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后方的你(耽美sp文)》 第1章 见到丁的那一年,我才十一岁,在父母亲的葬礼上,他一袭黑色的西装配上那墨黑的头发及双眼,优雅的像只黑天鹅,他是那样的出众、美丽,在瞬间就夺走了众人的目光,当然也包括我的。多年以后,我才明白东方人容貌上的不可思议之处,时光就像在身上停驻了,以致于让人几乎察觉不到变化。 丁面无表情走到了无措的我面前。冰雪女王。那时我小小的脑袋闪过了这个字眼。然后他开口:「少爷,奥格斯少爷,我是您的管家,以后由我照顾您。」 他声音冷冷的,没有半点温情,就像他外表给人的感觉那样,我不喜欢他的态度,所以我也不客气的对他说:「我不认识你,而且,我也请不起你,我什么都没有了。」虽然我才十一岁,可是已经明白了很多事情,父母过世,我成了孤儿,家产就要被贪婪的亲戚瓜分殆尽,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 「奥格斯少爷,您父亲已经把什么都交给我了,放心吧,那些都是您的,在您成年前,没有人能动它。」他淡淡地说。「而我必须照顾您,直到您成年。」 他用「必须」这个字眼,让我完全感觉不到他是心甘情愿,就像他接受了一个不合理的命令,而他别无选择的只能完成它,我从小父母娇宠,僕人们也哄我顺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我不喜欢他,真不喜欢他。 他也看出了我的不乐意,说道:「您别无选择,少爷,我已经是您法律上的监护人。」 是的,我别无选择,我只是个孩子,还能为自己做什么呢? 当葬仪社开始将土覆盖在父母的棺上,且越覆越多时,我开始哭了起来,而他则一语不发的站在我左后方,什么安慰的话都没有,那一刻,我真该死的恨他,我恨所有来追悼的人,我恨上帝,恨早逝的父母,还有被独留下的自己。 多年后我想起这件事情,回过头去,丁还在那里,还在我的左后方,我傻傻的笑了,被他白了一眼,他这冰山,哪懂得我那小小的心思呢?他不会懂我那一眼的安心。 第2章 丁带我搬进了曼彻斯特郊外的新家,我从来不知道我爸妈原来有在这儿置产,还在这养了好几个家僕,我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丁就像一个谜,我不知道我爸妈到底是在哪里找到他的,他太能干了,也太无法捉摸,我甚至有点儿怕他,儘管他那张漂亮的脸是如何吸引我。 丁很快的就帮我办好转校手续,而我也很快的进入新生活。 对于搬来曼彻斯特这件事,我是万般不愿的,我打一出生就待在伦敦,早习惯那里的生活,还有朋友,可是丁却很坚持我们得搬来这,我对他大吼大叫,耍性子,都只得到他冷淡的回应,我最后也只能顺着他,毕竟我也只剩下他了。虽然我顺从了,但心里却埋下了反叛的因子。 曼彻斯特家里的佣人们人唤丁作「管家先生」,唤我为「少爷」,可是他们给我的感觉是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虽然他们待我也恭敬,但不是尊敬,看得出来他们对丁是明显的崇敬,丁打理着这个家大小事,还有财务上的投资,如果他垮了,那这个家也没了,我是个无用的少爷,空有头衔,却无实权,我好看不起自己。 我看着丁,他也顶多二十出头,大学生的年纪,却有着超龄的灵魂,我想是怎样的成长环境会造成他这样的压抑,可我想也想不明白,因为在父母过世前,我从未尝过真正的苦,我就是那样一个天真、娇惯了的小少爷。 上学第一天,我就打架了,几个乡下孩子看不惯我这富家子弟的作风,我这大城里来的少爷也瞧不起他们,所以一言不合就干起架来了,他们四个打我一个,原本该是一件只赚不赔的事,但我偏偏是个倔脾气,打起架来像不要命,他们最后竟也没讨到什么便宜。 学校最后把家长都叫来了,我看着那些孩子们的父母,他们表情愠怒却也带着担心,我感到内心酸酸的,我强压下那种难受感,牙咬在唇上,疼也浑然未觉。 然后我看到了丁。 丁穿着往常的黑西装,看起来还是那样冷峻,有一瞬间,我是感到开心的,因为我没有被落下,还是会有人来接我,会来带我回家,可是随即我的心情又掉到了谷底,他不是我的家人,不是,我的家人已经被上帝带走了。 我还是一个人。 丁听着校长描述我的状况,他的脸色很沉,我想他是不高兴的,可是有多不高兴我判断不出来,因为这个人脸色从没好过,他永远都是那副表情,就像没有任何事能令他开心,抑或是伤心。 其中一位母亲对丁吼道:「你看他把我小孩打成这样。」她指着她儿子的鼻子,下面残留着血渍。 丁冷淡的看了一眼说:「我很抱歉,夫人,但以多欺少绝对是可耻的。」 妇人听了便破口大骂,骂了好长一串,丁只是默默受着,直到校长阻止那位失控的家长,然后丁走过来检视我脸上的伤口,他看着看着,脸色越发难看,我心里清楚自己现在脸有多惨,有些地方甚至还肿得很严重,可是我觉得我已经很了不起了,那么多人打我一个,我竟然还没有被打趴下。 丁看完以后便说道:「夫人先生们,我希望这件事不会再有第二次,这次奥格斯少爷也有错,相信经过教训后,他以后绝不会再这么做,但要是往后还有类似欺负人的事情发生,霍伊尔家绝不会善罢干休。」他语气不卑不亢,却颇有威严,把所有人都震住了。 回家路上的气氛不太好,虽然平时就没多好,但今天更糟,丁开着车沉默了一阵,才开口:「我不敢相信您竟然如此愚蠢,奥格斯少爷。」 「我怎么了?」我不以为然的问道。 「打架、闹事、让自己受伤——每一样都很愚蠢,愚蠢至极。」丁的目光从照后镜瞪着我,如此严厉。 「不是我先开始的。」我辩驳。 「但您也不该还手。」 「那我就成了懦夫!」我吼道。 「打一场架也不能证明您有多勇敢!」他声音有火气了,我听得出来,但我才不怕。 「我想回伦敦。」 「这件事我们讨论过了,没有那种可能,少爷。」 「我不喜欢这!我的朋友都在那儿!」 「您在这也会交到新朋友。」 「我不稀罕!我不稀罕跟那些乡巴佬作朋友!」 我大吼,车刚好也停进了车库。 丁回过头来瞪着我,「您要是还用这种态度,我保证您一辈子也交不到朋友。」 我火大了,一甩书包就朝他脸上砸去。 我迅速地开门跑下车,丁很显然被我给激怒了,他很快的拽住我,沉声对我说:「您父亲是如此谦恭有礼的人,您却表现的如此傲慢,那种蔑视人的态度,等于在侮辱您父亲的名声。」 我后来想起,这大概是他第一次拿我跟父亲作比较,但不是最后一次,往后的数年,我都摆脱不了父亲给我的阴影。 「那又关你这个外人什么事?」我不服输的问。 「少爷,先生不仅给我打理这个家的权利,还有管教您,我绝不会纵容您任何不合宜的行为。去书房。现在。」 那一刻我还不懂「去书房」这句话所代表的意义,我只是单纯以为他要对我说教什么的,我坐在书房柔软的沙发椅上时,内心还是充满着对这件事的不满和抱怨,我厌恶陌生的曼彻斯特,还有这一切,还有丁,我恨不得能回到过去。 丁走了进来,我瞪着他,眼角馀光瞥到他手上的东西。是发刷。平滑、厚重的木质发刷,这时我眼神里的叛逆也难掩迷惑了,我无措的望着丁,对于那坚硬的物体充满怀疑,我有不好的预感,虽然我此时还猜不出那发刷的作用是什么,但我相信他绝不是要用它来帮我梳头发! 丁看起来已经回復以往的冷静,他好看的东方脸孔上只剩下淡然,此时我根本无法想到他即将带给我的伤害。 「少爷,您还是不认为您有错吗?」他淡淡的开口。 我倔强的抿着唇,一语不发。 「夫人和先生都是温和仁慈的好人,我想他们肯定是宠坏您了。」丁的嗓音转为冰冷,「我答应先生将您教养成一个杰出的绅士,所以我绝不会纵容您。奥格斯少爷,今天您的确做了错事,但现在看来,您对这点没有任何的体悟,抱歉,年轻的男士,我只能用一些方式来帮您意识您愚蠢的错误——」 他在书桌前的椅子坐了下来,严肃的说道:「过来,我要打您的屁股。」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所听到的。打屁股?我对这个词几乎是完全的陌生,在我更小一点的时候犯了错,通常是说谎,父亲会拍打我的屁股,父亲认为说谎和偷窃是最严重的错误。但我已经很久没被打屁股了,爸妈通常很容许我一些小小的任性,我就读的学校也是坚持实施爱的教育,所以不同于这个年纪的其他孩子们,我的屁股是完好无缺的,它从来没受过什么太大的伤害。 丁见我不过去,又沉声说了一句:「过来。」 这时我脑中的警铃大作,身体勐然一颤,迅速的从沙发跃起往门口奔去。我想逃。要逃去哪我暂时还没主意。但我要逃。我很怕丁。 丁的手脚也很快,一把拦腰将我抱起,我还是个孩子,他已经是成年人,五呎八吋的身高,比起大多英国人来得矮,可是我还是挣不过他,我猛力的扭动着,丁用一隻胳膊将我夹在腋下,一手扒了我的裤子,我感到我的内裤随着短裤一起滑落至膝盖,屁股凉凉的,我开始破口大骂,把所有我听过的难听字眼都骂上了,却还是没能阻止他接下来的举动。 「啪」「啪」两声脆响打断了我的咒骂,我愣了一下,左臀火辣辣的疼,那两记发刷都打在了那上面,毫不留情,我还没来得及平復那种疼痛,更多的发刷便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 「啪」「少爷——」「啪啪」「您得为了——」「啪」「让霍伊尔家以及您自己蒙羞而付出代价——」「啪啪啪啪」「您的行为傲慢、」「啪」「无礼、」「啪」「愚昧、」「啪」「简直不像个绅士该有的作为——」「啪啪」「我会教训您——」「啪」「狠狠的」「啪啪」「直到您改过自新——」「啪啪啪啪啪」 太可怕了。那个发刷一下又一下的重击我的屁股,就像要把我的两瓣臀肉都给打扁似的,我从没挨过这么重的打,比起来,父亲的巴掌简直就像哄小孩,丁的发刷带给我的是无法想像的疼痛地狱,我一开始完全低估那东西的威力了,太可怕,太疼了,尤其你根本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停。 「啪」「我会一直揍您的屁股。」「啪啪」「狠狠的揍您被宠坏的屁股。」「啪啪」「直到您成为像您父亲一样——」「啪啪」「谦和有礼的人。」「啪啪啪啪啪」 「噢啊啊啊啊——」我已经顾不得面子和尊严了,开始用力扭着屁股逃避这顿痛打,可是丁却仍不放过我,他的发刷已经把我小屁股整个打遍了,包括靠近腿根的嫩肉,也丝毫没有遗漏,他已经进入了第二轮、甚至是第三轮,发刷重迭的复盖在我肯定已经伤痕累累的屁股上。 即使我再倔强狂妄,此时也被全打灭了。 「先生、噢天啊、先生、求求你、我很抱歉、噢噢、我错了、噢呜呜、真的、求你、我不能再挨更多了、噢噢噢——」我哭泣着求饶,这是我第一次称呼丁为「先生」,我从来都是直接叫他丁的,可是此时我只想用最好的态度来换取我屁股一刻的安宁,这时候要我做什么都愿意,只要能让这该死的发刷停止。 「您认为自己哪里错了?」 「我、我不该打架。」 「啪」重重的一下痛击我伤得最重的臀锋。 「噢——」 「那不是最主要的问题之处。接着说。」 「我不该骂人……」我颤抖着说,我确信自己不能再挨更多了。 事与愿违,丁的发刷又再次亲吻上来。 「噢,先生,你告诉我吧,我想不到了、嗷、请你告诉我吧、噢噢噢噢——」 「少爷,您做事莽撞、冲动、不计后果,那些孩子欺负您,您可以请师长处理,或有其他更好的解决方法,而不是这样冲动的跟他们打一场架,他们人多,您可能会受更重的伤或让自己惹上麻烦,凡事您得多用点脑袋,而不是莽撞行事,明白吗?」 「明白、先生、明白。」我忙不迭的回道。 丁接着说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我惊恐的感觉冰凉的发刷又贴上了我火烫的屁股,我紧张的缩了一下,紧紧的绷住肌肉,然后无情的发刷又落了下来。 「啪」「永远不要——」「啪啪」「蔑视他人——」「啪啪啪啪」「即使有一天——」「啪」「您自认成为了不起的人物——」「啪啪」「也不准——」「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哀号的嗓子都哑了,那该死的发刷终于停住,我听到了它被放回桌面的声音,丁把浑身颤抖的我给扶了起来,我的腰因为弯了太长一段时间而有些难受,可是远不及我那被修理得彻底的屁股。丁帮我把裤子拉了上来,当布料磨擦到受伤的皮肤时,我哆嗦了一下。 丁掏出一条白色帕子擦拭我肮脏又满是鼻涕泪痕的脸,和我汗湿了的颈子,一句话也不说。我望着他的眼睛,那双漆黑、幽暗,看不出半点情感的眼睛。有时候我真怀疑这个死气沉沉的傢伙是个人吗?他没有半点温情,完全没有。 我感受身后那热辣辣的疼痛,没有一点转好的迹象。觉得自己真他妈的恨他。 第3章 晚餐后是念书时间,屁股被揍肿的我根本无法好好坐在椅子上,不断的扭来扭去变换姿势,还是怎样都疼啊。站在我左后方的丁看不过去了,冷冷的开口:「您要是坐着无法专心,那就站着读。」 我委屈的看着他,「能不能今天不读了?」丁却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他从书桌抽屉翻出了一根尺子,「您要再不专心,就别怪我不留情。」 都这样了还打?我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想不透他的心是什么做的,这么狠,我赌气站了起来,心中不断腹诽着他。 我再一次分神时,他的尺子果真就抽下来了,我惊跳起来,双手背过去揉着屁股嘶哈叫疼,却不见他有半点同情,他只是用那根该死的尺子指指书,示意我继续,我重新捧起书本,小心翼翼的用眼角打量他反应,深怕那根尺子再抽下来,他平静的看着我,淡淡的威胁:「要是再不能专心,裤子也不用穿了,光屁股念。」 他妈的这傢伙到底把我尊严放哪?我真是恨死他了,咬着牙,捧着书本再次读了起来,这次再没分心。 我可不想让他抓着把柄再揍我。 揍我他就高兴了?妈的。 晚上丁把我送上床,关了灯后离开,什么话都没多说,我真厌倦了跟一个冰块生活,我是倒了几辈子的楣让我爸妈从地狱找了个没人性的管家给我!我想起伦敦老家的老管家查理,他是没丁长得好看,可至少人家疼我疼的什么似的,一点气都没捨得让我受。屁股疼得要命,我扒下裤子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上头热烫得吓人,表皮还有点硬了,摸起来鼓鼓的,再多用点力我就差点要叫出声来,太疼太疼了。 我想起了伦敦,想起了父母,想起老家的一切,越想越悲从中来,终于在被子里呜呜的哭了。 不知哭了多久,我抬头看看钟,凌晨三点了,可是我却睡意全无,我不想再待在这个家,这里的人都冷冰冰的,每个人都像中了丁的毒,我觉得在这个家我是完全没有容身之处。 然后我下了个决定,我要离家出走。 我换了外出服,然后将藏在床垫下攥了好几年的零用钱取出塞进外套口袋,想不到行李要装些什么,于是随手扔了几个特别喜欢的小玩具进背包,还有最重要的,父母的相片。 我心里的打算是,买第一班火车票回伦敦去。 我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门,外头的大灯都灭了,只剩几盏微弱的小灯还亮着,走廊很暗,都三点多了,我想大家都睡了吧。我往大门走去,经过书房时,发现竟然有灯光从底下门缝透了出来! 都大半夜了是谁还待在里头,我好奇心难掩,轻轻推开一条细缝朝里头望去,是丁,他还坐在桌前,桌上堆了一大迭文件,他专注的看着那些,然后又签名又批阅的,一份一份仔仔细细的,我不敢相信他竟然这么晚了还在工作,我从没想过他身上担负的责任是多么重,他这么晚了还没休息,一大早还得亲自服侍我起床,然后迎接忙碌的新的一天,我却从未看过他在我面前显露出一点疲态。丁好似真的累了,他仰起头揉揉眉心,然后眯起眼来好久好久,我盯着他假寐的脸看傻了,他真的很漂亮,白皙瘦削,完全无法想像他揍我时的力道和狠劲。 我把头又探进去了点,想看他看个仔细,丁却倏地睁开眼睛,我倒抽了一口冷气,肯定是对到眼了,我想逃,但为时以晚,丁已快步走了过来。 门打开时,我想我脸上的表情肯定是傻愣的,丁开口:「少爷,这么晚了您还没睡是……?」还轮不到我开口,丁看我衣着整齐又背着个包,事情没猜中十分肯定也有九分了,他严厉的说:「您想离家出走?」 我被他气势给镇住了,半句话吐不出来,他也没跟我多说,直接把我拎起往卧室走。 一进卧室,他把我放在床上按着,另一手开始剥我裤子,我今天真被打怕了,趴在床上双手死死提着裤子不让他脱,一面求饶道:「别、别打。」他一巴掌拍在我手背上,我手一软,裤子就不保了,我那大红屁股又出来见人,我吓坏了,捂着屁股大叫:「我不敢了——」他没理我,我的屁股都成了花屁股了他还不放过,他还真半点都不心疼我,我心酸的想着。他把我手扭在身后按着,然后巴掌就上身了。 「啪」 「我告诉您凡事三思而后行,您还真半点也听不进去。」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巴掌可能是没发刷那么有威力,但打在我已经肿得老高的屁股上简直像要我的命,「噢噢噢噢噢——」我只能含煳不清的哀嚎着,蹬着小腿,试图缓解疼痛,都疼成这样了丁却还不放过,只是死命的挥着巴掌往我屁股上盖,看他这副模样简直就像要把我屁股打烂才罢休,一天三顿揍,我多委屈啊我,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哇——你干脆打死我好了,反正我没了爸妈就没人爱了,你只会打我、只会打我!我好惨啊……哇哇哇——好疼啊……爸啊……妈啊……」 巴掌停了。丁把我翻了起来,让我跨坐在他分开的大腿上,他皱眉望着我,表情显得有些困惑。 「多大岁数的男孩子,还哭成这样,跟小娃娃似的。」他拂了拂我额头上汗溼的浏海,有些无奈的说。 我抽泣着埋怨:「谁教你……都疼成这样了还打……」 「您要是懂事点,我犯得着这样揍您吗?您还真当我喜欢虐待孩子了。」 「用说的就好了嘛……」 「说了您会听吗?倔得跟什么似的,夫人先生真惯坏您了,屁股不疼不知道反省错误。」 「那你可以轻点打嘛……」我小声的说。 「够轻了,少爷。」 「哪轻啦?那发刷简直像要把我掀层皮了,你又没挨过,不知道那有多疼!」我见他口气温和了,说话也大声起来。 「我怎么会没挨过……少爷,更狠的我都捱过了……」 我不解的望着他,赫然发现他眼神好晦暗,像蒙了层灰似的,深不见底。 「奥格斯少爷,告诉我,为什么离家出走?」他的眼神和口气又严厉了起来。 我嗫嚅着,低下头。 「看着我,少爷!」 他的语气很凶,我吓了一跳,望着他,小声的说:「我想回伦敦。」 他愣了一下,叹了口气,「回去干嘛呢……少爷?」 我又哭了起来,「我想回家,这里不是我家,大家都没把我当成主人,你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我乾脆走好了——」 我还没哭够,一巴掌又拍上屁股。 「男孩子还那么爱哭,难看死了。」丁皱着眉说,「谁说您不是这个家的主人?您当然是了!您是这个家的主人,而且是唯一的主人!明白吗?我只是暂时替您打理这一切,等到有一天您够大了,我就会亲手将这个家的所有交到您手上。」 「那你呢?你要做什么?」我傻傻的问。 丁笑了,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笑。 「我吗?我会离开。」他笑着淡淡的说。 「我不想你离开啊,我是你的主人,我说你不能走你就不能走。」我蛮横的命令。 他挑起他那好看的眉毛,「留着我做什么?我会揍您屁股喔。」 「等我将来长得比你高,比你壮,你就没办法揍我屁股了。」我抡了抡小拳头。 「睡吧,少爷,您还是祈祷自己明早不会赖床,否则我会带着发刷来叫您。」 他帮我换了睡衣,盖上被子,准备转身离开。我拉住了他。「你又要回去工作了吗?」 「是的,少爷,因为您今晚的胡闹,我桌上还堆着成迭的文件呢。」 我想起了他坐在书桌前,那个按着眉头的疲惫神态。 「不准。身为你的主人,我命令你现在得好好的睡一觉。」我试着尽力用那种很严厉的口气说话。 他诧异的望着我。「但我并不累啊。少爷。」 「我说你该休息就是该休息,难道你说把我当作主人只是个谎言吗。」 「好吧,少爷,您是对的,我会回去休息。」他无奈的说。 我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上来吧,我得盯着你才行,因为你看起来比我还不听话。」 他愣住了,随后笑了出来,我真的好喜欢见他笑,我觉得为了他一个这样的笑容,要我失去或付出什么都行。 我当时并不晓得,这就是爱上一个人的瞬间。 「好吧好吧。」丁说着,爬上了我的床,「就一下子,我的小主人,就陪您一下子。」 那一晚,我睡得很沉,是自父母过世之后,睡得最安稳的一晚。我永远不知道躺在我右侧的丁始终是醒着的,直到多年后我才明白,要这个男人感受着别人的体温,是如何煎熬的一件事情。 第4章 我渐渐习惯了曼彻斯特的生活,在学校也交到了新朋友,跟家里的佣人关係也好了。丁对我还是一样严厉,他很重视我的课业和礼仪,丝毫没有半点放水,他揍我时从不留情,例如有次我因为午餐加了我不喜欢的豌豆而对着厨师吼叫,丁马上就在餐桌上赏了我一顿好打。那次真的是很惨痛的回忆,我将近有一个礼拜无法安稳的坐在椅子上,睡觉也只能趴着睡。丁揍完我之后从来不哄,严重一点的错误他会要我顶着发热的光屁股面壁罚站,不过更多的时候是罚我学习,他在我面前几乎不坐下,他总是站在我左后方,隔着一大步的距离,我站多久他就站多久。 我不是没有渴望过能得到丁一点点的温言软语,但我后来发现这也许比得到月亮还难,这个男人就是这样了,你要他再多为你融化一点都是奢望,丁虽然冷淡,但他的确对我照顾的无微不至,我的一切需求他都不会忽略,他是对我好的,我相信。在被揍得狠了的那几个夜晚,他会在半夜熄灯后来到我的床边,轻手轻脚的掀了我的裤子检视着,有时大概看我屁股肿得高了,他会替我上药,他从来不知道我是醒着的,他不知道在挨完揍的那些夜晚,我总是强忍着睡意等他过来,我不想因为贪睡而错过他难得一见的温情,偶尔在微弱的床头灯下,他会盯着我的红屁股,然后发出一声几乎细不可闻的叹息。我不知道那叹息究竟代表着的是无奈或心疼,我多想转过头去看看他此刻的表情,可是我不能,即使是小小的我也有预感,一旦睁开眼睛,揭开了这个秘密,他大概就再也不会过来了。 很快的,我十三岁了,一天丁对我说:「我帮您申请进入了伊顿公学。」 「什么?」我惊愕的望着他,「你从来没问过我的意见!」 伊顿公学是全英国最好的私立中学之一,全住宿制的男校,位于柏克郡北部的温莎,我不知道丁是使了什么手段让我进去的,我的成绩是不错,但也没优秀成这样,况且我只是个没落贵族家的少爷,家世并不显赫,人家怎么会要收我呢? 「我认为这对您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对于我的抗议,丁显得云淡风轻。 「狗屁!」我不小心骂了一句,惊恐的发现丁的眼神沉了下来,赶忙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 「再有一次——再让我听见您嘴里不乾净,我保证您会万分懊悔。」他严厉的说。 「对不起。」为了我的屁股,我老实的道了歉。 可是,这和他不尊重我是两码子事,对于他擅自作主这事我绝不会就这样算了。 「我已经和同学约好上本地的中学了!」 「那您就跟他好好道个歉,告诉他您得失约了。」 他冷淡的语气真激怒我了,「我受够了!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强势!」 「那是一所好学校,对您的未来很有帮助,您父亲当年也读伊顿……」 该死的又是我父亲!在一起生活这些年,他已经不晓得拿我和父亲相比多少次了!他总是说「您父亲怎样怎样」「您父亲如何如何」那简直成了他的口头,虽然我深爱父亲,但没有人会喜欢被人这样比较!我真心认为丁想服侍的人根本就是我父亲,而不是我!我只是我父亲託给他的,是他的一个累赘! 「你把我赶去柏克郡,根本是想摆脱我吧?你已经厌烦照顾我了吗,丁?我走后,你就可以每天干自己想干的事情,不用一天到晚跟在我屁股后面,说真的,那么多年了,你不嫌腻我还觉得奇怪呢!」 丁半眯着眼望着我,「奥格斯少爷,您最好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 「不是吗?」我简直就像炸了毛的猫,「难道你他妈的没有这样想过?你他妈的难道从来没觉得我很烦?他妈的你不觉得烦我还烦透了!」 丁一拍桌子,「够了。」 我望着他。他是真的生气了。 丁的拳头攥了又攥,我等着他对我失控大吼,可是没有,他是个不简单的男人,比谁都能忍,他就算气极了也不是喷火而是喷冰,我只听到他淡淡的说了一句:「回房里去,少爷。」 我知道我又要挨打了。 我对他说了恶毒的话,他绝不会饶了我,我想。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我出言不逊,我对厨子发个脾气他都要狠揍我一顿,更何况骂的是他。我不安的想着,不知道他会如何揍我,希望不是我最害怕的发刷。 丁进来时,脸色已经回復原本波澜不兴的冰块样,我害怕的盯着他手看,那儿没拿任何东西。 我不敢相信他只打算用他的手来收拾我。 「少爷。」他沉沉的唤了一声,我吓得腿都抖了,就算只有巴掌也不是那么好挨的,挟着丁的怒气,至少会疼个两天以上。 我缩进了床角。 丁拎了一张椅子放我床边,坐了下来,望着我。「怕什么呢?」他淡淡地问。 「你要揍我……」 「您做了什么该揍的事吗?」 他这一问,真把我给问傻了。 「我……」我吞吞吐吐着,最后还是说了:「我骂你……」 丁的眼神很淡然,「您是我的主人,您骂我,我自然只能承受了。」 「可是之前——」我冲口而出,「之前你明明不允许我对佣人们发脾气。」 「当然不允许。」他认真而严肃的直视着我的眼睛,「没有人有资格践踏另一个人的尊严,谁都不行。」 「那你呢?」我困惑了。 「我除外。」他轻声说,「因为我是属于您的,您有任何不满都可以对我表达。」 我震撼了。 「说吧。」丁语气柔和了,「您在不满什么?」 「我不想去读伊顿。」 「为什么?」 「我——」我迟疑了一会,还是说了,「我不想离开……」 我捨不得他。我想这么说。可是没说出口。全住宿制的学校啊,这一去就不能像现在这样一起生活了。 「看来我的教育方针错了。」丁叹了一口气,「我没想过把您养成这么一个依赖心重的孩子。」 我不喜欢看见他眼中的失望,辩道:「我怕你就这样走了!」 我说的是心里话,我不了解丁,也掌握不了他,除了我父亲的嘱託,他几乎没有任何义务要留下来照顾我。 我真深怕,他有一天趁我不注意时离开。就像他来到我身边那样突然。 「我怕我走了,这个家就这样没了……」我难过的说。事实上,对我而言,这个家若没有丁,那也不是家了。 「傻瓜。」丁斥了一句。「怎么会没了?有我帮您照料着一切呢,您连一朵花都不会少。」 我笑了,「人家花儿要枯你有什么办法……」 「枯了就再种一朵回去,您不会发现的。」他淡淡的说。 「丁……丁……你抱抱我好吗……?」 丁愣了一下,他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从来没有拥抱过我。我看他没有拒绝,主动贴了上去,我感觉他全身僵了一下,才缓缓的把手臂环上来,他手臂比父亲的细得多,我察觉到他的不自在,但我才不管呢,我只想感受他的体温。 「少爷啊少爷……」他喃喃唸着,然后顿了好久,才说:「您有一天总要长大的。」 「我会的。我会的……」 我会努力成为你期望的所有样子。只要你想。 「丁……对不起……我以后不骂你了……」 他笑了笑,「您知道吗,少爷,您最大的错误并不是骂我喔。」 「呃……?」我又感觉大势不妙了。 「脏话。」他冷冷的说出答案。 我张口结舌的望着他。「你……你要揍我吗?」 「您认为自己不该揍吗?」他眼神又回復以往的严肃。 「该……」我不情不愿的说。 「去。去拿发刷给我。」他说,「您知道放哪吧?」 我哀怨的瞪着他几秒,走出房门,在客厅的柜子上头找到了发刷。 我磨磨蹭蹭的回到房里,丁耐心的坐在那等我,我把发刷递给他,他拍拍自己的大腿,「上来。」 我听话的趴了上去。 「我告诉您,别说粗话了。」丁开始脱我裤子,「要像个绅士。」 「对不起……」我紧紧扒着他的小腿,咬着牙。 丁帮我调整了姿势,让我的光屁股高高蹶起,然后一连串的发刷就下来了。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噢噢噢——我再也不说粗话了!噢!对不起——我再也不骂人了——噢啊啊——我会当个好孩子——噢——我会听话——丁,对不起——对不起——噢噢噢噢噢——」 在发刷的击打下,我不停的做着保证,丁仔仔细细的替我整个小屁股上了一层鲜艳的颜色,直到他认为够了,才停止。 我又再一次哭得涕泪纵横。 那天,他容许我坐在他腿上哭泣,然后我决定顺了他的意,去就读伊顿公学。 第5章 离开曼彻斯特的那天,丁送我到车站,他提着我的皮箱跟在我身后,我一直没敢回头看他,我怕我一看就再也捨不得他,我怕我一看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下。 我一直绷着脸,丁大概也看出了我的难受,可是却不肯多哄我,他就是这样,总是那么严苛,我们静静的在月台候着,谁都没开口,火车就在我们的沉默中驶来。 我站在月台上纠结着,看着乘客陆陆续续上了火车,「少爷,该上车了。」丁的提醒从我身后传来,我怨怼的看了他一眼,蹒跚的走向车门,他把皮箱递给我,「重着呢,小心拿。」我接过皮箱,再也忍不住开口:「丁,我的被子呢,我睡觉要抱的那条被子我忘了,我要回去拿。」这是藉口,我从几个月前就戒掉这个坏习惯了。我只是不想就这样离开,能拖一秒是一秒。 「少爷,给您放进去了呢。」丁说。「那我父母的相框呢。」我又问。「也给您收了。」丁真是该死的细心。我腹诽。「那我的熊呢?」我还不肯死心。「熊?哪隻熊?」丁皱眉,「我扔在床下的那隻——我每天都要跟它一起祷告,不然睡不着。」这当然完全是个谎话。丁眉头更皱了,「您何时有这种习惯了?」我辩道:「一直都有,只是没给你知道,我要回去拿——」丁耐着心说:「我一会给您寄去。」我喊着:「寄要多少天啊?我不管我要回去拿——」丁脸色沉了。 「少爷,您不会想在那么多人面前被打屁股吧?」他威胁。丁那么精,何尝不知我说了那么多都只是藉口。 「我不管!你带我回去——现在——」我仗着他不会在那么多人面前给我难堪,可我错估了,丁一向是说到做到的。 他照着我屁股狠狠扇了一巴掌,凶凶的瞪着我。我眼眶立马红了,眼泪齐刷刷的流了下来。 他蹲了下来,望着我,满脸的无奈,「少爷,您都上中学了,怎么还那么爱哭。」 我流着泪,「很……很痛……」 「我才使三成力呢。」他掏出手帕帮我擦脸,「哭成这样,也不怕别人笑话。」 我没说话,眼泪还是流个不停。我真不想离开他。 他揉了揉我的屁股,「不准哭了,少爷,男孩子只有在真正痛时才流眼泪。」 「真正的痛?」我不解的看着他。 「只有尝到了才能明白。」他拍了拍我的头,「少爷,您乖点,听话做个好孩子,好好学习。好吗?我们等着您回来。」 我含着眼泪,咬牙,点了点头。 上了火车,汽笛鸣了,我坐在位置上,眼光隔着玻璃落在丁的身上,丁的脸什么情绪也没有,我也看不出他有任何的捨不得,他就是在那盯着我搭的这班车,眼神漆黑深幽,你认为他目光是向着你的,可是却又抓不住摸不透他,他太深不可测了,他的心思我永远也不懂。 我一直盯着,火车越开越快,我已经望不见他。 第6章 我在伊顿公学的住宿生活正式展开了。 在这所历史悠久的学校里,规矩制度都是相当严谨的,体罚在这里更是屡见不鲜,来到这里第一天就亲眼见到几个学长因为睡晚没参加典礼挨宿舍长的揍,每人五记藤条,狠狠的抽在他们噘着的光屁股上,学长们弯着腰绷着腿咬着牙的疼痛表情,让新生们既害怕又印象深刻,很快的大家就会明白到,做为伊顿人,想保有一个光洁的屁股根本是不可能,在这里师长揍,宿舍长揍,甚至连学长们也可以堂而皇之的揍你,我在走廊上就曾见过一个级长用巴掌狠揍没有礼貌的新生,直到他屁股整个红彤彤的才罢休。 在伊顿,每个学生都有专属导师,负责督促你的学习并且留意情绪,以及和家长沟通连系,我的导师是杰若米先生,他是教音乐的老师,是个温柔的人,对学生相当有耐性。 这里的学生大多家世显赫,并且以做为伊顿人为荣,伊顿强调学生的独力性与自主性,课程和课外活动都很多元,每个学生在这里都会有发展空见,是说假使你完全没有任何潜能,也不可能踏得进伊顿的大门。 即使这里聚集了那么多优越感过盛的孩子,我还是找到了朋友。 我和白白的初识,完全是因为他外表那张皮,我第一眼见了他目光就牢牢被黏住了,白白本名叫萧白,可在学校大家都叫他怀特,怀特?尼尔森,只有我会用彆脚的中文发音唤他白白,他是尼尔森男爵的三公子,母亲是中国人,他是私生子,九岁才被带回男爵家。 白白是很好看的孩子,介于东西方之间的溷血脸孔,有着他母亲的典雅和他父亲的深邃,和丁同样的黑眼睛黑头发,以及略为纤细的骨架,我想我对东方脸孔的特别注意,完全源自于我对丁的依恋,我总是在不自觉中追随了丁的身影。 白白的外表是柔弱乖巧的,可那完全是个假象,第一次见面我就彻底的被骗倒又彻底的清醒过来。 伊顿的每一个课程都会分班,为所有学生划分等级,而且随时都有可能会升级或降级,所以很多时候你会和不一样的同学上课,我的数学是拔尖的,被分到一班。开学的第一堂数学课,白白一进教室就选了我旁边的位置坐,我暗自窃喜着,他一进来我就注意到他了。 我盯着他,发现他姿势怪怪的,他坐下来时微微撅着屁股,缓缓的、小心翼翼的将臀部贴上椅子,这代表着什么我太清楚了!认识丁后我就无数次尝到屁股挨不上凳子的滋味,看来这可怜的孩子也是这样,不过看起来这么漂亮这么乖巧的孩子,就不知道是犯了什么样的错因而挨打。 他发现我一直盯着他瞧,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他瞪人的样子也挺好看的,他看我全然没有收敛的意思,火大了,咬牙切齿地威胁道:「你再看!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看起来多漂亮多白净的孩子啊,讲话却那样不留情面,跟无赖似的,我一下子就对他改观了。 「看一下也不行,小姑娘似的,还害羞呢。」我不服输的顶了一句,殊不知这一句就这样触了他的逆鳞,后来我才知道,白白对于自己女孩子气的外表很自卑,所以别人一踩他的痛处他就翻脸。 他表情狰狞的扑了上来,颇有要把我脖子扭断的架势,我也不是个肯乖乖挨打的货,揪着他猛踢猛踹,我们扭打成一团,最后大闹教室的我们被扭送年级主任的办公室。 主任训了我们一顿,并且决定赏我们一人四记藤条,我们被勒令脱下裤子,双手扶着桌弯腰接受惩罚,由我先挨,这是我在伊顿挨的第一顿打,四记藤条,听起来简单,但我宁愿挨丁五十巴掌,那藤条每抽一下都像要把我屁股劈裂,太疼了,可是我没哭,即使我的腿疼的直颤抖,我还是没哭。 我的自尊心让我不吭一声的接受完惩罚,我不允许自己叫出一声,如果我不小心流泪,那是给疼的,绝不是因为撒娇。 我只为一个人示弱,我只为一个人屈服,那个人只能是丁。 我挨完了打,被赶到角落罚站,那小子正在那面壁候着,该轮到他了,主任唤了一声:「怀特尼尔森。」我感觉那小子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缓缓走过去。 「裤子脱了。」主任严厉的说,我站在墙角,时不时的偷瞄一下,那小子听话的褪下裤子,露出了光屁股,果然,跟我先前猜测的一样,他挨过揍了,而且还不是普通的狠揍,整个光屁股肿胀发紫,上面一道道宽宽的稜子,我猜不出是被什么东西给抽的,反正很惨就是了,他弯下身,屁股撅了起来,他身材的线条很漂亮,笔直而纤细的腿,要不是怕被主任发现,我几乎无法移开视线,主任看他那伤痕累累的屁股,竟然也没半点心软,扬起藤条就抽了下去。 四记藤条啊,抽在我完好的屁股上都能让我疼出眼泪,我无法想像那小子要怎么顶着他那个紫屁股捱过来,我看着藤条每抽一下,他两条白白的小腿就交互磨蹭着试图缓解疼痛,他没有哭,也没有求饶,我只听见他不小心洩漏出一两声因痛苦而发出的闷哼,他倔强的侧脸微微扭曲,冷汗从他光洁的额头低落下来。 我们离开主任办公室时,都顶着一个发烫的红屁股,只是怀特尼尔森比我还严重,他看起来很狼狈,走起路来彆彆扭扭的,我好心问了他一句:「还好吗?」他小子竟然还不领情,白了我一眼冷冷道:「问问你自个儿吧,我看你刚疼得都哭了。」 你看看,多不讨喜的一个人啊,炸毛刺蝟似的,我也回道:「看你那紫茄子屁股,我还以为你多能挨呢,刚才在鞭子下不也哼哼唧唧的,你别以为我没听见!」 他含怒瞪了我一眼,「你跟着我干么?没事干吗你?我要回宿舍。」 我不服气,「你以为就你能回宿舍,我也要回宿舍啊!」我们俩这才发现原来大家根本住同一栋,他住我楼下一层,近着呢。 我回房后马上爬上床,脱下裤子检查伤势,四道长长的肿痕横亙在我白白的两瓣屁股蛋上,看起来十分狰狞,我揉了揉,马上惨叫出声,吓得下舖床的室友都探出头来看,我想哭的心都有了,看来今晚很难睡得安稳,我翻了翻行李,赫然发现丁竟然塞了两条消炎止瘀的药在里头,我平常擦的那种,多细心的傢伙啊,肯定早猜到依我这性子进了伊顿后肯定不会少挨揍,丁啊丁,我想你了。我把药抹在伤处,顿时觉得心里和生理好多了。 我趴在床上,想起怀特尼尔森,和他那几乎开了花的屁股。 不知道究竟是谁把他给打成那样的,这么狠。那小子肯定也没像我一样有个那么好的管家,指不定连药都没得擦呢。 我越想越觉得同情。那小子虽然个性还挺讨厌的,但我大人有大量,就别跟他计较了,做一回慷慨无私的好孩子吧。 我到了楼下敲敲他房门,他过很久才来开门,想来是因为屁股疼的行动不便。他一见我就没好脸色,「怎么又是你?」 我把药递给他,「呐,给你,擦在伤处很快就能好了。」 他狐疑的望着我,迟迟不伸出手接,我拽过他的手硬塞了进去,「拿去啊,你还当我会害你不成。」 他看着那药好久,闷声道:「干嘛对我那么好。」 我拍了拍他的肩,说:「看在你和我管家同是东方人的份上吧,特别照顾你。」 他奇怪的笑了笑,「这里的学生对我都是歧视比较多,像你这样的还真不多见。怪人。」 「怀特尼尔森,你就不能老实跟我道个谢吗?你个性怎么那么彆扭啊。」我插着手说。 「别叫我这个名字了,我不喜欢,」他满脸不屑的说,「叫我白白。」 「白白、白白……」我怪声怪气的唸着,他很显然被我逗乐了,笑了起来。 他笑起来也很好看,乌溜溜的双眼眯成了两道月弯。 「我回去了,等会舍监点名,我可不想屁股再挨四下藤条。」我拍了拍他肩,「你快进去擦药吧,要是明天你还是那副坐立难安的模样,我就剥了你裤子帮你上药。」 他捶了我胸口一拳,力道已经轻了许多,我对他做了个鬼脸,转身。 走了几步后听到他说:「霍伊尔,谢了。」声音不大,可是我却清楚听见了。 我对他摆了摆手,走了。 我想我们是朋友了。 第7章 回宿舍的我还挂念着白白的事,白白挨打时那个倔强的表情,竟然让我有些动心,他和丁一样,都有着漂亮的东方脸孔和傲慢冷漠的气质,不晓得是谁那么狠心把他打成这样......我想着想着,睡着了,梦中竟然将两人身影重迭,而我的被子也因而溼了一片...... 我很快就能知道白白屁股上那些伤是谁造成的。 隔天,课程结束后,我约白白去练击剑,「屁股疼死了练什么击剑啊。」他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看着我。我倒忘了他伤得比我重多了,「不练击剑,去图书馆一起做做作业总行吧。」白白耸耸肩,「先让我回房换件衣服,等等约在大厅。」 我回房去备了一些东西,然后到宿舍大厅去等,但等了好久都没见到他来,我决定去他房里找他,他那间房位置比较偏僻,很少学生经过,我还没走到,才在转角处就听见一个熟悉的拍打声和呻吟声,我奔了过去,看见一个高年级的学长正跩着白白的胳膊,抡起巴掌直往白白屁股扇,白白双脚在地上蹦躂,疼得直抽气,我想到他屁股还肿着呢,哪能禁得住打,于是冲上去推开那学长。 「你为什么打他?」我吼道,「他做了什么?你要这样打他——」 那学长皱眉望着我,不悦的说:「这是你对学长说话的态度吗?」 我这才看到他胸前的徽章,他是c年级的级长,伊顿的年级制是f到b,我们新生是最低的f年级,可是就算他是级长,也不能这样随便打人啊,我忿忿不平道:「这傢伙态度是差了点没错,但他个性就是这样,你因为这样就打他那是你肚量不够——他屁股上还有伤啊你知不知道?」 那年级长挑了挑眉说:「知道。」 「知道?」我夸张的大吼,「知道你还打你会不会太狠心啦——等等,你为什么知道?」 级长好整以暇的开口:「因为那是我打的。」 「你打的?!」我更生气了,「你凭什么把他打成这样?你知道他有多惨吗?椅子都不能坐了——你凭什么啊——」 「呃.....奥格斯......」一旁的白白小声开口了,「他......他是我哥。」 这下我真的傻了我,「你......你哥......?」 白白点点头。 我一脸的尴尬,「呃......就算是哥哥也不能这么往死里打啊......」我忍不住为白白抱屈。 真是,他们兄弟俩长得也太不像,白白一脸秀气的东方面孔,他哥却是道地英国贵族长相,谁猜得出他俩是兄弟?谁猜得出? 「怀特,这跟你一样的小傢伙是谁?」白白他哥打量着我,问道。 「是新朋友......」白白弱弱的回答,我看得出他很怕他哥,平时的气焰都没了。 「哦?新朋友?」他哥笑笑地望着我,「叫什么名字?」 「奥格斯霍伊尔。」我回答。 「就是你啊,昨天在课堂上和怀特打架的那个孩子。」他拍了拍我头,「今天就变成朋友了?」 我点了点头。 「我们怀特脾气倔,你可得多让他着点。」他哥冲我温柔的笑了笑,「以后你们俩不准再打架跟捣蛋了,知道吗?」 我又点了点头。白白他哥外表阳光开朗,笑起来很有亲和力,但说实在还挺威严的。 他哥又摸了摸我头,别过脸去对白白训道:「你也是,怀特,你那臭脾气给我收敛点,要是再淘气惹事,我就要用皮带了。」 我看到白白吞了吞口水,弱弱地答:「知道了......」 白白他哥走后,我对白白说:「你哥好恐佈,你屁股疼不疼啊?」 「还好。他今天很仁慈了,只让我挨几下巴掌。」白白淡淡的说。 「他干嘛打你啊?」我问。 「还不是因为我们昨天打架。」 我皱了皱脸,不服气:「主任都打过了他还打......」 白白耸耸肩,没再说什么。我们缓缓的朝图书馆走去。 稍晚时候,我收到了丁的来信,上头写着: 「奥格斯少爷:我接到了您导师的信息,他告诉我您在学校里的脱序行为。要是您不能收敛点,做个好孩子,下次休假回家您就得趴着睡了。而我绝对不乐意见到这种情形。请保重身体。丁」 熄灯之后,我趴在床上,把信翻来复去的看了好几遍,最后慢慢的睡着。 第8章 伊顿大部份的学生老家都在伦敦,包括白白也是,他们平均两三个礼拜就会回家和家人团聚,路程不远。但住在曼彻斯特的我,得花三个小时搭火车才能到家,丁觉得这是一件挺浪费时间的事情,他说回家倒不如留在学校好好念书,所以只有放长假时才让我回去,我起先抗议的很激烈,但都被他打了回票,他不寄钱给我,我也没法买车票,我不甘心,索性跟白白借钱,这个小少爷,零用金可多着呢,跟我这个只能靠管家施捨,有名无实的少爷完全不同,白白很乾脆的借了钱给我,我也开开心心的回家,但下场很惨,两天后我带着满是发刷印子的屁股回伊顿,对着白白哭诉丁的恶行。从此我就不再尝试着跑回家了。 