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狼偷吃窝边草》 序 不婚主义丹菁 不婚主义是什么? 其实,所谓的不婚主义,大多数都不成立。 很多人会因为某些原因,而抱持不婚的想法。 但是,有的时候,又会因为很多不可抗拒的因素而改变初衷。 真的是满难贯彻始终的,所以啦,在这套系列里,当然也不成立。 要是成立的话,岂不是没戏可唱了? 至于拜金女……嗯,顾名思义,就是拜金啰!(废话) 原本是打算让女主角很拜金的,可不知道怎么搞的,好像总嫌不够……呜呜,因为丹菁的人格特质里没有这一项,所以写不出所谓的拜金感觉。(听起来很像是在推卸责任……泣。) 好吧,丹菁承认,人家纯粹只是想研究看看拜金和败金有什么不同嘛。 所以啰,若是各位看倌想知道有何不同,敬请期待下一本败金女。 呵呵,听起来很像是在打广告。 附带一提,下一本书的男女主角都已经在这本书里亮相过了,相信聪明的看倌们已经猜中是谁了。 要是猜不中的话,那就等着看吧。 前言 「我不会答应的,绝不答应!」 「妳不答应也得答应。妳最好搞清楚状况,别闹得不欢而散,这么做对妳一点好处都没有。」 「你说的是什么话!明明是你要我等你,是你说,只要你和那只狐狸精离婚,你就要娶我的,为什么搞到最后却好像是我的错?我等了你十年,我得到了什么?你凭什么在耽误我的青春之后,还要我便宜你和外头的狐狸精?」 昏暗的灯光从微敞的门缝流泻进来,连带外头那鬼哭神号般的哭叫声,也一并地传到房里两个小女孩的耳里。 听了一会儿,两个小女孩对看一眼,年纪较小的于曦又轻轻地开口: 「我一直以为妈妈是爸爸的老婆。」 「看来不是。」于曙凡若有所思地看着妹妹。 打从她有记忆以来,一直觉得爸爸和妈妈异常的恩爱,然而长得愈大,愈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以前爸爸偶尔几天不回家,她还以为是爸爸要工作应酬,所以偶尔不回家,不过现在想想,大概是……要回元配的家吧。 原来,从头到尾,妈妈一直是爸爸婚姻里的第三者。 「这么说来……妈妈是爸爸的情妇?」于曦又娇嫩的声音传来。 「应该是吧。」于曙凡低头睇着皱紧眉头的妹妹,然后不予置评地耸耸肩。 大人们的事她不是很清楚,只是在很久以前,她便隐隐约约感觉事情有异,只是一直说不出所以然来罢了,现下总算是真相大白,也弄清楚她和妹妹为何会从母姓了…… 「这么说来,我们不就是爸爸的私生女?」就像是班上同学偶尔会提连续剧里的私生女? 「嗯。」于曙凡自门缝偷觑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不禁紧蹙眉头。 原来,不管是怎样恩爱的夫妻,最后一样会受不了时间的试炼,因为各种莫名其妙的因素,吵得连一丝尊严也没有。 妈妈擅长打扮自己,一向喜欢把自个儿弄得体面亮丽;而爸爸在商场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可如今这两个人却面目可憎得教人害怕。 「姐,爸爸要离开我们吗?」于曦又轻轻地拉着她。 于曙凡思忖了一下才回答:「大该是吧。」 「那爸爸上次答应要买给我的泰迪熊还会买给我吗?」 于曙凡有些哭笑不得地睇着她,「妳担心的是妳的泰迪熊?」 「这件事很重要的,因为我和同学……」 于曙凡耳边充斥着母亲刺耳的哭叫和妹妹的抱怨声,她盯着门外绝情的父亲,世故而成熟的脸庞淡淡地噙上一抹悲戚。 明明曾经是那么相爱的两个人,如今竟闹得连最后一点情分都不留…… 她冷眼瞅着母亲又哭又闹、使泼撒野的模样,以及父亲一脸不耐和嫌恶的表情,彷若母亲只是仗着自己为他生了两个女儿,拼命地想在他身上谋得些许补偿,而父亲就只等着她开口罢了。 妈妈何其卑微……但真正可悲的是,爸爸竟不知道妈妈要的是什么。 倘若是她,她绝对不会卑微地去哀求一份逝去的爱情。 爸爸的心早已不在,还硬留下他做什么? 女人不该是如此懦弱而不堪一击的动物。 她绝对不要成为像妈妈这般软弱的人,只会依附着男人而活! 「妈妈也真笨,跟爸爸拿些钱不就好了,有爸爸、没爸爸又有什么差别?」 突地听到于曦又的话,于曙凡不禁莞尔。 可不是吗?她们和父亲向来聚少离多,有的不过是尚称宽裕的生活罢了。 说的也是,拿一笔够用的钱当作补偿,也好过赖死赖活地求一个不回家的男人回家。 一笔钱,实际多了。 她由衷地这么想…… 楔子 「学长,我们分手吧。」 「嗄?」展持翼不雅地喷了口口水,瞪大眸子,有些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像瓷器娃娃般漂亮的美人。 于曙凡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像个无邪的邻家女孩。「我觉得我们并不适合。」娇软的声音听来酥人肺腑。 「不适合?」展持翼挑高眉,抹去唇角的口水,有些似笑非笑地睇着她。「就在我们交往的第一天?」 会不会太快了一点? 难不成她会读心术,早已读出他有这个念头? 「人和人相处,重要的是感觉,感觉不对,当然就没必要再深交了,对不?」娇娇软软的嗓音带着甜甜的笑意,配上她笑得美眸微瞇的模样,若说这是在谈分手,怕是没有人会相信。 展持翼再度挑高眉头,年轻但不青涩的脸庞带点邪魅的气息。 睇着她好半晌,他才开口道:「妳这么说倒是挺有道理的,只是……我记得是妳主动追求我的。」 女人,他从来没缺过。 就算他不要,也会有一群女人如过江之鲫,不怕死地直扑他而来;而他,向来只扮演被动的角色,行使服务的权利。 然而,女人一旦自动点,就显得不够矜持,没有矜持的女人,反而引不起他多大的兴趣,通常相处一段时间之后,他便会采取自动淘汰法,让不入眼的女人自动地跳出他的视线。 不过呢,到目前为止,只有眼前这个女人是例外。 因为她的气质不若一般的女人。她相当清灵脱俗,不矫揉造作,举止优雅而迷人,可以说是他近年来碰到的珍品。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在众多追求者中,破例接受她的追求,可谁知道她竟在这当头提分手……她该不会是故意耍他的吧?他曾在不知不觉中伤害过她吗? 「是我提议交往,自然也得由我提议分手啊。」她说得理直气壮。 于曙凡一双勾人的漂亮美眸眨也不眨地直瞅着他不置可否的笑脸,支手托腮的慵懒神情。 学长有着一张教女人望之痴迷,教男人自叹弗如的美颜,浑身上下更透露着如贵族般的优雅气息……虽说个性有点差、挑女人的眼光相当严苛、换女人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但综合下来,学长还是拥有相当多教人青睐的优点。 只是……她并不是因为如此才要求和他交往的。 「哦?」他敛下长睫,似是在深思。 她不解地睇着他,重申自己的来意,「学长,我们分手吧。」 她向来喜欢权势,喜欢站在顶端的男人。虽说他有不少优点,但太过散漫的个性,就怕难成就大事……不过,这也不是她要求分手的主因。 「这样听来,感觉上,妳今天约我来,只是纯粹想和我谈分手而已。」他自个儿推断出结论。 虽说,这说法有点夸张,但是……情况似乎正是如此。 只是,他是真的不懂啊,他究竟有什么地方惹她不高兴,教她拿如此闪电的速度跟他分手。 「如果学长要这么认为的话,我也没什么好反驳的。」她一脸笑容可掬,轻轻地推开椅子,准备离席。 于曦凡经过他的身旁时,他随即扣住她的手腕。「妳要去哪里?」 「我要回去,学长。」她仍是一贯的甜笑。 「妳现在就要回去了?」他睇了一眼外头太阳很大的天空,笑得连肩都抖动了。「妳知不知道为了赴这场约,我得几点起床?」 「学长,你要好好地调整作息了。」她不动声色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发觉被扣得死紧。「学长,这里是公共场合……」 「是吗?」他微挑起眉,一脸不以为意地再将她拉近一点。「我也知道我不应该在公共场合与妳拉拉扯扯,毕竟这样子真的不好看,只是……难道妳不觉得妳欠我一个更好的说法吗?」 「我都已经把话说清楚了。」她敛笑道。 「我可不这么认为……」展持翼带着邪气的黑眸缓缓扫视一圈人潮不算太多的茶坊后,一把将她拉下。「妳让我一大早就起床,好歹也该给我一点补偿吧?」 既然他已经上当了,要求一点赔偿也不为过吧。 「我……」话未完,已见着近在眼前的他张口封住她的嘴,在她来不及防范之前,霸气的舌已经放肆地钻入她的口中── 半晌,他尝足了甜头才哑声道:「跟妳要一点补偿,不为过吧?」 于曙凡瞪着他,不由分说地扬手一甩──赏给他一巴掌之后,随即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他,和一屋子好奇的眼光。 「啊……这个女人……」 他微恼地瞪着愈走愈远的窈窕身影,咬牙切齿地暗咒几声后,一口将搁在桌上尚未喝完的饮料一饮而尽。 第一章 昱广饭店 一抹颀长的身影走下一辆价值不菲的保时捷,将钥匙交给了饭店人员,旁人尚来不及惊艳那辆最新款的灰墨色保时捷,皆已迷倒在他身旁。 展持翼,名牌衬衫的前扣微敞,露出大半结实的胸膛,底下休闲的牛仔裤,将他的长腿比例修饰得更加完美。 体态上,他完美得教男人嫉妒;而那张脸,更教男人羞愧得想逃。 飞扬的浓眉配上一双深邃而迷人的大眼,挺直的鼻梁,配上厚薄适中的唇,而真正魅惑众生的,则是凝在他唇角的慵懒笑意。 深邃的轮廓配上精致的五官堪称绝配,这样的男人,想教人遗忘都难。 然,他无视众人的惊艳,彷若早已习惯一道道投向他的炽热视线,正欲踏进饭店大门时,身上的手机突地响起,他睇了一眼来电号码,不禁没好气地接起。 「喂,我休假耶。」尽管语气不耐,他唇角的笑意依旧不散。 (我知道你休假,我只是好心地提醒你,你的休假只有七天,要是你过了七天还不回公司报到,那么……你可能得预支明年的假期。)语气很淡,却是恐吓意味浓厚。 闻言,展持翼不禁笑得邪气。「唷,怎么,我要是七天之后不回公司,难不成你就要发出追杀令不成?」 啐,忘了谁才是老大了? (是不至于,但是我很肯定我会罢工,要不然我就申请调回母企业。)那头的声音很闷。 「哼,你又要拿你老板压我了?」展持翼冷哼一声,唇角的笑意冷得教身旁的人目瞪口呆,他一发觉身旁有数道视线,随即免费奉献笑意,听见远处传来阵阵抽气声,他笑意更浓。 (是不敢啦,只是先同你说一声。) 「哼。」他冷哼一声,直往饭店大厅走。「够了,别再打扰我的假期,要不然我就让你找不到我。」 (嗯……手机记得开机。) 「不是正开着吗?」他没好气地道。 (呃……祝你假期愉快。) 「谢谢你的祝福,拜拜。」话落,再不给他废话的时间,他随即合上手机盖。往大厅的沙发一坐,随即有柜台小姐立刻上前招呼。 「先生,等人吗?有什么需要我为你服务的?」 甜柔的声音传来,他掏出烟盒的动作不禁微顿,颇有兴味地抬眼探去,唇角拧出销魂蚀骨的笑。 啊啊……瞧瞧,这人是谁? 能引起他注意的女人不多,能教他听见声音便觉得似曾相识的女人,更是微乎其微,可是她……要是他没有记错的话,她应该就是当初那位对他提出交往,又闪电分手的可爱学妹。 「先生,不好意思,本饭店所有的开放空间皆禁烟,只有楼上客房可以抽烟。」于曙凡柔媚的嗓音细腻而清润,听起来便觉得心旷神怡。 展持翼唇角的笑意不断地扩大,最后终于是忍不住地放声大笑。 她竟然认不出他? 老天啊,天底下居然有女人会忘了他?不过才短短的五年,她居然认不出他?真是太教人不敢相信。 她该不会有失忆症吧?真是太教人匪夷所思了,简直是一绝。 「先生?」于曙凡微愕地睇着他,不解他突来的大笑是为哪桩。 她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还是她的穿著打扮有问题? 于曙凡有些在意地垂眼睇着自个儿的腿,检视丝袜是否有破损,又偷偷地扯了扯窄裙,拉了拉衬衫,绾起的头发也是一丝不苟,简直整齐得无可挑剔。 没问题啊,那……他到底是在笑什么? 「没事,我只是在等人。」展持翼挥了挥手,低哑的嗓音依旧带着一丝笑意。 还认不出他是谁? 哼哼,好个薄情学妹,好歹两人也交往短短二十三个小时,应该不至于一点印象都没有的,是不? 他可是光听着声音便认出她是谁呢,相较之下,她未免也太无情了一些吧! 于曙凡不解地直瞅着他,突觉这人好似在哪儿见过。 只是,她向来过目不忘的认人本事,怎么会想不起来? 不对,她肯定她不曾在饭店里见过他,他绝对不是饭店的客人。 但,如果不是饭店的客人,他又会是…… 「我的朋友来了。」见门口走来一抹倩影,他好心地打断她的思路。 想不起来,何必这般勉强? 「啊,不好意思。」她点了点头,往后退了几步,随即瞧见一抹娉婷身影如彩蝶般飞入他的怀里。 她没有夸张,那女人真的是用飞的飞入他的怀里。 于曙凡如娃娃般可爱的粉颜带着淡淡的营业式微笑,正欲往后退回到柜台时,却蓦地见着两人在大厅里来上一段热情的法式热吻。 哇……有没有搞错? 虽说没有明文规定不能在公开场合法式热吻,但……楼上有很多房间啊,他们没必要在这大厅里表演法式热吻是如何缠绵悱恻的吧,真是教人咋舌。 尽管,这不是她头一回见着有人在她面前来上一回法式热吻,但……男俊女俏的,这还是头一回。 女主角戴上太阳眼镜,但依旧可以从她的五官猜出她有一张颇为娇艳的脸;至于男主角……撇去他刚才笑得那么失态不说,他倒也算是长得颇上相,可以算是帅字辈的男人。 不过,这女主角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不知道是不是近来流行整形风,教她总觉得漂亮的女人好像都长得很相像。 「曙凡,妳瞧,那个女的像不像近来演偶像剧走红的DI DI?」柜台的同事附在她耳边咬耳朵,双眼忍不住地直瞟向大厅里纠缠得快要交错的那一对。 「是吗?」她一愣。 难怪她觉得有点眼熟,原来是艺人啊! 「不知道那个男的到底是谁,长得很帅耶。」舒心屏眼睛眨也不眨地直睇向那两个人,突觉男人好似瞅向这儿,她赶紧敛下眼,小声道:「曙凡,别再瞧了,他好像发觉我们在注意他。」 她好笑地道:「心屏,一直瞧的人是妳……」顿了顿,又开口:「只是,他们敢在这种地方明目张胆地热吻,哪里会怕人家看。」 反正,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善类。 她的经验告诉她,这个男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而那位女艺人八成也只不过是玩玩罢了。可怜! 「喂,他们走过来了。」 「大概是想要订房吧。」都已经吻到天昏地暗,他们确实是需要一个地方让他们好好地……休息一下。 男欢女爱,见怪不怪。 「您好,可以为您服务吗?」于曙凡退到一旁,舒心屏走上前为他服务。 「我是展持翼,我在这儿订了一间房。」他递出身分证,让她Che。 「啊……」舒心屏惊呼一声,随即按铃要组长过来。「不好意思,请稍等一下。」 「怎么了?」于曙凡睇着她的异状,急忙走近她。 「VIP。」舒心屏小声道。 「他?」 不会吧,不管她怎么看,都觉得他像极不务正业,专靠女人吃饭的小白脸,怎么可能是VIP会员? 于曙凡正疑惑着,见组长走来,舒心屏走近他讲解了一下,便见组长必恭必敬地拿出一张卡和一支特殊钥匙交给那个男人。 她眨了眨眼睇着他,他身旁的女人则像无尾熊般紧攀着他。 而他,走到她身旁,勾起迷人而蚀魂的笑,随即带着女伴搭乘专用电梯而去。 于曙凡微挑起眉,打从心底嫌恶唾弃……VIP?哼,不知道是靠什么关系弄到手的吧,说不准根本就是借用别人的身分,在女伴面前威风一下罢了。 只是……展持翼这名字,她还真是有几分耳熟呢! 敛眼思忖了下,眼角余光却瞥见公关主任在一旁鬼鬼祟祟地向她招手,她随即堆上一脸媚笑,踩着蛊惑人心的脚步往他走去。 那个男人不在她的守备范围之内,不应该将心思花在他身上。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顶楼总统套房里,五十坪大,除了一间大卧房之外,还分出办公室、客厅和其他用途的小房间。 人在客厅的展持翼,一头湿发,赤裸着上半身,露出结实的好体魄,坐在观景窗前吞云吐雾着,眼里瞧的不是华灯初上的夜景,想的更不是已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女伴,而是多年不见的学妹──于曙凡。 他想都没想过,居然有一天,会用如此奇特的方式和她相遇。 更耐人寻味的是,她居然不记得他,就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 瞧她一眼,他便知道她不是装傻,而是确确实实地将他给忘了。 他真有普通到教人如此容易遗忘? 哼,八成也只有她才忘得了吧! 展持翼微恼地瞇起黑眸,在一片烟雾弥漫之中,更显得妖野魅人。 五年前的她,在他大学毕业前夕要求与他交往,结果就在他答应的隔天赴约时,她便毅然决然地提出分手。 与其说她有什么其他不可抗拒之因素来欺骗自己,倒不如大方地承认,打从一开始她就是在耍他,只是他一直想不起来自己究竟什么时候得罪过她,她非得这般恶整他不可? 她,可真是教他捉摸不定,教他至今也忘不了。 她明明看起来是那么柔弱,一张粉嫩的娃娃脸是那么可爱娇美,可谁料想得到,当她提出分手时,她的神情是多么的无情冷漠。 他还记得当初她要求交往时的神情可是既羞又怯,一副期待又怕受伤害的模样,然而换个时空、换个场所,她的脸变了,变得教人可憎。 那一张脸,他至今可是记忆犹存,想忘也忘不了呢! 再者,她还在他脸上甩了一记又辣又麻的巴掌,要他如何忘得了? 展持翼微勾唇,慵懒的笑容替他多添一抹惑人的魔力。 这……应该也算是老天冥冥之中的安排吧,让他在这当头来这里度假,教他遇着她。 他若不报当年的一掌之仇,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想着想着,展持翼嘴角的笑意不由得更浓了。 