觉得有点没劲,要不是杭月在他怀里躺着,他能时不时捏一捏亲一亲,他早就睡了。 “睡吧,嗯?” 杭月靠在他胸膛那儿,他看不到她的脸,没听到回应就顺手摸摸她,结果摸到一手的眼泪。 他叹了口气,把她捞起来,抽张纸给她擦擦泪,他是服了杭月这共情能力。 “这都是演的,你同情她不如可怜可怜我。” 杭月眼眶红红的,他边擦她边哭,“可怜你什么啊。” 他语气不正经,“可怜我在床上伺候你,在床下还要伺候你。” “谁要你在床上伺候啊......” 臧程的五官凌厉的,不笑的时候有点凶,但是杭月觉得笑的时候很可爱。 这会儿他就在笑,“现在不就是在床上,你想什么呢?” 她无语,锤了他一下,扭过头不理他了。 臧程没照顾过人,但碰上杭月他就觉得自己简直是无师自通,天赋异禀。他下床给她倒热水,拿湿毛巾擦擦脸...... 杭月感觉自己太会作了,明明也就是刚看完电影那一会儿难过,但是转眼还是跟他哭哭唧唧。臧程忙完把她搂在怀里,一本正经地给她分析了半小时这部电影的不合理之处,从剧情线到人设,甚至补充了几个穿帮镜头。 她破涕为笑,觉得臧程能陪她看完真是太不容易了,这两个小时是不是一直在心里吐槽来着。 看她终于笑了,臧程松口气,恶狠狠地掐掐她的脸,“这回该睡了吧。” 杭月乖乖躺下,她习惯朝着一个固定方向睡觉,于是调整好姿势后正好背对着臧程。 臧程觉得她真的是没良心,刚刚还在自己怀里耍赖,高兴了就把他甩了。 他轻呵一声,“用完就扔?” 她解释道:“我朝那边睡不着。” “我看你是不困。” 杭月确实是不困,晚上睡了两个多小时这会儿还挺有精神。 下一秒,她的睡裙就被撩起来,身后紧贴着她的是臧程炙热的身体。 杭月夹紧腿,一边用手推开臧程被子下肆意妄为的手,“不是,你说了不做的。” 臧程的脸埋在她颈窝处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她脖子,“不做,我用手,你到一次就困了。” 耳鬓厮磨 杭月其实还挺喜欢臧程用手的,因为不会被撑得难受,不会舒服了之后缓过劲下面就开始犯疼。 但是她又很烦黏黏腻腻的感觉。 杭月眼睛闭着,“那你等会记得帮我清理一下。” 臧程一只胳膊伸到她腰下,帮她翻了个身,杭月再躺好已经是面对着他了。 他语调正经,说出的话却反差大,“内裤,要不要脱掉?” 杭月没说话,屁股抬起来一点,他拽着内裤的一角给她脱掉。 …… 安静的房间里慢慢有了杭月小声的喘息。 臧程了解她所有的敏感点,她的一条腿被他夹在双腿之间,为了方便他手上动作. 主动权还在他那儿,杭月是舒服,但还是被动的舒服,节奏全是他在把控。 “别按……” 臧程看着她,看她依附在自己身上,像失去了思考能力,紧闭着眼轻声娇喘。 他适时地问道,“明天有事情吗?” “没有……啊……你那么快干嘛呀” 臧程抽动着手指进进出出,大拇指还在阴蒂上摩擦,杭月找到了个支撑点,紧紧搂着他的腰。 他装作不经意的继续发问,“没事吗?没有朋友约你出门?” 杭月不知道他这时候怎么话这么多,就着放在他腰间的手掐了他一把,软着声语调却挺冲,“没有,废话好多啊你。” 那估计就是没接姜涿的邀请。 “我要是被你弄硬了,你也就别睡了,起来继续做吧,做到天亮。” 他边说边加快手上动作,把杭月送上高潮。 杭月弓起腰,“嗯……”,身体绷紧,他的手还是没停,继续按着,摩挲着阴蒂。 她受不了,一只手伸过去想拽开,被臧程按住,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她,“还没结束呢。” “别动了……我已经好了……” 结果就是杭月连着高潮两次,几乎没有停歇的。 她眼角含泪,张嘴就在臧程颈窝那儿咬了一口。 臧程不仅没躲反而还在笑,“咬狠点,明天有人问,我就说这是我妹给我咬的。” 杭月松了口,忿忿地说,“是因为你在欺负你妹妹。” 臧程摸摸自己颈窝,脸上还有点意犹未尽。 “刚刚一声一声叫哥哥的是谁啊?” 他边说边学她的腔调,“哥哥你快点嘛,哥哥我受不了了,哥哥……” 他的嘴被杭月用手掌捂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笑着的眼睛,听她嗔骂。 “臧程你不要脸!” 臧程把她的手拉下来,低头亲上去,“这样才能堵住我的嘴。” 杭月其实比他会亲,跟着臧程亲了几回就抓到诀窍,很会勾人。 舌尖灵动湿滑,勾着臧程的舌头跟着她打转,若即若离,嘴里还有点薄荷西瓜味,这是她的牙膏味。她不像臧程那么疯,贝齿咬一口就立马松开,安抚似的轻轻用唇吮吸他的下唇。 两个人耳鬓厮磨,在静谧的夜,臧程被她吊起兴致,把杭月抱起来,抱到自己怀里,手也在她颈后胸前来回抚摸。 渐渐的,杭月不回应了。 “我困了,睡了。” 她也懒得再调整姿势,也不知道是不是亲得缺氧还是真累了,闭上眼没一会儿就在他怀里睡熟。 留臧程一个人舔舔唇,回味着她刚刚的触感。 他缓了一会儿,下面还没消停,特别是怀里躺着一个自己喜欢的,没穿内裤的女孩。 没办法了,他下床,记着要先帮她清理,然后自己去洗手间用手解决。 他被杭月拿捏得死死的。 臧程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没出息,表面上装得跟什么似的,心里其实特高兴,忙前忙后完成她的一个又一个不大不小的要求的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很满足。 他想好了,只要她一直在他身边,他就什么都依着她。 难搞 翌日清晨。 臧程先起床,他拎着毛衣边往身上套边出去,杭月的房间就在楼梯口旁边,拉开房门正好看到一楼刚进来的杨阿姨。 杨阿姨是他妈雇来的,从他俩初中她就在儿工作了,隔一天来一次打扫卫生,周末时顺便给他们做饭。 臧程下楼,顺便问声好。 杨阿姨热情回应,又问道:“今天想吃点什么,阿姨等会儿去买。欸,阿月呢,别忘了去问问她。” 臧程瞥了眼楼上,提醒道,“杨姨,小点声,她还没醒,菜您就看着做吧,您也知道我和她都不怎么挑。” 他倒了杯水又回去。 杨阿姨因为进屋时看见臧程从杭月房间里出来的事,多留意了一下,看着臧程拿着水杯又进了杭月的房间。 只是……之前这两个孩子在家的交流都不是很多,她觉得估计是自己想多了。 - 杭月没出门,臧程下午倒是和几个朋友出去了。 其中就有姜涿。 几个人聚在一起,能干的事也就那几件,俱乐部打打球,各种球,看球赛,吃顿饭。 乌烟瘴气的事情臧程不反对,但不沾边,所以久了那些玩得花哨的一群人也就不叫他了。 室内篮球场很空旷,一场球结束,臧程下场休息。他穿着白底黑边的球服,坐在看台调整护膝和腕带。 姜涿走过去,给他递了瓶水。 “最近,杭月有没有和你提过什么,江琦还在找她麻烦吗?” “把她留下来一个人值日算不算。” 姜涿诧异的是江琦竟然还敢做这些小动作,“啧,这人怎么这么蠢。”明明已经警告过她。 臧程语气冷淡,“你要是解决不好,就我来。” “还有,离杭月远点。” 姜涿笑笑,“怎么,现在还有哥哥管妹妹不让恋爱的吗?” “你约她出来,她答应没?” 姜涿愣了一下,毕竟想和朋友妹妹谈恋爱,被这么直接发现还是有点尴尬。 “她和你说了?” 臧程没否认,“她没答应就是不喜欢的意思,你也别再缠着她。” “你这朋友不够意思啊,我也不是什么不靠谱的人,你还不知道我。” 他当然知道姜涿,表面温善,其实没什么良心没什么底线,对朋友还算仗义,在男女关系上不清不楚。就像江琦这件事情,臧程懒得了解太多。但是仅仅只是单相思还不至于让一个人这么歇斯底里,拉帮结派不顾虑后果也要去整另一个人。 除非她已经把自己代入女友的位置。 谁给了她这种错觉,臧程不用猜都知道。江琦父亲是姜涿家公司的高层领导,这两人很早就认识,要说一点暧昧没有,不可能。 臧程兴致缺缺,点到为止,不和他再多绕圈。 姜涿印象里的臧程平时对别的事情都淡淡的,以往也没听他怎么提过他妹,还以为他根本不关心杭月,他想了一会又说,“不是,我争取一下都不行?” 他起身往休息室走,丢下不痛不痒的一句,“你试试。” 姜涿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想到了昨晚杭月不留情面的“婉拒”,客观评价:“兄妹俩一样难搞。” 三明治 最近大幅度降温。 杭月贪睡,多躺了一会儿,起床后早饭都来不及吃,但还有时间和臧程抱怨。 “你起来都不知道叫我一声吗。” “你房门关这么紧,我还以为你早起来了。” 臧程比她早起来一会儿,已经都准备好了。正倚在她房间门口,看她手忙脚乱地收拾书包,还给她找了双袜子递给她。 “把衣服穿好,东西我帮你收。” 臧程出门前把叁明治放微波炉里热了叁分钟,放外套口袋里装着。 两个人到站台正好赶上地铁,节省了不少时间。 出了地铁,就离校门口不远了,一路上都在赶时间,还好没迟到。臧程放慢了脚步,从口袋里拿出了用食品袋装着的叁明治递给杭月。 “还有点热,凑活吃吧。” 杭月肚子正饿得难受,在想着撑到大课间一定要去食堂吃点东西。 她笑着接过叁明治,“你什么时候带的呀,我都没注意。” “楼下等你的时候。” 他们之前不会一起上学。 臧程在刻意保持距离,他出门也早,一般都比杭月早很多到校,不知道她上学是这么一个赶火车的状态。 这一个多月下来,为了等杭月,基本上都是掐点到校。 还有十分钟才早读,杭月没那么急了,走得不紧不慢,“我就是踩点到嘛,反正来早又没什么事情。” “以后起来早点,留点时间把早饭吃了。” 她没那么干脆地应下,“看情况吧。” “臧程。” 姜涿家的车刚到校门口,他从车窗喊了一声,车刚停稳就开车门下来。他远远就看到了杭月,校服外穿着蓝色的羽绒服,在臧程旁边笑着说话。 他快步追上,“阿月也在啊,早上好。”叫得倒是亲昵。 杭月回他,“早上好。” “你们最近都是一起来的?之前都没怎么看到过。” 杭月没说话,这事只有他们俩知道是怎么回事。 谁能想到呢,一个月前在家都不怎么交流的两个人,已经发展到亲密得不能再亲密的床上关系了。 还有就是周末才拒绝过姜涿的邀约,还有点不太好意思。 臧程也没回他,几个人进了教学区,杭月就和他们不是一个方向了。 她和臧程说再见,样貌乖巧,也顺便对姜涿挥了一下手,“那我先走了。” 姜涿笑得温和,“妹妹再见。” 臧程皱眉,看着杭月进了楼梯口,和姜涿直接把话说开,“你确定自己处理好了江琦这件事之前,离杭月远点。” 姜涿想到她,脸色微沉下来,“我之前还以为她能分清公和私,估计要去找她爸解决了。” “不过你放心好了,杭月不是能任她拿捏的人。”姜涿和臧程并排上楼,“你以为她为什么突然和毫无交集的我说上话。” 臧程扯了下嘴角,“知道就好。她再怎么聪明也只对正常人有用,你能保证江琦不会做出过激行为?” 臧程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也不想多事,但牵扯到杭月,他得说清楚,“你自己和江琦的事,也解决好,杭月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没理由看人发疯。” 已经走到教室门口,姜涿结束对话,挺干脆,“行,这事儿我有错,我一定处理好。” 我们不在恋爱吗 周四下午第二节体育课被调到了最后一节。 杭月去了体育馆才知道臧程今天这节也有体育课。 他几乎每天穿的都是运动裤,黑色的,深蓝色的,灰色的,宽脚的,束脚的,再规规矩矩的版型穿在他身上都变得好看。 今天就是黑色的运动裤,上面是深红色的卫衣。 她也有一件,是小姨前几天买了寄回来的,国外的一个潮牌。 他少有的,没在打篮球,可能是被同学拉过去的,在另一边玩羽毛球双打,背对着自己。 杭月站在队伍里,跟着做热身运动,心不在焉的听着年轻体育老师激情澎湃的安排着这届体育课的内容,想着等会儿要不要去找臧程吃晚饭。 如果一起吃晚饭的话,吃什么呢? “杭月。” “杭月。” “杭月来了没?” 冯嘉怡戳戳她,“欸,老师点到呢。” 杭月反应过来,“到!” 好不容易等到解散,自由活动,杭月和冯嘉怡假模假样领了瑜伽垫,去一边练习仰卧起坐。 其实只有她俩知道,只有仰卧没有起坐。 杭月替冯嘉怡压腿,边往臧程那儿瞥了一眼。 就看到,一个女生坐在臧程旁边,贴得很近。 “嗯?” 冯嘉怡问,“怎么了?” 杭月没回,冯嘉怡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你哥?” “那是他……女朋友?” 杭月摇头。 “你不知道?” “不是。” “嗯?这么肯定?” 他不是这种人,杭月清楚。有也会说的,不可能瞒着。 体育馆人来人往,吵吵闹闹,杭月莫明有些失重感。她突然想到,他以后会有女朋友。 那他们这样的关系,他们这样既不算兄妹也不算情侣的关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想想都觉得挺难堪的。那时候的他们,还需要什么所谓彼此的陪伴吗。 答案是肯定的。 不需要。 或者说,从一开始,就只是她自己想靠近臧程。 “想什么呢?” 杭月抬头,臧程已经站在自己面前,手里转着一个羽毛球拍,身上是带着那种什么都拦不住的肆意和洒脱。 “什么时候下课?”他的声音有运动后的沙质感,懒懒散散。 “还要一会儿。” 冯嘉怡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生,有点明白为什么杭月能拒绝所有本班外班的男生的示好。自己哥哥长这样,这男友标准真是很难降下来。 冯嘉怡坐起来,“阿月你先走呗,不用等我了,估计也快下课了。” 杭月有点犹豫,她上一秒还在思考,“我……” 臧程伸了只手给她,“拉你起来?” “那嘉怡,我先去吃饭……” 冯嘉怡挥挥手,“教室见咯。” 臧程向冯嘉怡点了下头,拉着杭月走出体育馆。 冬天天黑得早,体育馆的灯早早亮起,扎着高马尾的女孩经过一个个同学身边,瘦高又白皙,体育馆的大灯这时候像是明星的镁光灯,让她的漂亮一览无遗的暴露在众人面前。很少有人能直接忽视,大多数同学会盯着多看几秒。 “那是哪个班的?” “隔壁班的。” “旁边的帅哥也是吗?” “不认识,我们学校还有这么低调的美女?” “哦,我只知道是高叁学姐,好漂亮。” …… “好像风评不太好。” “啊,江琦传出去的你也信吗……”- “今天怎么有点不高兴?” 他观察得仔细,“是不是那人又来找你麻烦了?” 杭月表情有些低落,“不是。” 两个人一起走到食堂,打了饭找了靠角落的位置坐下。 杭月低头安静吃饭。 臧程没让这事就这样过去。 “阿月,有事就说出来,不管是谁欺负你,还是自己有不开心的事,都可以和我说。” 杭月不喜欢把心思藏在心底,说起来,也是要和臧程好好谈谈。 “我今天在体育馆看到你旁边有个女孩子。” 臧程顿了一下,笑起来,语气有点如释重负的轻松,“因为这事儿?” “阿月,我从头到尾都在和几个同学打球,哪有什么女生?” 他有点欣慰,觉得杭月知道在心里惦记自己了。 杭月补充,“快放学的时候,你坐在篮球架旁边,有个女孩子,散下来的长头发。” 臧程有点印象,耐心解释,“班上同学,平时不怎么说话,当时在说还器材的事情,我就回了几个字。你要是不开心,我以后……” 杭月开口打断,她的重点不是那个。“不是的。我只是想到,你以后谈恋爱了,那我们这样……” 他声音冷下来,“现在我们不算谈恋爱?” 杭月摇头,“不算啊,之前不是说好的。” 臧程看着她,没再说话。 杭月被他看得不自在,“怎么了?” 臧程收回视线,“回家再说。”——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陌生人 高叁生,除了周五周六没有晚自习,平时晚自习都是九点五十才结束,两个人到家时已经十点多了。 一路上两个人也没冷场,杭月说什么臧程都会回几句,和平常一样。 进了家门,臧程径直上楼,杭月楼下晃悠了一会儿,去厨房找了点面包当宵夜,然后拎着书包准备回房间。 臧程从房间出来,站在房门口,“来我这。” “怎么啦?” 看她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臧程就知道只有自己在心里琢磨了一个晚上。 “说说下午的事。” 杭月没意见,“那我先去换个睡衣,等我一会儿。” 装着面包的袋子落到木质地板上面,杭月没有心思捡起来,她被抵在墙上,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臧程式的接吻方法,她的嘴唇被咬了一口,张嘴说话却被勾着舌头,接着舌尖也被吮得发麻。 杭月推不开他反被摁在墙上,能做的就是偏头躲开,臧程的吻又落在脖颈上,一个接一个红点在白皙的皮肤上浮现出来。从进门开始杭月就没反应过来,不是说好谈谈下午的事情吗? 臧程掐着她的脸,不让她低头,他手劲太大了,杭月觉得自己的下颌骨都疼起来,她被迫仰着脖子,呼吸都困难,明明是两个人柔软的唇相碰,明明该是缠绵缱绻的吻,现在被他变成了折磨人的手段。 “臧程……”她开口就是哭腔。 “这不算谈恋爱?” 她换上的睡衣反而方便了他,他的手探进她衣服里,单手勾开内衣扣。胸前的柔软没了束缚,又被一只大手握在,指缝间是雪白细腻的软肉,他摩挲她胸前的小粉豆,在指间揉搓把弄。 他一个用力,低头在她耳边继续发问,“嗯?这不算?” 她叫出声,“啊……不要……” 后面是墙,杭月避无可避,只觉得委屈又后悔,怎么就答应他了呢? 他现在是能正常沟通的样子吗? 臧程做到这一步,松手,直起身。 你看,她都这样了,他还能云淡风轻地开口问话,好像刚刚和自己接吻的不是他一样。 “我们这样不算是谈恋爱,那什么样才算是?” 杭月一双圆圆的杏眼红透了,眼泪一串串的往下落。 他是怕她哭的,生硬地抬手帮她把眼泪揩了,结果越擦越多。 杭月靠着墙喘气,还在哭,但是气势一点也不弱,用力拍掉臧程帮她擦眼泪的手。 “本来就不是啊,一开始不是说好了不能谈恋爱吗?” 他还以为早就不言而喻了,“那我对你好是为了什么,嗯?杭月你就是个白眼狼。” “你就是只想上床!”刚刚也是,话不好好说,想做什么从来不问她的意愿。每次都是做完之后才温柔一点。 臧程觉得杭月也是有点本事的,眼泪流成这样,说话一点不带哽的,中气十足。 他气笑,说话又狠又直白,“杭月,我要是只想和你上床,你都不知道被我操多少次了,我要是不管你,只想自己爽,你他妈都下不了床。”他想了一下,“这一个多月,我俩做了有七八次了吧,哪回你不舒服,在床上求着我干的不是你?” 杭月擦干眼泪,眼眶还红着,听他不害臊的话听得脸热,“你要不要脸!” 他无所谓,“有什么要不要脸的?” “我以后不和你做这种事了……你自己想想是不是很不像话。” 杭月蹲下来,语气放软,“我们是从小就在一起长大的兄妹,怎么能睡到一起呢。我当时就脑子一热就答应了,我现在不想继续了。” 不想继续了。 那你他妈当初答应得那么快。 臧程冷冷地看她。 “你不是说要陪着我吗?” 杭月抬头看他,这个角度他居高临下地站着,剑眉星目,桀骜不驯的样子。 他这样的人,这样的脾性,怎么会像她呢,怎么能懂她在想什么。 小姨知道了会怎么想啊,会不会很生气,会不会不要我了。 可是我,只有两个人亲人了。 杭月还是摇头。 “嗯,结束之后呢?” 她感觉自己提不起力气,他为什么这么冷漠啊,最初的最初不是他先靠近自己的吗,不是他先亲自己的吗? 杭月小心翼翼开口,“就回到兄妹关系不行吗?” 像她刚刚来这个家的时候,她有小姨,有哥哥,他也会对别人说“这是我妹妹”。 “杭月你记住了,我们俩之间,只有两种关系,今天结束,我们以后就是陌生人。” 杭月抱着膝盖,脸埋在臂弯里。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又觉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暂停。 就在前一秒,杭月还在心存侥幸的想着,如果小姨能接受他们在一起呢?要不要赌一下,但是她又开始考虑,那万一他们吵架了呢,分手了老死不相往来,到时候怎么见面啊。 下一秒臧程的话就一字一句的砸进她心里。 所以,只是她一个人在纠结吗? 怎么有人这么讨厌啊,不偏不倚地拿捏住她的软肋—— +影视在线:po1⒏mobi 发烧 杭月最后摔门而出。“臧程,你不缺我这个妹妹,我也不缺你一个哥哥。”这是她的原话。 臧程站在原地没动。 过了很久,他走过去把地上的面包捡起来,有一半露出来了,吃不了了,他扔进垃圾桶。 “嘭”的一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他在想,怎么就控制不住脾气呢。 还能真的遗传了那个人?臧程自嘲的笑笑,看来他妈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由的。 臧程早上起来的时候没听到隔壁房间的动静。他故意收拾得慢了点,临到再不出门就要迟到的时候,还是没听到对面房间的声音。 睡过了? 臧程推开杭月房间的门,才发现床上已经没人了。 他也是佩服杭月,为了避开自己,能起这么早出门。 臧程到学校时,早读已经开始十分钟了。 他基本不迟到,成绩又好,班主任不仅没为难,还把他拉到一边关怀问话。 “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就是起来迟了。” “下次注意啊,路上还是安全第一。”、 …… 又是周五,不上晚自习。最后一节课老师拖了一会儿讲道压轴题,臧程掏出手机想发个消息给杭月说一声,还没打完字就想起来他俩已经掰了。 微信界面上还是前天他俩聊天的记录。 他舒了一口气,把手机扔回桌洞。 从那天之后的杭月没和臧程再说过话。 在家里碰上也没任何交流。即使是之前,他们关系不算亲密,但是正常交流是有的,臧程下晚自习没有吃东西的习惯,但有时候杭月自己买吃的会帮他带一份。晚自习结束臧程怕她一个人走不安全,也会在校门口等她一起回,两个人说的话比较少就是了。没有像现在这样,彻彻底底变成了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杭月说到做到,比臧程还有骨气。 高叁任务重作业多,临近一月,一轮复习都快要结束。杭月难过两天,就开始专心学习。 这个周末,倪文瑾照常打了通电话过来。 自从上次臧程打了人之后,母子关系跌入冰点,都是随便说几句电话就递给杭月。 这次她多问了几句。 “最近我看你们那边温度降了很多,没感冒吧?” 臧程坐在书桌前,把待会儿要写的作业摊开放桌上,“没感冒。” “阿月呢?她爱美,估计不愿意加衣服,你记得让她穿厚点。” “嗯。” “她在家吧,你把手机给她,我和她说几句。” “行,等一会儿。” 两个人已经两个星期没说过话了,除了周末,见面的次数也少之又少。 臧程走过去,敲敲杭月房间的门。 过了一会儿,里面才传来脚步声。 “有事吗?” 她声音没力气,说话都是哑的。 臧程觉得不太对劲,把手机递给她,“电话。” 杭月接过来。 两个人的手指碰到一起,短暂的接触又分离。 快分开时,臧程握住了她的手腕。 杭月今天整个人都蔫蔫的,被他这么一握,吓了一跳,手里的手机没拿稳摔在了地板上。 电话还没挂断,她不想和他计较,想蹲下去捡起来,“不是我故意的,是你吓到我了。” 臧程先她一步弯腰捡起来。 杭月凑过去看了眼,屏没碎。 “小姨。没事,就是我没拿稳手机……”她走到房间里面接电话。 没聊多久,杭月的身体实在是有点不舒服,匆匆挂断。 臧程一直站在门口没离开。 杭月把手机递给他,一眼都没看他就要关门。 臧程把门挡住,“你是不是发烧了?” 被他这么一提醒,杭月觉得好像是有点像发烧的症状。 早上起床感觉眼睛很烫很干,没力气,她还以为是昨晚睡晚了身体太累,一直在床上躺着昏昏沉沉的懒得起来。 臧程上前用手背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有点热。 他言简意赅,“我去拿温度计。” 杨阿姨已经做完午饭离开了,家里现在就他一个,杭月没拒绝。 臧程回来的时候杭月靠在她房间的小沙发上闭着眼睛。他手上的是电子温度计,好久没用过,不知道准不准了。 他拿着放到杭月耳朵边测了一下,37.8℃。 确实是发烧了。 臧程看着体温计上的温度,眉头紧锁。 “去医院吧,你起来换个衣服,我……”臧程没有照顾发烧病人的经验,觉得还是去医院比较好。 “我不想去。” 他下意识以为杭月还在生气,只能把生硬的语气放柔点,“你这温度不低,去医院好一点。” 杭月摇头,“我真的不想动,我睡一会儿就行。” 臧程看她蔫了吧唧的样子,也不忍心强迫她去医院,去了还要挂号,等着叫号,估计还得验血,医生看了报告才开处方,要么吃退烧药要么输液。 杭月眼睛都是红的,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发烧了。 臧程摸摸她的头,“你回床上休息,我问问你小姨。” 他弄了块毛巾打湿先放杭月额头上敷着,然后去房间外打电话给倪文瑾。 “怎么了?” “阿月发烧了,她不想去医院,在家行吗?” “怎么突然发烧了,多少度?” “37度8。” “哦”,倪文瑾松口气,“那应该没什么大事,估计是昨天着凉了。先冰敷,多喝点热水,隔一会儿测个体温,要是不降就一定要去医院,降了就没什么事了。” 他俩小时候几乎换季就要感冒生病,有时候这个刚好,另一个又病了,倪文瑾在这方面还算有经验。 “那我先挂了,退烧了再和你说。” “好,不退烧就要带妹妹去医院啊。” 臧程嗯了一声就挂断电话。 杭月额头敷着凉水打湿的毛巾,脸上没那么烫了,臧程进房间轻轻合上门。 她这时候倒是很乖,乖乖地看过来,臧程和她对上视线,看着她安安静静地躺着看自己。这一刻,臧程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想计较了。 他接了杯温水递给她。 “喝完水之后睡一会儿,我给你换毛巾,要是一觉醒来你还没退烧,我们就去医院。” 杭月头疼,身体好重,臧程的表情有点沉重,让她开始乱七八糟想,觉得自己像一个躺在病床上的病人,臧程过来见她最后一面。 她喝口水润润喉,“你说我要是醒不来怎么办?” 他掀起眼皮凉凉看她一眼,“你说怎么办,那要不然你别睡了。” 杭月瘪瘪嘴,闭上眼睛睡觉,“帮我把空调温度调低点。” 臧程安静起身找遥控器调温度,又去开加湿器,然后坐旁边沙发上看手机,他妈妈说的太简单了,臧程又去百度了退烧方法。只是杭月睡前的那句话像句魔咒一样灌进脑海里,循环回放。 他的心总是会轻而易举的被她牵动。 