但是丁还没狠到不让我回去过圣诞节,我在曼彻斯特迎接了新年,那几天丁对我特温柔,连一根指头也没碰过我屁股,我围着丁送我的圣诞礼物回伊顿——一条他亲手打的围巾,感觉满心的幸福,新的学期很快也过了,伊顿的生活是忙碌的,你要顾及课业还要积极参与课外活动,几乎不会有多馀的间暇时间去哀悼寂寞,我带着不错的成绩结束学期,确信自己的屁股不会因为这张薄薄的纸挨揍真是一件感觉非常好的事情,不过白白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的语文成绩不尽理想,接到成绩的那天晚上就被他哥找去,我想他的屁股肯定又要悲剧了,隔天他来跟我讨了药,两隻眼睛肿成核桃,我真同情他,他这一年挨的打可比我多得多了,丁给我的药几乎都送给他用。我觉得他屁股生来就跟他哥有仇,他哥揍起他来都是毫不留情,挨一次没肿三天以上那是奇蹟。不过说实在这傢伙性情也很扭曲,明知道每次犯错都会连累自己的屁股还老是不肯收敛点,像上次他又跟几个歧视他外表的学生打起来,连累的我也得帮他一起打,然后我们又一起在主任办公室脱了裤子挨藤条,这什么损友啊,总之,整学年就这样忙乱的过了,我总算迎来了暑假,能再次和丁一起生活。 我带着白白回曼彻斯特,他为了能来我家玩,跟他哥求了好久,他哥本来不答应,后来白白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又让他哥答应了,不过我想像不到,如果要我相信这牛脾气小子会撒娇,那我宁愿相信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反正总而言之,我想白白他哥还是疼他的,白白终于被允许能来我家度两个礼拜的假。 丁跟白白一见如故,他们甚至还能用中文对谈,丁说中文时看起来挺高兴的(暖暖:实际上这完全是小少爷的错觉),我为此大吃飞醋,决定升上e年级时要选修中文,我要说一口流利的中文,吓丁一跳。 白白来家里的几天丁都对我很纵容,我们除了早晚唸两个小时的书,还有每天例行的体能训练,其他时间都能自在的玩。头一个星期我们还玩得挺自得其乐的,后一个礼拜我们就耐不住无聊,我家位于曼城郊区,这儿还挺偏僻的,能玩的就那些,我觉得我这个做主人的没能让白白尽兴,实在有失面子,所以就起了馊主意。 「不然我们上曼城去逛逛吧。」我说。白白也说好,我们向丁表示了这个想法,丁却皱眉说道:「很抱歉,两位小少爷,威斯特请了半天假去处理他私人的事情,他午后两点会回来,到时候再让他载您们去吧。」威斯特是我家司机。 「两点?太晚了!」我叫道。「丁,要不然你开车载我们去。」 丁说:「不行,少爷,今天我很忙,有些生意上的事情必须处理,我现在得赶去公司一趟才行,您还是等威斯特回来吧。」父亲的生意现在都由丁打理,他是公司的幕后决策,为了照顾我,他通常都是在家里工作,他去公司露面的次数简直少之又少。 我不开心的说:「什么嘛,公司的事哪有我重要。」 丁脸沉了下来,「少爷,如果您尽说些不成熟的话,那我也只能用不成熟的方式对待您。」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屁股,它最近日子过得挺好的,完美无缺,我可不想让这种情形被破怀。 「好啦......」我心不甘情不愿的说。 丁看着我们,嘱咐:「少爷们,我得出门了,您们就暂时在附近玩,不许捣蛋,明白吗?」 「明白——」我跟白白异口同声说。 丁离开后,我又不安份了,我的心简直野了,要我等到下午两点根本不可能,我满肚子的歪主意又復甦了,对着同样也是一脸无聊的白白说:「不然我们自己开车上曼城。」 「你疯了吗?」白白瞪着我,「你会开?」 「开车而已,有什么难的?」我吹嘘,事实上小时候父亲常抱着我坐在驾驶座玩,观察久了我对驾驶座也不太陌生,车子嘛,发动的起来,会转方向盘会打档,开车还能有什么难的? 「你肯定会被你家管家扒掉一层皮。」白白不太看好我。 「别让他知道就好了!现在才九点,我们在威斯特回家前开回来,没人会发现的。」我挑衅他,「你不敢?」 他不悦的望着我。 我继续激他:「你不敢吗?因为你从来没坐在驾驶座上吧?所以你连试的勇气都没有!」 他真的激不得,马上就窜起来了,「谁不敢啊!说不定我开得还比你好!」 男孩们嘛,总是冲动大过于恐惧,于是我们两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小傢伙,就这样开了车出门。 第9章 一开始我们的冒险还挺顺利的,我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有天份,初体验就如此上手,我和白白的目地的已不再是曼城,我们两个看起来太年轻,进城之后被抓违规的机率太高了,我们决定在郊外兜风就好,郊区人车少且路宽敞,我不禁越开越快了起来。 白白坐在副驾驶座,满脸的欣羡和佩服,我承认这时的我的确是有点得意忘形了,我脚下的油门越踩越猛,车速也越来越不能掌控,突然,一只野兔突然从旁边林子里冲了出来,我吓了一跳,煞车来不及踩,车子猛打滑,我听到一旁的白白惊恐的尖叫,然后......然后...... 然后我们就撞树了。 档风玻璃因为强烈的撞击整个破裂,我反射性的护住头,碎玻璃撒了我一身,我惊魂未定的喘着气,两眼发直,好一会才回过神问:「白白,你没事吧?」白白没有回答,我转过头去,惊恐的发现白白靠在窗子上,满头满脸的血,已经失去意识。我吓坏了,把他抱了过来,「白白、白白——」我不停的叫着他,他都不理我,额头上一道伤不停的冒出血来。 我慌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好怕白白因此而死掉,都是我起的什么馊主意,害得他......我真恨死我自己了,我紧紧抱着昏迷的白白,害怕的哭了起来。 我们被路人送到了医院,我没什么事,只是手撞出了一些青紫,白白比较惨,他额上那道伤缝了十二针,到现在都还没清醒过来,警察来给我做了问讯,我什么都答不出...... 直到我看见丁,整颗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了下来,我跑过去紧紧抱住他。「奥格斯少爷你啊......」他说了几个字就再也说不出了,脸色铁青的把手臂环了上来抱住我,紧紧的,惹得我眼眶又一阵红。 他帮我打发了警察,然后又联络了尼尔森家,跟他们说了这个消息,他道了很多歉,我都听到了,但我什么也不能做。我呆坐在白白床边握着他的手,医生说他撞到脑袋,得观察个一两天才能出院,丁终于办好了手续,回到病房,他站在我身后,我望着白白苍白的脸,闷声问:「他会没事的,是吧?」 「是的,他会没事的。少爷,您放心吧。」丁柔声说,「让威斯特来送您回家,好吗?我会在这帮您照顾他,您吓坏了。睡一觉会感觉好一些。」 我摇摇头,「我得在这陪他才行。」 丁没有反对,「那您需要什么就吩附一声,我就在这。」 丁太温柔了,我希望他能狠狠骂我一顿,以缓解我内心的罪恶感,我知道他现在没发作是因为顾虑着我的心情,我犯了那么大的错误他迟早会狠揍我一顿的,可是我不会恨他。这是我应得的。虽然我很害怕。 我真心对自己冲动愚昧的行为感到后悔,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挽回这一切,只要白白能没事,只要能得到尼尔森家的原谅,只要丁不会对麻烦的我感到厌烦。 第10章 两天后,我们带着白白回家,白白头上的伤还要一两个星期才能拆线,他现在得按时服一些镇定的药让脑部休息,所以大部份的时候他都昏昏沉沉的想睡,丁和尼尔森家的人说让白白在我们这多待两个礼拜,直到他休养好了,以免身体受不了漫长的车程,尼尔森家的人没有反对,我有种感觉他家的人并不太在乎他,除了他哥,他哥在电话里措辞严厉的训了丁一顿,即使像他哥这样风度理智的人,都压抑不住怒火,我想他对白白是真的心疼。 知道白白没事了让我心情好转许多,那天晚上,丁把我找去了书房,我知道我的惩罚终究还是要来了,可是却感到心安,丁他没有放弃我。他将来还是会,继续照看着我。 我想我是开心的。 我来到了书房,看见桌上依旧摆着一堆未批阅的文件,这三天丁也够折腾了,陪着我和白白在医院,工作都放一边,丁没有看那些文件,他只是一心一意的等着我,他脸上表情是连日来最冷峻的一次,我明白他是故意的,他非得把自己绷成这样才能下狠手。我知道自己逃不过了,我也不容许自己逃过。我走了过去,对他说:「丁,我错了。」 丁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说:「既然您知道错了,那就脱了裤子去那儿趴着。」他指指一旁的长沙发。 我听话的走了过去,褪了裤子,趴下,我的屁股刚好被沙发的扶手顶起,一副就是要受罚的可怜姿态。丁走了过来,我这才看清楚他手上的东西。是藤条。和伊顿公学相同的那种,我一见那个屁股就不住的紧绷起来。 丁把我的上衣又撩高了些,让我的屁股整个露出来,「十下。」我听到他说。 十下?在伊顿最重的惩罚就是六下,他竟然要打我十下,我知道那藤条的威力,它将会让我尝到有如地狱般的疼痛,我害怕极了。丁拍了拍我的屁股,「放松,少爷。」然后我感觉藤条轻轻搁在我的臀峰上,我深呼吸一口气,藤条就刷的一声狠狠落了下来。 「啊!!!」我尖叫出声,好疼,我的屁股肯定受伤了,丁还没等我消化完那可怕的剧痛,第二下又重重挥了下来。我哭了,双手紧紧揪着沙发皮,接下来的第三下、第四下、第五下是连续且快速的,我身后火烧火燎的疼,丁终于停下来让我休息一下。 我趴在沙发上喘着气,「您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吗?」他问。 「开车。」我艰难的回答。 「不。不是。」丁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怒气,「是您不爱惜自己。您试图把自己和您的朋友推入危险,您知道吗?您很有可能因此丧命!」 我回过头去望着他,他全身笼罩着怒火,我第一次见他那么生气。「对不起......」我道着歉,「丁,我错了。」 「接下来的五下,我希望您能大声的报数,并且保证您以后会爱惜自己,您做得到吗?」丁严厉的说。 「可以......」我把脸埋进沙发,闷声说。 丁过来帮我调整了姿势,我的屁股再一次高高撅起,他回到了他原来位置,宣布:「要开始了,少爷。」 我点点头,他把藤条摆在我的屁股上轻轻敲了敲,举起,然后,像要划破空气似的挥下。 「啊!!!」我尖叫,「六!我保证以后会爱惜自己!」 「很好,少爷。」丁温醇的嗓音从身后传来,他没有停顿太久,接着第七下又落了下来! 「七!!!我保证以后会爱惜自己!!!」我吼叫着,彷佛这样就能比较不痛。 「嗖——啪!!!? 「嗷——八......我保证以后会爱惜自己......」 我觉得自己再也撑不住了,双手背过去护着屁股,边哭边求饶:「丁......我知道我错了,你别打,我受不住了......」 「少爷,您可以休息一下。」他不冷不热的说。「我会等您准备好了,再接下去。」 「丁,我真的不敢了,求你,太疼了。」 「我知道很疼,少爷,可是这是您应得的,您的屁股需要一次深刻的教训,而我绝不会对这点有任何的退让。」 丁的态度如此坚决,让我的心都冷了,我缓缓移开手。 「记得您该说的话。」他提醒。 我负气不回答。藤条又再次抽了下来。 「欧——九!我保证以后会爱惜自己!」 「嗖——啪!!!」 「噢!!!我保证以后会爱惜自己!!!」 十记藤条终于挨完了,我虚脱的趴在沙发上,丁过来摸了摸我的屁股,像是在测试温度,我不用看也可以想像我的屁股现在是什么模样,丁的每一鞭都抽在不同的部位,毫无重迭,我想我的屁股现在一定整齐排列着十条细红的鞭痕。 丁把我抱了起来,自己坐上沙发,然后把我脸朝下横放在他腿上,我回过头去,赫然发现他从一旁的茶几拿起了发刷! 他还要打!!!我不敢相信他竟然这么狠,哭吼着抗议:「你已经罚过了——」 他的表情丝毫没有怜悯,只淡淡的问:「少爷,您几岁?」 我几岁他不知道?!这什么管家啊! 「十四岁——」我粗鲁的吼着。 「那几岁才能开车?」他继续问。 我愣了一下,怯怯地答道:「十七岁......」 「是的,十七岁考了驾照才能开车。」他严厉的望着我,「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其实您心里清楚得很,但您却总存着侥幸的心理,少爷,下次您在犯错前,应该先问问您的屁股答不答应。」 「可是你刚刚已经打过了!」我委屈。 「刚刚打的是您不珍惜自己,现在打的是您明知故犯!现在,趴好,要是您再不老实,我保证今晚您的屁股跟这支发刷会有很漫长的相处!」 我含着泪水转过身去,把我满是鞭痕的屁股暴露在他的眼下,他按着我的腰,发刷又快又狠的落了下来。 「您要是——」「啪」「不能」「啪」「守规矩」「啪啪」「您的」「啪」「小屁股」「啪啪」「就会」「老是在」「受罪」「啪啪啪」「我期望能看到您」「啪啪」「乖巧」「啪」「听话」「啪」「成熟」「啪」「理智」「啪」「的一面」「啪啪啪啪啪」「为此我会不断的修理您」「啪啪」「直到您成为理想的模样」「啪啪啪啪啪啪——」 发刷击打在那些鞭痕上,把原本细细长长的鞭痕晕染成大片的红肿,我在丁腿上哭啊吼啊踢啊蹬啊,都不见他有任何心软,最后惩罚结束了,我趴在他的腿上,他轻轻的摸着我湿透的头发。 「小少爷,您鲁莽的行为为自己赢得了一个难熬的暑假。」 我啜泣着,不能明白他在说什么。 「您被禁足了,接下来的两个星期,您每天要念六个小时的书,在八点前上床,并且在睡前获得一顿重重的打屁股,有时候是巴掌,有时候是发刷,视您当天的表现而定,这支发刷会放在您的床头,让它能时时刻刻提醒您。」 「什么?!」我不敢置信的瞪着他。 「还是您比较希望藤条。」 我转过头去,生着闷气。 他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发。「少爷,两个星期后如果您的行为没有改善,那这个禁足令就会继续下去,直到暑假结束,您不会乐意见到那样的,是吧?」 我真觉得我这次悲剧了,忍不住大哭起来:「丁,我恨你我恨你——」 第11章 白白拆了线后,眉上留了道疤,我心疼的看着他那张俊俏脸庞破了相,「白白,对不起啊......」这大概是我第一百零八次道歉,他本人倒是不怎么在意,摸了摸那狰狞的痂说:「我觉得这样还挺好的啊,挺性格的。倒是你,屁股没事吧?」 我脸红了红,怎么没事?每晚趴在丁腿上挨将近十分钟的巴掌怎么可能会没事?我每一天都是带着滚烫的屁股上床,庆幸的是那支该死的发刷还安安稳稳的放在床头,不曾有人动过它,我不会再给它任何接触我屁股的机会!至少在这个暑假都不会! 然后白白要回家了,我有点舍不得他,下次见面就是一个月后的开学了,我和丁把他送到了火车站,白白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我对他说:「下次再来玩好吗?」 白白看着丁问道:「我还能再来拜访吗?」奇怪,这里是我家耶,他问丁干嘛?丁对他笑了笑,「当然,怀特少爷。随时欢迎。」白白听了好像很高兴,他露出了浅浅的、另人怜惜的微笑,我看着他,好庆幸我们两个都没事,虽然我们都付出了代价。 白白走后几天,我的禁足令顺利解除了,睡前打屁股也终止了,我终于可以安稳的躺着睡觉,丁说我表现的很好,月中时他带我上爱丁堡玩了一趟,这大概是我这两个月来最美好的回忆,然后我的暑假就这样结束了。 九月,我又回到了伊顿。 番外——怀特尼尔森的暑假(一) 我坐在摇晃的列车车箱,挨在椅子上的屁股时不时隐隐抽痛着,这是心理因素,有几次我被打的太狠了,以至于我的身体还记得那种疼痛感,实际上它现在还好好的没什么事,但我知道它很快就要有事了。我摸了摸额头上的伤,现在是看起来好多了,但留疤还是在所难免,其实我还满喜欢这个疤的,总觉得它能让我的脸有男子气概一点,但其他人会怎么想我就不知道了。但我才不在乎其他人怎么想,我只在乎他怎么想......我叹了口气,把头靠上车窗,决定睡一觉,不再想这些烦人的事,虽然我的屁股一直在跟我抗议它接下来将要遭受的对待,但我决定无视它。 我是怀特尼尔森,本名萧白,小名白白,今年十四岁,两个礼拜前,我搭着我最要好的朋友开的车发生了车祸,我还因而撞破了头,住了三天院。 出了伦敦优斯顿车站,我一眼就看见了熟悉的身影,他太出色了,就算在人群中还是那样的醒目,那挺拔的身材、尊贵的气质,还有出众的外貌和那头金黄色的发,他是阳光般的存在,而我则是他的阴霾。 他是蓝斯尼尔森,十七岁,我同父异母的二哥。 我走了过去,举步维艰,人家以为我手上的行李太重,其实不然,他脸上的表情让我却步,那张明明比较适合笑容的俊朗脸孔,现在却是一片阴沉。 我走过去,低低唤了声:「蓝斯。」 他没说什么,迳自撩起我前额的发,瞪着我头上的疤,看了好久,脸色很沉,一句话也没说,我被这份沉默给压得喘不过气来,开口:「蓝斯,我——」 才说了几字,他一巴掌就摔了上来,「看你玩出的这什么东西!!!」 他低吼了一句,接过我手上的行李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去,我捂着发烫的脸颊不知所措,好一会才回过神,慌张的冲上去尾随他。 我多害怕他把我落下。多害怕。即使他不给我好脸色,我也只能跟着他。他是我哥。我二哥。我唯一承认的家人。 车里笼罩的低气压估计连司机霍尔先生都受不住了,我看他频频拭着额头上的冷汗,我偷觑我二哥一眼,他侧脸依旧冷然,视线望着窗外,像是在专注想着什么却又那样漫不经心,他很生气,我知道,在别人面前他是文质彬彬的优等生,戴着一张漂亮的面具,可在我面前却毫不掩饰他的真性情,我见过他的好也见过他的坏,我尝过他的狠,也服过他的软。 这个人,他会让我屈服。即使我是那样的骄傲,但我的骄傲在他的面前,就只剩那么丁点大,在他的面前,我的尊严我的倔强,都不值一提。 我把头小心翼翼的靠过去,最后枕在他的大腿上,半讨好的叫了声:「蓝斯......」他没有开口,也没有看我,只是用他的那只大掌缓慢的抚摸着我肿起的脸,我闻到他手的味道,好闻的佛手柑气味,这只手曾让我痛让我恨,可是也赐予我温柔,我缓缓闭上眼,感觉他的手抚上我额头的疤,在上面流连了好久,我忍不住开口:「其实我还挺喜欢这个疤的......」 这句话简直就像踩了他尾巴,「你还说!!!」他低下头怒瞪着我,我感觉他就要炸了,连忙爬起身,他一拽又把我拉趴了下来,按着我的腰,照着我的屁股就狠甩了十几巴掌。 我心里很明白这只是开胃菜,不,其实也算不上是开胃菜,这不是惩罚,连裤子都没脱呢算什么惩罚,这只是蓝斯在发泄怒火,他的大掌落得又急又狠,而且毫无章法,我大气不敢吭一声,只能把皮绷紧老实的受着。 蓝斯揍完我就把我推开,我狼狈的缩在车门揉着屁股,他完全不肯看我一眼,只冷冷的说:「怀特,你都不心疼自己了,还要哥怎么心疼你。」 我听了这句话,也不管屁股还疼着,连忙偎了过去,「蓝斯......我错了......」 他把我拽翻在他腿上,抱着,恶狠狠的瞪着我的眼睛,「你知道错?你哪里知道错了?怀特,你喜欢用这种方式吸引我的注意,很好,你做到了,我被你愚蠢又大胆的行为给吓坏了,相信我,你会为此付出代价。你会为你的行为深深感到后悔!」 我望着他冰蓝色的双眼,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自我九岁被带回尼尔森家后,我挨过眼前这个人无数的揍,为了各式各样的原因,次数多到我数都数不清,可是,现在大概是我见过他最愤怒的一次,我哆嗦的将手臂环上去抱紧他的脖子。 他没有再把我推开,只是把双手搁在我的臀部,我因为那熟悉的触感又打了个哆嗦,可是我没有逃,连一点想逃的意思也没,我把脸埋进他的颈窝。 我们都没有再开口说任何一句话,这大概是我们之间最后的平静。我想。 番外——怀特尼尔森的暑假(二) 回到了位于肯辛顿的家,我跟在蓝斯的身后走着,他没要我离开我不敢离开,我老老实实的跟着他,迎面而来的那个人却让我冷下脸来。 是罗勃特。尼尔森公爵的长子,这个家的大少爷。 罗勃特不怀好意的看着我,戏谑的说:「怀特,你一出去就野得不想回来了,也是,外面的世界比较适合你吧?你骨子里流的就是妓女的血,那种肮脏的街头生活比较适合你。」 我一听他骂我母亲就忍不住了,我真不明白,这傢伙都二十多岁了,怎么还能那么不成熟,他那张长相卑鄙的脸连蓝斯的一点边都不及。 我还没反击,这傢伙又还有话说了,他盯着我额头,「你这儿怎么回事啊——」 他一边说一边把手伸了过来想摸,我等不及要狠咬他一口,蓝斯却抓住了他手。「罗勃特,他伤刚好,别碰。」 罗勃特沉下脸来,「蓝斯,你算老几啊?」 蓝斯毫无畏惧的望着他大哥,淡淡说:「我只是就事论事。」 他就是这样,天生的领导人物,任何人都要慑服于他。罗勃特很不高兴,「你就顾好你的玩具吧!蓝斯,这小子长得跟他妈一样,一副狐媚的脸孔,你就儘管顾着他吧,保佑他将来不会勾引别人!」罗勃特怒气冲冲的走了。 蓝斯看来毫不在意他所说的话,转过头来对我说:「幸好你没有动粗,否则我会因为你的冲动而揍你。」他摸了摸我头,我分不清这算不算奖励。他接着说:「去向爸爸打个招呼吧,让他知道你回来了,然后,到我书房来找我。」 我望着他,想说些什么,可是最后什么都没能说出,只好点了点头。 尼尔森男爵见到我回家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对他而言,我是可有可无的孩子,甚至没有更好,妈死后,他为了名声不得不收养我,的确,男爵的亲生儿子流落孤儿院传出去可不太好听。对我而言,尼尔森男爵不是我的父亲,我只是体内很不幸的流着他的血。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蓝斯书房,我的屁股又隐隐作痛了起来,像是在提醒我它即将遭受到多残忍的对待。我不情愿的敲了敲门。 「进来。」二哥威严的嗓音从里头传出。我开门进去,他正在看书,头也不抬,「坐下吧。」他说。我听话的坐上他摆在桌前的那张椅子,然后他就不理我了,我只能战战兢兢的坐在那,心里七上八下。 这真是场内心折磨。 我希望他能快点给我一个痛快,但我又害怕那痛快真的太痛快。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或者更久,蓝斯才放下书。他看着我,眼里已经平静许多。 「说吧。那天的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他问。口气很冷。 我不知道从何说起,于是沉默。他以为我在犯倔,脸色更沉了,「怀特,你将会得到一个很漫长又严厉的惩罚,如果你还嫌不够,我不介意让你马上趴在我的膝盖,然后我每打一下你讲一个字,直到你把我想要听的答案说完!」 我知道他是认真的,我不想再做任何激怒他的事,但偏偏我又是那样的拙于言词,只能小声的说:「蓝斯......饶了我......」 「我要听的不是你的求饶!!!」蓝斯低吼,「怀特,我在你心里是那么粗暴的人吗?不分青红皂白就揍你?」 我低下了头,缩着肩膀,沉默。 他好像对我的词穷感到无奈了,叹了一口气,「怀特,给你个机会,现在我问,你回答,但要是被我发现你不老实,我会让你立刻到我的膝上,懂吗?」 「懂。」我点了点头。 「好。」他的眼神锐利,「那天,是谁提议要开车的?」 「是奥格斯......」 「抬起脸来看着我的眼睛说话!」他喝了一声,吓得我立马抬头注视他。 「是奥格斯。」我看着他眼睛又说了一次。 「好。很好。」他说,两只手放在桌上交握着,「那他提出这个建议时,你心里觉得怎样?」 「我觉得不太好。」我诚实回答。 「为什么你觉得不太好?」他又问。 「我们未成年......而且......我不觉得他真的会开......」 「很好,你很清楚。」他瞪着我,「那后来呢?后来是什么原因让你决定要上他的车?失心疯?」 我又沉默了。蓝斯马上抄起桌上的木尺朝我手臂抽了过来。 「噢!」我发出了一声痛哼,另一只手赶紧捂住被抽痛的手臂,那里已经浮现一道红痕。 「再有一次——」他狠狠的说,「再有一次你就边挨尺子边说!」 「是因为挑衅——」我连忙回答,「因为他挑衅我......」 蓝斯眯着眼瞪着我,缓慢而咬牙切齿的说:「就因为一个挑衅?因为一个无聊的挑衅——你不在乎撞破头留下一道该死的疤!因为一个愚蠢的挑衅——你就该死的是非对都分不清了,连命都可以不要!怀特,我说过多少次了,你那脾性早晚让你付出代价,你为何不能改改!」 我无法反驳。 「怀特,当时你是不是也打算开车?」蓝斯厉声问,「如果意外没发生的话。」 我迟疑了几秒,这次他不再让我好过,他迅速的站了起来,长臂一伸攫住了我的后颈,像拎猫崽子似的把我拎到他腿上趴着,我叫道:「蓝斯......等......」话还没说完,他尺子就抽了下来,「噢......蓝斯......噢噢......啊......」我疼得在他腿上直扭,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哀嚎,蓝斯抽了大约十几下才停手,我趴在他腿上撅着屁股直喘气,听见他冷冷的嗓音从上头传来,「我警告过你要诚实了,怀特。」他把尺子抵在我疼痛的屁股上,「说吧。当时你是否有要开车的念头?」 「有。」我不敢再有想要欺瞒他的念头,「我有。」 「好。很好。」蓝斯用那根尺子在我屁股上敲了两下。我刚放松的臀部肌肉又马上紧绷。「你在做这些事时,有为你的屁股考虑过吗?」 他问的这些问题都太刁钻了,我又停顿了一下,那尺子马上又抽在我屁股上,「啊——没有!对不起!!!我没有——」我哀嚎着回答。 「我想也是。怀特。」他毫不同情的说,「你连生命安全都不顾了,我不相信你会想到你的屁股。」他拍了拍我热辣辣的臀,「起来。」 我艰难的爬起身,裤子的布料磨擦着我受伤的臀部,让我感到又刺又痛又痒。 「怀特,很显然我以前对你的教育还不够。」蓝斯瞪着我,冷冷的说。「你的屁股显然还不够疼,以至于你在犯错前不曾考虑过它的感受。」 我开始发起抖来。 「今天我会狠狠的揍你。揍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狠,我保证你和你的屁股都会印象深刻,之后当你老毛病又犯想淘气时,都会想起这次的记忆,然后我相信你的行为就会比较收敛一点。怀特,把裤子脱了,去墙角站着,等你的屁股凉一点,我们就开始。」 番外——怀特尼尔森的暑假(三) 我走到了平时常站的那面墙,把裤子连内裤一起脱到脚踝,露出了红肿的屁股,在短短今天之内它已经挨过了巴掌和尺子,但都不算太狠,至少不是我挨过最狠的。我望着那面墙,紧绷的神经没有丝毫放松,蓝斯就在我身后,他又开始看起书来,但我知道他仍在盯着我。 不知站了多久,我感觉我的屁股似乎没那么疼了,蓝斯起了身,走到我身后,他轮流摸了摸我两瓣屁股,经过休息,上头的温度已经降了许多,蓝斯开始替我的屁股抹上乳液,他抹得很仔细,连臀瓣中间的缝也抹上了,整条大腿和内侧也没放过。 我知道我今天会很不好过,他这样是想减少工具落在屁股上的摩擦,他不想让我的屁股留下伤痕,他也不想放过我。蓝斯把乳液放回了桌上,然后从他桌底下的柜子拿出了一个东西,我用眼角余光瞟到了,是皮带。真牛皮的,很宽,且很有韧性,上头的皮带扣早已被除去,那条皮带是蓝斯买来专门教训我的,我吃过那条皮带的苦,好几次,那东西几乎让我脱了层皮。 「弯下腰,怀特。」蓝斯冷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手扶着膝盖,屁股撅起来。」 他要用我最痛恨的姿势揍我,这个姿势没有任何的支撑点,挨揍时会很辛苦,可是我还能怎么办呢?我弯下了腰,屁股高高翘了起来,整条腿也绷得紧紧的,蓝斯把皮带折了几折,手按在了我腰上,我听到皮带扬起的风声,然后「啪」一声重重抽在我屁股。 我发出了一声闷哼,牙死死的咬在唇上。 蓝斯立即注意到了,他捏开了我的嘴,「怀特,你可以叫,我没有不允许你发出声音,但你若是咬伤自己,那这顿打将会没完没了。」 我低下头呐呐地说:「知道了......」蓝斯又开始抽起我屁股,一会专注的抽着我左边屁股蛋,一下抽我右边屁股蛋,有时候两边一起抽,我不敢再咬嘴唇,只能断断续续的哼了出来,「噢啊......噢......噢......」我不知道这顿打会持续多久,我的腰很痛、背很酸,屁股撕裂般的疼,满头满身的大汗,蓝斯再用力抽下来时,我终于撑不住了,往前跪了下来。 「起来。」蓝斯无情的说。 「让我趴着打吧......蓝斯,我撑不住了......」我抬起脸求饶的望着他,他皮带一扬狠狠抽在我满是红檩子的屁股,「起来!」 我两手护着屁股,缩着身子,「蓝斯......求你......我站不住了......」我哭了。痛哭。 他一把把我拽了起来,将我按趴在椅子上,然后又继续抽了起来。 「蓝斯......疼啊......」我已经顾不上面子,叫疼起来。 「啪!」狠狠一抽甩上我臀腿交接处,「你也知道疼?那撞破头时怎么不知道疼?怀特,我今天非揍烂你的小屁股!让你知道疼!让你不敢再干危险的事!」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蓝斯......噢......我知道错了......我不敢了......真的......噢啊!我再也不干危险事了......蓝斯......呜呜......」 即使我哭得如此惨,蓝斯仍然没有半点心软,我怀疑我屁股是否已经出血了,但我想不可能,蓝斯目的是让我疼,不是让我开花,他不会想我留疤。这就是那条皮带的可怕之处,它坚韧而弹性,让你疼进心里,但又不真正伤害你。 我真的捱不住了,开始激烈的挣扎,好几次差点摔在地上,又被蓝斯拽回椅子一顿猛抽,抽得我臀肉乱颤,我反抗的更厉害了,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在挣扎,太疼太疼了,整个屁股肿胀发烫,像是有人点了火烧似的,那条该死的皮带却还是紧紧咬了上来。 我狂乱的扭着腰挥舞着四肢,蓝斯已经很难用单手压住我,他索性自己坐上椅子,把我夹在他结实的手臂下,然后继续狠抽,「噢噢噢噢——」我双脚在地毯上蹦躂着,猛蹬猛跺着想摆脱他,可是只惹来更多暴雨似的抽打。 「蓝斯——蓝斯——我不敢了——你饶了我——我好疼——真的疼了——」我声嘶力竭的哭喊,蓝斯大概看我屁股已经不能再挨了,开始转移目标抽我大腿,大腿比屁股还敏感,每抽一下都让我全身颤抖有如风中落叶,我以为我要被打死了,他真的再也不心疼我了。 我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弱,只有在皮带落下来时身子才会颤动一下,其余我能做的就是无意识的喊着:「我疼......不敢了......」之类的话,蓝斯抽打的频率减缓,最后终于停了下来。 他把我放在他腿上趴着,我痛哭流涕,完全不能自己,他轻轻摸着我的屁股和大腿,可是这个举动只惹来我剧烈的颤抖,我被打怕了,连带这着那双大手也让我恐惧。 蓝斯把我抱起来,拿了条小毯子盖住我屁股,走出书房,我把脸埋进他颈窝一抽一抽的哭,可是没哭出声来,虽然我心里明白,尼尔森家的人及那些仆人们一定也听出了书房里发生什么事,他们也许已经见怪不怪了。可是我才不要让他们看到我哭。我不想。 蓝斯把我带回了我的房间,让我趴在床上,他命令我的仆人送了盆水,里头加了冰,他用毛巾沾了冰水擦拭我下半身,我的臀部和大腿都是一道道层层迭迭的紫红色檩子,肿胀得像随时都能破皮滚出血珠来,蓝斯开始帮我上药,他很少帮我上药的,他总说要让我屁股疼久点才知道怕,只有在真正打得狠了才替我上药,我想我的屁股肯定是惨不忍睹,即使他刻意放轻了手脚,我还是疼得不断哭泣呻吟。 晚餐时蓝斯坐在我床边,一匙一匙的餵我喝汤,我疼的什么都吃不下,他逼着我吃,我好不容易吞下去,却又吐了出来。 当晚,我就发烧了。 番外——怀特尼尔森的暑假(完) 我烧得全身无力,意识恍惚,我的仆人看我情况不妙,出去找了蓝斯。他很机灵,知道我的事找谁都没用,根本没人会理,我就算死了,这个家的人也不会遗憾不会关心。除了二哥。可是连他也不疼我了。 虽然我脑子已经烧得有些不清楚,但我还是感觉蓝斯来到我床边,他用他的大手摸了摸我头,又摸了摸我后颈,他的手很凉很舒服,我发出了一声嘤咛,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他望着我,露出了忧心忡忡的表情。 他替我找来了班恩医生,班恩医生一帮我量了体温就说:「怎么烧得那么厉害?再烧下去脑子要坏了......这不行啊,得打一针退烧才行。」 蓝斯帮我挽起袖子,医生说:「不是打手臂,打屁股啊,吸收比较快。」 我一听马上哑着声说:「不要打屁股——不要打屁股——」我屁股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见人啊。 班恩医生安慰我:「小少爷,打在屁股上比较不疼啊。」 我才不是怕疼,要让别人看到我挨过揍的屁股我不如死了算了,我把被子紧紧的裹在身上,蓝斯看我这副样子,哄道:「怀特,听话,打一针头就不疼了。」 我拉着被子喊:「不要打屁股——打手——」 蓝斯看了医生一眼,医生表情为难,「那是肌肉针,不适合打手。」 蓝斯说:「听到了吧?怀特。乖。让医生打一针。」 我还是不肯:「不要——我不打屁股针——」 蓝斯没那么好的耐性,沉声说:「又犯倔了?怀特,不打针烧怎么会退!难道你想烧坏脑袋吗?」 我不理他,把头埋进被子里,他火了,一把拉走我身上的被子,我扑腾着要抢,屁股碰上了床,我惨叫了一声,把医生给吓坏了,「怎么回事啊你们?」蓝斯没理他,把我横放在他腿上按着,露出了怵目惊心的屁股。我哭了。又羞又气。 班恩医生肯定被我的伤吓到了,「这谁打的?」 蓝斯说:「他不乖被我教训了一顿。」 「教训也该适可而止啊,这打得实在太重了。」班恩医生责备,「蓝斯少爷,您下手也太狠......」蓝斯没有说话。医生又说:「这得打两针才行,一针退烧,一针消炎。」 我一听,身子抖得更惨,两针?我屁股都伤成这样了还得挨两针?我委屈极了,但屁股在掌下,不得不低头,而且屁股都给人看光了,再闹也没什么意思,说不定再闹还得多挨几下,我真的怕了,乖乖的让蓝斯固定着屁股,让班恩医生缓缓的注射了两针进去,而我则疼得眼泪直落直抽气。 那天晚上蓝斯一直待在我床边替我换额头上的毛巾,大半夜我的烧终于退了,但睡得还不是很安稳,他爬上了我的床,我因为浑身发冷,不自觉的往他怀里靠去,他搂着我,在我头发上亲了又亲,朦胧间我听见他说:「怀特......我不后悔把你揍狠了,我只怕我失去了你......」我感觉他用拇指抚着我脸,「怀特啊怀特,你要我怎么对你才好......你这么倔,却又偏偏让我......」最后两个字,我等了很久,他都没说出口,但我希望他说的是心疼。 我下意识的又往他怀里钻,感觉他把我抱得更紧。 即使有班恩医生开的药,我的身子也在三个礼拜后才完全复原,我屁股上的痕迹花了将近一个月才全数褪去,变回原来该有的白皙模样。想一想除了去奥格斯家作客的头一个礼拜比较欢乐,除此之外我的暑假根本就是在养伤养病以及吃药中度过,没什么美好的回忆。不过蓝斯之后对我还挺纵容的,他没再对我发过脾气,即使某一天他见到我把药偷扔进马桶,也只是训了我一番。我们同床共枕将近一星期,直到他确定我不会再发烧,才回自己房里。 然后,新的学年开始了,我和蓝斯回到了伊顿。 lt;lt;番外完gt;gt; 第12章 新学期开始了,我见到白白很开心,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他则是一脸嫌恶的推开我,他这点跟丁还真像。但我见到白白他哥时就有点心虚了,我让他弟的头撞出了一道疤,我想他大概会恨我,不过白白他哥态度还是像从前一样温和有礼,「你好吗?奥格斯。」他摸了摸我的头,笑笑的跟我打招呼。我瞬间松了口气,他哥没有记恨我。 我问白白暑假过得怎样,他回答:「糟透了。」脸色很阴沉,害我不敢继续问下去,我想跟他分享我和丁去爱丁堡的事,但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害我热情都冷了。这家伙啊,还是这样诡异,一点都没变。难怪只有我一个朋友。 和白白的阴暗比起来,他哥简直就像万人簇拥的太阳,这是蓝斯待在伊顿的最后一年,他获选了伊顿明日之星。只有二十个人能拥有的殊荣啊,在所有b年级学生中选出历年表现最好的二十位,白白他哥则是其中的佼佼者。所有明日之星的马甲颜色能自由选择,他哥配上了湖水绿锦缎背心马甲,看起来英气逼人,他哥长得本来就英俊,现在更是众人注目的对象。我不只一次见到白白望着他哥,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奇怪表情,那表情有敬畏,有仰慕,还有更多其他什么的我说不出来。 对我来说,白白和丁都是我无法捉摸的对象,我是个什么都藏不住的人,喜欢讲清楚说明白,可是他们不一样,他们老喜欢把心思放肚里,让你永远搅不清他们在想什么。 我加入了橄榄球队,开始严格的训练,虽然训练严苛,但学长们倒是对我挺好,我个性本来就相当活泼,能言善道的,很快就跟大家打成一片,尤其是队长切尔斯,每次我说了什么有趣的话把他给逗乐,他就会用他粗壮的手臂搂着我脖子,揉着我头发亲昵的说:「奥格斯你这小子......」这个c年级的大块头对我很疼爱,伊顿里学长欺负学弟的情况颇严重,尤其是运动社团,但在我身上却完全见不到这种情况,我结交了许多高年级的学长,在学校成群结队的混在他们之间,俨然成为e年级的风云人物。 白白对于我的行为没表示什么,有几次我把他冷落了,他也表现得很淡然,他是像猫一样善于独处的人,虽然我朋友多了,但始终还是认为白白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其实我一直很想把白白拉进橄榄球社,但这小子不喜欢运动,更讨厌这种需要肢体碰触的运动,我对他提了好几次,发现他毫无意愿,我也就作罢了。 练球之后,我的身体进入了生长期,开始长得很快,几乎每天夜里都会因为生长痛而惊醒,短短三个月,我长高了十公分,而且还不停的长,圣诞节返家时,丁被我吓到了,现在我和他已经差不到一个头,丁看着我愣了了许久,才说:「少爷......您长大了......」我听了正得意,他下一句却让我心情荡谷底。 「少爷,您越长越像您父亲了。」 又是我父亲!!!我长越大越摆脱不了父亲的阴影,我只希望在丁的心中我能是我,奥格斯霍伊尔,不是父亲!我瞪了他一眼,赫然发现丁看我的眼神不一样了,那神情很复杂,我说不清,虽然只有一刹那,但这大概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他流露出某种感情。 我在伊顿的第二年表现很好,认真的投入社团,也认真的学习,我的收敛使得挨打的次数锐减,顶多是为了练球迟到等小原因,挨的都是些不太重的打,藤条那可怕的东西没再碰过我屁股,我也不再收到丁的警告信。 也许就是这样的安逸让我松懈了。我十五岁生日那天刚好是学期考试前的周末,很多学生都因此留在学校念书没返家,有个家伙——尼克,他是球队副队长,切尔斯的好友,作了一个大胆的提议,「我们溜出去帮奥格斯庆祝生日吧。」他对其他学长说,这个尼克虽然是球队副队长,但他完全没有半点威严,和温和稳重的切尔斯队长不同,这家伙对球队管理没有任何帮助,反倒喜欢带头作乱,尼克幼稚归幼稚,但球技倒还挺不错的,跟我感情也很好,我们经常一起打打闹闹。 其他人对于这个提议没有任何意见,但我却有点不安,可是我不想让其他人觉得我很胆小,况且溜出去这个主意的确挺诱人的。 有人问:「要不要找切尔斯?」尼克脸色变了变,急急说道:「不。别找他。」这家伙跟切尔斯经常形影不离,他这反应还挺奇怪的,「切尔斯说他还有报告。」他用这句话平息众人的疑惑。 于是我们决定假借返家的名义溜出去,等隔天早上门禁结束再回来。 第13章 我们一行人先去看电影,然后尼克带我们上了酒吧,我们全都未成年,这要是在平常根本进不去酒吧,但由于那酒吧老板是尼克的朋友,于是就通融我们进去了,尼克这家伙脱下制服后,我还真想不到他是伊顿的学生,他看起来又痞又坏,很难想像他竟然是某官僚家的儿子,总之,尼克玩起来挺疯的,我整晚都看着他抱着不同的女孩子跳舞,他朋友递烟酒给他,他也来者不拒。 我们一直闹到了早上九点才回宿舍,我为了不让房里的人闻到我满身酒味,钻去了白白房里补眠,他室友都回家去了,只剩他。白白看我一副糜烂样颇不以为然,「你最后别让你家管家知道这件事。」他冷冷的说。 「你不说他哪知道。」我咕哝一句,把棉被盖住头躲避他责备的视线。 我睡了挺好的一觉,下午球队集合,我精神抖擞的来到社办,敲了敲门。 「进来。」里头传来切尔斯浑厚的嗓音,我一转开门把,愣住了。尼克正背对着门站在墙角,裤子被褪到了脚踝,露出了发亮的红屁股。我看到他那副样子,心脏便开始狂跳,再看看队长切尔斯,他的表情严肃,与平日温和爽朗的样子截然不同。 「奥格斯,站在那里。」他指了指桌子前面,我站了过去,然后他把双手叉在胸前,就没再开口,我简直被这沉重的气氛给搞疯了,视线不时瞟到墙角的尼克,那家伙垂着头,肩膀垮垮的,还顶着一个红彤彤的屁股,和昨晚在酒吧时的酷帅完全不同,我竟然觉得有点想笑。 后来陆陆续续其他队员也来了,有几个是昨晚帮我庆生的学长,他们看这势态也有些吓到了,站在我旁边我都能感觉到他们的紧张,我们站成了一排,每个人的视线都飘乎着,却又忍不住往尼克亮红色的屁股看。 切尔斯看人都差不多到了,用他目光扫射了我们一遍,开口:「昨晚溜出宿舍的人,往前站。」 我们互相看来看去,却没人踏出脚步。 「看来你们都和你们的副队长一样。不太诚实。」切尔斯脸很沉,「过来,尼克。」他喊道,墙边的尼克惊跳了一下,拉起裤子,转过身缓缓走到队长身旁,他的脸看起来很狼狈,眼睛肿肿的。 「我们的副队长很保护他的队员,怎样都不肯说昨晚是谁和他一起溜出宿舍,但我知道是你们之中几个,很好,副队长这么讲义气,那就让他代替你们挨罚。」切尔斯说完,便把一脸惊恐的尼克拉趴在腿上,扒下他才穿上不久的裤子,拿起桌上的桨,开始挥动粗壮的胳膊揍他的屁股。 尼克被打得哀嚎连连,两只长腿一直往后勾起想护住屁股,切尔斯用自己结实的大腿夹住了他,然后又是更狠的几下挥了下去。那桨的接触面积大,一下去半个屁股就肿了,尼克的屁股已经不再是亮红色,而是暗沉的深红色。 「哇......切尔斯......别打了......」尼克哭叫着,可是还是没供出我们,我觉得我再也看不下去了,我的良心正谴责着我。听着尼克的哀嚎让我心痛,终于,我踏出了一步,小声而坚定的说:「是我。」 第14章 其他学长看我承认了,也纷纷站了出来,我相信他们的良心也受不住了,尼克带着我们玩乐,我们怎能眼睁睁的看他独自受罚。 切尔斯瞪着我们,对其他队员说:「你们可以离开了。回去好好念书,准备考试,知道吗?」其他队员异口同声说了「知道」,离开社办,我内心庆幸着不必在大家面前挨打。 尼克还趴在切尔斯腿上啜泣,高年级的威严都没了,好险在场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低年级生,要不然他以后还怎么当球队副队长。我后来想想其实切尔斯早猜出哪几个人最有可能溜出去,他只是想让我们承认。 切尔斯拍了拍副队长红肿的屁股。「回墙角去,尼克。」,可怜的副队长艰难的爬起身,一拐一拐的走回墙角,切尔斯把凌厉的目光移到了我们身上。 「我很失望,队员们,你们竟然溜去酒吧,要是被学校逮到,你们很有可能会被退学,我可不想一次失去那么多队友。」 我们安静的听着他的训话,一语不发。 「我想我平日对你们过于纵容了。」切尔斯嗓音严厉而沉痛,他说的是真的,以运动社团来说,切尔斯算是个宽容的领导,他通常以鼓励代替责罚,有几次我不慎犯了错,他也只是拍拍我屁股作为警告,像今天尼克挨的这顿重打,是我不曾在橄榄球队里见过的。 「队员们,我要为了你们干的荒唐事给你们个难忘的教训,你们要像副队长一样,趴在我的腿上,让我用这支桨狠狠的揍一顿屁股。」