嘿嘿,看来他不用出国排遣空档,也能有个挺不错的对象供他玩乐。 她可比刚有人气的艺人有趣多了。 甫生的念头,教他笑得眼睛不由得瞇成一直线,捻熄烟,缓步走回卧房,拉开衣柜,里头有几件替他准备的干净衣服,随意地挑了件,拿起浴巾简单地干抹几下换上衣服,甩甩头,他便独自外出。 才踏出电梯,便听到电梯左后方有古怪的争吵声,他下意识地探看一眼,随即又移回视线。 是她!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躲在电梯旁,展持翼微侧眼探去,看见于曙凡和一个男人暧昧地拉拉扯扯,正犹豫着要不要出面帮她解围,却听见她的声音传来。 「我不管,是你自己答应我的。」她娇嗔道。 他挑起眉,不禁勾唇冷笑。唷,原来她也会撒娇啊! 哼哼,听听她那声音,真是教人的心都快要酥掉了。 看来,是他误会了,事情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我知道是我不对,可是……」 怪了,这男人不是公关主任颜昭翔吗?要是他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有家室的男人,怎么会和她……要是他不知道他已有家室,还真要以为眼前的两人是男女朋友哩。 「人家不管,是你先答应人家的……」她不依地直往他身上蹭,一双小手抚上他的胸膛。 「可是……」 「你不爱我了?」她嘟起嘴的模样,更加惹人怜爱。 「我怎么可能不爱妳?」 「既然爱我,为何又反悔?」她敛下水眸,哀怨十足地扁起嘴,这神情更添几分教人难以抗拒又心痒难耐的风情。「那套衣服,人家已经期待好久了,一直在等你,想要陪你一道逛街,一道……可你现在又爽约……」 「曙凡……」颜昭翔轻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就在电梯左后方的小小空间里头,燃起一段暧昧的纠缠。 人躲在电梯旁的展持翼不以为意地挑起浓眉,唇角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 原来如此啊……这算不算也是一种收获? 只是,他真没想到他可爱的小学妹,竟然是这样子的女人!看来,她要的不是那个男人,而是那个男人能给她的物质享受。 哼哼,当年她会提分手,八成是猜测从他身上捞不到好处吧! 这么一来,倒是教他更觉得有趣了。太好了…… 「咳咳!」他用力地咳了两声。 剎那间,如他想象的一般,阵阵暧昧的低吟声在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吊诡的静默。 率先打破寂静的是展持翼,他靠在电梯旁的大理石柱上,笑道:「我楼上的房间正空着,不介意借人使用。」 谁教他们还不走? 他挑起眉,瞧见一个中年男人飞也似地逃走,走过他身旁时,中年男子还不忘回头瞧他一眼。当然,他也不忘点头与他打个招呼,还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唇,示意他上头还残留着口红渍。 颜昭翔一见是他,瞬间瞪大眼,彷若见鬼似的。 展持翼好心地以食指抵着唇,随即又挥挥手,示意他要走就快走,别教他待会儿后悔了。 又等了半晌,他等待的女主角一直没现身,他不禁狐疑地朝那小小的空间探去,见她神色自若地缓缓走来,衣服头发全都一丝不苟,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简直是教他忍不住以为刚才所发生的事不过是他的幻觉。 「嗨。」他勾唇招招手。 于曙凡冷眼睇他一眼,随即认出他是谁,随即摆上营业笑脸,打算粉饰太平,快步闪人。 「小学妹。」他笑道。 她蓦地一愣,直觉不该回头,但终究忍不住回头睇他一眼,客套地问:「请问,我认识你吗?」 这人到底想做什么? 想要告状?想跟她的上司举发她的事?不可能,组长会选择相信她的。 再者,她和公关主任之间,看起来就像是一对热恋中的男女朋友,就算教人撞见他们接吻,这也没什么。 「这里真是偷情的好地方呢。」他笑得很坏,缓缓地走向她。 闻言,她不禁微蹙起眉。「你……」 「妳真不记得我是谁了?」 她眉头紧拢,就连笑意都凝不住,微愠地道:「我想我不认识你,倘若这是新的搭讪方式,恕我不接受,因为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可是我记得颜主任已经结婚了。」因为他还包了礼金。 她一愣,张口欲言,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男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连这种事都知道? 「还想不起我是谁?」他走到她面前,睇着她掉色的唇瓣,不禁生厌地勾笑道:「若说,我是一个被妳打过巴掌的男人,不知道妳会不会比较有印象一点?还是,妳打男人就像是家常便饭,一点也不稀奇?」 闻言,她不由得瞪大眼。「你!」 「是谁呢?」他笑得更加坏。 记忆中,她只打过一个男人…… 而那个男人就是──啊,展持翼!她想起来了! 第二章 「曙凡!」 于曙凡一到员工休息室,才刚要换上制服,便教舒心屏一把拉过去。 她像是娃娃般地任由她拉扯着,坐到一旁沙发,准备洗耳恭听…… 舒心屏是出名的八卦女王。 「怎么啦?」 该不会是又有什么名人住到饭店了吧? 其实,她真的很想要告诉心屏,她对什么名人住到饭店,一点兴趣都没有,再加上她昨天发现了一件大事……啊,只要一想起,她便觉得浑身乏力,甚至忍不住想要请假,拒绝上班。 可惜的是,假期是排班制的,她不能没事就请假。 「妳猜。」舒心屏兴致勃勃地道。 「我不会猜……」她无力地撒娇道:「妳直接告诉我答案吧。」 事实上,她除了气色不佳之外,心情也很不好,要是她再这样缠着她不放的话,她真的很怕自己会在她面前露出真性情。 「好吧,反正妳一定猜不到。」舒心屏左看右看,确定周围没人才十分神秘地道:「我跟妳说,昨天不是有个人住进VIP的总统套房?」 她心头一震,喉头干涩,发不出声音。 不会吧,难道他打算报五年前的一掌之仇,所以……把她和公关主任的事说出去了? 不不,就算他真的说出去,也不见得会有人相信他。 她在公司的声誉向来极佳,同事们与其相信他,倒不如相信她。 「今儿个一早,居然有一位外聘管家住进总统套房,而且还有主厨为他设计专属餐点……」她说得很惊奇,话锋一转,「妳不觉得很奇怪吗?他到底是什么大人物?为什么会有特聘管家,甚至连主厨都要为他设计餐点?」 「嗄?」她听得一愣一愣。 怎么可能?那不是外国嘉宾才会有的礼遇吗? 「是真的!」见她诧异不已,舒心屏又道:「妳不知道当我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我有多么震惊。真是教人忍不住想打探他的底细,我打算待会儿找客房部的人问问,说不定可以问出什么蛛丝马迹。」 「嗯……」她不是很有兴趣地随便点点头。 算了,才不管他到底是怎么弄到VIP卡的,反正只要她的事没曝光就好。 遇见他,已经够教她烦了,她才不想再节外生枝,无端搞出一堆麻烦事,教她头大。 可恶,连外聘管家都带来了,真不知道他到底要耗到什么时候才肯走? 总统套房又不是普通套房,他到底是住不住得起啊? 他该不会是打算打肿脸充胖子,硬是住上好一阵子吧? 啊,该不会最后是他的女伴帮他买单吧? 「曙凡,妳怎么了?」 见她垂下脸,眉头紧蹙,嘴里又念念有词,舒心屏不禁有些担忧地睇着她,不忘摸摸她的额头有没有发烧。 「我没事,只是昨晚没睡好。」她抬起脸,露出一贯甜美的笑容。 是啊,一整个晚上,脑袋里想的全都是他…… 不,不是想他,而是想着该如何离那个混蛋远一些。 他肯定会是个大麻烦,而且会替她制造很多事端,她怎能不未雨绸缪? 就为了要未雨绸缪,才会教她失眠…… 「妳的气色真的不太好。」 「还好。」于曙凡呵呵干笑。「咱们准备到外头去吧,要不然拖延了换班时间,待会儿会挨组长骂的。」 「说的也是,咱们已经晚了快要十分钟了。」舒心屏看了一眼腕表。「曙凡,我先出去了,要不然我怕真是要教组长给念到臭头。」 「嗯,妳先去吧。」于曙凡随意地挥挥手,乏力地托腮,潋滟的水眸直瞅向手中的制服,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 她有一种预感,这个男人绝对会将她的日子搞得天翻地覆。 而她,必须防患未然。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有时候,预感的准确度实在精准得教她害怕。 「哇哇,好漂亮的花喔……」 一走出员工休息室,于曙凡便见到一群同事围在柜台附近,走近一看,有一束非常大、非常起眼的花束大剌剌地摆在柜台上。以香水百合为主,其他以她说不出名字的小花小草陪衬,再串上色彩缤纷的珠炼装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束花价值不菲。 她很少收到花,因为她谈的恋情通常都见不得光。 如今,竟有人送花送得如此光明正大…… 接过花,睇着上头的小卡片,她一打开,见到落款人,随即快速地将卡片合上,对众多好奇的眼光抛以一笑。 「谁啊?」她们岂会这么简单就放过她? 「妳们不认识的。」她睁眼说瞎话。 可恶,真的是他! 她想防啊,可这种事,是防不胜防的。 「真的吗?」 众人哇哇叫着,若不是组长在一旁适时控制,就怕快要吵翻天了,让五星级饭店在瞬间变成叫卖的菜市场。 将花丢给同事处理,她紧握着小卡片,状似优闲地往大厅巡视而去,趁着四下无人,再打开仔细瞧── 上头写着要她晚上七点到他房里报到,否则后果自行负责。 她恼火地将小卡片揉成一团,恨恨地丢到地上,随即又觉得不妥,赶紧再捡起来,深吸几口气,收敛心神。 混蛋,他居然敢恐吓她! 他真以为她非得接受他的威胁不可? 于曙凡舒展不自觉蹙紧的眉头,深深地再呼口气,硬将一肚子火强压下去,正打算走回柜台时,却突觉背后有人。 「嗨,收到花了吗?」 于曙凡还没转头,便听到万分欠扁的笑声,她恼火地回头一瞪,瞧见果真是他,不禁咬了咬牙。「你到底想怎样?」 整她很好玩吗? 五年前的一掌之仇,他非要记到现在不可吗? 「妳不喜欢吗?」他笑得慵懒,一点也没将她的愤怒看在眼里。 实际上,她愈气,他逗得越起劲。 「你!」于曙凡恼火地想要臭骂他一顿,却蓦地想起这里是大厅,往柜台方向探去,果真看见舒心屏正狐疑地看向他们。 她连忙退开两步,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不用回头,她笃定他会跟上来。 果真,走到电梯旁,他也快步地走到她的背后。 「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打算吗?」她口气不耐地道。 她一点也不想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她只想速战速决,不想再跟他玩什么尔虞我诈的攻防心理战。 「我?」他挑眉笑得邪气。 睇着他,她不禁又深吸几口气,压抑着不想在众人面前显露的怒气。 「你该不会是打算要追求我吧?」她没好气地道。 要不然,如果纯粹只是为了要报复她当年的一掌之仇,他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若说是要重新追求她,似乎倒还有点像。 「啊啊……说的也是。」他点点头。 于曙凡不解地睇着他,见他唇角的笑意更浓,深邃的魅眸微瞇,剎那间,她几乎以为自己的灵魂快要被他的双眼摄入。 「就这么决定吧。」他兀自下结论。 「你在说什么?」她回神。 「跟我交往吧。」这语气听来不像是提议,反倒是霸道得像是命令。 她再一愣,有些不知所措地眨眨眼,干涩地开口道:「我不懂你的意思,你……」 「我懂就好。」他漫不经心地道,抬眼环视着四周。 「你……」 「妳真的很喜欢这个隐密的地方呢。」他打趣道,收回视线,用慵懒又带着打量的目光直盯着她。 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她只能恨恨地咬咬牙,却不能给予任何回答。 天晓得这个人是什么底细?到底是从事什么样的工作?是不是故意钓她的话? 要是她不小心说了什么话,说不定就会被他录音下来,变成呈堂证供。 她还年轻,还没达到她想要的目的,可不想要为了一个小小的公关主任而吃上妨碍家庭的官司。 「妳再不回答,我就当妳默认。」他一脸不以为意。 于曙凡敛眼,不想再瞧见他,更不打算再和他有任何关联,正打算转头走人时,背后却传来他懒懒的声调── 「妳现在一走,待会儿我会做出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 闻言,她恼火地迅速回身,瞬间── 他张口吻住她的唇瓣,慵懒的魅眸对上她惊诧圆瞠的水眸,放肆地纠缠着她的舌,吮舔着她柔嫩的唇瓣。「妳不觉得妳应该要闭上眼吗?」粗嗄的嗓音里头透着浓浓的笑意。 于曙凡怒瞪着他,正欲抬起手── 「妳该不会是打我打上瘾了吧?」他没好气地握住她纤细的小手,抓到唇边,在手背上落下一吻。「晚上七点,我等妳。」 真是的,五年前的帐都还没算清,她是打算前帐不清,再添后帐不成? 他展持翼又不是她说打便能打的人,当年挨了那一掌,是他一时大意,然而今非昔比,想要他再被打一巴掌……哼,等他睡着再说吧! 不过,那也得她踏进他的房间,爬上他的床,才有幸等到他睡着,不是吗? 「我不会去的。」她坚决地道。 晚上到一个男人投宿的饭店客房里,会做的只有一件事,她不至于笨到不知道;再者,这种事有一便有二,天晓得再这样下去,到底有完没完? 她最不爱有人威胁她,更不会大意地留下任何的把柄。 这一回,是意料之外,是她失策,但即使如此,她依旧不吃他那一套。 想说就说吧,她就不信他真能拿她如何。 「妳不能不来,因为我跟妳的顶头上司很熟,跟颜昭翔也有过几面之缘,妳要是不来……这件事,我绝对可以用最简单的方式渲染到众人皆知,到时候,我看妳大概也要准备走人了。」他绝不是随便说说,他敢说出口便做得到。 「你到底是谁?」 她打从心底不认为他的身分有多么尊贵,因为他的底子在大学时代便已教她给摸透。 就算他才华洋溢,就算欣赏他的人很多,也不见得能够让他扶摇直上。 但他现在有了昱广饭店的VIP身分…… 她唯一能猜得到的,就是他和某些贵妇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说穿了,他也只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小白脸,她就不信他真有什么能耐,能够把话说得这么大声。 「我是妳的学长啊,小学妹。」他低低地笑着。 她翻了翻白眼,深吐了一口气,打定主意不想再听他废话,转身欲走,又听到他说: 「难道非得要有钱有势,妳才愿意跟我交往?」 不管怎么说,他的条件都比颜昭翔好太多,他不认为她会笨到选择颜昭翔而放弃他。 「我看起来有那么势利吗?」她瞇眼瞪着他。 见状,他把背贴在电梯旁的大理石柱上,偏头笑道:「还是说,要有妇之夫,妳才有兴趣?」 「你说呢?」 「再不然,说得俗气一点,就是要有钱啰?」他弹了弹手指。 「颜昭翔不过是个公关主任,他一个月的薪水有限,顶多是白领阶级而已,你以为我是贪图他的钱吗?」非要把她想得那么俗气不可吗? 他咧嘴笑着。「妳说得很有道理,但是……至少妳可以对他予取予求。直到有一天,他再也供不起妳,到时候就算妳要求分手,他也不能说什么,因为他是有妇之夫,对吧?」 于曙凡抿紧唇,不解他为何将她的心思推敲得如此精确。 就算没猜个百分百,也对了七八十分。 是她表现得太明显了,还是…… 「学妹,妳的笑脸不见了。」他好心地提醒。「想扮双面人,就不该忘了笑脸,想要卸下笑脸,最好是等妳回家之后再说,比较不会露出破绽。」 「你!」这个人到底想干嘛? 「乖,七点等妳,就算迟到了,我一样等妳。」 她微恼地睇着他,见他走入专属电梯,临走前不忘对她抛抛媚眼、挥挥手。 好可恶! 可,不知怎地,她老觉得这个男人的气息,和她有几分相似。 若没再遇见他,她绝对会将他给忘了。 但是如今再遇见他,当年的记忆却宛若潮水般不断地涌上来,几乎快将她淹没…… 第三章 展持翼站在校园一隅,十分显眼,教人一眼便注意到。 萧飒的风吹起他几绺发丝,他的眼慵懒地睇向远方,对于众多投注过去的炙热目光置若罔闻,彷若早已习以为常。 他很难教人忽视的主因,不只是因为他有着一张漂亮得教人移不开目光的脸,更是因为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 那是一种颓废却又掺杂着傲慢的贵族气息,一种浑然天成的慵懒,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透露着某种危险的讯息,却依旧遏阻不了众人对他的注目。 谁教他美得教女人揪心、男人伤心? 他却彷佛一直活在众人的视线外,以他一贯的散漫,随心所欲地生活。 明明是和她极为相像的气息,但有的时候,他却又遥远得像是天边的星辰。 就算她拉长了身子,也构不到他的衣袖。 就是这种相似又却又极不相同的气息,教她不敢靠近,就怕沉沦下去……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那个男人很危险,她的第六感告诉她,不能接近那个男人;而且,她还有很多事还没做,她还未达到预定的目标,所以不能沾上他,就怕沾上他之后,她会无法抽身,但是── 她还是来了。 踏进总统套房里,于曙凡睇着里头堪称富丽堂皇的摆设,她的眉头不禁拧得更紧,抬眼睇去,见他笑得一脸慵懒,她便觉得头更疼。 卧房的门没关,他就坐在大床上头,对她招了招手。「学妹。」 