他长这么大,因为他妈妈的战战兢兢习惯了压抑淡化自己的情绪,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冷静沉默,事不关己的,但他会因为杭月哭而揪心,会因为她的反悔气得口不择言,会因为她的忽视不知所措。 要是没和她吵架应该也不会让她生病,昨天是周五,他们应该会做爱,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她会在自己怀里喘气、颤抖,心情好还会凑上来没有章法地献吻,他会帮她洗个澡,然后紧紧抱着她入睡。 或者他应该好好地答应她结束的,回到她希望的兄妹关系,做她想要的好哥哥,他也不会到现在才发现她生病,不会在心里心疼她但是表面故作冷淡。 臧程在想,是不是也不用非得强求着要一个结果。 原点 杭月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臧程给她换了几次毛巾,出去买了退烧药,中途叫醒过她吃了一次药,喂了几口水。 早饭午饭都没吃,她是饿醒的。 杭月睁开眼躺在床上放空,退烧加睡足了觉之后整个人都还挺舒服。 啧,起来之后又要开始和臧程装冷面拽王了,好烦,不想起床。 但是他刚刚照顾了自己欸,杭月蹬蹬腿,想着等会儿是继续保持还是稍稍缓和点呢? 要不看他吧,要是他冷着一张脸,那就算今天他对她有恩,她也绝对绝对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 把接下来的流程想好之后,杭月斗志昂扬神采奕奕地起床,准备下楼进食。 一起身,就看到臧程站在门口,应该是出过门,穿着棕色毛衣,内搭是白色衬衫,下面是宽松长裤,一副谦谦君子的打扮。 他的衣服大部分是倪文瑾给添置的,他对穿搭这方面没什么研究,自己买的话唯一的标准就是方便运动。她小姨想要的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儿子,于是买的衣服风格都往这方面靠近,只是臧程连长相都和这个词不沾边。 臧程走进来,“头还疼吗?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态度很好。 杭月小声在心底说了一句对不起,这次算她狭隘了。 “还有点晕,其他的都还好。就是好饿,我想下去找点吃的。” 臧程看她气色好了不少,只是可能没吃东西,嘴唇还有些泛白,但是刚刚看她那个起床的架势,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 臧程从床头柜上拿起体温计,“再量遍体温。” “哦对。”杭月摸摸自己额头。 “36.7℃” 杭月看了眼度数,“这算是正常了吧。” 臧程点头,“差不多了。” 两个人下楼,“我问了我妈,她说喝粥会好点。” 她嘴巴没味道,觉得粥有点太寡淡了。“只有粥吗?” 臧程也觉得没必要吃太清淡,但是他也没经验,肯定是全按照他妈说的来。 “要不给你加点肉松?” “嗯……也行。” 臧程去厨房拿了袋装肉松打开放到小碟子里,递到杭月面前,自己坐在对面。 粥刚煮好,还有点烫不能吃,杭月偷偷抬头看臧程一眼,结果和他正好撞上视线。 怎么这么倒霉啊,杭月低下头边搅粥边在心里嘀咕。 臧程看她躲躲闪闪的样子,笑了,怎么这么可爱。 “你笑什么啊?” 臧程靠在椅背上看她,“阿月,你怎么这么好玩。” 杭月喝口粥,低头小声说:“还不是你要当陌生人,现在又对我这么好。” 煮个粥照顾一下就算好了吗?他的阿月啊,真的好哄又好骗。 杭月一直没变。 很小的时候在一起玩,他手脚没个轻重把她弄疼了,她会哭,但是他妈一过来,她就立马把眼泪擦干,不想他被骂,会很乖地低头继续玩自己的,但她还是很娇气的,会小声说哥哥好讨厌,他哄哄她,陪她玩会儿娃娃,她就能喜笑颜开忘了所有的不开心。 后来情窦初开,他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杭月了。他有点接受不了,他们是哥哥妹妹叫着长大的,有点说不过去。 但他知道倪文瑾估计更接受不了。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倪文瑾有多重视杭月,杭月是被她当亲女儿养着的,比他这个亲儿子都亲。 而杭月也是把他当哥哥看,他发现自己的心思后开始有意无意疏远他,想推开她又舍不得,忽冷忽热,但是杭月不介意,她是真的把他当亲人。 现在想想一开始和自己上床不也是他半哄半骗,仗着她那点愧疚感。 是他因为私欲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平衡,她想回到原点,他却接受不了得而复失,是他作茧自缚。 一直都是他的不对。 杭月有什么错呢?她只是太把他当回事了。 臧程抬头,“阿月,对不起。” 他做不了陌生人,离不开她的是他。 杭月抿唇,眼眶发热。 他都知道认错了,真是不容易。 杭月低着头擦眼泪,太委屈了。臧程走到她旁边,摸摸她的头,拉着她靠着自己。 他站着,她坐着,这个高度,她的脸埋在他的胸口。 杭月声音闷闷的,“你怎么能这么轻易说出口呢,我叫了你这么多年哥哥。” “嗯,是我不好,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就……回到兄妹关系,好吗?” 他太高了,她坐着要仰着头看他才行,“那你是不是又要和之前那样,冷冰冰的。” 臧程给她把眼泪擦掉,“不会的,下次我再也不会这样了,原谅哥哥这次,嗯?” 杭月弯起嘴角,“好吧。” ________ +影视在线:po1⒏mobi 项链 元旦叁天假,杭月和臧程几乎没什么休息。 高叁一轮复习结束,各校各省的一模模拟卷接踵而来。 尽管两个人在学习上没什么太大压力,也因为步入高叁压缩了很多放松时间。不说难度,这些作业单单以量就可以取胜。 写得再快,理综试卷一套做下来再加上订正整理错题就要占去3个多小时。 倪文瑾元旦时抽空回来了一趟,陪他俩过节,出去吃了顿饭,象征性地问了下学习。 杭月和藏程坐一排,倪文瑾坐在对面。 “对了,我最近接了个新单子,过年那段时间我有点忙,回不来了,你们还像之前那样一放假就过来?” 臧程一直低头吃自己的,寡言少语,整个饭桌上只有倪文瑾和杭月在说话。 他不赞同,“寒假总共就二十天不到,作业很多,一来一回耽误时间,学习资料都在这放着,也不好带,今年就不去了。” 说的在理,但是倪文瑾还是有些失落,要是知道他们俩没时间过来,她不会答应参与那个工作的。 她又问杭月,“阿月,你呢,今年和小程哥哥一起过年行吗?” 杭月点头,“可以的,小姨。” “那我就不给你们订机票了。” “嗯,小姨你也别太辛苦了,过年那天我们视频,也算一起吃年夜饭啦。”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不在一起过新年。 倪文瑾笑着说好。她总能从杭月身上看到好朋友杭惠宜的影子,如果她还在,看着自己的女儿长大,长成这样乖巧漂亮的小姑娘,该多好。 …… 倪文瑾元旦第二天早上就要回去。 杭月起了个大早,准备和臧程去送送小姨。 臧程的手机估计静音了,她打了几通电话给他都没被接通。 她怕时间来不及,只能去他房间叫醒他。 臧程被她连推带拉地弄醒,睁开眼就看到杭月站在床旁边。 唉,要是在自己身边躺着多好。臧程又闭上眼睛,回想着之前和杭月一起睡,早上起来还能哄着她来一次。 他懒懒地开口,“什么事啊?” 杭月解释,“小姨是上午的飞机,你快点起来,等会儿我们陪她一起去机场。” 臧程拿起床头的手机,刚到七点。 他用胳膊盖住眼睛,一脸烦躁。 “行,你先出去。” “你先起来我就出去,不然你等会儿又睡着了。” 杭月碎碎念,帮他把被子掀开,“起来就不困啦,其实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猝不及防地看到了少年常年锻炼的身体和平角内裤下的隆起。 臧程:“……” 妈的,真是个祖宗啊。 臧程看看她,生不起气,还想拉她过来亲两口。 算了,他告诉自己,爱是克制。 他醒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晨勃了,其实挺正常,平时他都不管,过一会儿就好了。怪他今天看着杭月,多想了一会儿他俩之前的晨间运动,以至于下面一直不消停。 他又把被子拉上,坐起身,“行了吧,赶紧出去。” 杭月转身就走,还帮他把门给带上。 臧程看她落荒而逃,笑出声。 机场。 杭月去洗手间了。 臧程被倪文瑾拉着问话。 “上次那个事情解决好了没?” 她问的就是江琦那件事。 臧程最近没听过杭月再和他提到过,姜涿也和他说已经和江琦说清楚了,他点点头,“差不多了。我会看着。” “嗯,那个男孩子呢?没有纠缠阿月吧?” “没,我和他说过,不许他追我妹。” 倪文瑾抱着胳膊,语气挑剔,“确实,那个男孩子自己都和小女生搞不清,怎么有资格和阿月在一起。” 她表情欣慰,说到杭月就一万个满意,“我们阿月,长得好还乖巧懂事,我本来还担心她会早恋,你看她一点不受男孩子影响。” “我不也没早恋。” 倪文瑾瞥他一眼,“你最好是。” 臧程失笑,“怎么到我你就不信了?” 倪文瑾一副不愿说破的样子,“那我问你,你那个项链给谁买的?” 他皱眉,“你怎么知道?” 下一秒他就想起昨天倪文瑾手机快关机了,他把自己手机借给她打电话。 倪文瑾移开视线,“我还没那功夫翻你手机,昨天有消息弹出来,我就扫了一眼。” 是上个月他经过商场专柜时买的,他还想刻两个字母,就付了钱留了联系方式。 臧程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想试探一下他妈妈的态度,“我给阿月买的。” 果不其然,倪文瑾比听到他承认谈恋爱还惊讶。 只是她的关注点很奇怪,“阿月?她不喜欢这种吧,你给她买套盲盒都比这强。” 臧程:“……” “如果……” 杭月从前面小跑过来,隔得远,在机场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他还是一眼就看到她。她到一半停下,四周看一看,估计是忘记了他们的具体位置。 “什么?” 臧程想了想还是没说,“没事。” 他快步走过去把杭月带回来。 倪文瑾看着两个人,总觉得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安检口。 两个人依次和倪文瑾拥抱。 倪文瑾拍拍臧程的背,小声在他耳边说,“只要你确定是对的事,那我就算不支持,也不会反对。” 她不是把孩子绑在身边看得严防死守的家长。越长大,母子俩的沟通越少,她知道自己心态出了问题,但她也相信臧程不会做出出格违法的事情,除此之外的所有决定,她会尊重他的想法。 臧程点头,“你在国外注意安全,别太辛苦,我和阿月高考完去你那儿。” 放假 小年前一天,高叁终于放假。 整个学校只剩高叁生和一些老师留守,分析完卷子都各自收拾书离校。 教室闹哄哄,充斥着放假的喜悦。 杭月这两天心情都不好,前天高叁一模的成绩出来了,没达到她预估的名次,还是大考,她有点焦虑。 臧程这边结束的早一些,等在杭月班门口准备帮她拿点书。 他不是什么校园风云人物,大概率是因为他在学校是一个深居简出的状态,大课间用来补觉或者整理课上漏下的笔记,活跃在楼道栏杆旁的男生堆里找不到他。不和他同一楼层几乎和他碰不上面,且行为处事低调内敛。 叁年中也曾经因为长相惹眼有幸被外班同学在校园墙上匿名求过几次QQ号,但因为本人得知后直接了当拒绝的态度,周边朋友没有替他给出过任何联系方式。 想和他遇上,全靠缘分。也许在去洗手间的路上,也许在同层办公室。 难度之大,让人望而却步, 重点高中大部分学生以学习为重,养眼的帅哥人人爱看,但这种毫无交集的帅哥只能算作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了解过少还是会逐渐从话题中消失。 这次他突然出现在班门口,倒是一下子吸引了不少关注。 冯嘉怡转过头敲敲杭月的桌子,示意她看窗外,“你哥”。 尽管声音不大,依旧能被人留意到。 “那是你哥啊,我去,好帅。” 杭月百忙中抬头看一眼,臧程背着书包规规矩矩地站在教室外的长廊,他在看自己,杭月用食指向他比个1,意思是让他等一会儿。 她桌子有点乱,分发下来的试卷和习题册混在一起摊在桌面上,惨不忍睹。她想把下课前发下的各科试卷整理好,不然回到家发现少了会很麻烦。 “你哥和你一样大吗?” “对。” “怎么我一次没见过啊?” “可能是因为他在对面那栋楼吧。” “励行楼啊,怪不得。” “那你们是龙凤胎咯?” 杭月理解同学的好奇心,女孩子之间聊聊自己的家庭再正常不过,只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她低头边整理东西边组织了一会儿语句。 “嗯……说是表兄妹会贴切一点吧,我们是一起长大的。” “哦这样,那……” 冯嘉怡笑着岔开话题,“耿婧你人口普查呢。” 耿婧也意识到自己问得太密,笑笑停下问话,“我这不是觉得杭月哥哥帅嘛,嘿嘿嘿。” 杭月被她的实诚逗乐,跟着笑。 周围几个不算熟的同学见着问不出什么了也散开。 没一会儿,班里的同学几乎走完,杭月向臧程招招手。 臧程进来,“要我帮你?” “对。” 他上手帮她把对应的试卷收好迭到一起。 “你同学都走了,你还在这磨蹭呢。” 她不服气,“我最后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了,不然我早就收拾好了。” “他找你有事?” 杭月抿唇,“还不是模考成绩,老师让我寒假抓点紧。” 臧程倒觉得不用太放在心上,“我看你这次年级排名退步不算明显,其实五十名以内都是正常波动范围。” 杭月低头数试卷份数,“主要是……我最近学得还挺认真,我本来预估年排会升的,结果还退步了二十几名,这种感觉就像用错了力一样。” 臧程不打断,听她继续说。 “我就害怕是不是我的学习方法用错了,为什么花同样的时间别人进步我没进步呢,想想是不是有点恐怖?” 臧程笑,他往下蹲了点,撑着膝盖,和坐在座位上的杭月平视,他很乐于地开导,理性分析。 “你这学期之前的五次段考是不是一直很稳定,这就说明你的方法没错。而且你说高叁复习有什么具体的方法,你之前有想过自己在用什么方法学习吗?没有吧,想太多就会出问题,一次失误代表不了什么。回去我帮你再看看错题,全搞明白这套卷子我们就算过去了。” 他耐心等待她的回复,“行吗?” 臧程安慰的话语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疲惫倦怠人舒服地泡进温度适宜的热水浴里,紧绷的身体和思绪在这一秒变得松懈。 杭月鼓鼓腮帮,眼睛亮亮的,“行。” ———— 非常感谢大家相聚在po看我的清水校园文。/(ㄒoㄒ)/~~ 底气 临近年关,在倪文瑾的提醒下,两个人前往超市准备年货。 逛了一个多小时,装满叁个大号购物袋。他们出了超市站在路边等叫好的车,购物袋放在脚边。 他们和好已经有一个月。 臧程信守承诺退回哥哥的位置,也做的很好。 杭月很珍惜,但偶尔会惴惴不安,就好像是走到了马路中间,信号灯变成黄色,不好退后也不好前进,只能诚惶诚恐地僵立在原地祈求别出什么差错。 这是她想要的现状,只是杭月也越来越清楚地知道没办法和以前一模一样了。 那些他们在床上做爱的画面不会时不时涌入脑海,他进入她身体那一瞬间的贯穿感好像被刻进了记忆,他接吻的习惯,肌肉的线条都被她无意中记下来。甚至连臧程低头撕包装的动作都能和他坐在床头撕安全套的身影重合。 杭月每次刻意忽视后都在想,完了。 怎么这些就总是跳出来呢。 杭月的手被拉住,思绪也被拽回。 臧程把她往自己身边拉了点,“阿月,别站太靠外。” “哦,好。” 他似乎没察觉她的走神,手还没松开,“车子要十分钟才能到。” 市中心人很多,杭月不着急,“慢慢等吧。” 室外温度低,从开了暖气的超市出来还有点不适应,她的手迅速冷下来。 站了一会儿,臧程的手终于松开,却又贴上杭月的脸,他的动作随意,眉眼冷淡,手背轻轻蹭了下试试温度,另一只手帮她把围巾往下巴上提了点。 “冷不冷?” “还好。” 她大大的眼睛里有些犹疑,脸埋在围巾里,在灯光下被照得愈加白皙。 臧程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做完这些就站在一边安静等车。 他们过年的事情少,不用走亲戚,杭月妈妈早逝又是孤儿,没什么亲戚。倪文瑾结婚时就和父母那边断绝了关系,这么多年自然也和亲戚们失去联系,真要有什么额外的亲戚,那就只有臧程爷爷奶奶了。 “对了,今年你要去你爷爷家吗?” “不去。” “不去可以吗?”她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期待。 刚放寒假的时候他爷爷就打来电话问过,他那个时候就已经用高叁作业多为由拒绝了。今年就他们俩过年,他要是走了,那杭月只能一个人留在家里。 他没说明白,反问她,“你希望我去吗?” 杭月低头看脚尖,她当然不希望,但是又说不出口。那边是他爷爷奶奶,也是他的家人。 她看他,犹犹豫豫,情绪上头,眼里是不舍和难过。 臧程心软下来,摸摸她的头,“我不会去,阿月,我在这陪你。” 杭月提起的心落回原位。 但她还是有些难受,她自暴自弃地觉得自己像只小狗,像只没安全感可怜巴巴的小狗。 臧程看她垂下眼睛,眼睫扇动几下就落下几颗晶莹的泪珠。 他惊奇她的眼泪说来就来,没有任何前奏,像早早在后台准备好的道具,随时可以拿上台,变成软化他的毒药,或者是直击他心口的利器。 “这么不舍得哥哥?” 杭月摇头。 臧程平视着看她,“那说说为什么?” 她睫毛濡湿,赌气似得偏过头看马路。 臧程嗓音低沉带笑,“怎么还闹脾气了?” 她是气自己,气自己脆弱不争气,气自己反复无常贪得无厌。 周遭很吵,汽车鸣笛声,路人的交谈声,凛冬的风声,闹哄哄一片。 臧程的全部耐心都给了她。 他不再问,只是上前抱住她,他知道她很喜欢拥抱,可能这样能让她觉得安心。 “阿月,我不会离开你,不只是因为我们是兄妹。” 他好像只在床笫之间借着那股劲说过心意,情到浓时才在她耳边说“我爱你”。 “我知道这有点荒诞。”他深吸一口气,把她搂得更紧。 他不想再试探下去,管她到底是把自己当兄长依赖,还是也或多或少有些男女之间的情意,他都不想知道了。 “我很爱你。” 杭月在他怀里睁大眼睛。 他的锋利尖刺在决定拥抱她时全部收回,什么自我保护机制也全部失效,他早就不要回应,心甘情愿付出,只因为这是杭月。 他爱看她笑,也能受得了她哭。 “所以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离开你,你要有点底气。” “阿月,以后别为这个哭了。” ———— +影视在线:po1⒏mobi 亲我一下 气氛很好。 杭月离开臧程温暖的胸膛,想开口,嘴唇嗫嚅却不知道说什么。 臧程的表白来得稍稍有些猝不及防。 像是失魂落魄的人捡了张中了奖的彩票,很欣喜,忐忑参半,想兑现又怕落空。 杭月想立马回应他,接吻也好,牵起他的手也好。 只是像少了一个催化剂,她无法越过心中的拦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对得起他的心意。 她静静看臧程,担心自己瞻前顾后的犹豫伤了他的真心。 一声汽车喇叭声打断了她的思量。 中年男人探出头,“是你们叫的车吗?” 臧程看一眼车牌,回复司机:“是我们。” “手机尾号报一下。” “0218。” 两个人坐上车,没再说话。 臧程收敛了很多脾气,看杭月纠结的样子心里差不多明白,虽然有些失落但也在他的预想内。 车子上也不方便聊天,两人没再说话,沉默着坐到小区门口。 下了车到他们住的那一栋还有点距离。 臧程把轻一点的购物袋给杭月,自己提着两个重点的。 杭月跟在他身后,开口喊他。 “臧程。” “嗯?” “我不知道自己是把你当哥哥爱还是……”,“所以……”,她闭上眼睛,“你可以亲我一下吗?我听说,和喜欢的人接吻会很心动。” 她想无耻地用着臧程给的底气,钻个牛角尖,看清自己的爱。不是他说的吗?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离开自己。 臧程诧异地笑,“现在?” “对!” 臧程松下两个购物袋,两步走到她面前,偏头吻上她的唇。 路灯下的两个身影被拉长,以缠绵的姿势。臧程握着杭月的后颈,从浅尝辄止到绵长辗转,给足了回味的余韵。 他的吻不像以前那样莽撞急促,不紧不慢地想让杭月体会自己的虔诚。 绵长的吻结束,臧程退开一点。 不知道杭月有没有心动,反正他是心跳得飞快,他等她开口,就像是在等一个审判。 杭月主动抱住他。其实她在臧程义无反顾地走过来时就已经豁然开朗。 然后在漫长的吻中反复确认了自己的心。 …… 回到家,站在玄关处,臧程想到什么,皱着眉头问她,“如果你接完吻没心动,是不是就要当这一切没发生?” 杭月笑得开心,“你知道还答应?” 是他主动放弃选择权的。 “因为我想抓住一切机会试一试。” 杭月又踮起脚亲亲他,“不会的,你走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了。” 她只亲了一下,唇轻轻抿一口就退开。 臧程垂着眼,觉得不够,“过来。” 他这段时间饱受煎熬,一面要维持好哥哥的形象,一面又在想自己真没可能了,想方设法地和杭月接触,又不能明显越界。现在总算能全讨回来。 杭月摇头,勾起他的手,“我现在还有一个顾虑。” 他倒爽快得很,“说出来,今晚全解决了。” 她犹豫着开口,“小姨那边……”。 臧程不替她担心这个,“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你小姨,她对你不比对我好?” 她不过来他就过去,把她一把搂在怀里。 臧程这时候倒是替自己担心多一些,他妈要是知道了,想追究的话他肯定是首当其冲的。 他捏捏她的脸,“之前就一直担心这个?” 杭月比了个1,“还有一个。” “说。” “如果我们分手了之后会很尴尬,到时候亲人也做不成了,我没男朋友了就算了,也没哥哥了,万一不是和平分手,你把我赶出家门了,我就没有小姨了。”她瘪瘪嘴,说得自己都难受,“也就没有家了。” 臧程越听越离谱,笑着说:“你套娃呢?” 他嘴上打岔,心里却发现她太缺乏安全感。 他直接否定她的命题,“我们不会分手。” “万一呢?” “万一?万一我们因为分手弄得不愉快,被赶出家门的大概率是我”,“而且,我不会轻易放手的。如果弄得不愉快,也只会是因为我不想分手死缠着你,你得做好准备。” 他继续亲她,舌尖沿着唇缝抵进去,大手放在她腰后,安分的没有乱动。 “今天晚上做吗?” 她略微思考,“也行。” 沙发上(H) 杭月点头答应后臧程才加深这个吻。 这时候的吻才恢复了他往常的风格,咄咄逼人,急不可耐。 两个多月没做了。 杭月也有些期待,臧程在这方面有点造诣,有很多方法让她舒服,要是能学会适可而止就更好了。 他沉着声说话,已经按捺不住,“就在这里沙发上做吧。” 客厅太大,开暖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升温。 “不要,太冷了。” 而杭月已经倚靠在他身上,下面含着他的两根手指,那里还是干涩的,放大了手指插入过程的体感。 温热的窄穴吐出粘液,收缩着等待采撷。 牛仔裤被拽下,内裤掉到脚踝上挂着…… 臧程的唇一遍又一遍地在她唇上和脖颈辗转,膝盖抵进推她的腿间。 进入的那一刻他都没用手辅助,滚烫灼热的阴茎顶开闭合的阴唇,直直闯入花房。 好久没做,杭月有点不适应,惊叹出声,又媚又娇,伸手抵在臧程的腹肌上,“慢点进……去楼上啊…这么冷。” 她上面还穿着毛衣,但是下面脱得干净,室内温度要高一点,但在冬天还是没好受到哪儿去,小腿上的汗毛都立起。 这个姿势也确实进不深,臧程抓着杭月的屁股往自己这边推,顺着她,“上楼,行。” 臧程勾起杭月的膝弯,轻松把她抱起来挂在胸前。 杭月挂在他脖子上的胳膊一下收紧,他抱起自己时顶胯,借着她在上的姿势,插到了从没有过的深度。 阴道瞬间被硕大的性器填满,一理一毫的间隙都不剩,酸胀,外力撑开的痛,不受控的快感全涌上来。 她不愿意,往后缩,用悬空的脚踢他,“你进这么深干什么……” 他也没想到,往后退了些。 “上楼了,别闹。” 上楼也磨人,他抬腿上台阶,带着性器在穴里顶撞,她被磨得难耐,偏头埋在他颈窝。 楼梯没上完,臧程喘着粗气把杭月抵在扶手上,挺腰开始抽动。 “臧程…!”太荒唐了。 穴肉被拉扯,抽插之间有粘液被挤压出的啪叽声,阴茎抽出来的时候带出温热液体从穴口滑到腿上。 她不敢动怕两个人摔下去。 臧程纾解完,抱着她上完剩下的台阶就近进了她的房间。 杭月被他松下,放到沙发上,他抽离出来,去开暖气,然后戴套。 她窝在小沙发里抱着膝盖,喘着气,穴内一下空虚,好像有凉风灌入。 没等她喘几口气,臧程过来拽起她一条腿架在臂弯,又挺进去,这姿势方便观察,他低头看自己进出嫩穴,周围一圈是潮红色,腿根也被摩擦得发红。 “好深……”她皱眉,又因为他抽身而出涌上来的空虚感无意识挺着细腰迎合。 “我顶深点,疼就和我说。” 阴唇被挤得下凹,看着可怜,却激得他性欲更强。 深处的快感更强,盖过了那点疼,杭月抓着他的胳膊,被弄得失声。 不出意外的在几十下的抽插中到达高潮。 臧程感觉到了,放慢动作享受她的高潮余韵。 “阿月,你看看。” 杭月仰靠在沙发背上,腿在抖,不听他的话,死命摇头,眼角湿润。 臧程欺身把她抱到怀里,含住她的唇,大开大合的吻,勾住舌头吸咬,口水顺着嘴角留下来,被他用手指揩干净。 直到杭月有些喘不上气,这个吻才堪堪结束。 他扣着杭月的后颈迫使她看。 于是她近距离地看到他的阴茎在穴口抽动,每次顶撞,身体的反应都真实的传遍全身。 臧程抓住杭月的胯,又移到她的屁股上,把她狠狠往前面压,她眼泪被激出来,哭着喊哥哥,细长的胳膊勾住他的脖子,讨好地送上一个一个吻。 “又要到了……我受不了……你让我缓一会儿…” 他这次没停,加重往里面又顶了几十下。 她的肚子快要痉挛了,说不出话,敏感的阴蒂被摩擦,手抓着沙发扶手,但是用不上力,最后只剩呜咽。 臧程放缓了力道,手指顺着穴口抚摸按压,“好娇气,你多适应适应,下次我们换个姿势,从后面。” 