切尔斯宣布这个可怕的讯息,「汤姆,由你先来。」 那个叫汤姆的学长低头走了过去,不等切尔斯动手就自己脱了裤子趴上去,动作熟练,我想他大概不是第一次挨队长的揍,这些正式队员们和切尔斯长久相处过,有着深厚的情谊,即使切尔斯个性温厚,但身为队长,我认为在管理队员时,他也不排斥使用打屁股这种迅速又有效的手段。 切尔斯很有耐心的给了每个人一顿漫长的痛打,他不停的挥动粗壮的手臂让桨准确的击打在一个个光裸的屁股上,我看着学长们的屁股从浅红,亮红,变成深红,最后甚至有些发紫,学长们已经没了在酒吧时的潇洒,他们一个个在队长的腿上翻腾挣扎,哭泣求饶,扭着屁股逃避挨打,就像小男孩那样。但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行为,那支桨依然一次又一次的将疼痛送到他们的屁股上,直到切尔斯觉得足够为止。我站在那看着,心里七上八下,我多希望已经揍了那么多人的切尔斯会感到手痠。 学长们一个个顶着肿胀的屁股到墙边去面壁,终于轮到了我。 「奥格斯,过来。」 我心脏猛然跳了一下,抬起头对上那双深棕色的双眼,里头充满了责备,我慢慢走了过去,站在他面前。 「小子,你也喝酒了吗?」他问。 我点了点头。 「你真让我失望。」切尔斯说,「趴下,男孩,我要给你淘气的屁股一个教训。」 我趴了上去,这是除了爸爸和丁之外,我第一次趴在其他男人腿上挨打,切尔斯的腿很宽很硬,都是坚实的肌肉,他把我的裤子脱了下来,用手掌拍了拍我屁股,「我从没揍过你,小子,因为你是个讨喜的小家伙,但今天我会像揍其他队员那样揍你,这样对他们才算公平。」他一说完,桨就落了下来。 我确实估算错误了,身为运动员的切尔斯,他的体能是无可限量的,他那只手臂即使在狠揍了那么多屁股之后还是同样有力,一下又一下平稳而有节奏的将那支坚硬的桨轮流送到我两瓣屁股上,我原本想维持着尊严绝对不哭,但没多久我就发现这目标太难,我像其他学长一样屈服于那支该死的桨。 「噢噢噢......队长......我错了......噢......」 这顿揍对许久没挨打的我来说是难熬的,但我还是撑了过来,切尔斯终于不再挥动那支桨,「起来,奥格斯。」 我缓缓起了身,忍不住揉了揉肿胀的屁股,切尔斯马上一隻手拍了过来,「谁准你揉了?去墙边站好。」 我慢慢走了过去,裤子还卡在脚踝,墙边的学长都是跟我一样的蠢相,光着个大红屁股,切尔斯随后站了起来,走到尼克身后。 「尼克,双手扶墙,屁股撅起来。」 「什么?」尼克抗议,「你已经打过了!!!」 「刚才打的是你不诚实。现在打的是你溜去酒吧!」切尔斯声音含着怒火,「身为副队长,你有责任领导你的队员,但你却行为不检点,做了差劲的榜样!」 尼克看来吓坏了,他两手护着屁股,身体面对切尔斯,把自己的屁股藏进墙角。 切尔斯丝毫不打算通融,「快点,尼克,再这样下去,你的惩罚只会更重不会轻。」 「你已经打过了——」尼克似乎真被打怕了,他已经顾不得面子什么的了,一迳的将身子往墙角缩。 切尔斯不耐烦了,他一把把尼克拽了出来,桨狠狠的就往他屁股挥下去。「去酒吧?你才几岁去什么酒吧?还带着学弟去,你是想让大家统统跟你一起退学吗?坏习惯一堆,迟到、跷训练、顶撞教练,我老早就想狠狠治你一顿了。」切尔斯边揍边骂。明显的新帐旧帐一起算。 「啊啊啊......我不敢了......切尔斯......呜呜......我以后不迟到了......我也不跷训练了......哇......别打了......切尔斯别打了......」 尼克弹跳着,想躲过拍打,但他身材没切尔斯壮,马上又被拽回来一顿猛拍,「还抽不抽菸?」 「不抽了——呜——不抽了——」 「喝酒呢?」 「呜呜......等十八岁以后才喝......」 切尔斯对这答案好像不是挺满意的,桨又狠狠落了下去。 「哇——不喝了不喝了——以后都不喝了——」尼克哭嚎。 「以后再抽菸再喝酒怎么办?」 尼克小小声的说:「打......」 「嗯?」切尔斯冷哼了一声,再次举起桨。 「打屁股!以后再不听话就打屁股!」尼克声音听起来快崩溃,他已经疼坏了。 「很好。回墙角待着。」切尔斯威严的说,「听到了吧?小子们,你们也一样,要是你们再敢碰菸酒大麻之类有害身体的东西,就等着屁股挨揍吧。明白吗!」 「明白——」我们心有余悸的答道。 「很好。除了副队长,其他人都离开吧。」 我们松了一口气,在离开社办前,我看到尼克还可怜兮兮的站在墙角,屁股肿得跟小山似的,又红又紫。 经常有人说脾气好的人生起气来最可怕,经过这次事件后我完全能认同,切尔斯虽然慈眉善目,但他严肃起来比谁都还认真。倒是尼克那家伙挺厚脸皮的,虽然在我们面前出了大糗,但之后他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痞样,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其实这件事还有后续,我因为贪玩而对念书懈怠,导致我的学期成绩不太理想。复活节假期时丁赏了我一顿排头,我又因此在床上趴了好几天。 番外——男校奸情不胜数之尼克与切尔斯(一 现在是早上九点,我正要回我的房间。我是尼克,就读伊顿公学c年级。昨晚我带着几个朋友溜出了学校,到酒吧去狂欢,这不是我第一次这么干,相信也不是最后一次,我不喜欢守规矩,老喜欢钻校规漏洞,庆幸的是我从没被老师们逮过。 但我现在有一个难题,我的室友——切尔斯,他是个精明的傢伙,我认为他极有可能对我起疑。那家伙很可怕,大家都以为他脾气好,事实上他的确脾气还挺好的,但如果他发起火了就很惊悚,我就曾亲身体验过几次,那种经验我连提都不想提,你如果敢问我就揍你。 我诚心的希望那傢伙已经出去了,看他是要去图书馆或社办都随他,反正就是不要待在房里,但假如他还在房里,我也想好借口对付他了。 我开了房门,该死,他在。 他坐在他床上,用那双深棕色的眼看着我,一开口就问到重点:「昨晚去哪了?」 我镇定的回答:「咦?我没告诉你吗?昨晚我回家睡了,我妈说她想我。」 「回家?」他挑眉。「你确定是回家?」 「嗯。回家。」我真觉得我太蠢了,竟然没看出端倪。 「过来。」他向我招了招手。 「干嘛?」 「过来。」他又说了一次,「你怕什么?」 本少爷一向没在怕的!我走了过去,他马上用他厚实的大手抓住我胳膊。「再问一次,去哪?」 我虽然心虚,但还是嘴硬道:「回家......」 「还说慌!」他吼道,「回家?你姐姐昨晚打来宿舍问你复活节要不要一起去湖区度假!你知道吗?舍监见你不在,差点就起疑了。」 我哑口无言的瞪着他,「那你有没有......有没有......」 「有。」他横眉竖眼的,「我帮你接了电话,我帮你蒙混过关,不然你早被抓去挨藤条了——说,昨晚去哪?」 我小声的说:「就去看电影什么的......」 他一巴掌挥向我屁股,我吓得惊跳起来,「你干嘛......?」 「尼克,你想惹我生气吗?」切尔斯手交叉在胸前,有点不耐烦的样子。 我望着他的脸哀嚎:「你已经生气了——」 「尼克,你要是再继续撒谎,我会更生气。」他抓着我胳膊的大掌收紧,「再给你次机会,昨晚上哪去了?」 我几乎要坦白了,嘴巴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说出:「看电影......」我不是故意不说实话,但我只要想到自己曾做过的保证就害怕,况且我也没撒谎,是真的去看了电影。 切尔斯一拍床板,发出了巨响,我吓得惊跳起来。 「看电影?看电影会一身的菸味酒气?尼克,你要干坏事也收拾的乾净些!你已经把我的耐性逼到极限了!」他怒气冲冲的说。 「我去找强森了——去找他叙个旧而已嘛——」我惊恐的说出来了。强森是我那个开酒吧的朋友。 「去酒吧就去酒吧,拐弯抹角的说那么多。」切尔斯不耐烦,「喝了多少酒?」 「也没多少......」我避重就轻的回答。 「尼克。」切尔斯从牙缝中迸出我名字。 我怕了,「好啦好啦——我说我说——不超过两公升——我发誓——」 「菸抽了几根?」他眯起眼瞪着我。 我沉默。人家递过来几根我就抽几根,谁知道啊? 「多到算不清了是吧?」 「没有没有。」我比出三根手指,「就三根。」他一脸不相信。 「大麻呢?」 我喊道:「我发誓我没碰那鬼东西——」 他打量着我的脸,姑且像是相信了。 「尼克,之前我们就谈过了吧?你要是再偷溜去酒吧怎么办?」 我吞了吞口水,装傻。「怎么办呢......」 他瞪着我,缓缓举起他那巨大厚实的手掌,威胁性的「嗯?」了一声。 我吓得都要尿出来了。 「你自己说你保证过什么了?」他把他一双巨掌分别放在我两瓣屁股上,感觉威胁性十足。「需要我现在提醒你吗?」 「不。不用......」我冷汗直流。 「那你说——再去酒吧怎么办?」他眼眨都不眨,「我们说好的。」 「打屁股......」我声音细如蚊蚋。感觉脸烧红了起来。 「对。很好。你记得挺清楚的。」他两只手掌紧紧捏在我臀瓣上。 我哀叫:「我不敢了——切尔斯——别打——」我知道自己是个懦夫,但如果求饶能让他心软,那何必在乎什么面子呢。我跟切尔斯认识好几年了,从进入伊顿开始一直到现在。我是标准的少爷脾气,在家是独子又是老么,不仅父母宠,上头两个姐姐也疼我疼得要命。切尔斯一直很容忍我,他跟我不一样,稳重,内敛,脾气温和,我干了坏事他通常会斥责我,但很快就没事了。他真正对我动过手只有两次,一次是在去年,我因为看一个态度傲慢的新生不顺眼,联合了其他橄榄球队员恶整他,那新生最后闹得差点休学,橄榄球队差点被禁赛,切尔斯知道后大发雷霆,我第一次见到他发那么大火,我以为他会打我几拳,但不是,他扒下了我的裤子狂揍我屁股,用他手边能取得的任何工具,揍得我跪在地上抱着他腿求饶,后来他押着我去跟那个学弟道歉,这件事才真正平息下来,从那次之后我就明白,不要试图去挑战这个男人,他要抓狂了谁都承受不起。 另外一次就是去酒吧,那次被抓到他只拍了我几下当作警告,并不算太狠,但我也是哭着保证什么「绝不再去」、「再去狠狠打屁股」之类可笑的话,天知道那只是些为了逃避惩罚的好听说词,我虽然忌惮,但并不会真的放在心上。毕竟外头的诱惑太大了。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很认真,他无时无刻都是认真的,我轻拉着他的手摇晃,撒娇:「我保证以后不去了——切尔斯......你原谅我这一次......」 切尔斯捏住我鼻子用力一扭,我马上惨嚎出声。 「你的保证已经失效了,尼克。」他微笑着说,但眼里笑意全无,「你最好绷紧你的小屁股。」 「哇——别打——切尔斯——不打——」我扑进他怀里哭道,试图博取同情,切尔斯把我拽了出来,「还没打呢,哭成这样......把你的眼泪留到下午用吧,你看看你,一晚没睡,眼睛都红了,早餐吃了没?」他问,语气有点凶。 「在外面吃过了......」我怯怯地说。 他把我抱起来放在他床上(补充:尼克睡的是上铺),帮我盖上被子,我有点傻了,「你不揍我吗?」 「揍。」切尔斯果断的说,「你以为你能逃过一劫吗,尼克?想都别想。」 「那你干嘛......?」 他捏了捏我的脸,「你累了,需要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后,我还有些话要问你。」 「你怎么那么罗唆啊——」我大吼,「你这样我哪睡得着——」 「你要是现在就想挨揍我也不反对。」他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我马上闭嘴。 他揉了揉我头发,「好了。现在闭上眼睛睡觉,再出声我就揍人了。」 我瞪着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背窝里,因为喝了酒又一晚没睡,我是真的累了,于是很快的就进入梦乡。 番外——男校奸情不胜数之尼克与切尔斯(二 不知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了四周一眼,灯暗暗的,切尔斯出去了,我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呆,突然想到等会可能就要挨揍,忍不住紧张起来,我蹑手蹑脚下了床,决定溜去其他人那避个风头。 我鞋子才刚穿上,切尔斯就进来了,他挑着眉看我,「去哪?」 「呵呵......」我乾笑了两声说不出话来。 切尔斯没再追究,「去洗个澡,换件乾净的衣服,我帮你去学生餐厅弄点吃的。」 我听了心里欢呼着,哈哈,又有机会溜了。「我要吃炖饭。」我选了个费时间的食物。 他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过来狠狠捏了我屁股一把,我尖叫着弹跳了起来。 「傻瓜,早晚还不都得回来这,你以为你躲得过吗?」他一脸精明,「收起你那些鬼主意,你的屁股今天肯定不会太好过了,你绝不会想再帮它多惹麻烦。」 我恨恨的望着他,「知道了啦......」 我一想到要挨揍,洗澡时忍不住多揉几下我的屁股,我觉得灰心又沮丧,满脑子都是想着要怎么逃过这顿打,可是却无计可施。 当我磨磨蹭蹭的把澡洗完,切尔斯已经在房间等我了。我看着还热腾腾的炖饭,吞了吞口水:「是不是吃完饭就要打了?」 「吃完饭可以休息一下再打。」他果断说。 我哀怨的瞟了他一眼。假慈悲。 「那我不吃了。」 他音量马上放大,「不吃现在就打!」 我马上舀起饭慢条斯里的吃起来,他倒挺有耐心的,也不催也不赶,安静的看我吃完。 即使我再怎么不愿意,最后一口饭还是咽下去了。 我哀怨的和他大眼瞪小眼,他开口:「饱了?」 我歪着头想了想,「嗯......应该再来个甜点......」 「甜点?」他眯起眼睛,扬起手掌,「甜点就是这个!」他那只熊掌在半空中有力的挥了两下,看起来颇吓人的。 「不要甜点——饱了,我好饱——」我连忙喊道。 「饱了就去那边站着。你可以拿本书看,以免你学期考试的成积太难看。」他指了指书桌旁那面墙。「我把餐具送回去,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我拿了希腊语课本索然无味的念着,他很快就回来了,坐在我旁边写起了数学题,不知站了多久,我觉得我刚刚吃的午饭都要消化完了,他才转过身来看着我,说:「昨晚为什么跑去酒吧?」 「就无聊......」 「酒吧好玩?」 我天真的说:「好玩啊,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唉,你没去过不知道那多有趣,我下次带你开开眼界。」 他一巴掌马上拍了过来。 我捂着屁股乱跳,「疼......」 切尔斯瞪着我,眼里什么温柔都没有了,冷冷的说:「尼克,你完全不知道反省。」 我吓坏了,这家伙已经大翻脸,他现在这副样子就跟去年狠揍我时一样可怕。我瞪着他那粗壮的胳膊,心脏狂跳,我运动员的神经告诉我快跑,然后我管不住我的脚,它真的跑了。 我忘了切尔斯最擅长擒抱。 我的攻势在瞬间就被阻挡下来,他一把拦腰把我抱起,数十巴掌挥向我扭动的屁股。「跑,再跑。」很显然他被激怒了。 「不跑了——我不跑了——」我嗓音都带着哭腔了,两腿乱踢乱蹬着。 切尔斯坐了下来,把我按在腿上,他左腿刻意放比较低,我的屁股被他的右腿高高顶起,他毫不犹豫的脱下我的裤子,露出了微红的屁股。 「尼克,你昨晚带了谁去酒吧?」 我吞了吞口水,想起其他人可爱(?)的脸,我的朋友啊,我怎可以出卖他们,尤其是现在的切尔斯这么可怕。 我有点心虚的说:「没有。我自己去......」 我才说完他巴掌就抽了下来,抽得我眼泪都掉出眼眶,「轻点......啊啊......切尔斯......轻点......」 他停了一会让我喘了口气,又问:「再问一次,昨晚带谁去了酒吧?」 「没有——真的没——噢!!!」我惨叫了一声,切尔斯正拧着我腿根的肉。 「我不喜欢别人撒谎!」他低吼了一句。 「没有撒谎——我没有——」我哭着说,我当时打的主意是打死不认,反正他也没证据,我怎么想得到当他发现我没回家之后,马上就跟舍监要了份离校名单,大约猜出了哪几个人和我一起出去,他只是想听我承认。事后他跟我讲这件事时,我脸一阵青一阵白,后悔得不得了。 切尔斯照着我身后猛扇巴掌,我的屁股热辣辣一片,却还是嘴硬道:「没有撒谎——哇哇——你这是刑求——不公平——哇——」 「尼克,你今天要倒大楣了。」他冷冷的说。 「不公平不公平——」我在他的巴掌下胡乱喊着。 他把我拉了起来,瞪着我,「哪里不公平?」 「我、我没撒谎......」我啜泣着说,「你又没证据......」 番外——男校奸情不胜数之尼克与切尔斯(三 「尼克,我今天真的要重新认识你了。」他眯着眼,「把裤子穿起来。」 我以为我逃过一劫了,抹了抹眼泪把棉裤拉了起来,他揽住我的肩膀,强势的说:「走。」 「去哪?」我一脸茫然。 「社办。」说完便拽着我走,也不理会我因为臀部被裤子摩擦而不断发出的呻吟声。 社办里本来就有几个学生,我把头垂得低低的,不想让他们看见我哭过的脸。 「去找c年级的队员来集合。」切尔斯对那些学生说,「还有e年级的奥格斯霍伊尔。」 那些学生出去后,切尔斯把我拉到墙角,「把裤子脱下来。」他命令。 「什么?」我不敢置信的望着他,「其他人来会看到——」 「我就是要让大家看看他们不守规矩的副队长受到了什么教训。」他严厉的说。「脱掉!」 「我才不要!」我吼回去,「切尔斯,你太过份了!」 切尔斯也不多说,直接开揍,我又躲又闪,裤子和内裤终究还是被拉到了脚踝,羞得耳朵都红了,差点要把脸跟墙面贴在一起。 切尔斯在他的柜子里翻出一支桨,我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已经很久没见到这支桨了,切尔斯通常用它来责打犯了严重错误的队员。 切尔斯把桨放在办公桌上,自己坐了下来,没多久,就有人敲门了。是奥格斯。我感觉那小傢伙的视线完全落在我的屁股上,我又羞又窘,我真是恨死切尔斯了。后来陆陆续续其他队员也来了,每个人都不时往我这儿看,我头越垂越低,估计全身都红了。 「昨晚溜出宿舍的人,往前站。」 我听到切尔斯威严的嗓音。整个社办鸦雀无声。很好,小子们,稳住啊,你们要是往前一步不就证明我在说谎,为了我的立场你们绝对要死守住,别给我露馅! 没想到切尔斯问不出个所以然,竟然又要把气出在我身上。「过来,尼克。」他冲着我喊,我打了个冷颤,不情愿的把裤子拉上,战战兢兢走了过去。 切尔斯没有看我,他犀利的目光扫射全场的队员,然后开口:「我们的副队长很保护他的队员,怎样都不肯说昨晚是谁和他一起溜出宿舍,但我知道是你们之中几个,很好,副队长这么讲义气,那就让他代替你们挨罚。」 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他这句话的真义,就又趴上了他的腿,他迅速的剥下我裤子,抄起桌上的桨开始对付我可怜的屁股! 天啊!那支桨的疼痛层次完全与巴掌不同,桨又坚硬又厚重,一砸下来彷佛能将我半边屁股打扁,切尔斯轮流修理我两瓣屁股,一下左边一下右边,我疯狂的扭动却仍然挣不开他,这傢伙身高没比我高多少,但肌肉结实,力气很大,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这不公平!全部人都看着我像个小男孩一样光着屁股趴在腿上挨揍!我觉得自己真是太委屈了,你你你你,你们明明昨晚也跟我在酒吧里玩得很疯,噢!天啊那支桨是恶魔!我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窘境,没有任何台阶下,要是这时候大喊:「他们也有去!」切尔斯也许就会饶过我的屁股,但问题是这种类似告状的没品行为我才做不出来!太没面子了!(暖暖:光屁股挨揍你就很有面子吗?)我觉得自己悲壮的像英雄,但实际上表现出来的是—— 「噢噢噢——切尔斯——别打了——呜呜——屁股疼——欧欧欧欧欧——」 一只悲剧的小狗。 我现在已经顾不了别的了,再这样下去我屁股可能会坏掉,虽然刚刚我希望不要有人站出来,可是现在我却衷心希望能有好心的傢伙自动承认,让切尔斯大发慈悲放过我。 番外——男校奸情不胜数之尼克与切尔斯(完 「是我。」 总算有人出声了。切尔斯终于停止蹂躏我可怜的屁股,我泪眼汪往的看过去。是奥格斯。这小傢伙我总算没白疼他。其他没良心的东西也一一站了出来,我终于小小的松一口气。我的屁股应该能安全了。 切尔斯遣走了其他不相干的队员,他拍了拍我肿痛的屁股让我站回墙角,然后宣布每个去酒吧的人都要被他打一顿屁股!我终于觉得内心好过一点,至少公平,大家都光屁股挨打,明天谁也别笑谁! 虽然想是这样想,但当其他人挨揍的板子声和哀嚎声传来时,我却也莫名紧张起来,屁股一抽一抽的更加疼痛,不知过了多久,每个队员都从切尔斯那得到了一顿漫长的拍打,所有人都并排站在我旁边面对着墙,我以为结束了,切尔斯却走到我身后。 「尼克,双手扶墙,屁股撅起来。」 我惊恐的瞪着他,不敢相信他竟然要这么对我!其他人都只挨一顿打,但为什么我却要一打再打!!! 我抗议着,切尔斯不理会我的抗议,今天他成了专制的暴君,简直罔顾我的人权!他拽着我再次挥动那支桨痛打我弹跳个不停的屁股,而且还边打边训—— 「去酒吧?你才几岁去什么酒吧?还带着学弟去,你是想让大家统统跟你一起退学吗?坏习惯一堆,迟到、跷训练、顶撞教练,我老早就想狠狠治你一顿了。」 原来他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呜呜呜——我不只屁股痛!心更痛!他在大家面前这样痛骂我!以后我副队长的面子往哪搁——可是屁股真的好痛喔——我也顾不得羞了,大哭大叫起来—— 「我不敢了——哇——切尔斯——你饶了我——屁股要打坏了——呜呜——疼——再也不敢了——疼死了啦——」 我的鼻涕眼泪流了满脸,头发也湿漉漉的,看起来凄惨又狼狈,切尔斯这混蛋还不同情我,逼着我做各种保证,什么再也不抽菸、再也不喝酒,最后竟然还要我在大家面前大声说出「以后再不听话打屁股」这种羞耻的话,我真觉得不想活了。 在所有能保证的我都保证完了后,大混蛋切尔斯终于决定放过我,把我再次赶回墙角,他又训了其他队员几句,然后就放他们走了,却没有准我离开,我望着那面墙委屈的直啜泣。 大家都离开之后,我又站了一会,望着那面墙,心里终于有点平静了,也不再一耸一耸的抽泣,可是还是觉得很委屈。 「尼克,过来。」 切尔斯的声音又让我惊跳了起来,我怕了,真的怕了,切尔斯的桨比学校的藤条还可怕,人家老师打人还有个数,牙一咬就撑过了,但切尔斯却从不告诉你他要打多少、打多久,他就是照准了你的屁股一直打、一直打...... 我以为他又要揍我了,我缩进墙角,求饶:「不能打了......呜呜......不能打了......」 切尔斯眉头一皱,沉声又说了一次:「过来!!!」 我哆嗦着走了过去,他一伸手抓我,我就抖得跟受惊的小狗一样,我以为他还要打,于是崩溃大哭了起来:「不打——切尔斯不打——」 他一把把我揽进怀里,在我耳边说:「现在知道怕了?嗯?」 我含着泪点点头,「怕了......疼......」 「活该,警告你多少次了,都不放在心上,非要屁股疼了才知道错,以后再不听话我也不跟你多说了,直接打屁股!反正说什么你也都听不进去。」 「不要不要——」我害拍的想挣脱他,「我不跟你好了——我讨厌你——放开我——」 他一巴掌拍过来,但不是落在屁股上,是在大腿,他大概也认为我的屁股不能再挨了。 「这样就讨厌我了?」他凶凶的瞪着我,「平常对你那么好,打个几下你就要翻脸不认人,我看我白对你好了,以后我都不管你了——」 我吓到了,扑进他怀里哭道:「不行,不能不管我——你要对我好——你要对我好——」 他把我抱起来放在他分开的大腿上,让我的屁股悬空,两只手扶在我的腰上。他的大腿粗壮结实,让人很有安全感。 他笑笑的望着我,又回复往日那种圣伯纳犬般的温和样,「你说你没错吗?」 我呐呐的说:「错了......」 「不该打?」 我抿着嘴不肯回答,他捏了捏我的鼻子,「你看你,身为副队长,没有一点领袖该有的风范,净是捣乱——你再不收敛点,要是被学校退学怎么办?我还想跟你一起毕业呢。」 我凑过去顶了顶他胸膛。「屁股疼......」 原本放在我腰上的大掌移了一只下来揉了揉我屁股,他的手因为训练长满了薄茧,惹得我不禁呻吟出声。「切尔斯......亲我......亲我......」我眯起眼撒娇的说。 我听到他发出轻笑声,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吻了吻我的脸,最后吻了我的嘴,我也回应了他。 分开前我报复性的咬了他的唇两下,算是对他修理我屁股的一点报复,他皱眉望着我,眼里有着很深的眷恋。 我知道这傢伙是很喜欢我的,他像一只忠犬般的喜欢我,我趁机对他要求:「以后你要轻轻的打。」 没想到他马上变脸。 「以后?」他瞪着我,「没有以后了!再有以后,屁股开花!!!」 lt;lt;番外完gt;gt; 第15章 复活节过后,整个学年很快就要结束了,我们在e年级的最后一学期被报告与作业缠身,很快的,时间在忙碌中流逝,学期考试结束,b年级的学生要毕业了。 白白的父亲和大哥都来参加蓝斯的毕业典礼,白白远远的望着他们拍照,完全没有要加入的意思,我望着白白冷漠的脸,说:「以后你哥就没法揍你了。」 白白耸耸肩说:「真好。」 可是他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好的感觉,我甚至还感受到他似乎是失落的,蓝斯上了牛津大学,他打算搬到学校附近住,之后他们兄弟也许就无法经常见面,但是我认为这应该很值得开心才是,往后白白就不必再肿着屁股来跟我讨药。 蓝斯一直是众学弟仰慕的对象,他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典礼之后,很多学生争着要与他合照,白白对我说:「走吧。」我问他:「你不想跟蓝斯留个纪念吗?」他冷淡的反问:「为何?」有时候我会想,他是不是真的很讨厌他哥,但他讨厌他哥也是正常的,毕竟蓝斯揍他揍得很狠。 我从蓝斯谦和有礼的外表看不出他对白白是那样严厉,他是个很有风度的绅士,很多次我看着白白屁股上的伤,无法想像那竟然是蓝斯下的手,可是如果你要我说蓝斯对白白不好,我却也说不出来,白白身体其实不是很好,冬天时经常气管炎发作,整天咳个不停,白白那小子却不是很爱惜身体,衣服老是不肯多添一些,连我也看不下去,他哥每次见他这样都又打又骂,白白不知道是记性不好还怎样,没多久又故态复萌,有时候我会想,他究竟是不是故意来激他哥的,看到他哥生了气他就开心。饱受气管炎发作之苦的白白夜晚都睡不好觉,他因为老在半夜咳个不停而被室友排挤,蓝斯知道后,向学校申请了个房间让他和白白同住,他好能彻夜照看着白白,这原本是不允许的,蓝斯用了很多理由和方法说服学校,才得到了这样的权利,所以你能说他对白白不好吗? 我真的不知道。人的心思太复杂了,我摸不透。 我回到曼彻斯特过暑假,虽然是暑假,我却没有比较轻松,丁找来了几个老师帮我安排课程,说我已经d年级了,应该开始为预科作准备。不过丁自己也很忙,他从前很少进公司,但现在却几乎天天上公司报到,有时候八九点了还没回家,回了家却还是关在房里工作。我们整个暑假的互动是很少的,从前他从不在我面前露出疲态,可是如今却已经隐藏不住脸上的倦怠感,眼下挂着两道深棕色的眼圈,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我不晓得他为何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紧,他从不对我吐露任何事,我问其他仆人丁怎么了,也没有人回答我。我真的很担心他。 我的担心终究是成了真,一个月后的某一天,丁倒下了。 丁在一场公司预算会议结束后,才刚踏出会议室大门便呕了几口血,然后就昏倒了,被紧急送往医院。司机威斯特载我到达医院时,丁还没醒来,脸色苍白的跟死人一样。医生诊断出他胃穿孔并发出血,需要紧急手术,我们签了同意书后,他就进了手术室,我在外头焦急的踱来踱去,质问丁的助理约翰怎么会这样。 约翰原本不想说,可是看我不依不饶,只好开口:「最近公司出了点问题,丁先生一直在处理,他可能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导致身体出了状况......」 「什么问题?」我问。约翰一直顾左右他而言不肯讲,我生气了,喝道:「说!」 约翰才小声说:「就是您的伯父,他想并吞公司,于是一直处处打压,很多投资者都纷纷抽手,丁先生现在就是在撑着......」 伯父?我父亲的哥哥,我很多年没见过他了,那老头很贪婪,当初我父母过世后,他就一直觊觎我家财产,好在有丁帮我护着,可是没想到现在又把主意打到公司上,我真的很讨厌他。 「丁他最近有好好的吃饭吗?」我瞪着约翰,「他都吃些什么?」 约翰低下了头。 「你身为他的助理,不该照顾好他的饮食吗?」我口气很凶。 「我有啊。」约翰委屈的叫道,「我每次帮丁先生买了,可是他总是叫我搁在一旁,说晚点再吃,我也不晓得他最后吃了没......」 我沉默了。是的,丁他就是这样的人。很多次他伺候我吃饭时,我要求他坐下来一块吃,他却始终拒绝,事实上我从没看过他进过食,没看过他睡过觉,他是超人吗?小时候的我常这么想,可是现在我却已经大到不相信什么超人,他就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喜欢硬撑着的普通人,一个毫不珍惜自己的普通人。 第16章 手术结束后,我一直陪在丁的病床边,经过紧急输血,他的脸色已经没那么惨白了,但还是很糟,一个小时后,丁终于缓缓的睁开眼睛。 「还好吗?」我凑过去床头问他,他的眼里透着茫然,但还是很美,病态的美,他过了几秒钟终于回过神来,低低的叫了声:「少爷。」 「你病了。」我说。我想此时我脸上的神情是焦躁且忧虑的。 「是的。抱歉。少爷。」 他回我这么一句话,让我瞬间升起一股火气。 「为什么道歉?丁?为了你没有照顾好身体吗?」 他讶异的看着我,没有说话。 「为什么不好好吃饭?为什么不好好休息?为什么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紧?」我不想对这么虚弱的他发脾气,可是我还太年轻,控制不住自己。 丁没有见过我这样,他也愣了,好半仰才又说了那句:「少爷......抱歉......」 我真讨厌他一直道歉,他每道一次歉我就更火大,我用力的拍了他棉被一下,坐了下来,两手交叉在胸前生闷气。 他艰难地伸过手来拍了拍我的大腿,「抱歉让您担心了......」 「你也知道我担心?你什么事都不跟我说!偏要自己一个人扛着!公司的事也是——约翰已经全告诉我了!」我低吼。 「公司会度过难关的,我不会让它有一分一毫的缺损,您别担心......」丁温和的说。 「我担心的是公司吗?」我爆发了,「我担心的是你!是你!!!丁,我宁愿你爱护自己更胜于爱护公司!丁,我真不敢相信,你每次都要我注意自己的身体,要爱惜自己,可是你呢?你却不停的在糟蹋自己!你看你的胃变成怎样了!你才是那个应该被好好打一顿屁股的人!」 丁紧抿着唇没说话。我想他的尊严被我伤到了,因为他是那样骄傲的人。 我近近的望着他的眼,缓缓的伸手过去摸了摸他的脸颊,他没有闪躲,可是表情一片木然。 「丁,跟我保证你以后会好好的爱惜自己,好吗?」我柔声说,「我什么都顺着你,就这个,你一定要听我的。」 丁还是没有回答。 「你不答应,那好。以后公司交给韦伯,你没有权利再干涉营运。」我冷冷的说。韦伯是公司里地位仅次于丁的人。 他瞪着我,「您不能这么做。」他声音有了火气。我竟然觉得有些可笑,眼前这个人什么都不在乎,可是此时此刻却表现的像是快要失去玩具的孩子。 「我是主人,虽然现在还没有实权,但是名义上那些东西都是我的,我能不能这么做,你心里很清楚。」我知道,丁最终没办法违抗我,因为我是主人。虽然我还是个孩子,但我是主人,这个家的全部都是属于我的。而眼前这个人,我的管家,他是彻头彻尾的工作狂,根本不能接受自己无所事事看着别人接手他的工作,那就像要他的命一样。 「请......请别这么做......」丁低头了,他脸上浮现了受伤的神情。我真不想看他这样。可是我希望他能把自己摆在第一位,而不是我,而不是公司,而不是这个家。 「那你答应我,会好好照顾身体。」我把他脸捧了起来,让他看着我的眼睛,我看到了他眼里的不情愿。 「嗯......」他低低的应了一声,听起来很像因为胃痛而发出的呻吟。 「我要你好好的跟我保证。」我严肃又坚持的说。他瞪着我,不敢相信我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他的尊严。 可是我不会轻易妥协。 「我......」他终于开口,「我会好好......照顾身体......」他吞吞吐吐的说,我发现他耳根子红了。 我觉得真的非常可爱。 「以后我会请约翰盯着你,让他把你的情况跟我汇报,还有以后你都不准再超时加班,最晚七点你就得离开公司,懂吗?」 「八点?」 这傢伙居然还讨价还价。 「六点。」我强硬的说。 他把头偏过去,不再说话了。他在生气,我知道。我趴在床前凝视着他负气的背影。原来他没我想像中的成熟,虽然他总是把自己绷成一张死人脸,但他还是有常人的情绪,会闹彆扭、会耍脾气。 我摸了摸他后脑勺的头发,唤了声:「丁......」他没回答。我继续说:「你让我担心死了,我宁愿什么都不要,也不能失去你......」 他终于开口,声音哑哑的:「那些都是先生留给您的,您不可以不在乎......」 我说:「我父亲留给我最重要的,就是你。」 他把头转了回来,重新看着我:「您搞错了,奥格斯少爷,您完全搞错了。」 「我没搞错。」我从他漆黑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映。还很青涩、还不成熟,可是渐渐有了大人的影子。「丁,我知道这些年,你的负担很重,可是我会长大的,你要等我,好吗?」 「我当然会等您。然后,把一切、完完整整的交到您手上。」他认真的说。看起来好执着,我不知道父亲当年是给他下了什么咒,让他这样执着成了魔。 他不懂我话里真正的意思。他不懂。 我强压着内心的苦涩,他还把我当小孩子,我明白,我的的确确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能做。我真希望自己能快点长大,大到让我的背影能整个笼罩住左后方的他。 到那时候,我会很勇敢的对他说,我爱他。 第17章 丁出院后,我仍然不让他去上班,他很不高兴,我威胁他若不听话,那我也不上他给我安排的课程,我知道这很像小孩子在吵架,但丁妥协了,我也退一步答应让他在家工作,只是得按时吃饭按时上床按时回医院复诊,一个月过去了,丁看起来像是完全好了,我终于肯让他回去他朝思暮想的公司,然后我又要回伊顿去了。 d年级的我成了橄榄球队的正式队员。在球队里的训练变得更为严苛,我常常回宿舍便累得倒头大睡,但是我们在联赛中得到相当好的成绩——亚军,队长和副队长在集会时,代表全队接受校长的表扬,这大概是切尔斯与尼克在伊顿最后一年,得到最好的礼物。 但除了橄榄球队的人之外,没有人知道我们这个荣耀得来不易,在准决赛与哈罗公学对战时,尼克撞伤了脚,他的韧带伤得很重,那应该很痛才对,他却完全没有提到这件事,后来决赛时,他终于在一个冲撞下倒地,然后再也站不起来,他的韧带断了,即使经过手术复健,之后也不见得能继续打橄榄球,切尔斯对于这件事非常生气,他几乎不能原谅尼克。那场比赛我们因为气氛低迷而输了,拿到亚军,但我相信队长根本不在乎这个,他看着副队长的脚满脸沉痛,即使副队长嘻皮笑脸的试图让他宽心,他也不理。 后来我很长一段时间都看到队长背着副队长上下课,尼克那小子在他背上颐指气使,他也很容忍,我觉得那画面挺有趣的,我总会联想到圣伯纳犬驼着小狐狸。 d年级第一学期就这样度过,圣诞假期结束后不久,家长们被学校找来开一场会议,讨论a-level和as-level的选课事宜,我们也快要面临升学了,必须思考自己的兴趣与未来是什么。丁来了,但是白白的家长没有来,我以为蓝斯会来,结果没有。也许他的大学生活很忙碌吧。白白嘴硬的说:「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决定。」但我想他是失落的。我决定在c年级选修商学课程,丁他没有反对。 最后一学期我被选拔为橄榄球队的队长,我在联赛时表现得很出色,所以大家也认同了我的实力,这一年,我又长高了好几公分,肌肉也更发达了,十六岁的我,除了脸上的稚气外,已经看起来像个大人。 番外——圣伯纳犬背上的小狐狸(一) 切尔斯已经五天不肯跟我说话了。 我试图讨好他,可是他全然不肯理我,像现在—— 「切尔斯,你午餐要吃什么?」 「......」 「我想吃牛肉三明治,你呢?」 「......」 「你知道吗?隔壁寝室的麦克和杰西被退学了,因为他们竟然轮姦一个e年级的学弟,真他妈的变态。」 「......」 妈的!简直就像跟一个木头人讲话嘛!他那种态度真让人不愉快,如果是平常,我早就大发脾气了,可是现在的我没那种资格......切尔斯虽然不理我,但还是对我挺好的,比如—— 「切尔斯,你帮我拿桌上那本杂志。」我命令。 切尔斯站了起来,走到书桌前拿起那本杂志,走过来「啪」的一声把杂志丢在躺着的我的肚子上。 他的表情很冷然,他原本那双像大狗狗般的棕色眼睛也不再温柔的看向我,我好想哭,我的眼睛热热酸酸的,他真的再也不喜欢我了,我的心好痛好痛。 我们的关系会变成这样,要从两个礼拜前开始说起—— 「尼克,你没事吧?」 在与哈罗公学橄榄球队的比赛结束后,切尔斯这样问我。 「没事啊,你怎么这么问?」 切尔斯皱了皱眉,「我看你刚刚与对方后卫那一撞,似乎撞得还挺重的......」 「没有。」我挥了挥手,「没什么事,要是有什么事,我有可能马上站起来吗?」 「我陪你去找医务室的人检查一下。」他表情没有丝毫的放心。 「哎呀,我......」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学弟打断了—— 「队长,教练找你。」 「好,我马上去。」切尔斯说完,又对我叮咛:「尼克,你自己去医务室,马上,知道吗?」 「嗯。」我故作乖巧的点点头,切尔斯满意的搔了搔我的头发,走了。 我看着他离开的高大背影,叹了口气。我完了,我的膝盖肯定伤了,刚刚那一个冲撞,我的运动员直觉在瞬间就告诉我——惨了,可是我还是凭着意志力马上站了起来,现在我的膝盖感觉松松的,还不时有剧痛传来,也许是韧带裂了,可是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更不会去什么医务室,再一个星期就是决赛了,我不能让任何人阻止我上场比赛,这是我在伊顿的最后一年,我要和切尔斯一起在球场冲锋陷阵,然后我们会一起夺下梦寐以求的冠军奖杯。 谁都不能阻止我。包括医生。包括切尔斯。包括我那该死的膝盖。 切尔斯被教练召去后一直很忙,晚些时候他终于回到宿舍,神情充满了疲惫。 我因为膝盖一直隐隐作痛着,所以不想多做什么活动,偷偷冰敷完后就躺在床上休息,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我感觉他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发,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还好吗?小子。」他站在床梯上看着我,我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吃饭了吗?」他问。我摇了摇头。 他眉毛拧了起来,「不乖,该打。」我把手臂伸过去搂住他的脖子,他顺势一把将我扛了起来,扛下床,这家伙力气超大的,「切尔斯放我下来啦。」我惊慌的叫道。 他轻轻把我放回地面,「怎么不吃饭?」他柔声问。 「太累了。想睡觉。」我回答。 「糟糕,食堂关了。」他脸色大变,「我去问问舍监他那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 我赶紧拉住他,「不用啦——我真不饿——」 他敲了我头一下,轻斥:「不听话。」 我抱着他脖子亲了亲他的下巴,他突然问:「医生怎么说?」 我瞬间就冒冷汗了,可是还是故作镇定,「就有点瘀血,医生说冰敷几天就会好......」我不敢说自己完全没事,他肯定会起疑。橄榄球员嘛,撞伤瘀血十分平常,这样说他不会太放在心上。 「医生有没有给你照x光?」他似乎还不太放心。 「有啦。你好烦喔。你不相信医生的专业吗?」我故作不耐烦,用凶恶的口气对他。 「爱生气。」他笑着把我大力揉进他怀里,我受伤的膝盖因此被牵动了,在他怀中疼得龇牙裂嘴,「放开我啦!」我吼道。 他困惑的望着我,「你今天吃了炸药吗?」 我嘟着嘴,「谁教你那么臭还要抱着我!」 他表情更疑惑了,「我很臭?」他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比赛之后明明已经淋过浴了......难道我又流汗了?」 我不理他,怕他看出我的不自在,忍着痛爬回上铺钻进棉被里,怕他再问我任何问题。 我感觉他站在那,用无辜又无奈的眼神看着莫名炸毛的我许久,然后洗澡去了。 番外——圣伯纳犬背上的小狐狸(二) 一个礼拜后的决赛,我抱着伤上场了,这一星期里我小心翼翼的对待我的脚,连练习时都不敢使太多力,我想它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疼痛的次数也减少许多,我想我应该可以顺利的结束这场比赛,然后开心和切尔斯一起获得冠军,到时后切尔斯会开心的抱着我欢呼,没有什么比他骄傲的笑容还令我开心了。 比赛前切尔斯问我:「没问题吗?」 我像兔子一样活泼的蹦了蹦,大喊:「没问题。」 他拍了拍我的背,露出鼓励的微笑说:「我们上吧。痛宰他们!」 我想我会为了他这一个笑容撑完全场比赛,就算要我报废这双脚,我也甘愿。 可是我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 在上半场结束前十分钟,我抱着球直奔对方阵营,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成功达阵时,一个对手从右前方飞扑了过来,我闪躲不过,硬生生被撞翻在地,我的右脚呈现了奇怪的扭曲姿势,疼得我忍不住嚎叫了起来。 我被紧急抬进了医务室,医生研判我的前十字韧带和后十字韧带可能断了,必须给医院作手术,切尔斯脸色很凝重,「怎么就这样断了?」 医生摇摇头,「不是一时的,看这血肿的程度,应该伤了好几天了。」 切尔斯诧异,「怎么可能?他上次比赛完才来做的检查......」 医生翻了翻病历,「没有,我们这并没有他的就诊纪录......」 切尔斯严厉的瞪着我,我心虚的低下头。 「尼克,这是怎么回事?」 我听出了他话里的咬牙切齿,怯怯地说:「我骗了你......」 我看着他那双大手高高举了起来,以为他要揍我,吓得眯起眼睛,他一拳捶在我旁边的墙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我抬起脸望着他,他撇开头,我只看见他太阳穴上暴跳的青筋,然后—— 他走了。 我的伤势让队员们丧气,那场比赛,我们输了,我梦想的冠军奖盃没了。 