于曙凡忍着夺门而出的冲动,移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他。 她并不打算任他予取予求,而是要来跟他说清楚的。 下定决定后,她开口:「展持翼,我……」 「吃饭了没有?」 「嗄?」 「我问妳吃饭了没?」展持翼没好气地道。 于曙凡僵硬地摇摇头。 她光是想办法要躲开众人的目光上楼,便已经花费很多心神,哪里还会想到吃饭这件事? 原本,她今天晚上还有一场和富商的约会,但是因为他……她不得不爽约。 「不能不吃晚饭,妳过来。」他又对她招招手。 她蹙起眉,但还是乖乖地走向他,在距离他两步的地方停下脚步,直盯着他眼前的餐车。 会不会太奢侈了一点?居然连鱼子酱都搬出来了。 「过来!」见她刻意停在两步外,他没好气地将她拉到身旁。「怎么,妳是怕我把妳给吃了不成?」 啐,会不会防得太过头了? 有几个女人会防着他? 忙着取悦他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防着他? 「你到底要我来这里做什么?」她开门见山地道。 他懒懒地斜睨她一眼,唇角勾起傲慢的笑。「妳说呢?」他手里正舀着鱼子酱,不由分说便喂了她一口。 她一愣,没料到他会有如此亲昵的举动。 「味道如何?」他笑问。 「不错。」于曙凡无可奈何地咀嚼着。 「这道菜是主厨推荐的,还算可以。」他不以为意地舀了一口送进自己嘴里,一点也不在意汤匙刚才才喂过她。 她侧眼睇着他,见他专注在品尝餐点上头,不禁又蹙紧眉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展持翼拿起刀叉切了块三分熟的牛排,侧眼睇着她,稍嫌不雅地大口咀嚼,含糊地道:「难道……妳以为我是找妳来叙叙旧的?」 她冷哼一声。「当然不作此想。」 她和他可没有那么深的交情。 「嗯哼……」他挑高眉,继续享用美食。 「你到底想怎样?」她不耐烦地问第三次。 她也不想打扰他用餐,只是,如果他不把话说清楚的话,她的心里就好像一直有东西搁着,搁到她全身发麻。 展持翼将刀叉一丢,拿起放在冰桶里的红酒。「要不要喝一杯?」 「展持翼!」她咬牙低咆。 「妳待会儿有约会吗?」他懒懒地倒上一杯酒,用懒洋洋的眼神瞟她一眼。 闻言,她不禁翻了翻白眼。「你到底想做什么啦?」这人是在耍无赖不成?为什么老是答非所问? 「先喝一杯,主厨推荐的。」他递过酒杯。 她瞇起水眸直瞪着他,见他无视她的意愿将酒杯硬是塞到她的手中,她不禁乏力地叹了一口气。 这人到底想怎样啦? 他到底有没有听到她在说话?她一直自言自语很累耶…… 「既然妳不急着走,不如陪我喝一杯。」他端起酒杯,径自地呷了一口。「嗯……味道真的很不错,妳喝喝看。」 于曙凡无力地闭上眼,就连再开口问一遍的力气都没了。 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她问东,他却答西?根本不管她到底问了什么。 真是让人感到无力啊! 「喝喝看。」 他低沉好听的声音近在耳边,吓得她赶忙张开眼,定睛一瞧,他竟近在眼前。她下意识地往旁边挪移一点点,刻意和他拉开距离。 「挺不错的,妳真的不喝喝看?」面对她明显的闪避,他倒也不以为意,只是催促着她赶紧品尝,见她防备得紧,他不禁挑唇笑得更邪佞。「妳以为我打算灌醉妳,还是我在酒里头下药不成?」 她不予置评,只是挑高眉睇着他。 她和他不熟,不管是五年前还是现在,她从来不曾了解过他,至于他到底会有什么报复的手段,她可是一点也不清楚。 况且,孤男寡女共处在这种密闭空间里,能发生什么事? 「哼,我对死鱼一点兴趣都没有,妳尽管放心吧。」他没好气地啐道。「再者,我比较喜欢两情相悦,对强迫的事没经验也没兴趣。」 啐,他看来有那么下流吗? 他若真要女人的话,哪里需要使出这种手段? 于曙凡无力地瞄他一眼,晃了晃酒杯,轻呷一口,突觉这杯红酒甘醇得很,非但不苦不涩,还相当好喝。 「不错吧?」他勾笑。 「嗯。」斜睨一眼,她有些不甘愿地点点头,随即又问:「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 总不可能邀她共进晚餐外加品尝红酒吧? 展持翼挑起眉,欺近她,近到她轻易便可嗅闻到他温醇的气息。「呵呵,倒不如问妳,妳想要我对妳做什么?」 耳边传来异样的酥痒,她忙跳到一旁。「你在胡说什么?」 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眼,只要她稍稍松卸一些,他便凑了过来。 「不是吗?打妳一进门到现在,老是问我要做什么。连我都不知道的事,妳要我怎么回答?与其说是我要做什么,倒不如问妳到底想做什么?」他不禁失笑,笑声彷若裹上磁粉般好听。 「明明是你要我七点到这儿,你……」 「我是瞧晚餐是主厨推荐的,想要邀妳一起共享,妳犯得着想入非非吗?难道是妳在期待着什么不成?」唇角的笑意邪恶得教人心乱。「啊啊,既是如此的话,长夜漫漫,咱们真是不该再浪费时间了。」 「你在说什么?」闻言,她瞟了门口一眼,打算转身走人。 谁知道下一秒,他便已站在门口,万般优雅地关上门。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啦?」 她乏力地跌坐在高级地毯上,万念俱灰的心生绝望。 不要,谁都可以,但不该是他! 她怎能笨得栽在他手里,亏她先前早已演练过数回,怎么还是…… 「妳是说妳的打算还是我的打算?」他彷若妖魅般地走到她跟前。 「什么我的打算、你的打算……」 她昨夜没睡好,今天一整天都因为他的小卡片而吃不下饭,加上刚才又喝了一杯红酒,她现在是手脚无力,脑袋恍神得厉害,根本听不懂他到底在绕什么口令。 什么他的、她的……什么跟什么嘛! 「妳怎么了?」见她往地毯一倒,他有些担忧地将她拉起抱进怀里,睇着她透着红晕的粉颊,半掩的水眸,不禁笑意更浓。「学妹,妳……该不会因为一小杯红酒就醉了吧?」这么不胜酒力? 「还不都是你害的……」她低声咕哝着,想要推开他,却全身没力。「你该不会在酒下药吧?」 要不然,她的酒量也不至于差到这种地步啊! 「啧。」自己的酒量差,居然也能牵扯到他身上。 展持翼没好气地将她抱起,正欲将她丢向床上,却发觉她竟手脚并用地紧揪住他。 展持翼挑高眉头睇着她,只见她使劲地瞪大眼,好似在警告他什么似的。 「我说了,我对死鱼没兴趣。」他噙着笑道。 「要是你……真敢对我胡来,我告诉你,我……一定会采取法律途径,对你……」啊,不行了,头好晕啊! 「如何呢?」他慵懒一笑。 「啊……」不行了,意识愈来愈不清楚了。 「曙凡,妳要是再不醒来,我就要亲妳啰!」他更凑近她,见她又使力挣扎,不禁好笑地往她唇上落下几枚轻吻。 然,挣扎只是一瞬间,慢慢地,她的手渐渐放松。 睇着怀里的娇躯缓缓地松了力道躺上床,他索性也往她身旁一倒。 脸上的淡妆未卸,依旧看得见她颊上惹人心怜的红晕,只见她眉头微蹙,好似挣扎着要清醒,然而,浓密如扇的长睫掀了又掀,颤了几下之后便归于平静‥…八成是睡着了。 「真的睡着了。」他不禁遗憾地轻叹。 唉,她这一睡,他岂不是什么把戏都没得玩? 特地要她来,可不是要出借大床给她睡的。 真是的,早知道一杯红酒就能轻易地打乱他一整晚的计画,他就不该要她喝酒的。 睇了一眼完全放松入睡的她,他不由得暗自苦笑。 难道,他真是一点威胁感都没有?要不,她为何能够睡得如此香甜深沉? 拾起一绺披散在枕头上的发丝,他搁在指尖上头把玩着,思忖了一会儿,将它抓到鼻间嗅闻。 嗯……总不能这么简单就放过她吧? 再者,依她方才的反应来看,感觉上,她似乎是挺保护自己的。 可是,他又亲眼目睹她与有妇之夫偷情…… 真是个古怪的女孩,真不知道她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看她的样子,又不是个拜金的女人。 若真是拜金,对象也不该是公关主任那种人,至少也要是他…… 将一绺发丝勾到她的耳后,他唇角的笑意更浓了。 反正,他的假期还挺长的,他多的是时间可以好好地了解这个令人捉摸不定的女人。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家里的天花板什么时候变成雕花的? 于曙凡迷迷糊糊地眨眨眼,心里十分不解,正打算要起身拿起搁在床头柜上的闹钟时,蓦地发觉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压住。 她狐疑地瞪向压在自己身上的重物,赫然发觉那是一只手。 她直觉地睇向身旁,瞧见赤裸的胸膛…… 彷若刀凿般的结实胸膛,还有几绺过长的乌黑发丝滑下线条漂亮的颈项,更有几绺掩住他的额头,垂在又黑又浓的长睫上头,但依稀可见这是一张教女人迷醉的俊脸。 「展持翼!」她失声尖叫,一把将他推开,七手八脚地滑落到床旁,随即想起要先检查自己的服装仪容。 「妳一大早醒来,非得要做发音练习不可吗?」展持翼粗哑地道,不雅地打了个大呵欠,缓缓地趴到床沿,睇着窝在床边底下的她。「妳在做什么?想要先洗澡吗?我不介意让妳先使用浴室。」 「你混蛋!」她气得跳起身,紧握粉拳,好似随时准备要出击。 「又怎么了?」他懒懒地掀开长睫,抬眼睇着她,扬起慵懒的笑容。「还是要我先洗,妳才肯洗?」 「展持翼,你这个混蛋,你居然……」话欲出口,却蓦地发觉自己身上的衣物似乎没有被解开过的痕迹。 「怎么?」他低声笑着。「没对妳出手,妳失望了?」 「你!」睇着他笑得很可恶的嘴脸,粉拳忍不住抖了又抖。 「要不要一起吃早餐?」 「早餐?」她一愣,急忙抬手睇着手表,惊见已经九点多了。「啊!完蛋了,我今天是十点的班。」 要是她先回家,然后再到饭店…… 不,绝对来不及,而且,待会儿她要怎么避开同事逃出饭店? 要是不回家的话,岂不是让他们知道她没有换衣服,这不等于是召告众人她没有回家? 那怎么行?她在公司的形象那么好,怎能在此留下败笔? 「请假不就得了?」他懒懒地道。 她敛眼瞪着他,急忙寻找自己的包包,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暧昧的地方。 孤男寡女共处一夜便已够暧昧的了,要是再加上满嘴暧昧的他,这感觉更是教人想逃。 第四章 「妳不沐浴了?」见于曙凡快步走向梳妆台,展持翼也跟着跳下床,只穿了条休闲短裤,慵懒地走到她身后,大掌往她纤细的腰一圈。 「你放开我!」她咬牙大喊,火大地拍开他不安分的手。 他该不会对她有什么误解吧? 还是,她昨天说了什么话教他误会了? 昨晚的事,她确实没什么印象。 只记得她喝了一杯红酒后,就不省人事。 还是,喝了红酒后,她有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唉,妳昨晚不是这样的……」他眼神哀怨地低叹。 闻言,她一愣,随即回头瞪着他。「要不然我是怎样的?你不是说了你没有对我……」他看起来不像是个君子,但是她希望他是。 「我说了,我从不对死鱼出手,若是妳对昨晚的事感到遗憾,我今晚一样可以为妳空出时间……」他露出色迷迷的神情。 「不用了!」她恼火地低咆。 于曙凡迅速地补好淡妆,整理好服装,才刚踏出卧房的门,随即看见一位气质不差的中年女子从大门走进来。 不会吧……她会不会误会她和他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其实,一大清早,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共处在饭店客房里,会教很多人误会的,倘若是她,她也不相信这两个人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实际上真的不是那样的,她和他之间实在是再清白不过了。 中年女子目光淡扫,压根儿不理睬她慌张的神情,冷声道:「展先生,我可以晚一点再过来。」 「那就麻烦妳中午再过来。」他挥挥手,中年女子随即又开门离开。 于曙凡回头睇着他,心里有很多很多疑问。「她是?」不会吧,他的嗜好也未免太…… 「外聘管家。」他知道她想歪了。「妳想知道什么,大可以大大方方地问,我不会拒绝回答。」 「不用了。」她没兴趣知道他的事。 她真的不想和他牵扯上任何关系,最好是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真的不用?」他笑得很慵懒,随即又往床上一躺,赤裸的上半身显得赏心悦目。「男女朋友之间何必这么见外?」 「嗄?」男女朋友? 「妳忘了?」他佯装惊愕地道。 「什么?」 「妳昨晚答应我,要跟我交往的。」他低叹一声,俊美的脸显得有些哀怨,随后坐起身,眨眨浓密的长睫。 「我?」她走近他一步。 不会吧,她才不可能说出这种话。 「难不成妳又想要跟五年前一样,跟我提出交往的要求,隔天又说要分手?」他盘坐在床上,支手托腮地睇着她。 「你在胡说什么?」她不禁发噱。「我根本……就醉了,我怎么可能会……」 她怎么可能提出那种要求?他绝对是在诓她! 「妳该不会连妳抱着我猛亲的事都忘了吧?」他佯装一副惊愕、受伤的模样。 「我?」他在作梦吧! 「妳竟然都忘了。」展持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哀怨的表情说有多好笑便有多好笑。 「什么跟什么?」 于曙凡冷哼一声,只觉得脑袋一片混乱,尽管她是百分之百相信自己绝对不可能会做这种事,但是…… 他低哑地轻唤着,「曙凡?」 不知怎地,听进她耳里便觉得心很疼。 有些迟疑地抬眼,尚不及防备,便见他放肆地以唇封住她的口,恣意地玩弄着她的舌…… 色胚! 她以手推拒着,他却搂得更紧,教她动弹不得,快要教他炙热的吻给焚成灰烬…… 「咳咳,可以打扰一下吗?」 圆润的女音带着几分尴尬,这声音和方才的特聘管家声音不同。 是谁?为何她老是教人撞见这么不堪的画面? 于曙凡正懊恼的时候,身子却突地一松,箝制消失,一身热意瞬间褪去,她慌乱地往后连退几步,退进卧房里,偷偷地抬眼觑着正站在客厅里的女人。 咦,有点眼熟……尽管她脸上戴着太阳眼镜。 「妳怎么会来?」尽管有点不耐烦,他脸上依旧带着笑意。 「不能来看看你吗?」女人的口气倒也不以为意,彷若早已习惯他这种我行我素的说话方式。 他双手一摊,无奈地耸耸肩。 「她……」女人拿下太阳眼镜,指了指躲在门后的女人。 于曙凡惊讶地睇着那女人的脸,正惊诧着她的身分,却听见展持翼正打算回答她的话。 「她是我的女……」 于曙凡急嚷着:「我走了!」 现在的她只想赶忙离开,压根儿不管她走了之后,他们是不是会聊到她。 反正她只要不在场就好,管他要说得多天花乱坠都不关她的事,她只要打死不承认就好。 「她……」晁眷葳挑起眉。「有点眼熟。」 「饭店的柜台小姐。」展持翼走向沙发,慵懒地往沙发一坐,拿出烟盒点燃一根烟,快活地吞云吐雾。 「你连公司里头的柜台都不放过?」 「饭店又不归我管。」他潇洒地吐着烟圈。「而且,我可是五年前就认识她,又不是现在才打算要对她下手。」 闻言,晁眷葳不禁翻了翻白眼。「怎么,你该不会要跟我说,她是你的女友吧?」 若说是女伴的话,她比较能够相信……毕竟,以他的风流史来看,要他定下心,大概还要一百年。 「当然不是。」他笑得邪气。 她垂首一叹,「你要怎么玩,我是不会管你;但是呢……凡事该适可而止,不要在这里惹出什么麻烦,可以吗?」 「可以。」 「还有,你的假期只剩下四天。」 「收到。」他不忘行童子军礼,显示他十分听话。 想玩,当然得适可而止;否则要是玩过头,就不好玩了。 而现在,正是好玩的时候。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可是,我今天八点才能下班。」酥软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撒娇意味,自专属电梯旁的小小空间里传来。 时间是晚上六点整,于曙凡拿着手机,靠在专属电梯旁的大理石柱上,神情稍嫌不耐地瞪着角落一隅。 「可是,我想要先回家沐浴呢。」嗓音一样软,但眉头却已微蹙。 她很累,她今天哪里也不想去,只想要赶紧回家好好地洗个澡,睡个觉…… 尽管到目前为止他是个颇不错的人选,唯一的缺点就是太黏人。 「去你那边洗?」声音带笑,她的脸却很冷。「不好吧……你真坏……」 这男人是饭店的客人,来过两回,两人便自然而然地攀谈起来,很自然地成了朋友。 她很清楚他在想什么,但是她能给他进展的空间有限。 说穿了,倘若不是他的财力雄厚,有个极响亮的经理头衔,她大概也不会理他,更不可能把手机号码给他。 只是,他能不能别这么缠人? 于曙凡乏力地闭上眼,听着电话那头话语连珠,正想尽办法要说服她,而她只能努力地捺住性子听着。 只是,这人怎么这么长舌? 就在她忍不住欲投降时,一旁突地传来电梯到一楼的声响,她下意识地探眼望去,惊见是展持翼,而他的身旁还有其他人。 「好好,我们约八点半好不好?」她连忙娇软地应了声,胡乱地打发掉对方,随即关上手机,规矩地站在一旁。 甫踏出电梯的展持翼只是意味深远地瞧了她一眼,随即搂着身旁的女伴快步离开。 见状,她也忙跟在身后,缓缓地往柜台的方向前进。 不知怎地,她总觉得他身旁的女人有些眼熟。虽说不是艺人,但好像是曾经在饭店投宿过的客人。 「曙凡、曙凡。」 站在柜台的舒心屏对她招招手,她急忙走过去。 「怎么了?」 「妳瞧。」她偷偷地指了指门口。 于曙凡顺势望去,瞧是展持翼和他的女伴,然后不解地回头睇着舒心屏。「怎样?」 有什么奇怪的吗? 「那个女人是某个政商大老的女儿,妳不知道吗?」舒心屏把音量压得很低很低,就怕被旁人听见。 本来就是,饭店里什么内幕都有,只是不能大肆宣传胡说罢了。 「啊……」听她这么一说,她似乎有点印象。 天啊,那个女人不是日前才举行世纪婚礼的…… 有没有搞错?他到底是怎么勾搭上她的? 她可是有夫之妇耶! 「妳知道吗?」见展持翼和他的女伴相继走出大门,舒心屏才恢复一贯的大嗓门:「我今天瞧见总裁夫人搭着专属电梯下楼。」 