她没力气理他。 这次他和她一起到的,他没抽出来,抱着杭月转个身,自己靠在沙发上,把她放怀里趴着,看她颤栗,捏着她的下巴亲,另一只手在她背上安抚。 房间里暖气足,杭月不想动,渐渐在他身上睡着。 除夕 臧程把睡着的杭月抱到床上,拿不含酒精的湿巾和纸巾帮她清理完了之后给她盖好被子。 让她睡一会儿。 他自己躺旁边看手机。 时间还早,杭月没多久就醒过来。 房间里很安静,她躺在热乎乎的被窝里不想动。 “醒了?” 臧程放下手机,俯身和她说话。 杭月看他精神还足得很,皱眉嘟囔一句,“你都不累的吗?” “那才多久?” 臧程想了下,他这个年纪一次就累得起不来,问题才大吧。 杭月没再搭理他,懒洋洋得伸手够床头柜上的手机。 做到后来臧程一件衣服也没给她留,杭月盖着被子捂得严实,被子下面都是光着的,拿手机时胳膊露出来,细白的两节,锁骨那一块儿被他弄红了一片,还有嘬出来的吻痕。 杭月也留意到,指着证据控诉,“你看你!” 臧程理亏但嘴硬,“我没使劲,你皮肤太嫩了,随便捏一下都红。” 她不可思议,“你这还没使劲?那你使劲了我是不是要被你啃破皮。” 话没说完她先笑了,“哈哈哈不行,臧程你是狗吗。” 她笑得忘形,眼角弯弯。被子被抖下来一点,挂在胸前,胸前的白团若隐若现。 她不知道她现在多勾引人。 臧程拉开被子,低头含住她的乳尖。 杭月自认为能这么坦然和自己哥哥上床已经算接受能力很强的了,但臧程还是能在床上一次次突破她的极限。 让她觉得,太淫乱了。 两个人又闹了一会儿,最后都气喘吁吁躺在床上。 臧程语调平平的给自己讨个说法,“怎么办,我让你摸硬了。” 她不承认,“是我摸的吗,你自己本来就不坚定。” 臧程哑言,刚刚她就跟个妖精一样勾引人,光溜溜挂自己身上,手顺着裤腰带就下去,他本来就半硬着,直接给她弄得顶起来。 杭月说自己那里还没休息好,不让他进。臧程理解,欣然接受。 “那你用手帮我弄出来。” 杭月点头,亲亲他的嘴,“去你那儿行吧。” “不是,我现在是你男朋友,都没资格爬你床?” 她撒娇,勾着臧程脖子跪在他面前从他眼睛开始胡乱亲几口亲到脖子,“我刚换的被单,可麻烦了,你弄上去又要换。” 她床上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摊着,换一次床单是个体力活。 臧程特喜欢她黏着自己撒娇的样子,和小时候比真一点都没变。 最后两个人去了洗手间,臧程握着她手弄出来,还顺便一起泡了澡。 …… 这一开始就一发不可收拾。 晚上做完第二天起码睡到上午十点才醒,还要在床上眯一会儿,一上午就荒废了。 这就算了。 有时候臧程下午不知道怎么就又来了兴致,折腾到晚上,杭月累得根本不想动笔。 她也没法控制住,每次做完都告诉自己不能再这么放纵下去了,结果最后又被他带着半推半就滚到床上厮磨。 “不行。” “我们不能这样了,我这个寒假还要好好学习的。” 杭月在除夕这天的早上提出了自己的计划。 “你说。” “六点半起床不实际,那就早上七点起床,七点半早读……然后十一点半睡觉,一周只能做一次,如果做就只能安排在十一点半之后。” 杭月不好意思地哄他,“高考完有的是时间……” 她要学习他总不能耽误她,高考是正经大事。臧程也反思,这两天确实是有些频繁。 “行,听你的。” —— 除夕夜,两个人和倪文瑾视频。 这天的菜是臧程做的,杭月在旁边打下手。 他们俩从小生活条件不差,他们初中之后倪文瑾事业重心转向新加坡,给他们雇了长期的家政阿姨,但总有需要自己动手的时候。 时间长了,两个人都会做几道家常菜,复杂点的照着网上给出的菜谱和教程视频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几率。 杭月穿着红色毛衣,脸衬得很白,整个人都很灵动。 “小姨,今天的菜都是小程哥哥做的,不过我也帮了点忙哦。” 杭月和臧程坐一边,手机架在前面,她一道一道介绍菜品。 “味道都很不错,他好有天赋。” 杭月把刚刚夸完臧程的话又对着她小姨重新夸一遍。臧程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在旁边看着杭月,眼里有笑。 倪文瑾看着手机屏幕里面已经很大的两个孩子,眼眶发热。 怎么突然就长大了呢,她的儿子在她不知道的这几年里学会了做菜,比她做的还像样。一开始说好要好好照顾阿月结果也没在身边陪多久。 叁个人分隔两地,但还也过了个好年。 “小姨,新年快乐!” “妈,新年快乐。” 倪文瑾拿起杯子隔空碰杯,“孩子们,新年快乐!” 球馆 除夕之后杭月正式投入学习中,之前的一模卷子跟着臧程一起订正完。 她化学不太好,这次还是化学这科丢分最多,一下把总分拉下来了。这次丢分的大多数是因为新题型,答题方向偏了导致的。 她这几天专项练习了一下,掌握了一些答题技巧,上次的考试失利忘得差不多了,心态又恢复过来。 臧程每个晚上抽一个小时给她辅导化学。 他自己也有弱项,不过杭月也爱莫能助,他差在语文作文,没有文学天赋就只能靠积累,偏偏他有时候跑题跑得离谱,好在他理综强,能把分差不多拉回来。 连着几天高强度学习,其实比上学还累一些,上学的时候还不至于刷一整天题。 于是今天臧程拉着杭月出门去球馆运动,当做放松了。 刚过年关,这边其实早已经歇业在家过春节,但是臧程经常过来,这边的老板年纪不大,喜欢和他们一起打球,一来二去成了熟人。 老板家住邻市,回家前给臧程留了把钥匙,知道他们高叁假期娱乐时间少,让他们想打球就直接过去他那儿,也省的去户外找其他地方。 …… 杭月拎着一副羽毛球拍,这是她唯一比较熟悉的球类。 小学作业少,倪文瑾周末没时间照顾他俩,又怕两个小孩在家太闲会作妖,就给他俩扔到兴趣班。 周六要在家写作业,周日上午在少年宫学毛笔字,下午去隔壁青少年运动机构学羽毛球。 虽然都是半吊子老师,半吊子学生,但是也是实打实学了五年,还是以量取胜,两个人的羽毛球技术在外行人眼里算是高手。 臧程在玄关处穿鞋,还是一身运动裤和卫衣的搭配,外面套着黑色羽绒服,头发前几天刚理过,理发师剪多了,只比寸头长一点,全靠那张脸撑着,不至于凶神恶煞。 临走前臧程接了个电话。 杭月听得模模糊糊的,不知道有什么事,“怎么啦?” “我有几个朋友也过去打球。” 杭月点头,也低头开始约朋友,“那等会儿你和他们打球的时候就有嘉怡陪着我了。” 球馆。 好久没运动,她有点手生,好在一开始节奏不快,几个回合下来又找回感觉。 冯嘉怡来得早,在旁边的小看台,后来的姜涿他们也站过去当观众。 两个人把羽毛球打出职业比赛的感觉。 臧程常年打球,体力好很多,发球很有力量,但是杭月丝毫没有显得被动,游刃有余。 她集中注意时微皱眉头,马尾高高束起,摇晃在脑后,碎发被汗水沾湿贴在耳鬓,身体后仰接球,曲线流畅又好看。偶尔打出个漂亮的球法,会自然地笑起来,说句好。 冯嘉怡觉得好酷,“他俩就像热血运动番里面的那种主角。” 姜涿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杭月,刚沉寂没多久的心又复燃。 他推推旁边的汪衡杨说:“我这次是真心动了。” 汪衡杨:“……” 那您之前还有假心动?—— +影视在线:po1⒏mobi 我有男朋友了 一场结束。 臧程和杭月往他们那边走。 杭月笑着和臧程的朋友们打了招呼,有的还是第一次见。这里面也只有汪衡杨她熟悉点,他初中就和臧程是同学,还来过几次家里。 冯嘉怡给她递毛巾,毫不吝啬她的赞美,“还是第一次见你打球,好帅。” 杭月骄傲地扬眉,脸蛋白里透红,笑得开心,拉着她往后坐。 几个男生聚在一起说话,休息了十分钟就准备去隔壁篮球场打球。 臧程往后看一眼,杭月正和她朋友聊得开心。 他几步走过去,低头叮嘱,“你的外套在休息室放着,再过一会儿就去穿上。水杯在我背包里,里面有热水,别喝矿泉水,太凉了。” 杭月一直点头应着,“行,你去打球吧。” 冯嘉怡笑,“你哥哥好细心。” 杭月弯唇,“他就是这样,好像觉得我生活不能自理一样。”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杭月才起身去休息室。 休息室中间有长椅,两边是放东西的柜子,臧程的背包没放进储物柜里,就在长椅上放着,杭月穿上外套,过去把保温杯拿出来喝水。 休息室的门被敲响。 她以为是冯嘉怡,起身去开门。 但是门外站着的是姜涿。 杭月有些意外,“你不和他们打球?” “我下一场上。” 杭月点点头,以为他有东西落在这儿了,走到一边低头喝水没再主动搭话。 却看到姜涿只是站在那儿看自己。 杭月不明所以,咽下嘴里的水,“嗯?还有事吗?” “杭月,我最近又仔细想了想,我还是喜欢你的。” 杭月差点被呛到。不怪她惊讶,自从江琦的事情解决了之后她就和姜涿没什么交流了,因为一开始就知道了姜涿的心意,不管他是短暂的心动还是真的爱慕之情,她都不想和他有什么接触。 姜涿解释,“你也知道,我和你哥哥是朋友,所以之前谨慎了一点,不敢轻易追求你。” 杭月怕他又要继续说,很快接话,“抱歉,我……” 姜涿好像猜到她想说什么,“我知道你可能高叁不想谈恋爱,我也不强求,我现在追你,还有几个月高考结束了,你再考虑要不要答应我。” 他语言诚恳,但杭月还是有点不舒服,因为他看上去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有时候,听起来真诚的言语只是一个人为了达到目的加入的一个步骤而已。 既然他这么说了,杭月把即将说出的话改口。 “抱歉,我有男朋友了,所以我也没法接受你的追求。” 这不在他的预设中。 因为姜涿好像从来没听过臧程提过他妹妹有男朋友。 他愣住了,但是很快就又在心里开解好自己,理智地展现自己的优势。 “杭月,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而且我家境还算不错,你和我在一起之后,我肯定会对你很好,抛去这些,只看物质上我也能满足你。” 杭月抬手,想打断一下他的话。 “所以,我觉得我还是有机会和你男朋友竞争一下的。” 姜涿的家境可不只是他说的“还算不错”。 他家开的是连锁的餐饮店,近几年更是发展得越来越好,还在向其他领域拓展。 姜涿一言不合就拿家境开始说事让她觉得有些好玩。 可惜他没想明白,如果一个人因为他的家境和他在一起,只是因为不满足现状,想依附他得到改变,毫无意义。 她很喜欢臧程,也不渴望更好的物质生活,所以姜涿说的一切都只是他自己贴在身上的形容词,对她没有吸引力。 杭月不想对他说教,半真半假地说:“你说的我男朋友都有,而且他更帅。” 她不管姜涿信不信,简单粗暴地断了他的所有优势。 杭月没冷脸,说话还是带着笑的。 从某个角度来说,他的表白也算是直爽,而且虽然在感情这方面有些自视清高了,但据她了解的,姜涿和朋友相处得都挺好,她也不想回绝得太不留情面,让他和臧程不好相处。 杭月又说了几句场面话,“还是谢谢你,不过我觉得你也不是非我不可吧,高考完之后还会遇到很多人,你到时候再谈恋爱也不迟。” 姜涿面子上有些过不去,这还是他第一次表白被拒。 但好在杭月落落大方,缓解了他的失落。 他扯出个笑,开玩笑道:“说得好听,你怎么不高考完再谈。” 杭月为了抵他一句,故意回:“因为我表白成功了啊。” 我去。 姜涿无语,偏过头靠在储物柜上,还是没撑住笑出来。 “我真是挺喜欢你的,而且算算也挺久的了,我之前第一次来你家找你哥玩,我就喜欢你了,我还找你班上同学了解你,也不是临时起意的,反正你别觉得我不靠谱,后来我也以为自己可以不和你在一起,但是今天见到你还是觉得很心动……” 杭月点头,也许吧,不然江琦也不会那样。 “但是也希望以后我们之间没什么牵扯了,如果你把我哥哥当好朋友的话。” 姜涿点点头,隐去失落,“……那肯定的。” 你知道吗 春节刚过去没多久,很多家店都没开张,除非承办宴席的酒店,但是吃起来太不划算,姜涿说着要请客,大家犹豫着没答应。 臧程站在杭月旁边,“下次再聚吧,今天已经出来挺久的了。” 也是,已经过了饭点了,大家又是高叁生,在外面玩太久家长会着急。 于是大家也就散了。 冬天天黑得早,路边的路灯都亮起来了,杭月不放心冯嘉怡一个人回家,拉着她的手要送她。 汪衡杨抱着球走过来,“你家住哪儿?” 冯嘉怡围巾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一双眼睛,闻言指指自己,“我吗?” 汪衡杨点头,“对。” “在光明路小学旁边。” “那我俩顺路,我送你行吗?” 杭月笑,觉得有点意思,汪衡杨不是这么多话又热心的人,但她没开口,看看臧程,臧程对着她扬扬眉,显然像知道点什么。 冯嘉怡惊讶,看向杭月,眼睛睁得大大的。 “那既然你们顺路的话,我就不送你咯嘉怡。” 汪衡杨对着杭月抬了下下巴,“你放心,人我给你安全送到家。” 杭月比了个OK的手势。 他又绅士地问冯嘉怡,“行吗?” 冯嘉怡是那种安静乖巧的小女孩,不好意思拒绝,何况人家是好心帮忙,连忙点头,“可以可以,谢谢你。” 看着汪衡杨和冯嘉怡渐行渐远的背影,杭月收回视线。 臧程握住她的手,“累不累?” 杭月摇头,“还好吧,我一直在教嘉怡打球,自己没怎么出汗。” 两个人慢悠悠地牵着手晃到小区门口。 “你说,汪衡杨是不是喜欢我们嘉怡?” 臧程点点头,“他刚刚打球的时候还问我人家名字。” 这才见过一面,杭月害怕不靠谱,“他人怎么样?” “挺好的,人品可以,不过谈恋爱我也不能保证什么,还是要你朋友自己看才算真实。” 臧程和他初中就认识,五六年的朋友了。 他看杭月眼睛亮亮的,似乎很热衷于探知这些事情,想了下又给她补充道,“他家和光明路小学不顺路。” 杭月捧着脸,“哇哦~好浪漫。” “反正你知道这人不坏就行了。” 杭月说嗯,“我看汪衡杨长相也可以,和嘉怡还是挺般配的。” 臧程看她。 “干嘛?” 臧程偏过头看路,半天问一句,“他帅还是我帅?” 杭月哈哈大笑,觉得他能问出这种争风吃醋的话真是太过意外。“当然是你帅,你头发剪这么短都很帅。” 臧程拽拽她的手,“站直了。” 杭月跺一下右脚,站得笔挺笔挺,“好的,长官!” 他笑笑,语调平平,“那我现在命令你过来亲我。” 杭月晃晃他的手,“在外面呢,不好吧。” 臧程把自己的鸭舌帽摘下来戴在她头上,然后偏头自己吻上去。 “好偶像剧啊。”杭月在心里尖叫。 他的唇很软,经常喝水所以很水润,杭月很快反客为主,时轻时重地吸吮着他的唇瓣,舌尖舔他的唇珠,臧程的手扶在杭月脸侧,轻轻摩挲她的脸颊,被她撩拨地呼吸加重,她的舌尖甚至往里照拂到他的上颚,退出来抵着他的舌尖,然后又吝啬地缩回去,再给点甜头。 她亲完了之后开始撒娇,“我没力气了,我的力气都为了亲你消耗没了。” 臧程把杭月搂在怀里,下巴放在她的发顶上,“回去我做菜,你歇着可以吗?” 杭月点点头,又踮脚在他脸上留下一个响亮的吻。 臧程拉着她往前走,没走几步就被杭月轻轻拽了一下。 “怎么了?” 杭月凑到他耳边小声说话,“你看那边的一个叔叔,好奇怪。” 臧程皱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那是一个衣着很得体的男人,西装配大衣,他看的方向就是杭月这边。 臧程把杭月往自己身后拉了一点,“没事,别管他。” 不知道这个男人在这看了多久,不过大概率已经看到了刚刚自己和杭月接吻。 臧程丝毫不避讳地回看过去,眼里有不加掩饰的审视和警告。 然后那个男人好像皱了一下眉。 天已经黑下来,他站的地方又不是路灯下面,很难看清他的脸。 臧程牵着杭月径直走进小区。 快拐弯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已经打开车门准备上车了。 回到家,杭月坐在沙发上背单词,臧程在厨房做菜。 他们也点外卖,不过是在两个人都不想进厨房又不知道做什么菜的时候,或者是上学的时候没时间也会直接叫外卖,吃完扔个垃圾,省事。 杭月越想越觉得有点心慌,“哥——” 臧程从厨房出来,穿着卫衣,袖子撸到胳膊肘,“什么事?” 她说:“我总觉得今天在外面那个大叔好像认识我。” 臧程也没忘记那个人,“你这几天都别一个人出门了,有事也记得叫我陪你。”他把她放身边看着心里踏实点。 杭月点头,“好。” 臧程又回到厨房。 杭月看着他在厨房里的背影,觉得好像已经和他结婚了一样。 下一秒,她又捂住脸。 想什么呢。 之前臧程也给她做过很多次饭,那时候就从来不会有这种隐秘的幸福感,顶多感动一下,觉得哥哥真好啊。 不过说到结婚,杭月又一下子泄了气。 她心里还是一直惦记着小姨,万一小姨不接受呢。 杭月知道小姨应该不会怎么怪她,但是这样会不会很伤小姨的心,她在外面工作那么辛苦。 算了,等高考完,再旁敲侧击地问问小姨的想法。 杭月再次肯定了自己的计划,点点头又拿起单词书,低头接着背。 —— 倪文瑾从工作室出来,回到住所。 最近的几单都还挺顺利,客户要求不多也不挑剔,她准备忙完这段时间就开始扩招员工,把自己这个婚庆策划的品牌做大,再回国继续发展。 两个孩子都长大了,她想她不需要再一直求稳,是时候开始做大规模。 手机来信提示音响起。 倪文瑾低头查看。 【我想问问月月最近怎么样了?】 倪文瑾从看到来信人的名字开始,心就悬着。 他已经有好几年没发消息过来了,她还以为他决定和这边的一切都断绝关系了。 只是为什么突然这时候发消息过来问。 倪文瑾看着那条短信,冷笑,“现在来装什么好人?” 她把手机甩到一边,起身去洗漱。 倪文瑾从洗手间出来就准备回卧室休息,去客厅把手机拿起来,又看了一眼。 【我今天去看她了】 倪文瑾把这条消息看了好几遍,闭着眼靠在墙上,他真的不应该出现的,他没资格再当阿月的爸爸。 她直接拨通了电话,那边很快接通。 “段亦成,你到底想干嘛?!阿月现在快高考了,你不准去打扰她。” 那边的男人语气平缓,“我就是去看看她,没想做什么。” 倪文瑾承认自己有私心,她不愿意阿月再和她的生父有牵扯。 是段亦成他没担当,是他先不要自己孩子的,他对不起杭惠宜对不起阿月,凭什么现在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如果阿月和他见面,什么都不知道的阿月可能会心软,毕竟这是她的亲人。但是这个人根本就不配。 倪文瑾喘着气,“你最好是,段亦成,你这辈子都别想再拥有阿月,你要是靠近她一步,我就把你的事全告诉她,让她知道你就是个抛妻弃子的人渣。” 段亦成声音无奈,“倪文瑾,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当时也是有苦衷,你不知道惠宜比我更绝情吗,她当初在我走之后就不准我见孩子了。” “你别给自己找借口了行吗,惠宜多要强你不知道吗,你怪她绝情,那你怎么不说自己做的事恶心呢!” “我不想和你吵,我今天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倪文瑾没开口,他继续说:“你儿子和阿月在谈恋爱,你知道吗?” 多久没做了 倪文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断电话的。 她之前好像是隐约感觉到一些不对劲,也猜测到臧程可能是喜欢阿月的,但那只是猜测而已,她还有很多反驳自己的理由,所以没有细想。 现在回过头看,当时在机场臧程问她的那句话,应该就是在铺垫吧。 段亦成挂断电话前说了一句话,“你也并没有把孩子带得多好,阿月还没成年,你是有多上心呢,你后不后悔当初没把阿月交给我。” 她如鲠在喉。明明段亦成才是最可笑的,但这就是他,千错万错都能被他自己轻而易举地带过,但是却纠着别人的过失不放。 就像十几年前,他站在惠宜的墓碑前,质问自己,“你说我辜负了惠宜,那你呢?作为她最好的朋友,你在她生病时又在哪儿呢?” 可偏偏他戳中的都是她的软肋。 倪文瑾几乎一夜失眠。 天快亮时,她编辑好了短信发给段亦成。 -阿月和我儿子之间,最多算是早恋,他们朝夕相处生出感情没什么意外的,我会处理好。你别想拿这件事说明什么。阿月我不会交给你,她还有几个月满十八周岁,也不需要监护人了。你离她远点。 这次轮到段亦成打电话过来。 他的声音带着怒意,“倪文瑾,你别把话说得太轻松。你儿子能对在身边一起长大的妹妹下手,真的没什么顾忌吗,或者说,他有个那样的爸,你能保证他精神正常?” 段亦成说出的话句句戳在倪文瑾的逆鳞上。 “不是把阿月当女儿养着吗?你想让她成为第二个你吗?” 倪文瑾压抑着,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我的孩子什么样我清楚,不管怎么样,我不会让阿月当私生女,光凭这点,我就比你强上百倍。” 电话那边短暂的安静了一下,倪文瑾果断挂掉电话,然后把段亦成的号码拉黑了,她不需要再和他有什么谈判。 倪文瑾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如果阿月被段亦成带走,那惠宜的最后的强撑和骨气都会变得没意义。她怕什么都不知道的阿月原谅段亦成。 她知道,理智上上一辈的事情不应该牵扯孩子,但是情感上她接受不了。凭什么呢?凭什么惠宜孤独病逝,他却舒舒服服认回女儿,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 二十天的假期一晃而过。 杭月和臧程又回到了高叁生的作息。 正式进入二轮复习,作业量变多了,每天晚自习结束回到家还要写一个多小时的作业。 于是两个人从开学就没上过床。 尽管臧程很想做一次,但是看着杭月每天都睡不够觉的样子,也不忍心折腾她,顶多晚上睡觉的时候抱她一会儿。 开学两个月后的一个周六。 晚自习下,臧程照常是在一楼楼梯口等杭月。 杭月快下课时去办公室问物理题目,这题是压轴题,过程很多,说到下课都没结束。 物理老师正拿着笔一步一步解析给她看,讲得也正是尽兴的时候,杭月不好意思打断,只能继续听下去。 讲完这道题,离放学已经有十几分钟了,杭月说了谢谢老师之后就往教室跑。 晚自习结束之后大家离校都很积极,她回到班里的时候,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 杭月飞快地收拾书包,臧程估计等很久了。 再抬头时发现他已经站在教室门口,她怔了一下,乖乖地冲他笑。 明天一整个白天是不用去学校的。 臧程进班,坐她旁边看她收拾。 “不急。” 杭月有点愧疚,“我问题目呢结果老师说太久了。” 臧程坐那儿很悠闲,随意地点两下头表示知道了不计较。 像是想到什么,他开口:“咱俩多久没做了?” 杭月瞪大眼睛,又向四周看了一圈。 她不满地推他,“你能别说得跟唠家常一样吗?” 他笑,“这不是我俩的家常?” 杭月:…… 已经进入四月,天气转暖。 房间已经不需要开暖气了。 臧程洗了澡,身上是沐浴露的香味,只穿一条短裤就从浴室出来。 杭月房间有浴室,这会儿还没出来。 臧程回自己房间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盒子里还有叁个套。 他抽了两个出来扔床上,转身去拿干毛巾擦头发,然后径直到杭月房间。 杭月在吹头发,身上裹着浴巾,肩膀上还有水珠,皮肤在光下是莹白的。她看他一眼,依旧忙自己的。 臧程从后面贴上去抱住她,低头在她后颈亲了一口。 “你别挡着我。” 她头发半干,还在对着镜子认真吹。 臧程开口,声音沉沉的,“我帮你。” 几乎是紧贴在杭月身上,她感觉臧程身上很热,明明就穿一条短裤,在外面晃这么久还是这么热。 帮着帮着就变了味,吹风机关了放到一边去了,他们俩缠着亲到一起,分开之后被臧程打横抱起进了自己房间。 他的手指一勾,杭月的浴巾就散开掉到地上。 依旧是老步骤,臧程先用手指给她引点水出来润滑,他上次要用嘴,给杭月踢开了。 他坐床边,让杭月坐在他腿上,搂在怀里,以一种霸道的姿态占有自己最爱的女孩子。 嘴贴着嘴,手指在下面进出,他已经很了解杭月的喜好和敏感点,没到五分钟,她就在自己手里到了高潮。 杭月的腿轻轻地颤着,嘴上没有回应了,闭着眼睛很享受地自己怀里缩。 他笑,把她抱紧,“乖宝。” 臧程咬了一口她的下唇,勾着她的舌头不放,按着阴蒂帮她延长快感。 又过一会儿,杭月偏过头喘气,她是很放松的姿态,脖子后仰靠在他的臂弯上,嘴巴微张,看得臧程小腹紧绷。 臧程就着这姿势,稍微调整一下,把套带上。 他捏捏杭月白软软的乳肉,“帮我把内裤脱了。” 杭月低头,看着他拉下一半的内裤,腿间勃起的阴茎抵着她的大腿内侧。 她的手指戳戳他的那根昂扬的性器。 臧程喘口气,“你一会儿别求我。” 她鼓鼓腮帮,按他说的帮他把内裤拉下来。 臧程抱着她站起来,抬了下腿把内裤踢走。 他好久没进到她穴里,有点不舍得松手。 “今天抱着做好吧。” 面对面,就好像杭月趴在他怀里,其实下面连接着,水乳交融。 臧程挺腰抽插了几十下,这姿势有点类似女上位。 杭月才知道这个姿势也插得深,“别……” 她撑着臧程肩膀往后退了点,最深处的软肉躲开他的顶撞。 臧程一只手就把她按回原位,嘴贴嘴堵住她被顶出的呻吟,继续按着原来的节奏顶弄,她胸前的乳尖摩着臧程的皮肤,还没纾解完就感觉又有一股欲望一股劲传过来。 就这样又连着挺了几十下。 杭月憋不住叫出来,“太快……我受不了……”,她的手伸到他的小腹上把他往外推。 臧程停下来。 杭月松口气,但接着手就被他握着手腕拿开。 臧程换了个方向,把她推到床靠上,握着脚踝把她的腿曲起往两边压,胯骨开得更大。 “一会儿就好……”他压下来亲亲她的额头。 他只停了那么一会儿,软肉舒展开包裹住他,勾着他不断往里深入。 臧程盯着她看,看她小口喘气,看她半张着嘴发出短暂的叫喊。 他很久没做,控制不住力道,按着自己的频率来。 杭月内里的软肉紧缩,吸着他的阴茎。她到了,好舒服。来不及喟叹,穴内有规律的颤动就被他的抽插撞乱。 她感觉自己的眼泪在窒息的快感中涌出来。 “臧……哥哥…我后背疼。”后背被床靠上面的突起摩擦着,杭月后知后觉觉得疼。 臧程慢下来,重新把她捞过来抱在怀里,他压抑着呼吸替她揉背,“抱歉,哥哥慢点。” 杭月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她的腿盘在臧程的腰间,他少见的温柔语调就像迷魂药,让她落下的一串串眼泪变成心甘情愿的产物,收缩着穴口重新吞下折磨她的性器。 “唔……” 一次次的抽插,抵入腔道深处的硬物,随之而来的颤栗,腿间涌出来的粘稠液体,压抑的呜咽声和崩溃的叫喊声…… 光 杭月身上都是汗,澡也白洗了。 