赛后,切尔斯和教练带着我上大医院作精密的检查,我的膝盖毁了,医生说我得装人工韧带,接受两次手术,一次清血肿,一次接韧带,我再也不能打橄榄球,再也不能剧烈运动,连正常走路都有点问题,还得要经过漫长的复健,看来我隐瞒伤势的代价还挺大的,可是我没有后悔,假使我因为受伤无法上场,那我才会大大的后悔。 我看着切尔斯阴沉的面孔,他好像很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整个过程都一语不发。 我试图缓解这凝重的气氛,用幽默的语气说:「人工韧带啊......哈哈,听起来挺坚固的,我早想换一条了。」 他一听马上怒瞪着我,眼里快冒火了,「你在逼我揍你,尼克。」 他这句话像从牙关里迸出来似的,我马上闭上嘴巴,不敢再开口说一句话。 回家的路上,他背着我慢慢的走,我们之间一阵沉默,我把头靠在他宽厚的背上,感觉他的身体因呼吸而起起伏伏,我想到以后我们再也不能一起玩球,突然有点想哭,我小小声的说了句:「切尔斯......对不起......」 他没有回答,从那天起,他就再也不肯跟我说一句话。 番外——圣伯纳犬背上的小狐狸(三) 切尔斯,你真讨厌我了是不是?我坐在床上,绝望的望着他,脚伤之后,我就改睡下铺,他睡上铺。也是从那天起,他对我开始冷淡,已经五天了,我感觉自己快要到了极限。 我们从来没冷战那么久过。从前他惹我生气或我惹他生气,我们都在半天之内解决,他跟我都是直来直往的人,尤其是我,不高兴就破口大骂,难过了就放声大哭,这样憋着实在太难受了。 「切尔斯,你要是不耐烦照顾我了可以直说,以后我自己来就行了,不用麻烦你了。」既然说什么都得不到他的回应,我只好激怒他了。 「你说什么?」 果然,他马上生气了。 「伤了脚也不是我愿意的啊,你干嘛用那种态度对我,你要是不想照顾我,我也不麻烦你了!」我继续激他。 「尼克,你最好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他冷冷的瞪着我。 「我厌倦你了,切尔斯,我真不想跟你待在同一寝室,你整天摆张脸给我看,让我他妈的觉得烦。」我恶毒的说,他终于肯跟我说话了,我很高兴,即使是这样的语气,但至少他开口了。 「那我出去。」他说完便要往门外走去。 「不。我出去!」我翻下了床,不顾疼痛的膝盖往门口直冲,切尔斯一把揪住我的后领,往我屁股狠狠扇了两巴掌,骂道:「你跑什么跑!真想让膝盖整个废掉是不是!」 我揉了揉屁股,他用单手把我抱起,扛回床上放着,「再跑!再跑我揍烂你屁股!」他威胁完,扭头就要走,我马上抱住他的腰,喊道:「你去哪——」 他冷冷的说:「你不是不想跟我待在一起。」 我号啕:「没有没有——我骗你的,谁教你都不理我,你生气就直接揍我一顿嘛!为什么要不理我——」 他背对着我,嗓音哑哑的,「放手。」 「不放。」我大喊,「要嘛你发誓不生我气了,要嘛你揍我一顿原谅我,只能有这两个选项!要不然我不放手——」 「你真想我揍你?」 「你揍完我后要保证不能再生我的气——」我睁圆了眼哀求他。 他把我翻趴在床上,抡起大巴掌甩了下来,我不敢叫疼,怕一叫他就不肯再打,不打他就不原谅我了,所以只敢发出细微的哼哼声,他打了五六下就不打了,甩手坐到书桌前的椅子生闷气。 我一瘸一拐的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他没有动,我感觉手臂上一阵温热,试探的摸了摸他的脸,有点潮湿,我慌张了,一下子窜到他面前,他的眼里隐隐泛着亮光,认识那么久,我第一次见他这样。 「对不起......切尔斯......。对不起......」我胡乱的道着歉,只要能让他心情平复,让他打一百下我也甘愿。 「你道什么歉?」他低声问。 「我......我不该向你隐瞒我的伤势......我不该骗你我去看了医生......」我脱下裤子露出微微泛红的屁股趴在他腿上,「你打我吧,狠狠的打。」 他把我拉起来,神色已经平淡,「打你,你膝盖就会好吗?」 我低下头。 「尼克,不要道歉了。你不是真心感到后悔的。」他淡淡的说。 「我有——我有——」我辩驳。 「可是再有一次,你还是会这么做的,对不对?」他望着我,严厉的目光透出了无奈。「再有一次,你还是会隐瞒你的伤势,是吧?难道我就这么不能信赖?」 「不、不是——我瞒你是因为要是你知道后肯定就不让我上场了!我不想这样啊——我想跟你一起拿下冠军——如果不能上场——我会很遗憾——遗憾到死——」我快哭了。 「我知道,尼克,我知道你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我很气自己明明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却还相信什么你没事这种鬼话!我被那该死的冠军给冲昏头了,我被眼前的胜利蒙蔽了双眼,以至于忽略了你膝盖的异状!要是我当时硬押着你去看医生,今天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很后悔,尼克,你知道吗?我宁愿你因为被禁赛而恨我,也不要自己每次看到你的膝盖就陷入自责——」切尔斯最后几个字是颤抖的说出来的,我看着眼泪从他的眼中滑落,我慌了,没发觉自己也掉下了眼泪,只顾着笨手笨脚的用袖子抹着他脸。 「切尔斯,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后悔了,我没想到他会这样的自责,「我再也不骗你了......以后我一定什么都告诉你......」我轻轻吻他的眼睫毛,尝起来咸咸的。 「你知道吗?当医生说你根本没去做检查时,我差点想掐死你,我想立刻把你裤子剥下来狠狠揍得你屁股开花,让你以后再也不敢骗我——可是后来我冷静想想,是什么原因让你欺骗我?是我,是我求胜的欲望影响了你,让你不惜毁了膝盖也要上场比赛,你为了我的虚荣心忍着疼痛上场,我一想到这个就好气自己,也无法好好的面对你......」 我听了忍不住一掌拍在他脸上,「你少臭美了!谁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我也很想得到冠军啊!我骗你,是因为我自己想和大家再一次奔跑在球场上,不是为了你!!!」 我看着他露出诧异的表情,把他的头拥进怀里。 「照这样听来,我还是应该好好打你一顿屁股才对......」他闷闷的声音从我怀里传来。 「不行。你刚刚已经打过了,你要原谅我,你要对我好。你以后都要对我好。」我轻声说,把他拥得更紧。 「尼克,你好狡猾,你用这种方式把我绑在你身边......」他用他沉厚悦耳的嗓音说出这种话,「可是我呢,却心甘情愿。」 我笑笑的望着他,「你介意一辈子背着我走吗?」 切尔斯把头从我怀里钻了出来,用他那双我所怀念、注满温柔的深棕色眼睛望着我。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他捏了捏我的脸,「但是我比较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回到以前活蹦乱跳的模样,那才是我淘气的小狐狸。」 番外——圣伯纳犬背上的小狐狸(完) 切尔斯背我背了好一阵子,我在他背上简直成了自然,也不管其他人的目光了,每次他只要稍微蹲下身,我马上就自动窜上他的背扒着不肯下来,惹得他常常哭笑不得,后来两次手术结束,他就不肯再背我,要我走路復健,我怎么吵怎么闹啊他都不理,有几次闹得凶了他就往我屁股扇几掌当作警告,渐渐的我也不再要他背了,虽然我很怀念在他背上的日子。 五月我十八岁生日这天,我要他送我一个礼物,我要他陪我上酒吧,他上个月也满十八了,原本切尔斯觉得不太妥,可是最后还是拗不过我,毕竟生日的人最大。 我在酒吧舞池疯狂的跳舞,和女孩们贴着身体扭动,他坐在舞池边眯着眼看我,我就在看他到底能忍多久,后来当一个女孩两腿几乎都要挂在我腰上时,他终于忍不住了,过来礼貌的请走了她,然后口气很坏的对我说:「你在考验我的耐性吗?小东西。」 我马上环抱他的腰,反问:「那你又知道我已经忍多久了?」 他愣了一下,我马上吻住他的唇,伸出舌头在他湿热的口腔里翻搅,两隻手也用力揉着他结实的屁股,我们从前在宿舍没干过比接吻还激烈的事,因为这古板傢伙对于校规的遵守从来是一丝不苟,我真是恨死他这点了。 切尔斯喘着粗气,粗嘎着声说:「你玩疯了,尼克。」 我凑过去还要吻他,他撇开头转身去了厕所。 我回到吧台,这家店的老闆强森,也是我的好友,递给了我一杯酒,我瞪着他:「你想害我?」切尔斯刚刚已经明令为免我膝盖发炎,所以不准碰酒,我很生气,来酒吧不碰酒要干嘛呢?但他说如果不听话就回家,我只好很孬的妥协。 强森坏笑的望着我,「你今天看起来不像要当个乖孩子啊,小尼克?」 我瞪了他一眼,把酒乾了,酒一下肚就知道不妙,我凶狠的望着强森:「这什么?」 他笑着说:「只稀释了一点的坦奎利,对你来说的确是烈了点,小鬼。」 我吼道:「你害死我了啦。」我头已经开始晕了。 切尔斯这时回来了,「怎么了?」 我望着他,眼神有点涣散,他看我不太对劲,语气不佳的问强森:「你给他喝了什么?」 强森耸耸肩,「就一些调酒。」 切尔斯怒瞪他,强森赶忙澄清:「我可没逼他喝喔。」 切尔斯从皮夹掏出几张钞票放在桌上,伏下身在我耳朵咬了一下,说道:「回家了,坏小子,然后看我怎么修理你。」他背对着我把我拱了起来,我又再次回到我怀念的、安全又温暖的,他的背上。 踏出酒吧没多久,我就在他背上吐了,吐得一塌糊涂,他只好带我投宿旅馆。在房间里,他脱了我沾满秽物的上衣,把我扔上床,然后开始脱自己的,他衬衫背后都是我呕出来的东西,惨不忍睹,这间临时找的廉价旅馆没有送洗服务,他只好拿着衣服往浴室走,我躺在床上口齿不清的对他喊:「我也要洗——洗我——洗我——」 他无奈的过来抱我到浴室,放了热水把我丢进浴缸,开始帮我刷刷洗洗,我因为玩开了,丝毫不能安份,一直搂住他的脖子要把他一起拖进浴缸,他气极了把我翻过身,照着屁股甩了两三下巴掌,不是太狠,我因为酒精冲脑几乎没什么感觉,他耐着性子终于把我洗乾净了,用大浴巾捆了捆丢回床上,自己回去洗衣服,我又跟着奔过去缠着他,两隻手臂勒着他脖子,把全身重量都挂在他身上,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就是一般成年男人的身高体重,他被我勒得呛咳了几声,我还是不肯放手。 他好声好气的哄着:「乖,尼克,回床上睡觉。」我也听不进去,他只好加快速度的洗,好不容易洗完了,他出了浴室,开始从衣柜里拿出衣架一件件把衣裤挂上等晾乾,期间我一直要他背我他不肯,试了好几次都爬不上他的背,我于是生气了,爬上了床要扑到他身上,结果因为醉酒头晕重心不稳,一个没扑好,整个跌在地毯上,发出了一声惨叫。 他吓坏了,马上蹲下来检视我,「还好吗?」我呻吟了两声,「撞到哪了?膝盖有没有怎样?」他着急的问,我冲他咧嘴一笑,「嘿嘿,吓到你了吧。」 他脸马上黑了,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抄起手边的木质衣架往我光溜溜的屁股招呼,这跟巴掌可不一样,我马上就有感觉了,尖叫起来:「啊——啊——切尔斯别打——」 他一挥衣架,我屁股马上肿起两道交错且粗的红檩子,我疼得在地毯上直扭,他边揍边骂:「不想揍你,你就一直胡闹,要你好好躺在床上休息你不要,非要挨打,小屁股痒了是不是?一不注意你就偷喝酒,喝了酒就忘形了,你再蹦蹦跳跳的试试看,看你究竟是膝盖先坏掉还是屁股先坏掉——」 我边躲边叫:「哇——不跳了不跳了——」 他看我屁股已经高高肿了好几条红痕起来,这才丢掉衣架。我眼睛都红了,揉着屁股委屈的望着他,「人家生日你还打......」 他双手插腰瞪我,「生日打屁股,没听说过吗?」 我放声大哭:「哇——你现在都不喜欢我了——」 他皱眉,「不喜欢你?不喜欢你还能容许你这样胡闹吗?」 我指着他鼻子,「可是你为、为什么都不抱我——你是不是对我没感觉——」 他愣住了,「原来你整个晚上表现得如此诡异就是为了这个?尼克,你要挑逗我方法也应该高明些。」 我含着泪瞪着他,「你是不是真对我没兴趣?」 他一把把我捞到床上,「没兴趣?你在舞池里的行为已经够让我气得牙痒痒的了,我恨不得你的腰和小屁股能乖乖的,别再该死的一直扭动引来更多视线。」 我笑了,「切尔斯,抱我。我想要你。」 他怜爱的摸了摸我的脸,「你会受伤,我怕我无法控制好自己伤了你。」 我吻了吻他,「别把我想的那么脆弱,切尔斯,我已经等那么多年了,你还要我等多久?这里可不是宿舍了。」 他耸耸肩,「我说不定还想等到大学毕业呢。」 我咬牙切齿的说:「我要回酒吧去了。」 他把作势要起身的我给拦住,「开玩笑的,尼克,你别忘了,是你先起头的喔,等下可别后悔。你想逃也来不及了。」 我两腿夹住了他的腰,用表情告诉他,我才是那个逮住了他的人,他想逃才逃不过呢。一辈子都不让他逃。 我在他身下露出了微笑。我想我赢了。 lt;lt;番外完gt;gt; 第18章 暑假,白白邀请我到他家作客,他大哥罗勃特尼尔森要和未婚妻在家办订婚派对,其实白白很讨厌这种场合,他是尼尔森男爵的私生子,尼尔森家的一个污点,所以在这种充满宾客的场合经常会招受到各种指指点点,白白他是一个很矛盾的人,他同时拥有高傲的自尊和自卑的心理,即使外表装着不在乎,但我相信他的内心是有感觉的,会痛苦也会受伤,蓝斯一定也察觉到这点,所以他才提议白白邀请我去他家,这样我就可以陪在他身边,白白也许就能好过点。 白白他家是一栋位于肯辛顿的豪宅,他家的庄园比我在曼彻斯特的家还大,派对就是在庄园里举行,罗勃特是个爱慕虚荣的男人,把派对布置得十分豪华,并且邀请了许多贵族名流,我并不喜欢罗勃特,他是个小家子气的男人,对待白白的态度也很不好,我真不敢相信这样粗鄙的人未来竟是尼尔森男爵的继承者,只因为他是长子。 就外貌和才华,他都不及蓝斯,罗勃特长得跟他父亲很像,都不是太出色,无光泽的棕色头发以及黯淡的灰色眼珠,就像田鼠。蓝斯英俊的外貌大概遗传自母亲,他今天把一头茂密的金发往后梳拢,露出了光洁的额头,他的脸就像希腊众神那般完美,健壮的胸膛包裹在燕尾服下,派对上无论男人女人视线都追随着他,那些目光有爱慕有欣羡也有妒恨。其中也包含了白白的。 我跟白白低调的在派对穿梭,我们还是孩子,不太有人会留意我们,毕竟这种场合只存在两种人,巴结的人和被巴结的人,我们只是两个小毛头,谁理我们呢? 然后在那些巴结与被巴结的人当中,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理查霍伊尔。我父亲的哥哥。我的伯父。霍伊尔家的现任当家。 即使多年不见,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他没什么变,只是头秃了,肚子又大了一圈,看起来更加面目可憎。 我永远记得父母过世的那天,他来找我,假仁假义的说要收养我,实际上却是觊觎我爸妈留下的财产,我父亲没有继承任何贵族头衔,可是却是个很优秀的经营者,开了外贸公司攥了不少钱,这家伙没有我父亲的天份,就趁着他们过世后要来掠夺,好险有丁在,我想到去年他又对我们下手,想要倂吞爸爸留下的公司,丁虽然之后找到了资助者,度过这个危机,但因为那段时间过于操劳,身体都搞坏了,他的胃病到现在还经常复发,虽然他瞒着我,可是我还是察觉了,因为我嘱咐打扫家里的女佣约瑟芬,只要一看到垃圾里有胃药的胶囊外壳就得告诉我,要不然以丁那样的能忍和演技,我根本看不出他身体的异状。 那阵子我在伊顿常打电话回家关心家里的状况,并且要家里的人盯着丁按时进食,但丁是管家,又有谁真的动得了他?我不知道他对我是否阳奉阴违,我多希望我能尽快回到曼彻斯特,待在他身边随时盯着,那个不懂得照顾自己的任性成年人,我希望有一天我长大了,能好好的管管他。 丁不健康的身体,有很大的原因是拜眼前这人所赐,我一想到这就觉得很火大,根本冷静不下来,身旁的白白察觉到了我的异状,问道:「怎么了?」 我把事情始末跟白白一五一十的说了。 白白开口:「我也很讨厌他,那傢伙是个变态。」 我皱眉,「怎么说?」 他表情厌恶的说:「那傢伙每次都用一种很诡异的目光打量我,我想他一定对东方面孔存有下流的幻想,而且还是个有恋童癖的变态,他前阵子身边都会跟着一个孩子,也是亚洲人,不过肤色比较深,可能偏东南亚的血统,那孩子每次都带着伤,真是恶心的家伙,一定热爱玩性虐之类的游戏。我真没想到他竟然是你伯父,奥格斯。」 我无辜的望着他,「我也不想啊,一想到身上流着跟他一样的血缘就感到羞耻......白白,我讨厌那家伙,我想给他点教训,你得帮我。」 白白挑眉,「怎么做?」 我搔了搔头发,「抱歉,我没有什么主意......」 他嘲弄的看着我:「我们奥格斯是乖巧的少爷,当然想不出什么坏主意啦。」 我怒瞪他,他满不在乎。 「让我想想......就让他出一点糗,以后都不敢出现在这种场合,如何?」白白说,我困惑的望着他,「要怎么做?」 他一脸邪恶的开口:「你看到西蒙家小姐胸前那枚胸针了吗?那是西蒙家的传家之宝,作工精细,价值不斐,我把那东西摸来偷放进那傢伙的口袋里,让他身败名裂。」 我犹豫,「这不好吧......」 他用一种看胆小鬼的眼神看我,「是你说要教训他,我才帮你想法子的。」 我很不安,「那万一你被逮到怎么办?」 他很有自信的说:「不可能,我绝不会失手。」 我瞪着他,真不晓得他哪来的自信。他继续说:「等会你只要假装热络的和西蒙小姐聊天,吸引她的注意,我就一定不会失手。」 我苦恼,「我又不认识她,要聊什么......」 他不耐烦的说:「唉,随便啦,那西蒙小姐都年过四十了还没嫁出去,有你这样年轻又英俊的男孩和她聊天,她肯定连目光都舍不得离开你。」 第19章 我被复仇迷了心窍,终究答应了白白这荒谬的提议。我主动和西蒙小姐攀谈,果然,就像白白说的,这位年过四十的女人,竟然露出了少女般的神情,她的眼睛简直像要黏在我脸上。 白白这时候撞了过来,「抱歉,女士。」他说,我看到在一瞬间他的手伸到了西蒙小姐的胸前,灵巧的取走了那枚胸针,我不知道他究竟怎么办到的!那手法简直太熟练了,西蒙小姐甚至浑然未觉。 我终于顺利摆脱西蒙小姐的纠缠,回到白白身边,他把胸针摆在帕子里,一脸的得意,「不错嘛,大帅哥。接下来看我的。」他冲着我一笑,说道。 然后我看着他走向理查霍伊尔。 「您好,先生。」白白对那老傢伙打招呼,脸上挂着一抹奇怪的微笑,我从没见他这样笑过,像是在挑逗人似的,他脸本来就有点女孩子气,配上了这样的笑容更显娇媚,然后那老傢伙的眼神马上就像着了魔似的,直勾勾的望着白白。 我站近了距离,仔细听他们的对话。 「霍伊尔先生,最近您很少来拜访呢。」白白用一种撒娇的口吻说,「我很想念您。」 那老傢伙马上难掩喜悦,「你这样漂亮的孩子竟然也会想念我?我记得之前来拜访,你都不太撘理我......」 白白露出媚笑,两只黑眼睛眯成了勾人的月弯,「那时我年纪太小,不懂礼貌,请您见谅。」 理查霍伊尔脸上挂着猥琐的笑容,「我听说你父亲把你送去读伊顿,那是一所好学校吧,对于矫正像你这样骄纵的小少爷很有法子,我们家族世代都是读那。」理查靠向白白,「伊顿的体罚很有名,我想你漂亮的小屁股肯定没少挨打吧?」我看到那老傢伙的手竟然开始揉捏白白的臀部! 白白的手一直插在口袋里,我知道他随时都会把那枚胸针放进理查的西装,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后悔了,我不想看白白为我做出这种事,这不是报复,反而像小孩子般无聊的恶作剧,幼稚,且不成熟。为此白白还得出卖自己,忍受那老傢伙的咸猪手,我根本无法眼睁睁看着那傢伙的手在我最要好的朋友身上游移!我决定要终止这荒诞的一切。 我走过去拉住白白,对他说:「白白,走了。」 白白怒瞪我,用唇语说着:「我快成功了。」 我看着白白的双眼,赫然发现这傢伙有着我所不了解的深处和疯狂,他是享受这一切的,享受这种干坏事的快感,我有点惊呆了,「算了,白白。」我脱口而出这句话,猛拽着白白的手,彷佛想把他拉到光明处。 白白想甩开我的手,「你弄痛我了!」他吼道。 「你这没礼貌的小子在干嘛?」理查说着,他以为我在破坏他的好事,愤怒的过来推开我,我一个重心不稳,往后摔在长桌上,桌子垮了,发出巨响,桌上的食物溅了我一身。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到这儿来了,我觉得我好狼狈。白白奔过来扶我,「你还好吗?」我看着他,他已经回到了原来的模样,我松了一口气。 理查眯着眼瞪着我,好半仰才出声:「奥格斯?」他认出我了。即使我已经长大许多,他还是认出我了。 「奥格斯——我亲爱的侄子。」他假装热络的说。 「我没有你这种禽兽伯父!」我咬牙切齿的回答,他的脸马上沉了下来,扬起手揍了我一拳,我感觉到嘴里都是血的咸腥味,跳起来要跟他大干一场,这时,蓝斯过来拉住了我。 第20章 蓝斯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就能让我感受到强烈的威慑,他把我挡在身后,对理查说道:「霍伊尔先生,何必跟个孩子发那么大的火?」 理查忿忿不平的说:「这两个兔崽子不晓得在搞什么鬼!」 「霍伊尔先生,你粗暴的行为将会为自己惹上官司,还有我看见你对我弟弟有些不规矩的举动,他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你不会想与我尼尔森家为敌吧?」 「什么?是他自己——」 蓝斯打断他的怒吼,「我想你最好离开,霍伊尔先生,你已经成为众人的焦点了。如果你想我让人把你请出去,那画面可能会不太好看。」 理查看了看四周,果然所有人都盯着这里瞧,只好愤怒的甩手离去。 蓝斯把我们领到了无人的地方,然后瞪着他弟,冷声说:「把你裤子口袋里的东西交出来。」 「什么东西?」白白装傻。 「什么东西我是不知道,但我看你一直不自然的摸口袋,肯定藏着什么。」他严厉的说。「快点,不要让我去掏。」 白白这才掏出口袋里的胸针,怯怯的递给他哥,他哥拿过去只看了一眼,我第一次看到蓝斯露出那么可怕的表情,还没从震惊中回复过来,蓝斯就一巴掌重重甩在他弟的脸上,力道之大把他弟整个打得跌坐地上。 「你胆子又大了,怀特。」 蓝斯悦耳的嗓音已经变调,他很愤怒,我相信白白也感觉到了。白白捂着脸,缓缓的从地上爬起,他的脸已经高高肿了起来,跟我一样,他的眼神没有生气,只有一片木然。 「蓝斯,我们——」我想说什么,却被蓝斯抬手打断。 「我现在不想听你们的辩解,你先回房去换件衣服,奥格斯,然后到怀特的房间和他一起等我。」他看着我们两个,冷冷的说,「我得先去把这东西拿去还西蒙小姐,顺便向她解释为什么她的胸针不在她的礼服上,以免她为了此事而惊慌,甚至把你这个小扒手抓去坐牢。」 最后一句是对白白说的。很明显。 我回房换下被食物弄脏的衣服,照了一下镜子,我的脸果然肿了,火辣辣地胀疼着,理查那败类下手还不轻,我用毛巾擦拭被打破的唇角,把血迹去掉,我想到蓝斯打白白那一记巴掌也挺重的,不由得心惊肉跳,我根本不该跟白白说什么要复仇,我也根本不该同意他的提议,白白超乎我预期的失控了,蓝斯很生气,我不知道我们会怎样,我更担心白白会怎么样。 我来到白白房间,前脚才刚进,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蓝斯就来了。看来西蒙小姐并没有多为难他,我想也是,西蒙小姐根本不可能招架得住蓝斯出色的外表。 「请坐,奥格斯。」蓝斯示意我坐在白白的床上,白白蜷缩着身子不发一语。蓝斯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坐在我们面前。 「怀特,可以请你跟我解释,你拿西蒙小姐的胸针要做什么吗?」蓝斯看着他弟,眼里没有丝毫的温度。 白白没有说话。我抢着答了:「是捡到的——我在地上捡到的——因为不知道是谁的,所以才请他帮我保管一下——」我说了谎。我想护着白白让他免受责罚。 蓝斯很显然并不相信,他也不理我,迳自对白白继续说:「怀特,你朋友为了你,非得说出这么蹩脚的谎话,这些我会记在你的帐上,你最好快点自己开口说出实情,今天的我没什么耐性。」 「我偷了。我就想练练身手,所以偷了。」 白白终于开口,可是我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什么练身手?我看着蓝斯的脸色更沉,连忙道:「不是这样的,蓝斯——是我的主意!那傢伙是我伯父,我因为讨厌他,所以要白白帮我一起报复他——」 「所以就想到了一个法子,把西蒙小姐的胸针偷过来,放在霍伊尔先生的口袋里诬陷他,是吗?」蓝斯太聪明了,我们的小心思都逃不过的眼睛。他望着白白说出了所有的猜测,应该说,他只望着白白,就好像他早认定了这件事完全是白白的主意,与我无关。 白白的喉头动了动,过了一下才轻声道:「你都说对了。」 「怀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蓝斯捂着额头,看起来好像很痛苦的样子,那一刻,我似乎看到了蓝斯的内心,不是只有愤怒而已,还有失望,全然的失望。 那种失望教看着的人也感到心痛。 「不完全是白白的错,白白只是想帮我......」我急忙解释。 「但是你就想不出这种鬼主意!!!」蓝斯吼道,「奥格斯,我清楚你的个性。」 这是他第一次对我咆哮,在这之前,他对我都是彬彬有礼的。我无言了,只能呐呐的说:「是我提议要报仇的......」 「你们都有错......」他重重叹了口气,「偷窃、嫁祸、说谎......怀特,那么多年,我以为我已经把你教好了......」 一瞬间我看到白白脸上露出了震惊,他小小的喉结上上下下滚动着,嘴型很像说了一个「不」字,可是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我不知道蓝斯是否也看到了,白白很快就把惊慌的神色收得一乾二净,冷冷的对他哥说:「你要是不耐烦我了,可以把我扔掉......」 蓝斯的脸色骤变,「扔掉?很好。好主意。但也等罚完了这次再扔!」 第21章 「过来。」 蓝斯伸长了手臂拽住白白,白白被他从床上拉了下去,重心不稳的扑在蓝斯膝上,白白挣扎着叫道:「不要,不要在奥格斯面前——」 我知道这是蓝斯要修理他弟了,白白自尊心高,肯定不乐意我见他挨打,以往在伊顿都是我们两个一起犯错,一起挨打,像这样一方看着一方独自挨揍的情形还没有过,我不想让白白难堪,也不想让自己尴尬,于是决定离开,我才一站起来,蓝斯就威严的喝了一声:「坐下!!!」 他很有气势,我不由自主的就又坐回床上。 「我要你看着,奥格斯,这是对你们两个的惩罚。」蓝斯望着我说,他说「你们」时还特别加重了语气。 「不要,奥格斯,你走——」白白吼道。 蓝斯一巴掌狠狠打在他的臀上,「怀特,让你的朋友看着你受罚,也许就能使你长点记性。」 白白抿着下唇,露出了屈辱的表情,蓝斯已经动手剥了他的裤子,白白乾净挺翘的小屁股暴露出来,一颤一颤的微微发着抖。 蓝斯捡起地毯上的皮拖鞋,白白穿的那双的其中一支,尼尔森家的拖鞋是真皮制的,底很厚,宽得像板子,可是那有韧性的质感又像皮带,蓝斯用鞋底子在自己手心上掸了两下,弄掉灰尘,然后他紧紧按住白白的腰,高高抡起那只皮拖鞋,照准了白白的小屁股,狠狠挥了下去。 白白闷哼了一声,身子微微向后弓起,又被蓝斯按了回去,他白皙的屁股立马浮现了怵目惊心的红印子,横亘在两瓣圆圆的屁股蛋上,蓝斯没有丝毫的怜惜,再次举起手臂,一下又一下,又重又快的痛击白白的屁股。 很快的,白白的屁股连着大腿上部都被染红了,皮拖鞋仍然快速的落在那上面,每一下都扎扎实实,速度没有丝毫的减缓,室内回荡着啪啪啪的闷响,白白一开始还能闷着不出声,后来实在受不住了,开始断断续续的发出痛哼。 我坐立不安的在床上扭来扭去,那鞋底子就像是落在我的屁股上,每一下都让我心惊肉跳,蓝斯是真的残忍,他要我看着白白挨打,他不只让白白痛,也让我痛,也让我受到良心的苛责。 蓝斯安静的挥动那只皮拖鞋,整个室内没有人说话,只有连续不断的击打声和白白耐不住痛而不小心泄漏出的哼哼声,这是我经历过最漫长的挨打,我不知道到底有多久,但落在白白屁股上的鞋底子估计有几百下了,可是却还是没有任何力道放轻的迹象,依然是同样的速率和力度,白白的屁股已经高高肿起一层,原本红亮的颜色已不复见,开始泛紫,蓝斯击打的范围很大,他不揍臀峰上半部靠近脏器的位置,可是臀峰以下他就没有任何留情,白白两条大腿也整个被打红了,蓝斯不是只固定打一个地方,他是很均匀的将鞋底送到各个位置,白白的屁股不是青一块紫一块的那种,他是大片大片的紫,透彻的紫。 白白哭了。开始发出压抑的啜泣,他一定是真疼了,我们在伊顿挨打时,白白从来不哭,有些时候我被藤条揍得眼泛泪花,白白却仍然能挂着无所谓的表情,他心高气傲,我知道他不会轻易让人看见他的脆弱,白白就像野地里的小兽,非得时时刻刻的张牙舞爪才行,彷佛认为只要露出一点点软弱,就会被其他更大的猛兽吞噬掉,有时候我认为白白并不真的完全信任我,我也从来不曾真正触碰到他的内心。 可是现在,他已经完完全全把脆弱摊在他哥面前,「蓝斯......蓝斯......」他用软软的嗓音唤着他哥的名字求饶,「蓝斯......饶了我......我疼了......」 蓝斯还是保持着击打的速度,我突然有点能了解蓝斯的心理,白白太彆扭了,如果温柔的对待都不能让他敞开心房,那就只能尝试粗暴的去扒开对方,我们是雄性,骨子里流的是酷爱掠夺的血液。我不能说蓝斯做法是对的,那绝对不是对的,但如果我是蓝斯,也许也会这么做。 蓝斯的痛打还持续着,白白终于痛哭失声,「蓝斯——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偷东西了——蓝斯——呜——我再也不做坏事了——你饶了我——好疼——我不敢了——」 白白的哭声让我感觉心都要碎了,那种像是受了伤的野兽般的哭嚎,我不敢相信蓝斯怎么还能下得了手。 蓝斯就是面无表情的一直揍着,白白的屁股看起来已经快要烂了,没有出血,但是却惨不忍睹,这样的揍法已经不能算惩罚,是虐待。白白哭得像快断气了,他猛然一弓身,回过头紧紧搂住蓝斯的颈子,像是溺水者攀住了浮木。 「做什么?」蓝斯沉声问。 「别......别打了......」白白抽泣着说,「疼......」 蓝斯还紧紧抓着那只皮拖鞋,「还想要哥把你扔掉吗?」 白白边打着哭嗝边说:「不......不要扔......」 蓝斯终于丢了那只拖鞋,那双结实的长臂环抱住了白白瘦小的身躯,就像要把他揉进怀里。「为什么总是要那么倔?」蓝斯在他弟耳边轻声说,虽然很小声,但室内就那样大,我还是清楚听到了。 白白没有回答,窄窄的肩膀一耸一耸的抽动。他哥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呢喃着:「你惹出这些事,是想要罗勃特逮着把柄把你赶出家门吗?你这样是要哥怎么护着你啊白白......」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蓝斯叫他弟「白白」,白白的头已经完全埋进他哥的怀里,渐渐的平静,他们都没有动,也没有开口,那是个我没法介入的世界,我默默的起身离开房间,把空间还给了他们。 第22章 我不知道要去哪,我总觉得我的罪还没偿完,白白他挨过打,他哥看来也原谅他了,可是我呢?是我促使白白有那些行为,我的错又该怎么赎? 我杵在白白房门边等着,从站着等到蹲着,从蹲着等到坐着,两个小时后,蓝斯出来了。 「你怎么还在这?」蓝斯诧异的望着我。 「我......」我真不知该怎么表达,吞吞吐吐着,「我还没受罚......」 蓝斯冷淡的回了我一句:「你并不是我的责任。」 我愕然,好半仰才说:「蓝斯,你怪我吗?因为我唆使白白......」 「不,没有。」蓝斯温和的说,「你们都还是孩子,难免冲动行事,难免有时犯错,只是怀特不是一般的孩子,他很容易走偏,我很谢谢你今天在最后一刻拉了他一把,才没让他铸下大祸,你是个好孩子,我知道,我不在他身边时,你会看着他,不让他走错路,谢谢你当他的朋友,那孩子的个性并不容易交到朋友,我很谢谢你。今天你们都受到教训了,回房去吧。好好休息。」 听了蓝斯的话后,我心情更沉重了,罪恶感沉甸甸的压在心头上,感觉一片阴霾。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了灯把自己重重抛上床,蒙上被子,慢慢的睡着了。 一睡睡了大半夜,朦胧间感觉有人在摸我的脸,我睁开眼睛,看见床畔的人,倏地坐起身来。 「丁。」我脸上带着惊讶,「你怎么来了?」 要不是眼前这个人皱着眉头的模样那么有真实感,我还真以为我做梦了。 丁又摸了摸我的脸,说:「您这儿肿得好严重......」 「我见到理查霍伊尔了......」我说。 我一提到伯父的名字,丁的脸上便快速闪过某种愤怒和不安,可是他很快的就回复如常,平静的说:「我知道,尼尔森家的二少爷已经在电话里和我说了。」 我看了钟,已经凌晨两点了。「你怎么来的?」 「开车。」丁回答。 他竟然从曼彻斯特开了四个多小时的车来这,我觉得心热热的。「丁......我想回家......」我闷闷的说。 「我知道,奥格斯少爷。所以我来接您。」他贴心的说,「您现在就要走吗?」 我沉思了一会,呐呐的开口:「我想先和白白说一声。」 丁帮我收拾房间里的东西,我则跑去敲了白白的房门,出来应门的是蓝斯。 「怎么了?」蓝斯问。他看起来有些憔悴,身上还穿着派对那件衬衫,眼睛布着血丝,下巴的鬍渣都冒出头了。 「我要走了。」 「嗯。」蓝斯淡淡的哼了一声。 「白白他睡了吗?我想跟他道别。」 「他还没睡。」蓝斯说这句话时,口气很无奈,大概白白正在闹脾气,「你等一下,我问问他愿不愿意见你。」说完,他又把门关上了。 我听到里头白白对他哥发飙的声音,带着哭腔的撒娇,以及蓝斯哄他的温言软语,几分钟后蓝斯又开了门:「进来吧。」 白白趴在床上,身后盖了条薄薄的被子,我蹲在他的床边望着他,他的眼睛很肿,苍白小脸也哭花了,黑色浓密的睫毛上还沾着泪水。我知道他一定很疼,疼得根本无法入睡,所以才发着脾气。 「白白,我要回家了......」我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他点了点头。 我抹了抹他湿漉漉的脸颊,说:「白白......对不起......」 他轻轻摇了摇脑袋,哑着声开口:「不是你的错......是我又被魔鬼附身了......你还会不会......」 「会。」我拍了拍他的手背,「我还会继续做你的朋友,就算你不愿意。」 他笑了,缓缓闭上眼睛。我知道他折腾了一天,累了。 他哥过来帮他擦了擦冷汗,又替他拉好了被子,才对我说:「走吧。我送你们出去。」 我点点头。 第23章 坐在车里,我望着前头驾驶座的丁的背影,漫长的求学岁月,我们聚少离多,他从来都没什么变,变的人是我,曾几何时,我还得仰着头才能看着他的眼,现在却能平视了,他东方人的骨架在我眼里看来显得瘦削而窄小,我以前从来不那么觉得的,他没有变,他就像早已停留在一个定点等我好久,而我一直在追,眼看着就快要追上了。 「丁......」在安静移动的车里,我打破了沉默。 「嗯?」他开着车,应了一声。 「你累吗?」我歉疚的说,「抱歉,那么晚了还让你这样奔波......」我觉得自己并不是个好主人,我一时任性说要回家,忘了丁已经开了四个小时以上的车程,需要休息。 「不。我来就是为了带您回家。」他轻轻的说,「我想您一定想家了。」 他的话让我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丁就是这样,看上去总是那样冷淡,可是却有着属于他自己的贴心,我绷了一晚的神经瞬间松了,顿时感觉一股疲惫涌上来,我哑着声说:「我做错事了......」 「是。尼尔森家的二少爷都和我说了。」 他平淡的语气让我心痛,我的声音微微抖着:「我害了白白......」 他没答话,我接着说了:「我一见着理查霍伊尔,心里就有了不好的念头,我想到你的胃病是因他而起,越想越生气,就要白白帮我一起报复他,白白帮我起了个很糟的主意,我因为想报复想疯了,所以就......白白他......」我一想到白白那几乎要被揍烂的屁股,就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少爷,会有报复这种念头,让我觉得真是太幼稚了。」 丁的话让我惭愧的低下头,他继续说:「可是您已经懂得反省自己,这又让我觉得您长大了。」 我诧异的望着他。 「尼尔森家的二少爷和我说了,您已经为这件事深深感到后悔,而且您最后不也觉悟到报复只是件幼稚又愚蠢的事,所以才阻止了这个错误不是吗?见到白白少爷被惩罚,肯定让您印象深刻,我相信将来您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所以你不揍我吗?」 他轻笑,「不了。奥格斯少爷。我认为您已经大到不需要用打屁股这种对待小孩子的方式作为提醒了。」 比起蓝斯,丁太温柔了。不知道为什么,能逃过我最讨厌的拍打,竟然让我没有半点开心的感觉,我缓缓的靠上椅背,沉默的看着窗外流动的景色。 丁又开口了,「可是呢,如果一个疼痛的屁股能让您不再受到良心的谴责,我倒是很乐意帮您。」 听到他这么说,我的心跳开始加快,坐在椅子上的屁股也一抽一抽的。 「如何?您需要吗?」 我感觉脸彻底的烧红起来,嗫嚅的说:「我需要......」 「需要什么?」 我觉得今天的丁似乎有点坏心。我的脸颊和耳根子热辣辣的,小小声的说:「需要打屁股。」 丁把车停在路边,熄火下了车,开了我旁边的车门,「下车吧,少爷。」 我下车后,他便自己钻进后座,拍了拍大腿对我说:「上来。」 我红着脸趴了上去,自从我开始快速长高后,便不曾再趴在他腿上挨打,通常他都是让我趴在沙发或椅子上,有时候也会手扶墙撅着屁股挨板子或藤条,我对他的膝盖已经陌生,小时候我觉得他的膝盖很安全,可以支撑得住我,不让我摔到地上去,可是现在却觉得好纤细,只能勉强撑得住我的腹部而已。他开始脱我的裤子,即使知道这个时间不会有任何车辆经过,我还是觉得很害羞。 夏夜的风让我的屁股凉凉的,丁开始用巴掌拍打我的两瓣屁股蛋,轮流帮它们加热,他的力道不是很轻,但也不是太重,就是让你有种麻麻的刺痛感,可是并不会难以忍受。比较让我羞愧的是,我又像个小孩子一样回到他的膝上,还有在户外被打光屁股。 大约经过了十分钟,我的屁股已经挨了数不清的巴掌,丁才停了下来,「现在您觉得好过点了吗?」 我点点头。他示意我起来。我慢慢的爬起身,拉起裤子,我的屁股只有一片绯红,比起白白,这真是太轻了。 「奥格斯少爷,我知道您见到自己的朋友受罚,心里很难过,但是也不需要太过责怪自己,您和白白少爷都有错,而且也都受到惩罚了,你们都得到了原谅。我相信往后您会更加的深思熟虑,现在,你们只要记取教训,以后彼此监督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就好,明白吗?」 我点了点头。他钻出车外拍了拍我的背要我回座,我的屁股挨在椅子上发出抗议般的刺痛,可是却觉得内心平静多了。 丁回到驾驶座重新发动了车,回头看了我一眼,「少爷,我们很快就能到家。」 我对他笑了笑,点点头闭上眼睛,吞下了在眼眶打转的泪水。 番外——蓝斯的回忆(一) 敲门声响起前,我正陷入沉思中,最近我的心情不是很好,我的大哥罗勃特一直在父亲跟前告我的状,一个星期前,我在他的订婚派对上得罪了霍伊尔先生,这件事让他与父亲不是很愉快,霍伊尔与我家有生意上的往来,为此父亲还把我召去狠狠训了一顿,父亲很少这么疾言厉色的对我,我一直都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 我对着门外喊了声「进来」,门缓缓的打开了,站在那儿的是我同父异母的的小弟怀特。「早安,蓝斯。」他低眉顺眼的跟我打了个招呼,我挥挥手要他过来,他听话的走近我,我拍了拍大腿,他便趴了上来,我褪下他的裤子,露出了个满布青紫的小屁股,一个星期前我因为这小子在派对上捣乱而把他给揍狠了,这些瘀伤看来还要一阵子才能退去,我从抽屉里拿出一罐药油,中国进口的,听说对跌打损伤很有效,为了这小子特别去找的。我倒了些在手上,开始揉他的瘀伤,他疼的两瓣屁股蛋绷得紧紧的,还哼哼的直抽气,我有一点心疼,稍微放轻了手的力道。这是我们最近每天早晨会做的事,怀特的一天就是从趴在我腿上上药开始。 等我觉得揉得差不多了,就帮他提了裤子,拍拍他的屁股让他起来,他坐在我腿上,眉目间一片乖巧,我知道这完全是个假象,这小子很有惹人发脾气的本事,外表柔弱,但内心却倔得跟什么似的,且鬼主意一堆,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修养很好的人,没什么能令我发火,但我的一切涵养在这小子面前都能化为乌有,只有他,只有他能让我失控。 「今天要上什么课?」我问。 「马术......」他低声回答。 我皱了皱眉,「屁股还没好怎么骑马?」 他望了我一眼,眼神有一种敢怒不敢言的埋怨,「你两个星期前就约了老师......」 我拍了拍他的后脑,笑着说:「等等我去给老师打个电话取消。」 他笑了,看起来有点高兴。 我又问:「去跟爸爸和大哥打过招呼没?」 他脸沉了下来,没有回答,我不用想也知道答案是什么,冷着脸对他说:「不是说来之前要先去跟他们打招呼吗?屁股不疼又忘了?」 他噘着嘴不说话,我捏捏他的腿警告:「又不好好说话了?想说什么就说出来,我不是说了,在哥面前不要隐瞒。」 他这才嗫嚅的开口:「他们又不给我好脸色看......」 我摸了摸他的脑袋,心一抽一抽的,嘴上还是说:「他们是你的长辈,该有的礼貌不能少,你不理他们,他们是不是也永远不理你?你每天好好的去跟他们打个招呼,他们觉得你乖,总有一天接纳你。」 他小声的应了声:「喔。」我知道他心里还是不甘愿的,他只是怕我,所以才服了我,可是我就是要让他怕,这样才能压得住他。我没有漏看了他眼里的叛逆,于是又对他补了一句:「下次再不去哥就打屁股了,狠狠的打,用皮带。」 他眼里马上浮现恐惧,刺痛了我的心,他顺服的说:「不会了......」 我捏了捏他绷着的小脸说:「快去吧,去完了才能吃早餐。」 他点点头,跳下我的膝盖出去了,我盯着那扇被关上的门许久,思绪又飘乎了起来,七年了,这孩子来到这个家已经整整七年了,也是在像这样的一个暑假。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这个家里的老么,直到他来——我到现在都还能清楚记得他刚来时的样子—— 番外——蓝斯的回忆(二) 「你知道吗?听说最近厨房常常有食物不见。」 「对呀对呀,麦特刚刚才跟我抱怨他前几天买的熏火腿整条不见了,你说这是不是很神奇?」 女佣们七嘴八舌的在聊天,我只是刚好路过,不经意的看了她们一眼,她们便马上收起欢快的神色,「蓝斯少爷。」用讨好的嗓音唤着我。即使我才十二岁,但这些女人们已经懂得用眼神对我送秋波,我知道这都是拜过世母亲遗传给我的俊美容貌所赐,才让她们对我的态度那样特别。虽然我心里有些不以为然,但还是对她们礼貌的笑了笑,这就是我,我从很小时就懂得怎么做会让旁人开心,怎么说会让大家喜欢我,而我也一直表现得很优秀。 我在走廊上慢慢的走着,就在转角处被一个小傢伙给撞了个满怀,我的发育很好,比同龄的孩子来得高,长相也有种小大人的成熟感,那小傢伙撞了我,反倒自己往后跌坐在地,藏在夹克里的东西滚了出来,是两个小圆面包。那孩子大概八九岁,明显发育不良,脸颊蜡黄四肢乾瘦,黑发黑眼的混血东方面孔,此时正闪烁着做了亏心事似的惊惶,我没看过他,但是我马上就想起了父亲前几天的话。 