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我是狗》 分卷阅读1 作者:domoto1987 攻:杜少熠 受:谢玉 攻霸道受敢爱敢恨, 强x强 炮友做起 双方故交,攻有白月光受有渣前任,受之前当1。 感情水到渠成,大概微虐,整体还行不虐。 1. 谢玉为情自杀的消息传得很快,甚至在当晚就到了杜少熠的耳朵里。 上午杜少熠才从谢家离开,那会儿他没见到谢玉。 在谢家的时候,他只是随口问了一句:“谢玉今天没在家?”谢昊明的脸色就变得很不对。 晚上的时候,杜少熠才从李广坤嘴里知道一年前谢玉为了男人和家里闹翻,离开了谢家。 杜少熠决定回国定居才没几天,要为他接风的邀请已经排了几十号。 毕竟这个男人回到少城代表的不仅是他自己,更是整个杜家。 哪怕杜家已经迁往国外十几年,但在国内的势力仍旧不可小觑,他这么个香饽饽,谁不想啃个两口? 杜少熠和李广坤算不上交情多好,但李广坤这个人比较有趣,又给他打过好几次电话,从谢家离开后,男人一时兴起,直接让人把车开到了李广坤的会所波塞冬。 当年少城的四大家族里,李家依旧势头旺盛。 而李广坤是李家这一代里最说不上话的一个,一直被他大伯的一儿一女给压着。他虽然在李家出不了头,但自己搞了不少生意在做着。 谢玉自杀未遂的消息传来,杜少熠多少有些震惊。 说到了谢玉,李广坤也有滔滔不绝的话说。 “那小子前阵子还来我这里闹过事,你说他和田耀的那点破事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支使田耀出轨。 “真他妈好家伙啊,提着真枪来的!那人一推开,门一撞开,捉了个现场,田耀的小奸夫正跪在汤池边上被人操着,叫得那个厉害呢,结果谢玉的枪‘咔嚓’一声抵上额头,小奸夫直接给被黑洞洞的枪口给吓晕了!” 李广坤讲得绘声绘色,把提枪捉奸的场面说的好不热闹,更把一个气势汹汹的谢玉给描绘了出来。 “吓晕了奸夫,还一脚就把光溜溜的田耀给踢下了水!我亲眼看着的!接着一颗子弹“啪”地射进水里,擦着田耀的腿根过去。就差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点,就玩完了! “你没见着他夜叉似的脸,他大声骂田耀:‘我他妈今天就让你变太监’,嗨呀,幸好他来的时候我机警没去拦他,不然要是他一动怒给我一枪怎么办?得亏保安利索,来了之后把他三下五除二制服了,否则田耀那小子说不定真的变太监。” 李广坤端起杯子喝口茶,不晓得是兴奋还是后怕,“谢玉平时就很嚣张,连他爹娘老子都管不了,不过他也就人横,别的真没什么本事,他们谢家原本这些年就不怎么样,到他这里估计就该到头了吧。” 杜少熠放了筷子抽了支烟,对李广坤的话不置可否。 整面玻璃墙的外头,灯火通透犹如白日,一群穿着十分清凉的男女围聚在蒸腾着热气的汤池边,一个个青春靓丽,秋波暗送,有的独自泡在温泉里搔首弄姿,有的互相泼水嬉戏,还有在池边旁若无人地亲热的。 他见多了那种场景,知道那群人不是来泡汤的客人。就连亲热也只是点到即止的表演,真正的重头戏,那得留到被真正的客人带走之后。 “照你这么说,谢玉并不是那种优柔寡断、忍气吞声的性子。”男人嘴里吐出一阵烟雾,挡了眼底的一丝浅浅玩味。 “开什么玩笑,他能忍气吞声就不会把他跟田耀那点破事弄得人尽皆知。这人小时候就飞扬跋扈得很,以前不是还惹过你嘛。”李广坤顺着杜少熠的视线望出去,“看上哪个了?我把他叫进来。我这里的各个都健康干净,包你满意。” 杜少熠没回答。 他只是想。 所以这么一个凶悍的谢玉。能为了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十五年前,杜少熠十八岁,而那会儿的谢玉才十一二岁。 两人岁数相差大,没太多友谊可言,只是因为谢、杜二家交情深,来往频繁,他还能记得谢玉那张小小的脸还算得好看。 在李广坤那吃了个暖和的温泉宴,杜少熠就走了。 “真的不带两个走?大冷天给你暖暖被窝啊。”李广坤贼笑,把杜少熠往外送。 高大的男人低头看看他,虚着眼睛:“那李三少把自己献给我暖暖被窝怎么样?” 李广坤立刻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了不了不了杜少您慢走不送!” 李广坤把人送上车,杜少熠摇下车窗给他一个眼神。李广坤连忙把耳朵伸过去。 “不要让人知道我来过你这里。”黑夜里,杜少熠的脸上布着一层冷凝,浑身遍布着一阵冬风般的肃杀。 李广坤何等聪明的人,连声说了两个“好”:“杜少您放心,该不该说的我心里都有数。” 谢、杜、陈、李四大家,如今早已不像当初势均力敌,互相牵制,又互相帮衬。 谢家这些年日渐式微,李家与陈家还互通往来,却已不将谢家放在眼里。 现在的杜少熠,或许还不准备站队。 但李广坤心里也隐隐明白,原本要死掉的谢家,或许因为杜家人的归来,将要起死回生也说不定。毕竟谢、杜二家的关系原本就在四大家族里又更为深厚。 但杜少熠究竟是个什么态度他也摸不准,毕竟那些交情都是上一辈,上上一辈,上上上一辈的事儿。 十五年,足够让谢家衰败,也足够让所有的故交变尘土。 “哦对了,下周日我这边惯例有个特别有趣的场子,我给你安排好,你必须得来啊。”李广坤拍拍车门,示意司机关窗。 在逐渐上升的车窗里,杜少熠点点头,随后香槟色的奔驰渐渐离开了波塞冬,驶入了少城繁华的夜色。 2. 杜少熠和谢玉时隔十五年的第一次正式见面。 就在之后的第二天。 一大早,杜少熠将他父亲送给谢昊明的礼物整理出来,再一次登门拜访谢昊明。 谢昊明正和谢玉吵完了一架,气得在一楼的客厅里抚胸缓气。 杜少熠简单问了几句,才知道谢玉根本没想象的那么严重,只是胸口上受了一道轻伤,被田耀让人注射了镇定剂之后给送回来的。 谢昊明连声叹气:“管不了,管不了了!这孽子前两年也不知道怎么就被姓田的给勾了魂。我和你伯母也不是那种不开明的家长,但姓田的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怎么能答应他们在一起? “唉……去年他不顾我和你伯母的极力反对,从家里搬了出去。结果呢,现在竟然为了别人闹自杀!幸好你伯母这几天没在家,否则还不被气死。” 杜少熠却道:“吃一堑长一智,反过来想,早点吃亏对他也未必不算好事。” 谢昊明还是叹气:“他这么不 听话,我拿他没办法,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昨 分卷阅读2 天回来到现在一口水没喝,一口饭没吃,非要让我放他出去,我敢放他出去?!” 杜少熠想,确实是不敢的。依他在李广坤的嘴里对谢玉的了解,现在放他出门,恐怕就要出大事。 “这样吧,您先休息一会儿,我上去看看他。” 谢昊明也没什么想法,只好点点头:“你们都是年轻人,你要是能劝劝他也好。我现在有点急事出趟门,你中午别走了,留下来我们一起吃饭。” 杜少熠点点头站起来,让佣人准备些简单的餐食,亲自端着上了楼。 他原本对谢玉没什么兴趣。 但自从见了李广坤…… 门口守着两名保镖,杜少熠盯着眼前的门道:“不管待会儿发生什么动静,我没吩咐谁都不许进来。” 保镖认得他,知道他是老爷的贵客,又看他端着餐盘,便应了一声。 杜少熠推开谢玉的房门,轻轻地用脚关上。 而谢少爷刚刚从浴室里出来,一抬头就看到了闯入自己房间的陌生的男人。 谢玉围着条浴巾,一米八零的样子,虽然算不上高大,却十分的劲瘦结实,胸肌、腹肌和长腿暴露在男人的视线里,被热水滋润过的肌肤泛着健康的蜜色光泽,身材颇有几分性`感。 而他没擦的头发湿漉漉的,一双深黑明亮又有些危险的眸子在滴着水的发丝下闪着警惕的光芒,死死盯着杜少熠,像极了一只遇到危险立即就会炸毛的小公狼。 “你是谁?!” 男人立在门口,冲着春光外漏的谢玉笑了笑:“我来给你送餐。” 谢玉顿时骂道:“我说了放我出去之前我什么都不会吃,给我滚!” 男人嘴角的笑容更大,不仅没往后退,反而朝着谢玉步步走近,一边走一边道:“脾气真的挺坏的啊。” 无论是身高抑或气势,杜少熠都有着绝对的优势。他虽然在笑着,眼底却渐渐弥漫上了一股冷厉与肃杀。 二人眼神在空气中相撞,碰触出“嗞嗞”的电流,谢玉的警觉提升至最高,浑身肌肉紧绷,死死地盯着不速之客:“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不客气了!” 杜少熠停在原地,冲着他斜了斜嘴,就在谢玉以为对方会知难而退的那一刻,他听到他低声吐出一句。 “哦,是吗。” 接着,男人再一次抬起了腿,往前踏出了一步。 杜少熠决定收回“谢玉像一只狼”的话。这人的速度比他以为的快多了。 但男人也不是吃素的。 在谢玉闪电般的扑上来时,杜少熠一只手将餐盘甩了出去,直接平甩到了旁边的沙发上。而另一只手,同时接住了谢玉力道十足的拳头。 谢玉被人抓了手,一刻也没犹豫,捏着另一只拳就朝着杜少熠挥了上去。 谢家这名嚣张扬厉的纨绔,干起架是真的狠。 谢玉的房间宽敞,东西也不多,一阵拳脚往来,短兵相接,纵使杜少熠也挨了他几下。矫捷勇猛,单打独斗,说他是狼,他更像豹子。 他跟他纠缠了小片刻,终于不想对他客气,趁着谢玉再一次袭来的时候,杜少熠忽然一个假动作,伸手抓住谢玉腰上的浴巾,狠狠一扯。 果不其然,谢玉没想到他这么下三滥,腰上一凉,一下就愣在当场。 趁着那一秒的时间,他抓住他的手腕,重重地将人面朝下地掀翻在了身侧床上。 谢玉不敢置信自己因为这样输的,恼怒地挣扎起来:“你这混账!放开我!” 男人制服了谢玉,低笑一声跨上床,单腿插进谢玉`腿间,抓了他的双手,伏在他的背上,往他耳蜗里吹了一缕热气:“谢小玉,认出我来了吗?” 3. 谢玉的眼睛一下瞪得老大。 接着他的眼珠动了动,他震惊地转过头,对着就在自己眼前的男人深邃的眼睛:“杜、杜什么?” 这世上叫他“谢小玉”的,除了某个人,就再也没谁。 怪不得他看他这么眼熟,这么不顺眼。杜少熠这个无耻小人,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狗东西! “杜什么?”杜少熠在他湿漉漉的发丝间反问。 “杜狗!”谢玉骂。 杜少熠便朝着他干干净净的耳朵骨咬了一口。 谢玉气得连挣几下:“你还敢咬我?!你放开我我弄死你!” 杜少熠见他这样又有点像条汪汪叫的小野狗,记忆里那个格外小只的谢玉仿佛在眼前浮现了出来,一股熟悉的感觉也随之泛上心头。 “你如果肯老老实实地吃东西我就放你。” 谢玉视死如归地:“我不吃!” 青年的眼睫浓密又长,在杜少熠的眼前扫几下,男人的吐息不知不觉便离他的呼吸更近了些。 谢玉脖子缩了缩,怒目:“干嘛呢你?” 男人的目光在他脸上慢慢地移动,叹息般在他呼吸间说:“没想到,你真的长大了。” 谢玉心想你脑子怕是有病吧,不耐烦地说:“我们都几十年没见了我不长大才怪,你不也变成了中年老头。” 杜少熠莞尔:“谢少,我才三十三。” 谢玉被身上的男人熊一样地压着,又挣了两下:“你先放开我我们再说话。” “行。”杜少熠说。 等了几秒。 谢玉:“你倒是从我身上滚下去!” “肯吃了吗?”男人瞅着他殷红湿润的嘴唇,低声问。 “我吃不吃饭你管得着吗,我让你给我滚——唔——呜呜……”????!!!!! 什么意思——擦,他被杜少熠这狗东西轻薄了?!慢半拍才反应过来,他正想要挣脱束缚或者把探进他嘴里那根舌头给一口咬断,突然,新鲜空气灌进嘴里,杜少熠抽回了舌头,放过了他。 他喘了两口气,怒不可歇:“我打爆你的狗头!!你干了什么?!” “喂你。”说着,杜狗竟然又快速地亲了谢玉一口。 喂——谢玉想了一下,又气得胸腔要爆:“我擦你妈!” “你如果不吃东西,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吃。不仅喂你上边吃,还会喂你下边吃。”杜少熠盯着谢玉深黑如墨的眼睛,刻意下流地舔了舔嘴唇,还隔着裤子往他臀上蹭了一记。 此刻,身下人的双眼里充斥着狂裂怒气,但也弥漫着一层隐隐水汽,因为危险,反而更易动人。杜少熠已经很久没见过谢玉这种类型。叛逆,野性,不服管教,对付这样的人,不如鞭子加糖。 谢玉气得要疯,尤其是杜少熠最后那半句下流的话弄得他屁股都紧了紧。无奈受制于人,只能疯狂地挣几下以示自己不甘示弱:“我警告你我是做1的,你要是敢我回头就割了你的狗东西!” 杜少熠虚着眼睛,往谢玉耳朵里说:“哦……那不如我们试试。” “!” 谢玉浑身一绷,杜少熠突然话锋一转:“但如果你肯乖乖吃饭,我不仅会劝你父亲 放你出去,还会找机会帮你报复姓田的。” “……”谢玉一愣,慢慢地望向杜少熠的眼睛,男人也正看着他,他深深地望进他眼底,探寻半天 分卷阅读3 ,杜少熠并不像在撒谎。 “你说真的?” “真的。谢小玉。”杜少熠渐渐松开了谢玉的双手,以示真诚,“你的事情我已经听说过,这件事我可以帮你,但你要听我的,不能急躁,不能莽撞。” 谢玉咬着牙:“我现在就想把他和奸夫阉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你不用等十年,相信我。”杜少熠彻底放开谢玉坐起来,“但你现在不能动他。” “为什么?!” 男人坐在床沿,掏出一支烟,点上之后才慢吞吞地说:“因为姓田的背后是李家在撑腰。这件事不仅是你和田耀的恩怨,更是关乎你们谢家和李家的事情。田耀敢肆无忌惮地出轨,敢不把谢家放在眼里,你以为单凭他自己,他有那胆量吗?” 他偏过头,看着谢玉爬起来,面色凝重地望着他。 男人的视线往衣柜那边晃了一眼:“把衣服穿上,吃饭。你父亲很担心你的身体,你年纪也不小了,别总是那么任性要他担心。” 谢玉“哼”了一声,却不再那么理直气壮,他利落地跳下床,赤条条地从杜少熠面前走过,并没有遮遮掩掩。 杜少熠倒挺欣赏他这副光明磊落或者说对着自己毫无戒心的样子,盯着他的屁股问他:“外边都传你为情自杀,真的那么想不通?” “我为什么要为一条出轨狗自杀?我是要去杀他,结果被他的保镖给挡了下来,反而把我自己给割伤了。”谢玉找了衣服套上,一肚子火气,“他给我注射了药把我扔了回来,之后我就一直被关在家里。” 一边穿裤子一边啐道:“我已经给过他机会,我不会再放过他。” “嗯。”男人在寥寥烟雾里望着谢玉,不知在想什么。 谢玉利索地穿好衣物,回头就去端了沙发上的餐盘,放到茶几上揭开盖子便坐在沙发上大口吃了起来。之前嘴上倔强不肯吃,却是真的饿坏了。 他嚼着满腮帮子的食物,抬头问杜少熠:“你为什么要帮我——帮谢家?” “谁知道为什么。”杜少熠虚着眼睛,青烟里那张俊脸有些飘忽不定,谢玉定定地看着他几秒,年轻俊逸的面容变得有些冷峻。 “如果我发现有一天你口是心非在背后整我们谢家,杜少熠,我一样不会放过你。”谢玉说。 闻言,抽烟的男人从床边站起来朝他走去,最后坐在他面前的地毯上,手夹着香烟搁在茶几上,轻轻撑着脸颊望着他说:“你现在倒是想着你们谢家了,你父母阻止你和田耀在一起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他们?” 谢玉脸“唰”的一红,皱着眉头道:“我那时候怎么知道田耀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李家那群狗玩意儿不是东西。毕竟过去姓李和姓陆那群人和谢家的关系又不错,所以我才说你要是敢——” “我不会。”