「总裁夫人?」于曙凡立刻回神。 「对啊,昱广集团的总裁夫人。」 对了,她曾经在尾牙宴席上看过她,难怪她老觉得很眼熟。 天啊,他到底是怎么勾搭上这些上流社会的贵妇名媛的? 每一个的来头都不小呢。 「而且,我告诉妳,他挂的就是总裁夫人的帐。」舒心屏再次小声地说着八卦。「这是总裁夫人下来时,特地跟经理交代的,就连什么外聘管家,什么主厨特餐,反正他待在这里的花费全都挂在总裁夫人的帐下……啧啧啧,我真是对展先生好奇极了。」 她也是呢……她也对他好奇极了。 据她所知,他出身自单亲家庭,只有母亲抚养他长大,没有什么家世显赫的亲戚,母亲的娘家更是穷到不行;而他……到底是凭什么勾搭上这些出自名门的千金小姐? 今天早上,从他房间离开的时候,她亲眼瞧见总裁夫人对他的好。 那种好,不只是单纯的朋友,而是很……很暧昧的那一种。 而且,他刚才和那位女伴的动作也是相当的亲密…… 舒心屏一脸疑惑,「曙凡,妳不觉得很奇怪吗?」 「嗄?什么?」她赶忙回神。「妳刚才说什么?」 「我说,妳不觉得总裁夫人这么做很奇怪吗?」舒心屏不禁发噱。「昱广饭店是昱广集团的一部分,她要养小狼犬,怎会挑在自家的饭店里?这么一来,要是教总裁给发现,岂不是完蛋了?」 尽管大家都知道总裁夫人的娘家在商界也是数一数二的集团,但是养小狼犬,养得这么光明正大,会不会太嚣张了点? 「呃,很多事都是很难说的。」 「可是,明明听说总裁和总裁夫人算是商界出了名的恩爱夫妻,怎么会……」舒心屏说到一半,蓦地噤口。 「那是外头说的,天晓得那是不是为了巩固企业形象而放出的假消息?」于曙凡不疑有他,耸了耸肩,缓缓地回过身,赫然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眼前的身形给吓了一大跳。「你……」 他刚才不是走出去了吗?怎么又踅回来? 「妳说对了一半。」展持翼笑得很魅,双眼直锁定她,当站在她身后的舒心屏不存在似的。「晚上有没有空?」 她赶紧低下头,闪躲他炙热的眼神,顾虑着身后的舒心屏,脑袋飞快地思忖着要怎么回答,但好似不管怎么回答,往后都不得安宁了。 舒心屏是出名的八卦电台,她绝对会将她的所见所闻,加油添醋地往外发送。 明天一上班,她绝对会荣登八卦女主角的宝座。 「我没空……」她小小声地道。 「嗄?」好似没听清楚,他低下身,更凑近她一些。 眼角余光瞥见他及肩的发,嗅到他身上传来不属于他的香水气味,她连忙后退几步。 她咬牙切齿地道:「不好意思,我没空。」 混蛋!昨天被他软禁了一夜,他现在又打算要怎么整她? 他以为她会乖乖地任他为所欲为吗?别傻了,要是真的惹火了她,她……她顶多是闪远一点,往后见着他,便自动退开十公尺。 「妳要去哪里?」展持翼不死心地追问,噙着邪魅的笑容又逼近她一些。 于曙凡蓦地抬眼瞪着他,很想大骂一句──关你屁事,但舒心屏就在她背后。「我妹妹有事找我。」她胡乱找个理由搪塞。 「妹妹?」她有妹妹?「但是,应该是可以改……」 「曙凡!」 听见组长从柜台旁喊着她,她彷若快要溺毙的人找到浮木,随即往组长的方向快速跑去,不忘回头道:「不好意思。」 嘿嘿,这下子他可勉强不了她了,是不? 展持翼挑高眉头睇着她彷若蝴蝶般地飞出他的视线,敛眼暗自思忖下一步该怎么做,眼角余光却瞥见舒心屏万般爱慕的目光。 他不禁勾笑凑近舒心屏。 倘若先从她下手,说不定…… 第五章 可恶! 下了计程车,拖着疲惫的身躯,她缓缓地走近公寓,扬起勉强的笑容和警卫打了声招呼,一走过管理室,她随即敛下笑脸。 可恶,那混蛋居然打算要灌醉她! 只不过是坑了他几套衣服,他居然使贱招想对她图谋不轨,要不是她够机伶,岂不是真的要教他给吃了? 她绝对要和那家伙断绝往来! 走进电梯里,她乏力地往墙边一靠,只觉得双眼快要睁不开,很想要赶紧回到她软软的床上好好地睡上一觉。 走出电梯,她往右一拐,远远地,便看见某一户门前有着一抹颀长的熟悉身影。 咦,那不是她家吗? 正疑惑着,脚步却依旧没停下来,直到剩下几步的距离,她才惊觉那人是── 「妳上哪儿去了?」 展持翼慵懒地吐出最后一口烟雾,将烟蒂往地上一弹,踩熄。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个动作,就不知道为什么他做起来就是那么赏心悦目,甚至好看得教人移不开视线。 「你……」好半晌,于曙凡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才惊觉喉头干涩得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为什么会知道她的住处?到底是谁出卖她的? 「嗯?我等我的女友回家,有什么不对吗?」展持翼说得理所当然,脸上的迷人笑容更添几分说服力。 「你……」什么女友? 这件事是谁答应的,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好不容易才逃过一劫,为何眼前还有另一个地狱在等着她? 她真的很累,很想睡觉,不想再去理这些臭男人了。 「不请我进去坐坐?」他倚在门边,笑得一脸迷人。 「我不认为我家会比总统套房好。」她乏力地道,连摆个应酬式的客套笑脸都觉得懒。 「我不会介意的。」他招招手,示意她先开门。「妳先开门吧,要不然待会儿要是吵到隔壁邻居,那就不好意思了。」 他是在威胁她吗? 于曙凡瞇起眼瞪着他半晌,见他唇角扬得极高,一副胜券在握、笑得很欠扁的模样,不禁让她有想扁人的冲动。 真是可恶透顶! 无端端跑来找她,又在她家门口丢了那么多烟蒂,现在更死皮赖脸地要她开门……天底下怎么会有那么无耻的人? 在无可选择之下,她终究还是无奈地开门,请他这一尊大佛进门。 「你到底要做什么,不妨请你直说。」 她不要老是受到威胁,甚至想着要怎么闪躲他。 遇到他之前,她的日子过得惬意又愉快。她一点也不想要因为他而搞乱原本的生活步调。 展持翼走进客厅里,随意地环视屋内后,舒服地往沙发一躺,对着她眨眨眼。「妳不想要请我喝杯饮料吗?」 闻言,她不禁气结。 喂……他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自我,偶尔听听她在说什么好吗? 「我口渴了。」他催促着。 无奈地睇了他一眼,于曙凡还是乖乖地去冰箱拿了罐饮料给他。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可不可以不要再打扰她的生活? 虽说她对目前的日子不是极为满意,但至少她还满珍惜的。 「身为男朋友的我,难道不该关心妳吗?」他慵懒地坐起身,打开饮料喝了一大口,才懒懒地开口:「现在是深夜一点,而身为女友的妳到现在才回家,难道妳觉得我这个男朋友没有担心的权利?」 「我不是你的女朋友!」不要自作主张! 「不是吗?」他微愕地反问。 「展持翼!」她气得跳脚。「我已经很累了,我不想再跟你鸡同鸭讲,要是你没什么事的话,能不能请你离开这里?」 再跟他说下去,她恐怕会气到吐血。 「不能。」他勾笑喝着饮料,一口接着一口,好像很渴。 「你!」 这算不算是引狼入室? 不算,是他自己跑来的,她连他到底是怎么找到她家来的都不知道。 「妳上哪儿去了?」他喝光饮料,劈头就问。 闻言,她不禁翻了翻白眼。「关你屁事啊?」 为什么她已经下班了还要面对他? 她问他问题,他没一个回答,甚至反客为主,不断地问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她为什么还要再忍受下去? 「哦?这样不行喔,妳怎么可以对客人说这么难听的话?」他挑起浓眉,笑得一脸可恶。 「容我提醒你,我已经下班了!」于曙凡露出一对可爱的虎牙。「再者,我不认为对一个从未付过半毛住宿费的客人,有什么好客气的。」 若是在饭店里,她可以勉强自己应付他。但现在不同,她下班了,而且这里是她家,她根本就没打算招待他,是他自己厚颜无耻地闯进她家的,凭什么还要她礼遇他? 天底下有这么不可理喻的事吗? 「谁说我没有付过半毛住宿费?」他不禁反问。 他记得他到酒吧里,都是自己买单的呀,她怎能将他说得一无是处? 「哼,你的事,饭店里的工作人员都知道……」也好,把事情说清楚,省得他老是缠着她不放。「谁都知道你的VIP房,全都是挂总裁夫人的帐,谁都猜得到你和总裁夫人之间的暧昧关系。」 她才不管他为什么住得进向来不开放的VIP总统套房,更不管总裁夫人为何对他这般照顾有加,更不管为何老是有不少名媛贵妇往他的房里跑。 她只是想告诉他,像他这种靠女人吃软饭的小白脸,是绝对不够资格与她交往的,因为她打从心底唾弃他! 「哦?」他偏头睇着她,唇角的笑意既邪又恶。「妳倒是说说,我和你们家的总裁夫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认为是什么关系呢?嗯……他也挺想知道的。 「还需要我明说吗?」她没好气地道。「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我不想要在这个时候跟你讨论这种无聊的问题,可以麻烦你离开吗?」 「不行。」他懒懒地往沙发上一躺。 「为什么?」他凭什么这么无赖? 「因为我有正当的理由怀疑我的女友出轨,而我的女友不肯对我吐露她今晚的行踪,我以我决定留在这儿过夜。」他将头枕在椅背上,对她眨眨眼,笑得十分邪魅。 于曙凡不由得瞪大眼,瞪着他既可恶又欠扁的笑容。 该死,明明就是教人大动肝火的无赖举动,然为何表现在他身上,瞧在她眼里,竟显得如此赏心悦目? 好可恶的无赖,像是个恶魔小孩,佯装着天真无邪的表情,暗地里却又卑鄙无耻地算计她。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展持翼,我从没答应要跟你交往,我不是你的女友,你也没有权利待在这里。」于曙凡走近展持翼一步。 冷不防地,他伸出长臂,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啊!」她毫无防备地被他拥入怀里,正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他张口封住小嘴。 于曙凡瞪大眼,难以置信地睇着他那一双彷若会将人迷醉的魅眸,彷若她再不抽身,就快要被那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给摄入眼底似的。 可,他的唇、他的舌是恁地恣意妄为,是恁地霸道如焰,彷若快要将她撕裂,快要将她烧毁。 可恶啊,这男人的吻怎会如此地迷人心魂,怎么会? 她无助地呻吟着,却蓦地感觉他不安分的大掌滑入她的制服底下,直往她的内衣探去,瞬间惊回她快要溃散的心神。 不行! 她倏地弓起腿,架在他的双腿之间,拒绝的意味相当浓厚。 果不其然,身下的展持翼停止攻势,一双漂亮的黑眸眨啊眨的,彷若泛着得意的奸笑。 「妳这模样……很诱人。」他沙哑地道,睇着她规矩整齐的长发教他给拨乱,滑下好几绺发丝散在额际、颈间,显得风情万种。 「你像是一只发春的公狗!」她不由得羞恼地开骂。 无耻!天底下怎么会有他这般下流的人? 不但三更半夜守在她家门口,逼得她不得不开门让他进门,现在还乘机轻薄她! 「那也得要有一只发春的母狗邀请啊。」他笑得戏谑。 「你这个混蛋!」她真的有股冲动想要往他的双腿间踢上一脚。 「嘘……女孩子说起话怎么可以这么粗鲁?我认识的于曙凡不是这个样子的。」他探出长指,抚在她有些红肿的唇瓣上。 「我警告你,你不要把我当成包养你的那些女人!」于曙凡气愤地拨开他的手,呼吸有些紊乱。 「我被包养?」他何时被人包养?谁包养得起他?「被包养的应该是妳吧,不过我想,我应该也出得起价码,就看妳想不想当我的情妇。当然,妳要是选择当我的女友,也是可以的。」 闻言,她不禁深吸几口气,缓缓地控制好情绪,聚精会神地瞪着他。 「展持翼,你现在就给我滚!」于曙凡十分用力地大喊,正经八百得不会有人以为她是在开玩笑。 他一贯地邪笑。「妳要赶我走,当然也是可以,只是……我会变成坏人。」 「这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妳和颜昭翔之间的事。」 「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居然敢威胁她?终于露出他的真面目了。 「两个人热情拥抱、放肆热吻,还说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不禁笑瞇了黑眸。 「我和他只不过是……」 「我知道妳会和他交往,说穿了是想要利用他罢了,只是我也想要提醒妳,想玩当然是可以,但是妳也得要小心一点,以防玩火上身,那可就不好玩了。」好歹是学妹,总是要提醒她,免得她玩过火。 「我才不是这么想。」 「妳敢说妳是真的喜欢他,自愿当他婚姻里的第三者?」见她不语,他倒也不以为意,自顾自地说:「可是,我想妳对他的情感应该也不怎么深吧,毕竟妳今晚所赴的约也不是他……」 「你跟踪我?」 「我要是跟踪妳的话,又怎会在妳家门口等妳?」他不禁勾起一抹笑。「我在饭店看见他,他还在开夜间会议,哪里会有空跟妳约会?所以,我自然是知道和妳约会的是另有他人,只是不知道那个他是谁。」 「哼。」 「我不认为妳是个爱玩爱情游戏的人,可是……妳却穿梭在不少男人之间,我阅人无数的经验告诉我,妳……大概只是想从这些男人身上得到一些好处吧。」展持翼形容得很含蓄。 他实在是不太想替她冠上爱慕虚荣或是拜金的名号,甚至不想说她是情妇。 「哼,既然你都知道,还敢来招惹我?」既然他都知道了,她也不想再隐瞒下去。 「为何不敢?难道我不够格吗?」他刚才不是都已经说过了? 「展持翼,你该不会打算拿你当小狼犬的包养费来供养我吧?」她啐道。 就算他想给,她也不愿意收。 「小狼犬的包养费?」展持翼先是一愣,然后放声大笑。 他像小狼犬吗?他有悲惨到非得要成为小狼犬不可的地步吗? 原来她以为他是……他像吗? 「我说错了吗?」她想要以大笑来掩饰尴尬。 展持翼笑得胸口剧烈起伏好半响,这才拭去眼角的泪水。「不……我只是疑惑妳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因为你全身上下只有脸是唯一的谋生工具!」 哇,将他说得这么一无是处啊! 「那可不一定,我能够用来谋生的工具可不只有这张脸,还有……」 「你要做什么?」一阵天翻地覆,她手足无措地被他反压在下。 「我想要向妳展示我的另一项谋生工具,我很有自信的,妳要不要试试?」话落,他随即脱掉上衣,露出结实精壮的胸膛。 「你给我滚开!」 「我又不会跟妳收费,妳紧张什么?」话落,他低头吻上她。 她感觉他的吻像雨点般的落在她脸上、颈上、耳上……滚烫又炽热,教她昏头转向。 她抑遏不住地逸出一声:「不要……」 可恶,他的动作为何会这么老练?这么轻易地就在她身上燃起火焰? 「为什么不要?嗯?」 他低哑柔魅的嗓音像是另类催眠吹进她的耳里,命令着她快要控制不住的自主意识崩溃。 不行了,她真的不行了,他要是再不收手,她就要栽在他手中了…… 可是,她…… 于曙凡一惊,迅速地扣住他抚向自己大腿的大掌,不让他再有攻城掠地的机会。 「不要,我还没沐浴……」可恶,这男人逼得她想哭。 「哦?」他蓦地想起她一早自他房里离开,根本来不及沐浴,一回到家便遇到他这恶狼。「无所谓,我不介意。」 「我介意!」红晕布满粉颜,教人分不清是羞赧还是教情欲给染红的。 闻言,他不禁笑瞇了黑眸。 「那么,沐浴完就可以了?」展持翼随即松开对她的箝制。 她拉回最后一丝险教情欲给吞噬的理智,趁他浑身一松的时候,一把推开他,连滚带爬地逃进房里,二话不说地关门上锁。 展持翼睇着这一幕,唇角的笑意不禁更浓。 算了,来日方长,他不急在这一时,只是…… 舔了舔唇,他发觉她的味道远比他想象的好。 第六章 一大早,于曙凡轻轻地将房门拉开一条小缝,往客厅的方向一瞄,随即又快速地掩上门,好似动作慢了一点,就会有什么可怕的病毒入侵。 她靠在门板上,眉头微蹙,双眼直盯着腕表。 她不想迟到……可是,那个男人还在! 可恶,他为什么还不走?他该不会打算真要赖在这儿不走吧? 本以为一觉醒来,恶梦就会自动消失,结果却事与愿违。 他居然还躺在沙发上优闲地看电视,丝毫没有打算离开的样子。 她该怎么办? 心中不断有个声音冒出来:赶他走啊!这还需要犹豫吗?要不然,就采取更激烈的方法──直接报警,就说他强闯民宅,但是……要是他跟总裁夫人说了什么她的坏话,依他和总裁夫人的交情,就算要捏造一些子虚乌有的事也不难,更遑论随便找个借口解雇她? 她可是相当喜欢这一份工作,真的一点也不想离开这个工作环境。 毕竟柜台的工作能让她多接触一些人,能让她早一点达到她预期的目标。 赶他走,就等于是逼自己放弃这一份工作…… 他真是太可恶了,居然拿这么下流的方法威胁她。 于曙凡乏力地靠在门板上,突地听到外头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她立即进入备战状态。 全身的寒毛不自觉地竖立起来,全身的筋肉也僵硬地贴在门板上。 倘若他真敢对她胡来,她绝对、绝对要给他好看! 她已经防备了一整个晚上,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几乎都处于半梦半醒之中,害她的美容觉被迫中断好几回。 现在,他该不会打算要在这当头偷袭她吧? 于曙凡咽了咽口水,听见缓慢的脚步声不断地逼近,又听见脚步声停了一下,彷若就停在这扇门的另一头,教她不由得屏息以待,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等了好半晌,又听见脚步声拐了弯,好像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没多久,脚步声的主人好像又走到客厅去,尽管没有亲眼所见,但她可以想象得到他走到厨房拿了饮料,随即又回到舒服的沙发上的画面。 