父亲在饭桌上宣布自己带了一个男孩回来,他说那是我们的弟弟,叫做怀特,可是却没有把「弟弟」正式介绍给我们认识,我当时还以为父亲是说笑的,没想到家里头真藏了一个小孩。 那小孩很快的跳了起来,把面包塞回自己脏脏旧旧的夹克口袋,我皱了皱眉说:「都脏了,别吃。」 他戒慎的瞪着我,两只眼睛又黑又圆,像是没有驯化过的野生动物,他的身材娇小,还不到我的胸口,两只手插在口袋里紧紧捏着面包,彷佛一松手就会消失似的,他的指甲也黑黑脏脏的,我真怕他吃了那东西会生病。 「给我,我换新的给你。」 他真的就像一只动物,完全不肯听我的话,我只好动手抢,我一朝他伸手,他瞬间就像一只炸毛的猫跳了起来往我手臂狠狠咬下去,我痛叫了一声,他一咬完就马上放开,反射性的护住头,就像我会揍他似的,一溜烟的跑走了。我捂着被咬的伤口,那儿被撕了一块肉,瞬间鲜血泉涌,我的弟弟?那哪里是弟弟了?是野兽吧?爸爸到底从哪里带回这种东西? 晚饭时在餐桌上,爸爸看着我裹着纱布的手问:「手怎么伤了?」 我说:「被卡斯特咬了。」卡斯特是养在中庭里的一只罗威拿犬。 「狗还敢咬主人,明天就叫人把它射杀了。」 我连忙说:「不。不要,爸,是我去逗它的,我去抢它嘴里的食物,它才不小心咬伤我,它不是故意的。」 「好吧。蓝斯,就听你的。」 我松了口气。父亲很宠爱我,对我几乎是百依百顺,母亲在生下我不久后就过世了,父亲大概是怜惜我从小就没了妈,所以对我特别的偏爱,很多次都让哥哥罗勃特十分嫉妒。 我想起了那个让卡斯特背了黑锅的小孩,忍不住开口:「为什么弟弟不和我们一起吃饭?」 我一问,气氛马上就变了,父亲的脸很沉,罗勃特倒是抢着说了:「笑死人了,那种小野狗也想和我们一起在餐桌用饭,蓝斯,你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啊,你不怕得病我还怕呢!」 我瞪着罗勃特,不敢相信他竟然说出这么没修养的话来,他已经十七岁了,居然还那么幼稚。 这顿饭在不愉快的气氛下结束了,饭后,我耐着怒气问罗勃特:「你知道那孩子什么?」 他奇怪的望着我,好像对这种事好奇的我有神经病,好半仰才说:「那是爸爸从贫民区带回来的,他办事不小心,跟个妓女生下了小杂种,那妓女快病死了,串通她的姐妹威胁爸要把那小鬼带回来,不然就公诸于世,爸气炸了,迫于无奈只好带那小鬼回来。」 我又问:「那他母亲呢?」 罗勃特耸耸肩,「死了。」 我想起了那孩子谁都不信任的眼神,突然有些难过,问:「爸会怎么对那孩子?」 罗勃特冷酷的说:「还能怎样?只能养着了,不过不会对他太好就是了。」 我又问:「他房间在哪?」 罗勃特摇摇头,只说了一句:「不知道。」 番外——蓝斯的回忆(三)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一直好在意这件事,我向几个仆人探听,终于得知那孩子住哪。 站在仓库前,我不敢相信那小子竟然住在这样的地方,家里明明就有那么多空房,爸爸为何要让他窝在这种连卡斯特也不愿窝的地方?这是我第一次对父亲产生了一种厌恶感。 我一开门,一股恶臭便扑鼻而来,那小子抱着一条脏毯子蜷缩在角落地板,正熟睡着,我的心被震撼了,这是我的弟弟啊,我们明明拥有同条血脉,他却得受到这样非人的待遇,我蹲在他身旁望着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脏污瘦凹了的小脸,这一碰就让他睁开了眼睛,他立马坐起身来恶狠狠的瞪着我,彷佛我侵犯了他的地盘,我轻声对他说:「别怕,我带你去别的房间,这里不舒服。」 他一脸戒备,我很快的把他抱了起来,他挣扎个不停,尖尖的指甲把我都给抓伤了,然后又是凶狠的一口咬在我肩上,我一松手他就落到地上,睁着乌溜溜的眼睛防备的瞪着我,彷佛只要我再敢碰他,他就要把我给撕碎。 我自己也还是个孩子,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事,只觉得自己明明是想对他好的,他却不领情,忍不住生起气来,他再一次咬我时,我用身体压制住了他,我们只差三岁,但我的体型完全占了优势,可是他却还不肯服输,像只疯猫又抓又挠的,我真的生气了,忍不住想还击,可是看来看去这小子全身上下没半点肉,我怕我把他打伤了,只好往他鼓鼓的小屁股上打,这一打不得了,他竟然开口说话了,原来这小子是会说话的,他从嘴里吐出一连串不堪入耳的脏话来,我第一次见人能把脏话说得那样流利,这下真是开了眼界。 这小子的嘴太脏了,他越骂我越打,照着他的小屁股一顿猛拍,他原本还很有力的扭着,渐渐的力气微弱了,连脏话也不骂了,只发出细微的哼哼声。 我对他说:「你现在肯不肯好好的说话了?」 他很不甘愿的点点头,我又拍了他一掌,「用说的!」 他这才不情愿的「嗯」了很长一声,我放开了他,凶凶的说:「用说的不能吗?非要又抓又咬的,你是人又不是野兽。」 他瞪着我,眼里泛着屈辱的泪光,我摸了摸他油腻腻的头,他又忍不住露出一口白牙,被我哼了一声就马上闭紧了。 我想我暂时是让他服了,看他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我放软了语调:「睡在这里会生病的,我带你去别的房间。」 他奋力摇了摇头,看来很不情愿的样子。 「不能不要。」我说着,把手伸到他腋下想将他抱起来,他猛力挣脱我,跑到墙边的旧柜子,整个身体扒在了柜子门上,我见他这样分明就是有鬼,走了过去,他目光闪烁,态度遮遮掩掩的,我把他硬拉开,不顾他的反抗打开了柜门,恶心的气味从里头窜了出来,还连带着滚下了两颗小圆面包。 我傻眼了,里头藏着好几种已经腐败的食物,甚至还有女佣们讨论的那只熏火腿,我努力忍住想作呕的感觉,定睛一看,发现竟然不只有食物,还有一些廉价的银饰金饰,我瞪着他问:「这些哪来的?」 他理直气壮的说:「我找到的。」 我咬牙切齿的说:「在人家房里找到的吗?」 他没说话了,我现在也不想讨论这个,喊了外头的仆人来,「把这些东西都处理掉,那些饰品看是哪个女仆的,让她们认领。」 我一说完那小子就扑上来捶打我,喊着:「不行——这些是我的——是我辛苦存的——」 还辛苦存勒!我确信这小傢伙真是只野生动物了,什么都要贮存,我也不想跟他说那么多了,反正说也说不通,直接把他抱了起来,往我房里走。 一带回房里,我就直接把他推进浴室,「洗澡。」我命令。 他叛逆的瞪着我,「不要。」 我双手交叉在胸前,「你再说一次不要,我就像刚刚一样打你屁股,打到你说好为止。」 他抿着唇瞪我好久,这才不甘愿的钻进浴室。看来要让这小子听话,目前也只有这样的方法了,他进去不到十分钟就又出来了,身上穿回那件脏衣服,我狐疑的瞪着他,「你有洗吗?」 他坚定的点了点头,我摸了一把他脸,手指沾上的水还灰灰的,分明就是只用水随便冲一冲,这样子我可不想让他上我的床!我再次把他拽回浴室,放了一缸子热水,把他脱得精光,他瘦小的身子展现在我的眼前,上面有各种伤痕,我看了心一揪,「怎么弄的?全身是伤?」 他没有回答,一脸的无所谓,我捏了捏他的屁股说:「这么不爱说话,别人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还是不肯说话。我也不理他了,开始帮他刷洗起来,头发也洗了好几遍,脏水流了一地,好不容易洗乾净了,我把他放进浴缸里泡着,自己也脱了湿衣服接着洗,他好像对于能泡在大浴缸里感到很新鲜,两脚还打起水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有点正常小孩的样子。 洗完后我把他擦乾抱到床上,开始帮他修剪指甲,免得他日后再抓伤我,我觉得我真像在照顾一只刚捡回来的小野猫,这只小野猫还很有脾气呢,一直摆脸色给我看,好几次他又想动粗,被我的巴掌给喝止住了,「小东西怕打屁股。」我取笑他,他扭头过去不理我,我无奈的说:「你这是什么臭脾气啊。」 他转头过来,眼睛红红的,「你把我的东西都扔了。」 天!这小子还在念着那一柜子的东西,我皱着眉说:「那些东西早就不能吃了,留着干嘛?」 他小声说:「存着以后不怕没东西吃......」 我真是无语了。「以后保证每餐都让你有东西吃,不准再藏食物,知道吗?」 他半信半疑的看着我,我继续说:「还有以后不是你的东西不能拿,拿了叫做偷,会被警察抓走喔。」 他不服气,「我看到了就是我的!」 我拍了他小屁股一下,「谁说看到了就是你的,以后再乱拿别人的东西就狠狠打手心,听懂了吗?」 他不肯回答我,我也没勉强他,反正我知道他已经听进去,以后再犯就不纵容了。我把他抱到腿上玩,小傢伙洗乾净了还挺漂亮的,他似乎已经被我降服,也不闹也不反抗,我对他说:「我是你哥喔。」 他不高兴的说:「我没有哥哥。」 我坚持的说:「有,怀特,我是你哥蓝斯。」 他摇了摇头,「我没有哥哥,还有,我也不叫怀特。」 我问:「那你叫什么?」 他回答:「萧白。」 我又反驳:「不,以后你就叫怀特尼尔森,你是尼尔森家的一份子,还有我是你二哥蓝斯尼尔森,我们是家人,忘了萧白这个身份吧,以后我会对你好。」 他似乎对我霸道的决定很不满意,又不肯说话了。 我哄他:「以后想要什么就跟哥说,有什么话也跟哥讲,哥会好好听着的。」 他转过头来,眼里带着想期待又不敢期待的胆怯,问:「你真的会对我好?」 我摸了摸他的小脸,「你乖乖的,哥保证对你好。」 他又怯怯的问:「那如果我坏呢?你就把我扔掉?」 我摇摇头:「你坏哥就修理你一顿,让你变好,但绝不会把你扔掉。」 他露出了有点腼腆的笑容,让我真心想好好疼爱他,虽然我才十二岁,而且一直是家中最受宠的老么,可是此刻却只想尽力的对这个突然蹦出来的弟弟好,我觉得他已经成为了我的责任。 我摸着他身上的伤,「跟哥说怎么受伤的?」 他这次就肯老实回答了:「打架。」 我又问:「为什么打架?」 他露出了恶狠狠的表情,「谁欺负我我就打谁。」 我伸手过去把他狠戾的脸给抹平,「以后也不准打架了,谁欺负你就跟哥说。」 他想了一下才点点头,我揉了揉他的头发,他把脸钻进我的怀里,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成功驯服他了,但是我感觉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平稳的传达过来,听起来没有任何的惊惶或不安,连带着也令我感到安心,我抱着他,两个人在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番外——蓝斯的回忆(完) 后来,我说服父亲让他也有一起用餐的权利,还让仆人清了间房让他住,这个小傢伙不太擅长与人相处,个性孤僻,喜欢独处,除了我,他对任何人都是爱理不理。我不厌其烦的纠正他的态度,试着让他融入这个家,即使父亲和大哥仍旧没办法接纳他,但至少他可以过得像个正常人。 除了礼仪不佳外,这小子有一切在贫民区能染上的恶习,说谎、脏话、动粗,我一一的把他的这些恶习都给扳过来,可是唯独偷窃,却是怎么也改不了,为此我用尺子打了他手心好多次,还是没多久又故态复萌,直到有一次,他偷了罗勃特的錶—— 当罗勃特告诉我的他的錶不见时,我其实并不意外,好多次我都看到怀特盯着罗勃特的手腕两眼发直,所以我脑中第一个浮现的嫌疑犯就是他,我到他的房里找他问:「怀特,你有没有看见罗勃特的錶?」 他摇摇头,眼神装得很无辜,我又再问了一次:「你能发誓吗?」 他点点头说:「要不然你找。」 他这样的态度我就知道是怎样也不可能在这个房间找到了,我有些生气的威胁他:「如果被我发现你不诚实,你的小屁股就完了。」 他还是没有承认。可是我打定主意就是他拿的了,这小东西前科累累,我让仆人们仔细盯着他,发现他那阵子特别爱跑旧书库,小傢伙哪时那么上进了,后来果真发现他把錶藏在某本百科全书后面,当他拿出来把玩时,我趁机来个人赃俱获,他还嘴硬的说什么「捡到的」、「不知道是谁的錶」,我气坏了,真的扒光他的裤子彻底修理了他的小屁股一顿,拿了爸爸的皮带,那是我第一次把他给揍狠,他的小屁股整整肿了一大圈,裤子都提不上了,那是他第一次放声大哭,在我挥舞着的皮带下又哭又求,撂下了一个又一个的保证。从前我揍他时,他都只是低声啜泣或默默掉泪,那一次他是真的疼了,好几天看到我都发抖,可是真的再也没偷过东西。从那时我就明白到一件事,你没有让这傢伙怕,他是不会真的服你的,这小子喜欢试探人家的底线,只要稍微露出了一点缝隙他就会往那儿猛钻,他在贫民区养出了一身狼崽性子,随时都盼望着爬到你的头上去,他服贴的外表下藏着野性,你若不把他压制好就随时会爆发出来,他不是笨得听不懂你的话,他是太聪明了,聪明到狡猾。 一年后我申请上了伊顿公学,全住宿制的男校,离家前一晚,这小子自己跑上了我的床,他习惯独处,自从有了自己的房间就很少会找我,可是那一天他却主动钻进我的被子里,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表示,可是我想他是舍不得我的,我也很放不下他,我怕我这一年的苦心全白费,我走后他又会回到原来的样子。 我让我最信赖的仆人跟着他,好好照顾他,他一有状况就得跟我汇报。后来只要我休假返家那天,他的屁股就得遭殃,我对他不曾有一丝松懈,随着我们越长越大,我感觉自己的心也越来越狠,多年过去,我不只一次思考自己的作法是否错误,他看着我的眼神总是带着胆怯,我不知道他是否恨过我,每次我一想到这里,就感到钻心的疼痛。 我再度睁开眼时,思绪是有些茫然的,我感觉眼角有些湿,很快的抬手抹了抹,赫然发现小傢伙坐在我两腿间的地板,把头枕在我的大腿由下往上打量着我的脸,不知看了多久。 「蓝斯,你做恶梦啦?」他眼里有着调皮的戏谑。 我搔了搔他的头发,没有否认。 他歪着头说:「原来蓝斯大白天的也会打瞌睡。」 我笑了笑,「早餐吃了吗?」他点点头,我把他捞到了腿上,问:「待在这里干嘛?没事做吗?」 他没说话,伸手过来摸了摸我眉间,彷佛想把那儿给抚平。我突然觉得一股热气直往脸上冲,止不住的眼眶泛红,小傢伙早看出了我心情不好,我想我一定没仔细去留意自己最近的表情,父亲和大哥施加的压力让我疲惫,我不知道自己这几天究竟是用什么样的脸孔面对他的。他看着我,眼里只有全然的信赖,他没有恨我,他的眼神是这么说的,他是有点怕我,可是却没有一天恨过我。这几年,我努力的磨着他那些稜稜角角,他也不断的磨着我的脾气和耐性,可是我不曾想过要放弃他,他是我的弟弟,唯一的弟弟,是这个家里头我最放不下的人,如果有一天他能好好长成,用自己的力气独立飞出这个家,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那是最好。但如果不能,我会把他带着,即使将来我成家立业了,我也会把他带在身边护着,不放他独自一个人。 lt;lt;番外完gt;gt; 第24章 暑假接近尾声时,我向丁提议去度假,丁原本不赞成,他认为开学前夕我应该要好好的收心才是,但最后还是拗不过我。 其实我策划这趟旅行的原因是为了丁,我觉得他太累了,需要好好的放松,自从去年的公司危机过后,他一直把自己绷得很紧,他为了不让那种事再度发生,亲自盯着公司的营运,他对爸爸公司的在乎程度远胜于我,老实说我根本不在乎公司会怎样,就算公司没了我也无所谓,可是丁听到我说出这种话时非常生气,对我发了好大一顿脾气,我很久没见到他这样大发雷霆了,所以之后即使我内心还是这么想,也不再随便说出口。 丁对公司有多照顾,相对就对我有多疏离,也许是我长大了,很多事不再需要他盯着,所以他跟在我身边的时间也变短了许多,我有时真怀念小时候他跟在我左后方跟得让我厌烦,还有我一犯错就有尺子或发刷抽上屁股的时光,虽然那时我恨得牙痒痒,但至少他离我是近的,他现在很少揍我了,都是口头训诫比较多。其实应该说是我长大了,成熟了,错也犯得少了,所以他也没必要老是打打骂骂的,有时我会有乾脆犯点小错激怒他揍我,让我感受到他还有在关心我的愚蠢念头,可是后来想想这样的想法实在太幼稚了,他给我的空间是一种信任,我只能用更好的表现回报他,而不是辜负他的信赖。 我决定到苏格兰西北方的斯凯岛度假,我们一到达那里,看丁的神情我就知道我选对地方了,比起工商业发达的曼城,斯凯岛就像未开化过的仙境,这里人口稀少,交通不便,可是景色好得惊人,就像它名字的含意——天空之岛,整座岛都笼罩在澄澈的蓝天下,这里有着全高地,不,全苏格兰甚至是全英国最棒的美景。我看见丁的脸色变得开朗,虽然他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与他共处多年的我早已能从氛围察觉他心境微妙的变化。 丁其实是讨厌拥挤的地方的,他讨厌人,也讨厌任何肢体碰触,有一次我和他进城,那天街上人多,难免跟人擦撞,丁返家后就马上钻回房间洗澡,而且洗了很久,他从来都是先伺候我才去打理自己,那种情形真的太少,而且出来后,我看到他袖口露出的肌肤都是刷红了的痕迹。之后我又观察了好一阵子,确定他对肢体碰触有严重的洁癖。 待在斯凯岛那三天,我们过得非常悠闲,在海边餵海鸥,和当地人出海捕鱼,跟着高地人吹奏的风笛起舞,我和丁欣赏了岛上壮丽的山水,心情也感觉开阔起来,我们在这趟旅行里不再像主人与仆人的关系,丁就像我的朋友,我们一起用餐,共享高地美食,这在家里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晚上我们睡在同一间房,我们会不停的聊天,然后我总是熬不住先进入梦乡。 第25章 在斯凯岛的最后一晚,丁不见了,我一洗完澡出来就发现他不在房间,我以为他只是出去一下,可是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却不见他回来,我开始担心他,询问了旅馆服务员,他们告诉我他出去了。 去哪?我们这一天投宿的是荒僻的旅社,四周环绕的是荒郊野外,视线不佳,他还能去哪?我跟旅社的人要了照明灯,就到外头去找,终于在离旅社约一两百公尺的一个原野找到他,他躺在长及小腿的草丛中,要不是刚好有一只野兔跳过去发出微弱的簌窣声,让我把照明灯转过去,我根本不会发现,我看到他躺在那的瞬间,心脏都要停了,用此生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 「丁,丁,你怎么了?」 我拍了拍他脸,他缓缓睁开眼,漆黑的眼里都是让人捉摸不定的涣散迷离,白皙的双颊泛着酡红,我看到一旁躺着两瓶威士忌的空瓶,里头滴酒不剩,原来这傢伙是喝醉了!顿时松了口气,可是随即涌上来的是愤怒,他这种不说一声就溜出去的行为跟任性的小孩有什么分别!我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他大腿,他伸手摸了摸被我打的地方,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看来是被我打疼了。 我带着些许怒意说:「你不说一声就自己跑出来,让我很担心你知道吗?」 他茫然的看着我,好半仰才开口:「风景好,出来看看......」 他讲话很迟缓,看来是真的醉了,我还是很不高兴,「一次喝两瓶酒,你胃受得了吗?我看你晚餐也吃得很少......」我还没说完就见他冲着我笑,笑容里有着讨好,我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笑,内心真是惊呆了,那一刻我彷佛看到了他被酒精给褪去了武装的,真实的面貌,原来这些年他刻意让自己戴了副面具,他为了照顾我,给我树立好的榜样,所以非得把自己装得一丝不苟的模样,曾经我认为他根本不是个正常人,因为他没有正常人该有的情绪,可是现在我似乎能看到了他那被隐藏住了的内心,其实是有着慵懒放纵的一面,如果没有我,他也许会偶尔像这样喝点小酒,如果没有我,他也许会习惯每天赖床,如果没有我,他可能很随性奔放,我不知道,我不曾看过他有片刻的放松,所以只能全凭猜测。但在此刻,旅行的悠哉让他松懈了心房,他在酒精的催化下,展现了我从未看过的姿态。 我也像丁一样躺了下来,望着他的侧脸,目光柔和了,「丁,不可以再不说一声就离开,知道吗?」 他没有回答。 我又说:「你记得我刚搬到曼彻斯特的时候,因为不习惯而想离家出走的事吗?」 他过了好几秒才缓缓的说:「记得。」 我接着说:「那次你狠狠打了我的屁股。」 丁说:「您记恨我吗?」 我笑了,「怎么会,离家出走的小孩本来就该被打屁股。」他没说话,我看着他又问:「那如果离家出走的管家呢?该怎么惩罚?」 他转过来瞪着我,眼里有着被羞辱了的愤慨。 我望着他,认真的说:「不要离开我,好吗?丁?」 他撇过头去,没有回答。 「你从来就不肯给我一个保证。」我悠悠的说。 「以后的事,又有谁能保证呢?」他也悠悠的回了我一句。 我翻过去把他笼罩在自己身下,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如果有一天,你有了想离开的念头,你要明明白白的告诉我,我允许了,你才能走。」 他瞪着我,可是酒精让他眼神无法确实聚焦,所以此刻的他没有任何威力。 「你的保证呢?」我又贴近他,对他施加压力。 他咬牙,「为何我得向您做这种保证?」 我强势的说:「因为我是主人,而你是我最重要的管家。」 他把目光移开,不肯看我,好半仰才不情不愿的开口:「知道了。」 我满意的笑了,拨了拨他前额的发:「不听话的小孩要被打屁股,不听话的管家也会被打屁股,记住了。」 他脸色瞬间涨红,比一开始更红上许多,目光怎样都不肯放回到我身上,我知道我又伤了他高傲的自尊,于是翻身躺了回去,让他能安然退回自己苦心建筑的空间。 我们安静的望着星空,后来是他率先打破了沉默。「您真的长大了。」他声音听起来有些许的怅然,可是似乎也有点高兴。 「不好吗?」我问。 「您以前比较可爱......但是现在这样......也很好......」他慢慢的说出这句话,慢到我以为他快要睡着了。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我轻声问。 「是......」他应了一声,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然后就不再开口了。 当我转过头去看时,他已经睡着了。 我再次凑了过去,静静的凝望着他被酒精染得绯红的脸庞,这么多年了,他看起来却还是一如当初,连一丝皱纹都没有多,这只漂亮又高傲的黑天鹅第一次这样顺服的蜷伏在我的身边,让我欣赏他的睡颜。在斯凯岛的群山环绕下,我情不自禁的吻了他。这是我的初吻,我吻得很小心,很生涩,我的舌间品尝到的是威士忌酒的香气,还有更多其他我形容不出来的滋味,他轻启的唇泄出了一丝呻吟,我吓了一跳,离开了他,他翻身过去,并没有睁开眼睛。 我就这样和他并肩躺了好一阵子,直到夜露浸湿了我们的发,虽然我不想打断这珍贵的时光,但我更不想要我珍惜的管家先生受了风寒,我把他背了起来,他比我想像中的还轻上许多,也许是练橄榄球的缘故,我的身材发育得精壮结实,背部线条宽阔而优美,让我的管家先生能安稳的伏在上面,接着我用一种深怕会惊动到他的速度,慢慢的走回旅舍。 隔天的丁又回复到了往常,就像前一晚是场梦一样,他再没有提起过喝醉的事,甚至没有问自己是怎么回到旅社的,也许他忘记了,也也许没有忘记,对我来说都不再重要,我记得很清楚,那并不是梦,他温热的气息还萦绕在我的唇边,是那样的真实。 我会把这些深藏在心底,如果丁不想,我不会擅自去揭开他的伪装,我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平衡,至少目前不想。我是少爷,他是管家,随着旅行结束回到曼彻斯特,我们又回复成令彼此都安心的关系。 第26章 c年级的我开始修习商学课程,白白则选择医科,我很讶异,「你超不会照顾自己的还当什么医生,你能医别人吗?」 他听了我这么说后白了我一眼,不过这小子的语文科目不怎么样,数理化学倒是满强的,所以他的选择也许是对的,至少顺应了他的天份。白白在这一年变得很用功,他经常待在图书馆,「你的第一志愿是牛津还剑桥?」我取笑他。又换得他的白眼一枚,他没有回答我,但我想是牛津,他打算和蓝斯一样。 对于感情,白白也许比我还成熟。 我的成绩一向都是位于全年级前百分之十,升学问题并没有带给我太多的的烦脑,我不是努力派的学生,能保持这样的成绩大概要归功于父母遗传给我的好脑袋,以及丁从小给我建立良好的读书方法与习惯。从前在家时丁让我每天固定时间预习和复习,而且必须保持专心,稍有分神就拿尺子抽屁股,一开始他盯得很紧,我因为太过在意他而紧张得不断走神,他的观察力也很惊人,马上就能抓出我到底是在发呆还是在念书,他从没诬赖过我,我的屁股总是挨尺子挨的心服口服。一段时间后我渐渐抓到了念书的诀窍,只要一打开课本就认真投入,旁边的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读书也变得事半功倍,然后丁就不再紧迫盯人了。 c年级的我认真的投入社团,身为橄榄球队的队长,我要负责球队很多事务,后来联赛开打,我更是整颗心都放在训练球队上,去年我们差一点就能到手的冠军奖杯,我渴望能在今年带领球队将荣耀拿回学校。 也许是天父对我坚定意志的呼应,我们一路顺利的打进总决赛,我的队员们状况极佳,我也认为自己正处于体能的巅峰,没想到总决赛时,我被对方犯规性的冲撞给重击了头部,好一阵子站不起来,在教练和队友的关心下,我忍着晕眩起身,并且露出了微笑向他们保证自己没事,我忍者剧烈的头痛再度上场,在终场前十秒用意志力跑向队方球门,终于顺利达阵,夺下了伊顿好几年都不曾得手的冠军。 我们站在球场中央接受全场的欢呼,我的脑袋晕得让我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我很想吐,赛后颁奖时,我在大家的注视下昏了过去。 当我再度恢复意识时,首先就闻到了刺鼻的消毒水味,我缓缓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纯白的天花板,我的思绪很茫然,然后我听到了熟悉的嗓音。 「您终于醒了。」 我有些艰难的转头过去,「丁?」 丁站在我床边,神情忧虑而疲惫,「您感觉还好吗?」他问。 「似乎不太好......」我勉强的笑了笑,头还是很痛,彷佛有人曾经用力摇晃过我的脑袋,把里面给搅得一团乱。 「这里是......医院?」 「是的,少爷,您已经昏迷三天了。」 我不可思议的瞪着他,「三天?」 「是,三天。您的脑部因为撞击受了点伤,这三天医生不断帮您注射降脑压的药物,才让您情况稳定下来。」丁的声音平板,就像照本宣科似的叙述着,但我听出来里头的压抑。 我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冰冷,每一片指甲都毫无血色。「丁......抱歉......」因为隔了三天没开口,我的喉咙乾涩的像要被撕裂了。 他轻轻的、不着痕迹的撇开我的手,走到一旁的桌子倒了杯水过来,然后扶起我,将杯子凑到了我嘴边,「喝吧,少爷。」 我像一个沙漠的旅人般,一口气将那杯水给全数喝尽。 得到滋润后,我又拉住他的手,「丁,你生我的气吗?」 「没有。少爷。」他淡淡的说,「您尽力的为学校争取荣誉,我为什么要生气?」 「抱歉,还让你特别从曼彻斯特赶来......」我轻声说。 他望着我,眼神含着翻涌的怒涛,「这是您最在乎的吗?」他冷冷说着,用力的甩开我手。 我吓了一跳,赶忙去捞他那只逃走的手,把它紧紧埋进自己掌心,他瞪着我,可是没有再把手缩回去。 「抱歉,我错了,丁,那不是问题的癥结点,我让你担心了,我很抱歉。」我满怀歉意的说。 他没有开口,可是他眼里的怒气和缓了。 「我以后一定会小心。」我用大拇指蹭了蹭他的手背,「我向你保证。」 「您应该要量力而为。」丁说,他终于肯看我,「如果您怎么了,我怎么跟把您托付给我的夫人先生交代?」 我一听就生气了,「原来这才是你在乎的!」我忍着晕眩向他吼道。我很久没对他吼了,从前有时他做事太过独裁,我会不满的向他吼叫抗议,可是随着我越长越大,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渐渐趋于平等,他尊重我,给我自己做决定的空间,我就不再对他发脾气。可是现在,他的话激怒了我,也令我受伤。 这么多年了,他一句话就定义了我们之间的情感。我是个托付。他的担心和愤怒都是因为我把人家托付给他的「我」给弄伤。 多悲哀呀。 我看到他用一种无辜又不解的眼神望着我,心狠狠的揪疼起来。 更悲哀的是,他完全不明白自己的说法有任何错。 我不懂,他这样一个细心又敏感的人,为何偏偏对感情方面这样迟钝?他能留意我的一切需求,当我想要什么时,他通常都替我备好了,我以为他很了解我,却又可以轻易的对我说出这种令人伤痛的话,而毫不不在乎我的感受。他的心是什么做的?我不懂。 「丁,我累了,我想休息。」我放开了他的手,冷冷的说。 「好。少爷,我在这边陪您。」他帮我把被子拉好。 「不......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低声说。头一次,我主动将他推远。 他的脸闪过一秒的惊诧,随即恢复平静。「好的,我会在外头,如果您有需要,可以随时叫我。」 我想对他说「你回曼彻斯特吧」,可是话到了嘴边终究还是被吞回去,他伤了我,不代表我就非得伤他不可,我没那么下流,感情这种东西不能拿来作为报复,虽然很可恨,但他是无心的,但就是因为无心,所以才更为可恨。 我撇过头去,听到他把门轻轻关上的声音。 第27章 住院的那一个礼拜,有很多人来拜访我,有教练、有我的队友,还有一些同学,在伦敦念大学、许久未见的尼克与切尔斯也来了,尼克把整间病房搞得很吵,害得外头的护士小姐一直进来对我们发飙。 像现在,他又开始发表他的一番高见—— 「伊顿橄榄球队肯定是被诅咒了,去年我撞伤膝盖,今年你撞坏脑袋,我看——唉唷!!!切尔斯你干嘛捏我!!!」尼克猛然跳了起来,边揉着自己的屁股边瞪向他后方的切尔斯。 切尔斯没理他,走到了床边看着我,「你真的达成了呢,奥格斯。」他温煦的笑着说。 「是啊,不过我的脑袋也因此撞坏了。」我瞟了尼克一眼讽刺的说,尼克马上衝过来抓着我的颈子猛力摇晃。「啊啊啊啊——尼克我的头——」我哀嚎。这傢伙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伤患啊。 切尔斯一把揪住那小子的后领,把他从我身上拉开,顺便往他的屁股拍了一掌,「你打算又让护士进来骂人啊!」他斥了一句,那傢伙才终于肯消停一会。 「还好吗?奥格斯。」切尔斯担忧的望着我。 「谢啦,队长,要是再这样被那傢伙摇下去,我可能要吃双份降脑压的药了。」我笑着说。 尼克躲在队长身后对我吐了吐舌头。 切尔斯摸了摸我的头,「可别太逞强了喔,小傢伙。」我感觉内心热热的,虽然我个头长大了不少,他依旧把我当可爱的学弟看待,切尔斯就是一个可靠的大哥哥,他永远懂得如何照顾人。 他和尼克,都是我的好哥哥,好学长,他们各有各的温柔,各有各的好。 周末时,白白也来探望我。 「奥格斯,听说你脑袋撞坏了。」 这是他进来的第一句话,我翻了翻白眼很无奈,「每个来探望的人都这么说,这句话我大概听八百遍了,能不能有点新意啊......我看是你们这些损友巴不得我脑袋坏掉吧。」 他笑着,一屁股坐在我的病床上,毫不客气。 「学校还好吗?」我问。 「跟平常一样,只要是共同科目,我都帮你做了笔记。」 「谢啦。白白。」我笑着拍了拍他的大腿。 他盯着我脸瞧了好一阵,问道:「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好得很。」我耸了耸肩。「只是整天待在医院闷坏了。」 「你心情不好。」他果断的说。 白白啊白白,敏感又多心的白白,不愧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你和丁怎么了?」他一针见血的问。「我刚看到他坐在外面,你怎么不让他待在病房里,你不是最喜欢黏着他吗?」 我没有回答,他也不逼我,过了好久才缓缓说:「如果有一天,我说的是如果喔,你发现蓝斯对你的感情并不像你所希望的那样,该怎么办......」 白白的脸一瞬间变得苍白,看到他的表情,我突然好后悔自己对他说了那么残酷的话。 好几分钟过去了,他才悠悠的开口:「一直都不是我所希望的那样......一直都不是......」 「白白,我......」我想跟他道歉,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又听到他继续说了: 「......但只要我还有力气,我就会紧紧扒住他,直到真正绝望......可是......可是他不会对我真狠的......」 我望着白白,他的目光有着超乎寻常的执拗,比起他,我这些天来默默闹的彆扭就显得不够坚定勇敢。 「奥格斯,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因为用尽了力气而绝望,你会好好的安慰我吗?」白白望着我,他的神情深不可测。 「会。」我盯着他眉上那道疤说,「我们是好兄弟嘛,你需要什么我都可以帮......」 他点点头。我见到他幽暗的眼中木然的映出了我的倒影,没有存在任何的希望与开心。 白白离去后没多久,我睡着了,因为服用药物的关系,我需要很长的睡眠让我的脑伤复原。大半夜我突然恢复了清醒,发现丁趴在我的床边睡着了。我伸手过去摸了摸他的发,触手是一片冰凉,室内温度太低了,我把被子的一角盖在他身上,望着他的睡脸发呆,他看来累坏了。 从小,我就抱持着一种恐惧,认定他有一天会离开,因为他太难捉摸了,我总认为自己抓不住他。可是那么多年了,他还待在我的身边,我不相信他对我没有一点感情,可是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谁又说得准呢?很多时候我认为他会照顾我的理由只是因为一种近乎偏执的责任感,当责任感有一天消失殆尽,他还会留在我身边吗?我不敢这么乐观。当你太在乎一个人时就会变得很害怕失去他,他迟早有一天要走的,我知道。可是我不会放他走,他能不能给我同等的回报我已经不在乎了,在感情世界里,是没有所谓的等价交换,能把他留在我身边一天是一天,每一天我都要紧紧的抓住他。 我绝不会再做把他推开的蠢事,他的心已经和我隔着一大段距离,我再推他也只会让他退得更远,那我们永远不可能靠得更近。没有什么不能扭转的,人心当然也能,只要我一步一步耐心的逼,总有一天他会为我敞开心房。 想通了以后,我的心情就好了很多,一直盯着丁的脸看了大半夜,紧紧握着他露在衬衫袖子外的手,让它在我炽热的掌心变暖。 番外——闹蹩扭的小狐狸?!(一) 我才刚回到住所,用钥匙打开门的刹那,就有东西扔了过来,我的运动神经灵敏,反射性就将那东西一把接住,一看,是个闹钟,这东西若砸到人是会头破血流的,我有点不高兴。「尼克,你怎么回事啊?」 我的室友、同学兼同居爱人尼克坐在我们的床上瞪着我,双臂交迭在胸前,不知道又在发什么脾气。这小子平常很可爱,撒起娇来甜得会让你融化,但他一旦使起了少爷脾气,那骄纵的老么性格会让你气得想把他屁股打烂,当然我至今还没这么干过啦,在伊顿共处了五年,然后一起考上伦敦政治经济学院,一起在外租屋同居将近半年,他的个性我很了解,尼克是有点小脾气没错,但他是我的宝贝,我疼他都来不及了,当然也能纵容他大部分的任性。 「你在闹什么彆扭,尼克?听说你跷了下午的通识课,要先回家也不说一声,你知道我等你多久吗?要不是班恩跟我说你跷课回家了,我可能还会再等你两个小时。」我有点生气,可是还是尽量维持良好的语气。尼克和我都是政治系的学生,他爸和我爸都是政府官员,读政治也是为了继承衣钵,今天下午我们各自选了不同的通识课程,可是约好要一起回家,但下课后我在校门等了这小子将近一个小时却不见人影,后来才听说他下午根本没去上课,我一听就不开心了,等多久不是重点,问题是他要先走也不说一声,我等他等的又急又担忧,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尼克压根不打算回我话,他扭头过去不看我,小嘴噘得老高,他发脾气的样子也很可爱,我承认我是爱他爱得痴了,他怎样我都觉得好。我软了下来,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下次不可以再这样了,我很担心,还以为你发生什么事了。」 他一下子拔高了音调,「能出什么事?在学校里还能出什么大事?」 我火又上来了,帐都没打算跟他算了呢,他还一副有理的模样,我忍下把他按到腿上揍一顿小屁股的冲动,好脾气的对他说:「宝贝,生什么气你好好的说出来,这样是没办法解决问题的,好吗?」 他什么话都没说,拿起旁边的枕头就往我脸上狠砸,枕头是软的没错,可是他这样用尽全身力气砸下来,马上就让我的头嗡嗡作响,他小子还嫌不够,手边捞到什么就往我这狂丢,床头柜的物品眼见快被他给横扫光了,地上都是碎裂的物品,纵使我耐性再好,也被他这一番没来由的胡闹给磨光了,当他再次拿起柜子上唯一倖免于难的摆设要扔时,我忍不住了,「够了!!!」我低吼了一声,他被我疾言厉色的模样给吓到了,手指一松,东西应声落地,碎了,那是个相框,里头放着我俩穿着队服的合照,尼克搭着我的肩,笑得多灿烂。 那小子望着碎掉的相框,眼里尽是后悔,我有些不忍,正想安慰他,「尼克......」话还没出口,那小子一脚就踹了过来,我来不及防备被他狠狠踹下了床,腹部传来一阵闷疼,这傢伙下脚还真不是普通的重,也不在乎会不会害我内伤,我想到自己每次揍他都是掂量了自己的力道才下手,这傢伙踹我却像在踹仇人,不由得感到愤慨。 「尼克,你别太过份了!」看到他又抡起了拳头,我大喝了一声,抓住他的手腕制止了他粗暴的行为,「你再这样我要发脾气了。」 他被我捏痛了,脸微微扭曲起来,我稍微放松了箝制,他趁机挣脱了我,把头往我下巴用力一顶,趁我疼得眼泪都飙出来时,他鞋也没穿的跑了出去。 番外——闹蹩扭的小狐狸?!(完) 我见他这样急躁怕出事,连忙忍着痛跟着追出门,果然就看到那傢伙光着脚正要闯马路,红灯啊,臭小子不要命了,他速度很快,以前打球时就是全队跑最快的,每次冲破敌队阵营得分的都是他,后来伤到了膝盖变得没那么灵活,可是我还是追不过他。 他根本没在管交通号志,也不看四方来车,一脚就踏上了斑马线,一辆急驶的轿车直冲向他,我的心脏简直要停了,尖锐的煞车声响起,车头就停在离他不到半公尺的地方,尼克被吓得跌坐在地,两隻眼睛睁得大大的,脸色苍白。 我奔了过去,一面连声向愤怒的车主道歉,一面扶起吓坏的臭小子把他拉回人行道,这傢伙的脸原本带着惊恐,一看到是我,马上又换了一副臭脸,拼命想甩掉我的手,我看着他不驯的模样和那双光溜溜不停猛跺的脏脚,耐心终于宣告用罄,也不管路上人来人往,一把把他扛上了肩。 他愣了一下,随即疯狂挣扎起来,他大概看我不敢真的把他摔到地上,所以用尽全力在扭动,就是非逼得我把他放下不可,我狠狠的甩了两巴掌在他左半边屁股蛋上,用的力道很大,连自己的掌心也震麻了,更不用想他屁股会有多疼,两声清脆的拍打声让所有路人更加的注目我们,「再闹!!!再闹我马上在这里剥光你裤子打得你小屁股开花!!!」我用只有我俩听得到的音量威胁,他不扭了,我却感觉到后腰传来一阵剧痛,小狐狸亮牙齿了,而且看来打算把我给撕碎。我不管他,大步的往住所迈去,小狐狸还恶狠狠的用他的牙齿磨着我的腰间肉,即使隔着一层布料,仍然无法减缓任何疼痛,我眯着眼,报復性的拧着他大腿内侧,他疼得闷哼了一声,却还是不肯松口。 一回到房里,我把他抛上了床,开始翻箱捣柜,他面露惊恐,看来也猜到我要做什么了,我在衣柜里找到皮带,想了想,怕把他打坏,还是把皮带放了回去,衣架?上次用衣架揍出的檩子过了一个礼拜都消不下去,太狠了,不好不好,最后我抓起地上的塑胶拖鞋,这东西质地轻,揍多了也不怕受伤,我把鞋底在椅背上拍了拍,弄掉灰尘,发出了啪啪的脆响,床上的小狐狸听到那声音蜷缩成一团,我一屁股坐上床,把他捉了过来夹在腋下,剥下裤子露出光光的小屁股,左边的屁股蛋上还浮现红红迭加的掌痕,他扭着屁股叫道:「切尔斯你这混蛋——我草你妈——」 看来今天这隻小狐狸野了,不挨一顿狠的,他是不会轻易消停。我抡圆了胳膊往他屁股抽,一连抽了二十几下,抽得又快又狠,他扭着屁股直往床的内侧爬去,又被我拽回来夹紧了接着揍,「切尔斯你混蛋——大混蛋——」他在没有任何间断的连续击打声中喊着,嗓音都带着哭腔了。 「我混蛋?」我反问,挥着拖鞋的手没有停歇。「你用闹钟丢人混不混蛋?把房间搞得一团乱混不混蛋?摔碎我们的相框混不混蛋?光脚跑出去混不混蛋?红灯闯马路混不混蛋?不爱惜自己混不混蛋?」 我连珠炮似的骂了一串,几乎每说一个字就送他屁股一记鞋底子,尼克的小屁股已经通红,肿起了一层还亮亮的泛着光,鞋底子落在左边屁股蛋他就往右边扭,扭来扭去都还是逃不过打,他终于疼得受不了了,哭嚎起来—— 「哇——是你不好——都是你不好——疼——疼死了——」 我扔了拖鞋把他抱起来,横放在腿上,一隻大手抓着他的半边屁股,他疼得直打哆嗦,小屁股摸起来又肿又烫,还有点硬了,我忍着想帮他揉揉的冲动,瞪着他的眼睛问:「我哪里不好了?」 他抽着泣没回答。我狠狠一捏他的屁股,「说话!」 他爆出一声哀嚎,委屈的喊:「你外遇——」 我大皱眉头,「我哪有?!」 「你有你有你有——」他边哭边嚎,还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 我无奈的拍着他背帮忙顺气,「那你说说我怎么了,好好的说,别再又打又咬的。」 他噘着嘴不说话,我举起大掌威吓:「不说就代表你只是没理由的胡闹,淘气的小狐狸必须屁股开花!」 他吓得背过手去护住屁股,委屈的哭道:「哪有这样的——你自己做了坏事不承认,还打人家——哇——」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他眼眶掉了出来,我看了好心疼,「好了好了,不打了,宝贝,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跟我解释解释好吗?求你了。」我抹了抹他的眼泪,低声下气的说。 「下午第一堂课开始前,你是不是被经济系的系花给找去了。」尼克咬牙切齿的说。 他幽怨的目光看得我冷汗直流,「呃,宝贝,她......她是拜託了我一些事,可是我可没答应她......」 「告白就说告白,什么拜託你一件事,你乾脆说她拜託你跟她上床好了!!!」 他怒吼了一声,又野蛮的往我肩头啃了一口,我疼得脸都扭曲了,还是轻声哄着,「抱歉,宝贝,可是我已经拒绝她了,你别气,我不是不和你说,我这样拒绝人家女孩子一番心意,我不好意思拿出来讲......」 「你还抱了她——我都看到了——哇——」我的小狐狸竟然像个玩具被抢走的小孩般哇哇大哭。 我又急又窘,「那女孩被我拒绝了很难过,就跟我要求一个安慰的拥抱而已,这很常有吧......唉......尼克,我的宝贝,你别哭了,我们真的什么也没有......」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谁也不准碰——」 他紧紧搂着我的脖子宣示主权,把我勒得都有点疼了,我拍了拍他的背,「对,我是你的,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碰别人了,一根手指也不碰,你别气了好吗?」 他点点头,我趁机教育:「可是你也不好,生气也不该乱闯马路啊,被撞坏了怎么办?你要吓死我吗?」 他羞愧的望着我,小声的说:「以后不会了......」 