杜少熠伸出空闲的那只手,忽然贴上谢玉温热的脸颊,谢玉还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他已经取走了他脸上的一粒米饭,只在他肌肤上留下一点酥痒的余温。 谢玉立刻嫌恶地捂着脸:“干什么,我自己有手。” 杜少熠抽口烟:“你小时候吃饭我也帮你擦脸捡饭,那时候你怎么不说你自己有手?” 谢玉道:“二十多岁了和几岁能比吗?再说我喜欢男人你也喜欢男人,别做这种让人误会的事情。” 杜少熠挑挑眉:“哦?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男人?” “你刚才不是还——还——”对了……谢少忽然眉头一皱。刚才杜狗亲他,是为了哄骗他吃饭,根本就是因为知道他喜欢男人,所以耍了奸计。 再说他一个做1的强攻怕杜少熠干什么?!他也就是长得比自己高了一点点而已! 4. 杜少熠见他一愣一愣的,便将烟灭了,欺上去双唇贴在他颊边道:“我呢,确喜欢男人。谢小玉,你要是有需要——欢迎随时来找我。” ??? 草! 中午的时候谢昊明回了家。 谢家的餐桌上,时隔一年多终于又有了谢玉的身影。原本发生了那么多事,两父子之间挺尴尬,倒幸好有杜少熠在,这人会察言观色,又晓得该怎么跟不同的人相处,一颗八面玲珑心,三言两语引得谢玉主动向他父亲先认了错,不过一顿饭的时间,两父子已化解了诸多的不快。 午餐结束,几人移往客厅,谢昊明邀请杜少熠留下来:“今天下午天气好,你要是没事的话不如跟我到院里晒晒太阳喝喝茶。” 杜少熠抱歉一笑:“这恐怕得改天了,下午我已经约了人谈事情,我坐一会儿就得走了。” “这样啊……”谢昊明有点惋惜,继而点点头,“你有正事我就不挽留你,反正你既然回了少城,以后没事就多来走动走动。你和谢玉这么多年没见,你们两兄弟也好好地处一处。” “那是一定的。” 杜少熠刚说完,他们背后传来谢玉的声音:“爸,既然天气这么好,我也想出门跟杜少熠去溜溜。我跟着他出门您总该放心吧。” 谢昊明转过身,皱着眉头道:“你伤还没好就别出门了,而且少熠是去办事,你别跟着给他添乱。” 那种伤谢玉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他连给杜少熠使了两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忘记答应过帮他求情放他出门。 杜少熠跟他眼神来往一番,最后倒是识趣,对他父亲说道:“我倒是没什么,而且他既然想出门走走,总比闷在家里好。” 有了杜少熠的求情,谢玉终于可以大摇大摆地离开家里。 他坐上杜少熠的车,一路开出了谢家的大门。 然而一下了谢家山,谢玉就让杜少熠路边停车。 “怎么?”杜少熠没带保镖,车上就他和谢玉两人,谢少说:“你先停下来再说。” 杜少熠浅浅看他两眼,慢慢把车靠在了路边。车才刚停,谢玉“啪”的解了安全带就要开门下车,却不料旁边的男人更快,“唰”的一声锁了门,并抓住了他的手。 男人拽住谢玉的手腕拉向自己,嘴里发出无耻的笑声:“干什么呢谢少?” 那笑声分明就在告诉谢玉:他早对他的行动早有预料。谢玉对他这得意洋洋的劲气得很:“我有点事,你放开我。” “那可不行,我向你父亲保证要看好你,要完完整整送你回去,可不能就这么让你走了。” 谢玉使劲抽了两下手竟然无果,更是怒道:“杜少熠,我们说好你想办法帮我出门,可没说好你要监视我!” 杜少熠咧嘴,盯着谢玉气恨的通红的脸,只越发的觉得这人比小时候更有趣。心里也莫名越是想逗他弄他,让他更气更恼才好:“我是跟你说好,但也跟你父亲说好,这两点并不矛盾。谢少今天就乖乖跟着我,别出去鬼混了。” 谢玉蹙眉哼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出去鬼混?再说我跟着你干什么?你不怕我偷听你的什么机密给你泄露出去。” 闻言杜少熠笑得脸都开了花:“谢小玉,你怎么这么可爱 分卷阅读4 ,啊?我要是有什么不敢让你听的,就不会带你了。系好安全带,老实坐好,如果你不想再被禁足就乖乖的。” 说完他松开手,果然谢玉听到他最后半句话满脸都是又气又憋屈的神色。 正是十月的好时候,早上有些阴的天,这会儿是漫空晴爽。阳光灿烂地照进车窗,映着谢玉健康精致的脸,让他看起来越发像只年轻倔强又让人心情愉悦的豹子。 杜家在国内原本就有不少的资产和部分未转移的生意,这些年,那些资产一直由专人在进行打理。 下午杜少熠见的就是杜家的资产管理团队,谢玉对杜家家底多雄厚完全没兴趣,毕竟杜少熠的又不是他的。而且那些什么估算,各种数据,简直听得他昏昏欲睡。 这间房更类似于办公室,里边没有单独的沙发,最舒适的长沙发自然是让给了杜少熠和谢玉。他玩着手机打着瞌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从手心里滑下,头一歪,朝旁边的男人肩上倒了下去。 在谢玉的身子继续往下栽之前,一只手稳稳搂住了他的腰。 男人偏头看他一眼,给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嘴角勾了勾,小声地骂了句:“没出息。” 面前的茶几上放满了资料,茶几对面,原本正在给杜少熠翻材料的男人瞪着眼前的情形,“呃”了一声。 谢玉最近都没有休息好。他每天都处于暴躁的状态、除了暴躁,他心里还难过,他越是恨田耀,只能越是因他曾那么的喜欢他。 看起来他每天都只是想着把田耀和他的奸夫除之而后快,然而每一个夜晚,除了怒意,他心里更揪得紧,甚至一想到自己的爱与付出都喂了狗,这一两年还跟家里闹成那样,便彻夜难安。 他就这样睡着了,在安静的空间里,听着那些催眠的数据和各种无聊干瘪的分析,在分别了很多年的杜少熠的身边,沉沉地睡了过去。 杜少熠让他靠着自己,不知不觉,房间里的人说话的声音都放低了许多。 渐渐的,他把他从肩头移到了腿上,给他搭上自己的外套,让他睡得更舒服一些。 正事忙完的时候,谢玉还睡得挺好的。 事务所的秘书再次过来给杜少熠添茶,看着他腿上睡得开始流口水的年轻人终于忍不住笑,递了两张纸给杜少熠,问。 “这位是杜老板的朋友?还是弟弟?” 杜少熠虚着眼睛瞅着谢玉的丑样子,一边给他擦嘴一边因为裤子被弄脏而发出意义不明的低笑:“他啊,他是我包养的鸭子。” “……” 谢玉睡得天昏地暗,这一觉也没人打扰,也没做憋屈或者愤怒的噩梦,等他从梦里醒来,完全不知今夕何夕。 直到一缕香烟的味道喷过来,呛得他猝不及防咳了两声,接着一道男人低哑的笑声响起:“终于醒了。猪都没你能睡。” 这讨厌的声音和这烟臭味,一下就让他醒了个七七八八。 他腾地坐起来,才发现自己还在之前的房间里,杜少熠正盯着他咬着烟流里流气地笑。而他之前枕着的……居然是杜少熠的腿。怪不得硬邦邦的一点也不舒服! “走吧,约了人吃晚饭。”男人把自己的外套从谢玉腰间抽出来,站起来穿好。谢玉被喷了一嘴的香烟,想要发作又不知道从何发起,他没想到自己一觉竟然睡到了黄昏,而且杜少熠还耐着性子不知等了他多久。 他跟着站起来,杜少熠弯腰灭了烟,忽然伸手揉了揉他的眉心。 他一把抓住杜少熠的贼手拽开:“干什么?” “别老是皱着眉头。” “我没皱。” 杜少熠又朝他笑,那笑容里总有点什么让他哪里都不快,他尚未弄明白,男人已抽回了自己的手转过了身:“行了,走吧,我肚子也饿了。” 谢玉大步地跟上去,肚子适时地叫了两声。 晚上一桌六七人,谢玉只认得一两个,仿佛都是杜少熠过去要好的同学之类。 这些人说的话谢玉大多都插不上,不过那一桌子菜合他的胃口,他听他们聊天打屁,自己吃菜喝酒,还挺自在。 吃完了晚饭宴会其他人便散了,谢玉睡了一下午,这会儿杜少熠要送他回家,他是一点也不想这么早就回去。 他喝酒喝得浑身燥热,现在只想找个人酣畅淋漓地来一发。自从发现田耀出轨他就没跟他上过床,都现在都不知道到底过了两个月还是三个月。再不发泄他怕自己迟早变回处男。 “你先走吧,你找完了朋友,该我去找我朋友了。”谢玉站在包厢的门口看看时间,才不到九点。今晚还长着呢。 他又怕杜少熠不肯放过他,竖着二指跟他保证:“我一定在十二点之前回家,我发誓,要是我不准时哪怕我爸罚我一个月不出门我都遵守,行吧?” 杜少熠一把拍在门上,挡住谢玉的去路:“想去哪呢?” “我去哪你管得着吗你。” 杜少熠将他困在自己的手臂与门之间,轻声呼笑:“你说对了,我还真管得着你,谢小玉。” --------- 5. 杜少熠像个甩不脱的牛皮糖,谢玉厌烦之余干脆豁出去了,心想你要盯着我你就盯,待会儿我跟人在床上大干三百回合我看你怎么办。 他便不再客气,上了杜少熠的车,指挥着对方把自己载到了自己前些年常去的一家会所。 还没和田耀在一起的那会儿,谢玉也是出了名很会玩的风流阔少。而他这人呢,别的没什么好,有了喜欢的人便一心一意,从不在外边乱来,自从有了交往对象,这种地方他就再也没来过。 车停在宽阔豪气的前院门,立即被热情地迎下了车。 两年未曾踏足的地方还是一派纸醉金迷,那些逢场作戏糜烂不堪的过往恍若隔世,却又历历在目。 被人迎进去,大堂经理还是当初的大堂经理,热情地拍了谢玉一顿马屁。踏过亮堂高挑的迎宾道,两旁齐刷刷的美男候着问好,为谢玉给足了脸面。 “谢少,您二位今晚是想单点呢,还是……”那刘经理让人去给谢玉开最好的VIP,极其殷勤地照顾谢玉,同时也没忽略跟在谢玉身边的男人。 十分高大有型的男人。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里边一套价值不菲的西装,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浅笑,眼神深邃而犀利,虽然不发一语,身上却弥漫着令人不可忽视的浑厚霸气的气息。 刘经理虽然是在问谢玉,却不免多看了杜少熠一眼。 “先叫两三个过来吧。”谢少说。他的计划是挑一个最顺眼的,却不料他开了口,耳边便传来杜少熠的浅笑声,男人望着他说道:“体力不错啊,不久之前才刚从我腿上下来,谢少又要到别人身上去了。” 刘经理:“……” 谢玉停下步子,恨不得叫人拿根针过来把杜少熠胡说八道的嘴给缝上。他忍了忍,终是没当着人发火,反而学着杜少熠那阴阳怪气的语调,从牙根里龇出笑来:“谁让 分卷阅读5 你的屁股太难操?待会儿你给我好好地看清楚,跟别人学着点该怎么摇腰摆臀,怎么把我伺候好了!” 这回换杜少熠一愣,接着,男人便笑得要弯了腰。 “好,好,我就多看多学,回头好好地伺候谢少。” 刘经理可算是看出点门道来了。 这两个人要不是冤家,那这男人就是谢玉的新欢,或者不知道从哪里包养来的。近来谢玉的事情他多少也听了点,知道谢玉刚刚为情自杀呢,这会儿不管是包养新欢还是来他们这里混,不都多少有点自暴自弃的意思嘛。 但他又不太相信后一种可能,毕竟,这位爷不管身高长相还是气场,一看就不太符合谢玉的喜好。而且这男人的气质,也怎么看怎么不像出来做鸭的。 谢玉和杜少熠二人入了包厢。这是少城夜色最好的瞭望地之一。 双面巨幕的玻璃墙,让窗外的景致一览无遗。锦江就在不远处的灯火璀璨处蜿蜒,倒映着城市的灯火。近两百米的高空,无数楼宇被踩在脚下,少城的繁夜在此被天空包围着,让人眩晕。 杜少熠看了一眼装潢奢华至极的包厢,他摸了一支烟出来,余光里,谢玉已经朝着宽大得能当床的沙发走了过去。 “人马上就来了,二位稍等。”刘经理亲自给杜少熠点了烟,又问谢玉想喝什么,出门去了。 奢阔的房间里只剩下了二人,杜少熠站在中央抽着烟,在深浅不一的蓝色灯光里望着谢玉:“你这一晚,你知道要花多少钱吧。” 谢玉翘着腿懒洋洋地靠着沙发:“我花的又不是你的钱,你心疼什么。” 杜少熠笑笑,悠悠地道:“你还真是个败家子。” 这话谢玉就不爱听了,他虽然花钱没什么节制,但杜少熠以为他这一两年的钱从哪里来的?他在外这么久,家里断了他所有的供给,他总不能靠田耀养他吧? 杜少熠自以为是的样子让他格外恼怒,脱口便骂道:“看不惯就滚!” 杜少熠没有滚,而是慢慢地朝着谢玉走了过去。在冷色调的空间里,那一副高大的身躯更是在人的头顶压下了一片沉沉的阴影。 男人逼近谢玉,谢玉早就不爽了,满肚子火气已经冲了顶,在杜少熠的影子斜斜压在他身上时,他“腾”地便站了起来。 刘经理带着人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是他怎么也没预料到的场景。 屋子那二人扭成一团,倒在沙发上。第一眼的时候,刘经理还以为谢玉跟那男人已经等不及自己搞起来了呢。 再看第二眼,却是谢玉被压在下边,连打带踢地扑腾,嘴里还骂着:“杜少熠我草拟吗!你以为你是谁,你管得着我!” 哎哟喂两位大爷!等等……他刚才叫的什么? 杜、杜少熠?! 刘经理这两天才听说了“杜少熠”这名字,才知道那位传闻里杜家的继承人回了少城,冷不丁从谢玉嘴里喊出那名字,再结合这打起来的情况,他脑子“嗡”的一响。 可不能让这两位爷在他这里闹出事啊!不管是谢玉还是杜少熠,尤其是后者,要是在这受了伤,他们的生意说不定也会受到影响,甚至有可能是大影响! 刘经理喊:“快叫保安!” 继而往里冲:“两位冷静点,别打了!” 正在修理人的男人跪在沙发上回过头:“没你的事,出去。把他们都带出去。” “可——”被杜少熠喝止的刘经理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又看着怒气冲天的谢玉,“谢少——” “滚出去!”谢玉跟人动手落了下风,正满身火气呢。虽然他今晚干不过杜少熠的一部分原因是之前喝得有些晕,但他对自己的身手向来引以为傲,怎么能甘心落败。 “呃……”刘经理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男人按着谢玉的双手,把他的腿也牢牢压制住,喘了口气回头赏了刘经理一眼:“今晚的费用和任何损失都算我头上,全部出去,退开一点,没叫你们都不准进来。” 一干人等消失在门外。谢玉还在抗争,杜少熠将他掀过去,两人都气喘吁吁。 男人坐在他大腿上,把人紧紧桎梏着,俯身咬着他耳朵:“力气挺大的啊。”分不清是夸奖还是嘲讽。 谢玉嫌恶地摆头,扭过脸吼:“杜狗,我到底哪里惹你了!” 杜少熠看着他红得要爆炸的脸,却说道:“你没有惹我,但你这么不听话,我只是想替你父母教训你。” 谢玉简直被气得笑:“你哪根葱啊你?!” 其实,杜少熠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想替他父母教训他,他没那立场,也没那么高的兴致。他就只是……只觉得这人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散发着让他想欺负他虐待他的气息。 他长大了,却仿佛还是当初那个被他欺负就哇哇叫,对他拳打脚踢却够不着,被他弄得哭的小孩。 杜少熠不认为自己有虐待倾向,但他一看到谢玉就想对他这么做。 挣扎间谢玉的衣服下摆被蹭到了腰际,杜少熠往那里看一眼。谢玉腰很瘦,但那瘦是充满了劲道的,恰到好处,性`感的腰窝,弧度,和连接着腰身的翘臀,深深蜿蜒的臀缝底下或许从未被人开发的隐秘……他对在他房里看过的风景过目不忘。 这几年杜少熠也见过身材好的,玩过一些不错的,但谢玉比他们都要让人难以离开视线。 