果然如她所料,她随即听到电视的声音…… 这人,可真是厚脸皮,把这儿当成是他的家一样。 哼哼,他真的打算要赖着不走了不成? 真是个怪人,明明有五星级的VIP总统套房可以住,却硬是跑到她这儿来。 唉,她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无力地叹了一口气,再看一眼时间,发觉真是来不及了,牙一咬她还是决定推开门板。 「妳醒了?」 听到开门声,展持翼懒懒地开口,仍一边喝着饮料一边看着电视,完全没有回头看她,自然的就像这是他们每天早上都会有的问候。 她缓缓地走到他身旁,很无奈地道:「你什么时候要走?」 「谁说我要走?」他缓缓地回头,对着她露齿一笑。 「你不走?」这是什么说法?「我告诉你,我养不起你,而你也养不起我,更供不起我的开销,我觉得我们一点都不适合共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别奢望要她养他,别想! 「我不认为我养不起妳啊。」他不禁失笑。 虽说这里的摆设都小有来头,而她身上穿的衣服大多也是名牌货,而这些物质享受对一般的公务人员或者是上班族,大概会是挺沉重的负担,但是…… 他一点也不认为他供不起。 「哦?照你这么说,你可以给我一笔钱啰?」她双手环胸,抬起下巴道。 「可以。」 听他回答得没有半点犹豫,她不禁微蹙眉头。 说得这么潇洒而理直气壮,好像他真的拿得出一笔钱给她…… 她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拿不拿得出来。 「你真的可以?」打死她也不相信。 展持翼挑起浓眉,好笑地睇着她。「不如这么说,妳告诉我,要给妳多少钱,妳才愿意当我的情妇?」 「你要我当你的情妇?」她不禁感到啼笑皆非。 他都已经穷到得被人包养,居然还打算供她吃穿?他到底是在想什么? 「不成吗?」他还不够格吗? 他自认为长相不俗,身材也不差,家世背景更绝对胜过她身边的每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不够格? 「遗憾的是,我并不想。」于曙凡冷声打断他的奇想。「我要的男人,不只是能给我一份不匮乏的生活品质,还得在社会上有着某种程度的身分地位……我想,你并不够资格。」 是他逼她把话说难听的,怪不得她。 「哦?」嗯……他不够格啊。「可是,依我所见,公关主任的身分似乎也不怎么样,妳倒是颇能接受的。」 太不公平了,他自认为比颜昭翔好太多了。 不管是在外表、经济或哪一方面,颜昭翔和他是天壤之别,而她倒宁可接受他? 她不以为意地微挑起眉。「那是好玩罢了。」一方面只是因为她向来喜欢破坏别人的爱情。「再者,人家好歹是昱广集团里的一员,在饭店里也算是小有地位,总比你这个妾身不明的小狼犬好上太多了,对不?」 展持翼佯装无辜地道:「妳真是太瞧不起小狼犬了……」 好吧,说他是小狼犬,他就由着她好了,毕竟他也不想现在就让她得知他的真实身分。 省得到时候她回过头来扑向他,他可就麻烦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好心地想提醒妳,要是和太多人有过不必要的接触,就算有一天妳真的能够攀龙附凤,顺利嫁入豪门,就怕会教一些流言蜚语给整死。」他状似随意地道。 所谓的上流社会,可不是像外头瞧见的那么光鲜亮丽,她要是打算把这一切想得那么美好,就怕到最后她会遍体鳞伤。 「我从没打算要嫁入豪门。」别将她想得那么贪心。 「哦?」 「不,应该是说,我从没打算要结婚。」 闻言,他不禁眨眨眼。「哦?妳不是想要有个依靠吗?」怎么觉得她的说法前后有些矛盾? 「错,我要的只是钱,与其去依靠别人生活,我倒觉得靠自己,或者是依靠手中抓得住的钱财,可能还比较实际一点。」 哼,反正他又不是不知道她的真面目,就算让他发现她的想法,那又如何? 反正,她一点也不在乎他是怎么去想她这个人。 「哦……」他稍稍地拉长尾音,眸底蕴笑。「倒也是满不错的想法,好歹靠的是妳自己……」 换句话说,她现在只是仗着工作之便,靠着自己年轻貌美,拿自己当钓饵,等着大鱼上钩,从那些自愿上钩的男人身上搜刮好处。 「难道妳从没想过如果有一天,妳年老色衰……」 「我当然有想过,所以这件事是有时效性的,所以,不准你干扰我。」很好,总算是又把话给绕回来了。「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但是我警告你,别再缠着我,要不然……」 展持翼痞痞地笑道:「如何?」他真是好期待啊…… 「你!」她气到说不出话。 「曙凡,妳搞错了,决定权是在我身上。」走不走,留不留,是由他决定的,又不是她说了算。 闻言,她不禁暗吸口冷气。「当年的一巴掌真的教你记恨到这种地步?」非得要这么百般纠缠她? 他笑得眉都弯了。「到底是谁说我在记恨的?」他曾经说过这种话? 「倘若不是记恨,你为什么……」 「我是喜欢妳啊,笨女人。」他笑得声音都哑了。 「嗄?」喜欢她? 他在说什么?怎么她一点也听不懂? 懒得再和他说些有的没的,她拎起手中的包包,直接往玄关的方向走去,却突地听见身后传来他带笑的嗓音。 「妳还没回答我呢!」回答什么?她要回答他什么? 「算了,等妳回来再谈也不迟,只是,妳要记得帮我带晚餐回来,要是顺路的话,顺便到我房里帮我带几套可以换洗的衣物回来……」 至于后头他说了什么,她没听进去半句,只觉得脑袋乱轰轰的,恍恍惚惚的,好似一夜未眠。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夜色不是太沉,但是街灯早已亮起多时,将公寓外头的一抹鬼祟身影拉得相当的长。 睇着三楼的窗户亮着灯,于曙凡站在公寓前头犹豫了好久,才低头叹口气,无奈地踏上回家的路。 啐,为什么就连回家都要这么累?明明是她自己的家啊! 为什么他要赖在她家不走? 为什么她没法子赶他走,反倒是任由他在她家里作威作福? 她真是孬…… 只是听见他说「喜欢」两个字,便教她失神一整天。 明知道那可能只是他向来放在嘴边哄女孩子的甜言蜜语,但是,她就是情难自遏地反复想着,重复地想着他说的那一句话,直到她脑袋当机。 可恶,她不要再胡思乱想,不要再想着那些莫名其妙的事,反正他只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她不要当真啊……她根本就不会当真!于曙凡暗自咬了咬牙。 甫踏出电梯,于曙凡站在大门前,不禁又犹豫起来。 刚才在楼下瞧见客厅里有灯亮着,会是谁? 废话……除了他,还会有谁? 虽说曦又偶尔也会到她这儿过夜,但她不会在这个时候待在客厅里,不,应该是说,她是绝对不会乖乖待在家里的。 于曙凡微恼地睇了一眼拎在手中的便当,暗叹一口气后,无力地掏出钥匙开门,却蓦地发现,大门根本没有上锁。 微诧地推开门,还来不及兴师问罪,便听到客厅里传来展持翼懒懒的声调: 「妳回来了?」 闻言,她不禁一愣,一股难喻的暖流缓缓地滑入心间…… 「妳带吃的没?」 还未来得及厘清心里为何会这股诡异的暖流,便看见他慵懒地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不过接过手的不是她的包包,而是她已经拎了很久、老早就冷掉的便当。 「不会吧……」他嫌恶地瞟了便当一眼,然后敛眼睇了她一眼,随即便走向客厅。「这东西到底好不好吃啊?」 她回神,微恼地跟在他身后。「你有没有搞错?我买给你吃,你就应该要偷笑,居然还敢嫌东嫌西。」走到客厅,看见他正拿出筷子,兴致缺缺地搅弄着白饭和菜。 「不好吃……」他吃了一口,毫不掩饰脸上的嫌恶。 见状,她不禁气结,开口正要骂他不知好歹时,却又听到他说: 「我饿了一天,妳好歹也要带点象样一点的食物回来吧,要不然,也应该是煮一顿教人食指大动的晚餐,怎么会是便当?」 一听,她才猛地想起,「就算我没有准备早餐,难道你就不会自己到外头吃午餐吗?」别跟她说他身上没有钱,因为他是个住得起五星级VIP总统套房的人,她相信他不会穷得连一顿午餐费都没有。 「妳又没有给我备份钥匙,我要怎么出去?」展持翼懒懒地抬眼睇着她。 闻言,于曙凡不禁无力地垂下头,再无奈地摇摇头。 唉,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是吧?是这么说的吗? 「谁教你要赖在这里不走,你不会回你自己家吗?」她气若游丝地道。 明明是他赖着不走,又不是她强逼他留下的。 不要说得好像是她把他给软禁了,而且她还没说今天饭店里因为他一个人发生什么事哩。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他一走,饭店里随即掀起大风浪,好似丢了个什么大人物似的,不就是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吗?客房部的人犯得着如临大敌、草木皆兵吗? 「因为我手里握着妳工作的生杀大权嘛。」展持翼勾起得逞的笑容。 于曙凡无奈地翻了翻白眼,随即转往房门走,不忘撂下狠话:「下一回,想要吃得丰盛一点,你最好自己出资,别奢望我会替你买单,要不然的话,你就准备餐餐吃便当吧。」 「又不是不认识的陌生人,请我吃几顿饭又如何?」他好笑地道。 「不好意思,我所赚有限,供不起你这尊大佛!」她回头啐了他一口,压根儿不在意把最没气质的一面呈现在他面前。 展持翼不怎么以为意地挑挑眉,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然后径自吃着早已凉透的饭菜。正当他勉为其难地吃完便当之后,却听到手机铃声响起,左右看了一眼,蓦然发觉声音是从她包包里头传出的。 打开别人的皮包是不道德的……不过,他本来就不怎么有道德心…… 猿臂一伸,勾来包包,二话不说地打开,取出手机,睇着萤幕上头来电的名字,不禁教他微瞇起黑眸,勾笑地接起电话。 (喂,曙凡?) 「不是。」展持翼勾笑道。 电话那头的人愣了愣,随即客气地道:(请问曙凡……) 「不在。」他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 电话那头随即沉寂下来。正当他以为对方欲挂断电话时,却突地又听到电话里头的声响犹豫的响起── (你是谁?) 展持翼笑得很坏地道:「宋湛耒,你不用管我是谁,反正呢,你只要记得曙凡已经是名花有主,那就够了。」 (等等,你的声音听起来很像是展……) 不等他废话,展持翼坏心眼地切断电话,随即快手将他的电话号码设定为拒绝接听,又立即进入她的电话簿里头,查看她的朋友名单。 「哇哇哇……」他小声嘀咕着。「她到底是上哪弄来这么多人的电话?」 知道她的金主名单里有宋湛耒这个人就已经够教他惊讶的,想不到连他大哥的手机号码都有。 他知道她的脸蛋非常引人注目,但是他没想到连大哥都和她有一腿…… 他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大嫂? 嗯,可以考虑考虑。 到时候,说不定可以转移大哥的注意力,他就可以再跟他多拗个几天假。 展持翼将视线重斩移回到那一长串非富商即贵公子的电话名单,一把无明火突地燃起。 哼,她倒是了不起,这五、六十个男人几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有一些他认识,有一些甚至在他的好友…… 这女人到底是想些什么? 该不会是想钱想疯了吧? 她有那么缺钱吗?这房子瞧来挺新的,家具摆设也是颇有味道,走的也是高价路线,依她在饭店工作的薪水……嗯,不过绝大部分都是那群笨蛋自动奉献的吧! 可惜的是,她不够识货,看不出他的真实身分,要不然她会知道,对他而言,要供给她这种优渥的生活,一点都不难。 「喂,刚才是不是我的……啊,我的手机!」 他懒懒地抬眼,睇着她打开一点门缝,话说到一半,随即以冲刺百米般的速度朝他狂奔而来,一把抢走他手里的手机。 「你在做什么?」她查看手机里的电话簿后,傻眼地说:「你怎么可以……」 他懒懒抬眼,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抢过她的手机,输入他的手机号码。 「我的手机没电了,所以现在打给我也没用,不过……或许过一阵子,妳会用得到,想我的时候可以打给我。」 「谁会想你啊?」她挣扎着要起身,心里有一股冲动,很想要赏他一顿拳打脚踢。「你凭什么乱动我的私人物品?」 可恶,居然胡乱删除她的电话簿……谁准许他动她的手机的? 她好心收留他,他居然这样对待她……天晓得这些电话号码,可是她花费多少心神才得到的,他居然这么轻易地就删除掉…… 太可恶了,她完全没有办法原谅他的所作所为! 「妳刚洗好澡?」双手往她的腰间一扣,她的背就贴在他的胸前,一头尚淌着水滴的长发就在他的鼻尖撩着。 「关你什么事?」 他向来只想着自己想问的问题,从来没有想过要回答别人的问题吗? 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自我?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噙着浓浓笑意的黑眸有些深沉。 闻言,她不由得一愣,只因她也想起一件事……快逃啊! 第七章 逃?哪有这么容易? 展持翼轻而易举地将她箝制在怀中,不容她反抗,再以身高和体重的优势,硬是将她逼进他和沙发中间。 于曙凡瞪大潋滟的水眸,不敢相信他竟然靠得这么近……不会吧,他只是在开玩笑,想吓吓她而已吧,天底下没有这么过分的人吧,吃她的、住她的、用她的、赖她的,现在还想欺负她…… 饱暖思淫欲……而且便当还是她买的!结果他现在竟然把歪脑筋动到她身上,简直是泯灭人性。 「妳……一定要把眼睛瞪得这么大吗?」这么不识情趣? 于曙凡睇着他低哑地逸出笑声,漂亮的唇微掀,好似说了什么,然她却是半句也听不进去,好似快要教他那一双勾人的黑眸给摄入眼底。 「你走开!」她勉强挤出一点声音,发觉喉头干涩得好似着火般难受。 「不要……」展持翼眨眨眼,一张漂亮过头的脸布满无赖的笑意,就像是一个讨糖吃的小孩。 「你根本就不缺女人,为什么要缠着我不放?」 「谁说的?」他挑起眉,笑得邪气。「女人的衣柜里老是少一件衣服,就跟男人一样,男人的身边总是少了一个女人……」带着低哑的笑意,他俯低身子,在她的颈项上头轻轻地落下几个吻。 「展持翼,你不要太过分,我好心收留你,你居然敢这样对我。你至少也该要问过我的意愿,你不问我的意愿,硬是对我胡来的话,我一定会告你强暴!」她以为她的语气够理直气壮,然而实际上,她的声音却小如蚊蚋。 「哦?」他顿了顿,唇角依旧是饶富兴味。「我以为我已经经过妳的同意,至少昨天晚上的妳……」 「那是昨天的事!」于曙凡羞恼地低咆。 「啊啊,说的也是,昨日事昨日毕……但是,既然昨天愿意的话,今天总不可能拒绝吧。」他仍是一副无赖样,在她的唇角偷了个香吻。 「展持翼!」倘若不是她的手脚被他擒住,她真的会让他好看。 「嘘……」他轻点她的唇。 「你!」 「妳不喜欢我吗?」他低嗄地摩挲着她的唇。 「我……」她不由得一愣。「我不喜欢!我以前就说过,我一点都不喜欢你!要不然我怎么会要求和你分手?」 什么喜欢不喜欢?难不成他要告诉她,他也信奉着爱情吗? 她才不相信! 他这个滥情的情场浪子,只要是送上门的女人,他没道理不收下,只要长得有几分姿色,想要得到他的青睐,一点也不难。 他只不过是打着爱情的旗帜,行男欢女爱之实。 「嗯……」闻言,他挑了挑眉,颇为认同地点点头,「那么,妳那时候为何要求和我交往?」 他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吗?是啊,他确实是在意极了。 不是他自豪,但他确实没有想得到却又得不到的女人;而那时候的她和那些自动送上门的女人没两样,主动地要求和他交往,但是…… 她竟然在交往隔天要求分手! 五年前,她没有告诉他分手的理由,这件事,也慢慢自他的记忆中褪去颜色;但是五年后,他们再次相遇,他想,他有得到一个答案的权利。 「重要吗?」她不禁冷笑。 看来,她当年所做的事,教他耿耿于怀至今,毕竟……她是空前绝后的那一个,也莫怪他会念念不忘。 「不是很重要。」他偏着头,勾笑道:「但是,我很想知道这种感觉……嗯,就像是每个女人总是会记住自己的第一个男人一样;而妳,在我的记忆里偶尔会淡化身影,但是偶尔却又出现得极为清晰,教我想忘也忘不了。」 他探出灵舌,轻轻舔过她柔软的唇瓣。 「你……」她咬了咬牙,抿紧唇,羞恼欲死。 这个男人根本是被她伤害了自尊,所以才记恨至今嘛! 「打算告诉我答案了?」见她潋滟的水眸闪过几丝犹豫,他不禁停下逗弄她的举动。 瞧,多可爱,潋滟的水眸浮上一层雾气…… 「只不过是看你不顺眼,看那些整天黏在你身旁、霸占着你,自以为得到爱情,自以为两厢情愿的女人不顺眼……」瞧他拧起俊眉,她不禁吸了口冷气,又道:「和你交往,只不过是想耻笑那群女人,让他们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爱情;和你分手,也只不过是想让你知道,这世界上不是每一个女人,是你想要便一定能得到,就是这么简单!」 「哦……」原来如此啊!这么一来,她的所作所为就说得过去。「所以,在妳的电话簿里,才会出现那些有妇之夫的电话。」 说穿了,是她瞧那些恩爱夫妻不顺眼,所以才想扮演破坏婚姻的第三者。一旦破坏成功,她便会觉得得意,二来又可以拿到一些遮羞费,这可真是一举两得呢! 「你怎么会知道电话簿里的──」她蓦地噤口,随即想到,他的身旁有不少的名媛贵妇,会知道那些人是谁也是挺合理的。 