臧程抱着她到浴室一起冲个澡,进去时还不忘把自己拿出的第二个套带着。 她的腿又被分开,借着余液润滑,腔道再次被填满…… - 一觉睡到中午,杭月磨磨蹭蹭地吃完午饭,转悠几圈,字也没写几个就快要到上晚自习的时间,匆匆吃了晚饭就和臧程一起去学校。 杭月在路上突然说道:“奇怪……” 臧程问她:“怎么了?” “小姨这星期怎么没打视频过来?” 以往都是周日连线,这周却突然没了。 臧程也觉得不太对劲。 他拿手机直接打了通电话过去。 没人接。 杭月担忧道:“会不会是生病了?” 臧程看着因为久久没人接自动挂断电话的手机,压下心里的担心安慰杭月,“没事,也可能工作有点忙。我晚上再打一个电话试试。” …… 晚自习刚一结束,杭月书包还没收拾完就收到了倪文瑾的电话。 她欣喜地接通。 “喂,小姨。” “阿月,我回来了,在你学校门口接你。” 杭月惊讶道:“小姨你怎么现在回来了?公司没事情吗?” “不放心你们在家,我回来看看。” “好,那我和我哥一起去找你。” 倪文瑾却说,“不用等臧程了,他已经不在学校了,你先过来吧,到了再说。” 小姨的车是一辆白色的大众SUV,一般是停放在车库,一年都用不上几次。 杭月一出校门就看到。 她有事情想问,小跑过去,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坐进车里。 “小姨,哥哥怎么不在学校?” 倪文瑾神色如常,打着方向盘倒车。“他爷爷身体出了点问题,那边的人把他叫过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 倪文瑾岔开话题,问问杭月的成绩,杭月顺着话说下去,一直没找到机会给臧程发消息。 臧家。 如今的臧家只剩下臧程的爷爷奶奶,大伯一家早就移居国外,他爸又死得早,现在偌大的别墅只住着两个老人。 他爷爷六十多岁,这段时间身体出现状况,年纪大了,有些病自然而然就出来了。 只是钱还是能解决大部分的事情,专家连夜会诊,顶级的治疗团队,进口药,24小时看护照料…… 他爷爷得的是老年人中常见的冠心病,发现得早,干预也早,现在已经出院在家休息了。 臧程的行李箱摆在房间里,里面带了换洗衣服和会用到的复习资料。 身心俱疲。 他和他们说了要进屋学习,其实坐在书桌前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一篇语文理解看了四五遍都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臧程甩了笔,趴在胳膊上。 很突然,所有的一切都是。 只是超出了他的预期。 晚自习第一节还未结束,他被班主任叫出去。 “你妈妈说家里有点事情,让你回去一趟。” 臧程有种直觉,他妈妈知道了。 他一本书也没从教室带走,直接拿着班主任开好的出校批准单离开学校。 臧程直接打车回家的。 他妈妈回来了,有事情找他,但是没来接他。 那也就是在家等着和他算账。 臧程进家门,看见倪文瑾坐在沙发上。 那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好像他还是那个被倪文瑾教训的小孩。 “你是不是在和阿月恋爱。” 她问得直接。 臧程站在她面前,也没有任何遮掩犹豫得点头,“对。” 他的脸被打了一巴掌。 臧程的脸偏过去一点,他可以躲开的,从倪文瑾站起来到伸出手的每个过程,他都来得及躲开。 但他没躲,这点不算什么,他只是问自己想问的。 “你不是说过,只要是我确定是对的,你就算不支持也不反对吗?” 倪文瑾已经需要仰视他,“这是对的事情吗?啊?和你妹妹上床也对吗?” 一声比一声高,说到最后几近破音。 臧程蓦地看过来。 “我是觉得挺难接受的,但我以为你有分寸,可你呢!” “阿月才多大,你怎么敢的,怀孕了怎么办,还高考吗!”要不是她去翻了臧程的床头柜,还发现不了他们已经到了这一步。 臧程承认这事他是错了,但是他不后悔,他能得到杭月,能和她在一起,他就觉得值。 她一字一句痛斥,“你妹妹,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你喜欢上了就算了,还带着她上床。臧程,你不觉得可怕吗?你是不是在报复我啊!” “你就是骨子里留着他的血,怎么都换不掉的,我就不应该把你带过来,你就应该留在臧家……” 倪文瑾脸上歇斯底里的表情,臧程好久都没见过了,但再见还是很熟悉。 他小时候见过他妈妈被他爸打,见过很多次,这是他童年的噩梦之一。 所以后来他妈妈带着他出来单过,他很开心。他不知道自己以后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和那种不知道下一秒是不是就会引发炸弹爆炸的生活相比较,应该很轻松。 只是很可惜。 他妈妈也变得偏执,她会在半夜咒骂臧宇翰,会无缘无故打他,甚至把他带去医院检查脑子。 臧程不怪她,他小时候知道她是被他爸弄怕了,后来长大一点之后更明白他妈那时候是心理出问题了。他有时候会失望,但包括现在,他都没有真的埋怨过他妈妈。她过得也没有多如意。 可他也会有些不理解。 为什么呢? 难道日日夜夜的朝夕相处不足以让他妈妈对自己的孩子放心吗? 不然为什么什么事情都会扯出他爸,臧程也非常恨那个男人。 臧宇翰暴戾,滥情,即使除去他有躁郁症的原因,他本身也是个彻彻底底的伪君子。 臧程有时候也会很恐惧,难道就是无法更改的遗传,让他即使千不愿万不愿也会成为那样一个人? 他笑笑,“妈,你不觉得,我那样长大,即使真的心理上出了毛病,不也算正常吗?” 一个不敢犯错不敢发脾气因为会被妈妈纠着错误无限放大的孩子,真的能像正常人一样对待事情吗? “是,我喜欢杭月,战战兢兢的怕失去她,我不知道怎么对待这种情绪,我就只能远离。不过后来发现我做不到,就把她骗上床了。” “你知道她为什么那么轻易答应和我上床吗,因为愧疚,因为她看了太多听了太多你对我做的事说过的话,她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她以为是自己分走了你的温柔和耐心,其实不是的。” 他也是在杭月来到自己家之后,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妈妈也是会疼爱孩子的。 臧程垂眼,“只是因为你的那些温柔和耐心,不想留给我。” 他平静地陈述,说到这带点儿庆幸,“我挺幸运的,杭月很乖,她现在很喜欢我。” “我和她上床会带套,现在不会让她怀孕。她愿意的话,年纪到了就能结婚。我很感谢你,把她带回家。” 那是撕开黑色幕布透进来的光亮。 学校见 臧程抬起头,灰色的卫衣袖子上有深色的斑驳痕迹。 他靠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用手掌胡乱擦几下眼睛。 最后的结果是臧程从现在开始到高考结束都必须住在他爷爷家。倪文瑾多讨厌和臧家沾边啊,现在也能毫无留恋的让他去那儿住着。 臧程没意见。 “别让阿月知道我为什么去。” 他不说倪文瑾也不会让杭月知道。 杭月到家之后才知道臧程要住在他爷爷奶奶家。 她坐在沙发上,表情无措,轻声问道,“住多久呢?” 倪文瑾说不确定。 “那小姨呢?你过几天也要走吗?” “我不走,陪你到高考结束,然后我们一起回我那儿。” 杭月本来因为臧程去外面住有些失落,听到小姨能在家待到暑假又高兴起来。 她惊喜地抱住倪文瑾的手,“真好,不过要是哥哥也能在家就好了,他肯定也很高兴。” 倪文瑾强撑着笑了一下。从和臧程吵完到现在,心都是纠着的。 她每次都在冷静下来就开始后悔。 臧程小时候是很乖的,越长大在她面前沉默的时间越多。 她知道,他被自己影响了,就像他说的,即使心理出了毛病也不奇怪。 但她才知道,臧程承受的苦,杭月也同样在体会。 很失败吧。倪文瑾痛苦地想着。 倪文瑾留下来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她听到段亦成回国长住了。 段家企业的重心早就移向加拿大,他这时候回来,她不得不防备。 她一开始知道两个孩子在谈恋爱的时候确实震惊,但是她又不想贸然去问。每次视频通话的时候,两个孩子看起来很有活力,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倪文瑾安慰自己,在一起就在一起吧,关系好总比不好强。 两个月都在公司连轴转,为了空出时间回国。知道段亦成已经在国内住下后她立马买了机票往家赶,到家却发现不太对劲——臧程的床上有女孩子的睡裙。 然后打开床头柜就看到那盒没用完的安全套,她的心在抖。 段亦成的突然回国已经让她心烦意乱,接二连叁的事情发生,倪文瑾感觉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紧绷着。 她面色实在太差,杭月担心道:“小姨,你是不是太累了,今晚就先休息吧。 倪文瑾点点头,起身回屋。 杭月回到房间,没有先写作业,而是坐在书桌前给臧程打了个电话。 她隐隐有些担心。小姨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差别,只是神态很疲惫,但杭月自己有事瞒着,有点心虚。 还好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通。 电话那边还是熟悉的声音。 “你在干嘛呢?” 臧程听到她用轻快的声音问自己,尾音上扬,很可爱。 只是听到她的声音,臧程的心都能立马变得平静。 他学她的语调回她话,“写作业呢。” “哦……” 臧程听出她声音突然有些郁闷。 “怎么了?” “你要在那儿住多久呢?” 臧程的回答和她小姨说的一样,不确定。 杭月没拿手机的手在书桌上写写画画,和他随意聊着,“好吧……你爷爷身体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了,但我暂时还回不来。” 其实他爷爷前几天生病的时候就让他去他那边住一段时间,他拒绝了。 杭月叹口气,又说了一句好吧,嘟嘟囔囔地声音,充满了不开心。 他哄她,“明天中午一起吃饭,行吗,我去你班门口等你,你记得和你朋友说好。” “好。对了小姨她这次会一直待到我们高考欸,你知道吧?我还有点担心呢,不过现在想想估计是因为你去你爷爷家了,所以小姨回来陪我。” “嗯,你早点休息吧,别写太久作业了。” 杭月拖着声音说好。 挂电话前,杭月突然让他等一等。 “还有事?” 那边支支吾吾的声音,他没见到面都能想象出她那个别扭害羞的样子。 她像说秘密一样刻意放轻声音,“我……有点点想你。” 臧程一下就笑了,笑出声音。 没等他回复,电话就被火速挂断。 臧程沉闷一整晚的心情被她轻而易举地扭转——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牛肉面 早上倪文瑾早起要送杭月。 杭月猜到了,但她想让小姨多休息一会儿,自己提前起来,趁倪文瑾还没进厨房准备早餐前把人拦下。 她站在小姨的房间,已经换好春季校服,运动裤和白色底蓝色领子的长袖衫,正拿着发绳扎头发。 “小姨你别送我了,再睡一会儿,睡个回笼觉。我今天起得早,不会迟到的。” 倪文瑾被杭月堵住不给出房间,只能无奈地笑笑,她抱住杭月拍拍她的背,“那行,你路上慢点,下自习我还在原来的地方等你。” 房间里又剩下她一个人,她听杭月的话又多趟了一会儿,只是昨晚都没怎么睡好,一直失眠,半梦半醒,别说睡回笼觉了。 倪文瑾坐起身,拿出手机找到了国内的熟人。 “你有没有认识的心理医生?……都行……好,你把联系方式发我微信上。” 电话那边的熟人还说对段亦成家最近发生的事情也了解到了一些眉目,但没告诉倪文瑾。 “我现在还不太确定,等我让我那个朋友再去问问,确定了再和你说。” 倪文瑾说好,再叁道谢。 ——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的铃声打响。 因为杭月和她说过今天要和臧程一起吃午饭,冯嘉怡先走了,她挥挥手,“那我先去吃饭咯。” 杭月点头,觉得抛下朋友太不仗义,抱着冯嘉怡晃一晃,“回来给你带奶茶喝。” “最近天热了点,想喝果茶。” 杭月爽快应下。 她和臧程没在学校食堂吃,去了学校附近的拉面馆。 两个人都不挑,在吃这方面都是一致的随意。 一直走到学生变少的这条街,杭月才敢去牵臧程的手,她贴在他身上走路,腻腻歪歪。 …… “真的一直不能回来吗?” 臧程握紧她的手,找了个借口解释,“嗯,平时上课也没时间,只有周末能陪陪爷爷。” 他害怕他妈现在看到他又变得激动,万一再被杭月看到,他真的担心她会为了她的小姨毫不犹豫分手。 别看杭月现在黏人,臧程最了解她。 “不过其实也没事啦,我们还能在学校见。” 两个人走进面馆,都点的牛肉面,这家的牛肉面贵一点,但是牛肉量很足,他俩经常来。 边吃边随便聊几句,杭月心情还不错。 臧程想了一下还是试探地问,“阿月,你想什么时候和你小姨说我们的事儿?” 杭月嚼面的速度变慢,看着是在认真思考。 “嗯……高考完?或者等成绩出来。” 臧程倒是没想到她会选这么早的时间坦白,还以为要磨蹭到大学毕业。他有些惊讶地扬眉,把自己碗里剩下的几片牛肉全夹给她。 他刚刚就已经给了她很多,杭月笑眯眯,明知故问,“干嘛呀?” “奖励呗。” 她不满意,“这个奖励太小了吧。” 牛肉面很烫,她又加了辣椒,这会儿嘴巴辣得红红的。 臧程看了一眼移开视线,“我右边床头柜的最后一个抽屉里面有个黑色的长方形盒子,是给你准备的礼物。” 这简直是突如其来的惊喜,话赶话才说出来的,不然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到。 杭月笑完又说不要,“礼物当然要你亲手送给我才叫礼物嘛。” 臧程知道她故意刁难,也勾起唇,“那你要什么奖励,嗯?跟哥哥说说。” 杭月往旁边看了一下,没什么人。 她微微往前倾斜,在臧程嘴上亲了一口。 他猝不及防被撞得向后仰,耳边是她得逞的笑声。 臧程的嘴上沾上了红红的辣椒油,他抽了张纸擦干净,没和她胡乱来,继续问。 “那你小姨要是不同意呢?” 杭月脸上的笑收敛了,“那我们……” 臧程表情沉下去一些,低头吃面,他就知道。 “我也很害怕惹小姨生气,所以如果小姨强烈反对的话,你别和她吵架好不好?” 他勉强点头。 她凑近压下声音,“然后我们偷偷谈,再找时机对的时候和小姨再商量一下。” 这些是杭月单方面的预想,这次小姨回来她就开始想了,昨晚也为此晚睡了半小时。 臧程觉得自己的心就像做动量定理实验的那颗铁球,来回动荡着。 他还以为是“那我们就只能分手”。 他沉着声要听她再次保证,“说好了,阿月,到时候你别反悔。” 杭月很快地点两下头,握拳做加油的姿势一边喊着响亮的口号,“我会勇敢面对的!” 臧程:…… 严肃的气氛又被她破坏了。 但臧程悬着一晚的心终于有了落地点。 只要杭月不放手,他就不怕,怎么样都不怕。 车牌号 吃完午饭两个人没在外面闲逛,直接回学校,越往学校走,周边学生越多,手肯定是不能牵的。 杭月还记得给冯嘉怡带果茶的事,和臧程进了学校旁边的奶茶的店。 臧程进店前往后瞥了一眼,他站在店门口没进去,视线的方向是校门口。 杭月浑然不知的在选奶茶,付钱时臧程过去扫的码。 “先别出去。” “怎么了?” 臧程记得那个车牌号,两个月前停在他们小区门口的那辆车,那天晚上他留意了一眼车牌。 上次见完那个男人之后,好几天杭月都是和他同进同出,不过观察了一段时间再也没见过那个人了。他们只当是自己想多了。 那这次呢? 臧程想了一下还是和杭月说了,他现在没法在她身边每天都看着她,还是要让她提高警惕。 “还记得寒假你看到的那个人吗?” “记得,他在这儿?” 他们现在站在奶茶店门口,和校门口有一段距离,车子不是正对着他们停的,估计还没被看到。 杭月奶茶都没喝,站在臧程身后皱着眉,“这人想干嘛呀,是认识你还是我?” “或者是小姨?” 臧程手搭在她肩上,“没事,我们从后门走。” 绕了远路从后门进校,把杭月送到班门口,臧程离开前叮嘱她,“回家就和你小姨说这件事,让她早上也送你,车牌号我一会儿发给你,你也给她看看。” 杭月看着臧程低头和自己平视的眼睛,听话地点头。 其实她想问为什么他不和小姨说,但臧程今天看起来状态不好,她没再开口。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也努力想让他开心点,吃了顿饭之后确实好了很多。只是杭月想知道为什么,看着他什么不说但是神色难掩疲倦的样子,她的心情也被带着下沉,只是表面不显。 是不是昨晚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小姨又向他发火了? 在臧程面前,小姨的好像变得格外严格,小时候一点小事他都会被罚站罚跪。 小孩子也会察言观色,杭月小时候会记住臧程每次受惩罚的原因,然后努力做好那一点避免惹小姨生气。 但年纪太小了,玩入迷了就会有疏忽,但当她惶恐地看向小姨时,得到的是微笑或者根本不会引起小姨的注意。 杭月的眼里小姨有两种极端的情绪。一个对自己,一个对臧程。 她想让小姨也这样包容哥哥,只是一直到他们初中小姨出国,叁个人开始了聚少离多的生活,这种诡异得让人充满负担的差别对待也没改变。 杭月拎着奶茶进班,轻声叹口气。 晚自习结束。 班里没有什么高叁临考的紧张氛围,大家依旧是笑闹着,高高兴兴回家。 杭月和冯嘉怡一起出校门,在校门口分开。 杭月径直上车。 倪文瑾指指座位中间,“来的路上从面包店买了块小蛋糕,吃点垫垫肚子。” 她接过杭月放在腿上的书包放到后座,“还挺重。” 杭月笑,“复习资料就是厚。” “小姨,我和你说个事情。” 倪文瑾一愣,“你说。” 杭月把寒假遇到那个人的地点和大致时间,以及今天又在校门口看到那个人开的车的事全告诉了倪文瑾。 倪文瑾减慢车速,握紧了方向盘。 杭月把蛋糕放到前面的载物台上面,拿出手机翻出臧程发的消息,“我有他的车牌号。” 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单纯又无辜。 倪文瑾在想,杭月也是不是也想找过她爸爸呢,如果知道是自己阻拦着,会不会有一些怨恨自己。 段家还是那样显赫的家世,如果不是跟着自己,不说其他的,她的生活会比现在优渥很多倍。 倪文瑾看着前面的路,车子在红绿灯路口减速停下。 “好,我找朋友查一下这个车子是谁开的。阿月,你别担心,小姨现在每天都送你上下学,不会有事情。” 段亦成还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估计也是知道自己回国了,有点着急,想先和杭月见面做一些狡辩。 杭月说好,“我不担心,而且可能不是找我的呢?” “不过哥哥现在每天都是他爷爷安排的司机接送,应该也没什么危险。” 红灯跳成绿灯,倪文瑾启动车子。 她掩下心中的诧异,因为她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联系过臧程,不知道臧程是臧家的司机接送。 倪文瑾装作随意地问,“你怎么知道的呢?” “我中午和他一起吃的饭,然后我们回来就遇到那辆车了。” 倪文瑾气闷,觉得杭月真是有点傻。 女孩子长大了,变得格外好看,骨相清冷,但是眼睛大而灵动,又显得可爱。什么都不知道的和臧程谈恋爱,又轻易和他发生关系。她突然担心杭月以后会被男人骗。 这样想想,和臧程在一起,至少她安心一点。 想到臧程,倪文瑾的心又开始难受,她昨天把话说得太狠了。他做了这样的事情,教训是理所应当的,但她说的那些话太不应该了,冷静下来之后就生出缓缓蔓延的愧疚感。 --------------- 还有谁假期没结束吗,让我羡慕一下,最近又开始上课了,可我只想睡大觉O(∩_∩)O 实验教室 翌日清晨。 临近校门口的这条马路很堵,前面还有个初中,每次到了上下学的时间点都是水泄不通。 杭月怕迟到,和小姨说了再见就先下车了。 索性只有不到两百米,她几分钟就走到校大门对面,再过个马路就能进校,慌慌张张的没注意到身边一辆黑色的车停下。 直到自己的名字被叫出她才朝着声音的源头看过去,随后就惊讶地睁大眼睛。 臧程坐在后座,降下车窗看她,脸上带着懒洋洋的笑。 他直接下车,站在杭月旁边。 杭月活力满满地招招手,“早上好呀。” “早上好。” 臧程今天看起来好很多,至少精神很足。 两个人一起过马路,杭月问他昨晚睡得好不好。 “挺好的,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看你昨天好像很累。” 臧程顿一下,觉得杭月好像变细心了。 “突然换地方睡,不太习惯。” 杭月有些心疼,“那你要不要带个自己的枕头之类的过去?” 他笑,“用不着,昨晚已经适应了。” 杭月这才放心。 冯嘉怡在后面追上来,“阿月!” 大家为了多睡一会儿几乎都是这个点来,早读前十分钟校门口的人流量最大。 瞥见臧程,她声音低下来一点,“你哥哥也在啊。” “我们也是路上遇到的。” 冯嘉怡见到臧程,觉得正好。 她有事情麻烦他,本来还想让杭月替她传达一下,但能当面说当然最好。 几个人并排走,杭月在中间,冯嘉怡先凑过去和她小声商量,“我想让你哥哥帮我个忙,小忙。” 杭月当然没什么意见,后退一点让她和臧程说话。 “你好,我想麻烦你帮我个忙可以吗?” 臧程挺意外,把站在后面一点的杭月顺手拉到自己另一边站着。 “你说。” “就是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可以把你朋友汪衡杨带着吗,然后我和阿月一起过去。我有点事情想找他。” 冯嘉怡说着说着就觉得有些难为情,脸上有点红,对她来说这是第一次这么大胆地想见一个男孩子。 臧程很快应下,却见冯嘉怡犹犹豫豫再次开口。 “能不能别说是我想让他来……” 没等臧程说话,杭月抢先答应下来,她知道冯嘉怡脸皮薄,能开口提出这个请求已经很不容易。 杭月应下后,臧程自然也说不了什么。 她们的教学楼靠前一点,于是进了校门之后就和臧程分开。 只剩下两个女生,冯嘉怡总算自在一点。 杭月没怎么听冯嘉怡提过汪衡杨,她知道冯嘉怡喜欢的类型是斯文学霸那种的,还以为寒假这两个人就断了联系。 “汪衡杨还在联系你吗?” 冯嘉怡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失落,“其实我们没什么接触,他也很久没找过我了。” 两个人边上楼,冯嘉怡边说自己和汪衡杨仅有的几次见面。 寒假那次他送她回家,因为冯嘉怡话少加上有些社恐,一路上都没什么交流。 冯嘉怡一脸懊恼,“我感觉那次自己有点没礼貌,但是我就是不知道说什么,每次都是他说一句我答一句,后面的一段路几乎都是沉默着走完的。” “你就是喜欢安静的性格呀,再说第一次见面都不熟悉,没关系你别放在心上,汪衡杨不是计较这个的人。” 进了班还没开始早读,她们把书包放到班里就在外面的栏杆旁边靠着继续聊天。 寒假那回也没交换什么联系方式,再见面就是学校了。 刚开学没几天就到了高二年级的足球赛,足球赛需要布置的裁判席和计分板,以及抽签安排顺序,而这些工作都是由学校的策划协会安排,冯嘉怡之前是副会长,但是升到高叁都会统一离任,以学习为主。 都是学生,新上任的学妹不熟悉业务,把冯嘉怡找过去帮忙。 然后就是第二次和汪衡杨见面。他是体育社团的,被拉过来当苦力。 汪衡杨见到她之后很大方自然的上前打招呼,还热心的过来帮忙。 “结果我又是磕磕绊绊地说不出话,他身边的同学还说他献殷勤结果别人不领情,虽然是玩笑话吧,但我感觉好像让他丢脸了。” 杭月觉得冯嘉怡太为别人着想了。 “如果他想追你,那你就算是不冷不热地对他,那也是你作为女孩子的矜持,如果他不想追你,你也道谢了也回应了,没什么好难过的,又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对每个人都是自来熟。” “可是我好像是喜欢他的。” 杭月不可置信地看她,她之前的理想型和汪衡杨简直是天差地别。 “你别嫌我没出息,我就是挺喜欢他给人的那种感觉,很真诚很坦率。” “那不也挺好的嘛,我怎么可能嫌你。” 冯嘉怡还是纠结,“觉得我的喜欢太轻易了,轻易得好廉价。但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他现在不理我了。” 上次在操场开完校会散场的时候两个人明明对视了,可是汪衡杨没再上前,连远远的打招呼都没有。 早读的铃声打响,班主任进班的时候看到她俩站那儿聊天,忍不住数落,“你俩在这开早会呢?赶紧进班早读。” - 臧程和汪衡杨不是一个班,大课间过去找他。 汪衡杨就坐在靠窗的边上,窗户一拉伸出个头,“什么事?” “……你下节什么课?” “英语。” “那你把你数学二轮复习资料借我用。” 汪衡杨从桌肚里翻出来递给他,“我这几天没时间写,都是空白,你小心点别被你老师看到了。” 臧程无言。 “中午还给你,你中午来食堂吃饭吗?” 汪衡杨歪在椅子上,“不一定,食堂都吃腻了,我这学期一直在外面吃。” 臧程果断定下地点,“行,我中午在食堂等你。” 他拿着书,说完就走,留汪衡杨皱着眉从窗户探出身在后面追问。 嘶,总算把这事儿办妥。 好不容易到中午,臧程拿着那本他用不上的书到食堂等人。 杭月和冯嘉怡先到的。 杭月比本人还兴致勃勃一些,臧程提醒她别太明显。 汪衡杨姗姗来迟,看到冯嘉怡也不惊讶,还打了个招呼。 几个人打好饭菜回来坐好,汪衡杨去拿汤,还问冯嘉怡要不要带一碗。 人走后,杭月抓紧时间问:“等会要不然我和我哥先走?” 冯嘉怡点头,很不好意思,“我就是想看看他还有没有那个意思了。” 一顿饭吃得也轻松,汪衡杨还说食堂换新菜品了以后常来,就是确实和冯嘉怡没什么话了,从头到尾都只是和臧程在说话。 差不多的时候,臧程起身,“我吃好了,和阿月还有点事情,我们先走了。” - 今天天气好,两个人在教学楼附近散步,臧程往教学楼后面走。 那片之前是实验教室,靠近小树林,后来新扩建了一块地建了一栋专门的实验楼,那一块就用不上了,还没开发出其他用处,一直锁着。 杭月不去那边,那边的树长得茂盛,几间教室的光都被遮住,白天也是暗无天日的样子。 “那边感觉阴森森的,人好少,不去。” 臧程拉着她过去,“人少正好。” “你不是吧。”