或许不仅仅因为身材,还因为他身上那股放肆与野蛮,那横冲直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那些十分不好的放在这么一个人身上,却反而都变成了不明的诱惑。 “你记得我说过什么话吗?”他松了他的手,改成抱住了他的腰,将他夹在自己与沙发之间仍旧不可动弹。 谢玉盯着杜少熠英俊而可恶的脸骂:“说过你是狗!” “我说过,你有需要可以随时找我。而且,”男人顿了短暂的一秒,双唇贴上谢玉红通通的耳朵,“我免费任你用。” 耳边的气息滚烫,在这一缕气息里,谢玉陡然察觉出了一丝危险,因为他听到了一声喉头发紧的预警。 那样的声线他太熟悉,每次他欲`火焚身想跟田耀那个狗杂种上床的时候,他也和现在这一刻的杜少熠一样。 而且这一次杜少熠是认真的,和在他房间里耍他的时候是不一样的。 “我对你没兴趣,杜少熠,你最好给我、唔——”嘴突然被封住,一只男人的手从腋下穿过,捏住了他的下巴。火热而霸道的吐息随着舌头的进攻撬开了两排贝齿,钻进了口腔。 抗拒与桎梏里的亲吻一点也不缠绵悱恻,可空气渐渐变得潮湿,变得滚烫,那怒气冲冲的眼神与身躯在对峙中越发绞缠,神智也从愤怒中燃烧,渐渐飘荡出别的火焰。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他只是醉了。 他想把杜少熠猖狂的舌头就这么咬断,想把这个人狠狠揍一顿远远地扔开,想把这几个月以来的愤怒、不甘、愧疚,把谢家这些年的遭遇全部、就这样,在  分卷阅读6 这个该死的混蛋的身上发泄出来,骂他也好,打他也好,操`他也好,怎么都好!他不知道,他忽然也什么也不愿去想了,杜少熠卷着他舌,舔舐着他的上颚,与他交换满口的柔软与情`色。 他发着颤,突然一把按住了杜少熠的后脑勺,扭着手将男人拖得离自己更近、更近。杜少熠没有说话,只是睁着眼睛看着他,他也看着他,他们更用力地亲吻,想要将对方吞下肚一样地换着角度啃咬彼此。 男人压着谢玉的力道撤开了一些,抓着谢玉将他翻了过来。谢玉的腿立刻朝着杜少熠的腰缠了上去。 粘腻情`色的水渍声响彻整个房间,久久之后,他们放开彼此的唇,大口的喘息,男人退出舌头,舔着青年湿漉漉的嘴角,哑着嗓子:“你硬了。” 谢玉抬着腰,隔着裤子在杜少熠相同的部位一下又一下地蹭,又难耐地张开嘴咬了杜少熠几口:“我喜欢男人,我能不硬吗?” 杜少熠舌头钻回他嘴里亲他,一只手渐渐在他后腰摩挲,摸得他浑身麻软,另一只手忽然伸到了他臀上揉他。 他赶紧抓住杜少熠的爪子,喘道:“我、我是做1的,今天你让我`操。” 6. 杜少熠莞尔,在他唇角问:“原来让来的上位你也要啊。” “谁要你让,我自己争取、啊——”杜少熠的手游移到谢玉的背心处,那里是他死穴,男人的手指才盖上去,便听到一声走了调的吟喘。 那呻吟听得杜少熠头皮一麻,裤子里的那根硬得更是要爆炸。谢玉叫完心里骂了句该死,眼前那张英俊而危险的脸已再次盖了下来。 他们亲吻着,还未分出上下,在热得快要不能喘息的空间里脱掉了彼此的上衣。 杜少熠把谢玉抱了起来,他跨坐在他的腰间,那又长又宽大的沙发足够承载所有的情趣与旖旎。 “我、唔、我只在上边、嗯……” 男人堵住谢玉不肯罢休的嘴,明明屁股马上就要保不住了,还不肯认清现实。 “嗯……乖。”他换着角度亲他,抚摸他充满了力量的腰背,摸得他颤栗,在他嘴里不甘心地喘息,低吟,扭着腰,不断地用那里蹭着他,习惯性地做着进攻的姿势。还真是一头倔强的小豹子。 他解开他的裤子,慢慢将人放回沙发上,一边爱`抚一边跪在谢玉头顶脱了自己的裤子。在谢玉越瞪越大的双目间,两人终于裸裎相对。 操,这人是吃什么长的那玩意儿?!谢玉心里暗骂了一声,抓住杜少熠的手,“碰”的把人拉下来倒在自己旁边,再翻身坐上去,将人压在了自己下边。 杜少熠斜着嘴,在谢玉光溜溜的屁股上揉弄,用粗大的肉`棒顶他:“第一次就用这个姿势?会不会有点辛苦?” “闭嘴!”谢少翻身落地,轻车熟路去取了作案工具。他犹豫着走回来,还未靠近,便被杜少熠的长腿夹着,长手一拖,重新甩上了沙发。 激烈的争斗结果并没有太大的悬念,谢玉趴在下边,夹着屁股:“快十二点了,我要回家了!” “谢少,就这么输不起吗?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十二点不回去也没关系。再说现在才刚过了十点呢。” 男人的巨物嵌在谢玉挺翘的臀间,他越是防备,他就越是被他夹得紧紧的,并无耻地做了几个抽`插的动作,引得谢玉又是一阵挣动。 “谁输不起,我谢玉顶天立地,但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我们改天重来!”他怎么知道杜狗的那根那么大,原本他已经做好了被上就被上的准备,但一看到从内裤里蹦出的那根他就后悔了!他要是跟杜少熠做了,他一定会被搞死! 杜少熠的手伸往谢玉的胯下,并流连地亲吻着他的后颈:“既然你身体不舒服,那正好我让你舒服起来。”说完握住了他的性`器,熟练地给身下的人撸了起来。 “嗯、唔~”谢玉仰起头,鼻子发出了舒服的预告。 “别咬嘴,叫出来。”男人抱着他靠坐在舒适度极佳的沙发上,引导他打开大腿,抓着他的手从上至下爱`抚他的性`器,再继续往下,便是戳在他隐秘处耸动的那根巨大。 “唔,不行,不行,杜少熠!”谢玉手一松,立刻又被杜少熠抓住,男人在他颊边问:“为什么不行?” “你的狗东西太大了!”谢玉流了满脸汗,刚一偏头骂完,就被杜少熠顺势亲上。 男人黏糊糊地搅着他的口腔,在情`色的水声里说:“不大怎么能驯服我们谢少?”说着刻意戳在他肉囊上顶几下,顶得谢玉越是想临阵脱逃。 “别怕,相信我。”杜少熠亲吻他的嘴,抚摸他的性`器,把他弄得一阵飘忽,舒服得不行,脑子里却又警铃长响,矛盾得化成了一片浆糊。 他想逃,却终究未能逃得脱。 靠在杜少熠的胸膛间,被迫大开着腿,任人的手指贯穿自己。有那么一会儿,他紧张得忘记了自己当初是怎么给人做前戏,怎么能做那么久,把人搞得那么紧张,浑身汗湿。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杜少熠沙哑得不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男人说:“可以了,我要进去了。” 接着,后`穴一空,但不过短短的刹那,杜少熠的狗东西顶了上来。 满室的高低喘息,春浪翻滚。人也在那要让人融化的撞击和缠绵里翻滚着。 杜少熠的肉`棒深深地刺进谢玉的深处,在难忍的疼痛过后,男人的抽`插只爽得让他死了一回又一回。 他们抱在一起,疯狂得像只剩下了原始兽欲的野兽,只懂得不停地交媾。 男人的肉囊不断击打在谢玉穴外的嫩肉上,在流着水的瘙痒处发出羞耻至极的“啪、啪、啪”声。他从来不知道,原本在下位的滋味是这样。 杜少熠整个人覆着谢玉,他变成了他怀里的淫浪的小豹子,只懂得尽情地索取他的怜爱。他操得他不断地喘息,呻吟,甚至狠狠地、深深地顶得他止不住地高声尖叫,让他舒服得泪流满面,神志全失。 他们一只纠缠着,从沙发上到地毯上,到茶几,柜台。站着,跪着,边走边做…… “呜嗯嗯~” “舒服吗,嗯?”巨根飞速地进出谢玉滚烫的肠穴,一次次擦过他致命之处。他把他面朝外按在玻璃墙上,叠在一起俯视着夜空,暴露在天地之中,尽情地野合。 “再重点、呜呃、啊……”谢玉软软地趴在冰凉的玻璃上,唯有淫`穴紧紧地咬着杜少熠的肉刃拼命地吸啜,每当杜少熠往外退去,他的身体中便泛起巨大的空虚,如同墙外空茫的夜色,让他迫切地想要被填得满满的,无论是身体还是心。 杜少熠将谢玉转过来,再次抱起,谢玉双腿盘上杜少熠结实的腰,低头狠狠地吻上男人的嘴唇。 “滋——”他顶他在玻璃上,再一次贯穿了他。 刘经理等啊等,等啊等,等了一两个小时,里边的人还没出来。 门的隔音好,他终于还是怕出事, 分卷阅读7 忍不住敲了门。 敲了好几次,在刘经理想着要不要硬闯的时候,隔着门才传来杜少熠有点变调的声音:“我说什么你们忘了?” “不是,杜少,您和谢少——” “我和他没事。”杜少熠的声音颇有些压抑,刘经理还想问问谢玉的情况,忽然,他听到了一声不得了的……那种声音他太熟悉不过了,他干这一行这么多年,立刻就结合到杜少熠的不对头,心底一片了然。 “那我不打扰了,你们慢慢来!”刘经理何等的善解人意,立即后退两步,接着招呼着守在外边的人,一个不留全部撤光。 谢玉挂在杜少熠肩上,被男人抱着飞速地深顶几下,又缓了下来。 他气喘吁吁,满眼水光,含着杜少熠的肉`棒难以自抑地摇着臀主动吞吐:“别停、杜少熠、嗯~~” 男人一边走一边托着他屁股操`他,并稍稍拨开他挂在脖子上的手,含着他的耳朵湿乎乎地舔几口:“我先给你爸打个电话,告诉他你今晚不回去了?” “做完这次我就、呼、就回……啊……” 男人喘息一声,笑了笑,按着谢玉的翘臀“啪啪啪”地猛撞几记,操得谢玉腰肢软得快化了似的,他便才亲了亲他的脸颊,温柔却又格外强势地:“别回了。” 谢玉软在他怀里,被他抱回沙发上躺着。男人找到了自己的电话,一边在谢玉里边恶意地抽`插,一边拨通了谢昊明的号码。 “啊、别、你有病啊!” 谢玉极想把杜少熠打一顿,但眼前这场景,他跟杜少熠这样连着,淫`荡地互相搞着,他还能做什么?他想抢电话,然而他父亲还未睡觉,电话立刻接通了。 “伯父,我是少熠。”杜少熠盯着谢玉邪邪一笑,忽然加快了耸腰的速度。 “呜……”谢玉没想到他这么大胆,气得要命,只能陷在杜少熠身下咬着自己的手,防止自己叫出声来。 那头问了一句,杜少熠说:“谢玉今晚喝了酒,有些醉了,晚上让他住我那吧。” 边说边压着谢玉狠狠耸动,谢玉爽得眼泪直落,恨不能让杜少熠立刻掐断电话,他才不需忍得这么痛苦,他简直恨死了这个混蛋。 “……他在。”杜少熠说着,忽然把电话贴在了谢玉耳边,并给他使了个眼色。谢玉咬牙,使劲在杜少熠腰上掐了一把,听他父亲在耳边说:“你今天没给少熠添乱吧?” “我没——唔——”男人突然发狠地从他某处碾过。 7. 杜狗! 谢昊明听着不对劲,立时问:“怎么了?你的声音怎么回事?” “喝多了,有点、嗯、头晕,我今晚和杜、杜少熠一起不回来了、您早点休息啊——拜拜!” 说完谢玉一把掐了电话,他满手心都是汗水,还没来得及发火,身上的男人头垂下来,深深凝视着他,下一秒捧住了他的脸,将他的火气堵在了嘴里。 两人一直在会所待到一点过才离开。 饶是谢玉平日里那么好的体力,那么好的腰力,也酸痛得他直骂人。 杜少熠给他穿好衣服,要去揽他,被他一把推开。 “你给我滚!”中途就让他停过,结果这混蛋非但没停还把他操得更狠。他是真的看出来了,这混蛋和以前一点也没变,他要他做什么,他偏偏要跟他对着干。 他小的时候就这么爱惹他的人,只有这混蛋。 也不知道用过的套子到底散落在了哪些角落,谢玉也懒得管了。 等他出了门,远远的才看到有服务生。这刘经理一直都那么识相。 他倒也不怕被人知道自己今天让人给操了,他们这圈子里,一辈子都没被人干过的能有几个。 现在他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还没下楼就遇到了刘经理,想来是有人通知了他他们已经搞完。 杜少熠如约要去付钱,谢玉把刘经理拖到一边,要他狠敲杜少熠一笔。刘经理面露难色,他们这都是明码标价,何况,他不敢对杜少熠那样的人干敲竹竿的事啊。 “他以后要是敢找你麻烦我兜着。”谢玉露出一个狠辣的笑。 杜少熠给钱倒是大方,虽然猜到谢玉嘀嘀咕咕一阵有猫腻,但他依旧爽快地接受了被敲诈。 谢玉远远地靠着墙壁,一边等杜少熠一边不知给谁打电话,余光里瞟到男人过来,匆匆说了两句便收了线。 男人单手插着裤兜靠近谢玉,见他做贼似的把手机收了回去,对他说道:“我已经叫人订了酒店,就在附近,走吧。” 原本住酒店就是谢玉的第一选择,他浑身酸软,某个地方微微发肿,还被酒精和瞌睡缠绕困得要命,只想立刻找个床倒进去。只不过要跟杜少熠过夜他左右别扭。他们干了一架又打了一炮,现在是不是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才对? “走不动了?要不要我背你过去?”杜少熠弯下腰,不要脸地在谢玉耳边问。 “呸!”谢少说。去就去,不该干的都干过了,睡一觉算什么。 酒店就在会所隔壁,进了房间,匆匆洗了个澡谢玉就一头栽进了床里。 渐渐地陷入沉睡,背后的床垫忽然陷了下去,谢玉已经连最后一丝警惕都献给了周公,等到被男人揽入怀里,行云流水地褪了他内裤、被人举枪插入惊醒时,他猛然睁开,已经晚得不能再晚。 “啊~~你、你给我去死!”刚刚已经做了三次,杜狗是要干死他吗?! 杜少熠的双眼在暧昧的光线里发出危险的光芒,他扳过他的下巴,用嘴堵住了青年气怒的嘴,伴随着性`器的进攻而卷吸着他殷红的舌,湿润的唇瓣,火热地吻着他。 “嗯嗯、咕~~唔唔!!” 床垫发出了“扑扑”的响声,一会儿,整张大床都“咚咚”地响了起来。 再过了一阵,姿势已经换成了杜少熠靠坐在床头,谢玉坐在他孽根上深深地吞吐。 杜少熠的双手情`色地游走在谢玉身躯的每一处敏感处,青年被操得又热又爽,时而低哑时而急促地呻吟着,双臂环着杜少熠的脖子,随着男人的挺动而扭着腰。 “嗯、嗯啊啊、混蛋,我爸要是知道你、你是这种人——呃、呃啊——” 杜少熠突然狠狠撞了他几下,奸笑一声:“你会让他知道吗?” 他当然不——“啊——” 承受着杜少熠强势的攻势,谢玉被操得满脸水痕。他盯着杜少熠得意的嘴脸,好想把他揍一顿。 他呻吟着、颠簸着,脸渐渐凑了上去,咬住了对方阴险笑着的嘴。 从前操别人的时候也不是不爽,但今天也不是不爽。杜少熠是谢玉在床上遇到过的最强大的对手,也点燃了他体内和灵魂里从未燃烧过的某团火焰,烧得他浑身滚烫,理智成灰。 终于结束的时候,杜少熠压着身下的青年,在他的极深处紧紧地耸了几下。 片刻后,男人重重地倒在谢玉身上。 他抚摸着他 赤裸的身子,从他里边滑了出来,咬了咬 分卷阅读8 谢玉的耳骨:“今晚先放过你。” 谢玉动也动不了,昏昏沉沉的脑子里装着最后一场高`潮的快感,更装着沉甸甸的五个字。 杜狗,你吗的。 天光大亮。 谢玉突然睁开了眼睛。 在整个思维空白了好几秒之后,他干得要命的嗓子里终于挤出了一声百味陈杂的:“操——” 五、五次……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杜狗竟然干了他那么多次。他丝毫没察觉到自己的脸烧了起来,只处于震惊以及不合时宜的同样作为男人自己的最高纪录竟然输给了杜少熠的嫉妒想法里。 又过了一会儿,察觉到身边毫无动静,谢玉翻过身,发现一片凌乱的床上只有自己。 他扶着腰爬起来,下床之后在衣服里找到手机,才发现竟然已经是下午两点过。 手机里还有中午时分杜少熠给他的留言: “你那里肿了,我帮你擦了点药,下午有正事要办我先走了。” “谢小玉,你真的长大了……唔,各方面。”看着那意味深长的省略号,脑子满是杜少熠无耻的笑容,谢玉同时忍不住低下头,看了看自己“长大”多年的某处。 “还有,别让你父母太担心你,谢家的将来还得靠你。”你还真有脸教训我。我爸把我交给你,你就是这样让他放心的? 不过没时间理睬杜少熠惺惺作态的留言,谢玉也有正事。 他冲了个澡,浴缸背后宽大的镜子里,浑身的爱痕昭示着两个男人头一夜干得有多激烈。 谢玉一边洗一边想,他一定要找机会把杜少熠上回来他才不亏。 以最快的时间收拾了一番,谢玉离开了酒店。他打了个车,一路杀往自己的目的地。 这些年谢玉暗自在干不少的事情,投资了好些正经不正经的生意。