我看他脸颊红通通的样子实在可爱极了,忍不住抱着亲了又亲,他扭头过去不给我亲,气鼓鼓的说:「你乱抱别人我不给你亲了,你只能帮我揉屁股。」 他挣脱我的怀抱趴上了床,两瓣亮红色的小屁股看起来又可怜又可爱,我边揉边咕哝:「醋劲那么大,你今年情人节收到那么多巧克力我都没跟你计较呢。」 他半眯起眼睛,看起来很舒服的样子,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可是我只喜欢你啊。」 我笑着探头过去在他嘴上啄了一下,「我也是只喜欢你啊,小狐狸。」 几天后,他的屁股没事了,可是我腰上和肩膀上的咬印依旧清晰,他那几口咬得还真狠,里头都泛着血丝了,「你看你的杰作。」我骂他,他一脸的无所谓,「这样别人才知道你是我的。」 我插着腰,「那我也在你屁股狠狠拍几掌,以后人家看到你屁股上红红的掌印就知道你是我的。」 他对我扮了个鬼脸,鑽进被子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我看着他,笑了。床头柜一个崭新的相框,里头的尼克也对我笑得灿烂。 lt;lt;番外完gt;gt; 第28章 出院返校的我受到了全校师生列队欢迎,我把睽违十五年的冠军奖杯抱回伊顿,一夕间便成了学校的风云人物,c年级结束后,我因为成绩优异和表现突出,获选为年级二十名的优良学生之一,这是我至今从没受过的殊荣。 暑假的我在准备升学中度过,丁似乎希望我选择牛津,他说:「您父亲也是牛津人。」现在我只要听到他讲这种话都假装没听见,我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 暑假过后我们升上了b年级,这是在伊顿的最后一年,联赛时我再次带领球队拿下冠军,把奖杯继续留在伊顿,光荣的卸下了队长的职务,第一学期就这样结束了,洋溢欢乐气氛的圣诞假期来临。 平安夜那天,公司照理来说并没有营业,可是丁还是上班去了,他是个可怕的工作狂,身为管家,他实在有点不及格,这么重要的节日,他不是应该在家打点一切才对吗?我看着仆人忙着布置圣诞树,厨师在厨房忙进忙出,所有人都在为今晚做准备。算了,等他回来吧,我很期待和他一起共度平安夜,今年我说什么都不要让他伺候了,我要让他坐下来,跟我的家人一样,一起共进平安夜大餐。 下午时,丁打了一通电话回来。 「少爷吗?」 「丁,你怎么还在工作?」 「公司有点事要处理,少爷,有件事必须要徵求您的许可,今晚我想带一位客人回去,和我们一起用餐,可以吗?」 我愣住了,这是丁第一次说要带人回家。 「这......」 「如果您不愿意的话,那这件事就当从没提过。」 我迟疑了一会,说:「是很重要的客人吗?」 话筒另一边没了声音,过了好一会丁才说:「是的,是生意上的客户。」 「那好吧。」我答应了,虽然我有点不开心。 「谢谢您,少爷。」丁说完后便挂上了电话。 我不高兴有人要来破坏我和丁独处的平安夜,可是另一方面我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让丁破例说要带回家,以他的个性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啊,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隐隐感到不安。 第29章 晚餐前,丁带着人回来了,是个年约三十五岁左右的男人,身材比我略高一点,长得还颇为英俊,穿着得体,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上流贵族的气质。 「你好,霍伊尔,我是亚瑟?居里安,我常听丁提起你呢,你果然就如他所说,是个杰出的孩子。」 孩子?我马上就对这男人产生反感了,但反感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一口浓重的法国腔,我维持着风度说:「叫我奥格斯就好。」 晚餐时,丁并没有意思要和我们一起用餐,他站在我的左后方,就像以往一样,我说:「丁,今晚是平安夜,家里又有客人,你就坐下来吧。」 「少爷,这并不符合礼仪。」他拘谨的说。 「今晚是平安夜,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坐下吧,丁,这里没有人需要被服侍。」居里安也开口。 丁望着我,像在徵求我的同意。「一起吃吧。」我说。心里一阵烦躁,从以前到现在我说了多少次,丁不坐下就不坐下,男人只说了一句,他就动摇了,这到底是......? 我对那男人说:「平安夜这样的日子,居里安先生怎么不和家人一起过呢?」我尽量让我的语气听起来没有任何不满。 可是丁看着我的眼神彷彿我问了个无礼的问题。 居里安笑了笑,他笑的时候眼尾有些许细纹,但无损他的风采,我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很有韵味的男人,「我的家人都待在巴黎,只有我隻身来英国奋斗,我是标准的工作狂,连假期也捨不得回去,丁同情我一个人过节,于是便邀我一起共度平安夜,抱歉,打扰你们了,奥格斯。」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言不由衷的说。 丁开口:「少爷,这几年公司遇到危机,都是亚瑟出资金援,前年也是他的协助,才让公司免于被併吞,他真的帮了我们很大的忙。」 亚瑟?前年?原来他们已经认识那么久,还熟到能直呼名字了,他们眼神间的交流,言语上的互动,都让我觉得心里一阵酸意上涌,我觉得自己像被瞒着什么,有许多的不寻常存在他们之中。 「我吃饱了。」我一拍桌子,勐然站了起来。 我看着丁的表情转为诧异,我趁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又说了一句:「容我失陪了。」便离开餐桌,负气回到房间去,我以为丁会来追问我,或者责骂我,但他没有,我在房里待了一阵子越想越觉得不对,自己怎么这么蠢?这样不就让他们两个独处了? 我又离开房间,在厨房外听到他俩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才打算成为我的人?」 是居里安的声音。 丁没有回答,今天所有僕人都返家了,丁正在收拾善后,我听到杯盘碰撞的声音,也许他正在洗盘子。 「你并不适合做这些家务,丁,凭你的聪明,应该能有更好的发展,到我的身边来吧,难道你甘愿一直服侍那个小少爷?”居里安又说。 「这件事你已经跟我提过好多次了,亚瑟,我的回答都是一样的。」丁冷淡的嗓音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传来。 「只要你一天不答应,我就会不断的再次提起,丁,你对我是有好感的吧?我是你喜欢的类型不是吗?我从你的眼神看得出来,你对我是有兴趣的。」 怎么会有这么自负的人!我忍着怒火,推开一道门缝往里看,赫然发现居里安正用手指勾着丁的下巴,我一瞬间感觉脑中有什么东西断裂了,勐然打开门,吼道:「你们在干什么?!」 丁扭开头避掉了居里安的手指,可是太晚了,他刚刚柔顺接受触摸的模样已经烙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滚出去。」我咬牙切齿的对居里安咆哮。 「奥格斯少爷——」丁似乎想说些什么。 「闭嘴!丁,我命令你闭嘴!!!」 丁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我从没对他这样无礼过,虽然他是管家,我是主人,但我对他一直都是相当尊敬而礼貌的,即使我曾经生过他的气,但像这样蛮横的行使主人的威权还是第一次,我被妒意搞得失控了,野蛮的连自己也不认识自己。 居里安又对我露出微笑,我现在更觉得他的笑容真该死的讨厌,「奥格斯,你大概一直都认为丁是专属于你一个人的玩具,孩子。」 「他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我恶狠狠的说。 「你曾考虑过他的内心吗?」居里安望着我的眼神就像在看着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他并不快乐。」而他自觉高人一等。 「那又关你什么事?」我再次咆哮。 「如果你肯放手,他会去找更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而不是只绕着你打转,小少爷。」 我看着丁,他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我怒火更炽了,「你自以为很了解他——」 「我当然了解啦,我们谈过许多——」他话还没说完,我已经扑了上去,我们扭打成一团,我以为我可以佔上风,但事实证明眼前这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货,丁好不容易才将我们拉开,我还是一脸想继续打下去的表情,丁狠狠一巴掌摔在我脸上,「冷静点,奥格斯少爷。」 我捂着发烫的左颊,脑子一片空白,这是他第一次打我的脸。 「亚瑟,请你回去吧。」丁对居里安说,「也许我今天不该邀你来。」 「因为我擅自把你的内心给揭开吗?」居里安问。 「不,是因为你擅自解读了我。」丁冷淡的回答。 「我们还是朋友吗?」居里安的嗓音满怀期待。 「如果你很仁慈的愿意继续投资我们公司,我当然欢迎,其他的,我从没想过。」丁望着他,「除了公事,我什么都没想过。」 「你真冷酷,丁。」居里安说完了这句话,便离开了。 丁继续洗着盘子。 「丁,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站在他身后怯怯的问,他则一语不发。 「丁?」我又唤了一声。 「是您让我闭嘴的,我只是听从您的命令。」他不冷不热的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丁,我气坏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倏地转过身来瞪着我,「我从没想过把您教养得这么没有礼貌。」 「那那个居里安呢?」我忿忿不平的说,「他跑到人家家里擅自对别人的管家下手就很有礼貌?」 「少爷,他是个很好的人,我原本以为你们能成为朋友,这对您的将来很也有帮助。」 「该死,我才不稀罕!」我大吼。 丁的表情充满失望,「我原以为您已经大到能理性处理任何事情,但很显然您在面对问题时表现的还不够成熟,您今天的行为真是太失礼了。」 「所以呢,你要揍我吗?」我挑衅他,「为了那个该死的居里安。」 「我惩罚您是因为您处理事情的态度不对,您恶言相向,甚至还动粗,我不敢相信您今晚表现的如此幼稚,回房间去,少爷,我想您需要好好的反省。」 第30章 我一回房就躺上了床,刚发了一场脾气,此刻脑子一片空白。我从来没想过有其他人也想要丁,从我十一岁开始,丁就跟在我的身边打转,为了我的事情忙活,虽然这么说很自私,但他是我的,专属于我的,我决不能让任何人夺走他。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丁进来了,我以为他会带着藤条,结果没有,他什么也没拿。 「奥格斯少爷,您反省过了吗?」 「是,我错了,但是那个居里安也不是什么有礼貌的绅士。」我不情愿的讽刺。 「我不管别人,我只管您一个。」丁的脸很严肃,「您今晚就像个闹脾气的小孩。既傲慢又无礼,一点都不庄重,我以为这些毛病在您读中学前我就已经给您扳过来了。」 「所以你想要怎么办......」我还是觉得很难心服口服,那傢伙碰了我的管家,我发点脾气有错吗?可是在丁真正生气的时候,我通常只能像个小孩一样乖乖挨训,从以前到现在这已经成了自然,他照顾我、教养我,对我来说,他是管家,是兄长,也像是老师或父亲般的存在,他的威严已经深植在我心中,一时半刻不可能有任何改变。 丁宣佈了对我的惩罚:「打屁股。您今天的表现就像个任性的小男孩,所以待会您会得到一个坏孩子应得的膝上打屁股。」 我红着脸说:「知道了。」 他坐了下来,让我趴伏在他的膝盖上,然后他从口袋掏出了发刷,原来刑具就是这个,这坚硬的小东西无数次让小时候的我嚐到坐立难安的滋味,在十三岁以前,这是丁最常用来修理我的工具,它总是亲吻遍我的臀部跟腿根,直到年幼的我痛哭流涕的认错求饶。 可是对现在的我来说,这东西已经显得过于小巧,以前我的小屁股只要挨个几下就滚烫通红,可是现在它想要佈满我发育的肌肉结实且浑圆的臀部可能要费一番工夫才办得到。 当丁脱下我的裤子,我的臀部就自然而然的绷紧了,「二十下。」丁说。他给的数目并不多,他的目的并不完全是要让我疼,当然疼痛也是惩罚的一部分,但如果真要让我痛不欲生的话其实他大可选择藤条,那才是对付犯了错的大男孩的理想工具,既疼痛又让人印象深刻,他之所以会选择发刷的主要原因是要让我感到羞愧,他的用意很明显,因为我表现的像是个小孩,所以他也用对付淘气孩子的方式对付我。 小时候丁揍我从不报数,他都是看我的态度来决定惩罚何时停止,他认为孩子是需要疼痛帮助记忆,我害怕过丁的严厉,可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丁揍我的次数越来越少,就算是真的动起手,也是几下就算了,他认为我已经能明辨是非,做错什么其实自己心里清楚,他打我只是为了要提醒我。 当我分神时,丁的发刷已经落了下来,「噢!」我没有防备的叫了一声,随即咬紧牙关,那么大了还又哭又叫实在很丢脸。丁首先把火力集中在我的左臀,「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没有间断的十下打在同一个位置上,我果然太久没嚐到发刷的滋味了,忘了这小东西竟然威力那么大,我左半边的臀瓣登时火辣辣的胀疼起来,然后丁接着开始修理我的右半边,「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也是十下都落在臀峰上,每一下质量都是精的,没有半点缩水。「起来吧。」丁的声音从后脑勺传来,我捂着屁股爬起身,偷偷往身后望了一眼,两边臀峰各有一块大小相当的椭圆形印子高高肿了起来,那块印子是深红色的,微微透出了青紫,还有少许的粉红自旁边扩散开。 「少爷,您得学着控制自己的脾气,您这样以后无论在工作上或是社交场合都很容易吃亏的。」丁望着我说。 「自己心爱的东西被人家染指了谁还能心平气和啊。」我小声咕哝。 「您说什么?」丁皱眉。 我吞了吞口水,终究还是问了:「你是不是真的有考虑要跟那个居里安走?」 丁的眉头更皱了,「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那他是你喜欢的类型吧?」我咄咄逼人。 「奥格斯少爷,虽然您是我的主人,但不代表就有权利擅自揣测我的内心。」丁站起身,他的表情很冷。 我得到的答案和居里安那傢伙是一样的,我们谁也没走进他的内心,但是丁也没有否认我说的话,居里安的确有可能是他喜欢的类型,三十多岁的年纪,和我父亲过世时的年龄差不多,英俊挺拔,事业有成,这点跟我父亲也很像。 「可是你是属于我的——」我拉住他,想把他拽进自己的怀里。 他的脸上闪过了防备,倏地把我推开,可是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一使力,又把他拉了回来,紧紧抱在怀中。「丁,我不能忍受你心里有别人。」 他挣了半天挣不开我,终于一巴掌摔在我脸上,力道很勐,我被他打得偏过头去,松开了手,这是今天的第二个耳光。「少爷,请您冷静点。」他的表情又惊又怒,原本苍白的脸都胀红了。 我在他漆黑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完全就是我记忆中父亲的模样,除了眼睛的颜色不同外,我的绿色眼睛是遗传自母亲,我竟然看不出自己与父亲有什么分别,这么多年来,丁三不五时的拿我与父亲比较,其实我在潜意识中早已把父亲归类为假想敌,丁也许对居里安真的没那种意思,但就因为他的确有某些特质很像我父亲,所以我也不由自主的认为丁会喜欢他也是不无可能,「丁,你是不是对我的父亲......」 「奥格斯少爷!!!」丁吼了一声,打断了我的话。 他显得好慌乱,慌乱又徬徨。 终于。终于让我看到了他的内里。 「少爷,什么话能讲,什么话不能讲,您难道没有个分寸吗?」他看着我,眼神变得幽暗,更幽暗,我已经完全望不见自己。「我累了,少爷,请您容我告退。」他向我行了个礼,走出房间。他的背影宛如洩了气般。 是的,我终于确定,我的敌人不是居里安,不是任何人,是丁记忆中的,我的父亲。 活着的对手并不可怕,因为活在世上总有一天会露出弱点和破绽,逝去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记忆总能把人美化,他就在你前头,而你永远不可能追得上他。 第31章(微H) 自那以天起,丁对我的态度就十分冷淡,他虽然还是尽心的服侍我,可是我明显感到他刻意与我保持距离,在我还没成功突破他的心房前,他又筑起更高的一座墙,把自己牢牢封了进去。 假期结束后,b年级的第二学期开始,我怀抱着前所未有、糟糕透顶的心情回到伊顿。 我发现在这个圣诞假期里过得不愉快的,并不只有我一个人。 白白自从返家过节回来后就阴阳怪气的,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好亲近好相处的人,现在更是乖戾得可怕,连着两天都一语不发,这天下午的最后一堂课开始前,他推了推我,「要不要跷课?」 我挑起眉,「去哪?」 他面无表情,「我不想上课,你陪陪我。」 我答应,「好。」其实我自己也觉得很闷,根本没心思上课。 我们决定溜到旧校舍去,白白先回宿舍一趟,回来时带了一瓶坦奎利。 「怎么有这个?」我问。 「从家里摸出来的。」他不冷不热的说,表情很木然,我真怀疑他的脸是不是在这个假期里出了什么问题,导致颜面神经整个瘫痪。 「摸出来?你不怕蓝斯......」我想起上次他因为偷窃而被他哥揍烂了屁股的惨事。 白白冷冷的打断了我:「他才懒得管我,他现在没那种心思。」 「什么?」我不解的看着他。 他不理我,迳自把酒打开,「喝吧,你心情也不好吧?」 不愧是我的知己,果然瞒不住他。我们并肩坐在地板上,开始你一口我一口的灌酒,坦奎利的威力很快就在我们的身上发作,我开始感觉晕眩,视野一片朦胧。 在恍恍惚惚间,我感觉白白离我越来越近,最后几乎半边身体紧贴着我,「奥格斯,你想试试看吗?」 我的思绪有点溷乱,「试什么?」 他一翻身跨坐在我腿上,「你干嘛啊?」我感觉有些不自在。 「我们来做嘛,奥格斯。」白白轻声说,露出挑逗人的神情,「你应该没做过吧,你不想做做看吗?」他脸色因酒精而变得潮红,伸出手来抚摸我的脸,动作又轻又缓。 「我......」我结巴着,我的好朋友变得好魅惑,不管是声音、神情,还是动作。 「你可以把我当作任何人。」他轻声说着,然后把脸凑了上来,攫住了我的唇。他的舌头伸进我炙热的口中滑溜的鑽动,然后开始轻轻扭动臀部在我的下腹磨蹭着,我感觉一阵燥热,他离开时从我俩的口中牵出了一条细细的口水丝,他迷乱的看着我,舔了舔唇角,用他柔软的手摸了摸我的下腹,「呵,硬了。」他戏谑着,又用手搓了几下,「舒服吗?」 我战慄着,「别这样......」我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说服力,白白看起来似乎经验丰富,我年轻又充满欲望的肉体根本禁不起他的挑逗。 「我说了,你可以把我想成任何人。」他又说了一次,从我的制服裤里掏出了我蓄势待发的傢伙把玩着,然后伏下身,将我挺着的傢伙含入口中。 「啊......」我呻吟出声,抓着他的头发想把他拉开,他却吞得更深,我发出压抑的喘息声,他抬起眼由下往上的望着我,酒精不只让他变得疯狂,也让我变得疯狂,我竟然把他与丁的身影重迭。 他的黑发黑眼,白皙肌肤与窄小的骨架,都让我想起丁,我竟然开始幻想丁帮我口交的画面,那一瞬间我就射了,白白即时离开了我,但我还是喷了他一脸,他抹掉脸上的精液,高傲的望着我,那个表情真该死的像丁,而我竟然因此又再次挺了起来。 「兴致很高嘛,奥格斯。」白白又搓揉了我几下,然后拉下自己的裤子露出了半个屁股,「你想进来吗?比想像中的还要舒服喔。」他在我耳边呢喃着,我的理智早已被酒精与情欲蒙蔽了,说不出半点抗拒的话,一心只想得到肉体的快感。 「我后面很久没用过了,也许会不太容易进来,你忍耐一下。」白白说完,两手伸到身后掰开自己的两瓣屁股,放了手指进去试探,我看到他露出了有点痛苦又带着欢愉的表情,然后他缓缓的往我昂扬的下腹坐了下来。 我的傢伙才刚抵到他的臀缝还没进去,门就突然打开了,我愕然的看向门外,是老师和工友,瞬间就软了下来。我不知所措的望着白白,发现他的脸一片淡然,没有任何的意外或惊慌,就好像他早预料到会这样。 然后,我们一起被抓到了校长室。 第32章 喝酒、性交,这是挺严重的错,学校理所当然的通知了家长,我的家长当然是丁,白白的家长一向不管他,所以当蓝斯来时我并不意外,他从牛津市赶来花了一个多小时,进到校长室时脸色非常的难看,应该在电话中就得知我们闯的祸了。 「怀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看着他弟的眼神充满震怒,连我都隐隐感觉到害怕,白白一向很怕他哥,可是这次却表现的异常淡定。 「酒是我带的,是我怂恿奥格斯喝酒,也是我主动勾引他。」白白淡淡的开口,看来他想一肩扛下所有罪行。 「不,不是的,是我自己要喝的,我心情不太好,喝了酒我们就......」我抢着说,白白却打断我,「好了,奥格斯,我知道你想维护我,没关係的,我知道你是不忍心拒绝我,我们是好朋友嘛......」 我不能理解白白的行为,他似乎想要大家责怪他,我看着蓝斯的脸越来越黑,急忙辩解道:「我们两个都是自愿的——」 没想到蓝斯的脸更沉了,校长开口问了一句:「你们两个在交往吗?」在男校里这种关係很常见,学校虽不允许,却心知肚明这种风气其实难以完全遏止,但比起强奸(这种事并不少见,通常是欺负人的一种手段),两厢情愿的性交罪行比较没那么重。 「我们没有交往,只是单纯对那种事感到好奇,校长,很抱歉,我们错了。」在这番惊吓下,我的酒已经醒了,也能有条有理的处理问题。 「你们都是很优秀的学生,怎么会那么煳涂......」校长的表情充满失望,「罚你们停学十天在家反省,关于你们的处分我会跟其他老师讨论后再做决定。」 「谢谢校长。」我低头向校长行了个礼。 「尼尔森,你先和你哥回去吧。霍伊尔得等家人来接才可以走。」 「请不要将他退学,校长,拜託您了,是我没有好好管教他......」我看见蓝斯也向校长行了礼,低声下气的求道。他从前就是学校的红人,没有人不认识他,老师校长也都很爱他。 「蓝斯,如果你保证令弟以后能守规矩的话,我会看在你的情面上要求奖惩委员会从轻发落。」校长这么说。 「谢谢您了。」蓝斯再度行了个礼,然后揽着白白的背往外走去,我看到他手上的青筋都暴突了。白白在经过我身边时低声说了句「对不起」,我对上他的眼神,瞬间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他故意的,虽然我不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但他反常的行为和蓝斯绝脱不了干係。我并不怪白白,会被他引诱的我,心态本身就有了问题。 白白像隻逆来顺受的绵羊,被蓝斯强势的押走,他的眉目间一片平静。我越想越不安,于是追到了走廊。 我拉住了蓝斯,「不是白白的错.....」我喘着气说,却换得蓝斯凌厉的一眼,那一眼教人看了打从心底感到害怕,他一向很理性的,蓝斯就算生气也不是会失了理性的那种,可是此时此刻的他却凶暴的像头野兽,我保证绝不会有人想与这样的蓝斯为敌。 「没关係的,奥格斯。」白白轻声说。他的眼神告诉我,他不相信他哥会真正的伤害他。 我松开了拉着蓝斯的手。 看着蓝斯和白白上了等在校门口的车后,我回到了宿舍,丁在遥远的曼彻斯特,一时半刻是赶不过来的,可是我竟然有点想知道他究竟会对这件事作何反应。 我顿时能明白白白的心理了。 第33章 三个小时后,丁来了,他与校长和老师谈了我的状况之后,便带着我赶末班火车回曼彻斯特,在行驶的列车上,我们沉默着没说话,我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他的颜面神经看来没比白白发达多少,我把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他没有闪躲,甚至连动也不动,我闭上眼睛假寐,想着回家后等着我的究竟是更多的平淡还是风暴。 回到家后已经是深夜,我才刚把行李放回房间,就见到他后脚跟了上来,手上还提着那根藤条,「趴下。」他只说了这么一句,我的心跳得飞快,可是仍然镇定的脱下裤子趴上了床,可悲的是这些动作我早已熟练得成了自然,他只要一声令下,我就像一隻被主人制约了的狗一样毫不迟疑的顺从他。 我的腹部才刚挨上床,他的藤条就落了下来,落得又急又狠,他从来没有这样打过我,藤条落在我的臀肉上就像要划破我的皮肤,我咬着牙嘶嘶的抽着气,趴在床上小幅度的摆动着试图缓解疼痛,丁不肯开口,他从来都是先训完了再罚,可是此时此刻却一语不发,我觉得自己的屁股肯定快开花了,就在这个念头闪过我脑海时,突然狠狠的一下抽在我的臀腿处,一声惨嚎不慎从我的唇洩漏出来,我咬紧牙关伸手往后摸了一下,指腹沾到了溼黏的液体,收回手一看,血。 我不敢相信丁竟然会这样狠抽我,转头过去哀怨的望了他一眼,发现他的表情十分错愕,大概也不曾想过自己会失去理智到把我打伤,他丢下藤条,到浴室拿了条毛巾回来帮我清理伤口,我回头看,我的屁股惨不忍睹,一道一道细稜子胡乱交错,伤得最重的那条是在坐下时会与椅子接触的部位,小拇指宽的伤痕肿得特别高,血珠从深紫色的伤口滚了出来。 丁轻手轻脚的帮我把血止了,然后起身要出去,我拉住了他,「我去拿药,少爷。」他说,眼神充满了歉意,我摸了摸他的脸,他表情闪过惊慌,躲开了,他怕什么呢?我被他揍成这样都没怕他了,他究竟在怕我什么? 我感到一阵焦躁,脱口而出:「你会这么生气,是因为嫉妒吗?」 他的脸瞬间罩了一层寒霜,「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他冷冷的推开我,转身出了房间,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我等了好久没等到他的药,知道他又去躲着了,我忍着痛提上裤子,走到书房,推开一道缝看,他果然在里面,他站在墙上我父母亲的画像前,表情充满了哀愁与疲惫,「霍伊尔先生,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对待那孩子了......」我听到他这么说,感觉心一阵阵抽痛。丁看着画像里的我的父亲,脸上流露出某种情感,那种情感是不曾在我面前展现过的。 我推门走了进去:「丁......」 他转头过来看着我,眼神里已经没了方才我见到的东西。 「我生气是因为您犯了错,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原因。」他冷然的说。 「我知道。」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裤子摩擦伤口不时传来难受的刺痛,「我疼得胡言乱语了。」 「您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再半年就要毕业了,您难道想在这时候被退学吗?」他的眼神充满了失望。 「抱歉我只是好奇......」我不会说是他让我心情不好,我不会说我对他的感情已经深到他一举一动都能影响我的心情,他那么聪明的人,我相信也已经察觉到了,所以才要躲,所以才怕我。 我已经成了他的困扰。 「少爷......是不是我对待您的方法错了......」他喃喃说。 「不,没有......抱歉,这段时间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那么脱序,我以后不会了,我保证。」我好害怕他要放弃我,真的很怕,「丁,你能原谅我吗?」 你能原谅我擅自喜欢上你吗?我没将后半句说出口。 「您该感到抱歉的并不是我,您伤害的是自的名声和前途,您应该向自己对不起。」他淡淡的说。 「我再也不会了,往后不论遇到什么事,我一定会更谨慎、更深思熟律。」 他点点头,「去那边趴着吧,让我帮您上药。」 我褪下裤子趴上了沙发,他拿了消炎药来帮我抹上,药一碰到伤口就让我疼得直打哆嗦。他伸手过来摩挲我的头发,轻声说:「抱歉,少爷......」 我转头凝视着他,「不,我该打,是我做事太没分寸了......」 他又摸了摸我的脸,「其实您是好孩子,我知道的,您一直都很努力。」 我觉得眼眶一阵热,「丁,我会努力成为你期望的模样。」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帮我揉着伤,他的手很冰冷,这双手一年四季都是冷的,我多渴望握住他的双手,可是从此之后我不能期待太多,丁是没有完全被驯服的猫,你不能太急着靠近他,当你吓到他让他产生防备,他就会一溜烟的逃走,你只能耐心的等他主动靠近你,你不能对他要求的太多。 丁对我没有那种感情。我已经彻底明白了这个事实,他不会接受我的,虽然这个觉悟令我感到绝望。他还把我当孩子,现在的我,还没有办法理所当然的将他纳入自己的怀中,可是他现在把我当孩子,五年后、十年后,他还能把我当孩子吗?既然他喜欢我父亲,那我就把自己复製成父亲的样子,我不介意成为父亲的代替品,只要他能多放一点目光在我身上。 在那之前,我只能藏,把所有对他的遐想深藏心底。 番外——怀特尼尔森的苦难(一) 蓝斯很生气。 坐在他的身旁,我能感觉到他全身上下散发出炽热的怒火,出租车上的气温因此瞬间升高了好几度,我望着窗外不断向后奔流的街景,内心却比自己所想像的还要平静。 事情要从圣诞假期开始说起—— 平安夜的餐桌上,出现了我从没见过的一家人,一对夫妇与一个年纪和蓝斯差不多的女人,我一看到这个画面就有不好的预感,想起前阵子类似这样的场景也出现过,目的是帮罗勃特搞定婚约,如今罗勃特已经结婚,尼尔森男爵的目标只会有一个。 而那个人绝对不是我。 「这是匹兹公爵夫妇,还有他们的女儿伊莲娜。」尼尔森男爵向我们介绍着,我看到他一直把目光放在蓝斯身上,那神情就像要把养好久的猪送去屠宰场的农场主人。 噢,很遗憾我语文表达能力一直不太好,我并不是说蓝斯是猪。 饭后,尼尔森男爵一直鼓吹蓝斯和那女人出去外面走走,他们两人在寒冷的平安夜夜晚溜到了一家还在营业的小酒吧,聊了很久才回来。匹兹一家人离开后,蓝斯被他父亲找去书房谈话,一谈谈了大半夜都没出来。 从那天之后,那女人天天都会来报到。 我很讨厌她,虽然她笑起来很漂亮,虽然她对待我的态度很和善,虽然她每次都会带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礼物来送我,但我还是他妈的讨厌她。 我问蓝斯:「你喜欢那女人?」 蓝斯瞪了我一眼,说:「你的礼貌呢,怀特?」 我知道他不高兴了,呐呐的说:「匹兹小姐......」 他摸了摸我的头,回答:「谈不上喜欢,但是感觉还不错就是了。」 我觉得我牙齿都快要咬出血了,「爸爸是不是要你跟她结婚?」 他挑眉,「你怎么知道?」 我抿着唇没说话,他一把把我拉了过去,圈在腿中间重重打了我屁股两下,「谁让你偷听的,不像话。」 我攀着他的脖子爬上了他的腿,我不知道会这样跨坐在哥哥腿上的弟弟究竟有多少,但这种事对我和蓝斯而言是再正常不过。「你和爸爸讲那么小声,我听都听不清楚。」 他狠狠拧了我大腿一下,「你还理直气壮了。」 我执拗的说:「你还没回答我。」 「爸爸确实有跟我提过结婚的事,匹兹公爵和我们家关係一向很好,伊莲娜也是个好女孩......」 我突然好害怕他接下来的答案,「所以呢?你答应了?」 「没有,我只是答应和伊莲娜做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我们个性满合的,也很聊得来,假如我们交往的不错,毕业后也许就会订婚。」 「你们已经在交往了?」我震惊。 「是呀。」蓝斯表情颇为理所当然。 「你怎么没告诉我!」我口气很差。 「怎么了?哥交女朋友还得跟你报备啊?」蓝斯的捏了捏我的脸,「又在闹什么彆扭了,怀特?」 「我讨厌那个女人!!!」我终于吼了出来。 蓝斯沉了脸,把我推下他腿正色道:「怀特,你要是再不懂得礼貌,哥不介意马上给你的小屁股来一次深刻的提醒。」 我轻颤了一下,小声说:「我讨厌她......」 蓝斯皱眉,「为什么讨厌?伊莲娜很喜欢你喔,她老是在我面前称赞你又听话又可爱。」 「我才不稀罕!那女人给的东西我都不稀罕!」 蓝斯一听到我的咆哮,马上把我的上半身压在他的左膝上,巴掌重重的落了下来,照着我的屁股一连拍了十几二十下。 我眼泪流了下来,可是我知道绝不是因为屁股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他把我抱了起来,放在腿上,严肃的看着我,「怀特,你这种脾气不改,谁受得了你?」 我瘪着嘴不理他,他抱着我哄小孩似的摇了摇说:「以后伊莲娜来时对她态度好一点,我看你每次都臭着一张脸,人家也没欠你什么......」 「我讨厌她......」我又说了一次。 蓝斯的脸冷了下来,「讨厌也没办法,人家伊莲娜也没犯到你,再说,是哥的女朋友也不是你的,你管那么多做什么?爸爸很重视和匹兹公爵家的关係,你要是再不收敛点惹了人家,哥到时也护不了你!」 我跳下他的膝盖,「那以后我喜欢谁跟谁交往,也不关你的事——」我吼完后拔腿往门外跑去,深怕被他抓到又是一顿抽。 番外——怀特尼尔森的苦难(二) 我早知道蓝斯有一天会和女人在一起,知道是一回事,可是一旦真的遇上了,那疼痛的程度绝对不是当初所能想像的。 想到他和那女人在一起的样子,我的内心就开始崩坏。 没有亲身体会过的人不会明白,有一种生活叫做地狱,而九岁前的我就是活在地狱,我的人生,是从遇见蓝斯开始,从那个时候,我的眼中就只有他一个人。我原先分不清这是怎样的情感,但是当某一天我打着手枪,脑海中浮现我哥压在我身上的画面而射出来的那瞬间,我就知道我爱惨了他。 可是蓝斯是绝不可能把我列入考虑范围的,看了他那么多年,我知道他对我从来不带那种心思,他爱我,可不是像我一样的爱,他只把我当弟弟,虽然我靠他靠得很近,但一想到他没有一点属于我的可能,就觉得痛得快要窒息。 在所有人的面前,蓝斯都能表现出完美的一面,只有我看出他的冷酷,他很优秀,但也很自我,从小被大家捧在手中捧惯了,长大了也是团体里的中心人物,蓝斯最爱的人是他自己,他不会爱上任何人,每次我想到这一点,就觉得有点安心,因为我佔着他心里的一块,那一块谁也夺不走。 可是我想的太天真,别人佔不去他的心,却可以佔走他的人,身为尼尔森家的二公子,他把联姻当成了自然而然的责任,就因为他不会爱上任何人,所以只要看对了眼,只要对家族有利,即使没有爱也能跟对方结婚。 可是偏偏他的一切我都不想让给任何人。我好恨。 于是我起了一个坏念头,我想考验他到底有多在乎我,我想用尽全力做最后的一搏,即使伤痕累累的我可能会因为力竭而绝望至死。 我利用了我最要好的朋友,奥格斯。 我带着酒精浓度极高的坦奎利灌醉了我的朋友,勾引了他,老实的奥格斯根本无法抵挡我,我知道他是很难拒绝我的,奥格斯并不快乐,他对他那个中国人管家的渴望程度不亚于我对蓝斯的疯狂,当我骑在他身上时,他肯定也是看着我想着别人。我对取悦人这档事还算拿手,我母亲从事特种行业,我还很小时她会把我放在一旁看着她与客人办事,在我幼时的记忆里那样的淫声浪语从没断过,后来等我大一点了,一些男人也会转而对我下手,一开始是替他们口交,后来有些人甚至要求进来,我渐渐从害怕转为习惯,虽然他们都是禽兽,但我很饿,我知道结束后就能让自己的肚子不再一直空虚作响,这样为了填饱肚子而不顾一切的我,跟野兽又有什么分别呢?那些人在完事后会给我钱或食物,虽然日后的我回想起来,那些奖赏简直微薄的可怜。但至少我又能活过一天。 这些事蓝斯并不知道。我知道我很脏,可是这么脏的我,却还是渴望着能得到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妄想能拉着他一起沉沦,我好邪恶。 番外——怀特尼尔森的苦难(三) 当我们被抓到校长室时,我并没有太多意外,因为那是我设计好的,我早知道那个时间旧校舍会有人巡逻,我对不起奥格斯,他是一个很好、很仁慈的人,他也是太阳,总是照拂着周遭的人,这个太阳却因为他的管家而染上了阴霾,如果没有蓝斯,我想也许我会喜欢他,我对奥格斯充满了抱歉,也不奢望他还能继续把我当朋友,可是欠他的,将来我一定会还。 蓝斯理所当然的被找来学校,他很生气,生气也好,这不就是我想要的吗?我最怕的是他完全没反应,可是即便如此,我还是会对自己即将遭受到的对待感到恐惧,我不知道他会怎么惩治我,我的屁股在他手上永远都是不安全的,我只乞求他带给我的只是肉体上的疼痛,而不是内心。 车停在家门口,蓝斯从皮夹掏了几张钞票给司机,司机正数着零钱要找给他。「下车。」蓝斯冷冷的说。我发现我的两腿竟然开始颤抖,连一步也迈不出,蓝斯以为我在使性子,他下了车走到我这头开了车门,揪着我的后颈把我粗鲁的拽下车,我比我自己想的还要懦弱,在他强大的气场下,我浑身发抖,蓝斯也感觉到了,「你也会怕?那在做出这些荒唐事时怎么不先想想后果?」他恶狠狠的说,冰蓝的眼睛里半点温情都没有。 他几乎是用拖的把我拽回了他的房间,然后重重的将我甩在他的床上,我被摔得一阵晕,好不容易爬起来,回头一看发现他正在翻抽屉,很快的翻出了一根细细的钢尺,长度三十公分的那种,宽不过两公分,看起来既坚硬又有弹性,不管我屁股有多硬多耐打,那东西都是绝不可能断掉的,会受伤的只有我。 他把两颗厚实的枕头迭起垫在我的腹部下,让我的屁股高高噘了起来,他拉下我的裤子,把衬衫捲到腰部以上,露出了整颗光裸的臀部,我绷紧神经,全身肌肉都僵硬着,他压紧了我的背,那根钢尺便暴雨般的落下来。 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很能忍痛的人,可是那根细细的钢尺却轻易摧毁了我的意志,当我回过神时,才发觉眼泪已经爬满了我的脸颊,蓝斯是真的气坏了,他几乎是用十成的力气在抽我,那根钢尺紧紧的咬着我脆弱的屁股,每落一下就深深陷进我的皮肉里,当我还来不及消化那种疼痛,第二下又紧接着抽了下来。 「啊......啊......呜......嗯啊......」我叫了出来,眼泪鼻涕流了满脸,沾溼了蓝斯的床。 从屁股到腿根,没有一处是完好的,火烧火燎般的疼痛连成了一片,肿胀的像是随时都会裂开,蓝斯终于放下尺子,松开我的背,我马上跪了起来,背部朝上头朝下,蜷缩着身子背过手去抱着自己剧痛的屁股呻吟。我的整颗屁股温度高得吓人,而且摸起来凹凸不平。 「说,你和奥格斯那小子到底怎么回事?」 蓝斯威严的声音传来,正式进入拷问时间,我啜泣着没回答,他勐然拉开我抱着屁股的手,钢尺再度落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我狂乱的尖叫着,然后在我疼得快要崩溃时,他又停了,「我再问一次,怀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关你的事......」我喘着气艰难的吐出这句话,「我喜欢奥格斯,我想跟他做爱......你没资格管......」 「我没资格?」他语气有掩藏不住的暴怒,「怀特,你真的翅膀硬了,主意也多了,我现在就打烂你的小屁股,看你觉得我有没有资格!」 他语尾还没完全落下,钢尺就又抽了上来,我挣扎着,可是却换来更狠的一顿抽,「啊......噢啊......疼......」我呼着痛,尺子又突然停了。 「你跟奥格斯是什么时候开始做这种事的?」蓝斯把尺子抵在我的臀上,大有我的回答如不能令他满意马上就会遭殃的威胁意味,可是我才不想妥协。 「你自己也有女朋友了,凭什么管我,我只是想跟喜欢的人做爱,那有什么不对?」我用乾涩的喉咙吼着。 「当然不对!你想跟谁交往,那也是上了大学才考虑的事,况且你们都是男孩子,怀特,上大学之后你会有更多的选择,也会看见很多可爱的女孩子,到时你要跟谁交往,哥都不反对,现在你的本份就是遵守校规,好好的唸书——」 这一番话让我的心冷了。 我输了,这场孤注一掷的赌注我彻底的输了。 蓝斯生气的原因太单纯。单纯到让我觉得自己好龌龊。 我崩溃的喊:「你什么都要管——我不想你当我哥了——我就是喜欢男人那又怎样!蓝斯,你一定不知道吧,奥格斯说我帮他弄得很舒服喔,因为从六岁起我就帮各式各样的男人服务过了,我最喜欢我的屁眼被玩弄,我老实跟你说吧,我不爱奥格斯,我只是喜欢跟他玩,以后我还会找不同的男人插我的屁眼,可是那都不关你的事,因为你不是我的谁!我不认你!你不是我哥!」 番外——怀特尼尔森的苦难(完)有虐慎入 蓝斯的脸看起来很震惊,一阵青一阵白过后,他的表情复上了前所未有的狂怒。 「你说什么?」他一字一句缓缓的说。 「我说,我就是喜欢被男人干。」我倔强的回他,「不管你怎么阻止,我都还是会找男人干我。我就是这么的贱。」 蓝斯英俊的脸变得好狰狞,粗暴的拉着我的头发逼我直视他的眼睛,「我养你那么大,不是为了让你这样作践自己——」 「你打死我好了!你没把我打死我还是会去找别的男人——」我缓缓的说,「你把我打死,我就什么也不欠你了——」 他真的气疯了,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跳,拳头也握得咯吱作响,反手一巴掌把我打趴回床上,咬牙切齿的说:「你喜欢找男人,是吗?我把你屁眼打烂,看你还怎么找男人!!!」他往门外唤了声:「艾德蒙——」 我的僕人怯怯的走了进来,多半在外头也听到了房里的风暴,他跟了蓝斯好几年了,后来蓝斯把他安在我身边照顾我,他大概也是第一次看到蓝斯如此狂暴的模样,脸上充满了惊恐。 「把他的屁股掰开。」蓝斯命令。 艾德蒙不解的望着他,蓝斯不耐烦,「不懂吗?掰开他的两瓣屁股蛋,把肛门露出来。」 艾德蒙似乎很不能理解蓝斯要做什么,可是我却知道,当我的僕人的手碰到我滚烫的屁股时,我尖叫挣扎:「不——不要——」我的手挥打着他,蓝斯一尺子抽在我的手背上,我哀嚎一声,还是护着屁股不放。 蓝斯从衣柜拿出一条领带,将我的双手反绑在身后,我在我哥和僕人的面前呈现了羞耻的跪趴姿势,屁股噘得老高,艾德蒙掰开了我的屁股蛋,我再次痛哭出声,我的自尊崩毁了,我的哥哥和僕人正检视着我的屁眼,而我无力反抗。 我哥抽了一尺子在艾德蒙手上警告:「眼睛闭起来,要是被我发现你敢偷看,我保证挖出你的眼珠。」 蓝斯待人一向彬彬有礼,何时会说出这种粗鲁的话,他也彻彻底底的失控了。 我终于扒开了他的面具,我的哥哥,实际上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无论他外表装得多完美,他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懂得佔有、伤害和掠夺的普通男人。 