杭月拽着他的手站着不动。 他看着她觉得挺好玩,笑了声,“就过去亲亲你,想什么呢?” “回家亲。” “回不去。” 正是吃午饭的时间,这块儿人少,臧程把她搂着往那边带。 他不紧不慢挑了间最靠里面的教室,推开门进去,然后反手把门锁上。 门刚一关上,杭月就被他拉进怀里。 “好久没亲了。” 两个人就靠在后门处,他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偏头,贴上唇。 许久没被打扫的教室有灰尘的味道,不好闻,杭月往他身上靠近,他放在她腰上的手越收越紧。 唇齿相依,他的舌头探进去,上颚酥酥麻麻地被他的舌头撩过,然后下唇被叼起,她当然不会被动,搂紧他的脖子回吻。 臧程的手从校服衫的下摆伸进去,在她后背来回抚摸,摸到后颈。 她的衣服几乎被撑上去,半个后背露出来,零碎的声音从贴在一起的唇间发出来,“别……露出来了” “没人。” 内衣搭扣被勾开,他声音沉沉的,“让我摸摸。” 她胸前的软肉被拢住揉捏,“这样难受……” 过了好久,杭月趴在他怀里喘气,头发也乱了,上衣堆在腰间。 臧程退开点,用手指给她擦擦嘴角的水渍,顺便把她掉到前面的碎发押到耳后,再把手伸进去帮她把内衣搭扣勾好,一步步收尾,最后是整理衣服。 他在心底叹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亲下一次。 从实验教室出去,刚一开门,迎面遇见个人,杭月看清那人的脸之后,悄悄松开臧程的手。 “哟,你俩在这儿有事?” 姜涿手上拎着个椅子,脸上带着点古怪。 茶馆 臧程面色如常,“有点事,你这椅子是干嘛的?” 姜涿无奈,“还不是老李,让我去给他拿个椅子放他办公室的作业,我说去后勤处拿椅子要登记,这个点没人开门,他就让我来这边的实验室找个没人管的拿给他。” 杭月有点紧张,她感觉姜涿好像看到他们牵着的手了。 退一步讲,就算没看到牵手,两个人从这么个犄角旮旯走出来,也够奇怪的。 不过好在姜涿没再问别的。 杭月想到冯嘉怡,和他们分开,“你们先走吧,我去找嘉怡了。” -- “他是真的没那个心思了,你们走之后我尝试着找了个话题开口,他就回了两句话。不过也没事啦,其实只是有好感。今天见面发现他没生我的气,我就放心了。” 冯嘉怡不难过,她对待这些事情很平常心。 杭月安慰几句,心里已经对汪衡杨有了不好的印象。 晚上和臧程在手机上聊天,杭月把汪衡杨拎出来批评。 臧程听着杭月发过来的语音,有点无奈。 女孩子不满的抱怨声,“你看他这个人怎么回事呀,到处招惹女生,然后又不搭理了。” 杭月知道自己有点不讲道理,但是遇上朋友的事情就是没办法不双标。 臧程邀请她视频通话。 那边很快接通。 他看到她已经躺在床上了,穿着睡衣,白白净净。 “今天没熬夜写作业?” “熬不动啦,小姨也让我早点休息,还夸我学习已经很好不用再努力了嘿嘿。” 她笑得欢欢喜喜,换了个姿势拿手机。 “是要少熬夜,精力充足最重要。” “不说这个,那个汪衡杨我真是要狠狠说他一顿,你知道的,嘉怡就是安安静静学习的乖乖女呀,他看不出来吗,非要凑上去,现在好了,嘉怡开始对他上心了他又跑了。” 臧程也不知道这次汪衡杨怎么这么不靠谱。那天在球馆回家后,汪衡杨和他说过感觉那个女孩子挺好的想追追看,结果转眼就放弃了。 但是别人的事情,即使是自己的朋友,他也一向不关心,也不想管。 “这样也好,快高考了,让你朋友安心备考别分心才是最重要的。” 杭月点头,她这个倒是不担心,晚上的时候嘉怡已经认真投入学习了。 “最近在家里还好吗?” “很好呀,小姨周末要带我出去吃,你真的出不来吗?” “嗯。”他不想让她低落,转移话题,“又想我了?” “谁想你呀,今天中午才见过。对了,姜涿是不是看到我们牵手了?” 臧程没放在心上,“看到也没事,他不会乱说的。” 他看到她有点睁不开眼,“睡觉吧,好好休息。” 杭月还有话说,但确实犯困了,“好吧,晚安。” “晚安。” — 倪文瑾虽然人已经在国内,但是并没有闲下来,只是换成了线上办公。 在知道段亦成去杭月校门口找她之后,倪文瑾没过几天就把段亦成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了。 她再次主动地联系上了段亦成。 段亦成要求和她见面。 两个人约在了一个茶馆。 他回国主要就是为了杭月,好像并不忙,早早就到了约定的地点等待。 倪文瑾是准时到的,服务生在前面为她引路,穿过前厅,后面是户外庭院,沿着长廊走到包间。 服务生推开包间的门,“里边请,倪女士。” 段亦成好像没什么变化,还是十年前那个光风霁月的样子,细看之下才能看出眼角长了细纹。 他先开口,“好久不见,你变了很多。” 肯定有变化,以前的家庭主妇变成如今的倪总。 倪文瑾没什么叙旧的心思,但她这次并不想和他撕破脸,勉强露个笑。 “我听阿月说,她前段时间在校门口看到你的车了。” 段亦成讶然,“她认得我的车?” 倪文瑾避开他的问题,“她还不知道是你,以为是个跟踪狂。” 段亦成脸色一僵。 “所以你最好收敛点,你吓到她了。”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倪文瑾缓和一下脸色,耐下心来劝,“现在不是你和她见面的时候,她正是高叁的紧要阶段,没剩几天就要到高考了。” “你估计一点也不了解她,阿月成绩好,还是个努力的孩子,为了高考基本上晚上12点才睡觉,你这时候出来找她只会打扰她。” 段亦成笑,“像她妈妈,聪明。” 他好似陷入回忆。 倪文瑾没什么表情地等着他的回复。 段亦成淡然地喝口茶,“其实阿月不需要这么努力高考,在我身边,我会给她比这更好的教育资源。” 她差点冷下脸。 “我不想让阿月因为一些可以避免的因素而受到影响。没剩多久了,你有什么事情也不急着这一会儿。” 良久,段亦成点头。 “确实,现在她没时间,等高考完,我会和她好好见一面。” —— 嘉怡的感情线会在番外写的,我好喜欢乖乖的女鹅 杭惠宜 那次从茶馆回来后,倪文瑾又开始控制不住的焦虑,失眠。 段亦成早就忘记过去开始新生活,她却在遗憾中无法释怀也无法原谅自己。 她状态很差,杭月以为她哪里不舒服,急得要请假带她去医院。 倪文瑾怕她担心,私下去见了约好的心理医生。 之前几次大多时候只是聊天,聊聊近况,她不愿意提起过去,这次却愿意敞开心扉说说那时候的事情。 “我和惠宜是大学同学,她很会赚钱,没毕业的时候就在网上卖自己编的手工品,她手巧,编得复杂所以卖得也贵,每星期都去做家教,很苦不过四年下来也攒了不少钱。然后我们说好了毕业之后自己创业,开一家婚庆工作室……” 将近二十年前的时候,婚庆策划并不算是多吃香的行业,但她们俩就是觉得能有前景。 正式开始后又拉了几个找不到工作的同学一起加入。 但是创业真的没有想象的简单,几个女孩子受尽委屈可以忍忍就过去了,屡战屡败到几乎身无分文才是赤裸裸的现实。 她们不再是因为一点小事就能展开幻想的小女孩了,反而变成了因为一点小事就吵得面红耳赤,斤斤计较的合作伙伴。 那段日子很累,累得倪文瑾忘记了初心,以至于轻易松口,答应了臧宇翰的求婚。 仗着姣好的面貌和当时和臧宇翰那点短暂的校园爱情轻松嫁入豪门,代价是她要放弃事业,在家相夫教子。 那个时候的倪文瑾吃够了社会的苦,又少了点杭惠宜身上的韧劲,她最后退出了创业团队。 “我好后悔,过了这么久想起来还是后悔。” 刚结婚时感情挺好,臧宇翰没暴露太多本性,每个月的生活费给得也足。 倪文瑾把这些钱省下来给杭惠宜做创业资金。 杭惠宜很有头脑,从一次次失败中积累经验,不论是吸引客户还是提供策划方案给他们选择都完成得很好,那个小工作室竟然慢慢起色。 倪文瑾说到这,几近哽咽,“惠宜不怪我退出,她那个时候看出臧宇翰不是可以托付的人,给了我好多股份,按照我投资的钱是拿不到那些股份的。如果不是她还给我留了后路,我后来根本没勇气带着孩子脱离臧家。” 她过得不好,没怀孕前天天因为臧宇翰在外花天酒地烦心,怀孕之后又开始因为臧宇翰出轨郁郁寡欢。 倪文瑾自顾不暇,杭惠宜忙于事业,两个人渐行渐远。 “我知道惠宜怀孕的时候,她已经和段亦成彻底分手了,她是很傲气又很有能力的人。” 段亦成一面和她恋爱,一面允许家里人安排他和别人联姻。 杭惠宜发现后和段亦成大吵一架,没谈拢,当天晚上就分手搬回自己家。 纠纠缠缠闹了几个月,最后是段亦成服软,低声下气地求和。杭惠宜给了他一次机会。 和好没多久,杭惠宜就发现自己怀孕了。那次吵过架之后,杭惠宜对他一直不冷不热,这个孩子让段亦成找到了两个人真正能破镜重圆的机会。 他求她把孩子留下。 杭惠宜答应了,不是对他心软,是对孩子心软。 最后孩子快出世时等来的是段亦成要她留在国内把孩子生下来等他,而他要在国外联姻。他总以为他能把杭惠宜控制住。 怎么可能呢,杭惠宜那么努力地向上走,不是为了躲在阴影下当情妇的。 段亦成还以为自己运筹帷幄,能相安无事的拥有两个家庭。 杭惠宜让他滚蛋。打电话给他们共同的朋友让人过来把他带走,话说得难听,把他那点破事当着别人的面全抖落出来。 天之骄子受不下这委屈,直接出国,分得彻底。 杭惠宜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果断又勇敢,段亦成的自私反而让她更快地走出来,她已经看透那个人,不再有留恋。雇了专业的育儿师照顾孩子,事业家庭两不误。 本来应该很幸福的。 直到杭月六岁时惠宜查出了肝癌。 “如果我多关心一点她,我就会催着她去医院看看身体,早点发现也不至于到了医院之后直接查出肝癌晚期。” 太快了,从确诊到住院再到第叁次抢救无效,只有半年时间。 33岁的杭惠宜带着遗憾离世,把杭月托付给了刚刚离婚没多久的倪文瑾。 段亦成得到消息赶来要把孩子带走,但杭月的监护人早已变成倪文瑾。 她态度决绝,不给他任何带走阿月的机会。因为他早已结婚,儿子只小阿月不到两岁,也因为她不想让阿月有那样的父亲。 他在国外有家庭,并不缺孩子,想要杭月只是因为她是杭惠宜的女儿,他没能和杭惠宜有结果,所以想带走他们共有的孩子。 一切都不出自爱,而是出于爱而不得,出于偏执,出于不甘心。 倪文瑾太强硬,段亦成没工夫再耗下去,而且把一个孩子带回去确实麻烦,双方父母脸上都不好看。 权衡利弊之下,段亦成放手。 倪文瑾疲惫地捂住脸,“我拼了命地把两个孩子带在身边,但其实我没有给两个孩子太多关爱,阿月没有得到像她妈妈对她那样的爱,小程也因为有这样一个妈妈变得不快乐。” 心理医生一直听她说着过去,时不时应几句,最后才说:“认可自己也是很重要的。” 她没日没夜工作是为了弥补,为了把杭惠宜留下的心血维护好,也为了弥补她从前放弃的人生。 心理医生告诉她需要做的改变。 “慢慢来,孩子们远比我们想象的更爱我们。” ---- 用这章交代一下阿月妈妈的事。 注:“孩子远比我们想象中更爱我们”这句话是在网上看到的,非原创,出处没有找到?o? 30天 黑板的右上角写着高考倒计时30天。 臧程低头在草稿纸上演算,但心里一直想着事情。 杭月昨晚和他说:“小姨最近好像生病了,而且每天都闷闷不乐的,经常走神,我看着好担心。” 臧程也担心。 一方面是他妈的身体情况,他也不能回去看看她到底严不严重,看到自己估计得更严重。一方面是他和阿月的事情。 杭月不知道内情,臧程是清楚的。 他妈这样大概率是因为他们俩的事情。 臧程想接着上一步继续算下去,笔尖却在纸上迟迟不动。 半晌,他放下笔。 真的这么没法接受吗?把自己搞成那样? 臧程从书包里拿出手机,还是准备发个消息,骂就骂了,也不缺这一次。 同桌戳戳他,臧程头没抬,以为又是问题目,压着声回他,“下课再问。” 雄厚的男声插进来,“问什么?” 靠。 班主任老李从后门进的,他没注意到。 臧程把手机放下,不知道从哪句开始说能不像借口。 他跟着班主任到走廊。 老李没追究,把自己工作牌从口袋掏出来递给他,“你妈妈在校门口等着呢,你直接过去吧,她说你还回来继续上自习,我就不开出门条了,那个章给我弄没了。” 臧程接过去,“谢谢老师。” 老李补了句,“回来我再和你说手机的事。”- 臧程是跑过去的,校大门离教学楼有不小一段距离,他两分钟就跑到。 倪文瑾的白色大众停在第一个车位上。 他呼了口气,打开车门坐进去。 确实,状态不好。她的黑眼圈很重,因为没化妆,嘴唇也没什么血色。 “妈……” 倪文瑾先把话说完,“我最近一直在看心理医生。” 她声音不大,能听出来带着难过。其实前两年臧程也曾经筋疲力尽地劝她去看看心理医生,但当然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他没想到他妈现在会主动去。 臧程不知道说什么,只低着头。 倪文瑾缓缓开口,“对不起,妈妈不该说那些话,太伤人了。” 臧程抬头看过去,紧绷着的肩一下子像脱了力一样松懈下来。 他摇摇头,“没事。” 倪文瑾忍不住流泪,捂住眼睛面朝车窗。 臧程心里不好受,他妈妈过得不好,他一直都知道。 他抽两张纸巾递过去,“妈,我不怪你,这次我也确实有错,你多说几句也没什么。” 倪文瑾知道臧程说的是实话。 “妈妈会改的,我知道有点晚,但是……”她话没说出口又忍不住想哭。 臧程把话接过去,平平淡淡给她总结,“你是要改,要对自己好点,要往前看。” 倪文瑾不住地点头。 他不怨恨,也不纠结已经过去的事情。 良久,倪文瑾平静下来。 “还有一件事情,你前几天和阿月看到的那辆车,是阿月她生父的。” 十几年没露面,这时候过来,即使一无所知的臧程也能猜到他大概要干什么事情。 无非就是有用的到阿月的地方。 倪文瑾简要地和臧程说了段亦成和杭月妈妈的事情。 “我把时间拖到高考之后了。他铁了心要见到阿月,我也没办法时刻盯紧他。阿月也不小了,不可能像小时候一样被我藏在家里。” 臧程松口气,“你最近因为这个烦心?” 倪文瑾没否认,“想到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阿月是非善恶分得清清楚楚,更不会因为她那个一面没见过的爸对你有什么芥蒂,那种人相认有什么意义,你放心,阿月只会觉得晦气。” 可能这就是成年人的思维。 “只要阿月不想走,他就不能强制把她带走。” “你这几天魂不守舍的,阿月还以为你哪里不舒服,她妈妈就是生病去世的,她担心你身体也出问题。这几天回来了,就好好休息。” 臧程慢慢地劝说,沉稳认真。 他真的把杭月放在心上时刻惦记着,倪文瑾这段日子已经在接受,这时候也没再说他俩的事情。 时间不早了,他还要回去上自习。分开前,臧程抱了抱他妈。 在外面雷厉风行的女强人也有脆弱的时候。 臧程并不在意她会不会改,改多少。已经长到这么大了,该想明白的都自己想明白了,想不明白的也都接受了。 但是他妈能做到这一步,他还是很高兴。 夜晚的微风,校园里的路灯,好像比来的时候更柔和。 臧程慢慢悠悠走回教室,遇到站在教室外走廊上的班主任。 他就站这儿等他呢。 “你再慢点就能赶上放学了。快高考了,知道你成绩好,但是,百年累之,一朝毁之,你要稳到高考结束,别浮躁,手机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 臧程点头说知道,认错态度很好,给足老李面子。老李心情好,又抓着他夸了几句才放人进班。 老李看着那个高高瘦瘦的背影,捉摸不透,刚刚还是一脸沉重,这会儿回来就又好了。 他背着手回办公室,想着过几天开个主题班会吧,就叫“高考在即,情绪切莫起伏不定”——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回家 臧程依旧住在他爷爷家没回去。 他爷爷生过病之后开始意识到自己身体大不如从前,心态变了很多。 以前臧程推辞不去他那儿,他端着架子不会再多说什么,现在却强硬地让他留下多住一段时间。 臧程只能留下,总不能想来就来,说走就走。 他在那边过的一段时间里,被照顾得很好,平时送两个老人出行的司机被调来送他,饭菜的口味也向他看齐,尽管他说了不要这样也无济于事。 老人带孩子都是一个模式,无底线的溺爱。 …… 高叁叁点一线的固定生活节奏过起来很快。 转眼,就来到了高考这天。 考试这天并不累,早上九点开考,下午叁点开考,休息时间给的足,比平时还轻松点。 最后一场英语结束,大家拎着文件袋走出考点。 臧程和杭月分到了同一个理科考点。 早已经立夏,下午五点钟的天依旧挂着太阳。 考生是分批出去的,臧程的考场在五楼,走出校门时就看见杭月站在那儿等他。 她有点傻,也不知道找个阴凉地,站在阳光下笑眼弯弯,穿着最普通的白色短袖衫和短裤,朝他挥挥手。 臧程走过去,把她挥动的手拉下来牵在手里。 他俩没让倪文瑾来接,这附近不止一个考点,这个时候车开进来没一时半会儿出不去。 臧程捏捏她的手,“走吧。” 杭月中午没吃多少,怕下午犯困。 “走啦走啦,我好饿。” 他俩步行到最近的地铁站,坐地铁去和倪文瑾汇合。 倪文瑾厨艺不佳,早早订好餐厅用来庆祝,已经在那儿等他们。 外面温度不低,两个人坐上地铁的时候杭月已经走出汗。 她轻笑一声,“我们好像不是从高考考场出来一样。” 就像是刚刚完成一件很普通很平常的事情。 臧程也笑,“那你挺厉害。”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心里堆的事情太多,他现在都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杭月立马换上有点得意的小表情。 上地铁时松开的手又被他牵起。 杭月轻轻晃一晃,“干嘛?” 他抬头看前面的站点路线路,淡然回话,“害怕我一不留神你就飘走了。” 真会嘲笑人。 他们站着,靠近地铁门,那边也站着不少人要下地铁。听着这对年轻学生一来一往说话,也笑起来。 这才偏过头仔细看看那两个人。 穿得很像,都是简单的白T恤,拎着文件袋,结合今天的日期就能知道是高考生。 女孩子扎着高马尾,青涩和漂亮结合,这会儿瞪大眼睛看她身边的男孩子,但都知道没生气,是百分百会换来纵容而使的小性子。 那男生个高,眉宇间带着锐利,此时眼里盛满了笑,注意到有人在往这边看,他从容地回看一眼,把那女孩子手里的文件袋接过来,又不动声色把她拉到自己侧后面,转个身继续和她低声说话。 …… 杭月低头研究菜单,臧程在看手机,班群里有人带头组织要去外面来个散伙饭。 [老规矩哈,多退少补,我发个收款码,去的人把钱直接转到这里就行,大家最好都能到,最后一次了嘛,别等出成绩再聚。] 臧程没意见,把钱转过去。 倪文瑾看着对面像没事人一样的两个孩子,再叁犹豫还是问出来。 “虽然知道不该这时候问,但是我还是想听听你们考得怎么样。” 她就是万千家长中的一个,还是记挂着孩子们的学习。 杭月添好自己想吃的,把平板递给服务生。 她看着她小姨,“这有什么不能问的,我考得还不错啦,不过也就和平时一样,没感觉有超常发挥的状态。” “我也是。” 倪文瑾,“那就好那就好。” 吃到一半,杭月想起来个事,问臧程,“你什么时候能回来住,今晚不会还要过去吧?” “可以。” 他早上和他爷爷说过这两天不过去了。 倪文瑾早就想让臧程回来,但理解老人家想多和孙子相处的心情,现在住了两个月也差不多了。 如果是之前,倪文瑾不会多想什么,但现在杭月的主动提起,再次提醒了她眼前两个孩子的关系已经不再是从前那样。她记起她儿子对自己说“阿月很喜欢我”,其实说实话她看不出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毕竟阿月从小就喜欢黏着她哥哥,她之前还有点惋惜怎么两个人长大了后反而不像小时候那样亲密,现在他俩重归于好,却直接成了对小情侣。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段亦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找上门来,这才是头等大事。 倪文瑾默默做着打算。 “我明天开车送你过去把衣服什么的带回来。” “嗯。” 臧程喝口水,心里默默想着这次的流放算是要结束了-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被爱 晚上,杭月偷偷溜进了臧程的房间。 臧程躺在床上都快要睡着,看到她进来之后一下子清醒过来。 杭月还和没事人一样笑嘻嘻地对他说“嗨”。 臧程坐起身往她身后看一眼,起床从衣柜找了件短袖衫套上。 杭月不太高兴,“怎么了?我特意过来找你,你怎么一点都不开心?” 臧程把衣服套好,走到她面前捧着她的脸低头亲一口。 “高兴,怎么不高兴。” 臧程让杭月坐在床边,自己站在一旁,好好和她说,“你进来万一被你小姨看到怎么办?” “小姨进房间睡觉啦,她最近休息得都很早。现在也不是半夜,我们说几句话应该没事。”她压低声音,“我现在过来就是和你商量怎么和小姨说我们在谈恋爱的事情。” 杭月坐着,抬头看他,眼睛里映着灯光,闪闪的,亮亮的,满满都是期待。 只是让她失望的是,臧程并没有很高兴的样子。 他只是摸摸她的头说:“不着急,过几天再想也可以。” 他心里想的是找个什么时间和她说说段亦成。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让杭月见到她爸爸,不想让杭月心里有难解开的结,也担心她会被段亦成伤害。 臧程和杭月相处这么多年,她一个表情他就能看出她的心情。 像现在,臧程就知道她有点小情绪了。 他弯腰从旁边的床头柜里拿出一个首饰盒,递到杭月手上。 杭月低头看一眼首饰盒,“这里面是什么?” 她明明已经要笑起来,但还是忍住了,因为臧程先前冷漠的反应而有一点生气。 臧程自己把它打开,“一个小小的感谢礼物。” 这是一条项链,银白色的月牙,月牙是镂空的,中间有上面镶嵌着碎钻,底部坐着一只很小巧的金兔子。 看着就不便宜。 他低头亲一口她的额头,“感谢我的阿月。” 感谢你留在我身边,感谢你做我的妹妹,也感谢你成为我的女朋友。 杭月笑起来,转眼就把不开心忘干净,“帮我戴上吧。” 臧程帮她戴上,没起身,把她搂在怀里,鼻尖埋在她的颈窝,她刚洗完澡,身上很香,皮肤被空调的冷风吹得滑滑的。 而怀里的杭月拎起挂坠全神贯注地研究。 臧程离开点垂眸看她,“看看我行吗?” 杭月没放下挂坠,仰头亲他,很快地亲了两下,一下落在嘴角,一下在下巴,然后继续欣赏自己的项链。 不得不说臧程的眼光很不错,或者说他很了解自己的喜好,连送个项链都精准地落在她的审美点上。 臧程嘴上不满,其实很高兴自己送的礼物能被她这么喜欢,由着她看。 他站起来,往房间门口走,刚走一步就被杭月拉回来。 “你去哪儿?” 她坐着,抱住他的腰,像个耍赖的小孩,把脸埋在他肚子上。 他绷紧小腹,那块儿硬邦邦的。 臧程笑得不行,“杭月,我下次还送你项链,你要什么样的?” 杭月抬头眼巴巴望向他。 才不是项链,她只是很开心自己被认真地爱着。 臧程捏捏她的脸,好想把她抱起来好好亲一遍,可惜现在不方便,他今天刚回来,还不想被他妈看到什么越线行为。 他起身就是打算去把门反锁住。 杭月不松手,“我再抱一会儿就去睡觉了。” 又过了一会儿,臧程小腹那儿都被她捂热,杭月才慢慢松开他的腰。 臧程陪她走到房间门口,“回去了好好休息,别玩太久手机。”—— 倪文瑾终于知道了段亦成为什么急着回国认回杭月。 她朋友几经周转才搞清楚段家的事情。家丑不外扬,段家这点做得很好,如果不是倪文瑾朋友的朋友有个远房亲戚在段家做住家保姆,几乎没人知道。 段亦成那个只比杭月小不到两岁的儿子年初刚进的戒毒所,还是实在没办法了,身体都出问题,才被他奶奶狠心送进去,但就算出来了也基本快废了。 而段亦成身体出了状况,没法再有孩子,他也没精力再去养个孩子,他也已经离了两次婚,目前是单身状态。 所以杭月成了他唯一一个能拿得出手的孩子。 倪文瑾在想,杭月去到那样一个家庭,会过上什么样的生活?是被真心疼爱还是当作一个充当门面的工具。 手机里进了一条短信,是段亦成让她把杭月的微信推给他的信息。 这算是段亦成的报应吗? 当看到段亦成遇到的这些事时,倪文瑾并没觉得高兴,这些都和她没关系了——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可以陪我一起睡吗 “这样的话,段亦成这次来就是做好了把阿月带出国的准备?” 臧程往后靠,倒在沙发上。 杭月今天被冯嘉怡约出去了。 他们俩留在家商量着怎么和阿月把这些事情尽可能完整的说出来,又能让她不太难过。 杭月小时候有问过自己爸爸的事情,只是谁也没和她说。 杭惠宜不会把大人的事情说给孩子听,倪文瑾也从来没有透露,她担心和杭月提起之后会让她对自己的爸爸产生好奇,到时候如何解释又是一道难题。 也就是说杭月将近18年的人生中,对她的爸爸一无所知。 而现在她爸爸终于找来了,却不是单纯为了亲人团聚。 该怎么开口说出她妈妈曾经受过的伤害,怎么开口告诉她段亦成只是因为自己的儿子快废了才想到还有个女儿。 臧程烦躁地闭上眼睛。 阿月在他这儿好好的,除了他俩之前闹别扭那次,没受过什么大委屈。段亦成算个什么东西,哪来的脸见阿月。 …… 杭月在吃晚饭之前到的家。 她下午和冯嘉怡在外面一起吃了太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到家的时候不饿就没吃饭,坐在餐桌上和他们说话。 倪文瑾问她在外面玩的什么。 “和嘉怡看了场电影,然后就去甜品店坐着聊天了。” 她今天为了出去玩稍微打扮了一下,穿着一条嫩黄色的连衣裙,头发散下来落在肩头,杏眼弯弯。 餐桌是长方形的,她坐在主位上神采奕奕地说话,臧程和倪文瑾在两边低头吃饭,抬头对视一眼,看她心情这么好,都是欲言又止的表情。 杭月喝口水,继续说。 “你知道吗,汪衡杨又去找嘉怡了。” 臧程不惊讶,他已经听汪衡杨说过。 倪文瑾挑眉,这两个名字她都听过,知道是有一个是她朋友,另一个是臧程朋友。 她打趣道,“那你是月老咯?” 杭月哈哈大笑,“不是,是那个男生主动的。” 说着说着,杭月敏锐地发现今天这两个人不太对劲。 她左右看看,“你们是有什么事吗?” 倪文瑾没想好怎么说,臧程先点头。 他已经吃完,“阿月,你和我回房间,我有件事和你说。” 杭月没起身,踌躇地问一句,“是关于我爸爸的吗?” 整个客厅一下安静下来。 下一秒,倪文瑾扬声,“他是不是找你了?” 她摇摇头,“小姨,我上次不小心听到你打电话了,我猜到了一点。” 也就是说其实高考前杭月就已经知道了,但她谁也没说,连臧程也没告诉。 