「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妳认为……现在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瞧他又欺近,她想躲却无处可躲,只能任由他肆意地吻着。 「我喜欢妳这件事呀,我今天早上不是说过了?」他一贯地哑笑,噙着笑意的幽黑眸子显得深沉内敛。 「你骗人。」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在他面前的她,全都是她最真实丑陋的模样,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她? 骗人的,他一定是打算报复她,他绝对是不安好心,他才不可能喜欢上她……这世界上,不会存在着爱情。 「成为我的女人吧……」他挑诱地轻吻着她的唇角,吻着她染上红晕的颊,吻上她柔软的耳垂。 一想到她曾经处心积虑地接近过他所熟识的人,甚至连他大哥也不放过,他的心里便冒起一股恼意。 怎么?难道他会比不上大哥? 她可以接受任何一个男人,却偏偏不肯接受他? 哼,他要不要去找个女伴,勾起她性喜破坏的劣根性? 「不要……」于曙凡怒瞪着他。 「真的不要?」展持翼沙哑地笑着,大手放肆地摸索着她玲珑的躯体,轻而易举地击溃她脆弱的意志力。 「我……」啊,这个男人在干什么? 他的低喃似咒,他的行动似火,快要将她焚化殆尽,让她碎裂成沫。 「把眼睛闭上。」他彷若裹上磁粉的嗓音像是催眠,教她不由得傻愣地由着他的指令闭上眼,然后他的唇覆上她的,湿热的舌没经过她的允许,放肆地长驱直入,恣意地与她纠缠挑诱。 啊啊,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怎么会恁地老练而教人意乱情迷。 叮咚、叮咚── 「大姐、大姐!」 门铃响起,霎时惊回快要抽离于曙凡躯体的神志,隐约之间,彷若还听见有人在喊她。 「等一下,我妹回来了。」于曙凡以手抵住他的胸膛。 「不,要是现在放过妳,等到明天,妳大概又要说昨日事昨日毕。」他的嗓音慵懒,带着些许的粗嗄。 昨天已经被骗一次,无辜地吃闷亏,而今天…… 不是每一回都能够随心所欲地踩煞车的,至少现在不能。 箭在弦上,他不得不发! 「可是,我妹……」 可恶,这个男人是石头不成?要不,怎么会怎么使劲都推不动他? 「不行。」他说了,主导权是在他的手上。 他非但不放手,甚至更加放肆地滑进她的衣衫内,而另一只手更是热烈地拉扯着她的短裤。 「住手、住手!」耳边是他浑然忘我的喘息声,贴在她胸口上的亦是他有些杂乱的心跳声,而远处还有门铃声,曦又的喊叫声…… 她急嚷着:「展持翼,我答应你,只要你先让我去开门。」 闻言,展持翼缓了缓呼吸,敛眼直瞅着她,勾唇笑道:「答应我什么?」 「我……」外头再次传来门铃声,她不禁又羞又恼。「怎样都可以,反正你现在先放开我!」 这男人会不会太恶劣了一点? 明知道她正急着,却又紧抓着她的把柄不放,非逼着她答应不可。 恶劣! 简直是恶劣透顶! 「嗯哼。」他习惯性地挑挑眉,似乎不怎么相信她,随即横过身子,手一伸想要取来她的手机。「妳的手机有没有录音功能?我要把妳的话录下来,省得妳哪天反悔,又说什么要告我……男欢女爱要两情相悦才会开心,我可不想要单方面给妳施加压力……」 这样还不算是施加压力吗? 于曙凡羞恼地瞪着他,听着急促的门铃声,一把推开他,压根儿不管他是不是会因此摔到还是撞到。 快步跑到门边,她拉了拉衣服,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轻拍了两下,缓缓呼吸,才赶紧拉开门。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姐,妳在干嘛啊?好慢喔。」 一拉开门,于曙凡便看见浓妆艳抹的于曦又一脸不耐地瞪着她。 「妳知不知道我按了很久的门铃?妳这样会害我被邻居骂耶。」她正要踏入,却见于曙凡挡在玄关,不禁没好气地道:「姐,我很累耶,妳挡在这里做什么?」 「妳今晚要住这儿?」她有些心虚地道,不住地瞟向自己身后。 倘若可以,她不希望曦又瞧见他,不希望曦又误会,也不希望曦又看上他。 啐,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曦又来了,不是刚好可以帮她逃过一劫吗? 但是,他是曦又最爱的类型,又高又帅、说话油腔滑调,她好怕曦又会栽在他手里。 不过,曦又爱财的程度胜于她,应该不会看上他才是。 于曦又挑起漂亮的眉,好笑地道:「我不能睡这里吗?因为我有点醉了,刚好这里比较近,所以我回来这里……」睇着她有些为难的表情,于曦又不禁轻呀一声:「姐,难不成里头有什么人是我不能见到的?」 难不成是「那回事」?哦,这女人总算是开窍啰! 「妳在胡说些什么?我只是……」话未说完,身后已传来阵阵脚步声。 于曦又朝里头探去,见着展持翼迷人的丰采,唇角勾起坏坏的笑容。「姐,妳不跟我介绍一下吗?这位是……」 「妳好,我是展持翼,是妳姐姐的男友。」展持翼勾出迷人的笑容,霸道地将于曙凡搂进怀里。 「哦……」于曦又轻轻点点头,然后绽开一抹笑容。「没关系,我家的隔音设备很好,我回我的房间,只要你们不要太激烈,基本上应该不会吵到我才是……只要你们不介意,我是绝对不会介意的。」 「我是不介意,但是妳姐姐肯定会介意。」言下之意,他是不希望她破坏了他今晚的乐趣。 「但是……」她喝得够醉了,没有力气回自己在外头租赁的地方。 「这样吧。」展持翼自口袋掏出一张卡片递给于曦又。「到这家饭店里,给柜台看这一张卡,妳便可以住进VIP总统套房。」 「VIP总统套房?」于曦又眼睛一亮。 「喂,你怎么可以这样?」于曙凡嚷嚷。 「有什么关系?就说是我授权的。」他不以为意地道。 「但是……」这样真的好吗? 「姐,我走了。」于曦又亲了亲卡片,拍了拍她的肩,寓意深远地道:「祝妳有个美丽的夜晚,拜。」 「喂,曦又!」 于曙凡探手欲抓着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她当着自己的面关上门,心里吶喊着,别走、别走啊…… 「啊!」她惊呼了声。 站在她身后的展持翼占有性地将她一把抱进怀里,不容置喙地抱着她走向她的房间。 「你要做什么?」这人怎么这么无赖? 「妳说呢?」他邪魅一笑。 长夜漫漫,能做的事可多着呢! 他安稳地将她放置在床上,随即扑上前去,利用自身的身形优势,轻易地将她制伏在软床和铁臂之间。 「我……」 「昨晚我睡在沙发上,睡得我浑身酸痛。今晚,我想睡在床上,我想妳应该没有意见,对不?」他低下头啃咬着她的唇瓣,微微惩罚她方才推开他。 那种被推开的感觉,就好像是被再三的拒绝。 他很不喜欢,甚至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感。 于曙凡咽了咽口水,闪避他如焰似炬的炙热目光,随口提道:「展持翼,你要不要先去洗澡?」 闻言,他不禁轻笑出声。「我已经洗过了,妳别告诉我,妳打算再洗一回。妳不用怕,也不需要紧张,只要把身体放轻松,心情放轻松,把一切都交给我,我会让妳发觉我的另一项谋生工具……不过,妳要是不想要,大可以推开我,推开我之后,我就再也不会碰妳一根寒毛。」 于曙凡眨眨眼睇着他,不禁微蹙起眉。 看似不勉强,可他的态度却是教人拒绝不了…… 这人怎么说话这么下流?在这当头,还拿她说过的话讽刺她? 可为何他的用字遗词听在她耳里却不觉得下流,反而觉得是在调情呢? 不妙啊,直觉告诉她,很不妙啊! 这感觉就如同五年前向他告白之后的感觉。 正因为觉得不妙,她才会选择闪电分手啊…… 第八章 一觉醒来,于曙凡眨了眨眼,有些迷糊地睇向身旁的男人。 瞧他睡得正沉,浓密的长睫掩去那双深沉而迷人的黑眸,唇角彷若还带着他一贯的戏谑笑意。 这人,就连睡着还是这么好看,好看得教人移不开眼睛。 她不自觉地直瞅着他,回想起这几日的相处。 嗯,算了,他厚颜无耻地跑到她这儿也近十日了,而她天天上班,他天天窝在家里,哪里也不去,真是教人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天天都窝在家里,也真亏他窝得住。 每天下班时,一定能够看见他慵懒地窝在沙发上玩着电动玩具,然后,再听见他嫌弃伙食太差、沙发太硬、买给他穿的衣服材质不佳,或是沐浴精的气味太恶心…… 唉,放眼所见,他无一不嫌。 就连她的工作,他也照嫌不误。 啧,也不想想他是寄居在这儿,他的食衣住行都得靠她呀! 当初还说什么他可以拿出一笔钱给她,结果呢? 啐,都是骗人的! 他根本就是个吃软饭的家伙,最拿手的把戏就是说出一堆不用负责任的甜言蜜语。 不过,说真的,两人在一起生活之后,尽管生活开销全都是由她支付,但是……老实说,她并不是那么厌恶这样子的生活。 可是,就是不厌恶才糟糕啊!她怎能再这样继续下去?这不是她要的生活…… 「妳要是打算亲我,就快点亲吧!」 粗嗄的嗓音自展持翼微掀的唇瓣逸出,吓得她连忙往后退。 「谁……谁要亲你啊?」说醒就醒,吓死她了。 展持翼半掀浓密如扇的长睫,唇角挑起魅惑众生的微笑。「不是打算要亲我的话,妳一直盯着我做什么?我几乎要以为妳是欲求不满了。」 「你在胡说什么?」于曙凡立刻涨红了脸,想要下床,忽然想起不着寸缕,她便寸步难行。 「哦?难道是我看错了?」他挑起眉,笑得戏谑,抚了抚脸。「可是,我确定我的脸确实是被妳的双眼给瞪出两个大窟窿。」 「哪有?」 「有,我说有就是有。」他耍赖道,长臂一探,轻易地将她往怀里带。「这样吧,妳不敢主动,就换我主动吧,这下子,妳没有意见了吧?」 他的吻如疾风烈火般地在她脸上、颈上放肆地落下,教她闪避不及。 「我要上班啦……」她求饶地低吟,拼命扭动着身体。 「妳不会休假吗?」他压根儿不管她求饶,兀自封住她抵抗的双唇。 「快要进入旺季了,不能请假。」 可恶!可真不是普通的老练,真不愧是他赖以谋生的工具哪! 「那份工作又不是挺好的,干脆辞掉吧。」他理所当然地道,一如往常般攻城掠地。 她没好气地道:「你打算养我啊?」 他要她喝白开水度日不成? 「可以啊,只要妳不要求结婚,那还有什么问题?」 闻言,她不禁摇摇头,只觉得性致缺缺,轻轻地推开他微微发烫的结实胸膛。「我不会要求结婚,就算你要我嫁,我也不会答应,不过,要我花你辛苦赚来的钱,我也是会于心不忍的。」 拿别人包养他的钱再来养她,这样会不会太……对了,这几天他都待在这里,他没和那些恩客联络也没关系吗? 「啐……」他翻了个身躺回床上,状似漫不经心地随口问:「妳有没有背着我和其他男人联络?」 正偷偷下床穿衣的她,不由得微蹙起眉,好笑道:「我才想要问你,老是不和你的恩客联络,会不会到时候落得没人养你,结果变成要我养你的窘境哩……」啐,何时他能过问她的生活了? 「妳不在乎?」他没好气地道。 恩客?他哪来的恩客?亏她的脑子能想出那些奇怪的想法。 这女人的外表和内在真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她的外表让人觉得她是个相当娴淑而甜美的女人,然而实际上,她的性子却是极冷淡,满脑子想的全都是如何从男人身上取得金钱。 想要以金钱作为巩固安全感的基础,他倒也不是不能体会,只是…… 他们两人好歹也相处了一段时日,难道她压根儿没有为他动心过? 怎么可能? 诚如她所说,五年前,她纯粹只是想要破坏,这个理由他能够接受。只因她根本不懂得他的好,没有太多的时间让她为他着迷;但是现在不同,他把所有的时间都耗在这里,她不可能视而不见吧? 「我在乎,我当然很在乎,因为我一点也不想养你。」她边说边走进浴室里。 啐,在她心里,金钱果然是第一顺位。 他该不该表明自己的身分,顺便让这场游戏画下完美的句点? 「我有悲惨到非要妳养不可吗?」他缓缓爬起身,探手自床头柜拿下她的手机,查看着她的电话簿,不禁微蹙眉头地瞪着电话簿里出现几个和他交情不错的人名和电话。 啧,她到底是去哪里勾搭上这些人的? 难不成是她假在饭店工作之便,和投宿的客人勾搭上? 这女人……未免太不安于室了。 表面上和他和平共处,好像还颇为他倾心;实际上,她却背着他和其他男人私会? 「那……我就不知道了。」正在刷牙的她在浴室里含糊地回答。 听见她在浴室里的答话,他随即走向她的衣柜,一打开,睇着里头多了几套他从没看过的新衣服,眉头不自觉地蹙得更紧。 这女人,只要是谁给她好处,她便把自己给人吗? 「曙凡,妳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关上衣柜,展持翼不死心地走到浴室外头,见她上了锁,不由得轻啐一声,敲了敲门。 「什么问题?」 「妳有没有背着我和其他男人交往?」展持翼贴着门,突地感觉门板震动了一下,他往后斜睨一眼,见她立刻又缩进去,不禁好笑地道:「该看或不该看的,我全都已经看过了,妳还想遮什么?」 「我是要你遮!」她羞恼地吼着,自门缝里丢出一条浴巾。 「啧,有什么好遮的?」 「你遮住,我就出来。」她在浴室里头急得跳脚。 尽管不耐,他还是乖乖地围在腰上,斜倚在门边,等着她出来。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于曙凡走出浴室,身上早已换好衣服,没好气地睇着他。 「妳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紧抓着这个问题不放。 「你认为我们两个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她反问。 「妳说呢?」他拾起她一绺湿透的发丝在手中把玩。 「不知道。」她哪会知道啊?「算是老朋友吧。」 于曙凡微恼地瞪他一眼,瞥见他结实的体魄,连忙收回视线,暗恼自己羞得脸颊发烫;怎么会到现下,她还是适应不了? 「哦?原来老朋友可以有这么亲密的行为……」 「那是你……」明明就是他使坏,居然还敢说出这种话。「我们之间的事,就只是……男欢女爱,彼此不用为对方负上半点责任。」 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没错。 「妳说得倒是挺洒脱的。」一时间,教他有点难以接受。 每一个爬上他的床的女人,莫不想要和他发生关系;一旦发生关系,莫不想要紧攀住他不放,而她却避之唯恐不及。 若是让她知道他的真实身分之后,她的行径是不是会和那些女人一般? 说不定他可以试试,让她改变态度,再给她最后一击。 「事实就是如此。」她拉回一绺发丝,转身准备要上班。 不能再看他,要是再多瞧一眼,就怕她又忘了要调回视线。 这个男人似毒,只要一沾上,就很难不去在意他。 展持翼睇着她走向梳妆台,自她身后将她紧紧圈住。「妳不能请假吗?」 闻言,她不禁睇着镜中的他,瞧他笑得很坏。「要我请假可以,你要给我补贴金吗?」 啧,为什么她老觉得自己像是养了个小白脸在家中? 这和她的目标不符啊,她要的是有个男人供她钱财,而不是这样的…… 「妳三两句定是不离钱。」他不禁好笑地道。 「钱不是万能,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她回过头睇着他,神情一凝。「我想……你也应该多替自己的未来着想吧。」 「哦?」替自己着想?「听妳说得倒像是一回事。」 「本来就是这样。」好了,趁这当头把话说清楚,这样也好,总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吧。「我不清楚你的事,我也不想知道。但是,你不认为你应该回到你的世界吗?总不能和我一直这样耗下去吧?我有我的未来,要是你一直赖在这里不走,会影响到我的生活。」 她这么说,会不会太伤人了? 可是,事情总要告一段落,总该还给她原本的生活。再这样下去,会很危险,很危险…… 「怎么?把我吃干抹净,就准备一脚把我给踹出门?」展持翼挑笑,彷若云淡风轻,却不自觉地蹙紧眉头。 「喂,是谁把谁吃干抹净?」于曙凡羞恼地往他的手臂一掐,烙下一个颇为惊人的红印。 「不管是谁吃谁,但好歹都是两情相悦,是不?」他吃疼地改用双手环住她,附在她的耳际,低哑地喃道:「曙凡,妳该不会打算把我教会妳的事,全都拿去运用在别人的身上吧?」 闻言,她先是一愣,随后往他的脚尖一踩,趁他痛得跳脚的时候,转身瞪着他。「展持翼,你未免把我想得太下流了吧!」话落,随即甩上狠狠的一巴掌。 「可,妳说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我没有误会妳吧。」他冷声笑着,抚着有些麻痛的左脸颊……这女人的力道不减当年哪!「妳怕我打扰妳的生活,就是怕我挡妳的财路。妳的财路要不是来自于那些有钱的男人,我可不信妳一个月几万块的薪水供得起妳高价的生活品质。」 尤其是最近,他发现她身上多了几套名牌套装。 价格不是大问题,问题是出在于送她衣服的男人。 男人送女人衣服,为哪桩?他可是一清二楚。 不过是几套价格尚可的名牌套装,她就打算要把自己给卖了? 她会不会太廉价了? 倘若真的这么廉价,为何不干脆卖给他算了? 闻言,她不由得瞪大眼。「你明知道我很清白的,我向来也不隐瞒想要攀上多金人士,你为什么非要拐弯抹角,好像在骂我什么?」他现在是怎样?莫名其妙地对她发起脾气? 「妳倒是挺理直气壮的。」他敛眼瞅着她一脸恼意,凝在他唇角的笑意多了几分讪笑。「只是,想要从一个男人身上得到好处,好歹也要忠贞一点吧?还是……单是一个男人没法子满足妳?」 给了他清白又怎样?又不代表往后她依旧会为他守着清白! 血气瞬间冲上脑门,教她怒不可遏地扬手一挥,然而,没击中目标,却被他擒得正着。 「妳打算要打几次才过瘾?妳以为我的脸是随便一个女人都打得起的吗?」他低声问着,敛去难得的笑意。 于曙凡抿紧唇瓣,强忍着不知为何想哭的冲动,大喊着:「展持翼!你给我走!」 「不走!」他咆哮地道。 「你不走,我走!」