但在他做的其中一件事,家里不知道,田耀也不知道——他的陆路物流生意,规模已经达到了西南第二大。 他没告诉过他们。是因为陈家多年来一直经营物流。谢、陈、杜、李有着自己的特殊生意领域,四家之间也约定俗成,绝不去抢对方的生意。 前几年有朋友找到谢玉,希望他们能一起做物流生意的时候,谢玉仅仅只将其作为赚点小钱的投资之一,当时他并未想过,有一天他们会成为陈家在物流行业的最大竞争对手。而为了避免麻烦,谢玉没将这件事告诉过相关的任何人。 而作为“万里恒通”背后的最大老板,谢玉前两年对陈家的愧疚,随着陈、李两家对谢家的落井下石甚至打压,已经全部不剩。甚至,他将其作为自己真正的起步。 他就这样,在暗处蛰伏着,那些觉得谢家将日落西山,逐渐露出丑陋真容,想将谢家拍死的小丑,有一天他必将咬得他们鲜血长流。 谢玉推开“万里恒通”的总裁办公室大门,意料之中的,前几分钟,万里恒通名义上的老板、谢玉的好友张佳祺的话题都围绕着他“为情自杀”展开。 谢玉忍着不耐烦解释完,张佳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似斯文俊秀的脸上,却出现了一抹狠辣的阴笑:“要不要我找几个人去把他先强再阉了?” 谢玉想起杜少熠对自己说过的话,他虽然跟杜少熠真的说不上什么交情,也并不知道杜少熠是不是真的值得信任,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选择了暂且接受杜少熠的提议。 “再等等,我会找机会亲手弄死他。” 张佳祺拍拍谢玉的肩膀,一副了然的样子:“那些人都以为你性格火爆没脑子,但其实,你真的是……很危险啊。” 不……你想太多。要不杜少熠拦着,我现在已经在去弄死田耀的路上了。 张佳祺挨着谢玉在沙发上坐下来,换了一张严肃的脸孔:“对了,今天是要给你说正事。谢玉,我们可能遇到了麻烦,前天晚上我们仓库的货里检查出了一批走私枪支。” 谢玉眉头紧紧一蹙:“仓库里的货?!” 所有货物都会经过检测才入库,如果是在仓库中检查到的,只能说明要么检查出了问题,要么,就是之后有人进入仓库耍了手脚。 “我非常怀疑并不是有人想借助我们走私枪支,而是有人整我们。在我们查出那批枪支不到一小时,就有警察上门。”张佳祺的脸从严肃变成了冷酷之色,“而且,我怀疑是不是有谁知道了你和万里恒通有关系。” --- 8. 谢玉并不是没有想过,他和万里恒通的关系迟早会曝光,但眼下的时机并不好。 他拿不准杜少熠的态度,虽然他们才刚刚从一张床上下来。如果杜少熠背地里联合其他人整他和谢家,纵使他再大的能耐也会吃不消。 幸亏万里恒通每天都会对入库货物进行一次抽检,这一次他们运气好,把那批枪支检查了出来。那下一次呢?每天万里恒通的货物吞吐量大得难以计量,现在必须加强防范,那就只能大量增加人手了。 “查到是谁干的了吗?” 张佳祺摇摇头:“那天的监控正好坏了,你说巧不巧?” 看来,真的是有人要对付他们。 谢玉翘着腿,咬了咬右拇指,而后对张佳祺说道:“你找人密切监视陈家那边的动静。最近我们减少接触吧,有事情尽量电话沟通。我这边……我想盯一下杜少熠。” “杜少熠?”张佳祺身子正了正,“你是说杜少熠他也可能在我们的背后动手脚?” “我不知道,只不过杜少熠是个谁都说不准的变数。杜家和谢家有着长达近百年的交情,但是那些交情太过久远,已经不能支撑谢、杜两家互相的忠诚。” 他不相信杜少熠,就像杜少熠也未必相信他们谢家人,现在对方在他父亲面前一派敬老尊贤的样子,谁知道他在背后会干出什么来。 就像要不是发现田耀出轨李林晖,他又怎么能顺藤摸出李家对谢家干的龌龊事?!他眼睛瞎了两年,同样的错误,往后他绝不会再犯。 而且说到这里。杜少熠到底为什么会和他上床???? 现在认真回想起来,谢玉才觉得有点头大。 要是家里知道他跟杜少熠滚了床单,一定会打死他的。 “干嘛抓脑袋,在想什么呢?”张佳祺好笑的声音把谢玉的神思拉回来,“晚上一起吃个饭吧,顺便给你个好东西,抚慰你的失恋。” 张佳祺站起来,走回办公桌前,从抽屉里取了个信函出来。 “喏,这是波塞冬的入会卡。虽然你跟李广坤不怎么对付,但是你如果想跟李家搞,李广坤是个很好的切入口。如果说这世上还有比你更想对付李林甫的人,那非他莫属。” 不像谢家几代单传,李家枝繁叶茂,李林甫作为现任当家,整个家族却还有着无数的旁支盯着他的位置。李广坤作为李林甫二弟的儿子,算得上正统继承人之一,却一直在家族里受到打压。李广坤表面上不怎么插手李家的生意,实际上怎么可能不在乎。 分卷阅读9 谢玉接过张佳祺递来的信函,打开后,从里边取出了一张水晶质地的璀璨夺目的卡片。 “我给你办的,入会费都是一大笔,你可别辜负我的好意啊。”张佳祺挼了一把谢玉的头,笑道。 “去,狗爪子拿开!”谢玉推开张佳祺的手,拿起那张透明的卡瞅了几眼,“你是要我和李广坤套近乎,但我真不喜欢那小子。” 李广坤一直看他不顺眼,嘲讽他是个二世祖,而他当然不会热脸去贴那种人的冷屁股,对他来说李广坤算个屁! 张佳祺教育了谢玉几句,要他收敛一下性子。他就是太张扬,太我行我素,最后他才因为“为了男人自杀”成了笑话。 他不在乎。 可是他现在需要在乎。 “波塞冬每个月都有一次会员才能才加的‘拍卖会’,上面有些新鲜玩意儿,去看看吧,你也许会产生兴趣呢。” 张佳祺推了推眼镜,凑到谢玉耳边暧昧地低语:“相信我,绝对有比田耀好的。” 谢玉的眼睛慢慢地眯了起来。 原来这拍卖会,是那种拍卖会。 晚上谢玉回到家,他父亲见他心情还不赖,便把他叫着在客厅里谈了一会儿。 田耀的事倒是一句没提,当初他为了那个狗杂种不管不顾跟家里大吵一架夺门而出,以为自己丢了全世界至少得到了爱情,现在想来,他又怎么不是伤了父母的心。 这几年,他父亲是真的眼见着衰老,有着太多的烦扰和伤怀事未曾对他开过口,而他却是如此的无知幼稚,不能分担,只是添堵去了。 “少熠如今回来了少城,你就跟着他多跑跑,多学学吧。家里的事情你一直没管过,但迟早有一天它们都得交到你的手里。你外边那些不正经的事往后少干点,多学点正经的生意。”谢昊明终于还是提到了杜少熠。 谢玉却并不懂他父亲对杜少熠这百般的信任:“您真的觉得杜少熠靠得住吗?万一他是第二个李林甫,第二个陈学呢?” 谢昊明语重心长地拍了一下谢玉的胳膊:“少熠靠得住,往后哪怕我和你母亲不在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可以去找他。” 谢玉摇了摇头:“你为什么这么相信他?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在背后做一些欺瞒你的坏事?”而这种事他已经见识过了。 “无论他欺瞒了我什么,但他一定不会害我们。我最信任的不是他,而是你杜伯伯。”谢昊明忽然长呼了一口气,“这一次少熠回国,明面上是因为他爷爷要回国定居,他为了照顾长辈一同回来,但还有一个原因别人都不知道—— “是你杜伯伯要他回来的……因为我们谢家,正处于风雨飘摇的时期。” 谢玉心头一震。 杜少熠回国。 是为了帮扶谢家? 但他无论如何,也看不出那个男人有这么好心…… 而且杜少熠三十几岁的人,他父亲安排他的事情,他未必肯真心实意照办。 谢玉回到卧室洗漱了一番,等他躺上床,才发现他满脑子杂乱地想了一晚上的某人本尊给他发了信息。 杜狗:“老实回家了?” 谢少玩着张佳祺给自己的卡,一边想着这个月的拍卖会一边懒洋洋地回复:“关你屁事。” 杜少熠很快回复了条语音:“谢小玉,你是想我帮你洗嘴巴吗?” ------ 9. 男人低哑的戏谑、无赖的腔调钻进谢玉耳朵。谢玉嫌弃地在心里骂了声“狗!”,噼噼啪啪打了一句:“你还真当你是我爸了。” 杜狗:“谢小玉,那你还不叫声爸爸来听听?” 什么狗东西!谢玉回了一个竖中指的表情,把手机开了飞行,往枕头底下一塞,再也没理睬杜少熠。 第三天一早,谢玉只身飞往M国。 M国是万里恒通准备大力拓展的第一个东南亚市场,该国军部掌控着国家权力,土地私有,等级制度划分严格,而道路与物流均由将军李察家族控制。 前几年李察曾想与陈家进行合作,可惜陈家看不上这个贫穷小国的国际物流吞吐量。 这一次万里恒通主动向李察伸出橄榄枝,李察则以超乎预料的热情给出了回应,并提出了会面邀约。 谢玉的赴约是秘密行动,落地之后,李察已经派了人在首都机场接他。 对方是长期居住M国的国人,发型乱糟糟,胡子拉碴,入乡随俗地裹着条花裙子,踩着双人字拖,叫做汤健。 虽然是首都,D市主城区却和国内三四线小城差不多,而且人口众多,交通混乱,连个指示灯都没有,单靠一个交警在那没什么用地指挥,随时可见头顶篮子的当地人和各种车辆混在一起。 车在十字路口动不了,谢玉被堵得有点暴躁,汤健慢悠悠地开着车穿过吵杂的人群,心态极好地:“忍忍吧,再堵半小时就好了。看到前面那辆蓝色的帕加尼了吗,还不是一样被堵。” 他这么一提醒,谢玉才发现前边一辆质感极好的骚银色跑车被人潮挤在中央,若隐若现,仿佛正在被围观。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帕加尼?而且你怎么认出来的?” “这是2014年出的限量版,全球二十台,其中一台就在D市。”汤健转头朝谢玉眨眨眼睛,“这边的旅游业没得到开发,很少见到外国人,一旦看到外国人这些人就会僵尸潮一般的扑上去围观,所以我猜,那辆敞篷车里现在也许坐着个傻X外国人。” 难怪那边比这边更水泄不通,谢玉倒是觉得有点惊奇了:“他们围观的不该是那辆车吗?” “呵呵,您别看这边经济落后,有钱人多了去。而且车辆走私十分严重,满大街都是来自各地的走私货,豪车对市民来说一点也不新鲜。但如果现在我打开车门,我敢保证,谢总你马上就会变成动物园里的熊猫。” ……难怪你要开一整车黑的来接我? “也不知道那车里是哪个倒霉鬼。”谢玉舔舔嘴唇,有点幸灾乐祸。 “哦对了,关于为什么我认识那辆帕加尼,那辆车也是属于李察的,我帮他办事的时候开过两次。”汤健随口添了一句。 果然之后的半个多小时走走堵堵,渐渐的道路终于开阔清净,路两旁拥挤破旧的楼房也逐渐消失,替换成了掩映在绿化带背后独栋的房屋。 沿着公路越往前,道路越干净,房屋之间的距离相隔甚远,房子也修建得更为富丽堂皇,甚至出现了不少的绿油油广袤水稻田。 “刚才我们经过的是丽秀富人区,现在你看到的则基本是最有权势的那部分人的私家领地。在这里,权势就等于金钱。” 汤健打开车窗,外边明媚干燥的阳光灌了进来,十月份的国内已有了冷意,此时却正是M国气候最好的时节。 这时候,一阵“轰轰”声从后方逼近,眨眼的功夫,一抹骚铁的银色影子已窜到了车的前方。 那辆之前被他们甩到身后的帕加尼终于冲破了邪恶的围堵 ,在宽阔的金色光辉下 分卷阅读10 展示出了它极致的性能。 很快,就消失在谢玉的眼睛里。 “追上去!”谢少盯着车屁股消失的方向喊。 汤健回头懒洋洋地朝他一笑,突然轰下油门,一路朝着宁静的视野尽头冲了出去。 李将军的私家土地超过了千亩,将军家就修在这千亩的土地上,背靠一座小山峰,旁边有河流经过,院墙外数百亩稻田都成了景观。 进了大门,在绿荫掩映下又开了好长一段路,谢玉终于看到了一座半开放停车场,里边停着的几辆车里,果真有那辆超跑。 车上,此刻已经没人。 下车之后,谢玉又跟着汤健往李察那栋跟城堡似的房子走去。 远远的,大堂门外的阶梯下,已经有人翘首以盼。 谢玉做梦都不会想到,他和杜少熠会在这个东南亚小国再次相遇。 当谢玉的视线落在杜少熠的脸上的时候,他差点没给自己来一巴掌看是不是他还没睡醒。 杜少熠这天穿着一件白色衬衣,衣摆规整地扎在黑色西装裤里,脚上一双定制的皮鞋。他高大而英挺,颇有些他父亲年轻时那种盛气凌人。哪怕是在和李察谈笑,浑身也弥漫着王者般浑厚的魄力。 望着这样的杜少熠,震惊之外,谢玉甚至快想不起不久之前还恶意挑`逗他、进攻他的下流男人是真是假了。 而且可想而知,之前甩了他一鼻子尾气的超跑上的“外国人”,就是站在他面前的这只狗。 留着八字胡,穿着一身正装的李察给了谢玉一个拥抱礼,谢玉跟他互道热情,寒暄几句,接着就面对着李察身边朝他微笑的男人。 男人笑得斯文而有礼,眼睛里却放着狡黠的光。他伸出手,温声对谢玉说:“中午好啊谢少,一开始李察将军对我说还有一名来客的时候,我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人会是你。” 谢玉勾着嘴,一把抓住杜少熠的手掌,笑得阳光灿烂,眼底却波涛汹涌:“呵呵,我也想不到,我会和杜少在此相遇!” 李察对两人之间噼里啪啦的电流毫无所察,他虽是M国人,却会还算流利的汉语。 “二位不约而遇,这是缘分啊哈哈哈!” 缘分个屁啊! 李察一边大笑,一边领着二人往房内走去,汤健也跟在后边。 谢玉知道将军夫人已经去世几年,M国原本是一夫多妻国家,有钱男人大多三妻四妾,这个李察却是个异类,从头到尾他都只有一个妻子。 挑高的大厅宽阔得让谢玉瞠目结舌,李察说:“还有一会儿开饭,二位要是不嫌弃,我带你们在家里转转。” 这房子真的大得和城堡没什么区别,谢玉和杜少熠当然都不可能嫌弃。 李察带着两人沿着悬空扶梯往楼上走,很有几分得意:“我夫人有Z国血统,那些年受到她的影响,我也渐渐成了Z国通。她喜爱艺术,尤其是绘画,在绘画艺术上也有几分造诣,她的作品还被收进了国家展厅。” 谢玉和杜少熠便三言两语,颇有默契地附和夸赞了几句。 上了二楼,一条宽阔明亮的通道笔直地贯通了右方通道,而两旁的墙壁上,竟挂着大小不一许多画作。 忽闻李察一声叹息,谢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首先看到的,是挂在他们眼前的第一幅油画。 一张女人的画像。 谢玉对艺术一窍不通,而他一眼看去,竟难以移开目光。 那画像上的人不仅仅只是美,也不仅仅是栩栩如生。 谢玉看到一名长发披肩,身着红色纱裙的年轻女子。她兀自站在一片不知究竟是金是粉的花海里。那一刻风正吹起,女孩子伸手撩开额前一缕细柔发丝。 就仿佛在极其不经意的瞬间,她的目光朝着画外的人看了过来。笑容明媚,深情款款,不知是那双眼睛还是那张笑脸给了整个画面灵魂,不论是人还是金粉色的海洋,猛然之间都活了起来。 那一瞬间,谢玉几乎忘记了呼吸。 他不知道那画面究竟是叫美,还是该叫什么,明明那么美的画,却竟然让他心脏刺痛。 可见绘画人的功底究竟有多深厚,那情感又有多丰沛。 可是他忽然又想起,如果这是将军夫人的遗作,那画里的,又是谁? 就像是感知到谢玉的疑惑,他身边的李察背着双手对他说:“画上这位正是我夫人,这张画像是家中唯一一张不是我夫人的作品。” 他深深凝望那画中的人,目光仿佛穿越了千山万水,连声音也恍惚飘远:“当年夫人弥留之际,我们从Z国请来的画家为她作画。那位李绵远先生是我夫人当年最崇拜、最喜欢的大画家,他年纪轻轻却享誉世界,那时候他却正处于生活的低潮时期,请到他十分不易啊。” 谢玉对那个享誉世界的名字闻所未闻,李察的用情至深反而让他有感触。 “能请到自己的偶像为自己作画,更有将军这么爱她,夫人她这一生一定十分幸福。” 说着谢玉的目光往旁边一移,竟发现杜少熠还盯着那副画。 着了魔一般,仿佛整个人都陷入了那副画中。 谢玉不由得蹙了一下眉头。 杜狗搞什么,竟然盯着人家的老婆看个不停?? 