钢尺抽上了我的屁眼,我疯狂的尖叫起来,太疼了,钢尺锐利的边缘几乎要划破我的私密处,我用力紧缩着括约肌,艾德蒙听到我的惨叫似乎不忍心了,放开了我的屁股。 「做什么!掰好!」 我听到身后传来蓝斯的怒斥,艾德蒙又把手复上我的臀部,我隐约感觉到他在颤抖。 艾德蒙也照顾我好几年了,他都懂得心疼我了,我哥却不懂得心疼我。 又是一尺子抽了过来,落在我肛门附近细緻的肌肤,「啊啊啊——」我连声惨叫,觉得自己快疼晕了,我想到了第一次被某个中年男人插入的可怕回忆,那种快要被撕裂成两半的剧烈疼痛,现在这根钢尺带给我的,就类似那样的感觉。 「蓝......蓝斯......疼......求你了......」我呜咽着,完全没办法好好讲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浑身颤抖。 可是这样都不能搏得蓝斯的一点同情。第三下狠狠抽在我的屁眼正中央,使我宛如雷击般的痉挛,我已经疼得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所有生理反应,我的眼泪、鼻涕、口水浸湿了床铺,还差一点就失禁了,我感觉自己的屁眼被打破了,肛门周围有种湿黏的感觉,艾德蒙又放开了我,「蓝斯少爷......请您住手吧......」 「给我抓好。」 我只听到蓝斯冷酷的吐出这一句。 「不,蓝斯少爷,这太过份了......」艾德蒙拒绝了。 蓝斯没有逼他,他自己固定住我的屁股,又开始狠抽我的臀峰,「啊......啊......」我哭得声嘶力竭,在泪眼朦胧间我扭头看见蓝斯的侧脸,他真的疯狂了,这不就是我想要的吗?我如愿让他成为了一头野兽,我的二哥,总是表现的很高尚的二哥,变得跟我一样堕落。 人只有在极度愤怒和极度渴望之下,才会失去人性,才会退化成为一头疯狂的野兽,蓝斯,你是哪一种? 我应该高兴的,这不就是我想要的吗?可是,为什么我的心却像要碎掉一样的痛。 我觉得好累。 我成功把他给逼疯,可是也把自己逼到了绝境。 当一尺子抽到我的臀缝时,我用最后仅存的一点力气哭道: 「你不是我哥——你不是——我哥才不会这么变态——我哥才不会这样揍我——你不是我哥——我恨你——我恨你——呜啊啊啊啊啊——」 蓝斯丢下尺子,他望着我,满脸的狼狈,他看我的表情就像你的室友告诉你你半夜磨牙吵得他睡不着觉,而你打死都不相信他的话,他的表情就是那样的错愕。蓝斯的嘴唇蠕动了半天,最后只对艾德蒙说了一句:「帮他上药。」 然后走了。 艾德蒙过来帮我解开手腕上的领带,「怀特少爷......您还好吗......」 我对他大吼:「滚——你出去——滚开——」 我知道他关心我,可是我累了,这一搏已经耗尽我所有的能量,我觉得我再也没有馀力应付任何人。 我趴在床上趴了好久,脸庞周遭那块棉被溼了又乾,乾了又溼,蓝斯都没有再回房,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勉强爬起身,一瘸一拐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我换掉湿透的衣服,拿了多年的积蓄塞进夹克口袋,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时候,走出家门,走进寒冷的冬夜街道。 lt;lt;番外完gt;gt; 第34章 (回正文——奥格斯视角) 折腾了一晚,我好不容易趴上了床,才入睡不久,就被急促的门铃声惊醒,我一看时间,凌晨三点,我披了件袍子走出房门,看见丁也从自己房里走了出来,衣着整齐,这傢伙到底有没有好好睡觉啊,算了,重点不是这个,「这么晚了,会是谁?」我问。 丁摇了摇头,「我去开门。」 「不,我去。」我说。深夜来的访客通常不是什么好访客,如果是坏人就糟了。 丁跟在我的身后,我开门一看,是个陌生的男人。 「先生,有事吗?」 那个男人礼貌的开了口,「抱歉,深夜叨扰,请问,您认识那个男孩子吗?」他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车子,是辆出租车,后座坐了一个人。 我过去一看,发现竟然是白白。 他紧闭着眼睛,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那男人说:「他在肯辛顿招了好久的车,说要到曼彻斯特,可是那么远的距离根本没人想载,我看他穿得很单薄,又一脸病了的样子,待在街上一定会冻坏,劝他投宿旅馆,可是他很坚持要来这,我拗不过他......」 「谢谢你,先生,你真仁慈。」我由衷的说,「丁,替我拿些钱给他。」 我把头鑽进后座问:「白白,你还好吗?」 他勉强睁开一道细缝看我,双眼异常红肿,我知道他一定哭过了,他看起来很虚弱,唇色苍白,脸颊却又泛着不自然的红。 「你站得起来吗?」我问。他没说话,又缓缓闭上了眼睛,像是一个厌世的老人。 我把他从车里横抱了出来,我的手托在他臀部下时,他生生的倒抽了一口气,我马上就明白,「你哥又揍你了......」 他依旧不肯开口,可我看到眼泪从他紧闭的眼角滑了下来,看得我心都揪了,「没事的。」我在他耳边轻声说。 白白崩溃了,我看得出来。蓝斯揍他从来都是狠得下手的,这次犯了这样大的错,他哥绝不可能轻饶他,可是我知道肉体的疼痛从来都无法打击他,是怎样的绝望要让他这么一个高傲的人,忍着痛坐了四个小时的车来求助于我,我真的没办法去细想。 「白白......没事的......」我喃喃对他说,他把脸埋进我的颈窝,我感觉自己的肩膀因此湿了一大块。 我把他放在我的床上,让他趴着,他的体温高得吓人,「丁,这么晚了还能找到出诊的医生吗?」 「我试着打电话问问看。」 「谢谢。」 丁出去后,我倒了杯水喂他,他喝下后,用乾涩的嗓音说:「奥格斯......对不起......」 他大概也看出我走路的姿势很彆扭。 我走过去坐在床沿,摸了摸他的头,「没事的,你看,我还能坐呢。」 他的嘴唇微微牵动了一下,看起来连笑的力气也没了。 「对不起......我很自私......」他声音很小,彷彿只想说给自己听。 「别说了,白白,没关係,我了解的,我们都会好起来的,别担心。」我柔声安慰他,「我会帮你的......」 敲门声响起,丁走了进来,「少爷,罗杰医生说他能来一趟,不过得去载他,我开车去。」 「谢谢你,丁。」 丁离开后,白白哑着声问我:「你能收留我一阵子吗......」 「没问题的,多久都行。」我没问他原因,因为他的神情太悲伤了,我问不出口。 「谢谢你,奥格斯,你真好......」他虚弱的说,「我累了......真的累了......」 「睡吧,睡一下,医生很快就来了。」我又摸了摸他的头,他静静的闭上眼。我的好友,这几年他没长高多少,我想起我们刚认识的时候,还能平视对方,可是多年过去了,不知从哪时开始,他在我面前已经显得娇小。 我望着他眉上那道疤,十四岁那年,我因为一个荒唐的决定,开车载着他出了车祸,因而害他撞破了脑袋,虽然他本人并不在意,但我心里始终对他存有一份亏欠。他的个性不好,但并不是真的坏,他只是不擅长表达自己,又常常过于好强。 我不知道他跟蓝斯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看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太美好的经历,身为他的朋友,我只能在一旁守着他。 第35章 半小时后医生来了,他检查了白白,「这应该是发炎引起的高热。」他下了判断,「你的身上有伤口吗?」 白白嗫嚅着不肯讲,医生看他态度扭捏,又一直趴着,问:「受伤的是臀部吗?」白白脸色大变,医生说:「如果是我误判了,那真是非常抱歉,可是最近有男同性恋因为性交肛门受伤而来就诊,如果是那儿受伤,最好还是快点治疗,要不然细菌感染就不好了。」 我听了以后望着他,「白白,你......」他的脸乍青乍白,我一看他反应分明就是有鬼,「难道蓝斯对你......」 他吼道:「没有——」 我说:「你把屁股的伤让医生看一下吧,医生帮你做个处理,很快就会好。」 他瞪着我,「不——不要——我没事——」 我柔声劝着:「白白,他是医生啊,你不要害羞,他不会觉得怎样的......」 白白恶狠狠的瞪着我,「不要——你滚——你们都滚——」 趴在别人家的床叫主人滚,唉,白白这性子啊...... 我几乎可以想像蓝斯被他激怒成哪样。 我无奈,只好把医师带出房间外谈。「医生,我这朋友性格就这样,你别介意,他被打了屁股,伤得应该不轻,你开些消炎药和伤药给他吧。」 「我看他的烧不像完全是因为臀部的外伤引起的,他可能自己不好意思说,我会另外开些擦那儿的药,请务必洗乾净了手再抹,以免感染。这几天儘量让他吃清淡点,还有不要做太激烈的活动。」 「谢谢你了,医生。大半夜还劳烦你跑这一趟。」我握了握他的手,「丁,麻烦你送医生回去。」 他们走后,我回到房里,把药递给白白服下,然后问道: 「白白,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老实说,蓝斯是不是对你......」 他尖声打断我:「没有——我说没有你还不相信吗!他怎么可能——」 我又问:「那你那里是怎么了?」 他撇头过去,冷声说:「没有。」 我急道:「白白,你难道要我扒下你裤子检查个仔细吗?」 我掀开他的被子,他吓得翻过身去,不慎撞到了伤处,哀嚎了一声。我把他硬抱了过来,让他趴在我腿上,他哭了,「不要——奥格斯——」我不理他,拉着他的裤头,假装要把他裤子脱下,他哭叫着:「别脱,我说我说——他揍我......」 我放开了他,「什么?他揍你——那里......?」他啜泣着没说话,我飙出一句脏话,「那个溷蛋,他怎么能这么做......」 我不敢相信蓝斯竟然会这样做,那傢伙虽然强势,可是从我眼中看来还算满疼爱他弟的,可是他竟然会用这种手段羞辱他弟? 我把白白放回了床上,帮他盖好被子,「对不起......」我为我粗鲁的行为向他道歉,白白把枕头往我脸上用力一砸当作报復,然后撇开头不愿看我。 「白白......医生有开擦那儿的药,你自己擦吧,如果发炎感染就不好了......」我把药放在他枕头旁边。 这傢伙毫不领情,直接把药扔到地上。 我生气了,「你想让那儿烂掉吗?」 他眼眶泛泪,赌气说:「烂掉就烂掉吧。」 听他这话我真为之气结。他那不珍惜自己的样子不要说蓝斯要揍他,连我都想摔他两巴掌。 「算了,我不管你了。」我甩门出去,在门关上前,我没忽略床那头传来的,饱含压抑的抽泣声。 第36章 我才刚离开房间,就听到电话响起的声音。 「喂?」 「我是蓝斯,怀特是不是跑去你那了?」 我口气很差,「现在才发现他失踪,会不会太晚了。」 蓝斯的语气也不是很好,「我已经找他两个多小时了,他在你那吧?」 我思考着,在答与不答间犹疑着,想到白白失去生气的模样,最后还是回答:「他在我这。」也许,让那傢伙回到蓝斯身边,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吧,看白白那彆扭的态度,肯定是没把自己的想法表达清楚,这对兄弟啊,一个是不爱说话,一个是不听人说话,凑在一起根本就是悲剧,我就当一个推手,让他们再给彼此一次机会吧。 讲完这通电话后,等丁回来,我又回房去看了白白的状况,白白已经趴在我床上睡着了,脸颊还有泪水乾涸的痕迹,我拿毛巾帮他抹了一把脸,他的体温还是很高,我看到那条药膏依然躺在床旁的的地上,看来这傢伙是真打定主意要让自己烂掉,我感觉忧心忡忡,总不能要我真脱了他裤子帮他上那儿的药吧?太怪了,这我还真做不来。我又帮他换了几次额上的毛巾,擦了几次汗,丁进来说要接替我,我把他赶回了自己房间,当天开始微微亮起时,我觉得自己再也支持不住了,只好窝进隔壁的客房补眠。 八点左右,蓝斯就到了,他自己开着车来,我怀疑他有飙车的嫌疑,要不然怎么能那么快?蓝斯的脸色很难看,看来也是累坏了,整夜没睡让他双眼佈满了血丝,「怀特呢?」他的语气很粗鲁,蓬松的金发凌乱的披散在后颈,宛如一头发怒的雄狮。 「他还在睡觉。」我回答。 「带我去找他。」 他强势的语气真的完全激起我的怒气,我本来就对他把白白打伤的事感到不爽,身为白白的好友,我有必要为他讨回一个公道。 我趁他措手不及时,一拳重重的挥在他脸上。 蓝斯对我突然的一拳没有防备,硬生生的倒在地上,可是他很快的爬起身怒瞪着我,摆出随时能还击的架式,我出手很重,他英俊的脸马上就高高肿了起来,嘴角还渗出了血。 我望着他,平静的说:「这拳是为了白白打的。」 他抹了抹唇角的血,「我还没找你算帐呢,臭小子,你对别人的弟弟做了什么?」 「我?」 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小子,我对同性恋没有偏见,可是如果你不是真心喜欢他,就不准给我碰他,我弟弟不是给你糟蹋的——」 原来他在说我跟白白差点在旧校舍发生关係的事。 「你跟他做到哪了?」他咬牙切齿的质问,「该不会已经......」 「你这白痴——」我甩开他的手,「我们根本什么都还没发生,白白他根本不喜欢我,你还不懂吗?他是在试探你——他绕了那么大的圈,冒着被退学的风险做出这些荒谬的举动,就是为了要试探你——」 「什么?」 「他爱你——白痴——他爱的人是你啊!!!」 蓝斯望着我,一脸的茫然,可是随即茫然消失,换上了错愕、震惊的表情。 「你在说什么?」 「白白爱你——他的眼神永远都在追随着你,可是你从来都不转头看他,所以根本不可能发现他真正的心情!可是我看得一清二楚,因为我一直都站在他的旁边——蓝斯,你还不懂吗?白白这些脱序的行为都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 蓝斯的表情看起来很颓然,「我......我从来没想过这些事情......我只把他弟弟而已......」他跌坐在沙发上,就像有人在一瞬间把他的力气都抽乾。「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直都是。」我望着他狼狈的模样,冷冷的说。「从我认识他的时候,他的眼中就只有你了......」 「我真的从来没察觉到......」他把头埋进自己的掌心,闷闷的嗓音从那儿传了出来,充满了困惑与疲惫。 「这样你还觉得自己有办法好好的面对他吗?」我不想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于是又逼了上去。 「我不知道......」 「我不能让这样的你见到白白,你最好整理好自已的心情,否则这些事还是会重蹈复辙,你仍然会继续伤害他,他已经崩溃了,无法承受更多,我不能让你再这样打击他。」我直截了当的说。「除非你想好往后该怎么对待他,否则我是不会让你们见面的,除非白白自己想见你。」 他把脸从掌心抬了起来,「让我看他一眼就好,我不会吵醒他的。」 我真觉得我最大的败笔就是太心软,看着眼前这个骄傲的人因为事情超乎自己的掌控而变得如此狼狈,虽然他是个溷蛋,但我还是感到同情。「好。」我答应了。 我带蓝斯来到白白的床边,白白睡得很沉,蓝斯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他病了......」 「半夜已经请医生来看过了,医生说是伤口发炎引起的。」后一句我刻意加重了语气,果然就看到蓝斯眼中闪过懊悔。 「他喜欢喝蜂蜜水,什么都吃不下的时候,先让他喝点蜂蜜水,这样他食慾就会好多了。」蓝斯说着,又轻轻摸了摸白白的头,看起来十分怜爱的样子,让人难以想像他痛揍白白时,用的也是同一双手。 我竟然看见熟睡的白白下意识的将头往他的掌心靠拢,也许感应到了熟悉的体温吧。 蓝斯帮他弟拉了拉被子。我催促:「走吧。我怕他醒来看到你,又要大闹一阵。」蓝斯点点头,终于肯把那眷恋的眼神从他弟身上移开。他一转身,注意到桌上的药膏,他拿起那条一看就知道没开封过的药仔细看着。 「怎么没抹药?」 我责备的看着他,「伤在那儿,谁好意思帮他抹啊?他连检查都不让医生检查了!你怎么回事啊?打屁股就算了,怎么会打他那儿?医生说那儿若是感染了,会成大病的。」 蓝斯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良久才说:「你出去,我帮他抹。」 我不放心的看着他。他保证:「我会很小心,绝对不会惊动他。」 我想了想,白白那儿的伤不治也不是办法,「好吧。洗乾净手了再抹。」我转身走了出去,在关门前,眼角馀光不小心见到蓝斯轻手轻脚的褪下白白的裤子,露出了一个万紫千红、饱受磨难、凄凄惨惨的小屁股。 第37章 过了一会,蓝斯从房里出来了。 「接下来你打算要去哪?」我问。 「也许在曼城找一间旅馆投宿,等我理好了思绪,再来带他回家。」他说。 「要是他再也不肯跟你走了呢?」我问,「你也知道他脾气有多倔......」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眼里充满了悲伤,说:「那也只能尊重他了......」 我思考了一会,说:「你在我这住下来吧。」 「什么?」蓝斯表情很诧异。 「我这儿还有很多空房,你可以躲房里思考个几天,但儘量不要出来走动让白白见到,不过我估计白白这几天也不太可能做什么活动,三餐我会让人帮你送的,这样你就不需要特别去找旅馆,也可以每天为白白上药。」 「这样好吗?」他望着我问。 我耸耸肩,「就算是为了白白吧。」 他过来搂了我肩膀一下,「怀特有你这样的朋友,也算是他的幸运......」 我喉头一哽,问:「那他有你这样的哥呢?」 他看着我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可是我却看到他红了眼眶。 后来的几天,白白因为身体虚弱,睡眠的时间很长,而且只要一入睡便睡得很沉,宛如昏迷似的。蓝斯都趁着白白熟睡时,熘进房里帮他上药,白白这傢伙真的是病得严重了,脑子也烧煳涂,每天早晚被人脱了裤子,伸了手指进小屁眼里抹东西,竟然还能浑然未觉。 蓝斯和白白这对兄弟,在我眼里看来真是他妈的不正常,其实我会把蓝斯留下来,也是在赌,赌一个他爱上白白的可能,赌一个他会为了白白妥协的可能,我不相信我的判断会错误。 第三天白白午睡时,蓝斯又进了房间,我在门外等他,等着等着,门内突然爆出一声可怕的尖叫,我心一惊,打开门,看见白白已经醒了,小内裤还挂在膝盖,露出光光的小屁股,看来是蓝斯帮他抹药时惊动了他,白白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冲着蓝斯勐尖叫,连裤子也忘了提,蓝斯被他弟的模样吓坏了,他弟表现的越抗拒,他心里就越着急,伸长了胳膊想把他弟硬抱进怀里,白白尖叫的更厉害了,一口狠狠咬在他的虎口上,模样简直像一头被激怒的小老虎。 蓝斯满手的血,还硬要伸手去搂他弟,他弟吓得直往墙角缩,对蓝斯伸过去的手勐亮白牙,身子不住的打着抖,「怀特,你真不认哥了是不是?」蓝斯满眼的心痛,白白嘶哑着对他吼道:「你不是我哥——不是——」我真怕他们兄弟间的冲突会加剧,硬把蓝斯给架出门外。 「他那副狼崽样简直跟刚被带回家时一模一样,那么多年,还是又让他变回去了......」我听到蓝斯喃喃的说,嗓音满怀绝望。 「冷静点,蓝斯。你这样事情不会变好。」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可是还是劝道,「你在这等我,我进去安抚他。」 我再次回到房间,白白的裤子已经穿好了,正恶狠狠的瞪着我,「奥格斯,你背叛我——」他说着,把一个枕头砸了过来。 我轻轻松松的接住,「你这样逃避也不是办法——」我话还没说完,他就扑上来要打我,看来蓝斯这几天耐心帮他抹药还挺有成效的,屁股不疼精力就回来了,「你说——你藏着他几天了——是不是我一来你就通知他了——」他边捶打我边咆哮,唉,这小子十三岁时是这样,现在都快满十八了还是这样,都没进步,我一巴掌不轻不重的拍在他脸上,斥道:「你冷静点!」 他捂着脸,错愕的看着我。 我插着手问他,「白白,你到底还要多不成熟,你难道真打算再也不理你哥了吗?」 他的眼睛泛红,哽噎的说:「不理了......」 「你也不爱他了?」我又问。 泪水在他眼中转呀转的,好半仰他才小小声的说:「......累了。」 「好,你如果真的再也不原谅他,我马上赶他回去,以后你就住我这,反正没了你哥,你那个家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我强硬的说,「我现在就去问问他还有没有话要跟你说,说完了我马上撵他走。」 白白的脸又开始惊恐,好像很怕面对他哥,我不理他,转身开门出去。 「这些天,你想出个答案了吗?」我在门外低声问蓝斯。 「我还没想清楚,可是我会好好跟他谈的......」蓝斯看起来也是很徬徨。 「他现在很怕你,你最好不要碰他。」我提醒。 他神色一黯,「我明白。」 我把蓝斯放了进去,自己在门口盯着他们,以免这俩兄弟又发生什么无法控制住的冲突。 第38章 白白背对着,把自己全身裹进棉被里,只露出半个小脑袋呼吸。我觉得他这种类似鸵鸟般的行为还挺幼稚的,难道这样就真的看不到听不到了吗? 蓝斯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床边望着那团棉被,好半仰都不说话,我倚在门边,看起来淡定,内心其实紧张得很,我已经不想再安慰绝望到极点的白白,虽然我觉得白白若是能跟我一起住也没什么不好,但还是衷心希望他能离开我这,而且是带着笑容离开。 「怀特。」 蓝斯终于开口。我相信他现在内心一定很纷乱,刚刚的沉默是他正努力的理清那些千头万绪。白白一听到他的嗓音便轻颤了一下,蓝斯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让他脆弱的心灵受伤害,我想他怕了。 「怀特,奥格斯都跟我说了。」 听到蓝斯这么说,棉被里的白白小小声的抽了一口气。 他现在心里一定是在怨我。我想。 「关于你的心情......」蓝斯讲得很慢,我感觉他很紧张,「哥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白白发出了一声呜咽。 蓝斯又继续说:「哥真的很抱歉,从来没注意到你的小脑袋一直在为这些事情烦恼着......直到奥格斯告诉我,才明白你最近的反常是为了什么,哥真的很迟钝,从来没有真正去了解过你,你愿意原谅哥吗......?」 我看到白白露在外头的半颗小脑袋摇了摇,蓝斯的脸一下就黯淡了。 「没关係。」蓝斯柔声说,「怀特,你不原谅哥也没关係,但是哥这次想听你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好吗?」 那团棉被抖得更厉害了,可是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蓝斯不气不馁,继续循循善诱:「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哥跟你说过,你想要什么,想说什么,都可以告诉哥,哥会好好的听着,可是这些年,你从来没表达过自己,所以哥只好用自己的方法去摸索你,逼你,却反而造成了我们兄弟间的鸿沟,怀特,你再给哥和你自己一次认清彼此的机会,好好的把你的心情,明明白白的跟哥说清楚,好不好?」 我的棉被还在随着白白的小身体抖个不停,过了好久,久到我认为蓝斯都要绝望了,才有小小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那里头传出来—— 「不......蓝斯......不要结婚......我不想你结婚......」 「嗯......」蓝斯发出了一声不明就理,听起来像是叹息又像是清喉咙的声音。 白白还是不肯转身过来,他抽噎着说:「我爱你,蓝斯......我爱你......」 听我说是一回事,可是听到白白自己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我相信这对蓝斯的震撼还挺大的,也许在他的心里,他真的就只把白白当弟弟而已,只是较一般情况而言,他对这个弟弟是执着了点,投注的心思又多了点。蓝斯爱着他弟,这点是无庸置疑的,他自以为的兄弟爱,也许早在不知不觉中脱了轨,爱经常在时间的摧枯拉朽下变质,变得不是当初所认定的那些,只是被蒙蔽的人们又哪能察觉出来呢?人心是不能掏出来看个分明的,有时候人们根本无法说清楚自己到底重视什么多一点,太自然的东西我们常忽略,得不到的东西我们又渴望,人就是如此不了解自己的生物,所以才老是在不同的关口徘徊。 蓝斯沉吟着,最后还是说出了残忍的话—— 「怀特......哥从来没想过跟你有那样的可能性。」 难道我赌输了吗?不......我听到棉被里传来白白压抑着的哭声。 「哥一直把你当作弟弟,一个很重要的弟弟......比谁都还要重要。」蓝斯的嗓音充满了不知所措的徬徨,「哥真不知道......」 白白哭着打断他,「如果你不能爱我,那我宁可当初不要认识你,这种滋味太痛苦了......蓝斯......蓝斯......要我看着别人得到你,那简直比死还难受,我宁愿一开始心里就什么都没有,也不要明明有了却硬生生的抽走——」 蓝斯的表情充满痛苦,他弟完完全全否定了他这个做哥的,除了爱人,白白什么都不要,甚至连哥哥也不要了。 白白的爱,太伤太狠,一点馀地也不肯留,他就是要逼,不把对方和自己逼到悬崖誓不罢休,这样的白白,最后如果不是让对方跟着沉沦,就是他自己堕入深渊。 我就做不到这样,我宁愿死守着目前有的,也不要为了抢一个不能确定的东西,连手上握着的也丢了。 第39章 「怀特......哥跟你说......」 「不要叫我怀特!!!」白白倏地大吼,「我恨死怀特这个名字了!它不仅表示我和尼尔森家的关係,也一再提醒我你是我哥的事实——可我根本不想你当我哥——根本不想——」 我看到蓝斯的拳头收紧了,上头的青筋一根根清晰的浮现,过了一会,他又缓缓的松开。 「怀......不,白白,你听哥说,哥已经明白你的心情了,现在,换你听哥说,好吗?」 白白在棉被里默默点了个头。 「这几天,哥想了很多,想起当年你刚回到家的样子,还有这些年我们相处的点滴,对哥而言,你已经是密不可分的家人了,哥爱你,真的,也许并不是你想要的那种爱,可是哥确实是爱着你的,哥从来没想过会失去你......不管是不是将来我们各自有了家庭,还是你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人生,你都是哥的弟弟,哥永远都是向着你的,可是,你现在却要完完全全的撇清你和哥的关係,你这么狠,哥一下子真的无法接受......白白,哥认真的问你一句,哥如果真的没办法接受你的感情,是不是就要从此失去你了?」 白白压低声音抽泣着哭,浑身颤抖个不停,我想他内心一定很挣扎,他的回答,代表着自己是否将要走出蓝斯的生命。 「嗯......」 当白白的决定从棉被里传出来时,蓝斯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如死灰般,一点生气也没有,白白,你真的太狠了,你连一点中间地带都不肯给,你要的,不是黑,就是白,要是没有黑或白,你宁可孑然一身,可是啊,白白,你不知道人生中还有一个选项,叫做妥协吗? 我几乎要觉得希望淼茫了,这对兄弟,也许真的不可能有未来。 蓝斯开口了,他的嗓音颤抖着—— 「白白......哥真的,不想失去你......你想要的东西,哥都会试图去取来给你,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很想要罗勃特的手錶,还把手錶偷走,哥知道了很生气,狠狠打了你小屁股一顿,但后来哥看你真的很想要錶,又买了一只新的给你......可是,爱情不是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取得、也不是说想给就能给的......」 白白的抽泣已经变成呛咳了,他激烈的换着气,好像一个即将溺死的泳客。 「白白,哥现在还没办法确定自己的心情,可是,如果做任何事能让你继续留在哥的身边,那哥都会努力的去试,哥从来没这么害怕失去过......你想要的,哥不能保证一定给你,但哥会努力,往后的事,哥不能确定,也许将来,哥还是会伤害你,或者是,你让哥受伤,都有可能,可是,你要相信,哥是珍惜你的,不管怎样,哥都不想令你失望......」 蓝斯的语气隐含着激动,我看到泪水从他的侧脸滑了下来,留下一道晶亮的水痕,白白还是没有转过身来,所以他没有看到蓝斯这副颓丧的模样,他知道后会后悔的。我想。 「白白,哥没有爱过任何人,如果人生的路途只能选一个人相伴,哥会毫不犹豫的选你,因为你是哥最放不下的人......可是,未来实在有太多的不确定......三天后,哥会回肯辛顿去,要不要跟哥回去,是你的决定,哥都会尊重你......」蓝斯站了起来,我看到他的手伸了出来,似乎想触碰白白,可是最终还是收了回去。「白白,你好好想想吧,哥等你......」 蓝斯说完,往我这开门走了出去,在离开前,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看到他的侧脸,已经是完全的平静。 先妥协的是蓝斯,他已经尽力了,我想。 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男人,而且还是自己的亲弟弟,这样悖德的关係,未来究竟会遭受到多少的流言诽语,蓝斯不可能不知道的,他这样注重形象的人,却还是承诺自己会努力去试,我相信他不只是说说而已。 再来就看白白会不会退一步,让自己还能有个希望,让两人往后还能有发展的空间,虽然,不知道是否又是一次永无止境的等等等等。 我走过去揭开白白的被子,他蜷缩在里头,痛哭的完全不能自己。 「白白......」我坐在床沿,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上头溼漉漉的,让人分不清是汗,还是沾上了那些彷彿再也止不住的泪水。 「白白,你好好的想想,不要让自己后悔......」我轻声说。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声嘶力竭的哭,我把被子盖回他的身上,拍拍他的背当作安慰,安静的离开房间,我希望他可以自己思考出一个答案,一个让双方都能接受,自己也没有遗憾的答案。 第40章 从那天后,蓝斯和白白再也没有交集。直到第三天,也就是蓝斯说要回肯辛顿的那天下午,我从二楼的窗户看到中庭的蓝斯在树荫下睡着了,这几天他心里相当煎熬,肯定睡也睡不好,也许是屋外温暖的冬阳太能治癒人心,连带着让他也平静了。 然后,我看见白白走出了屋外,小心翼翼的走近他哥,看起来像是一隻小兔子般戒慎恐惧,他在蓝斯身旁坐了下来,抱着膝盖,低着头,似乎在思索些什么。过了好一阵子,白白用一种极缓慢的速度,将瘦小的身体偎向蓝斯,脸枕在他哥的胸膛上,身子蜷缩的像一隻暖炉旁的猫,从我这个角度无法看到他的表情,但是我看到闭着眼的蓝斯抬起一隻手,用同样小心翼翼的态度,把手轻放在白白毛绒绒的后脑勺,看着这一幕,我突然感觉内心涌上一股热,眼睛也迷濛了。这对兄弟,相识了几年,可是却从未真正了解对方,现在的他们,才正要重新摸索对待彼此的方法,让两人能顺利的走下去。 「丁,你曾经有过怎样也无法得到的爱情吗?」 我问站在我左后方,一起看着这一幕的他,他沉默了一阵,开口:「我想是的。」 我转身望着他,「那要怎么样才能释怀?」 他直勾勾的看着我,说:「藏。藏在心里,直到自己完全忘了。」 他在说谁?是我的父亲吗?还是其他......? 我觉得好在意。 那天晚上,白白跟着他哥回去了。又过了几天,停学结束,处分下来,我们并没有被退学,我和白白表现一向良好,都是很有机会考上理想大学的优秀学生,所以惩处委员并没有让我们退学,只是等着我们的,是很多很多的劳动服务。 后来,蓝斯主动跟他的女友分手,这个举动彻底激怒了尼尔森男爵,他们父子大吵了一架,蓝斯正式与他父亲脱离了父子关係,他即将升上大四,学分修得差不多了,于是就在牛津市找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开始过着半工半读的生活。蓝斯已经不再是尼尔森家的二少爷,他的人生本来是条笔直又宽敞的康庄大道,如今却成了一条崎岖又充满荆棘的岔路,蓝斯渐渐的脱离他自己所认为的正轨,往未知的地方走去,到底遇见白白是他的幸还是不幸,就只能由日后的他自己下评断了。 白白脸上的表情一天比一天平和,给人的感觉也不再那么的锋利,最后他被牛津大学录取,终于如愿能搬到牛津市跟哥哥一起生活。 而我呢? 我没有选择丁所期望的牛津或剑桥,而是回到曼彻斯特唸大学,丁得知后非常生气,可是他并没有揍我,自从上次他不小心把我屁股抽得开了花,几天后我就在垃圾桶里看到那根被折断的藤条,丁也渐渐的懂得尊重我的每一个决定,只是随着我的年纪越来越大,他却离我越来越远,态度也越来越生疏,我们之间的墙越筑越高,可是我却无力阻止。 我并没有白白的勇气,只要每次回头都还能看到他待在我的左后方,我就感到一阵安心。 第41章 「您真英俊,奥格斯少爷。」 我低下头,望着正专注帮我整理衣领的我的管家,他细緻的东方脸孔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美的,我痴迷的望着他,他用那纤长的手指灵巧的为我打上领结,我的视线却停留在那如落花般的唇瓣上,渴望轻轻的吻上去,当他抬起脸来望着我时,我马上将眼里的依恋收拾乾净。 我的管家,丁,从认识他到现在,十二年了,几天前,我才刚从曼彻斯特大学毕业,正式接掌了父亲留给我的公司。 回到曼彻斯特的这四年,我一面读大学,一面跟在丁身旁学做生意,我们朝夕相处,我对他的眷恋日益加深,外表却越显得不动声色,他对我的防备不再那么强烈,心里的武装却从未卸下,我望着他眼中投射出的我的倒影,已经完全是我记忆中父亲的模样,不只我的长相,我的谈吐、我的言行,全都模彷了父亲的样子,可是,可是,却还是不知道何时才能得到他。 「少爷,今天的酒会,是您在社交场合的第一场仗,可得表现的好一点。」丁一边帮我整理头发,一边说着,他离我很近,脸庞微微仰起,嘴唇在我的眼底下一开一阖的,我的下身一阵躁动,忍不住移开了视线。 「我知道。」我回答。嗓音有些粗嘎。 他摸了摸我的后脑勺,像对小时候的我一样,虽然我长得已经比他高出许多,「少爷,您真的成了一个好男人,等会在酒会上,您肯定会成为女孩子们目光的焦点。」 我抓下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捏了捏,「丁,你怎么还把我当小孩啊。」 他温和的笑了笑,把手抽了回去,「抱歉,少爷,一时半刻心态还改不过来,的确,您现在完完全全就是个能独当一面的成年人了,可是呢,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记忆却还停留在您小时候淘气,被我按在膝上打屁股,哭得惨兮兮的样子。」 「丁!」我羞愤的低吼。脸热烫烫的。 丁轻笑了一声,拍拍我的背,「走吧,少爷,威斯特已经把车开出来了。」 我感觉今晚的丁心情似乎挺好的,跟他平日一板一眼的严肃模样大不相同,居然还有间情逸致揶揄我,不过我猜不透为什么。 第42章 丁把我接掌父亲事业的消息让媒体散播开来,有些人似乎认为我会继承父亲的经商才能,更多人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在酒会上,突然多了很多与我攀关係的人,有些人是来道贺,有些人是来试试水温,更多的人是巴结和奉承,但无论他们肚子里藏得是什么心思,我依然不动声色的和他们交流,我真的长大了,磨了那么多年,我也为自己打造出了一副假面具。 一个中年男士带着一个女孩子来找我攀谈,那女孩年纪和我差不多。 「奥格斯,你还记得我吗?」 因为丁早就让我把英国政商名流界能呼唤唤雨的有力人士都给记熟,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他是知名服装品牌的老闆。 「史都华先生。」我向他点了个头,以示招呼。 「哈哈,真见外呢,奥格斯,你忘了吗?你以前都叫我汤姆叔叔呢,你还小的时候我常常去你们家拜访,你父亲恩佐是我的老朋友了。」 他热络的说。我对他说的事情没有任何印象,他说和我父亲是朋友?可是在我父母过世不久、公司潦倒的那几年,我并没有听说他有给过我们任何的援助。 「奥格斯,这是我女儿朵莉,你还记得她吗?你们小时候常一起玩。」史都华转而对他女儿说:「朵莉,让奥格斯陪你跳隻舞吧。」 他女儿似乎不是很情愿,扭怩的过来对我伸出了手,我展现了绅士风度的挽起她,把她带到了舞池。 可是我的视线却落在舞池边的丁,他正在和汤姆史都华畅聊着,摆出了一副商务人士谈案子的模样。 朵莉搭着我的肩踏着舞步,「霍伊尔先生,你的确是长得很英俊没错,但我是不会答应和你结婚的,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我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抱歉,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结婚?只不过跳了一隻舞,为什么就马上谈到结婚了? 她迷惑的望着我,「你怎么可能听不懂?你的管家来拜访我父亲好多次了,每次都是在商谈我们的事情,可是,虽然我父亲很看好你,但我不认识你,对你也完全没那种意思,而且,我是不会乖乖任由父亲摆佈的。」 我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恍然大悟,她是个很迷人的女人,漂亮、有主见、家世好,看起来也很聪明,很棒的女人,这就是丁那傢伙,擅自为我物色的妻子。 我压抑着怒火,礼貌的对朵莉史都华说:「你很迷人,小姐,可是这完全是我那自作主张的管家自己做的决定,我现在并没有和任何人交往,甚至是结婚的打算,请你放心吧,失陪了。」 音乐间奏时,我步出了舞池,抓住正专注和史都华攀关係的丁的手腕,「你跟我过来一下。」 他压低声音斥了一句:「您这样很没礼貌。」 我几乎要对他咆哮了,「你要是不跟我走,我保证马上把你用扛的扛出去!」 他似乎被我捏痛了,冷汗从光洁的额际滑落,我有点不忍心,放松了手上的力道,他马上甩开我。 「少爷,请您注意自己的行为。」 他冷着脸警告,可是我已经不是十一岁了,不再因为他只是稍微沉个脸就怕得半死。 「丁,你最好听我的话,否则——」 我话还没讲完,就被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嗓音给打断—— 「哎呀,这不是丁洋吗?」 我和丁不约而同的转过头去,是我的伯父,理察霍伊尔,他也来了,我看见丁一瞬间煞白了脸。 「丁洋,好久不见了,你都没什么变呢。」理查霍伊尔无视于一旁的我,擅自伸出他肥短的手指碰了我的管家的脸,我看见我的管家眼神充满了恐惧,连闪躲也忘了。 我不知道丁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看来他们彼此认识,他甚至还知道丁的本名。 「拿开你的脏手!不准碰我的管家——」因为愤怒,我感觉我的声音都变了,听起来有点像是狗吠。 「你的?」理察霍伊尔眯着他豆子般的双眼打量我,「我愚昧的侄子啊,你确定他是你的吗?这个漂亮的小贱人是我的——是你父亲——该死的恩佐霍伊尔,从我身边偷走的——」 他狠狠扣住丁的下巴,把丁惊恐的面容转向他自己,恶意的欣赏着,用力到让我的管家疼得扭曲了脸。 「小贱人,你逃走就算了,这些年,竟然还敢跟我斗?」他恶毒的说,「丁洋,你伺候完老子,接着换伺候儿子,你怎么那么贱啊你——」 我听到他这么说,忍无可忍,扑上去揍了他。 我知道我明天可能会上报纸头版,也许可能会因为伤害罪被拘提,可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丁露出那种表情。 在我狂踹理察霍伊尔时,丁猛然从身后抱住了我,「住手——少爷——」 他在发抖,他微微颤抖的瘦削身躯紧紧贴在我的背,我转身,一把将他扛上了肩,不顾所有围观人群的视线,步出了宴会厅。 我知道明天这些人会把我说的有多难听,可是我不在乎。 第43章 被我硬塞进后座的丁似乎惊魂未定,深呼吸了几口,才对我发怒—— 「您这是在做什么?」 我暴躁的吼了回去,「我才要问你——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被我吼得一怔,随后冷冷的开了口:「您现在不够冷静,等您调整好心情,我们再谈。」他撇开头,望向窗外。 我被他这副模样气得都要发抖了,忍着想把他那傲慢的脸硬扳过来,让他只能注视着我的冲动,咬牙说:「好,我们回家谈。好好的谈。」 我冷着脸望向前方,驾驶座的威斯特不安的从照后镜观察着我们,他从没看过我们这样冲突过,表情显得很担心。 车子就在沉默中驶进了家门。 「我在书房等你。丁。」 我说完,便迳自下了车,快步往书房迈去。一到书房,我就开始翻丁常坐着办公的那张桌子,果然在抽屉里翻到了几份调查报告,全部都是些名媛千金,上头记载了她们的家世背景、学历专长,个性评价等等......丁啊丁,你真有主张,从我小时候就这样了,把我一路安排到大,现在,连我的婚姻也要替我安排吗—— 丁开门进来,我把那份报告摔在他脚边,他铁青着脸,「少爷,我不记得自己把您培养成了这么有教养的人——竟然擅自翻别人的东西。」 「你——你自作主张的帮我安排对象,还瞒着我,难道就很有礼貌吗?」我吼道,「丁,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您已经二十三岁了,正常像您这样的年轻人,都至少交过一两个女朋友,少爷,我并不觉得我有做错,身为您的管家,我有责任为您打理一切,当然,我只是帮您物色适合的对象,之后的决定权还是在您,您可以选你喜欢的——」 丁这一番话,让我快要气炸了,我看着他十二年了,他无视我的心意就算了,竟然连我谈不谈恋爱都要管!!!还真是一个称职的「管家」啊。 「我谁都不选。」我冷冷的回答他。「我没有要跟任何女人交往,甚至是结婚的打算。」 「您这样,过世的先生夫人会很担心的。」 「干他们屁事!!!」我倏地大吼,「我不相信要是他们如果还在世,会像你这样干涉一切,他们一定会支持我的决定,我相信无论我喜欢的对象是谁,他们都会祝福——」 「问题是您身旁现在就是没个对象——」他厉声说,「还有要是您再冒出一句粗话,别怪我用尺子给您来个提醒。」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悲哀的望着他,「你该试着放手,乖乖的跟在我身边就好。」 他脸色一变,怒道:「如果这就是我存在这儿的价值,那我想我待在您身边也没任何意义了。」 他扭头就要走,我抓住了他的手臂,「去哪?」 「反正您只是要一个能安静跟在您身边的人,那找谁都行,我去叫威斯特,以后由他跟着您就好。」丁语气很讽刺。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挫败的说,「我只需要你而已,丁,可是你能不能让我有点空间,我的私事我自己打理——」 他平静的望着我,没有说话,眼神看不出任何感情。 