一把推开他,拎起包包,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展持翼睇着她往外飞奔而去的身影,微恼地一脚踢开梳妆台前的椅子,恼火地瞪着昨晚才温存过的大床。 这女人……他非要征服她不可! 他拿起她搁在床头柜上的电话,快速地拨了个电话,没好气地道:「克勤,我是……」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昱广饭店 时值夜晚,饭店里透着一股不寻常的紧张气氛。 然而,于曙凡却压根儿没察觉到这异样的气氛,只是兀自沉浸在说不出的懊恼之中,就连营业的笑脸也装不出。 那个混蛋,竟然把她说得那般不堪! 他也不想想自己,他究竟是好到哪里去?还个就是一个靠女人吃软饭度日的小白脸?他又是哪里忠贞了?他凭什么要求别人忠贞? 简直是笑话! 她都没说他什么了,他究竟是凭什么拿那种教人火大的说辞对付她? 两人之间不过是一时的意乱情迷、男欢女爱,干嘛这么拖泥带水,甚至还一副打算缠住她一辈子的无赖样? 都怪她一时心软,惹了个祸根回来,害得自己落到今天这种下场。 「曙凡。」 一旁传来舒心屏略嫌大声的唤声,教她不由得抬眼探去,见她急忙地朝她招着手,她才快步地走回柜台。 「曙凡,妳神游到哪里去了?大伙儿忙得大气不敢喘一下,妳还有闲情在那儿闲晃?」拜托,大家都忙得头昏眼花,她倒是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左晃右飘的。 「怎么了?」忙?她左右探了一眼,果真发觉饭店里有着不太寻常的紧张氛围。「该不会是有什么上级长官,还是什么超级偶像要来吧?」 闻言,舒心屏不禁瞇起水眸。「曙凡,妳今天好像都没听见组长说的话。」 「呃……」有吗? 「今天有昱广开发的总经理要到会议二厅开紧急会议,中午的时候组长就说过了,妳怎么好像完全没听进去?」而且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是吗?」她差不多该要振作一点,怎么能连工作都给影响了? 「人待会儿就要来了,妳差不多该回魂了,要不然待会儿让组长撞见,保证妳绝对逃不了一顿骂。我跟妳说,这次的机会真的很难得,昱广开发的总经理很少公开露面的。」 于曙凡懒洋洋地道:「哦……」总觉得浑身不对劲,集中不了精神。 「啊,来了、来了!」突地,外头一阵小小的骚动,舒心屏随即朝大门探去,隔着透明大门,看见对方有几个人,不禁兴奋地挥挥手。 饭店里随即列出阵仗,由客房部的组长带头,身为领台的于曙凡也跟着站在柜台边。 她漫不经心地睇向大门,看着最前头的中年男子,不由得微瞇起水眸。 咦,那不是…… 「曙凡,那个人不是展先生吗?」一旁的舒心屏猛拍她的肩头。 「展先生?」于曙凡微蹙起眉。 「就是VIP总统套房的那位展先生啊!原来……原来他就昱广开发的总经理,哎呀,我怎会忘了他姓展啊!」 「他?」她傻愣地瞇起眼,睇向走在最后头的男人,他一身名牌西装,略长的发相当雅痞地扎起,举手投足间皆散发着优雅贵族的气息,眸底眉梢皆沾染上他特有的颓废慵懒调调。 真是他……怎么会有这种事? 他不是个靠女人吃软饭的小白脸吗?怎会摇身一变成了昱广开发的总经理? 他明明承认自己是……怎么会…… 「曙凡,我想起来了,老总裁有个私生子,而他……一定就是那个私生子,听说他在老总裁临死之前给求了回去的。」 听着舒心屏嘴里的八卦,于曙凡的双眼却离不开那抹挺拔而修长的身影。 私生子?他也是私生子? 为何一样都是私生子,命运却截然不同? 在这浩浩荡荡的一群人里,她的爸爸就站在最前头,方才和她四目交接,他急忙移开眼,彷若要和她撇清所有关系,怕她和她的母亲一样,逮着机会便要敲他一笔;然而,他的父亲,却在临死之前将他找了回去…… 一样是见不得光的身分,为何他却可以如此风光地站在人前? 严子钦急忙往前走去,闪躲于曙凡的视线走过她身边,下一个和她对上眼的,是展持翼莫测高深的黑眸。 明明昨天还是小狼犬,为什么今天竟变成昱广开发的总经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和他争吵之后,整个世界就变得不一样了? 但,不管是怎么一回事,她唯一能够肯定的是,他骗她! 可恶,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为何让她同时瞧见两个她最不想见到的男人? 微恼地敛下眉眼,耳边传来舒心屏的声音,她抬眼探去,正好错过展持翼附在客房部经理耳边交代事情的画面。 「妳说什么?」她方才没听清楚。 瞧她恍神得厉害,舒心屏不禁好心地再重述一次。「我说,这场紧急会议是因为总经理要结婚了,特地到饭店敲场地和布景的。」 「结婚?」她难以置信地蹙紧眉头。 结婚?他要结婚了?那她…… 第九章 VIP总统套房 于曙凡再一次踏进套房里,然而,却没有半点心情欣赏所谓VIP级的总统套房是如何的富丽堂皇,她所瞧见的,只有坐在大床上,笑得一脸慵懒而噙满危险气息的展持翼。 他到底想做什么? 想羞辱她?耻笑她?还是仗着他的身分开除她? 但,不管他到底打算做什么,反正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早上和他吵架时所激生的恼意依旧残存,倘若不是经理一直逼着她一定要上楼,她是压根儿也不想再看见他。 哼,假职务之便,胁迫经理逼迫她上楼,绝对没什么好事。 等了好半晌,坐在大床上的展持翼只是一径地盯着她笑,好似忘了今天早上和她才发生过不愉快的争吵。 「有什么事吗?」于曙凡率先打破沉默。 瞧什么瞧?想说什么直接把话说清楚不就得了? 这样一直盯着她瞧,瞧得她浑身发麻,浑身都不对劲。 「曙凡。」展持翼低哑地笑着。 「你到底要做什么?」 「为什么我老觉得妳每回瞧见我,总是会不断地重复问这一句话?」他敛眸低笑,顺手扯掉颈间的领带,解开胸前的几个扣子。「真是受不了这条领带,好像快把我给勒死了。」 她微挑起眉,很无力地叹了口气。 这人还是一样的无厘头,压根儿不管她到底问了什么。 「妳不问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偏着头笑睇着她。 于曙凡缓缓抬眼,一对上他噙着深沉笑意的黑眸,随即别开眼。「我刚才已经问过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一面对他,她便觉得全身无力,总觉得空气里弥漫着属于他的气味,一种会教人变傻、变笨的费洛蒙。 展持翼挑起眉,笑得有些阴沉,起身走向她。「方才在大厅时,我瞧见妳的眼睛一直盯着某个人……」 听见他又转移话题,她不禁无力地叹了一口气。 倘若他根本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他就不该主动问她。 她问了,他又不答,反倒是又蹦出另一个问题。 啐,他都要结婚了,还找她做什么? 「你……到底想问什么?」 「妳认识那个男的?」 「你在意?」她不禁冷哂。 「在意?」哼,在意吗?倒不如说是好奇吧。 在她的电话簿里并没有出现严子钦这一号人物,而且,严子钦的年纪也不小了,当她老爸绰绰有余。 「不关你的事。」她无精打采地回答,见他深沉的眸子依旧瞅着自己,不禁微恼地道:「既然没事的话,不好意思,我已经下班了。」 「妳还没告诉我,妳到底认不认识那个男的。」见她要走,他随即扣住她的手。 「你也从没回答过我的问题,为什么我就要回答你的问题?」她微恼地回头瞪着他。「你不觉得你快要结婚了,还和我在这种地方拉拉扯扯,会给外界很多不必要的想象空间吗?」 实际上,光是经理游说她上顶楼时的眼神就已经够暧昧了,就算她和他之间是清白的,经理肯定也会认为他们两人有一腿。 闻言,他不禁勾起笑意。「原来妳是因为我要结婚了,所以才对我这么冷淡?」 「谁因为你要结婚了才对你这么冷淡?」她不禁光火。「你不会忘了你今天早上对我说了多过分的话吧?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而且,你既然贵为昱广开发集团的总经理,我更是没有立场再收留你。」她顿了顿,接下去说:「我应该要酌收你这几天的花费,你等着,我会寄帐单给你。」 真不知该说他是贵人多忘事,还是性喜羞辱人。 今天早上的恶毒话,他倒是忘得一乾二净了? 怎么?难不成是她在作梦不成? 「谁说我们已经结束了?」待她连珠炮似地说完话,他才懒懒地开口。 「你都已经要结婚了,你……」 「欸?这就不对了,对妳而言,我结不结婚应该都所无谓的,不是吗?」说穿了,她长久以来所扮演的角色,不就是情妇? 再者,她喜欢当破坏人恋情的第三者,如今他要是结婚了,不是更符合她的喜好吗? 「是谁说无所谓的?」于曙凡恼火地瞪大眼。「我也有选择的,又不是你说好,我就会点头。」 他该不会忘了自己也是私生子吧,要是哪天她的肚子很不小心也蹦出一个孩子,他要怎么处置她肚子里的孩子? 对了,说到孩子,她突然想到,他们之前似乎并没有采取防护措施…… 「我的条件完全符合妳的要求,我不认为妳有不点头的道理。」他多金,在商界也颇有盛名,又即将新婚,对她而言,不啻为最佳选择。 「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吧!」她奋力一拉,却发觉腕间被他抓得死紧。「总经理,我已经下班了,可以请你放手吗?」 「妳还没答应我。」他敛眼,眉宇间淡淡的笑意褪去。 「我非答应不可吗?」她不禁发噱。 「妳没道理不答应。」展持翼的口气十分霸道。 闻言,于曙凡不禁翻了翻白眼。 他非要这么自我不可吗?难道她真是一点选择都没有吗? 「不好意思,我高攀不起。」她冷笑以对。「可以放开我了吗?」 「为什么不答应?」他微蹙起眉。「是因为严子钦?」 「不是因为他!」他是猪啊,怎么会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怎么会一点自觉都没有? 「妳果然认识他……」他冷哼一声。 甫踏进饭店大厅时,本以为她会两眼胶着在他身上,他应该可以享受到他期待已久的震愕,但是却没有……反倒是他一眼便胶着在她身上,盯着她微微瞪大着漂亮的水眸瞅着走在前方的严子钦。 简直是笑话,他会比不过严子钦吗? 严子钦已年过半百,虽说外貌不算太差,但是再怎么好的外貌也比不上年轻力壮的他,倘若要论地位,区区一个行销经理,怎么和他比?若要论多金,他更是远不及他……算了,他没有半点赢得过自己,可为何他一进大厅,她的双眼便紧锁在他身上? 她和严子钦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可没错过她瞧见严子钦时,那匆匆一瞥的错愕。 当初她被他抓到和颜昭翔打情骂俏时,还理直气壮得很呢! 而且,不只是她,就连严子钦都有些不太对劲,一整个晚上心不在焉的。 「认识他又怎么样?」她敛下眼。 「妳和他……」 「关系深得很!」她没好气地道。 亲生父女哪,这关系够不够深? 「无所谓,反正那都是过去的事。至于我跟妳,是从现在才刚开始。我认为我的条件比他好太多。」至少,她是把清白给他,而不是给了严子钦,光是这一点,他可以确信她是喜欢他比严子钦多一点。 啐,他在想什么?怎么会拿严子钦和自己比较?和一个老头比较岂不是很可笑? 「那又怎样?展先生?」她不禁勾唇冷笑。 「有的时候,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是一种感觉,感觉没了,何必强求呢?更何况,你打从一开始就没跟我表明你的身分,就代表你刻意隐藏。说穿了,你根本就是在玩我,你根本是打算报复当年的一掌之仇。说不定,你是在等我上当之后,再狠狠地一脚把我踹开,稍稍安慰你当年被我伤害过的痛苦!我说对了,是吧?」 她彷若燃着火焰的眸子异样妖美地怒瞪着他,娃娃般的美颜带着几分无法挽回的决裂。 展持翼拧皱浓眉,没料到她竟是句句说到他的心坎里。「妳是说对了,我确实曾这么想过,不过……」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说!」她沉痛地低咆。 承认了,不是吗?既然都已经承认了,就不需要再加些不必要的注解。 她的心好痛,她宁可死也不愿意告诉他,他的一番话有多伤人,更遑论在她得知他的身分,揣测他的居心之后,她的魂魄彷若被他亲手给撕得粉碎……一想到他竟是抱着那种想法接近她,她便觉得整颗心都碎了。 所谓一报还一报……还清了债,往后可以放她清静了吧。 「曙凡……不管一开始是如何,但我觉得我们可以……」 「不可以!」她想也不想地脱口道:「你是你,我是我,我可以当任何人的情妇,但唯独不会成为你的女人。」 「为什么?」 「因为你要结婚了,我不想当第三者!」她才不要跟老妈一样!要是一个不小心,她的肚子里头蹦出个孩子……不要,她才不要让事情走到无法收拾的地步,这和她预计的未来不同! 「曙凡,妳在自相矛盾。妳想当人情妇,当的不就是第三者吗?」 展持翼开始慌了,总觉得自己老是抓不住她的心思。 抓不住她便控制不住她,好像一个不小心,她便会从他的指缝中溜走…… 「谁说的?我喜欢破坏别人的恋情,一旦得手,我就会甩掉那个男人,但若是婚姻关系的话,我可是敬谢不敏。而且,如你所说的,光是一个男人岂会满足得了我?我所要累积的财富岂是一个男人便供得起的?」她把他曾拿来羞辱她的话,原封不动地丢还给他。 「我供得起。」他脱口而出,扣住她的手依旧抓得死紧,就连关节泛白,他也一样紧扣着不放。 于曙凡一愣,眨眨眼,总觉得眼里有雾。她看不清楚他的脸,也看不见他那双莫测高深的黑眸里藏了多少沉痛,她吸吸鼻水,「我不懂你的意思,也不想懂你的意思。我只想告诉你,倘若你要报复,那么……你已经成功了,你应该要感到很开心,既然这样,总可以放了我……因为,我已经不欠你了。」 当年,她蓄意地伤害了他,现在,她遭受他完美的报复,她应该不欠他了。 因为,她伤他,绝对没有他伤她来得深。 「什么欠不欠?我现在已经开口……」他的思绪有些乱。 「那可不行。」她嘿嘿干笑,粉颜一垂,泪水飘落在VIP总统套房昂贵的地毯上。「想要供养我的男人多得数不清,你若是要……可能轮完一个世纪也排不到你。」 「妳说的是严子钦?」展持翼瞇起黑眸,嗓音显得有些低哑。 于曙凡苦涩地笑着。「你如果认为是的话,那就是了……」 「妳宁可要他?」简直教人不敢置信。 她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却感觉他紧扣的力道微松,微愕地抬眼睇着他,难得地见他一脸恼意,她不禁失笑……想要惹恼他,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呢,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恼些什么……不过,也不关她的事了。 不关她的事了…… 展持翼睇着她离去的背影,彷若五年前她远离他的生命时一样,总觉得身体里头有某个部分被硬生生地抽离掉……一种极为陌生又吊诡的情愫悄悄窜出来,直到现在,他还是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觉得……心好痛。 没有任何得逞的快意,没有半点的满足感,他只觉得自己好似又被撕裂一回。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昱广开发办公大楼 一早,哦,不,应该说,接连数天,总经理办公室里始终弥漫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低气压群,扎扎实实地闷上好几天。 凡踏进总经理室的人,无人敢多言一句,放下该放的东西,说完该说的话,随即二话不说地夺门而出,省得一个不小心,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唯一不怕死的……嗯,不是他不怕死,而是他无从选择。 最近调任到他旗下的机要秘书高克勤,无怨无悔地全盘接受总经理喜怒无常的性子,任由他骂不还口打也不还手。他知道,这不是一份好差事。 自从他调任到他身边之后,他就知道他这一辈子的好运全都用光了。 他知道总经理的心情不好,但是,他根本不知道总经理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心情不好。 总经理私自多放好几天的假期,最后还是自己自首无罪,大家本以为一切都好好的,可谁知道他翻脸比翻书还快。 隔日起,一律摆上臭脸做无言的抗议,尽管他一直不明白他到底是在抗议什么……只是,身为机要秘书的他,还是得扛起他原本的职责,斗胆直言。 「呃……总经理。」他开门了,他真的开口了! 展持翼懒懒地抬眼,平静的脸上好似啥事都没有,但跟在他身边好歹也有一段日子的高克勤,岂会看不穿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想,他挑错时机了,可是……这件事已经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那个……」好吧,谁教他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他就自动地当起胆敢谏言的忠臣好了。 「有屁快放!」展持翼不耐地低吼一声。 「婚礼。」 「不办了!」 「嗄?为什么?」呜呜,不要啦,好端端地放了个假,怎么回来之后竟变了个人? 「我没心情。」展持翼敛下眼,睇着身后的观景窗。 「总经理……」婚姻大事不能因为有心情就办,没心情就不办吧。这样会不会太儿戏了?他会没办法和总裁交代的。 「我心情不好。」他缓缓抬眼睇着他,语气冷绝。 看似平淡的一句话,却让高克勤自动闭上嘴。 一句心情不好,就将他堵死了。呜呜,他真没用…… 叩叩叩── 听见敲门声,高克勤随即抬眼睇去。 