李察却未曾在意,他收回神说:“在李先生完成这幅作品之后,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再画过人像。所以这幅画作无论是从感情还是价值上,都更为珍贵。我再带两位看看我夫人的作品吧。” 谢玉借着转身往前的时候,伸脚绕过李察背后,往杜少熠小腿上踢了一脚,踢完若无其事地跟紧了李察。 他走了两步回身,此时杜少熠黏在画像上的目光才慢慢地移开。 你有病啊?!谢玉狠盯杜少熠一眼。 男人原本有些恍然的神色便在他剜的这一眼里消失了,眨眼变成了寻常,还斜着嘴冲他一笑。 谢玉简直嫌弃杜狗的笑,他赶紧转过头,未曾想太多。 ----------- 10. 吃过午餐,李察带着二人去楼顶花园歇息。 三人才刚坐下,就有人登门找李察办事。趁着主人短暂离开的那会儿,杜少熠把自己的位置从谢玉的对面移到了青年的旁边。 他把椅子一捞,一坐,直接跟谢玉眼对眼。 “你来这里做什么?”男人竟难得有点严肃,眉心微微隆起一座小山,盯着谢玉像要把他盯穿,“M国的将军跟你应该不会有什么交情吧?” 谢玉“哼”笑一声,不屑地靠着椅背笑:“杜少熠,就准你来,我却不能来?说回来,你又来找李察干什么?我倒是不晓得你人脉广得连他也认识。” “我来找他自有我自己的原因,但你来找他,总不能是来玩的吧?” 杜少熠这么真诚地问了,谢玉终于可以笃定李察并没有把他们的生意上的事情告诉杜少熠。这事还没成,知道的人当然是越少越好。 “我早就 听说将军夫人蕙质兰心,是M国的大画家,对她仰 分卷阅读11 慕已久,这一次我来M国,就是为了亲眼看看她的画。” 杜少熠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有艺术细胞吗?” “关你什么事?!”杜少熠就他妈一副瞧不起他的样子,既然瞧不起他,他跟他也没什么可说。 谢玉抓着椅子往旁侧退两步,意欲跟杜狗保持距离。他刚落椅想要坐下,却不料旁边伸出一只脚来,故意往他脚下一绊。 谢玉始料未及,被杜少熠一搞,直接往前栽去。 “?!”艹!狗东西耍阴招! 在他立刻就要跪地的当口,他腰上忽然一紧,一股力箍着他使力一捞,接着屁股沾着某人的大腿,谢玉整个人落入了男人滚烫干燥的怀抱。 “你特么找死!”谢玉往杜少熠肩上一推,却反而被杜少熠紧紧地掌住了腰身。杜少熠另一只手握住谢玉长得十分精致的下巴,逼他正眼与自己对视。 男人的脸又冷又强势,一双刀锋般的眼睛止不住地让人胆寒:“你听着,M国现在正处于内斗阶段,你所走的任何一步都有可能造成严重后果甚至是威胁到你的生命危险。我虽然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现在你最好离李察,以及M国的其他人远一点!” 内斗? 谢玉微有些怔愣,什么内斗?他一点也没有听说。不管是新闻还是八卦他都没得到过消息。 但他转眼又想,权力的斗争千年万年从未停歇,反而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赚钱的时机。 “我自己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你就把你自己管好吧。”谢玉抓着下巴上那只手移开。 这辈子他谢玉怕过什么呢。 他们觉得他不服管教,觉得他轻狂可笑,觉得他无药可救。 他恰恰就是这样的人罢了。 两人互相凝视着,谁也说服不了谁,谁的气势也没有胜过谁一头。半晌,杜少熠沉沉地说了个:“好”字。 就这样,他松开了他后腰处的桎梏,从谢玉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 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就像他原本还该有一句两句什么话结尾,却在此戛然而止。 下午杜少熠便告辞了李察,起身回国。 直到离开,男人也没有再主动与谢玉说一句话。 在杜少熠走后,谢玉一缕飘忽的神思在想,杜少熠是在生他的气?杜少熠对他感到失望? 而那个男人有什么气可生的。 他想起杜少熠第一次对他爱理不理的样子,又觉得有点好笑,又说不出的生出了一丝丝的烦躁。 也是在这个下午,在李察带着谢玉去他底下几个主要的码头货仓的时候,谢玉从李察的嘴里应证了杜少熠之前的话。 M国的内斗,已经开始了。 很快,小小的风浪或许就会变成滔天巨浪。李察不仅要和万里恒通做普通的物流生意,他还要暗地里从国外运送未来所需的一切物资,包括武器。 有一些东西是不能碰的,立刻拒绝,现在就收手! 杜少熠的声音仿佛在谢玉耳边响着。 ******* 张佳祺要谢玉拿下李广坤,所以塞给了他一张波塞冬的卡。 他在M国逗留了三日。那场生意做不做,他一个人说了也不算,好在李察给了万里恒通考虑的时间。谢玉的脑子因为此事一片杂乱,不仅仅是单纯的生意的问题,还有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的烦。 第二周周末晚上,波塞冬一月一次的“拍卖会”再次开场,谢玉领命前往。 他坐在二楼视野极好的贵宾包间,身后是独立的空间,面前是可以观察全场的大露台。穿越过鼎沸的人声和明亮的灯光,他目光的正对面,坐在暧昧不清的光线里的人,有着狼一样的眼睛,越是在暗处,越是危险。 在那般模糊的空间里,他却一眼就认出了那人。只有杜少熠,有那么一双危险的让人难以喘息的眼神,只有杜少熠会那样盯着他,像他们上床的时候,他只是他的猎物。 他们目光相撞,交接,沉默无声,你来我往,杜少熠此刻想说的所有话,也是谢玉自己想说的话。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和杜少熠的相遇总是在这种意想不到的场合。不期而遇,却半点说不上缘分。 杜少熠来这种地方能是干什么的? 谢玉的目光渐渐移到下方,镁光灯聚集的迷离的弧形大台子上,两名光溜溜的,只用一层薄纱在腰上显得十分随意地围了两圈的少年。 他们 年轻鲜嫩,一个双眸如水面容青涩,一个妩媚妖娆活脱脱的勾人妖精,台下的人在骚动,喧嚣,他们不是为了单纯来看这么几眼的。 没有人是来看他们羞涩地笑笑,或者大方地扭扭屁股。 他们只想操`他们的屁股。 包括杜少熠。 呵。行啊。 杜少熠。 谢玉冷冷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角。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只是想到男人那一声没有结果的“好”,就一肚子不明不白的烦躁,就想跟他对着干! ----- 11. 杜少熠原本只是来波塞冬随便玩一玩。来看看李广坤嘴里给他安排的场子到底有多了不得,能让李广坤本人得意成那样。 他来了,也懂了。李广坤确实会做生意,把卖肉的事搞得这么热闹又稀罕。想进这场子的都得经过严格的审核,而为了每个月的这么一晚,高得离谱的入会费对那些蠢蠢欲动的身心仿佛都算不得什么。 杜少熠坐在包厢幽暗的灯光之中。 李广坤正在他耳边说到一个八卦,那八卦和他们李家的人有关,也和谢玉有关。 “……所以田耀那小子也不晓得哪里来的魅力,谢玉被他勾得神魂颠倒就算了吧,李尹晖那小子竟然也鬼迷了心窍,还心甘情愿去当小三……” 李广坤的话,忽然间从杜少熠的耳朵里飘了出去。 他原本还听得有些意思,可一瞬间,他的瞳孔一缩,在满堂的热闹里,在昏暗暧昧的空气中,他的神思与他的眼神,都定在了对面的某一处。 就像谢玉没想到会在波塞冬遇到杜少熠。 男人也决计没想过谢玉会来李广坤的地盘。 他就那样盯着他。在最初的震惊过后,他渐渐想到了谢玉来这里的目的。 呵。 他忽然又想笑了。 距离他们上一次,原来已经过去了十来日。 他紧紧地摄住昏昏然之中那人那双比他还要惊讶的双眼,在某一刻,他的喉头滚动了一下,他开始觉得这个平淡无奇的夜晚有趣了起来。 半晌之后,李广坤也看到了渐渐隐匿于黑暗的谢玉。 李老板瞪大双眼,低呼道:“谢玉?!这小子还真来了啊?!之前听说他入了会,我还以为他吃多了撑的。操,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 上次这位爷大驾,可是闯进来杀人的! 杜少熠 的脸上毫无波澜,等谢玉的脸彻底隐逸,他也靠回了沙发上,嘴里发出若有若无的低笑:“欠操的东西。” 李广坤 分卷阅读12 :“?” 男人道:“别管他。他要真惹了事,我会替你收拾他。” 比起李广坤,他倒是有点期待谢玉搞点事出来。到时候,他一定会好好地、名正言顺地——把他“收拾”得哭。 李广坤顿时感动流涕:“一物降一物,从过去到现在,都只有你能降住这猴子啊!” 杜少熠瞅他一眼:“你当我是唐僧?” 拍卖会八点半准时开始。今晚李广坤全程陪同杜少熠,他最好的货,自然也早就准备好了要送给杜少熠。 前边几场竞争就相当激烈,最低的一宗都拍出了十二万。 李广坤附在杜少熠耳边说:“目前的最高纪录是八十八万。这些人看起来舍得花钱,但肯花八十八万睡一晚的还是太少。我现在就想着要是能再开发一些全新项目,让他们肯把更多钱从腰包里掏出来才行。” 杜少熠:“八十八万都不能满足你。” 李广坤说:“谁嫌钱多谁是傻子。” 那倒是。 台上的灯光忽然变幻了几轮,李广坤腰一挺,“嘿嘿”两声:“马上开始了,我的杜少,这是今晚我专门为你准备的好货,我敢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杜少熠笑了笑没说话,此时满场灯光渐渐变暗,空气里漂浮着浓浓的暧昧,而几束镁光灯聚焦到了空空如也的舞台正中央。 满场人的视线地追随着光的时候,杜少熠抬眼看了看对面。 那边一片昏黑。 但他知道,在昏暗中,今夜一直没出手的那只他的猎物,已经蛰伏够了。 舞台地面开了一条口子,紧接着,一张雪白的、柔软蓬松得像天上的云彩一样的大床升了上来。 李广坤给杜少熠精心准备的“礼物”,就趴在那张一看就很适合做`爱的雪白床上。 整个人都陷在床褥里,像只豹子一样地趴着。唯独那双臀高高地翘着,以性`感得不可思议的弧度。所有人的第一眼,都被那双蜜色的臀吸引走了。 那床越白,越衬得那光滑圆翘的臀和那副健康的身躯有多让人血脉偾张。 等到人的脸渐渐从臂弯里抬起,场上的人都发出了抽气声与惊呼声。 那立体、魅人、精致的年轻五官,那满头微卷的黑发,那灵动深邃的眼睛,一看便不是纯粹的Z国人。 除了一条丁字裤外他什么都没有穿,他的目光傲慢地扫视过全场,接着像水蛇一样扭着腰坐了起来,却又像猫一样慵懒地舔了舔自己的手掌。 这真是一个极品。之前的那几个顿时相形见绌。 “怎么样,有兴趣吗?”李广坤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杜少熠。杜少熠的表情太淡定了,让他拿不准这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男人斜了一下嘴:“还不错。”看起来还算有兴趣。 李广坤稍微安了点心。他不想马屁拍到马蹄子上。 拍卖转眼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果然之前许多未出手的,这次都喊出了高价。 这股热情甚至出乎李广坤的预料。 唯独,楼上有两间包厢一直按兵不动。 当场上已经叫出了八十万的价格时,李广坤终于对他的手下动了动手指。 “九十万。楼上有客人出九十万,有没有更高的?”主持人亢奋地问。 九十万已经超过了波塞冬拍卖会的历史记录。但它的老板李广坤有预感,这才刚刚开始。 九十万还未坐热,主持人的声音又连波推送:“一百万!楼上的客人出一百万了!” 这一次,一直安坐如山的杜少熠的目光终于闪了闪。他望向对面,昏暗中一道身躯微微探了出来,他看到了谢玉朝他挑衅的嘴脸。那脸是前所未有的欠操。 李广坤并不怕为杜少熠的这一夜一掷千金。不管今晚他要为杜少熠倒贴多少,之于他都是合算的。 但当对面的谢玉出手就是一百万的时候,李广坤终于!意识到!今晚他专门给杜少熠准备的惊喜,可能要出他妈的意外! 谢玉这个永远不按常理出牌的二世祖,遇到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一百二。 一百三。 一百五。 已经没有人和楼上两个神秘包厢里的两位爷竞争。 再极品,睡一次而已,也要掂量到底值不值得。 对面又加了十万。 李广坤现在直想冲过去把谢玉拎出来扔出波塞冬。 可他忍住了。 他在做生意。那位祖宗又没惹事,他有什么理由扔他出去?何况他敢吗?他怕谢玉今天连夜提枪来干他呢! 李广坤猛拍一记桌子。 “一百八?一百八十万!一百八十万了,对面那位客人还会加吗?还——啊,一百九十万!!” 主持人兴奋地大叫。 杜少熠缓缓地吸了一口气,他的呼吸开始变得烫热。 真的是。欠操的东西。 他杜少熠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主动当别人的免费按摩棒却被人唧唧歪歪、骂骂咧咧地嫌弃。回头那人却为了睡其他人挥金如土。 他磨了磨牙。 在这个欠操的小东西的眼里。他杜少熠倒是连下面那种货色都不如了。 谢玉加到了一百九。 李广坤决定跟他杠上!反正他就是这里的老板,他怎么倒贴他都不亏。 而谢玉那个败家子不一样,现在谢家哪里还像以前一样经得住他折腾。 他就不信那邪! 然而李广坤刚要动,却听杜少熠冷冷地说了句:“够了,他一心要给你送钱,你又何必拒绝。” “可是——”这个半路杀出的谢咬金,真是气死了他李老板! 杜少熠端起手边的茶抿了一口,幽幽地说:“别担心,今晚我还有更好的乐子可以找。” 李广坤哪里知道杜少熠和谢玉之间的那点破事。他要是知道,他一早就让人防着不准谢玉今晚踏进他波塞冬。 拍卖终于结束。 谢玉一百九十万拿下这黄金一夜,创了历史纪录。未来很长时间内恐怕都没人能超过。 李广坤的钱没花出去,他反而愁啊。 但幸好,似乎杜少熠的心情好像算不上差。 杜少熠要走,李广坤说这会儿还早着,他这里有不少极品可以给杜少熠挨个挑呢。 “下回吧。”男人穿上外套,双眼深处是犀利而压抑的精光,“我说了今晚我有更好的乐子了。” 李广坤顿时有点失望。他实在没想到自己精心的节目会被谢玉给搅黄,此时此刻他多想把那人给好好揍一顿打断个胳膊啊腿啊什么的! 男人掏出一支烟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有一件事我回头再找你。这件事很重要,我只能交给信任的人去做。” 李广坤心头那点失望顿时又变成了希望,连连点头:“好,我先送你去停车场。” 烟已经点燃,杜少熠咬着烟屁股抽了一口,虚着眼睛:“不用了,你去忙你自己的,别来坏我的好事。” “??” 李广坤虽然没明白什么好事但还是知道杜少熠在嫌弃他呢。 他的步伐老实地慢 分卷阅读13 了下来:“那行,我们回头联系。杜少您没事常常来我这玩啊。” 杜少熠被人领着往停车场走。一边走一边拨通了某人的电话。 响了好几声谢玉才接。 “干什么?”一腔的嫌弃,却又带着几分得意。光是听这欠得要命的声音,杜少熠就忍不住下`身发痛。 现在他就想捉了他,把他扔到哪里的床上,狠狠地干他三天三夜,把他操得叫都叫不出来! 12. “过来户外停车场,我在这边等你。” 谢·欠操·玉:“怎么,今晚被我抢了人,不服气想打架?” 