杭月比他们都坦然,“没关系的,小姨,我已经很大了,你直接和我说吧,我也该知道了。” …… 于是这一天,杭月知道了关于自己父亲的一切。 杭月的声音低落,“小姨,我好想我妈妈。” 杭惠宜去世时她早就记事,记忆中她妈妈一直是温柔坚韧的。她没见过爸爸,却从来不渴望。 就好比小树苗,只要给足了养分就能好好长大。 倪文瑾抱抱她。 杭月轻轻拍倪文瑾的背,反过来安慰她,“小姨,你不用担心我会和他走,我最舍不得小姨了。” 站在一边的臧程:? 就算不知道这些事情,就算段亦成是真的到了中年突然顾念亲情想找回自己遗落在外的女儿,杭月也不会被打动和他一起去国外过所谓锦衣玉食的生活。 因为段亦成于她而言就是彻彻底底的陌生人。 血缘关系是最深的羁绊吗? 并不是。 人和人之间任何关系的维系是靠复杂的情感,因为恨耿耿于怀,因为爱牵肠挂肚,或者是出于愧疚和一些责任。 现在知道了这些旧事,杭月只替妈妈不值,但最多是让她在拒绝的时候把话说狠一点,说到底还是陌生人。 这样想着,杭月忿忿不平地开口,“我本来还想婉拒的,但他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得到我的尊重,等我和他见面我一定会用最刻薄的话把他赶走。” 倪文瑾被逗笑。 杭月很快收起所有的低落,只说想回房间看看她妈妈的照片。 但是怎么会一点不受影响,倪文瑾不好再跟过去,搡着臧程让他去看看。 臧程微微落后几步,但还是止步在楼梯口。 他折回头,回到沙发上坐好,向一脸着急的倪文瑾摇摇头。 直到杭月的房间门轻轻合上。 沉寂中带着点躁动的客厅才重新出现说话声。 “她不是那么轴的人,你放下心。” 倪文瑾盯着坐在那儿不准备再上去的臧程,叹口气。 …… 时间一点点过去。 臧程按亮手机,杭月已经进屋有将近叁个小时。 他站起身,去厨房下碗面。 面汤是西红柿汤,但面里没有西红柿,这是她喜欢的吃法。 臧程敲两下门之后推门进去。 相册已经被合上端端正正地摆放在一旁,看得出来很爱惜。 而杭月斜倚在床边已经睡着了。 臧程把面放到书桌上。 她忘了开空调,额头都被热出汗。 他打开空调,过去想帮她调整个舒服点的姿势。 但杭月没有睡熟,一碰就睁开眼睛。 睫毛还是湿的,像被打湿的羽翼,缓慢又疲惫地眨两下。眼周泛红,哭过了,哭累了睡着的。 臧程看她醒了,顺势把人拥进怀里。 杭月闭上眼睛枕在他肩膀上。 “我不是因为段亦成哭的,是太想妈妈了,也很心疼妈妈。” “嗯,我知道。” 她说话慢慢的,像讲道理一样,“但是你别把这事放在心上,我就是普通地哭一哭,和那种悲伤到极点的哭不一样的……” 臧程勾起嘴角,“我知道。” 杭月搂紧他的脖子,死死搂住。 臧程随着她来。 半晌,她又道,“有点累。” “那就再睡一会儿。” 杭月的手没松开,臧程没辙,迁就着让她躺下来。 她躺下来盯着他的脸看,“你可以陪我一起睡吗?” 她语气脆弱满怀期盼,让臧程舍不得开口说一个“不”字。 尽管杭月的要求有些离谱,但臧程仍旧用商量的语气回复:“我在这看着你睡,你睡着了我再回去,可以吗?” “好吧。” 臧程靠在床边,手被杭月握住。 他后知后觉想起考完试那天晚上,杭月也是这样全身心依赖的状态。 他低头看着她的睡颜和紧紧交织在一起的手,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让她多点安全感,但他确定此时此刻的自己是安心的。 --- 那碗面可惜了…… 看错课表了,今早竟然有课,对不起下次一定说到做到! 接管公司 杭月通过了段亦成的好友申请。 他的微信名就是段亦成。 “你已添加了段亦成,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杭月把手机亮着屏幕放床上,盘腿坐着。 小姨给她送了一套盲盒。 一盒十二个,她放在床上拆开,一个一个对照着身份卡仔细欣赏,顺便检查有没有大瑕疵。 突然,她惊呼出声,“哇哦!” 臧程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玩着游戏,抬头看一眼。 她的手抬至眼前,掌心里捧着一个没巴掌大的塑料玩偶,造型独特。 “隐藏款!我这盒里有个隐藏款。” 她从散落在周围的小盒子里扒拉出手机给这个隐藏款来张特写,准备发给同学。 还没打好字,手机响起微信来消息的提示音。 杭月意识到什么,表情一滞。 臧程已经走过来。 “怎么说的?” 杭月把对话框点开给他看。 段亦成:阿月,我是爸爸。有时间可以见一面吗,爸爸很想你。 臧程眉头皱得死紧,像是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移开视线,克制好表情。 杭月不急着回消息,她捧着那些迷你手办下床,“帮我把剩下的拿过来。” 臧程知道这是准备带过去安家了。 一个白色的展架上面,全是透明的收纳盒,杭月把臧程口中的塑料小人一个一个仔细摆放好。 那个她说的隐藏款被放在单独的精美的木制架上。 杭月随意问道:“我后天和他见面怎么样?” “都可以,我陪你过去。” 杭月穿着宽松的白色背心和牛仔短裤,头发被高高地扎起来,那条项链随着她的动作在锁骨下方摇晃。 臧程站她身侧,不由分说地又把人拉进自己怀里,从后面圈主她。 “见完他我们出去旅游?” 原先的计划是高考完就去他妈那儿,现在全部打乱了,反正已经去过很多次,今年臧程想着要不就带她一起出去玩。 “嗯……等成绩出来把志愿填完再去吧。” 臧程的下巴放在她的发顶上。 杭月已经开始畅想,“那样的话能待久点,不紧不慢地玩,天气好就出门,天气不好就留在酒店。” 他语气突然变得意味不明,“留在酒店……” 杭月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女孩了,她一下捂住臧程的嘴,“不许说!” 臧程带着点痞痞的笑,把她手拿开,继续凑到她耳边说,“到时候换换新姿势。” 杭月改捂自己的耳朵,“你还说!” 臧程的唇已经顺着她的耳垂吻到嘴边,却被突如其来敲门声打断。 倪文瑾在外面叫她,“阿月。” 两个人默契地同时分开。 “小姨,我在呢,你进来吧。” 倪文瑾不留痕迹地把离得很远的两个人观察一遍。 她开口说正事,“我刚收到段亦成的信息,他说你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但是没回消息,让我问问是不是没看到。” 原来是这个事。 杭月指指展示架,“我刚刚在整理盲盒呢。” 倪文瑾了然,“这次送的喜欢吗?” 杭月使劲点头。 “你想好什么时候见他了吗?” “想好了,我等会儿和他约后天。” “小姨陪你?” 杭月摇摇头,“不用啦,小姨你见了他肯定烦,我哥陪我过去就行了。” “行,那你找时间回一下他消息,我先出去了。” 倪文瑾出门前把臧程叫出去了。 楼下后院。 “你现在还和阿月在一起?” 臧程露出个匪夷所思的表情,“当然。” 只是最近她在家,杭月没怎么和他黏在一起而已。 “你踏实点,要谈就好好谈,要有打算。” 臧程听出他妈说的话意有所指。 如果是在之前,倪文瑾不会想过多干涉臧程的一些选择,但现在她总觉得臧程没多久就要结婚,那以后就是两个人的小家庭了,必须要有一定的经济实力。 前几天臧程要去他爷爷家拿衣服,被他爷爷拦下了。 他爷爷的意思是让他回家待几天,然后再回臧家住。 倪文瑾当时和臧宇翰离婚离得并不顺利。 臧宇翰是即使不爱了你也别想先离开我的那种偏执型人格,臧程爷爷奶奶也是一直在施压,不允许她带走孩子。 最后是她以净身出户为条件,拿着他家暴的证据和他谈判才把臧程也带走。为了防止臧宇翰反悔,她在他勉强松口的情况下连夜收拾东西带着臧程离开。 离婚不到半年,臧宇翰就出事了。 醉驾出车祸,当场死亡。 倪文瑾当时不想和臧家再有任何牵扯,想给臧程改姓,但怕再引起臧宇翰的注意,就一直拖着。 臧宇翰出事,户口本上只剩臧程的名字,倪文瑾打算让他迁户口。 但是臧程爷爷不允许,他当时说只要臧程还姓臧,臧家的公司就有他一份,但是改姓了他就不会再认这个孙子。 倪文瑾再恨臧家,也要理智地为自己儿子留条后路。 于是没改姓,臧宇翰死后,逢年过节也会把臧程送到臧家陪他们几天,维系着亲情。 当时从那样不堪的生活中逃出来,她都能咽下所有苦继续让臧程和臧家有联系,更何况现在。 倪文瑾抱着胳膊,把自己的意思交代清楚,“你爷爷要是和你说让你毕业去公司,别急着拒绝。” 臧程表情复杂。 “妈,你不是最不想和臧家有联系吗?” “那是我,你不一样,不管怎么样,你都是他的亲孙子,他们不会害你。” 而且臧家大儿子已经定居海外,倪文瑾在臧家的时候就知道臧宇翰的大哥对经商不感兴趣,和父母关系也不好。 臧程爷爷现在还有能力管理公司,但是难免有些力不从心,小儿子的死也是一个打击,臧家的产业近几年几乎是停滞状态。 “我找人打听过,虽然这几年稳步不前,但是他们是老企业,根基稳,你接手之后不会有烂摊子留给你。” 其实没高考前,住在他爷爷家时,臧程爷爷就提过。 虽然他爸不是个好东西,但两个老人对他都是掏心窝的好,所以这些年臧程和他爷爷奶奶的相处也正常,见面不多,但该尽的孝道他都做得很好。 臧程他爷爷早就打算好让臧程来接他的位置。 他是把话直接敞开了说的,让臧程大学毕业就进公司跟着高层一起学习。 但当时的臧程没有直接应下。 他不想让他妈不好受,他最清楚他妈对臧家的态度,也怕让老人家寒心。 所以他用时间还早把话题岔开。 早几年臧程根本没想过自己会去管公司,他有自己感兴趣的方向,想过出来工作就从事那个方面。 但所有计划好的东西都不一定按照期望的轨迹运行,哪怕是现在。 臧程沉默地思考一会儿,应下倪文瑾说的话。 见面 到了和段亦成约好的时间。 昨天夜里毫无征兆地下了一场暴雨,六月份的天也还没到真正热的时候,早上起来气温降到二十出头。 倪文瑾受凉了,感冒的症状来势汹汹,于是没送他俩。 两个人出门,准备到约定的地点。 杭月说凉风吹着舒服,决定骑自行车到约好的餐厅,臧程站在共享单车旁边,看着手机上显示的路程,露出了犹疑的表情。 “你俩站这儿干嘛呢?别跟我说今天有事儿啊。” 汪衡杨骑着电动车猛地在两个人面前停下。 杭月笑,“还真有事。” 臧程像是想到什么,看着汪衡杨的电动车开口,“你这车借我用一天。” 杭月拍手,“哦对!” 汪衡杨有事找他俩帮忙,只能好脾气的下来,把车交给臧程。 他叉着腰站在旁边,看着杭月坐上去搂住臧程的腰。 臧程双脚撑在地上,转过头问她:“坐好没?” 杭月点头。 臧程向前移一点,握着车把手试试手感。 汪衡杨一脸问号,“欸,你俩什么事儿啊?” 杭月回他:“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挺急。” 臧程跟他说:“车子一会儿我直接骑到你家楼下。” 问不出名堂。“行吧行吧,走吧你俩,真靠不住。”汪衡杨挥挥手,转过身去扫共享单车准备回家。 今天没太阳,但是天空白亮白亮的,有点秋高气爽的感觉。 带着凉意的风吹在脸上,臧程也觉得舒服,杭月的手绕过他的腰,很安心地靠在他后背。 杭月声音带着雀跃,“我好喜欢坐电动车。” 她好像忘记等会儿要见的人一样,沉浸在坐电动车的快乐中。 臧程被她轻松的情绪影响,也变得没那么紧张了。 车水马龙的马路上,白色的小车灵活地在非机动车道上疾驰而过。 段亦成坐在二楼的包间中。 他坐的位置靠窗,依旧是早早就到,不紧不慢等待赴约的人。 段亦成回完公司发过来的邮件,随意往窗外瞥一眼。 下一秒,他的全部目光集中到楼下。 楼下那块儿停了两排汽车,还有空出来的车位,一辆小电动车在那边徘徊着绕了几圈,似乎是在找可以停电动车的地方。 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认出了坐在电动车后座的杭月。 穿着很平常的宽松白T恤和牛仔短裤,紧紧抱着前面的男孩,二楼的高度可以很清楚地看清两个人的表情。 都在笑,前面骑车的不用看就能猜出是倪文瑾的那个儿子。 两个人转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落脚点,最后还是门口的接待生走过去给他俩指了个可以放车的方向。 段亦成收回视线,觉得有些荒唐。 杭月拉着臧程的手进了包间。 段亦成站起来。 杭月已经知道自己之前见到的那个男人就是段亦成,这会儿并不惊讶。 这是段亦成十几年来第一次这么近的见到自己的女儿。 基因真奇妙,面前的女孩很像杭惠宜,也能看出自己的影子。 杭月已经在他对面坐下,臧程坐她旁边。 他温和笑笑,“对,直接坐。” 服务生过来给他们点菜。 段亦成让人直接把菜单递给杭月。 但说实话本来杭月都不打算和他坐一起吃饭,谁让他把时间定在了饭点,她肚子确实饿了。 大大的镶着银色封边的黑色菜单放在面前,杭月不拘束,拉着臧程一起翻。 臧程没和她一起,“你选就好。” 他坐直,回应段亦成的视线。 段亦成的姿态是胜券在握的,让臧程很不爽。 等菜的过程中,段亦成随意地和杭月闲谈,杭月句句都是简单回复着。 “阿月,学习压力大吗?” “不大。” “想过去国外读大学吗?” “没想过。” …… 不说正题,也丝毫不提为什么时隔十几年,突然在这时候出现。 臧程知道他在找机会让自己出去,段亦成要和杭月单独聊。 果不其然,在叁个人几乎是沉默着结束用餐后,段亦成对臧程说:“可以麻烦你先回避一下吗,我有些话想和我女儿说。” 杭月没看他,而是看臧程。 臧程在桌下握住她的手安抚,“我就在门外等着。” 这话也是说给段亦成听的。 段亦成笑一下,不甚在意。 “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和他说完就出去。” 段亦成面露一些不满,“阿月,我是你爸爸。” 杭月有些匪夷所思地把视线移向他,也终于找到从刚刚开始就有的不适感的来源。 因为段亦成在一开始就把自己放在了她爸爸的位置上,才产生刚刚那些理所当然地问话和自顾自的评价。 她正式地表态,“我还没说要做你女儿呢。” 矛盾在这时候才被揭露出来。 臧程拿起手机出去。 杭月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才重新开口,“你是不是一直肯定我会认你?” 段亦成的表情总算出现一丝裂痕,失去了从容不迫的姿态。 杭月把手机声音打开,方便及时收到消息,然后看着段亦成的眼睛清晰有力地说道:“是我没说清楚,不过现在说也来得及。我不会和你一起生活,所以也没必要认回你,我也不缺爸爸。” 这一切都是段亦成始料未及的。 他想过杭月会舍不得这边,毕竟这些年一直都是和倪文瑾他们一起生活。 他也想好说辞,打算拿出他在公司谈判的方法把利弊分析给她听。但段亦成没想到杭月连认他做父亲都不愿意。 “阿月,是爸爸错了,但是当年我也有不得已的地方,现在爸爸真的很想让自己的孩子都回到身边。” 他很快看清形势,打起感情牌,又把利益摆在她面前,“你放心,等你回到段家,你会和你弟弟分到一样的家产。对了,你知道爸爸家的企业吗?我们家是做物流的,等你到段家,公司也会有你的一份。” 杭月纹丝不动,“我答应见面只为了告诉你,我们还是做陌生人最好,像之前一样。” 段亦成头疼,“你为什么不愿意和爸爸回去呢,我也不会要求你和这边断了联系,你照样还可以和你小姨见面。” 他又说了很多话,说自己也是在乎她的,去了那边发展会有多好,那边有爷爷奶奶在等她。 他在观察杭月的表情,只是很可惜,她的表情确实松动一些,但也只是不再像起初一样生气,依旧疏离,淡淡地冷眼看自己。 像极了杭惠宜。即使再难过也能冷静听完他的解释后丝毫不心软地让他走。 “阿月,你还小,不要太固执了,你不走是不是就为了外面那个人。” “我知道你和他在谈恋爱。” 杭月记起他当时看到了自己和臧程在小区门口接吻。 “你知道臧程他父亲吗?有精神病还屡次出轨,爸爸只想提醒你,这些都有可能遗传,骨子里的劣根性是很难改的。” 杭月真的生气了。 她没想到如今的段亦成依旧如此卑劣,还要在她面前诋毁臧程。 她用自己最刻薄的语气告诉他,“你也没好到哪儿去,就别贼喊捉贼了吧。” 段亦成沉下脸,被杭月的话刺激得哑口无言。 “臧程是什么样的人,我再了解不过,至于我和谁恋爱都不是你能插手的事情,说白了,你没有任何资格管我。” 她拿起手机站起来,“我早说过,陌生人是我们之间最好的关系。” 段亦成发现,杭月远比她妈妈冷漠。 -- 今天更得很晚,在我仅有五个粉丝的微博通知了,popo留言麻烦我就不说啦,大家真的不来关注我的微博吗┭┮﹏┭┮ 另外谢谢一直给我发私信的那位小读者,让我知道原来真的有人认真等待我的更新~好幸福(美美转圈圈) 亲够了进去 这是彻底谈崩了。 杭月往外走,段亦成站起来拉住她。 “你干嘛!” 面前的女孩眼里都是防备,语气充满排斥。 段亦成知道这次太冒进了,说了不该说的话。 他缓和下语气,“阿月,我道歉,不该这么说,但你别一点机会不给爸爸,今天也见过面了,等过几天我再联系你,好吗?” 杭月觉得再和他说什么都没意义,不愿再争执不停,直接出去了。 臧程就在门口等着,包间隔音,他什么也没听到,但看杭月的表情就知道两个人没好好说。 杭月拉住他的手,“走吧,我以后不会再见他了。” 臧程低头看她,“没被欺负?” “没,就是被气到了。” 走出餐厅的时候杭月的脸色已经好很多了,她知道自己不会再和段亦成有牵扯,也就没那么在意。 段亦成站在窗边。 看到那辆白色电动车又像来时一样,极快地驶出自己的视线。 臧程轻车熟路地把车骑到汪衡杨家的单元门口。 没下车,他拿手机给汪衡杨给发短信让人下来。 汪衡杨很快回:你俩上来 他俩没进门就听到屋里有小孩的哭声。 汪衡杨开门,怀里还抱着个小女孩,两叁岁的样子,哭得小脸通红,看到门外站着两个面生的人,止住哭之后盯着看,没看几秒又开始哭。 汪衡杨分身乏术,侧身让人进来。 杭月蹲下来脱鞋,“你什么时候有妹妹了?” “我舅舅家的,这两天有事把小孩放这儿了。” 他一脸不耐烦,实在拿这小孩没办法了。 杭月冲小女孩拍拍手,“姐姐抱抱。” 家里只有汪衡杨一个,这小孩估计也烦他,杭月接过来之后就不哭了,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她。 小孩子还在喝奶,身上带着奶香,穿着条碎花裙,很可爱。 杭月问他,“你不会就是叫我们过来帮你带孩子的吧。” 汪衡杨扯一下嘴角,“不是,我是想……问问你冯嘉怡喜欢什么。” 杭月没立马答应,“那我先问问,你之前怎么突然就不和嘉怡说话了,你要是叁分钟热度就少招惹女孩子。” 她说得直接。 汪衡杨无奈,“怎么可能是……唉,她太乖了,我真没和这样的女孩子相处过,她又不怎么理我。” 他有些难为情道:“我怕她烦我但不好意思说,人家成绩好别再被我给影响了,就想着考完再追。” 还真是误会。 怀里的小女孩被忽视,蹬蹬腿,吭吭唧唧的又要闹,汪衡杨皱着眉凶她,“不许哭了。” 杭月看他那样就知道为什么刚刚哭成那样。 她抱着瘪瘪嘴的小女孩到楼下小超市买了几包零食,结果出门的时候忘了给她穿鞋。 杭月就一路抱着的,两叁岁的孩子看着不大,但抱久了也累,她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满头大汗。 臧程让她去歇会儿,顺手把小孩子接过来放沙发上。 汪衡杨看得津津有味,“你俩怎么那么像两口子呢,是不是在一块儿待久了?” 杭月想着,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俩差不多就是? 臧程听着觉得顺耳,笑一笑问道:“很明显吗?” 汪衡杨跟着说:“明显啊你看……等下,什么意思啊?” 杭月牵上臧程的手,前后摆一摆,“就是这个意思。” 汪衡杨知道他俩没血缘关系,但还是觉得挺……震惊。 他初一就和臧程认识,这么多年也就他俩玩得最好,所以汪衡杨很早就知道他有个妹妹。 哪能想到这么多年之后,妹妹变女友。 他比个大拇指,“你俩真是这个。” 汪衡杨没觉得奇怪,反而感觉这样的两个人的感情会很牢固。 “和倪阿姨说了没?” 杭月瞬间萎了,勉强笑一下,“没有……” 汪衡杨再次献上自己的大拇指。 “别说我们了,你打算怎么追嘉怡?我不会帮你出主意的,你要自己来。” 汪衡杨连连点头,“我肯定自己来啊,就是怕惹她嫌,想问问她的爱好。” 杭月想了想,“嘉怡会拉小提琴,初中就过八级了,不过她不喜欢,其他的她没什么特别感兴趣的,也没有特别排斥的,然后最近在家很无聊所以她还在研究做甜点,只是成果不太好。” “她喜欢坦率真诚的人,所以你只要用心,她会知道的,她是很细心的女孩子。” 汪衡杨感慨道:“真厉害啊。行,我记住了。谢谢啊,我要是能和嘉怡在一起,一定请你们吃饭。” 杭月最后提醒一句,“不在一起也要好好收场。” 杭月之所以说这些是因为嘉怡和她说过对汪衡杨有好感,不然她才不会透露任何消息。 沙发上的小女孩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吃软糖,几个人聊完才看到她快睡着。 汪衡杨熟练地过去把小女孩单手抱起来,捏着脸把她嘴里含着的软糖拿出来,“不说了,到她睡午觉的时间了。” 杭月觉得他像模像样,这会儿看着挺会带孩子的。 大家都很熟,也不需要送出门。 汪衡杨家离他们家不算太远,但两个人都有点累了,打了车回家。 结果到了小区门口杭月却拉着臧程晃晃悠悠地不进去。 她叹口气,“进去之后就不能亲亲了。” 臧程低头,“现在亲,亲够了进去。” 杭月笑嘻嘻,攀着他的肩膀凑上去。 她倒是好满足得很,亲几下就结束,“行了,进去吧。” 臧程拉住她的手腕不让人走。 两个人又在外面黏了一会儿。 杭月心满意足地往家走。 虽然今天和段亦成谈得并不愉快,但是在她眼里这个事情已经解决好了。 于是就像是突发奇想一般开口道:“要不,我们今天就和小姨坦白?”—— 快完结了,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酒店 那天还是没说成。 倪文瑾重感冒,晚饭都没出来吃。 病好了之后又开始忙工作,天天不是外出就是在书房办公,倪文瑾有心把公司迁回国,正在考量国内市场的方向标。 两个人有默契的没再提起。臧程不提是因为他妈早就知道了,最近也没有阻拦的意思,杭月不提是不想让她小姨分心。 还有就是这段时间过得太开心。 考完试之后就是闲着,他俩都不急着学驾照,每天的日常就是出去玩,找个地方腻歪。 昨天臧程在外面陪杭月玩了一天。 先是陪她做头发,将近四个小时他硬是在那边坐过去的,最后都开始犯困,抬眼就看到弄好头发的杭月朝他走过来。 她脸小,头发微卷之后显得更小,笑得还是有点孩子气的那种,卷了头发之后多了些明艳。 穿着吊带长裙,还不太会化妆,随便上了点粉底和口红。平时就好看,这会儿更是好看得晃眼。 她挺满意的,过来问他:“好看吗?” 他起身碰一下她的嘴,算作肯定。 吃完午饭又去做指甲,为了能好看,她这几天都没剪,特意留长了一点。 没有做太花哨的,淡淡的裸色。 杭月分开十根细窄嫩白的手指慢慢看成果。 给她做指甲的姐姐小声问她:“那边坐着的是你男朋友?” 杭月点头。 “很帅哦。” 她抿着唇笑,回头看坐在沙发上等着的臧程。 他低头在看手机,手肘搭在膝盖上,戴着顶黑色鸭舌帽,灰T恤和运动裤,只露出个侧脸,下颌线分明,感受到目光,他抬头看过来。 “好了?” 臧程站起来,把她的奶茶和包都拎在一只手上,过去结帐。 他俩今天最后一项活动的地点定在了酒店。 臧程预定了一个大床套间。 杭月进酒店时有点不好意思,“这还是我第一次和男孩子来开房呢。” 臧程垂眼无奈地看她,“少来,初二那次出去旅游,你跟我住的一间。” 她不认可,“那又不是做这事。” 臧程知道她在作,把自己鸭舌帽拿掉调好头围给她戴上,指一下大堂的圆形沙发,“去那边等我。” 他抬脚去前台。 姜涿把来这边玩的亲戚朋友送到酒店,转身就看到个熟悉的身影。 他定睛仔细看一眼。 那不是臧程吗? 他从前台接过房卡,抬手拒绝了前台在前面带路的服务。 正准备上前打个招呼,就看到他朝坐在休息区径直过去,伸出一只手把坐在那儿戴着鸭舌帽的女孩子拉起来。 姜涿在侧后方,看不清那女孩的脸。 但绝对漂亮。 卷发,细腰,看侧脸的鼻子又挺又翘。 姜涿觉得巧了,正好碰上臧程带女孩子开房。 那这不得打个招呼? 两个人已经过来,姜涿就没动了,站电梯门口等着。 臧程心思全放杭月身上呢,没注意到前面有人。 他摸一下她新做的指甲,半开玩笑地逗她,“先说好,等会儿别挠我,收着点力。” 杭月听完他的话笑得不行,她的视线被帽檐遮住一半,也没看到姜涿。 姜涿是在打完招呼才发现臧程身边的女孩就是杭月的。 “我靠。” 他的表情已经无法用复杂来形容,一些震惊,一些惊吓,一些恍然大悟,好像隐约还有一丝后悔。 杭月吸一口气,然后抬手压低了帽檐,还是决定交给臧程解决。 臧程也是没想到能碰上熟人,一时没想好怎么说。 于是场面有些诡异。 路过人的看着对视着沉默的叁个人,还以为是其中哪一个出轨被正主碰上了。 臧程越过姜涿去按电梯。 “我俩早在一起了,没血缘关系,你别想太多。” 姜涿懵圈,“啊,她不是叫倪阿姨小姨吗?” 杭月解答道:“不是有血缘关系的小姨。” 等于没说。 电梯到一楼了,门缓缓打开,臧程拉着杭月进去,“还有事,先走了,有空再说。”——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浴缸 用房卡刷开房门。 杭月在他后面嘀嘀咕咕:“怎么回回都遇上他,真是奇怪。” 臧程没受影响,“迟早要知道的。” 套房很大,杭月进来左右看看,“就待一会儿,你订这么大的好浪费。” 臧程就是看中了大,“可以换很多地方。” 他进浴室,挤了洗手液认真洗手。 杭月也跟进去,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 我要先卸妆再洗个澡。 臧程拿毛巾擦干手,“我帮你卸,澡别洗了吧,都快五点了,洗了澡没什么时间了。” 可是今天出了点汗。 杭月还是想洗,她有点洁癖,不想身上有汗味,而且臧程还会舔她脖子。 她先发制人,“你也要洗,身上那么多汗,下面也要好好洗。” 这方面他肯定会注意,准备花几分钟冲个澡就开始,但他知道杭月洗得慢。 “洗完就能直接回家了,八百九十九订个套房,专门过来洗澡是吗?” 刚刚倪文瑾还打电话说晚上又有暴雨,让他俩别在外面待太久。 “要是时间不够我弄快了你别哭。” 杭月不高兴了,今天是要为个洗澡的事吵架?而且她的要求很不懂事吗? 