太好了,来了一个不怕死的,刚好可以帮他稍微缓和一下僵局。 不等展持翼开口,他随即快步上前开门,一见到严子钦,不由得无奈地闭了闭眼,忍不住想为他祈祷。 「怎么了?」严子钦不解地睇着高克勤。 「老大心情不好……」高克勤小小声地提醒他。「如果你是要谈婚礼的事,我想……择日再来较妥。」 他言尽于此,不能再多说了。 「可是,是总经理要我过来一趟的……」他还以为总经理是要跟他谈婚礼布置的事,所以他才马上赶过来。 「严经理。」一道低沉的嗓音蓦地响起。 高克勤一回头,便看见展持翼已经坐到招待客人专用的沙发上,一副准备促膝长谈的模样。高克勤不解地睇向他;怪了,他不是说他心情不好吗?他要是心情不好的话,不是向来不爱开口的吗? 「克勤,你帮我把这些文件拿出去处理一下。」 「是。」太好了,总算是处理了一些文件。 然而,当他将办公桌上的文件拿起来一瞧,猛然发现这是两三天前便搁上的,根本连动都没动。他所谓的处理,是要他代签啊! 有点含怨地睇了他一眼,却见他瞇眼一瞪,他赶忙抱着文件夹往外跑。 这当头突然要严经理过来一趟,肯定是有古怪之处,但是总经理在打什么主意,就不是他能顾及的了。 高克勤一走,展持翼随即打量起眼前的严子钦。 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差一点就要逼他站起来走一下台步了。 严子钦被他打量得浑身不自在,不禁咽了咽口水,轻声问道:「总经理,不知道你要我过来一趟,是为了什么事?」 展持翼微挑起眉,慵懒地窝进椅背里,开门见山地道:「严经理,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一个叫作于曙凡的女孩子?」 闻言,严子钦不由得瞪大了眼,心蓦地抖跳了好几下。 第十章 他果然认识她! 展持翼蓦地瞇紧黑眸,长睫掩去的眸底微绽出冷光。 看来她并没有骗他。 原本,以为她只是说说气话而已,以为她只不过是在激他罢了,没想到严子钦真的认识她。 若是如此,岂不是代表着她说的都是真的? 她家里的摆设,她身上的行头。 没有一个男人会对一个女人不求回报地献上贡品的。 而那些男人心里在想什么,同是男人的他岂会不知道? 只是,她挑人的眼光也未免太差了吧?想要物质享受,想要拥有权贵地位,也不该这样糟蹋自己。 这个男人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哪时候要归天都很难说,她若是想要一张短程车票,好歹也要搭自强号吧! 真是个笨女人…… 笨蛋! 一想到这里,展持翼不禁敛下眼,浓眉也不自觉地紧蹙。 严子钦也跟着紧蹙眉头,不发一语地垂下眼。 总经理怎么会突然问起曙凡的事? 难道,他已知道他和曙凡的关系? 她明明答应过他不会告诉任何人,怎么……她要是敢砸了他的工作,看他怎么对付她! 严子钦在心里暗自咒骂着,却压根儿没发觉展持翼阴鸷地睇着他的神情。 「我记得你……」展持翼状似漫不经心地道。 「嗄?」严子钦微颤了一下,显露几分慌张。 展持翼挑高眉,似笑非笑地睇着他。「严经理,你怎么了?」 「没、没,我只是……」严子钦呵呵干笑,拿出手帕擦着自额间不断冒出的冷汗。 「天气有那么热吗?」展持翼戏谑笑道,黑眸却是万般犀利地审视着眼前人。 哼,敢做不敢当吗? 他有本事在外头包养女人,却没胆子承认? 他到底是凭什么能力爬到行销经理这个职位的? 「不……」 「我记得严经理在三十年前结婚,生下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对吧?」 他怕吗?他还要教他再怕一点。 公司明言规定不得有破坏公司形象的绯闻,一旦查获,一律开除…… 他很怕吧? 严子钦睇了他一眼,有些心虚地点点头,却猜不着他接下来要问什么。 「应该快要三十周年结婚纪念日了。」瞧严子钦又点点头,展持翼继续道:「和尊夫人的感情应该还不差吧……」 严子钦咽了咽口水,有些僵硬地勾起笑道:「是啊,结婚不一定是爱情的坟场,有时候是进入另一段人生,我倒觉得总经理的对象是上上之选,肯定会带给总经理更不一样的生活。」 「哦?」他挑眉笑得戏谑。「是这样子吗?不见得吧……就像我,就是我老爸在婚后,不小心对我老妈一见钟情,不小心生下的……他的人生大致上过得还满不错的,但是我和我妈的生活就被搞得一团糟。」 「呃……」 不知为何,他老觉得总经理说的话意味深长,好像拐弯抹角地在跟他暗示着什么。 是他的错觉吗? 可是…… 「男人就算是在婚后也很难安分,不知道你认不认同我的看法?」展持翼只手托腮,魅眸微瞇,唇角是他一贯的慵懒笑容。 「交际应酬,或者逢场作戏……是不过分,只要别……生了私生子。」他径自接话,纯粹自嘲。 严子钦心头狠狠地一震,只觉眼前一片黑暗…… 说了,说了,曙凡肯定是对他说了什么! 他早就在猜她和总经理之问有着不寻常的关系,这两天他找她,她老是避不见面,原来是她在总经理面前参了他一本,所以现在怕得不敢见他了? 「严经理,你怎么了?脸色好像不太好?」展持翼走近他。 严子钦抬眼,随即起身,往后退了几步。「总经理,我有些不舒服,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我先走了。」话落,他径自走了。 展持翼冷冷地睇着他离开,心头一样不舒坦。 没有半点快意,心头就像是被层层迭迭的乌云给掩住般,教他快要不能呼吸。 很难受,他真的很难受……他非得要找她谈谈不可。 原以为她该是会后悔的,她应该会来找他的,谁知道他安分地等上好几天,却没得到她半点消息。 难道他在她的心中,真是那么一文不值? 心像是破了个大洞,很涩、很痛…… 他想要见她,迫不及待,没法子再等待下去。 展持翼拿起电话正要拨号码时,却蓦地想起,他根本不知道她的电话号码……他微恼地将电话砸向大理石地板。 「妳好歹也打给我啊!」他不禁对天咆哮。 她的手机里有他的电话号码,她为什么不打给他? 她真那么想结束和他的关系?别傻了,结不结束是由他决定的。 五年前,他任由她作威作福,这可不代表五年后他还吃她那一套。 她不找他、不理睬他…… 他主动出击总可以吧!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真的结束了! 于曙凡傻愣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就连晚饭也没半点食欲,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细细地品尝那一份孤寂。 他走了,但是这房子里还残留着许多属于他的气味,好似他还在这里,而她还无可自拔地沉溺在他惑人的丰采里。 她早就知道不妙……真是不妙啊! 五年前,她来得及悬崖勒马,可这一回,她真是把自己一把推进地狱里啊。 她该怪谁?怪自己一时不察吗? 天晓得他竟是个掩饰身分来报当年一掌之仇的混蛋,教她一点防备都没有,真以为他是个小白脸…… 真亏他想得到用这种法子羞辱她。 然而,真正教她心痛的不是他刻意的羞辱,而是他拐弯抹角地意指她人尽可夫…… 她的清白都给他了,他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吗? 居然还诬赖她是那种女人,简直是个没有人性的混蛋嘛! 哼,她不要想他,再也不想他了,反正他接近她,不过是他布好的局,等着时机成熟给她正面痛击。如今她被击倒了,他痛快了吧? 她也痛快了…… 反正,当初她负了他,如今他伤了她,两人算是扯平了。 如今,谁也不欠谁,这种结果……应该很好吧! 于曙凡轻轻吐了一口气,翻了翻身子,不禁紧蹙起眉头。 她在骗谁啊?微恼地坐起身,感觉无助的孤寂彷若驱逐不了的黑夜,好似快要将她吞噬,她慌得不知道该上哪儿去……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叮咚、叮咚──门铃一响,于曙凡随即弹跳起来开门,一见出现在门口的人,她的脑袋一片空白,而惊回她心神的是一脸怒火的严子钦。 「爸……」她还以为是……哇,好浓的酒味,他喝醉了吗? 「谁是妳爸?」严子钦大方地踏上玄关,怒瞪着她。「我由着妳挥霍,妳要什么,我便给妳什么,而妳却一状告到总经理那里,妳是存心逼我去死吗?」 若是有了绯闻,公司会立即开除他的,她会不知道严重性? 「我没有。」她恼道。「八成是你自己被他套出来的吧。」 展持翼误会了她和老爸的关系,说不定…… 「我不管,反正事情是因妳而起的!」严子钦一把掐住她的颈项,双眼几乎暴凸。「妳威胁我,而我都照办了,妳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于曙凡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不敢相信她的父亲竟然要她的命…… 倘若他真是不松手,她是不是真会这样死去?死了之后,她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再这么痛苦,总算可以解脱了? 可是、可是……她想要再见他一面,想要再瞧瞧他,她…… 脑袋一片混沌,耳边皆是刺耳的异样声音,然而,剎那间,有道更加锐利的声音窜进她的耳里── 「混蛋!严子钦,你在做什么?」 「总经理?我……啊!」 严子钦话未说完,展持翼结实的一拳便毫不留情地落在他的鼻梁,教他当场血流如注,痛得说不出话。 「你混蛋,你居然……」展持翼眦目欲裂地瞪着他,走上前,抬起腿打算再踹他个几脚。 要是他再迟些到这里,她是不是真要死在他的手中了? 「你不要打我爸!」于曙凡猛地回神,压根儿不管喉头是否还泛疼,也不管脑袋依旧恍惚得严重,赶紧从他背后抓住他。 「嗄?」展持翼抬起的腿还腾空着,他往后一睇。「妳说什么?」 「他是我爸!」她声嘶力竭地大喊。 展持翼倏地瞇起黑眸,心头的乌云瞬间消散,虽然没有快意,可他感觉整个人清爽多了,就连视野都广阔了一些;只见严子钦捂着一口血逃出门,他也没兴致追上去把他给逮回来。 不过事情好像不太对劲。「不对,他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我都见过了……」瞧她微恼地松开手,他随即反手扣住她。「难道……妳是他在外头的私生女?」 她微恼地甩开他的手,走到窗边,不自觉地睇着外头的路面。「不行吗?」 「不是行不行的问题,而是我有点意外。」 「你根本就以为他是我的男人吧?」于曙凡确定父亲已经走出公寓,她才回头瞪着他,随即又敛眼瞅着窗外。「真亏你有那么了得的联想力,对了,你怎么会突地跑来?」 她没想到他会来的……他的出现让她吓了一大跳。 「我想妳。」 「恶心。」 「我是说真的。」展持翼缓缓地走到她的身旁,顺着她的视线探去。「妳担心他?」 「我担心他?」她不禁发噱。「我担心的是,他这样跑了,往后不知道要怎么坑他钱了……」 「坑?」他一愣。「妳说的是……」 「我坑他有什么不对?」她说得理直气壮,娃娃般的脸上蓦地出现淡淡的愤世嫉俗。「我也是他的女儿,我拿他的钱买些生活必需品有什么不对?再者,他要是没做错,干嘛要怕我威胁他?」 「哦,原来妳高档的行头是这么来的。」不知怎地,他的心又更宽广几分。 今天来,还真是来对了,时机对极了。 「我的目标是想要认识他的顶头上司,到时候就能够百分之百地箝制他,但是,我没有办法一开始就认识高层,我自然得要先拉拢一些低层的人啊。」 不然,他真以为她是人尽可夫吗? 他很快地联想到一切。 「那妳接近我大哥……」她会看上大哥是因为大哥是昱广的总裁? 「你偷看我的电话簿?」她微恼地瞪着他。「我原本那时候是打算对展总裁……可是,我发觉我不能这么做,因为他和总裁夫人之间的感情……」 瞧她敛眼彷若陷入沉思,他随即将她搂得更紧。 「妳为什么没有打电话给我?」 她没好气地瞪着他。「那是因为你一直删除我的电话簿,到最后,你连自己的号码也都删掉了。」 真亏他说得出口,要不是他自己老是在那儿搞些有的没的,事情怎会变成这样? 「是吗?」他撇了撇嘴,「那妳就笨得不会打电话给妳爸,跟他问我的电话号码吗?」 「我躲他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问他?」 「妳在躲什么?」 「因为我猜他一定会误会我在你面前说了什么……」哼,还真是教她猜得分毫不差。「哼,他果真是为了他的前程而来,就说嘛,他找我肯定没好事……」 见她倔强地垂下眼,硬是不诉苦,他不禁又搂了搂她,笑道:「妳很笨,妳还有我呢,我一样是妳不二的人选。」 「哼,你不是要结婚了?」她挑高眉,对他是百分之两百的不信任。 一个要结婚的男人了,说这些话算不算太没人性了? 在这当头还跑来找她……他到底要做什么?再羞辱她一回吗? 「对妳而言,我结不结婚有分别吗?」 「不要,我不想再和你见面了。」她蹙起眉,一脸懊恼。 「由不得妳说不要,因为妳肚子里应该已经有了我的孩子。」他的双手轻轻地环住她的腰。 「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胡说?」展持翼笑得戏谑。「妳可以自己算算看,看我是不是在唬妳。」 他可是信心满满,毕竟那几天他的攻势那么猛烈,而且是接连数天…… 原本是打算以此打击她的,他没想过会在这当头变成他扭转乾坤的一步棋。 闻言,于曙凡不禁一愣。 可不是?就连她自己都在怀疑是不是已经…… 「妳不会想生个私生子吧。」他在她的耳边低喃着,彷若恶魔般蛊惑人心。「再者,妳未嫁,我未娶,咱们没道理不在一起吧?」 「你要娶我?」 「难不成妳不想?」 「不想。」她想也没想地脱口道。 「为什么?妳知道一个女人要独自扶养小孩长大成人有多累人?我老妈是我老头的情妇,我老妈的苦,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他差一点点就犯了和老头一样的错,还好、还好……还有法子补救。 「我为什么非要生下来不可?」更何况,八字都还没一撇耶,连她自己都不确定,谁都不能保证她现在已经怀有身孕。 「妳要拿掉?」他微愕。 「不成吗?」 「太没有母爱了吧……」 「没有母爱的女人所生的女儿,你说,她能有多少母爱?」她冷哼道。 「可是,就算没有母爱……至少,换个角度想,拿这个孩子当筹码,妳好歹也能换到一笔钱,为什么不生?」说她笨还不承认。 「你要我拿小孩当敛财的工具?」她震愕极了。 「总好过妳不要他。」他凉凉地道,好似事不关己。「而且,妳知道吗?堕胎是件非常可怕的事,不但母体很痛,就连刚成形的小娃娃都会死在夹子底下,妳于心何忍?」 「你?」利诱不成改换恐吓? 「话又说回来,我们两个都是自由之身,又不是环境不允许而结合不了,妳为什么不为了这个孩子促成这一段良缘?」他款款柔情地看着她。 「你不是要结婚了吗?」真亏他说得出口。 「是啊!」展持翼回答得理所当然。 闻言,于曙凡不禁翻了翻白眼,想走开,却被他擒得更紧。「你!」 这个疯子,他还打算要怎么恶整她? 「嫁给我吧!妳要是不嫁给我,我要怎么结婚?放心地把妳自己交给我,我负责把快乐交给妳。咱们好歹也同居了一段时日,我应该也带给妳不少快乐吧。」他将她揽进胸膛里。 她听着他有些失序的心跳,先是一愣,而后却不自觉地勾起浅笑。 哼,还以为他真是很无敌、百毒不侵哩,原来他也会紧张呢! 「真亏你敢说……」她苦笑着。「天晓得你哪天会不会又拐弯抹角地说我人尽可夫呢?」 「不会,绝对不会,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不可能再说出半句伤妳的话,要是我再伤了妳……妳可以开罚单给我,我会守规矩地缴罚款的。」这一点应该会让她很心动吧! 「罚款由我决定?」她眼睛一亮。 「嗯。」他点点头,赖皮地将下巴蹭上她白皙的脖子。「所以……嫁给我吧。」 她挑起眉,抹在唇角的笑意瞬间褪去苦涩,带着几分雀跃和难以置信,思忖了半晌之后── 「我有个条件。」 她怎能那么简单地就放过他,他总得给她一些安全感,教她可以安心地把自己托付给他啊。 「没问题,我马上把他开除。」 「谁?」她一愣,她还没说啊! 「妳老头啊。」他瞇眼睇着她颈项上明显的勒痕。 王八蛋,他真是没有留半点情,就算是喝醉了也不该这么过分,方才应该对他饱以老拳才对。 她又是一愣,过了半晌才咬牙道:「你要是把他开除的话,往后我就不能从他身上坑东西了。」谁要这种条件? 「我可以买给妳。」 「不要,那是不一样的感觉。」 他敛眼瞅着她,凉凉地道:「恋父情结……」她刚才睇着窗外的目光,他可是压根儿没忽略。 「我才没有!有恋母情结的人是你!」 「我哪里有恋母情结?」 「我又是哪里有恋父情结?」 展持翼敛眼瞅着她恶狠狠的目光,蓦地将她一拐,一把拐到床上去。 「喂、喂……太卑鄙了吧。」于曙凡抗议。 「兵不厌诈,再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为了这种无聊的问题争吵?」他将她抛上床,随即将她强压在下面,热吻彷若绵绵细雨般一点一点地落在她的脸上、唇上。「倘若……妳要是不要,妳可以拒绝我……」 「我可以拒绝?」她娇声低喘着。 「要是妳有本事开口的话……」他蓦地张口封住她的唇,大手放肆地探入她的衣衫底下……接二连三的攻势猛烈而霸道。 于曙凡瞇起水眸睇着他如焰似火般的热情将她团团包围,彷若要将她给吞噬焚化…… 顷刻间,理智烧成了灰烬,一片片地飘远,终至不见…… 在翌日醒来之前,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开口拒绝。 可恶,她的条件还没说,她还没答应啊! 她的条件是,要爱她一辈子,要不然,他就得要赔上一半家产当赡养费! 可恶,居然不给她机会说…… 【本书完】 ★想看〈不婚主义〉之败金女的擒爱趣事,请看非限定情话F1460《抠男爱上花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