杜少熠握着手机,不冷不热地扯出个笑:“谢小玉,不如把你那个一百九十万一夜的货带来瞧瞧,让我也验验他值不值那么多。” 谢玉顿了顿,之后拖了个长长的调,了然地在杜少熠耳朵里“哦”道:“杜狗,你想玩三人行?” “既然明白了现在就带人过来吧。”男人咬着烟大步地往停车场走,霸道得像是谢玉他爸。 他就喜欢谢玉这么上道的脑子。刚回国的时候他以为谢玉是个绣花枕头,但几次接触下来,他越发觉得谢玉没人们以为的那么简单。 至少一个绣花枕头,不可能成李察的座上宾。 不过这个人欠教训的劲,却是比他以为的还要深。 谢玉忍不住在那端“呵呵”:“你谁啊你?你让我来我就来,岂不是太给你面子。” “我?”杜少熠哑声一笑,用只有他和他才能听清楚的声音说道,“我是——操过你屁股的男人。” 谢玉:“操!” “给你五分钟时间过来,五分钟没见到你,我就把我们的事告诉你家里。” 谢玉:“我撕烂你的狗嘴!” 几分钟之后,那人依旧带着人来了。气冲冲,恶狠狠地从夜风里出现。见了靠在车门外抽着烟的杜少熠,眼底那一抹要把人生吞活剥的光锐利得刀锋似的。 许多人知道他的野,从未见过他的辣。而杜少熠这会儿忽然有了点眉目,为什么他会对谢玉有兴趣,或许正因为他见过他又野、又辣的样子,让人吃过一次就会想着第二次、无数次。 一百九十万老老实实地跟在谢玉的后边,已经穿上了衣服。 镁光灯下的那股勾人魂魄的魅力,在广袤的夜空底下,在谢玉的背后,仿佛一下便消失了好几成。 杜少熠用脚碾灭了烟头,下一秒谢玉已经逼近他眼前。 杜少熠忽然伸手扭了一把谢玉的脸,二话不说低头便吻住了毫无防备、还来不及骂他的青年。 他钻进他的嘴里,换着角度亲他,咬他,吸他,紧紧地扣住他的脑袋和他的背,任他在自己怀里挣扎,把人的嘴搅得一塌糊涂。 “唔、唔~” 在谢玉就要挣开之前,杜少熠抬起眼皮,深深地盯住几米开外的一百九十万。 那青年惊讶地定在当场,已经呆了。忽然接收到杜少熠的目光,他更是一怔,接着有点不知所措地快速转开了头。 “扑……”谢玉一把推开杜少熠。二人唇舌剥离,谢玉重重喘了一口气,啐一口,再伸手擦一把被啃得满是口水的嘴,大声骂道:“你神经病啊!” 臭死了老烟鬼! 杜少熠却笑,往谢玉屁股上使劲送上一巴掌,给他打开副驾的车门:“上车。” 谢玉送他一个中指,刚要坐进车里又想起什么。他把杜少熠推到一边,回头朝他花了一百九十万的人做了个手势:“过来吧。” 那青年闻言才往他们这边挪动步子,一边走一边看杜少熠,却是在征求杜少熠的意见。 谢玉:“……”睁开眼看看谁才是你的金主? 波塞冬原本就安排了上好的住宿,但杜少熠的车却驶离了这附近。 男人亲自开着车,谢玉坐在他旁边,一百九十万独自坐在后座。 “你知不知道今晚他本来是我的?” “你真想跟我打架?” “我倒是觉得李广坤更想跟你打一架。”男人冲谢玉无耻一笑。 谢玉说:“我帮他经营进账,他对我应该感恩戴德才对吧。” “你还没明白吗?”杜少熠的表情变得更加欢乐起来,“动动你的脑瓜子好好想想,今晚在背后跟你竞争的人到底是谁。” 谢玉的神情渐渐微妙。 他醍醐灌顶,他后悔了。 谢玉不怕李广坤,可他怕张佳祺叨他。今晚他是来给李广坤捧场子送钱的,鬼知道这钱送错了地方,最后的高`潮是李广坤给杜少熠安排的节目! 谢玉的脸臭烘烘,顿觉这一百九十万花得巨冤。之前打败了杜少熠的畅快全没了,现在只想立刻马上退货退钱! 他胸口越堵,开车的男人脸越要开出朵花来。杜少熠说。 “谢少花了这么多钱,今晚可要好好享受。” 看看杜狗这险恶的嘴脸。 酒店不太远,十几分钟的车程。一百九十万全程被晾在一边,一个人闷在后头默不吭声,鼻子里却闻出了点酸不拉几的味道来。 进了房间,一百九十万就被杜少熠叫去洗澡。 他原本想说自己里里外外都清理过,却怃然对上男人冷肃的眼神,立刻钻进了浴室。 他这一进浴室,就一整晚都没出去。 那外头的响动伴着淅淅沥沥的水声,一百九十万一会儿听得若隐若现,一会儿又听得清清楚楚。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自己真的那么受宠,那么值得。到后来他才发现,原来从一开始,这两个人那股互相较劲,都不是为了他。 一声惊喘突然钻进一百九十万的耳朵里。哎呀我的妈啊。他坐在浴缸边上一把捂住鼻子,满脸滚烫,这神奇的一夜让他终身难忘。 谢玉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换了无数的姿势,在疯狂的纠缠中意乱情迷地呻吟,喘息,被男人抵在玻璃墙上重重地操,浑身早已经湿透。 他被搞得受不了,后边只顾着贪婪地吸啜杜少熠的巨物,在颠簸中灵魂都带上了哭腔。 “呜啊啊、嗯、嗯啊——” “一百九十万,你那个一百九十万能让你叫成这样吗?”杜少熠托着他的臀狠狠地耸,贯穿他最隐秘的深处,深深埋进那里,恶意地咬着他的耳朵。 他大声地呻吟着,被泪水模糊的双眼一片昏花,随着男人挺腰的动作而摇动自己深凹的腰肢,一边喘一边骂:“幼、嗯啊——幼稚!” 杜少熠的唇移到谢玉嘴边,舔咬着他湿漉漉的唇瓣,抱着他离开玻璃墙,一边走一边狠狠干他。 “啊啊~~” 男人的性`器不停地进进出出,两人的连接处传出淫`荡的“噗滋、噗滋~~”的水声,还伴着他的肉囊不客气地拍打他下方的声音,听得被他们遗忘的人面红耳赤,腿间不知何时已起了反应。 13.(上) 一百九十万在浴室里 听着,听着……从羞臊到亢奋,浑身燥热,难以描述。 然而这一夜比他以为的长太 分卷阅读14 多,长得他这个听众都烦了那两人竟然还没完! 不知不觉间他打起了瞌睡,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出去。他觉得自己挺背的,两个又高又帅的金主,哪一个他都喜欢,可是他们哪一个都跟他没关系。 后来他裹了条软绵绵的浴巾,在那两个人没完没了的做`爱声里,钻到浴缸里自己睡自己的去了。 他被他按进床里,重新拉开被操得一塌糊涂的大腿,谢玉还来不及说一个“不”字,杜少熠的性`器再一次冲进他敏感的入口,长驱直入。 “啊——” 狰狞的巨物“噗”的一声到底,深深地钳在青年的身体里。男人的身躯重重地压上去,他抓住谢玉的两手按在头顶,并吻住了青年又软又湿的唇。 “啾滋啾滋~”的亲吻声浪荡而温存,他把自己埋在谢玉的里边,被青年又紧又热的浪穴一下又一下地往更深处吸含,却并没急着开动。 “快唔~”谢玉的双腿不自觉地缠上杜少熠精装的腰,他在男人的身底下摇着臀,“嗯嗯呜呜”的在接吻间催促杜少熠。 男人狠狠地一耸,抵在他的深处,却仍旧未开始,反而将双手滑落至一双翘臀上情`色地揉`捏,边揉边笑了起来。 “谢小玉,你的屁股、真翘。” 擦。谢玉推开杜少熠的狗嘴,喘了两声骂道:“不来就给我滚出去换我`操`你!” 杜少熠盯着他,双眼里流淌着戏谑也满是火热,渐渐地将自己拔出去一截,又缓缓推进去,硬邦邦的肉刃如此抽抽送送了几次,他却依旧不急,只不过快要把谢玉磨疯。 谢玉咬着唇低吟了两声,接着抓着杜少熠的背,报复般地在不知什么时候被自己搞出的几道血痕上又抓了一把:“你特么到底行不行?!” “这么急着想要我?”杜少熠垂头亲舔青年颊边的汗珠,舌头慢慢地沿着那精致英挺的脸颊游弋,那一根依旧嵌在他深处勃动着,嘴上很不要脸地,“那就叫一声哥哥,再求我给你。” “呸!”谢少不屑地还击。上一次他心甘情愿叫杜狗哥,他还在穿开裆裤呢! “你真的是越长大越不乖,谢玉。”杜少熠轻咬着谢玉的脸,呼出滚烫又危险的热,“我会操到你听话为止。” 说着,男人忽然尽根拔出,又飞速地撞进早已潮湿不堪的浪穴,擦过谢玉敏感之处,操出了一声酥进骨子的惊喘。 “啊——” 他将他抱了起来,又快又重地顶他。 才那么几下,就差点将谢玉的魂都顶了出去。 不晓得反反复复被操了多久,谢玉的大腿都快失去了知觉。 只剩下男人的肉`棒深深捅进拔出时的快感,让他癫狂,让他不像自己。他和杜少熠紧紧相连,他们抱成一团,亲密无间,在极致的快感中甚至生出情动的错觉。 而青年在吟叫间恍恍惚惚地想,今晚他又花了钱又没捞到好处,这特么真是这辈子他花得最亏的一笔钱! 13(下) 今晚他又花了钱又没捞到好处,这特么真是这辈子他花得最亏的一笔钱! 对了,一百九十万人去哪了,一晚上都没出现? “嗯、嗯~~杜狗、啊、啊~~”谢玉无力地抓着杜少熠的头发扯两把,示意他有话要说。 “嗯?”男人抵在青年大张的腿间紧紧地耸动几下,稍微抬身望向谢玉。 “我、我的人呢?”两人都满头大汗,谢玉偏过头,在房间里视线有限地张望了一圈。他要不是突然想到自己花出的巨资,根本就不会记得这房里其实有三个人。 “你的人?”杜少熠右拇指摁着谢玉红肿的唇,轻轻地揉弄着,哑声问他,“谁是你的人?” “废话,你说谁是我的人!呜、别动、杜、杜狗、呃啊——” 杜少熠粗喘一声,恶狠狠地一笑:“这时候了还惦记别人,还是先惦记你自己的屁股吧。” 接着,又是一轮暴风疾雨的纠缠。 到杜少熠停下时,谢玉已经累瘫。 男人从他里边滑出去,摘了套子,接着在他背后抱着他,喘息着,有一下没有一下地啃他通红的耳朵与脖子。 “滚、我要睡了……” 谢玉挣了两下,实在是累得要命,杜少熠沿着他敏感结实的腰身抚弄:“洗个澡再睡。” 谢玉心说洗个屁,他连动都懒得动一下,更别说洗澡。 杜少熠见谢玉已经被自己操成了一滩泥,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而后他下了床,将谢玉从床上抱了起来。 谢玉警惕地睁开眼睛,男人说:“我抱你去洗,你睡吧。” 你倒是良心发现。 他跟他连最不堪的事情都已经做过,洗澡这种事自然算不得什么。谢玉便懒洋洋地闭着眼睛,任杜少熠将自己抱进浴室。心里又有点酸,他们第一次的时候这混蛋搞了他五次,而这次……他已经完全不清楚次数! 杜狗的体力也太特么不是人了吧。 一百九十万正在冷冰冰的浴缸里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觉头顶被一片阴影盖住。 他困倦地睁开眼睛,便对上一副赤条条的健实高大的身子,以及被他抱在怀里的另一副同样赤条条的修长性`感的身躯。 一百九十万的脸唰的一红,刚想着这两人终于搞完了吗,就看到男人面无表情地用口型对他说:“你可以走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竟有读唇语的本事! 早已是后半夜,一百九十万自己叫了个车,觉得他有点亏。但他又想到今晚那高额的分成,顿时又喜笑颜开来。 况且他居然免费听了一晚两个帅比大金主的活春宫,这种好康说出去也不一定有人信。 只可惜他明明也想……的。 谢玉再一次陷入大床中时,浑身干爽,他已经眼睛都睁不开,一沾着床便去见了周公。 给谢玉盖上被子后杜少熠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三点半。 他没有急着睡,而是掏了一支烟出来,点燃之后在身上披了一件松垮垮的浴衣,一个人去了阳台上抽烟。 隔着玻璃门,杜少熠看着蜷在床中央熟睡的青年,袅袅的烟雾里眼中的一切都像场镜花水月,不知它从何开始,也不知从何处结局。只是在那暧昧的暖灯里,一切复杂的故事都从不存在,只有一点慵懒的温存,在男人的唇角默然勾出一点笑意。 14. 时间已经过午。 酒店的大床上,一双人影缠成一体,在透进窗帘的微光里酣睡。 头一夜,谢玉随外套掉落在地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婉转的铃声伴着震动响了一阵,半张脸埋在枕头里的青年依旧睡得雷打不动,却吵醒了枕边的男人。 杜少熠把手自谢玉的腰间抽出,随后起身从地上捞起谢玉的电话。他往屏幕上瞅一眼,“张佳祺”三个字闪个不停。 杜少熠的眉头微微一凝,接着微微挑起,一把掐断了来电。 他放 下手机,目光静静地 分卷阅读15 落到谢玉的脸上,肆意地打量身下这张越发熟悉的脸庞。 张佳祺,万里恒通,李察。三个名词串联起来,意味着他的调查或许没有错。 只是…… 他能查到万里恒通和谢玉有关系,陈家如果有心又怎么会查不到?到时候陈氏那群人,完全可以拿这件事来光明正大地搞他谢家。 况且万里恒通和李察的生意一旦成了就更是大事。 M国那边不出事还好。如果真的出了事——这人真的能应付吗? 他越是看这张蠢脸,越认为谢玉在作死。 男人的手指慢慢挑开谢玉眼角的发丝,不由得想,与其让他把自己作死,还不如——自己先把他操死算了。 这天,整个白天谢玉都没下床,更别说回家。 被杜少熠干得尿都射不出来,甚至哭爹喊娘地求饶,这些都是过去的谢玉从没干过的丢脸事。 两人甚至把酒店备在房间的套子用得精光,男人跪坐在床上,谢玉仰面朝天被他摁在粗大的肉`棒上操弄。 那根玩意儿肆意地贯穿怀中的肉`体,男人享受地望着谢玉在自己身下颠簸,从头发丝到脚底都被自己蹂躏得一塌糊涂的样子。他们结合的地方,他的东西灌满了青年的蜜`穴,在疯狂激烈的抽`插间流得谢玉满腿都是。 “不、要了、嗯、啊嗯~~” 杜少熠封住谢玉的嘴,钻进他口腔卷吸着舌头深吻。男人一边和青年交换着口中津液一边引诱被自己搞得失控的人:“谢小玉,叫声哥哥。” “嗯、啾、滋、滋~~嗯嗯——”谢玉泪眼模糊地抱着杜少熠的脖子,跟男人尽情地胡乱搞着,杜少熠的话他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杜少熠慢慢地停下腰上的动作,那根依旧把谢玉填得满满的,谢玉抓着枕头,正被操得又痛又爽,忍不住难耐地呻吟了起来。 “嗯、嗯——”他扭着腰主动吞吐了几下。 杜少熠的呼吸移至他的耳边,在那里吹出一缕低热:“叫我。” “杜、嗯~杜少熠、别停,给我,给我!” 耳朵里的音调顿时低了几分:“不叫哥,那就叫声、老公吧,谢少。” 杜少熠原本只是随口乱说,他知道谢玉是宁肯跟他打一架也决计不会叫出那声称呼。却不想这一刻的谢玉什么都不知道了,惟独只听到那一句。 他已经失了神志,失了灵魂,哪还明白什么羞耻心,他只知道索取杜少熠的那根,想要杜少熠快点把自己操上天,随着男人的声音便喊出了一声:“老公、啊、快、呃啊!” 杜少熠呼吸一窒。 他做梦都想不到谢玉竟然在自己身下变成了这样。原本就又长又粗的肉`棒瞬间硬得更加厉害,把谢玉撑得更开,压迫着淫浪的内壁,快要将青年的那里撑裂一般。 “啪啪啪”地狠狠操了谢玉十数下,青年越是紧地吮着他,差点让杜少熠缴械投降。 男人粗重地喘着气想,这淫`荡的小东西,还敢自称“1”?就他这样,以后真的还能去操别人? 两人牢牢地纠缠着,“啪啪啪”的做`爱声不绝耳语。 谢玉在生平第一次的干性`高`潮中被杜少熠操晕了过去。 这是他人生中最丢脸,最不愿回想的一天。 黄昏的时候,谢玉在电话的震动中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身边传来动静,有人掐断了恼人的电话。 他的脑袋痛得要裂开,浑身也痛得要散架,混混沉沉间,他渐渐感受到什么,一直没能合拢的、被一根东西深深填满的后`穴忍不住吸了吸。这一吸,便听到耳后传来压抑的呼吸声:“别动。” 在那警告的声音里,他的神志,就这样清醒了好几成。 这一天结束得非常不愉快。 谢玉用毫无威胁力的沙哑的嗓子骂了杜少熠,还几乎跟对方打起来。 但杜少熠说得对。他又没有强迫他。不管后来他又对他做了什么,他自己也是参与者。 “去你妈的!”谢玉忍着快站不稳的酸软,抓着台灯朝杜少熠砸去,砸完依旧一肚子火,连澡也没戏,他穿了衣服便一瘸一拐地离开了房间。 