她抿唇,有些委屈,“你威胁我。” 杭月转身要从洗手间出去。 臧程在后面笑了,怎么看她生气也觉得可爱,他拉住她,“没威胁你,我就随便说的,怎么可能威胁你。” 杭月低着头拍一下他握着她胳膊的手,“就是威胁,你故意吓我,我就是想洗澡而已。” 臧程把她圈在怀里,“是哥哥不对,知道乖宝爱干净,先帮你卸妆再帮你洗澡行吗?” 认错倒是快。 她嘟嘟囔囔拒绝,“谁要你洗啊。” 他带她去浴缸那儿放水。 两个人都没带衣服出来。 臧程替她把裙子拉链拉开,细碎的吻落在肩头。 趁着脱裙子的间隙,她提醒道:“裙子别搞脏了。” 臧程百依百顺,把她的裙子,内裤以及内衣好好的摆放在外面的大床上。 杭月躺在圆形的大浴缸里,看他脱得一丝不挂的重新进来。 她捂着嘴笑,有点害羞,好久没做突然有些不适应这样的他。 臧程说好要帮她洗就说到做到,走过去蹲下来要帮她挤沐浴露。 没有卸妆水,他把毛巾打湿慢慢给她擦脸,一点一点擦干净。 一个在浴缸内,一个在外,杭月探身勾住他脖子,结结实实地吻上去。 他在笑,没来得及回应她的吻。 臧程很喜欢杭月吻自己,她的吻很干净纯粹,就是不带情欲的吻,很认真,带着满满的爱意和真诚,甚至能让他直观的感受到在被呵护,被珍视。 肌肤相亲,细嫩的胳膊在他颈后摩擦,杭月的发尾沾上水了,湿哒哒地落在瓷白的胸乳上,水珠顺着滑下来。 她的气息和每一个动作都在撩拨他,臧程小腹绷紧,下面已经勃起变硬。 杭月发现了,推推他,“你先去洗吧,我自己洗,不洗头很快的。” 他最后落下一个吻,然后离开,“等我一会儿。” 杭月微微仰头,视线正好和他勃起的性器齐平。 她想到什么,心中有个念头微动。 很快,臧程就回来,身上带着沐浴露的香味,身材劲瘦匀称。 杭月撑着浴缸边缘微微起身。 “你干嘛……嘶……” 他的硬物被杭月湿热温暖的口腔包裹住,她只含进一半,就已经有些吃力的样子。 没有技巧,牙齿刮到他了,舌头也不知道怎么动,微微蜷起来舔过棒身。 臧程闷哼出声,捏着她的脸后退抽出来。 她用一副错愕天真的表情仰着头看他,不知道他为什么拒绝。 臧程的眉头因为克制而皱紧,把她嘴边被阴茎带出来的口水丝擦掉。 杭月的脸被捏红了,但是不算疼,她趴在浴缸边问他:“不舒服吗?” 臧程用指腹揉揉她的脸,“不用这样。”他又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从哪看来的?” “就网上啊。” 杭月把浴缸里的水放掉了,臧程又倾身打开。 他拿起之前放在置物台上的安全套。 她看着他戴,关注点还在刚刚那件事上,“为什么不用?” “脏啊。” “你不是洗过了?” 他跨进浴缸,从后面握住杭月的腰,重重吻在她耳后,声音带着很明显的情动,“那也舍不得让你帮我弄这个,你不喜欢的。” 她根本含不下去,臧程猜她就是好奇心上来了想试着玩,但心底也被她的毫无保留触动。 他的手分开她下面的两瓣,浴缸的水慢慢上升,热水进去一点,那里收缩着。 有点湿了,臧程用两根手指拨开,从后面挺进去。 穴里很久没进硬物,久违的饱涨感让她哼出声。 从后面进还是第一次,感觉很不一样,他快失控,一顶到底。 “啊……”,杭月一下子弯腰用手捂在小肚子那块,不是娇气的叫喊,是真的痛呼出声。 臧程全退出来,语气紧张地问怎么了。 他到前面搂住她帮她捂肚子,“是不是弄疼了?” 杭月额头抵在他肩膀上,可怜巴巴点头。 他刚刚力气太大,又因为姿势原因,好像顶到最里面了。 臧程低声道歉,抱着她准备出去。 杭月摇头说不用,“已经好了。” 她趴他怀里,慢慢说话,“不疼了,之前也会顶到,这次太重了。” 好像要被捅破一样。 他低头亲亲她的脸,“你来动,快慢和深浅你自己控制。” 杭月听着有点心动。 他帮着调整姿势,“撑着我肩膀。” 她的腰很细,他一手就能揽住,另一只大手拖着她的臀瓣,借点力气给她让她在自己身上起伏。 穴内越来越湿滑,她起身时穴口会收缩吸着阴茎,坐下时又全部吞进去,一阵一阵的温热液体浇在性器上。 他低头含住她的乳尖。 “嗯……别咬。” 她一开始还很享受,慢慢摩,往上面蹭,然后越来越慢,到后来几乎不动。 臧程喘着粗气,挺腰抽插几下,“是不是饿了?这才多久就没劲了。” 杭月被自己弄得不上不下,只能求他,“快点,好难受……” 她全身泛粉,第一次这样央求,眼里是难得的对性欲的渴望,比媚药还要勾人百倍。 臧程让她靠在浴缸边上,手臂在后边护着她的背,接过主导权抽动,那里严丝合缝的结合着。 他的力量是她比不上的,抽动了上百下就把她送到。 她的脚趾蜷缩起来,四肢无力,抬不起来,往前倾,靠他身上,“抱抱我。” 臧程伸手把她揽到怀里,下面没抽出来,伸手揉着结合处让她放松,“别夹,哥哥快被你夹射了。” 杭月笑起来,很娇又很媚。 臧程抱着她出来,让她挂在自己身上往外走,到外面的沙发上继续,她下面湿得厉害,随着抽动不断有水流出来,身下的布都被染湿。 他边顶边问她,“怎么今天水这么多?” 水藻一样的卷发落在胸前,她的双腿架在他的臂弯间,穴口泛着盈盈水光,全抽出来能看见里面的嫩肉,再狠狠插进去听她呻吟出声。 …… 愿意 杭月走出酒店的时候腿还在打颤,连衣服都是臧程给她穿的。 约好的车停在酒店门口。 外面果不其然下起了大雨,杭月出门前带了把不大的遮阳伞,共用一把,她缩在臧程怀里,两个人叁步并两步的走到车前坐上车。 倪文瑾刚刚打电话过来问他们在哪儿,要开车来接,怕他们打不到车在外面淋雨。 结果当然是被果断“婉拒”。 车上,杭月闭着眼休息。 晚饭没来得及吃,还消耗了体力,这会儿又困又饿。 她结合现状,凑到臧程耳边小声说话,“我想到了一个成语挺适合我们的。” 他嗯一声示意她继续说。 “荒淫无道。” 臧程低笑一声,不免想起刚才,从沙发到床上,再到地毯上,做到后来杭月都有些缺水,他开了瓶矿泉水喂给她之后又来了一次。 确实有些放纵,连时间都没注意到,接到他妈打来的电话时刚结束,杭月还趴在他身上抖颤。 他说让她缓一会儿再走,杭月害怕再不回去她小姨真要出来找人,硬是撑着起来了。 臧程怜惜地摸摸她的脸,知道她累到了,揽着她肩膀靠在自己身上,“先休息会儿,回家给你做吃的。” 她没动,模模糊糊哼了一声。 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 两个人下车走回家,雨很大,劈里啪啦地打在伞面上,臧程把伞移到杭月那边保证她能全部被护住。 进了家,倪文瑾就在客厅坐着,没在忙工作,开了电视在看。 听到动静,她招呼一句:“回来了?” 两人一起应一声。 杭月被倪文瑾叫过去坐着,她看看小姨,和平时没什么两样,这才放心的过去坐她身旁。 她们在聊,臧程接不上话,索性去了厨房,往水壶里装了点水烧开倒了两杯端过去。 他妈和杭月的话题已经跳到美甲,约好下次一起去做,他把水放在茶几上提醒杭月等一会儿记得喝。 弯腰放茶杯的时候突然瞥见杭月的胸口有红痕。 完蛋。 杭月还没察觉到,之前急急忙忙的也没注意身上的痕迹,吊带裙的领口不高,可能坐下来的时候扯到衣服了,胸乳往上一点的地方露出来,露出在酒店弄出来的吻痕。 臧程看一眼他妈,正好撞上她递来的“你给我等着”的眼神。 他低下头把脸偏过去,安静的坐在单人沙发上等着发落。 倪文瑾又和杭月聊了一会儿就让她上楼去洗洗早点休息。 杭月拿着水杯上去,走前用口型告诉臧程自己在楼上等他,没有看到留在楼下的臧程正被刚刚还在和她笑着聊美甲的小姨死亡凝视着。 依旧是后院。 两个人站在廊檐下面,外面的雨还没变小,把后院的泥土冲得溅起。 倪文瑾秋后算账,“你是不是带阿月去酒店了?” 臧程没撒谎,直接点头承认了。 她指着臧程不知道说什么好,往他背上甩了一巴掌。 臧程也不知道说什么,不怕是一回事,被当面说穿又是一回事。 倪文瑾知道自己想管也管不住,再过几个月就上大学了,她总不能跟过去。 她语气不算好,“阿月信任你才这样由着你来,你自己能不能有点顾忌。” “我问你,马上去大学了,你和阿月能在一个地方吗?做好结婚的打算没?你要是什么都没想过,你自己看看你现在做的应不应该。” 臧程认真道:“大学我能保证在一个城市,结婚的人也只能是她,不是的话我不会再有别人。妈,我只认她一个。” 倪文瑾是相信自己孩子的,但她还是会一而再再而叁的确保好,杭月也是她的孩子,她不能对不起惠宜。 还有一件事要说,“等公司重心在这边定下,我会把阿月股份全部转接给她,一部分是她妈妈留下的,一部分是我持有的股份赠予。段亦成还没回国,肯定还不死心,他现在还在找人查我的公司,我暂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段时间我比较忙,你要在她身边陪着。” 臧程说知道,他有点担心段亦成在酝酿什么歪点子,但目前以自己的能力,可能很难阻挡什么。 倪文瑾又说道:“阿月准备什么时候和我说你俩的事?” 说到这个,他表情松动一些。 “她还在想怎么开口,估计要先等成绩出来吧,你等她自己说,不然她不好意思。” 臧程抬手看手表,“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去厨房了。” 倪文瑾也懒得再说别的,摆摆手让他走人。 …… 臧程敲敲房门。 刚敲完,就听到屋里传来小碎步的声音。 杭月已经洗漱完,就在等着他。 “哇,蛋炒饭。” 她接过来往里走,“怎么有点慢,我都快睡着了。” 臧程自然地回道:“和我妈说了几句话。” 杭月点头,“我跟你说,我刚刚洗澡发现我这儿被你弄红了。”她用拿着筷子的手指指胸前。 说着,她谴责地看他一眼。 她语调微扬的庆幸道:“还好没被看到。” 臧程帮她揉揉,转移话题,“随便做了点,吃不饱我再去拿点面包。” 臧程站在一旁端着碗在吃,她嘴里有饭,只能拉他一下让他坐在椅子上,结果摸到了湿湿的衣服。 “你衣服怎么湿成这样?” 臧程简单解释:“雨太大了。” 杭月一下就想到是为了护着她。 她吃着碗里还加了火腿肠的蛋炒饭,感叹了一句,“哥哥,你真好。” 臧程被她突如其来的感慨弄笑,她的语气好像下一秒就要上台发表感言。可是给她做饭在臧程印象里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了。 “我以前对你不好?” 也很好。 就算是他疏远她的时候,也会把她照顾好。 会在她和同学们出去玩的时候问她回来的时间,如果时间太晚就去接她。 他不催她,在路边静静等,等到人了会皱着眉叮嘱下次不许在外面玩太晚,但下次还是会去接她。 不怎么和她说话,但是她只要不下楼吃饭就会立马过来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一边数落她不按饭点吃饭就别吃了,一边还会把饭菜挑到一起送上楼。 可是她每次想示好的时候,他就会退一步,冷冰冰地不理人。 所以那段时间的杭月总是又气又想哭,她告诉自己好几次再也别去找臧程了,可又会被他的好给迷惑。 周而复始几次之后竟然也达到了一种平衡,默默接受他的好,也要默默习惯他的冷淡。 他们之间像是隔了一层看不见的玻璃。 曾经杭月以为这辈子都会是这样,也恐慌地猜测再过几年,连这样的关系也无法维持。 好在,现在他们成为了最亲密的人。 她不太记仇,但想起来还是委屈。 杭月低头塞炒饭到嘴里,不再说话。 臧程后悔,不应该问那句话的。 可他也确实做得不对,当时不会处理自己的感情,用了最蠢的办法,他没法为自己开解。 杭月转转眼睛,有些任性地说:“我现在通知你,你已经把你的机会都用完了,以后如果我们吵架,你就没有机会不理我了,必须立马哄我,你愿意接受这个惩罚吗?” 你看,她总有办法化解自己的所有情绪。 臧程笑起来,如获至宝,“这确定不是奖励?”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成绩 离高考结束已经过去了两周。 倪文瑾这段时间忙得晕头转向,在第二天早上慢半拍的突然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出成绩?是今天吧?” 她好像听过很多高考生都会在成绩出来前一天晚上等到12点查成绩。 但是昨晚杭月和臧程都休息得很早,丝毫没有急着等出分的迹象。 杭月扎个丸子头,刚洗漱好从楼梯上下来,说:“对啊,不过我们这边大概上午九点才能查到成绩。” 倪文瑾看看手机,八点四十多了,这俩人心真够大的。 她朝厨房的方向喊臧程过来。 臧程慢悠悠的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脸上还有洗过脸没擦干的水珠。 “弄吃的呢,叫我有事?”他递一片吐司给杭月,“有点烫。” 倪文瑾吃过了,摆摆手表示不用给她。 “九点出成绩,你俩准备准备啊。” 杭月手指尖捏着吐司边,用牙齿小心咬一口,含糊不清地开口。 臧程替她把话说清楚,“准备什么?” 倪文瑾在用手机搜索怎么查高考成绩,“就查分不是要准考证号什么的嘛。” 杭月会意,“我背得掉,不用找,等会儿在官网上查就行。” 他俩不急,边吃边聊天,九点到了早饭还没吃完。 倪文瑾把他们的手机塞到各自的手里,“不知道的以为今天我查成绩呢,赶紧的,我一会儿出门还有事。” 杭月笑,“行行行,我这就查。” 臧程靠在椅子上,抽张餐巾纸擦擦手,低头登录网站。 页面一直转,在加载。 他刷新一下,“不一定能出来,现在查的人多……” 这话刚说完,成绩页面就跳出来了。 臧程说话的尾音兀然截断。 没等他妈问,他把手机递给她。 692。 倪文瑾虽然不关注两个孩子的学习,但也知道这已经是很高的分了。 杭月惊喜道:“你已经查到了?多少分?” “692。” 臧程的表情没什么波澜,这就是他平时的成绩,考完之后他心里就大概有底了。 倪文瑾显然对杭月的成绩更关切,“阿月,你的出来没?” 杭月这才想起自己的,去看手机。 再抬头时比刚刚还要惊喜,“696分!”她捂住嘴。 比臧程的分还高,她平时成绩没他稳定,没想到最后一次发挥得这么好。 目前还没看分数线,但结合今年的难度,这个分数进国内top3的高校可能不占优势,但top5绝对稳进而且专业任选。 倪文瑾对学习成绩一向没有太大的执念,此刻却眼眶湿润,对她来说,有太多感触交织在一块。 她就坐在杭月旁边,过去拥抱她,“你俩真的都好棒。” 杭月几乎和她同时向对方倾身。 倪文瑾突然有点理解那些迫切地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家长的想法了。 这种感觉太好了。 她又去看臧程。 他还在那儿懒散地靠着,脸上带着笑,笑她夸张,但依旧张开胳膊,“要不要也抱抱你儿子,虽然没你女儿分高。” 倪文瑾破涕为笑,站起来弯腰也给他一个拥抱。 叁个人凑在一起还没开始正式讨论,臧程就接到了他爷爷的电话。 他没走开,就在这儿接通。 不用猜都知道是来问成绩的。 他如实回答。 …… “没想好去哪个学校,还要再看看。” …… “一个星期后再填,有时间。” …… “好。” …… 那边又说了什么,臧程抬眼看一下杭月,继续回:“就今晚吧。嗯,不用做太多,吃不完。” 今晚要去他爷爷家吃饭,他爷爷让把杭月也带上。 臧程还是先问她的意愿,“想去吗?” 杭月干脆地答应下来,她其实去过不少几次。 小时候臧程走哪儿都带着她,自然也把她带到爷爷家过。都是小孩,他爷爷奶奶没意见,一样对待,有时候还有红包拿。 长大了知道得越多,杭月越不好意思去了,于是这几年都没再去过。 现在老人家邀请了,肯定不能再拒绝。 下午要到校领志愿填报指南。 倪文瑾顺路,开车把两个人带过去。 姜涿也是这时候到的,他刚关上车门,似有所感地回头一瞥,就看到臧程和杭月。 他这几天算是明白了,之前臧程不让自己追他妹妹纯属就是有私心。 他插着口袋等在原地。 杭月穿着白色防晒衣,拉链拉到顶,还带着鸭舌帽,遮得严严实实,拿着手机边走边打字,靠余光跟着她哥走。 臧程经过他旁边,抬抬下巴示意他一起走。 姜涿没动,上下打量面前的两个人,“金童玉女啊。” 杭月抬头,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臧程知道他在找刺儿,直接不搭理了,拉着杭月绕开他。 姜涿跟上,他的外表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温和中带着点漫不经心。可只有了解他的才知道这人有时候的行为很无聊。 他站杭月旁边,“那你那次说你已经有男朋友了,是不是就已经和你哥在一块儿了?” 这话真奇怪,可能在姜涿心里他俩就是亲兄妹,说到“你哥”的时候总给杭月一种自己真的乱伦了的感觉。 臧程听出不对来。 “你什么时候找她的?” 姜涿成功让他变脸,满意地开口:“就寒假在球馆。” 杭月笑着撇清关系,事不关己地解释:“他向我表白,我拒绝了。” 姜涿自己和杭月已经不当回事儿了,但他还是有分寸的,多说了一句,“她拒绝我之后我就没找她了。” 臧程没那么小气,也百分百相信杭月,不会计较这些,几句话就把这事儿跳过去了。 到了教学楼区域,杭月和他们分开。 姜涿逮着他问:“你俩是你先提出来的?” “嗯。” 他俩熟得很,姜涿好奇什么问什么,“你不会觉得妹妹变老婆没法适应吗?” “当妹妹也喜欢,当老婆我也喜欢,重要吗?” 刚刚杭月在的时候姜涿就已经问了一路了,从他俩为什么成为兄妹问到确定恋爱的日期,现在又开始事无巨细地问感情,像开访谈节目似的。 臧程烦他,几步跨上楼把姜涿甩在身后,径直进了办公室。 没到七月,高一高二还没放假,他们班主任还带了高二的学生,有几个学生正围在办公桌前问题目。 班主任老李见到他,挺兴奋,直接站起来走到臧程面前。 “这次考得不错。” 臧程笑笑:“就平时那样,没什么出众的。” 老李不赞同,“高考中正常发挥其实也是一种超常发挥,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把实力全展现出来的。” 姜涿也到了办公室,他家里虽然有钱但他爸不允许他混日子,比起学历更注重培养过程,所以没安排他出国,让他老老实实参加高考之后想深造再去准备出国留学。 他成绩比起臧程还差一截,但已经在中上游。 老李向学生介绍这两位学长,又拉着人问志愿的事,耽误了时间。 臧程从连接两栋教学楼的长廊穿过去找杭月。 杭月还在办公室里。 臧程站在外面等,透过办公室的窗户看,以她和她班主任为中心,周围站了不少老师,她在中间笑得乖巧又大方,有老师说话她就认真听,不时点点头。 看得出来是她老师在宣传自己的学生。 臧程不自觉就笑起来,看到她闪闪发光的样子,又想起是自己的妹妹,就觉得没法忍住不笑——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臧家 最后杭月用自己哥哥在外面等她为由脱身。 她怀里抱着叁本志愿指南。 单单一本就很厚,更何况叁本。 臧程接过来堆在手里,“这么多?” “帮嘉怡和汪衡杨带的。”杭月轻声感叹:“他们还真的相处得很好。” 臧程不知道这两个人的进展,他很少和汪衡杨聊这些。 “他们有事?” 杭月点头,“我听嘉怡说是那个小朋友生病了,就我们上次去他家看到的小孩,汪衡杨舅舅家出事了,没时间管孩子,最近一直放在他家的。” 杭月刚刚就在和她聊天,小孩子病得突然,冯嘉怡和汪衡杨聊天的时候才知道的,他爸妈都在上班,他怕拖久了对小孩不好,先带小孩子去医院了。 汪衡杨腾不开手打字,给她回的是语音消息,能听见小孩子在哭,她有点担心,就过去帮忙了。 现在还在医院,抽不出空,只能让杭月代拿,顺便帮汪衡杨也带了本。 臧程爷爷听到他们在学校就直接派司机过来把两人接到家里。 车平稳地开进别墅区,这里不是联排,每栋房子之间隔得很远,开了很久才看到臧家的房子。 大门是黑色的,顶上面雕着镂空的花纹。气派又奢华。 前面的院子比他们家的客厅还大几倍。 他爷爷就站门口等着,精气神挺足的,身体已经彻底养好了,笑容满面。 但杭月还是能感觉到臧程在这边没有在家里那样全然放松的姿态。 他爷爷奶奶也就是这几年才随和一些。 即使臧宇翰不成人不成器,但依旧是臧家最疼爱的小儿子。刚出事的时候,两个老人接受不了,甚至还把一些错怪在倪文瑾身上。 仿佛找到人分担错误就能缓解痛苦。 他们觉得倪文瑾不离婚,臧宇翰就不会放纵得这么彻底,也就不会醉驾。 没有明说,但倪文瑾每次送臧程过去的时候能感受到他们的意思,所以她愈发抗拒臧家。 倪文瑾没有在臧程面前说过老人的坏话,但臧程自己能察觉,所以一直都是尊重中保留些谨慎的距离。 晚上吃饭时,又谈到高考成绩,臧程爷爷的朋友都知道他孙子今年高考,今天已经好几个来问的了。 臧家所在的圈子不缺在国外名校留学的富家子,但臧程这成绩放哪儿都不会差,他爷爷收获了很多夸赞,一直到现在还隐隐带着骄傲。 说着说着他爷爷却叹口气,“要是你爸爸也能看到就好了。” 臧程敛下了淡淡的笑,没接话。 杭月屏气凝神。 奶奶凶一句,“吃得好好的提他干嘛。” 她比自己丈夫更早走出丧子之痛,其实他们心里都知道是臧宇翰一直不成器,自己把自己害死了,当时还牵连了一个路人,太造孽。 他爷爷收住了悲伤之态,也低声说是,“不提他了。小程啊,爷爷没别的意思,就是突然想起来了。” 臧程道:“没事,爷爷奶奶,吃饭吧。” 杭月碗里堆着臧程夹给她的菜,他奶奶看见,笑得和蔼,“小程小时候就护着月月,我看现在也一点没变。” 杭月露出笑,顺着把话接下去。 餐桌上的气氛又恢复如初。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必需品 吃过饭,臧程被他爷爷叫去书房,他奶奶由住家阿姨陪着去外边散步,于是杭月留在他房间等他。 臧程在这边的房间很大,但是因为没怎么住过,东西很少。 这边还有他的复习资料,杭月随手拿了一本。 只随意翻了几页,就看到自己的名字,写了好多个,分布在各个角落。 他的字棱角分明,大多是连笔,偏偏把她的名字写得端端正正。 杭月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她看了眼书名,语文二轮复习资料。 不听课的时候就在想她吗? 臧程在书房待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出来,杭月听着动静,也从房间出来。 书房在二楼的尽头,他奶奶比杭月更先迎上去。 臧程被爷爷奶奶簇拥着,让他留下来过夜,他站在中间,表情温和带点无奈,颇有些其乐融融的温馨感。 杭月和臧程对上视线,脚步一顿,犹豫着还是没有过去,准备再回房间待一会儿。 遥遥相望,明明她在对自己笑着,臧程心底还是觉得突然心疼,他看不了杭月孤零零的样子。 “不了,奶奶,我今天先和阿月回去。” 他朝杭月走过去,拉起她的手和她并列站着,“阿月没带衣服,不太方便。” 他爷爷奶奶根本没考虑到杭月。 臧程心里有些堵,没表现出来,毕竟杭月确实和这边没关系,没必要强求这些。 他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说:“我和她回家。” 反正有他就好了。 他奶奶不舍得让人走,臧程之前因为上学,和他们的时间几乎是完全错开的,在这边住了一个多月,都没有坐下来好好聊天的机会。 她这才想起还有杭月,“月月也留下嘛,这边有烘干机,衣服洗完直接烘干明天就能穿了。” 最后还是留下来了。 盛情难却,杭月拉了一下臧程的手,让他别太执着,真走了他爷爷奶奶多少会有些寒心。 两个老人休息得早,看臧程答应留下之后又交代了明天一起吃早餐,然后就回房间洗漱休息了。 臧程拉着杭月回自己房间,垂眼仔细看她。 “有没有不开心?” 杭月也并不是不开心,只是有一点无所适从。 她摇头,“没有。” 她说没有那臧程就不再提,只捏捏她的脸说起别的事。 他脸上有些歉意,“这个假期没法陪你出去玩太久。” 他爷爷是打定主意让他进公司的。今天晚上就在说大学专业的事情。 没有一去就能接手公司的道理,一开始都要从底层开始做起,有能力才可以按计划晋升,才能服众。 他爷爷想趁自己还有余力的时候把管理权和经验全交给他。 这样就不能等大学毕业才开始,这几天就要带臧程去了解公司。 臧程既然有心进公司,就不会随意对待,目前都会按照他爷爷的安排规划以后。 他和杭月简单说了刚刚自己和爷爷谈到的事情。 “可是,你不是对软件工程比较感兴趣吗?” 杭月在想的是如果这样,那臧程不就要放弃自己计划好的专业了吗? 她眼里有担心,臧程听出她的意思。 他习惯性的把人拉到怀里,一点点解释给她听:“只是感兴趣而已。” 除了杭月,没有什么对他来说是非你不可的。 他放低声音,说着不寻常的情话,“那些都是可有可无的,你才是我的必需品。” 这话让她的心里像炸开烟花一样沸腾着,她转过来搂住臧程的腰。 她声音闷闷的,“你好会说话。” 臧程笑,看着把脸埋在自己胸口的人,做的卷发因为嫌热没几天就扎起来,卷卷的衬得人很可爱,他低头亲一口额头。 保姆在门外轻轻敲门,告诉他们客房收拾好了。 臧程过去开门,回个好和谢谢。 他没让杭月过去,“我住客房,你就在我房间睡。” 客房的床肯定不比这边,被子都很久没晒过,可能不太干净。 杭月要去洗澡,“对了,我没睡衣。” 臧程从衣柜里拎出一件自己的灰色短袖递给她,“晚上穿这个,等会儿我把你衣服洗了拿去烘干。” 臧程房间就有浴室,杭月进去,他也跟进去。 杭月回头看到他,把人往外推,“干嘛呀,爷爷奶奶还在呢。” 他握着她胳膊,“不是,帮你把换掉的衣服带出去洗。” 原来是因为这个。 杭月点头,像使唤小仆人一样摆摆手,“那你出去吧,我脱下来递给你。” 臧程啧一声,反手关上浴室门。 最后杭月的衣服是他一件一件脱下来带走的。 杭月洗完才发现自己没内裤,好在短袖T恤宽大,能堪堪盖住屁股。 她到床上,用薄被裹紧自己。 今天一天好像都被事情堆满,但也没做什么。 她有些累,却一点也不困,起身靠在床上看手机,才看到冯嘉怡给她发了消息。 叁分钟前发过来的。 她们下午已经简单聊了几句,都相互得知了对方的成绩。 冯嘉怡成绩也好,只比杭月低了不到十五分,看看省排,进她喜欢的学校是没问题的。 可她现在在为另一件事烦心。 冯嘉怡已经从杭月那儿听来了汪衡杨是对自己有好感的,最近他也确实主动找机会见面,可一点也不会说带有暗示性的话。 冯嘉怡:你说为什么汪衡杨还不和我表白呢? 杭月:可能觉得太快了? 她也摸不清别人的心思。 冯嘉怡有些郁闷:再不表白,就我来表白吧 杭月盯着手机笑,能想象出冯嘉怡既纠结又有些生气的样子,竟然急得打算自己来。 冯嘉怡:你和你哥哥怎么在一起的? 