我又问:「你和理查霍伊尔是怎么一回事。」 他脸色刷白,冷冷的吐出一句:「这不关您的事——」 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 这傢伙强势的干涉了我的一切,可是每次只要我稍微碰到了他的内心,他就摆出一副生人勿进的脸孔,太可恶!太不公平了—— 「我先回房了。」 看,他现在又想逃了。可是,这次可没那么容易,我用扒的用扯的用撕的,说什么也要看到他里头的真心。 我把他扯了过来,让他站在我眼皮下,是彼此可以感受到对方鼻息的距离,「你最好老实说出来,要不然我不会让你离开这里。」 「我没有义务要告诉您——」 我冷笑,「你就试试看吧,看是我有耐心还是你有耐心——」 他怒瞪着我,那张漂亮的脸蛋都涨红了,好半仰才说:「我们没怎样,他是您父亲的哥哥,我们当然有机会见过几次面。」 我听了,又把他拽得更近,他的肩膀几乎要贴在我的胸膛上,我轻声在他耳边说,「爸爸以前常告诉我什么,你知道吗?」 他没说话,我感觉他很紧张,心跳得很快,呼吸也急促起来。 「说谎的孩子要被打屁股。」我说完,一扬手,往他挺翘的臀部狠狠落下一巴掌,他惊跳了起来,想把我推开,他挣扎得很厉害,肯定是自尊心被伤到了,我把他压制在墙边,困在我的一双手臂里。 「你最好诚实回答,丁,你只要说一句谎,你的屁股就得挨打——」 「您太过份了——」他的脸更红了,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现在规则改了,你要是再说一句我不想听的,屁股也得遭殃。」我威胁他。「考虑清楚再开口——」 他生气了。高傲的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丁,被逼到墙角只能跳墙了的丁,我的管家,外表斯文内心暴躁的管家先生,被我彻彻底底的激怒了。 他开始激烈的挣扎反抗,拼命要从我的怀里挣脱,几个拳头在挣扎中挥上我脸,我把他用力拉了过来,照着那被西装裤包裹的屁股使劲揍了几下想让他消停会,可是这个举动反而更让他抓狂,他扭动着,手脚乱踢乱打,彷彿宁愿扯断手也死都要挣开我,我好愤怒,也感觉伤心,他就这么不愿跟我坦白? 第44章 我真怕他这样激烈的挣扎会误伤了自己,情急之下抓着他瘦削的肩膀狠狠往墙上按去,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他的背似乎被撞疼了,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可是我还是紧紧压制住他,我知道只要我不小心露出一点空隙,他就会逃走。 丁暂时停止了挣扎,他已经明白自己完全制不住我了,我拥有绝对的体型优势,如果我想伤害他,那是轻而易举就能办到的事情,我的管家先生终于意识到这一点,我已经完完全全是个男人,不是从前那个做错事被他拎着打屁股的小男孩。我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恐惧,他怕我,我真不想见他这样,不想。 「丁,我们相处了那么多年,你为什么从不愿对我打开心房?」我痛苦的说。 「因为没有必要。」他冷漠的说,「我的事情并不重要。」 「很重要!!!」我倏地对他大吼,「对我来说,没有比你更重要的了,我已经说过好几遍了,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丁——我对你——」 「不要说——」丁也吼了回来,表情充满惊惧,「不要说——」 「不,我要说,我一定要说——我爱你,丁,我真的爱你。」 我终于说出来了,这次,我们两个都不能再逃避了。 「您搞错了——您真的搞错了——」他慌乱的摇着头,不肯直视我的眼睛。 我捏着他的下巴,逼他面对我,「我有没有搞错,你其实很清楚,丁,你早就发现了,你只是不想承认被我爱上的事实,可是这次,我不想再逃避了,要是我再不说出来,你又会装傻下去,然后冠冕堂皇的继续帮我安排一次又一次的相亲,我很痛苦,你知道吗,丁?」 「不,少爷,这只是您的错觉,我照顾您,所以您对我产生依恋,就类似保姆和婴儿之间的情感,这并不是那样的爱,请您清醒点好吗——」 这狡猾的傢伙,逃避不成,就想要误导我,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是吗?没有婴儿会想对保姆这么做吧——」我伏下身,把他紧紧夹在我的胸膛与墙壁之间,就像三明治的馅一样,然后粗鲁的攫住他的唇。 我强势的把他的两瓣唇撬开,让自己的舌头顺利熘了进去,虽然我是第一次这么做,可是这就是男人的本能,就算没有经过任何练习。我看见丁瞠大了眼,接着一阵剧痛传来,我反射性离开了他,血溷合着唾液沿着我的嘴角滑了下来。 他咬我。 我用手抹了抹嘴角,看着沾在手背上的血迹,疼痛、愤怒、情欲,三者不断刺激我的神经,我终于知道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成为野兽,我用力捏开了他的嘴,又再次将自己的唇复了上去。 有了刚才的经验,这次他的反应是立即的,他一扬手狠狠摔了一巴掌在我脸上,力道大到把我的脸都给打偏了,我的口腔充满了浓郁的血腥味,这让我更加的疯狂。 丁恶狠狠的瞪着我,他那么不驯,那么教人难以掌控,什么叫嗜虐心,我现在终于明白,我想征服他,我想驯养他,我想让他顺服的躺在我的身下,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好。 我想得到他。 我粗暴的箝制住他的双手,我的理智被高涨的情欲给蒙蔽了,他也感觉到了这一点,挣扎的更厉害了,用尽全身力气扭动着,可是他的摩擦反而让我更加兴奋,我抓着他的衬衫,「不,别这样——求您了—-」他发出了哀求,但是失去理智的我却漠视了他的不寻常,我用力一扯,衬衫的扣子完全无法承受我的摧残,一颗颗的绷开,露出了包裹在里头、我从未见过的,丁赤裸的胸膛。 我的呼吸停滞了。 「不要看......拜託......不要看......」 我的管家在我的身下颤抖着,带着哭腔的求饶断断续续的从他嘴里洩漏出来。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的管家在大热天还总是将自己包得紧紧的,为什么我们出去玩时他从不在我面前换衣服,他从不游泳,他从不在洗完澡时光着上半身走出房间,甚至从不穿会坦露肌肤的浴袍。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在我眼前的,是一具满佈疤痕的身躯。 第45章 那些伤是陈年的,我看得出来,有些是鞭伤,有些是烫伤,更多我看不出是什么製造出的狰狞疤痕。它们很可怕,可怕之处在于经过了那么长的时间,可是它们却依旧存在着,你可以想像它们曾经造成过多大的痛苦与创伤。 「丁......」 我满怀愧疚的放开了他,把他敞开的衬衫拉好,他用手臂遮着脸,全身颤抖的很厉害。 「对不起,丁,我不会再这么做了......」 他放下手,羞愤的瞪着我,又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我自找的,我该打。 「丁,我不会再逼你了,如果你不想说,我就不再问,我会等你,等你有一天自己说出来。」 丁的脸又恢復冰封的模样,已经是全然的平静。 我继续说:「可是我是真的爱你的,除了你,我不会考虑任何人,你想要我成为怎样的人,我就成为怎样的人,只要能符合你的期待。你很欣赏我父亲吧?你看看我,我跟爸爸几乎一模一样了——」 他望着我,摇了摇头,「你们完全不一样。」表情充满了哀伤。「完全不一样。」 「丁,你能爱我吗?」我满怀期待的问。 他深吸了一口气,「少爷,我想我需要思考一下,您也需要冷静冷静,明天,明天我会答复您。」 我点点头,试着让自己平静。然后我们各自回到房里。 我躺在床上,脑中挥之不去的都是丁那副佈满旧疤的身躯,那很明显是虐待,究竟是谁伤害了他?我又想起了丁在理查霍伊尔面前露出的恐惧神情,还有理查说我父亲偷走丁的事——丁、理查、我父亲,到底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太多的谜团了,快要把我的脑子搞得一团乱,我想的头都疼了起来,最后沉沉的睡去。 这时候的我,根本想像不到明天的丁和我会变成怎样,我们之间的关係,到底是会变得更远?还是更近? 大半夜,我感觉有人在触碰我,碰得很轻,很小心翼翼,我没有睁开眼睛,我闻到了熟悉的气息,然后感觉那人坐在我的床边,看了我好久好久,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不动声色的等待着。过了好久,那个人终于过来了,他轻轻摸了摸我脸,他的手很冰,一年四季都是那样的冰,然后我感觉到一阵柔软的触感,有个温暖又柔软的东西碰上了我的唇,我不敢动,可是心跳得很快很快,我知道这个人是那样的彆扭,一旦让他发现我是醒着的,他就又会逃走了,他不喜欢让我看到他的情感,那我就装,努力的装,就像小时候我每次做了错事,他把我打重了的那些夜晚,我总是装睡着等他来替我上药,现在的我就像那样,他以为我睡熟了,没有知觉,才敢表露出自己真实的情感。 他离开我的时候,我的嘴里嚐到了淡淡的咸味,几滴温热的液体从上而下落在我的脸上,顺着我的脸庞滑进了口中,他帮我盖紧了被子,然后我听到房门轻轻关上的声音。 我的内心很激动,他是爱我的,他的吻告诉我,他是爱我的。 我不再为明天他会给我什么答复而担心,因为我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心。 他爱我。 终章 「起床了,少爷,八点了,您九点半有个会议,不是吗?」 我听到窗帘被拉开的声音,阳光射了进来,刺痛我的双眼,我小心翼翼的将眼睛睁开。 「威斯特,怎么是你?」 我的司机站在床边望着我,这感觉好陌生。 「丁先生吩咐我叫您起床。」他恭敬的说。 「丁呢?」我的思绪因为睡意,还显得有些茫然。 「他出去了。」威斯特把我的外衣拿来给我。 「出去?」我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了,「去哪?」 威斯特摇了摇头,「抱歉,他没有说,昨晚深夜丁先生突然敲我房门,把我从睡梦中惊醒,他说他要出门一趟,交代了我一些事情,然后就自己开车出门了。」 「几点的事?」 我从床上跳了起来,拽着威斯特的手臂问,他大概被我慌张的神色吓到了,结结巴巴的回答:「三点,我很确定是三点,我还跟着他到车库,帮他检查了一下车子的状况,然后才看着他离开。」 「他有带任何东西吗?」我儘量想让自己的语气和缓点,可是却发现没办法。 「没有,什么也没带。」 什么也没带?那一定不是去太远的地方......我不断的这样说服自己,要自己安心,我想他只是临时有急事出门一趟,所以才没跟我报备,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我相信。他是爱我的,我相信他不会狠得下心离开我,他会回来的。 我根本没办法去工作,只能留在家里枯等,两个小时后,丁开走的那辆捷豹被人开了回来,也打碎了我全部的希望,丁什么也不打算拿走,他不想欠我,连车都特地付钱请人开回来还,丁啊丁,你真狠,你什么都不想拿,可是你却狠得下手夺走我的心。 我委託了很多人、利用很多关係找他,把全英国几乎都要翻了,可是却没有他的消息,他那么聪明的人,要是真成心想躲我,那我是怎样也不可能找到他的。我不了解丁,他的一切我都不了解,因为他从来不肯告诉我,我绞尽脑汁翻阅我们之间相处的所有回忆,试着推测他可能会去的地方,可是却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我比我自己想像的还不了解他,即使我们共同生活了十二年,可是我对他的认知,却如同一张白纸。 有一段时间,我只要想到他的事就感到痛苦,我根本无法看到任何能联想起他的东西,只要看到了,就会陷入无止尽的伤怀。可是要我不想太难了,家里的每个角落都存在他给的记忆。 三个礼拜后,我才有勇气进入丁的房间,我从来没进过这儿,丁是很注重隐私的人,他从来不肯我踏入他的房间。即使威斯特说他并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可是房里的东西还是少得可怜,空荡荡的,就像从不曾有人住过这,就像他早知道自己有一天会离开,所以一点心思都不愿花在佈置这房间。 我坐在房内唯一的一张椅子上沉思,想着丁也许也是经常像这样坐在这儿想一些我未曾想过的事情,我注意到梳妆台上有一个漂亮的木盒子,这大概是这间房里最备受重视的东西,盒子看起来很精緻,我把它打了开来。 发刷。 回忆像潮水般迅速的涌了上来,让我一瞬间红了眼眶。我想起了好多丁和我之间的点点滴滴,我最后一次见到这支发刷是在四年前,这小东西带给我的屁股数不清的疼痛与关爱,原来丁还好好的把它收着,像宝物一样的珍藏着。我把发刷拿了起来,在手掌上敲了敲,感受它冰冷又平滑的表面,我望着发刷,愣了好久好久,终于把头埋进双臂,哭得泣不成声。 我知道自己也许再也找不着他了。 丁,你说男孩子只有在真正痛时才哭,那时候我不懂,还傻傻的问什么是真正的痛——而如今,你教会了我,这就是真正的痛,我现在终于嚐到了—— 你给我的东西太多,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所以,我无法恨你,我也无法忘了你。 我把小小的发刷紧握在掌心,任由泪水模糊了视线,因为即使我努力的擦,依旧止不住它们在我脸上狂妄的奔流,很快的浸溼了眼前所有的东西,我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看不分明...... lt;lt;左后方的你——正文完gt;gt; 作者后记: 「左后方的你」正式完结。 各位捧友请移驾主僕作「右前方的你」 /books/572366 target=_bnk css=linktent>"" target="_bnk" css="linktent">/books/572366" target="_bnk">" target="_bnk" css="linktent">/books/572366 接下来由傲娇丁丁来说说他的心路历程~~~~~ 番外——蓝斯,大学四年级(一) 当我回到租屋处的时候,室内昏暗一片,连盏灯都没有开,现在是晚上九点,平时的这个时候我根本不会待在家,因为一些缘故,我和家里闹翻了,为了生计,我开始半工半读。 我每天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到晚上十一点,负责整理档案或帮律师接洽客户等之类的工作,往往回到家都要十二点了,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将近一年,从大三的最后一学期开始,至于今天为什么会那么早—— 我是故意的。 我和我的上司请了几个小时的假,提早返家,原因是我发现和我同居的弟弟——白白,有些不对劲。 听他的教授说,他最近上课经常打瞌睡,而且报告的品质越来越差,他不应该是这样的孩子才对,还有,今早我洗衣服时,发现他的衬衫有很浓重的香水味,很明显就是打算要遮掩些什么。 我坐在沙发上等他,室内只开一盏夜灯,十点,我终于听到门锁开启的声音。 他打开大灯,看到我,表情凝结了,心虚的叫了一声:「蓝斯......」 他这个不自然的反应更加让我起疑。我轻声问:「怎么这么晚回来?」 他看着我,我注意到他喉头滚动了几下,才说:「和同学待在图书馆讨论期末报告......」 我交迭在膝上的拳头一下子就收紧了,还是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严肃的望着眼前这个眼神闪烁的小傢伙,语气和缓的告诉他:「白白,你知道我最不喜欢你说谎。」 他摇了摇头,紧紧抿着下唇。其实我很讨厌见他这个样子,每次他心里有话不说时,就是这副彆扭样。 「摇头是什么意思?是不想说,还是没有说谎?」我耐着性子问。 他犹豫了一下,嗫嚅道:「没有说谎......」 第二个谎!明明说了谎却说自己没说谎——我的火气上来了,「白白,哥是不是最近太纵容你了?」 他打了个哆嗦,很明显的在害怕,如果可以,我真不想跟他动手,自从发生那件事后,我就再也没打过他了,我一想到他是深爱我的,就不忍伤他的心,他也渐渐懂得表达自己,可是看他今天这个样子,明显就是在瞒我什么,每当他刻意与我保持距离时,我就感到一阵没来由的焦躁。 「白白,哥问你最后一次,你今晚去了哪里?」我的语气已经有怒意。 「图书馆......」他小小声的说。 我已经不耐烦他这回答了,「好,白白,如果你非要屁股疼了才肯老实,我现在就帮你——」 我把他拽了过来紧紧夹在胳膊下,解开他裤头的皮带扣整条抽了出来,折了两褶在手上,然后把他的长裤与内裤一起脱了,他光滑无瑕的小屁股在空气中颤抖着,这个小屁股很久没挨揍了,所以显得特别完好,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完好的屁股,让我的弟弟又开始有自己的主意,我绝不纵容—— 皮带抽在他的臀上,首先是留下一道泛白的宽稜,然后很快的充血、变红,然后高高的肿了起来。我没有心软,又连续抽了几下上去,小屁股已经在短短几秒佈满了红肿的印子。 我听到我的弟弟发出了小小的呻吟,在我曾经使用过的众多工具中,他最怕的还是皮带,大概他小时候第一次被我揍狠用的就是这坚韧的东西,所以心里留下了阴影,每次他行为一有偏差,我就威胁:「哥要去拿皮带了。」他就会马上变得老实许多,如果要达到修理的成效,手是没用的,这臭脾气的小傢伙根本不怕掌掴,巴掌打屁股只能给他做个提醒,但实际上一点效用也没有。 在几下特别狠的抽上他的臀腿交界处时,他开始啜泣了,固定在我胳膊下的红屁股开始不安份的扭来扭去,我知道他快要服了,没有手软,更重更快的十下又抽了下去,全都抽在同个地方,他哀嚎了起来:「啊——啊——啊——」 我不理他,紧接着揍,被皮带伺候过的小屁股已经整整肿起一圈,很多地方都透紫了,我就专往透紫的地方加强,尤其是臀峰那两块,我想他往后几天又不能好好坐了。 他终于受不住了,断断续续哭喊着:「别打......呜......疼、疼啊......我说我说——我去打工了......」 我停手了,可是还是没有放开他,「打工?在哪打工?」 他用猫叫似的声音说:「酒吧......」 番外——蓝斯,大学四年级(完) 这小傢伙——!!! 他肯定是明知故犯!!!他心里清楚我不喜欢他去那种地方,清楚那种地方有多不好,清楚要是被我发现了肯定是一顿揍,所以才怎样都要瞒着我,他心里什么都清楚,却还硬要去做,这不是欠揍是什么?! 我扔下皮带,抡起巴掌照着他的臀瓣就是一顿狠拍,对那可怜的紫屁股来说,巴掌就够受了。 我边揍边骂:「我让你说谎——让你有主意——让你瞒着我什么都不说——坏孩子,哥不打你你就野了——酒吧?很有能耐嘛!长大了,什么都不跟哥商量,还偷偷去酒吧打工!一阵子没修理你,小屁股忘了什么叫做疼是不是!哥给你零用钱不够吗?为什么还要去酒吧打工?」 我知道巴掌揍不坏他,所以下的力道绝对是满的,连带着自己的掌心也一阵麻,更不用说他那已经事先饱受过皮带的小屁股,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呜呜呜......不敢了......不去酒吧打工了......呜......不敢了......」 我要听的并不是求饶,而是问题的症结,小傢伙显然不明白这一点,我狠狠一巴掌落在他的大腿内侧,他用力蹬了一下,看来是疼得很厉害,「我问的是,为什么要去酒吧打工?」 他不说,我又往同一个地方补了一下。 「嗷——呜呜......因、因为......我......我想自己付学费......我不想看你那么辛苦......每天都早出晚归......如果我能......分担一点......呜呜......你就不用那么累了......」 这傻孩子!!! 我把他抱了起来,让他坐在分开的大腿上,抹了抹他哭花的脸,「打疼了?」 他点点头,「疼......」 我有点想笑,小傢伙是懂得表露心思了没错,但只有在屁股疼的时候。 「委屈了?」我又问。 他又点点头。 「哥没打错你,你也不用觉得委屈——你是不是心里觉得,打工这件事自己并没做错?」我严肃的问。 「我只是想帮忙分担......」他小声的说。 「那你为什么不跟哥商量?」我继续问。 他不满的咕哝一句:「你又不会答应......」 我一挑眉,「你又没跟哥商量,怎么知道哥答不答应?不要随便猜测哥的心思。」 「你觉得酒吧不好......」 我用力捏了捏他的鼻子,他疼得皱了小脸,「你也知道那种地方哥觉得不好,那为什么还去?难道你就觉得好吗?」 他摇了摇头。 「你看你自己也知道不好。」我凶凶的瞪他,「明知故犯,哥有打错你吗?」 他瘪着嘴,低下了头。 「白白啊,哥跟你说,你现在才大一,课业重要,你不要急着想赚钱,哥赚的钱还够用的,半年后哥就毕业,考上了律师,以后会挣很多钱,你不要担心那么多,好不好?你现在应该多交些朋友,多参加一些社团活动,享受大学生活。」 我轻轻摸着他的头说着,可是他却哭了。 「可是我不想要看你这么累,每天我看到你回来时,脸上都是疲惫的,而我却什么都不能做,蓝斯,你不该离开家的——如果你没离开家,现在就不用这么辛苦——」 我抱着他的头,「傻小子,哥离开家是因为看不惯家里很多事情,你不需要自责的,其实哥觉得现在这样自己出来闯闯也挺好,能学到很多东西,你不要想这么多,好吗?哥爱你,你是哥一辈子的责任,哥不会觉得重的。」 他抽了抽鼻子,用小脑袋蹭了蹭我的下巴,闷闷的说:「你以后能早点回来吗?」 「好,我会跟我的老闆谈一下,让他以后提早一个小时放我走,可以吗?」 他在我怀里点了点头。 「你老实说,在酒吧做多久了?」我柔声问。 「三个礼拜了......」他怯怯的说。 「那么久了?」我先是感到诧异,随后开始自责,「抱歉,哥都没注意到,哥真的是忙到都忽略了你......」 三个礼拜了,我竟然那么久才发现到弟弟的异样——我这个哥怎么当的?!只顾工作,连弟弟也忘了关心。 「明天下课,哥带你去把工作辞了。」我拍拍他的背安抚,「其实,哥不希望你现在就打工,可是如果你真的想,那就选一些餐厅、商店之类的地方,好吗?」 他乖巧的又点了点头。 我抱着他站了起来,他马上像隻无尾熊,双腿紧紧攀在我的腰上,「屁股疼吧?今晚不要洗澡了,哥帮你把身体擦一擦。」 我把他抱回自己房间,放在床上,到浴室拿了盆温水,把他剥得精光,我不知道别人家的兄弟会不会这样做,但这身体我从小到大不知道看过几百遍了,觉得是件再自然不过的事,小傢伙屁股肿得厉害呀,我先帮他擦了后背,擦完背面帮他翻了个身,因为怕床单摩擦到他受伤的屁股会难受,于是就把他两腿高高抬了起来,俨然一副换婴儿尿布的姿态,我自己是觉得没什么奇怪的,专心的帮他擦拭着,他却叫了起来—— 我愣了一下,看到他双手捂着下身,表情又羞又窘,我也是男人,不会不明白他这样子代表什么,我一时间有点尴尬,不知作何反应。 「不要看——不要看——」他慌乱的喊着,小脸都涨红了,眼里泛着泪光,他把脸捂了起来,两腿夹得紧紧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不小心的——以后不会了——不要、不要讨厌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内心突然产生一种非常怜爱的感觉,我相信这世界没有比弟弟更可爱的生物了,也没有人会像我的弟弟白白那样爱着我,他只有我而已,他的情绪因我的一举一动而波动。就像本能反应似的,我拨开了他捂着脸的手,低头吻了他。 他一开始僵住了,过了一会才张开嘴,小心翼翼的把舌头了探过来,他胆怯的模样完全勾起我的慾望,如果说我能接受男人,那是不正确的结论,我只能接受白白,除了他,我没有渴望过得到任何人。无论是男人,或者是女人。 他紧紧搂住了我的脖子,我知道他渴求的其实比我能给的还要多更多,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抱歉,白白,哥还没准备好,哥怕伤害你,你再多等一下好吗?」 他点点头,满脸的乖顺,我望着他依然很有精神的下半身,一把握住,他紧张的喊:「我自己来——蓝斯——我自己来就好——」他羞红脸的样子很可爱,从青春期到现在,我们早累积了无数次自己来的经验,当然也知道怎么弄最舒服,我大掌搓弄了几下,他就洩了。 他的小脸佈满了洩欲后的茫然与放空,我又不自禁的吻了吻他,他比我记忆中的又长大了些,我们常常会忽略身边人的变化,可是现在仔细一看,他真的长大了。 我又捧了盆新的温水帮他擦了擦,然后自己洗了个降温澡,出浴室时,他已经睡了,我鑽进棉被,他很自然的就靠了过来,双手环在我的腰上,牢牢实实的。 我的心早已没了芥蒂,我的身体也逐渐开始接受他,我知道,要我沦陷只是迟早的事情。 或者,一部分的我其实早就沦陷,在我还没注意到的时候,被他偷偷摸摸的取了过去。 而我,已经是完全的心甘情愿。 lt;lt;番外完gt;gt; 番外——小狐狸的回忆(一) 「尼克,干得好啊,刚刚在议会上,终于成功让工党那些傢伙闭上嘴了。」 「可是我怎么觉得刚刚切尔斯那傢伙原本佔了上风,他差点就要拿下预算了,可是后来却突然气势锐减,尼克,你是怎么办到的?」 「大概是被我强大的气势压过了吧。」我正经八百的向我的同僚们说出这句不要脸的话,「先走囉。」 和他们道别后,我快步往地下停车场走去,表情有些偷偷摸摸,深怕有人尾随,看了好几次四周,才鑽进一辆劳斯莱斯的副驾驶座。 我屁股才刚要挨上椅垫,就被人狠狠拧了一下,疼得嚎叫起来,「唉唷——切尔斯你干嘛捏我?!」 我的爱人切尔斯坐在驾驶座瞪着我,「不是说公私要分明吗?刚刚开会那是怎么一回事——什么叫预算过了以后就不让我上——竟然还用唇语威胁我——」 我皮皮的对他笑了笑,「你也可以不要理我啊——」 「我让你公私不分——我让你威胁我——」他边骂着,又在我腿上拧了两把,「看我回去怎么修理你——」 我象徵性的又开口嚎了两声,知道他总是雷声大雨点小,所以根本没在怕的,「别气嘛,切尔斯,整晚都令你摆佈好不好?」 「一定做到你明天腰直不起来。」他恶狠狠的说,「来的时候有被人看到吗?」 「才没有呢,我很小心的。」我得意的说。 「怎么不自己开车?要是被保守党那些傢伙看到,我看他们不把你挞伐到脱一层皮才怪——」 「我懒嘛,明明就住在一起,为什么还要开两部车出来,你顺道载我回家不是很好吗?」我撒娇的说。 「你呦——」他无奈的伸手过来捏捏我脸,算是从了我。 我和切尔斯在一起已经十几年了,我们都出生在政治世家,各自世袭了父亲上议院议员的头衔,只是他是工党,我是保守党,在工作上,我们是对立的,但是私底下呢,我们要好得很。 回家前,我们先到附近餐馆饱餐了一顿,保暖思淫欲,这头野兽一回家就迫不及待把我扒个精光,丢进浴缸里,「等着吧,亲爱的,老公今天就好好教训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拿床事来威胁我——」我们直接在浴室做了两次,我感觉自己好像什么都射不出来了,他把我洗了洗,又抱回床上接着干,第四次后我终于在他身下惨叫,「唉唉唉——不敢啦——以后不威胁你了——切尔斯人家腰快断了——你行行好放过人家吧——」 「你求什么饶啊宝贝,这夜晚还没过一半呢,不是说今晚都交给我吗?」他啃着我的乳头说。 「呜呜呜——这不划算啊不划算——我不敢啦——呜呜呜呜呜——」 我的大哭最终被他贴上来的唇给堵住,他终于在我的体内洩了,大汗淋漓的我们躺在床上喘了一会气,他又把我抱了起来,我吓得连声大喊:「不干了不干了——人家今天休兵——不给干了——」 他一拍我的臀,「鬼吼鬼叫什么,全身黏死了,你这样睡得着啊,帮你清理一下还不好?」 我委屈的说:「你把人弄得腰痛死了,屁眼也痛死了,你把一个月的份都干完了,接下来几个礼拜你没得干了——」 「嗯?」他低头瞟了我一眼,「一个月的份哪那么少?我看我是亏本了我,那乾脆今晚一次做划算——」 我看他抱着我又往床走,惊吓了,「不要不要不要——」 他亲了亲我,「开玩笑的你还真当真了。」他把我抱进浴室仔细清洗,连体内的东西都掏得一乾二净,我全身软趴趴的,要不是他扶着我,我估计自己早沉浴缸底了,洗完他把我全身擦乾,自己坐在马桶上把我圈在两腿间吹头发,我累得话都讲不出了,头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等我们都回到床上时,我已经几乎没了意识。 我的睡意已经到一个极限,他还黏呼呼的抱着我吻个不停,细碎的吻一下落在我的脸,一下落在我的耳朵,一下落在我的颈子,似乎很意犹未尽,弄得我浑身发痒,一爪子挠在他脸上,「哎呀,你好烦,让不让人家睡觉啊!不睡滚一边去,别来烦我——」 他左脸瞬间浮出几道爪痕,哀怨的望着我,「我的小狐狸变得好凶,这哪是小狐狸,是大山猫吧?你以前哪会这样,我还记得你以前多爱跟我撒娇——」 我眼睛半睁半闭的,不耐烦的说:「哪有?」 「没有吗?你以前多喜欢我啊,是你先主动跟我告白的喔。」他厚脸皮的说。 我眼睛倏地睁圆了,「哪有啊!是你吧——是你——」 他捏了捏我脸,「是你,宝贝,还没三十岁呢,记性那么差——」他说完,把我搂进怀里,关了床头灯,「睡吧。」 真的是我吗? 我先告白的? 我在他怀里一脸的狐疑,陷入沉思中—— 番外——小狐狸的回忆(二) 「尼克,你不觉得今年进球队的那个新生克里斯态度很差吗?」 我的死党之一艾力克斯突然这么说,我们同为伊顿公学d年级的学生,也都是橄榄球队的正式队员,他口中说的那个克里斯,是今年才刚加入的f年级的新生。 「同感——我也觉得那小子乱跩一把的,看到我们这些学长也不主动打招呼。」另外一个正式队员也发表意见。 「他是看人——我看他对队长跟副队长就挺恭敬的,尤其是副队长——他好像挺喜欢切尔斯的,成天在他身边打转,跟发情的猫一样,我肯定他对切尔斯有那种意思,尼克,你不是切尔斯的老婆吗?你老公要被人抢走了喔。」 「谁是他老婆啊——」我一脚踹飞那个发话的白痴,我跟切尔斯的确要好,在学校总是形影不离,不过我们并不是那种关係。虽然我对他还挺有好感的啦,但还不曾想到那种地方去。 「欸欸欸,夫妻失和了啊?你们最近似乎很少在一起。」 又是另一个欠踹的白痴。 我翻翻白眼,「你他妈的才夫妻失和,切尔斯自从当上副队长后就很忙,常常很晚才回到寝室,可是我们好得很。」 d年级就当上干部是很少有的,不过切尔斯的确相当有实力。 「你确定他是因为忙才晚回寝室的吗?我看那臭小鬼黏他黏得很紧,臭小鬼跩归跩,倒还有点姿色,你确定切尔斯不会......?」 看到艾力克斯那副挤眉弄眼的怪表情就讨厌,我一掌拍在他后脑勺,「滚啦——老子误交你们这些损友了——」我气冲冲的离开食堂,那些臭小子还在那边哄笑着,声音大到老师都上前关切,呵呵,好险我熘得早,要不然等会跟那些白痴一起挨藤条。 切尔斯脾气好,个性稳重又爱照顾人,受学弟欢迎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原本没怎么在意的,可是被他们这样一起哄后,反倒变得十分介意。我开始观察他们口中说的那个克里斯。 他真的老爱缠着我的切尔斯不放。 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一天训练结束后,我拦住我们的副队长,「欸,切尔斯,你这週要回家吧?我们一起搭车。」 我和切尔斯老家都在伦敦市区,离得并不远。 他歉然一笑,「抱歉啊尼克,这週我不回家了,你自己搭车回去吧。」 「为什么?你已经三週没回去了,你妈不想你啊?」我有点不高兴。 「克里斯还不太适应学校的生活,他还没交到什么朋友,对学校也还不熟悉,他家住伯明翰,回去不方便,拜託我这週留下来陪他。」 克里斯那贱货飘了过来,肯定是在一旁偷听一段时间了,两隻细白的手自动搭上了切尔斯,像在炫耀似的,用一种胜利者的笑容看着我,「抱歉,尼克学长,副队长答应要带我去买一些生活用品,请你自己一个人回去吧——」 我快气炸了!!! 这小鬼怎么回事啊!!!切尔斯是我的是我的一直都是我的——你什么东西!!! 切尔斯那大白痴完全没有要推开小贱货的意思,我气得把手上的护具往他脸上砸,「他妈的你乾脆跟他当室友算了——」 我撂下这句话,无视他脸上错愕的表情,迈着重重的步伐走了。 番外——小狐狸的回忆(三) 我知道我长得是没那个克里斯可爱,个子也一点都不娇小,脾气又坏,动作粗鲁,还常常喜欢打人。 但切尔斯,你是我的啊,是我的。我从来没怀疑过这一点——(暖暖:小狐狸啊,你到底哪来的自信==) 我真的越想越不爽,于是起了个坏主意,「教训一下那个克里斯吧。」我向我的死党们提议。 兄弟一场,我知道他们一定会帮我。 「早就在等你这一句话了。」艾力克斯义不容辞的说。 其他队员也呼应了这个提议,其实我早知道他们有欺负新生的习惯,今年也是正在物色要欺负的对象,只是我一向没兴趣这种活动,所以从没参与过。 我现在邪恶的把克里斯推出去当箭靶,他以后在伊顿的日子肯定不太好过。 隔天我的死党就把克里斯那傢伙硬拖了出来,带到后面的旧校舍,先是粗暴的修理他一顿,他被艾力克斯揍得直求饶,原来的跩样都不见了,不知是谁拿了一桶装满冰块的水往他身上浇,他全身都溼了,倒在那冻得直发抖,我蹲在他面前怜悯的望着他,「你再跩啊,贱货——」我啐了他一口。 「就是,敢动我们老大的男人,你自找苦吃——」听到艾力克斯这句话,我真想拿一旁的水桶敲他,谁是老大啊?还有谁是老大的男人? 「呜呜,我不敢了......尼、尼克学长,你饶了我吧......」克里斯发着抖说。 「你以后还敢不敢缠着切尔斯?」我高高在上的望着他。看他一副可怜相,心想他如果乖乖认个错就放了他。 他委屈的说:「我......我只是喜欢他而已啊......」 「唉呦,你还有理了——」艾力克斯不满,「把这个贱货裤子脱了,我要给他个深刻的教训,看他还敢不敢一直想找人插。」 其他队员七手八脚的把克里斯的裤子脱了,露出个白白的光屁股,艾力克斯那下流胚子拿来一把铅笔,一根一根插进他的屁眼里,克里斯哭得撕心裂肺:「尼克学长——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他好像真认为我是主使者了,虽然始作俑者是我啦,但我可没叫艾力克斯干这些事,不过我也没打算阻止就是了。 结果这件事最后闹得很大。 番外——小狐狸的回忆(四) 克里斯把我们的事告到了学校,他还一口咬定是我主使的,半数正式队员差点被退学,队长和副队长因为管理不周被学校召去约谈...... 我们待在校长室听训,关于我们的处罚要等奖惩委员一周后的裁决才会下来,我偷偷看了一下切尔斯的侧脸,超可怕的。 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他会不会真的翻脸,再也不理我了? 离开校长室后,切尔斯拽着我的胳膊回到寝室,「切尔斯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他的手劲很大,我的整隻胳膊都麻了。 他把我用力甩到地板上,「疼?你也知道疼?那你欺负人时怎么没想到别人也会疼?」他怒气冲冲的说完,在我凌乱的书桌上翻出一根塑胶尺,往空中甩了甩。 我一时间还不明白他在干嘛,他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开始扒我的运动裤,我吓了一跳,「你干嘛啊?干嘛?」我挣扎着,两隻手紧紧拽着裤头不让他脱,他一尺子抽上我的手,「我干嘛?我打你这个欠修理的——」我疼得一缩手,裤子就连着内裤一起被拽下来,我终于明白他是要打我屁股,我的屁股除了学校老师外还没被人动过啊,连我老爸都不捨得碰一根手指,我从小不管在哪都很受宠,后来认识切尔斯,他一向也是顺着我的,哪料得到他会这样大发雷霆,我还没反应过来,尺子就又重又急的抽了上来。 我疼得浑身乱扭,他把我死死的夹在他那粗壮的胳膊下,我的光屁股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他的眼底,我们本来就同寝室,裸体什么的再正常不过,本来是没什么好害羞的,但他像现在这样专注的把视线放在我屁股上还是头一次,我又气又羞,屁股疼得像火烧,那根塑胶尺毫不停歇的狠抽我两瓣屁股蛋,抽得我叫嚷起来:「你凭什么打我——凭什么——」 他的嗓音满是怒气,「就凭你这样不知分寸、凭你欺负弱小、凭你聚众滋事,凭你不懂得尊重别人——」 他嘴上骂着,下手倒是毫不含煳,塑胶尺每下都是深陷进我的皮肉里,我疼得啊啊乱叫,屁股蛋东扭西扭,连脚上的运动鞋也踢飞了,「啪」的一声,塑胶尺被抽断了,我也哭得叉了音,他弯下腰捡起那隻被我踢飞的运动鞋,抡圆了胳膊再次往我屁股揍,「呜啊啊啊啊——」我惨叫着,我脚大,运动鞋每落一下就佔满了我半边屁股蛋,他左一下右一下打得很有节奏,而我则是哭得乱七八糟。 「切尔斯疼啊——呜呜——别打了——呜呜——」这傢伙今天好像被魔鬼附身了,毫不同情我,落在我屁股蛋上的鞋底子只重不轻,我疼得眼前都花白了,扭头张嘴往他的肌肉结实的大腿就是狠狠一咬,这下真把他咬伤了,隔着布料都能嚐到血味,他手一松,我趁机从他胳膊下窜了出去,我裤子没穿,总不能顶着个红屁股跑出门外吧,只好在小小的寝室里跟他兜圈子,我速度快,又很灵巧,这大傢伙抓不着我,更火大了,扔掉运动鞋,拿了我挂在床尾的皮带,这时我真恨自己为什么平日东西不好好收。 皮带长,远远一甩就准确上了我的身,根本不需要近距离接触,我再会逃都没用,切尔斯握着皮带釦那端,皮带尖直往我腿抽,我疼得又蹦又跳,一皮带又毫不留情的抽在我已经发紫的臀峰上,我抱着自己那发硬发烫的屁股,死死护着,不让那条该死的皮带再有接触我臀部肌肤的机会,终于还是被逼到了角落。 「呜呜,切尔斯,不敢了,别打,疼、疼死了......」我连声求饶,见到他伸出一隻手要抓我,吓得蹲在墙角,屁股紧贴墙面,重心往地面沉,死不让他把我拽起来,可我哪敌得过他的力气,他拎着我的脖子,我的屁股再次离开墙的保护,暴露了出来,皮带又开始往我已经重伤的屁股狠抽,我真被打怕了,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抱着他的腿哭道:「不能打了——呜呜——切尔斯不能打了——屁股要打坏了——疼,不敢了,不欺负人了,呜呜呜,屁股烂掉了——疼啊,呜呜呜呜呜——」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我,冷冷的说:「我看还挺好的,还可以再打。」 我吓坏了,紧紧拽着他的裤角,流个不停的泪把那块布料浸溼了,「不能打了不能打了——切尔斯求你啦——屁、屁股真的烂了,呜呜呜,求你了......」 他的眼神毫无感情,「克里斯当初有没有求你放过他?」 我顿了一下没回答,皮带马上就了抽过来,「有!!!他有!!!呜呜呜——」我尖叫道。 「那你有因此停手吗?」他又冷冷的问。 「呜呜呜......没、没有......」我啜泣着,皮带再次落在我几乎快开花的屁股上,「嗷——切尔斯——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保证——哇——我保证——不会了——真的再也不会了——疼啊——」 他终于停下抽打,两隻手臂交叉在胸前,皮带还紧紧握在手里,「尼克,你到底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全身抖得跟抽搐似的,「谁......谁教他要一直缠着你......呜呜呜......你还对他那么好......我看不惯嘛......呜呜呜呜呜......」 切尔斯皱着眉,「他是学弟啊,照顾他本来就是学长的责任,你不好好待他,还带头欺负他,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大哭出声—— 「呜呜呜,我讨厌他黏着你嘛,讨厌,讨厌死了,呜呜呜呜,我喜欢你,喜欢,喜欢你,呜呜呜呜呜——」 我哭得泪眼婆娑,朦胧中,我看到切尔斯一脸困惑的站在那望着我...... 番外——小狐狸的回忆(完) 「哇——别打了——不敢了——疼啊——切尔斯——救命——」 「宝贝、宝贝——你没事吧?」 有人一直摇着我的身体,摇得我都晕了,我猛然睁开眼,看到切尔斯侧着身,正忧心忡忡的望着我,「宝贝,你做恶梦了?」 我「呜哇」一声哭了出来扑进他怀里。 他轻轻拍抚着我的背,一下接一下,「做什么梦啊?吓成这样?」 我张开嘴「啊呜」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他疼得抽了一下,倒是没躲没闪。「唉呦,宝贝,你咬我干嘛?」 我在他怀里边哭边磨着牙,「呜呜呜,你坏、你坏......」 他一脸莫名其妙,「好好好,我坏我坏......我哪里坏了?」 「全都坏。」我抽抽噎噎的说,「疼,屁股疼......」 他还以为是今晚爱做得太厉害,把我弄伤了,连忙把我翻过身着急检视着,还把我臀缝的皱褶翻开仔细察看,「没受伤啊,宝贝。」他困惑的说。 我因为那个梦还心有馀悸,一抽一抽的哭个不停,「疼,屁股被你打坏了,呜呜......」 这傢伙一脸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咕哝道:「我何时打你了......」 「你有你有,你把人家屁股都打烂了——疼,疼死了——」我边哭边挥拳头,把他下巴都打歪了。 他一隻手抓着我拳头,一隻手捂着自己下巴,无奈的说:「别闹了,宝贝,帮你揉揉好不好?」 我点点头,乖乖趴在他腿上,他边揉边嘟囔:「屁股还好好的,哪有坏,你肯定是亏心事做多了,连做梦都梦到被我教训......」 我心情渐渐平復了,睡意又犯,在他腿上眯着眼打起盹来,他把我抱在怀里像婴儿一样摇着,低头吻了吻我,「好了?」 「嗯......」我揉了揉眼睛望着他,点点头。 「那乖乖睡觉了。」他把我塞回棉被里,亲了亲我头,「明天是週末,艾力克斯那傢伙要带男朋友来家里吃饭,你没忘了这件事吧?」 「咦?」我瞪大眼睛。 「你忘了?两个礼拜前就约好了啊。」 我皱着眉,「他男朋友是谁?」 「克里斯——以前被你们欺负,小我们两届的学弟克里斯,上个月我们不是才一起吃过饭吗?」他一脸我好像得了老年痴呆的同情表情。 「呃,那、那是他男朋友?我以为只是他朋友......不,重点不是这个......那、那个人是克里斯?!」 「嗯哼,自我介绍时不是说过了吗?」 「叫、叫克里斯的人那么多,我、我以为是同名的人啊!这、这这......这怎么差那么多?!」 我努力回想上个月聚餐时艾力克斯身旁的那个人——那个体型比切尔斯还巨大的壮汉,竟然是以前弱不禁风的克里斯?! 我哇的一声扑进切尔斯怀里,「切尔斯你要保护我——」 他一脸好笑的弹了弹我额头,「人家早没记恨你了,你看,他现在不是跟艾力克斯要好得很?我没说你还忘了人家呢。」 想到那熊一样的傢伙压在艾力克斯身上肯定能让他骨头散架,我害怕的吞了吞口水。 「好了,别闹了,再闹不让你睡了,直接再来一回吧。」他笑得很无赖。 我白了他一眼,「不要,我要睡。」说完一头鑽进他怀里,闭起眼睛。 呵,男校奸情不胜数啊。 lt;lt;番外完g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