他不是羞恼自己跟杜少熠上了床,都已经上过一次了,第二次算个屁。 他是恼恨杜少熠怎么会那么无耻,那么得寸进尺,更暴躁于在杜少熠身下变得那么不堪回首的自己。 隐秘处,杜少熠射在里边的东西不断往外流,还没进电梯满腿都已被浸透。谢玉的脸越发的红,也越发的黑,沙着嗓子把罪魁祸首骂了个死。 乘着电梯往下,谢玉的腿软得不行,他靠着电梯尽量站直,一抬头,门上却映着一张不仅生气还满是事后气息的脸。 谢玉真的想死的心都有。 这时候已经华灯初上,浑身的异物感让谢玉等不及回家。 他和田耀好的时候曾经买了一套房子,就在离这边二十来分钟车程的地方。原本他还没做好回到那里的打算,但这一刻的狼狈令他没得选择。 15. 上了出租车,下半身的黏腻感更是让谢玉如坐针毡,他虽然脾气不好,却很少这么生气过。 这一天一夜跟杜少熠在床上有多放/荡,此刻他就有多暴躁。 车还没到他的房子,贴身的电话响了起来。 谢玉的第一反应是杜少熠那条发情的死狗,拿出来才发现来电的人是张佳祺。 他呼了一口气,尽量忽略身体的不适,接起了电话。 “谢玉吗?!这是我今天给你打的第四个电话,你到底怎么了?”电话一通,张佳祺的语气有些急,估摸着还以为谢玉出了什么事。 “没怎么,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谢玉哑着声音问,“你打这么多电话找我什么事?” “我们在山城的一个仓库今天有人闹事,偷偷摸进我们的地方拍摄视频。幸亏我们及时把人抓了,这人先说自己是做直播的网红,被一顿严刑逼供之后他又改了口,承认自己是山河社的人,今天是来陷害我们的。我们从他身上搜出了毒品。” “山河社?”还有毒品,谢玉眉头一锁,这他妈都是些什么事。 山城的山河社,许多年前就是当地最有名的黑道,近些年明里已经洗白,还成立了上市的山河集团。但他们和对方井水不犯河水,对方为什么平白无故要整他们? “我觉得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所以上午就赶到了这边。”那边的青年继续说道,“我找到了段鸿义。但段鸿义否认他们做了这件事。” 段鸿义是山河集团的下一任继承人,谢玉和张佳祺对这人的了解仅限于各种渠道的消息,并未接触过真人,他没想到张佳祺竟然这么直接,还真的把人给找到了。 浑身难受得要命,谢玉抓着手机恨不得下一秒就躺在自己的浴缸里,加上眼下这件事,让他更为烦躁。 “之后呢?对了,你现在在哪里?人还安全吧?” “我很安全,我刚回酒店。 其实段鸿 分卷阅读16 义和我想象的有点不太一样,之前我还以为他是个蛮不讲理的黑道太子爷,没想到他听完整件事之后竟然主动提出帮我查这件事,嗯……算是挺有道义的吧。” 谢玉微微侧了侧湿凉的屁股,眉头依旧没有松开:“别太轻信他,留个心眼,你和我都不知道段鸿义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段鸿义在外界传闻也是跟谢玉一样嚣张至极的人,但相比别人眼里玩世不恭的谢玉,段鸿义的声名却似乎还不错,当然,恨他的人怕也不少。 但如果真的不是山河社的人做的,那究竟是谁?连续两次整他们? “我会的,我们的人还在逼供那小子,明天早上我会再亲自去一次。对了你的声音怎么哑成这样,感冒了?难得你会这么没精神。” “你不用担心我。你在外边小心一点,保镖带着的吧?” “放心,虽然我不像你一个人就能打一群,但我也很惜命的。你不舒服就早点休息,这边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两人道了晚安,车也驶进了谢玉的小区。 在车停下的第一时间,谢玉推开了车门,忍着痛大步地奔向了电梯间。 这地方,距离他上一次离开不过半个月而已,在他急着赶上楼的这一刻,他心底却又升上一阵陌生。 这里装满了他爱与恨的回忆,这一年多最浓烈的爱,和他的爱情走到最后最刻骨的那一股恨。 他知道,那时候田耀对他的喜欢,是真的,可正因为他们曾经那么相爱,那些缠绵的记忆才会更令人作呕,使人疼痛难忍,让他恨不能一刀宰了田耀。 幸好这一刻谢玉脑子里都是赶紧滚进浴缸里,反而冲淡了回忆带来的伤恨,电梯一到达他便直奔自己家。再不舒舒服服地躺下去泡个澡他真的要倒了。 然而输入密码的时候,试了两次竟然都不对。谢玉的指纹尤其浅,天气一凉就很难用指纹开门,而这一刻他也顾不得摁指纹了,他心里火山爆发一样的冲出一阵大火! 有修改密码权限的只有他和田耀,改密码的人不是他,那就只能是田耀。这个杂种,竟然还有脸改他的密码! 他以为改掉了密码他就进不去?! 敲你妈的田耀! 谢玉顶着火气“噼噼啪啪”输入一通,不仅把密码改了过来,这回把田耀的权限也给抹了。 门无声地打开,谢玉黑着脸进去,却在家里发现了光。 光芒来自书房,其他地方都一片昏暗。谢玉没想到,田耀不仅改了密码,竟然还在! 而田耀没在别的地方,却偏偏在他过去从来不喜欢进去的书房。而且整个房子还黑灯瞎火。 谢玉的警惕心即刻升到了最高。 他放轻了脚步,轻车熟路地摸到了自己放棒球棍的地方,从桶里抽了一根棍子出来。 天堂有路你不走,今天我他妈就让你下地狱! 谢玉握着球棍的手激动得抖了起来。就像他拿到田耀出轨证据的那天,提着枪去杀人的时候,这种时刻他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是浑身发麻,握枪的手也发着麻、发着抖,而毅然决然。 连后/穴与浑身的不适,都仿佛消失在了昏昏的空气,他还算敏捷地到了书房门口,毫不犹豫,一脚踢开了半掩的大门。 而后冲了进去。 ---- 16. “碰”的一声门应声大敞,瞬间满目通亮。 然而闯进谢玉眼里的却非但不是他以为的田耀,甚至不是田耀那个李家的奸夫李尹晖。 而是谢玉做梦也没想到的人物——陈氏的老二陈鸿杰! 陈家的人为什么会在他家?!田耀这个杂碎,不仅勾搭上了李尹晖,就连陈家的人也买通了?! 不速之客正坐在谢玉的电脑桌前,身边还跟着两名彪形大汉。在他的目光扫向他的那一刻,陈鸿杰也恰恰往他看了过来,两人同时瞪大眼睛,又同时瞳孔一缩。 谢玉愣了极其短的一个刹那,就毫不犹豫地往房内冲进去,他举着球棍横扫过去,半句废话都懒得说。 他的目标非常明确——陈鸿杰! 但迎接谢玉的,却是两个黑洞洞的枪口! 那两名保镖不仅身形高大,也非常训练有素,谢玉的反应已异常之快,却仍旧未能快过他们“唰唰”掏枪的速度。 “放下!否则我开枪了!”其中一名保镖口气凶恶地大吼一声。 球棍凝固在空中,也是在刹那,谢玉之前一直试图夹紧的后`穴因为他大幅度的动作,而使得杜少熠射在他里边的东西一下都涌了出来。 在如此紧急而危险的时刻,难堪却甚至超越了警惕心,让谢玉的脸狠狠地烧了起来,并错过了最好的对抗的时机。 一把枪口,直直地抵上了他的额头。 看到谢玉完全被自己的保镖制服,陈鸿杰的嘴里忽然发出了不屑的哼笑。 他从他的座椅上站了起来,像一名傲慢的王者,明亮的灯光从头顶洒下,光里都落满了陈鸿杰对谢玉的嘲讽。 “别把谢少吓到了。”陈鸿杰踢开椅子,整了整自己的衣领,还摇动了一圈脖子,那傻`逼的样子真的欠扁至极。 他慢慢朝谢玉走来,脸上挤着毫无诚意的笑:“谢玉啊谢玉,真是看不出来啊。都说你是窝囊废败家子,你果然是嫌你们谢家死得还不够快啊。” 谢玉手里的球棍已经被人夺走,他双眼像难以驯服的狼,纵使落败依旧充满了威胁,双目直直地盯着陈鸿杰。 “陈鸿杰,你他妈在说什么废话!” “还装蒜,呵呵。”陈鸿杰慢慢地贴近谢玉,他比谢玉矮了半个头,身手原本也不怎样,但他不仅有两名一流水平的保镖让他变得有恃无恐,他更比谢玉阴险。 “你知道吗,我原本也不敢相信……”陈鸿杰的脸贴着谢玉的下巴,眼神突然变得狠辣,“你竟然在背后搞小动作——” 在他说完这句话的同时,谢玉的腰间突然抵上了什么,接着,一阵电流猛然从腰部开始,穿透了他的身体。 在“滋滋”的电流里,谢玉的身体疯狂地抖动起来,接着眼前一黑,他试图抓住点什么,却不受控制地朝前倒去,意识快速地消散殆尽。 晚上十点过一刻,杜少熠难得已经洗漱过躺上了床。 男人正在看新出的财经杂志,这时候他却接到了谢昊明的来电。 虽然猜测了一下谢昊明为什么找自己,但谢昊明的话却依旧出乎杜少熠的意料。 “他还没回家?会不会和朋友在一起?我跟他今天下午就分开了。”谢昊明问谢玉是否与杜少熠在一起。 但谢玉傍晚的时候就和他不欢而散,只是谢玉当时的身体……杜少熠自己都不相信谢玉从酒店离开之后还会去和其他人鬼混。 只是,谢玉不回家,又会去哪里? “但他和朋友在一起也该接我的电话才是。前几天我们才谈过,他不会刻意不接我的电话,现在我和你 伯母分别已经给他打了好几个电 分卷阅读17 话了……”谢昊明的语气里有几丝的生气,还有几丝担忧。 谁都晓得谢玉不让人省心,尤其是最近他跟田耀的事情,谢昊明天天都在担心谢玉会不会一时冲动做出什么来。 “说不定他玩得太开心了没注意到你们的电话呢,”杜少熠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嘴里还是试图安抚谢昊明,“这样吧我联系一下他和其他朋友,有消息我立刻回复您。” 谢昊明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也只能先应着:“我再打其他人电话问问。” 这边一收线,杜少熠立即拨通了心腹的电话:“给我查张佳祺的电话,马上查。” 过了几分钟,一个电话号码被传了过来。 男人站在床边的地毯上,一边穿衣服,一边联系上了背地里和谢玉乱搞一气的张佳祺。 听到是杜少熠,张佳祺那边有些惊讶,但男人没时间跟他废话,直接说明了联系他的原因。 “失踪?!不可能吧!”张佳祺的惊讶变成了不敢置信,“七点过的时候我才跟他通过电话,他虽然听起来没什么精神,但是一点也不像遇到了危险的样子。会不会是他根本不想接你们的电话……他这个人有时候、嗯、还挺任性的。” “他可能不接我的电话,但不可能不接他父母的电话,而且我敢保证他现在不是在外边玩,就算他有那个心也没那精力。他跟你通话的时候有没有告诉你他去哪里?” 听到杜少熠严肃的声音,张佳祺的心也不免紧张了起来:“我不知道,但是他当时不舒服,如果不是回家的话,那他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去。他为了和田耀在一起专门买了一套房子,我把地址传给你,麻烦你过去看看他在不在。” 杜少熠“嗯”了一声。 张佳祺还想说什么,男人锁着眉说了“谢谢”,挂了电话。 没想到张佳祺传过来的地址竟然和他们之前入住的酒店并不远。 杜少熠穿戴整齐,带了两个人,大踏步地走出房间直奔停车场。 谢玉自己的房子,他曾经和田耀那种杜少熠根本不会放进眼里的人在这个地方住了一年以上。 在前往那个地址的路上杜少熠也拨打过谢玉的电话,但那时候谢玉的手机已经处于关机状态。 到达小区,进入谢玉房子的楼层,试了张佳祺给他的所有密码,直到最后一个,他终于打开了他的房门。 房里一片昏暗。杜少熠打开灯,说了一声“搜”,毫不犹豫地走进了属于谢玉的陌生的房屋。 片刻后,一名保镖的喊声从走廊传来:“书房里有情况!” 刚走进厨房的男人立刻转过身,朝着保镖声音传来的方位走了过去。 两本厚薄不一的书散落在地上,不会是自然掉落。就像是谁的手拂过了书桌,将它们从桌上扫了下去。 桌前的椅子此刻也远离了桌子,像是被人推开或者踢开。 惟独只有书房的这两处和整洁的屋子格格不入。 谢玉真的回来过? 男人深 锁着眉头走到桌前,目光落在角度同样歪斜的鼠标垫与鼠标上,他渐渐意识到,那个蠢货也许真的在这里出了事。 “联系小区监控室!”男人的脸色越发的寒冷。 半个多小时后。 陈鸿杰拉开大门,门外的来客眼神犀利而冷酷。 男人居高临下地瞟了陈鸿杰一眼,笑了笑:“陈二少,别来无恙。” 陈鸿杰扯了扯嘴角,也带着笑容:“少熠哥,请进。” 杜少熠便又笑一声,不客气地走进了陈鸿杰的屋子。 “人呢?” “放心,人好得很。”陈鸿杰朝杜少熠的脸看去,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第一个查到谢玉在他这里,并迅速赶来要人的,竟然会是杜少熠。 这房子不大,陈鸿杰的保镖将杜少熠带的人挡在客厅里,他带着杜少熠往一间卧室的方向走去:“我倒是没想到少熠哥您对谢玉这么上心啊。” 杜少熠面无表情地回道:“我只是代谢家来要人。” 陈鸿杰眼咕噜一转:“我也不明白,您有什么立场代谢昊明来要人?” 陈鸿杰年纪比谢玉大个两岁,而四大家族的这一代里,杜少熠年岁较长。当年与他亲近些的,叫他一声哥哥,在年月里生疏了的,叫他一声杜少。 陈鸿杰年幼时对杜少熠充满了憧憬,杜家举家移民后他们还见过两三回,只是世事变迁,许多年前那一声单纯的“哥哥”早已经面目全非。 反而那依旧拽得二五八万地喊杜少熠一声“杜狗”的小崽子,仿佛直到现在都和当初一模一样。 他代谢昊明来要人。 可他却也不是代谢昊明来要人。 事情还没落定,出于一些考虑,杜少熠并未联系谢昊明。 他并不曾去想他有无立场。他也不去想为什么。今天他只要一个结果。那结果就是他要亲手,带谢玉离开。 “在里边睡得好好的呢。”陈鸿杰站在一间房门口,而后推开了门,他的脸上渐渐露出了一点玩味,或者别的什么神采,可以理解为不怀好意地勾了一下嘴,“进来吧。” ----------- 17. 杜少熠跟着陈鸿杰走了进去。 房间里灯亮着,他一眼就看到了被胡乱地扔床上的人。 一瞬间,男人的眼神冷得像团寒冰。 此时的谢玉歪歪扭扭地仰面躺着,闭着眼睛也不知究竟是睡着还是在昏迷中。 他上半身的衣服虽然有点乱但完整地穿着,裤子却已被人解开,拉链大敞,裤腰垮到了胯部中下方,露出了白色的内裤。 杜少熠再仔细一看,那条内裤竟也被人往下扯过一番,露出了一小搓耻毛。 杜少熠的手掌猛然紧握,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 “你动了他?” “噗!他这么脏,我怎么可能?!”陈鸿杰瞥了谢玉一眼,毫不掩饰自己对对方的嫌弃。 而且他早就习惯了杜少熠冷酷的接人待物,并没听出杜少熠的话音有什么不一样。说话的口吻渐渐变得十分龌龊:“不过我有个保镖百无禁忌嘛……其实一开始我们也没往那方面想,但我把他抓了之后,我才发现他居然刚刚跟男人搞过!说实话,我是真没看出来这小子这么下贱,叫男人操自己屁`眼就算了,居然还故意在屁股里留着那种东西!我见过最浪的骚`货都比不上他。” 随着陈鸿杰下流的话语,杜少熠的神色变得越来越阴寒,然而他落在谢玉脸上的视线里,却又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幻动。 陈鸿杰邪佞地哼了哼,往杜少熠的身侧凑近,自鸣得意地:“少熠哥,你可能做梦都猜不到,我抓到这小子的时候——他整条裤子都湿透了,嘿嘿嘿。” 杜少熠虚着眼睛,从牙根里拧出一声笑:“你的保镖对他做了什么?” 陈鸿杰说:“也就是用手试了试,他还真被人操过呢 ,我保镖说里边湿得不像话……咳,要 分卷阅读18 是你再晚个两三分钟打来,会发生什么就说不准了,嘿。” 言下之意,是并不否认谢玉的这幅样子是他允许甚至要求他的保镖所为。 杜少熠沉默地听着,并不确定此刻自己是怎样的心情。 他只知道。那一只碰过谢玉的手,无论如何他也不允许留着。 