杭月考完试和她出去玩那天就说了和臧程已经从兄妹变成情侣了,她打算取取经,在她看来,杭月和臧程在一起应该比她和汪衡杨要更复杂。 杭月回想,觉得他们和正常情侣开始的流程就不一样,没有借鉴意义。 她和冯嘉怡约好明天见,决定还是要当面细谈。 放下手机,杭月还不算困。 她准备找臧程聊聊,刚点开微信,他已经自己过来了。 他刚洗过澡,进门之后把门反锁了,头发是湿的,拿着毛巾边揉边往床边走。 “你来这边睡吗?” “嗯。” 臧程又擦几下头发,把毛巾放到一旁。 杭月坐直望向门口,“会被你爷爷奶奶知道的。” 他已经掀开被子的一角进来,“他们睡得早,也不会随意进我这儿。” 杭月想到自己没穿内裤,不好意思地往旁边挪一点,“我的衣服还在洗衣机里吗?” “用洗衣机要半个小时,我直接用手洗了,现在在烘干,明天拿出来就行。” 夏天衣服薄,洗起来也方便。 杭月攀上他胳膊,甜甜的真诚道谢。 他努努嘴,“谢礼呢?” 杭月探过身和他亲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缺氧,亲完就有些困了。 臧程又把她挪过来,手放在她胯那儿,摸到没有任何阻隔的光滑皮肤,随后一愣,“没穿内裤?” “哪有的穿,我洗完才想起来。” 她打个哈欠,往下躺准备睡觉。 “今天不能做。” 杭月缩到他怀里,闭上眼睛。 他帮她顺顺背,“不做,睡吧。” 躺在他身边很安心,杭月的呼吸没一会儿变得均匀。 臧程静静地看她的睡颜,帮她把头发往后拨。 她被扰到,稍微动一下,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臧程觉得神奇又幸运,甚至在一年前,他想都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画面。 那时候每次用手给自己纾解时会想杭月的脸,结束后又暗骂自己龌龊,甚至不敢看她,生怕眼底的欲一不小心就漏出。 转眼间,她已经躺在自己怀里,就像他妈说的那样,杭月对他充满信任。 臧程可以确定的是,他最想要的最珍重的,已经有了。 我去接你 杭月早上起床的时候臧程已经回客房了,她的衣服已经被整齐的摆放在另一边。 起床后和臧程陪他爷爷奶奶吃了早饭。 她今天没法和臧程一起回家了,他爷爷着急带他见自己朋友,说是已经约好了地点,没法再推辞。 臧程没办法,只能答应。 臧家的司机送杭月回家。 两个人站在别墅外的院子里,院子里的树长得好,把刺眼的阳光遮住。 “下午要出去?” “对,还是和嘉怡啦,那你什么时候回家呢?” 臧程不确定,他今晚都不一定能回去。 杭月看他没说话就知道了,她不情不愿地说一句好吧。 臧程算算时间,应该能和她见一面,“你晚上几点到家?” 她回想一下道:“电影结束出来的时候估计快12点了。” 臧程不认可地皱眉,“太晚了。” “可是没有其他场次了。” 前天上映了一部电影,是她和冯嘉怡都喜欢的一个小明星演的,但是排的场次少。她们买的是今天晚上九点多开始的那一场。 “那这样,快结束了就给我发消息,我去接你。” 司机已经在大门外等着了,他们简单道别之后杭月就坐上车。 车窗被她降下来,杭月扒在窗边笑着和他挥手,臧程也挥挥手。 开车的司机看着好玩,还是年轻小孩有活力。 臧程回去,他爷爷奶奶还在客厅等着。 看他进来了,奶奶招手让他过来坐自己旁边。 “把月月送走了?” 他点头。 他奶奶玩笑道:“小程和月月感情真好,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亲兄妹。” 臧程勾勾嘴角。 又问他爷爷,“今天什么时候能结束,我晚上要去接阿月。” 他爷爷知道自己没和他商量就自己把时间定下来做得不对,这会儿很好说话。 笑呵呵道:“不会很晚,放心吧,晚上吃过晚饭就能回。” 臧程一下午的时间都在陪爷爷耗在他几个朋友那儿。 那边也有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男生,都挺会玩,臧程闲着也是闲着,索性过去和他们一起打台球。 一局还没结束。 在一边休息的一个男生喊他,“哎,臧程,这是你的手机吧?有人打电话过来。” 他看过去,才想起刚刚陪几个叔叔伯伯们聊天的时候把手机静音了,忘了打开。 臧程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直接把球杆递给旁边的人下场去拿手机。 来电显示是“汪衡杨”,但他并没有松口气。 臧程刚接通,那边汪衡杨立马出声,他语气很急,“怎么才接啊,你能联系上杭月吗?她和嘉怡约好的下午两点见,到现在还没到。” “怎么了?”旁边的人看臧程的脸色在接到电话之后一下就变了。 他没时间和别人解释,边和电话那头的汪衡杨了解信息边往外走。 这是家高档会所,占地面积极大,位置也偏离市中心,一个人出去很难打上车。 臧程离开前和他爷爷说了先坐司机的车走,没留下任何原因,他这时候顾及不了这些礼数。 走了个年轻孩子并没引起大家注意,台球桌旁围着的一圈年轻的男孩个个都做过比这还出格的事,几个辈分高的继续聊刚刚的话题,没人追究这些。 而已经坐上车的臧程一遍遍拨打杭月的电话,都是显示关机状态。 汪衡杨把知道的都说完了。 冯嘉怡在约好的见面地点等了半个小时,发给她的微信消息没有回复。 平时杭月从来不会迟到的,冯嘉怡觉得不对劲打了个电话过去,才发现她手机关机了。 可是她没有倪文瑾的联系方式,给臧程发了消息也没回应,只能找汪衡杨,让汪衡杨联系臧程,她先去杭月家找她。 臧程又打电话给他妈。 掌心都是湿的,用指腹翻联系人列表的时候手机屏上都沾上汗。 冯嘉怡的消息在这时候发过来,她已经到杭月家里了,但是没人在家,倪文瑾今天也有工作外出了。 电话那头传来倪文瑾的询问。 臧程的声音不再有往常的镇定自如,甚至有些不稳,“妈,阿月不见了。” 股份 臧程下车之后大步奔向大门,进了家先去的杭月房间。 床上有她换下的衣服,说明她回来过。 那就查监控。 倪文瑾很快赶回来,她一遍遍地打段亦成的电话,打不通。 那杭月很大可能就是被他带走了。 物业费高昂,所以小区的安保系统做得很好,这一块儿的监控基本可以保证没死角。 他们找到物业出面,那边效率很高,很快就把小区门口那一条道上的监控调出来- 杭月已经很久没和段亦成联系了,久到她快忘了他还在这儿,他的微信她一次没回过,前几天刚被她删除。 今天却刚出门就看到了他的车。 车上不止他一个人,他坐在后座,前面有个给他开车司机,副驾上坐着的人看起来像保镖。 杭月只草草扫了一眼就站到旁边等车。 段亦成的车又在她面前缓缓停下。 他没下车,“趁我回国之前,想和你说几件事,我想有些事情你应该要知道。” 杭月直觉不是什么好事,没打算听,抬脚就准备换到马路另一边。 也是这时杭月才知道段亦成是有备而来,副驾上的那个像保镖的男人身手利落,扣着她的手腕轻而易举把她摁进车里。 车子一直往郊区的方向开。 杭月挣扎无果,手机被收走关机,车门是锁上的。开着空调的车里,她却急出一身汗。 刚被关进车里的时候只顾得上想办法下车,没来得及观察周围,现在才发现车一直在往边郊的方向开。 杭月质问他:“你至于吗,我都被你关到车上了,还非要去这么远的地方?” 段亦成是为了不让倪文瑾太快找到人,他需要足够的时间。 “别担心,谈完我自然会送你回来。” 如果有人不了解他,绝对会被他一副谦谦君子的外表欺骗。 可段亦成从来不是什么善人。 杭月移开视线,面无表情看向车窗外,拒绝再和他有任何沟通。 车子最后在一处辽阔偏僻的水泥路上停下。 司机和保镖下去。 段亦成从身侧拿出一个黑色文件夹。 “看看吧,看完再决定……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国。” 杭月很抗拒,她一点也不想知道那里面写着什么。 段亦成周到地替她翻开,放到她腿上。 今天要和冯嘉怡出去玩,她出门前还认真打扮了,穿着白色长裙,此时低头看一眼腿上的文件夹,里面夹了很多张打印了字的A4纸。 段亦成看着杭月,发觉她更像她妈妈,尤其是侧脸。他有些可惜,终究和她没什么感情。 杭月随手翻了几页,崭新的纸张因为大动作的翻页而发出摩擦声,在安静的车厢尤为刺耳。 好像是小姨公司的股份。 杭月隐约觉得她不能再看下去,于是直接合上还给他。 “知道我让你看这个的目的吗?” 段亦成不恼,带着独权者的高高在上。 “你应该知道你小姨现在持有的公司是你妈妈留下的吧。” “你不接受我,可倪文瑾没比我好到哪儿去。你觉得她养着你是真的因为姐妹情深还是为了接手你妈妈的公司?” 他不疾不徐地开口,就像聊天,“刚刚看到股份分配了吧,你小姨占股超过一半,连百分之一都没有分给你,早就得到这家公司的控股权。” 杭月没看他,再次尝试开车门。 “说直接点,就是这家惠宜留下的公司变成了你小姨的。” “阿月,你现在再来看,还坚持着不和我回国吗?” 杭月的手撑在座椅上,好似过滤了段亦成前面的那一大堆话。 “你为什么那么执着的要……带我回你那儿?” 段亦成看到她不再像之前那样油盐不进,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你爷爷奶奶希望血亲可以回到身边,而且爸爸的公司也需要你。” 杭月勾唇笑笑。 这时候的她和那个上午还在和臧程撒娇的女孩简直截然相反,有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不是还有个儿子吗?是死了还是废了?” 杭月知道现在的自己看上去一定很可怕,她的语气里有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怨恨和恶毒。 段亦成变了脸色,“阿月,你怎么说话的,不懂尊重人。” “你懂尊重?抛弃我妈妈,和我十几年没见过任何面,用到我的时候就几次叁番打扰我的生活,否定我唯一的长辈对我的爱,然后告诉我,你可以施舍我一个家。” 段亦成被杭月不留情面地说破,一时哑然。但他好歹是经营着偌大企业的人精,这时还不忘把最后一步走完。 “你还不信对吧,那如果我说倪文瑾早就知道你和她儿子谈恋爱呢。她没阻止,为什么?因为她要把你套牢在身边,让你一辈子也没法把她的公司抢走。” 这话一出,杭月脸上血色全无。 太年轻的女孩,还没法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段亦成以为是自己这最后一句让她死心了。 他开了车锁,打开车门。平稳了气息开口道:“阿月,如果你还想走,我不拦着。” 杭月没下车。 “是你和我小姨说的?” 她关注点不对,段亦成还未回答,就听杭月冲他道:“你凭什么随意说我的事情?” 杭月趁他不备,越过他抢来手机下车,但她没走,站在车外望着段亦成。 “你是不是很闲,真没事就去管管你那个吸了毒快成废物的儿子,他变成那样是你的教子无方,别再想着拉我回去受罪。” 她回去只会被段家拿着血缘的羁绊做借口,让她成为最趁手最不会背叛他们的工具。 段亦成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发展的,他震惊之余甚至来不及生气,只能跟着下车。 臧程赶到的时候只听见杭月对段亦成说:“这是你的报应,不是我的。”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回家 杭月可以接受段亦成对自己的利用,但是没法不计较他那样说倪文瑾。 也是因为太害怕了,害怕自己真的会因为段亦成说的那些而在心里有芥蒂。 他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不在意倪文瑾对她来说代表着什么,只是为了达到目的。 她报复性地想着段亦成诋毁她的亲人,那她也要一分不落地还过去。 可是这些话说出口的时候她就后悔了,恍惚间奇怪地想自己怎么变成这样。 所以刚刚那一刻杭月确实心中生恨,恨段亦成把她的美好生活打碎,往她心里扎下一根刺,让她一想起就会痛就会介怀。 段亦成发现她情绪不对,上前一步,杭月躲开,退得太急没站稳向后倒。 臧程正好到杭月身边,推开段亦成,手臂挡在杭月后背扶稳她,把她往自己这边带护在怀里,低头看她有没有受伤。 段亦成的后背撞到车尾,常年缺乏锻炼的身体连少年没用到一半力气的推挡都招架不住。 杭月的头压得很低,靠在臧程身上,一只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角。 她看上去失魂落魄,臧程心口发疼,压着对段亦成的怒火低声安抚,掌心握住她的肩头,告诉她:“没事了,哥哥来了。” 这是什么感觉? 杭月觉得神识离体,旁观自己就好像是即将狠狠砸向地面的易碎水晶被他小心翼翼地稳稳接住。 失重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给予的安全感。 段亦成身边的保镖和司机没走远,就在附近,见状围过来。 倪文瑾没来得及换下高跟鞋,路上急把脚崴到了,忍痛走过来护在杭月和臧程面前。 她今天吓得不轻,怒斥道:“段亦成你到底想干嘛,你今天的做法我可以立马报警。” 段亦成示意那两个人到旁边。 杭月抬起头,看着倪文瑾的背影,看她下意识偏向自己的保护姿态。 就觉得其实没关系了,因为是小姨,所以没关系了。 她站到倪文瑾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看着段亦成,眼眶泛红带着恳求的意味。 段亦成突然涌上一股后悔感觉。 杭月太坚定了,即使白纸黑字的文件放到她面前也无法让她动摇,在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被欺骗的情况下,宁愿自己默默承受伤害也要义无反顾地维护和她小姨的感情。 这种坚定的选择和信赖,段亦成还从没拥有过,如果当初自己也坚定点…… 他知道自己带不走她了。 半晌,段亦成缓缓开口,“只是叙叙旧,我联系不上她就只能这样了。” 倪文瑾不信,一定是说了什么。 只是杭月竟然也点头了,“我没事,小姨,我们回家吧。” 臧程看出杭月很累,尊重她的选择,打消了追究段亦成责任的念头。 段亦成上车前对杭月说:“阿月,今天的事我向你道个歉,我明天的飞机回国,不会再过来。如果以后你后悔,可以联系我。” 最后一句意味深长,但只有杭月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确实是你的错,不过我也对我刚刚说的话向你道歉,以后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就行。” 杭月收回她说的话,是为了忘记刚刚的那个近乎歇斯底里的自己。 段亦成顿一下,点头说好。 — 回去的时候倪文瑾的脚踝彻底肿起来,痛得没法开车,她边骂段亦成边打电话给自己的助理。 助理是最近才过来协助倪文瑾的,叁十岁左右的样子,看着和倪文瑾一样干练。 杭月和臧程坐在后座,他们的手牵着,杭月已经好了,决定不去想段亦成的话,她还是更相信自己体会到一切。 先去的医院,倪文瑾有助理跟着,让臧程带杭月回家休息。 刚到家杭月突然想起来臧程今天不是要陪他爷爷吗。 她问臧程,他不太在意地回道:“不是很重要,见个面就差不多了,不吃饭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臧程还是不太放心她,一直陪在她身边守着。 不早了,已经过了平常吃晚饭的时间。 臧程问她想吃什么。 杭月坐在沙发上,她有事要问他,越过了这个问题。 “小姨是不是已经知道我们在谈恋爱了?” 臧程被问得突然,但也没有隐瞒,猜到她从段亦成那儿得知了。 “是,不过她已经同意了,在等你和她说。” 杭月细细地回想,于是想起倪文瑾刚回来那段时间有几次旁敲侧击地问自己臧程在家有没有惹她不开心,问她觉得臧程有什么缺点。 也就是说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对吗? 只是那个时候小姨经常会岔开她问哥哥什么时候从臧家回来的话题,有时候说到臧程还会莫名其妙生气,所以一开始是不同意的吗? 杭月有点高兴,小姨根本不是像段亦成说得那样。 可是为什么臧程不和自己说呢。 杭月想到就问出来,“那你为什么一直瞒着我?” 她很聪明,还没等他回答就意识到不对。 小姨回来那天臧程正好去了他爷爷家,还住那么久,怎么会这么巧。 “是不是小姨那个时候不让你和我再待在一起了?” 说的是语气肯定的问句,杭月瞬间变得软趴趴,倒在沙发上。 臧程低声笑,把她拉起来抱到自己腿上。 “她是气我,我活该的,而且去那边住也没什么不好。” 杭月靠在他的臂弯,“小姨那个时候很生气吗?” 怪不得那几天他看上去又累又沉默,杭月都能想象出她小姨当时的样子。 臧程不会说他妈看到了避孕套,杭月要是知道可能短时间内没法再和她小姨对视。 这事起初也是他耍心机换来的, 于是他只挑了一部分说,“没生你的气,她把你当女儿养,一下子知道接受不了,怎么可能会怪你,骂我是觉得我不应该这样。” 杭月轻轻拍拍他的胳膊,“委屈你了。” 那段时间还要准备高考,不告诉自己可能是怕自己分心。 臧程却知道这已经是他曾经求之不得的结果,怎么会委屈。 他低头去吻她,手掌放在杭月后脑勺,提着她的腰靠近自己,杭月仰头回应,轻启贝齿放任自己的舌头和他纠缠在一块……-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生气 那天晚上倪文瑾从医院回来后杭月就主动和她说了自己和臧程在一起的事。 因为知道小姨早发现了,她就没让臧程陪她一起,自己单独进的小姨房间。 倪文瑾的脚伤不算严重,按时敷药一周左右就能恢复好。 杭月边帮她涂药膏边和她聊天。 倪文瑾因为终于不用旁敲侧击地试探,拉着她一口气问了不少。 杭月一开始还有些难为情,但后来说着说着就忘了这些。 她穿着睡裙,盘腿坐在床上,说到臧程的时候表情生动,想矜持点可偏偏眼睛里的笑意快要盛不住,想想反正是小姨,索性不再掩饰。 倪文瑾无奈,像是在看没出息的女儿,替她挑刺:“他就没什么不好的地方?” 杭月收住话头,想了一会儿才犹豫地说:“也有……吧。” 倪文瑾太了解杭月了,很好哄,哄好之后什么都能忘记。 这种性格太容易吃亏。 但也好在对方是臧程。 倪文瑾看到杭月这样喜欢臧程才彻底放下心,两个人之间和普通的热恋期小情侣一样,并没有因为夹了层兄妹关系而变得特殊。 她笑笑,卸下心中的重担之余不自觉地想起天生一对这个词。 但她依旧嘱咐杭月,如果臧程哪里做得不好,不能傻乎乎地一味迁就。 杭月有点心虚,觉得自己好像才是被臧程迁就的那个,不过嘴上依旧响亮地说好。 …… 坦白之后的两个人不再有遮掩,每天都待在一起形影不离的。 但并没有持续多久。 这天杭月睡到快中午才醒,睁开眼睛,看着旁边已经没人的床,郁闷地叹口气。 倪文瑾脚伤好了之后就出国了,她已经离开太久,虽说没有一天暂停工作,但那边还是堆了很多事要亲自处理。 臧程也忙起来,他被他爷爷安排进公司了。他爷爷在公司有几个亲信,都是看准之后,亲自提拔进管理层的。 他最近就是跟着那几个高管熟悉公司。 臧程不在他爷爷家过夜,因为家里没人陪杭月,但早上要起很早赶过去。 前段时间他抽空和她一起把志愿草表填好了。 第一志愿是全国排名第叁的Z大,两个人都填的这个,六个平行专业,臧程首选的是金融专业,剩下几个也都和金融或者管理相关。 他的方向是一早就定好的,没多下功夫,基本上都是全程帮杭月选。 在她房间里,她撑着下巴,捧着厚厚的志愿书翻看,勾出自己感兴趣的专业。 臧程帮她一个一个查这些专业的词条,找课程体系看看具体学的是什么内容,不时记点笔记。 一上午的时间都快过去。 杭月挑挑捡捡,叹口气:“好多啊,烦了,不想看了。” 她感觉好久没像这样静下来钻研东西了,看着书上有的甚至听都没听过的专业,有点选择困难症。 她是坐在地板上靠着小沙发的,抬头看眼臧程,又提笔在书上画几下,把勾好的页面递给他。 臧程接过去,正聚精会神地看电脑上面的小字,没有注意到纸上面杭月留的是什么。 杭月也不提醒,就慢慢等着他自己发现。 臧程很快看完那几行字,低下头去看腿上的书。 先入目的却是一颗大大的爱心,用红色水笔涂实了,红彤彤的很饱满。 他嘴角勾起小小的弧度,去看坐在自己腿旁边的杭月。 果不其然,看到了她好似守株待兔得逞后的微笑。 但他竟然没有什么表示,只揉了下她的头发,把她拉起来一起看电脑。 “先别玩,把专业定好,等学了之后不喜欢的话想转走会很累。” 杭月只能乖乖在他身边坐下。 最后填的新闻传播类,这个也是Z大的王牌专业之一,杭月挺感兴趣,就决定是这个了。 七月多录取结果公布,他们俩毫无悬念的被Z大录取,录取专业也都是他们勾选的第一专业。 查结果的时候臧程不在她身边,她记得他的准考证号,顺带也帮他查了。 出结果的时间和查分是不一样的,并不确定,只能根据Z大往年招生办公布分数线的日期估摸着。 杭月一个人在家,百无聊赖地看着手机,隔一会儿就去试试,她太闲了,也不想找事情做。 两个人的准考证号都被她倒背如流,记不清是第几次查的时候终于查到了结果。 即使是板上钉钉的事,但看着一样的录取院校时,还是会激动。 杭月截下录取结果界面的图,兴高采烈地准备发给臧程时,才想起自己还生着气。 生他的气。 冰淇淋 微信上还有臧程发过来叫她起床吃早饭的消息。 对面连着发了六条,她只回了一个嗯字。 早上他出门前,她被碰醒了,生闷气没睁开眼,悄悄听他的动静。 臧程把闹钟按掉之后躺了一会儿,然后凑过去亲了一口杭月的脸。 她就是这个时候被弄醒的,细眉皱起嘟囔了一句往被子里缩。 臧程看她还困着就没再碰她,动作很轻地下去,到外面的洗手间洗漱。 杭月想起昨晚。 他们做了两次,洗完澡之后快到一点,杭月最近在家觉都补够了,还不算困,拉着他聊天。 一开始臧程还时不时回几句,杭月没察觉,说了一大堆之后觉得太安静了,她被他搂着,费劲地仰头去看他才发现他早就睡沉了。 杭月生气地挣开他翻个身到另一边睡。 他迷迷糊糊伸手过来拉她,问怎么了。 真是的。 杭月埋怨道。 本来晚上她是准备和他一起看部电影再靠在一起聊聊天的,床头柜上还有她准备的零食,但是没看一会儿他就贴上来脱她衣服。 杭月又猛地翻个身转过去看他。 窗帘没拉紧,小道上的路灯洒进来一点光。 臧程睡得很安静,伸出去拉她的胳膊还没收回,呼吸均匀,闭上眼睛的时候看起来比平时好相处一些。 她鼓起腮帮,念叨着这么累还做什么做呀,完事之后就直接睡觉真的太不像话了。 平时就算了,今晚明明可以好好说说话的。 …… 臧程今天回来得很早,下午叁点多就到家了。 依旧是臧家的司机开车送他回来。 “要我说你正好今天有时间,咱俩一起出去玩会儿呗。” 车上还有个人,叫蒯锐进。 最近一直跟在臧程旁边,是他爷爷朋友的孙子,上次一起打桌球的人里面就有他,也是高叁毕业,不过就准备出国了,这几天无所事事被他自己爷爷丢过来一起学管理。 臧程在看手机上的消息,头也没抬就拒绝了。 蒯锐进极力劝说:“不玩花的,就还有几个一起去喝酒,你基本都认识。” “真不去,我有事。” “你都回家了,还有什么事啊。”蒯锐进不信。 臧程看着一天下来只回了两条消息的杭月,知道她要么是不舒服要么是不开心。 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臧程打开车门下去,蒯锐进也下去了。 “我不想回去,去你家坐会儿行吧。” 人都已经跟进小区,臧程还能说什么,勉强点头答应了。 下午叁点多,阳光依旧刺眼,臧程从门口的便利店带了几盒冰淇淋回去。 他猜杭月是不开心了。原因尚不清晰,可能是最近太忙没时间陪她。 因为经常进出公司的缘故,他和蒯锐进都穿得挺正式,黑色长裤和浅色的短袖衬衫,少年气中透着难得的沉稳,两个人个子都高,站在收银台前等店员把几盒冰淇淋扫码算价格,很是吸引人。 蒯锐进也添了一根进去,结账的时候抢在臧程前面把钱付了。 他提着透明购物袋晃一下,“来你家的见面礼。” 臧程催他,“走快点,别化了。” “看不出来你这么爱吃甜口啊。” “家里还有人。” 言外之意是买给家里人的。 蒯锐进想起来了,“哦对,你还有个妹妹。” “那我方便进去吗?” 臧程瞥他一眼,往后指一下,“那你回去?” 蒯锐进盯着袋子看,“赶紧走吧,我看这快化了。” 快走到的时候前面那栋房子的铁门被推开,有个女孩走出来,提着垃圾袋扔到对面的垃圾箱里。 高马尾,卷发,似乎也嫌热,用手在脸旁边扇风。 蒯锐进在心底夸她漂亮,不单是漂亮,懒懒散散却又带着灵动 他刚想推一下臧程让他看看,就发现他已经先一步过去了。 并且,牵起了那个女孩的手。 …… 叁个人一起进屋。 杭月待客周到,去厨房拿了矿泉水递给蒯锐进,还把客厅的中央空调打开。 蒯锐进笑得比她更热情,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她,“第一次来,给你带了点冰淇淋。” “喔,这么多,谢谢。” 杭月接过,习惯性去看臧程。 而他冷漠拆穿,“我挑的,他付了个钱而已。” 蒯锐进觉得臧程挺不懂事。 臧程给杭月介绍,“这是蒯锐进,我爷爷朋友家的。” 他和杭月并排,“这是我妹妹,也是我女朋友。” 蒯锐进目瞪口呆。 好在他知道的很少,青梅竹马四个字就把稍显复杂的关系向他解释清楚。 一直到吃晚饭,蒯锐进都还在说这个话题。 点的披萨和烧烤,在后院支了张小桌子叁个人围着一起吃。 “青梅竹马啊,我还第一次见到真的呢。” 蒯锐进说话好玩,从刚才说到现在。 杭月靠在木椅子上,笑他没见识,“你小时候就没什么玩得好的女孩?那种也算吧。” “没,小时候身边都是臭男生,女孩子都被我吓跑了。”他表情遗憾,好像真的错失真爱一般。 蒯锐进印象中的青梅竹马都是从初中看的番剧里面了解的。 “我那时候就只知道什么竹马比不上天降之类的。” 还绘声绘色讲述了自己臭屁地想过要当就当那个命中注定的天降,帅气登场,瞬间俘获姑娘芳心的心路历程,中二浓度超标。 杭月哈哈笑,因为和他说话,一根淀粉肠半天都没吃完。 臧程像是背景板,旁听着两个人无聊的对话和蒯锐进的单人相声表演。 他开了一瓶椰汁递给杭月,在桌下捉住她的手,不高兴地捏几下,手肘靠在扶手上,肩头倾向她那边,已经确定她是生气了,看向她,眸色深沉的眼睛中带点笑和漫不经心。 杭月轻轻地哼一声,刷的一下抽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