他忽然又想起,原来在很多很多年以前就是这样。 他可以随意欺负他,欺负得小屁孩生气大叫,欺负得他哇哇大哭,他享受谢玉一边嚎啕着却一边不自量力地跟他对抗的每一次的情形。 但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却又永远只有他自己可以那样对他。 那些记忆,那种感觉,在这禁闭的空间里他终于都记了起来。 他一直是他的玩具,他的东西。他专属的,无论他把他弄得多惨多破,也不容许其他任何人染指。 “少熠哥?少熠哥?”陈鸿杰发现杜少熠的脸色有点不对,而且人也不知在想什么,赶紧叫了他两声。 杜少熠强迫自己舒展了几分眉头,问道:“今晚你为什么要闯进他的房子?” “我在电话里不是说了吗,谢家这两父子自己作死,敢跟我们抢生意,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是你父亲让你去谢玉家里收集证据?” “不是,是我大哥。”陈鸿杰说。 “那你是怎么进他家的?” “这还不简单?田耀那小子用点钱就能买通。”陈鸿杰洋洋得意地盯住谢玉沉睡的脸,“这小子是真的让人操屁股操得脑袋也坏了,遇上田耀这种人只能怪他自己。” 遇到每一个人,仿佛都会对杜少熠说起田耀。他还未见过那个人,对方却在他周围无处不在,而那两个字也越发的刺耳起来。 这也是今晚杜少熠第一次认同陈鸿杰的话,有关田耀的任何事,都只能怪谢玉心、眼俱瞎。 “谢昊明并不知道万里恒通的事情。”杜少熠转过头对陈鸿杰说道,“你们如果要算账,直接算在谢玉的头上就行了。” “呵呵……”陈鸿杰一听,意味深长地笑起来,边笑边不加掩饰地打量杜少熠,“少熠哥……你果然也查到了万里恒通。” 杜少熠不说话俯视着他,等他继续。 “你这次回少城,大家都在猜测你到底有什么想法,或者说你们杜家到底想做什么。其实我一直都在想啊,当年伯父与谢家的关系非同寻常,虽然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但毕竟当年在四大家族里,杜家与陈、李两家的关系都不曾像你们与谢家那么铁过,所以如果我们真的和谢昊明闹翻了——少熠哥,你会站在谢昊明和谢玉那边吗?” 杜少熠眉心一收。 他回来也有一段时日,虽然背后各种揣测层出不穷,但当着他的面直白地问出这番话的,陈鸿杰还是头一个。 他凝视着陈鸿杰的双眼,半晌说道:“我不会为了谢家父子与你们为敌,同样的,我也不会联合其他人打压谢昊明。” 陈鸿杰的音调里拉出一丝玩味:“您的意思是,杜家是准备袖手旁观。” “我的意思是,你们重要的纠葛我不会参与。但把谢玉带回去给谢昊明这种事,我还是会插手。” 陈鸿杰歪着嘴角,心思不停地在脑袋里打着转:“您这插手的界限挺模糊的啊。” 杜少熠不冷不热地道:“如果你被人抓走,你父亲拜托我去找你,我一样会帮忙。” 这话接得陈鸿杰一时没了语言。 男人往床头走了两步:“人我现在就带走了。” “诶诶!等等!”陈鸿杰飞快地拦在杜少熠面前,笑着把杜少熠看了又看,“少熠哥,虽然来向我要人的是您,但我们也要一码归一码。不管谢伯父他老人家有没有参与万里恒通的事情,谢玉跟我们抢生意是板上钉钉的,既然他主动撞到了我的枪口上,我可不能这么轻易就放人。” 杜少熠准备弯腰抱人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早有心理准备。陈鸿杰不是吃素的,更不会让自己吃亏,在杜少熠找上门的时候,他就已经盘算好今晚他将赢取的是什么。 杜少熠转过身,和陈鸿杰正面对视:“去阳台说,你的条件。” 片刻后,陈鸿杰絮絮叨叨地讲完,在寂静的室外阳台上,男人才开口说了句:“我答应你。” 陈鸿杰露出了颇为吃惊而狐疑的神色:“你为什么答应得这么快?!” “这对我来说没什么损失,”杜少熠笑了一下,“不是吗?” “但你之前不是还说你不会跟谢家人作对……” “我说了我不会打压谢昊明,但我可没说一定不会对付谢玉。” “……” 陈鸿杰呆了。他不懂杜少熠,这个男人的言行让他懵逼,让他感到捉摸不定。杜少熠来救谢玉,却又这么爽快地答应他去整万里恒通。 他该相信他吗? 但如果杜少熠骗他,那就是明摆着现在就要和他们陈家宣战。杜家离开少城多年,再牢固的地位也有松动,现在杜少熠还没把椅子钉牢呢,他一定不会干那种蠢事。 “我相信你。”思量半晌,陈鸿杰再次看向玻璃门内、床上沉睡的人,“你把他带走吧。希望少熠哥你能不辜负我的信任。” “我说话自然会做到。”男人的声音显得那么沉稳而可靠,更让陈鸿杰放下心来。 这一次,杜少熠的手顺利地触碰到了床褥中间乱糟糟的青年,他不急不躁地将他抱起来,稳稳地托在臂弯里。 看到杜少熠转过来,陈鸿杰给他让开了一点位置。 然而男人并没有急着出去。 --- 18. 陈鸿杰疑惑地:“?” 杜少熠走到他身侧,扭头对他说道:“陈二少,其实我也有一个小条件。” 把谢玉带回车里,再带回杜家,最后放进浴缸清理的整个过程,人一直没醒。 杜少熠把人从水中抱出来,用浴巾裹着放到床里。 月上中天,月华照进半间屋子冰凉如绸,他细致地擦着他湿漉漉的头发,月光照着谢玉沉默的俊脸,男人忍不住心下一动,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一只长手撑在枕头上,暧昧的昏暗中,男人慢慢地弯下了腰去。 一张干燥的唇落在青年的鼻尖上,在凉凉的肌肤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亲。 之后他直起身,拿走了浴巾,给谢玉上了药,盖上柔和的被子,暂时离开了房间。 杜少熠在车上的时候就已经给谢昊明去了个消息,告诉他谢玉没事,只是在外面玩疯了,醉得没法接电话。 他进入二楼的客厅,拨通李广坤的手机,约了对方第二天一早秘密见面。 随后,杜少熠坐到沙发上,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并拨出了另一个号码。 “少爷?这么晚了有急事吗?”那边的人明显已经睡了,但接到杜少熠的电话还是强打起了精神。 “没有急事就不能 找你?” 对方赶紧解释:“我不是这意思。” 杜少 分卷阅读19 熠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出一排烟雾,寥寥白烟拂去了男人眼底几成狠戾:“每年春节,陈学都会带全家人去布里斯班的别墅住一阵子,今年应该也不例外。” “……” “陈学的小儿子陈鸿杰你应该见过。”杜少熠抓着手机,嘴里的一番话说出,他连半点犹豫也没有,“你提前在布里斯班那边安排几个外国人——” 那头的人忍不住发出了震惊的呼声:“少爷,您是想把陈鸿杰做了?!” 杜少熠冷冷一笑:“我要他好好的,除了被几个男人强`奸之外什么事也没有。” “少爷,陈鸿杰得罪你了吗?”话从杜少熠嘴里说出,对方并不觉得他有多坏多狠,反而觉得幼稚。他为杜少熠做过太多不能见光的事情,唯独这一件实在不像杜少熠的风格。而且杜少熠为什么会选择在现在动陈家的人? 杜少熠没回答心腹的话,只提醒他道:“陈鸿杰一直带着贴身保镖,让你的人注意安全,也不要露馅。” “少爷您放心吧。”虽然有无数疑问,但那端的人还是选择了缄口服从。 答应陈鸿杰的事杜少熠会去做。 只不过就像陈鸿杰所说,一码归一码。 在他的世界没有等价的债务,只有加倍的赔付。所以只是要陈鸿杰断了保镖的手,还远远不够。 谢玉很脏?他倒是认为他比陈鸿杰那小子干净了无数倍。 谢玉惊醒的时候是半夜。他在黑暗中一跃而起,脑子里的弦紧紧绷起,虽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但浑身的知觉在第一时间恢复到了极致。 忽略一身的疼痛,他差点从床上跳了起来,但立刻,一只手臂圈在了他的腰部,牢牢地扣住了他。 “别闹,好好睡觉。”男人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带着些困倦的慵懒。 这声音这么熟,就是做梦谢玉也不可能搞错。 他顿时懵逼了。 什么情况?杜少熠?! 顺着腰上的手腕翻了个身,青年的脸对着躺在枕头上模糊不清的男人,脱口吼道:“你和陈鸿杰一伙的?!” “谢玉,你是猪吗。”男人的骂声是那么的欠扁。接着他松开他的腰,打开了一排壁灯,并靠着床头坐了起来。 分别了不到一夜的两人,就又这样面对着面了。 谢玉怎么都想不通,在他昏迷之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陈鸿杰,为什么一睁开眼睛看到的竟然又是杜少熠这害得他没能干过陈鸿杰只能束手就擒还被陈鸿杰那个小人电晕的罪魁祸首! “……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谢玉暴躁。 “我辛辛苦苦去陈鸿杰那里救你出来,你就是这态度?”杜少熠靠着床头盯着他,眼底闪动着复杂的情绪,“谢玉,人心都是肉长的,大半夜的,我原本该在家里休息,就因为你父亲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急着到处找你。于是我花了无数的精力、人力查你的下落,又亲自去陈鸿杰那里救你。我跟他周旋了一晚不说,把你救下来之后还得帮你瞒着你家里,这一切对你来说是不是很容易?容易到你一醒来就不分青红皂白认为我和别人联合起来害你?” “……”谢玉从没见杜少熠说过这么多话,男人的眼底不仅有动怒的冷意,竟还隐隐闪动着受伤之色,就这么一番话、一个眼神,便弄得谢玉的脸都烧了起来。 前一刻他还在埋怨杜少熠,这一刻他不仅什么生气痛恨的都消失了,甚至真心实意地愧疚了起来。 他不知道他昏迷之后发生了那么多事,不知道杜少熠竟然会亲自去救他,虽然存在着几乎狐疑,但他更觉得杜少熠的解释就是真相。 青年别扭地转过脸,嘀咕道:“我会被陈鸿杰得逞还不是因为你。” 男人的视线依旧落在他的脸上,烧得他连耳朵也发起了烫:“那确实是我的错,是我做得太过,我知道以你的身手还不至于落在陈鸿杰的手里。” 谢玉没想到杜少熠竟承认了错误,一下子倒显得他自己小气。 他吸了一口气,皱着眉头扭正了脸,杜少熠正认真地凝视着他。 “我冤枉你是我不对,还有,谢谢你去救我。”他喉头滚了滚,忽然也不觉得跟杜少熠言和有多难了。 他性格冲动实则又直率,并不是扭扭捏捏的人,只不过在杜少熠的面前却总是有太多说不出来的什么。或许因为这个男人太爱招惹他,让他总是忍不住和他对着来,他何时想过他会为了他去做些什么呢。 男人眼神里的寒意和谢玉第一次所见的那股委屈渐渐散去。谢玉看着他,他也在灯下看着谢玉。 空气安静了刹那,杜少熠伸出手说了声:“过来。” 对男人的这种言行,谢玉习惯性警惕地往后仰了仰。 杜少熠见他这样,发出了一声不知是叹息还是玩味的笑:“你要退到哪里去?” 谢玉这才发现自己反应过度,往杜少熠身边倾了一截身子。 “干什么?”青年低声问,眼底依旧保留着一丝警觉。 杜少熠抓着他的胳膊把人拖到自己胸膛前,微微一侧脸,双唇碰到他干燥的唇,在上边留下了一个浅吻。 “睡吧。明天早晨记得回家。”男人的唇离开了青年,他揉了揉他有些呆的脸,关了灯。 他们做过太多深入的事,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探索彼此的身体,却唯独这么一个吻的温度久久地在谢玉双唇上驻留,消散不去。 他躺进床里,杜少熠在他耳边说:“记住,今晚你没有遇到陈鸿杰,而是和你的狐朋狗友鬼混了一晚。你父亲还不知道你和陈家的瓜葛。” 听杜少熠这话谢玉心下已有几分了然。 “你什么都知道了。”青年说。 杜少熠在黑暗中按住他的嘴:“睡觉。” 他们在李察那里见过面,也许回来之后杜少熠就调查了他。所以今晚杜少熠什么也没问他。 “你在陈鸿杰那里发生了什么?” “下次再告诉你,谢小玉,你要再不睡那我让你一晚都别想睡觉。” “操!” -------------------- 19.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谢玉便被人叫醒。 “干什么?!”谢玉火气冲顶,回手想扇那张扰他清梦的嘴一巴掌。不过手腕被人抓在了手心,杜少熠一只手圈着他的腰一只手抓着他的手,嘴巴往他耳朵上咬了一口:“脾气真的大。” 谢玉心想谁这种时候没脾气啊!他看了一圈灰蒙蒙的天色,怒道:“你有病吗,天都没亮!” “你该回去了。”杜少熠从床上坐起,顺势把谢玉也拽了起来,“再晚一点你父亲就要出门了吧。” 杜少熠一提,谢玉才想起他说的家里昨晚急着找他,他一直没接电话,估计把他父母吓得不轻。他好像是该尽早回去负荆请罪…… 一会儿,穿戴整齐的两个男人前后走出了杜少熠的房间。 杜家在少城留下的房产 还有几处,这地方是个独门小院,走出了卧室,拐过一 分卷阅读20 条由砖石与玻璃打造的阳光走廊,就是宽敞又舒适的客厅。 虽然装修是十几年前搞的,但现在看来也丝毫不落时。 谢玉对这里还有一点浅薄的印象,杜少熠回来之后住在这里,那杜家的老爷子应当也在这里吧。 “你爷爷呢,你们回来这么久,我还没来拜访过。” 男人轻描淡写地道:“回少城还没两天就跟他女朋友出去旅游了。” 谢玉:“……” 算算老爷子今年七十多岁,真是精神矍铄,不,老当益壮…… 几分钟后,谢玉坐在餐桌前喝着粥。 天地间混沌渐渐破开,金色晨曦初绽,在晨光里他忽然意识到,这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早上。 他竟然和杜少熠从同一张床上醒来,还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早饭。 这暧昧又温情的桥段,是不是也太不合适他跟他两个人。 忽然,餐桌对面男人的声音打断了谢玉的游思:“和李察合作的事情,你们放弃吧。” 这一句话立即将谢玉拉回了现实。 和李察的合作,原本他们是有在认真地盘算顺利合作的可能性有几成。 但杜少熠不说还好,一说就让他想起了陈鸿杰对他干的事情。 既然已经撕破脸,那不如就用撕破脸的方式干死姓陈的。 况且李察是万里恒通打开东南亚市场最好的一把钥匙,他和张佳祺都很难说丢就把这钥匙丢掉。在他看来,哪怕冒险也绝对值得。 “放弃不放弃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谢玉说,“你别管我,我的事我心里有数。” 在杜少熠的眼里,谢玉的行为只是一场冒进,男人的眼神与口吻都不以为然:“你以为你斗得过陈家?” “如果我因为害怕他们整我就放弃,那我什么也干不成。万里恒通已经走到这一步,它不能停止,我也不能停止。而且既然陈家已经知道我和万里恒通有关系,那我不做李察的生意他们也不会对万里恒通罢手。 “虽然抢陈家的生意这件事是我有错在先,但背后他们可也没对谢家做什么好事。” 青年冷冰冰地回答。 杜少熠的视线依旧在谢玉的脸上停留,半晌,男人才说了声:“好。” 和上一次那声“好”何其的相似。这短短的一个字吐露得如此的意味深长,让谢玉不由得烦躁,好好吃个早餐的心情也荡然无存。 “你要说什么就明说,少藏着掖着!” “我没什么说的,既然劝不动你,我也不必白费口舌。”杜少熠说,“但你最近最好低调一点。” 他怎么就不低调了?!再说他低调不低调管杜少熠屁事。 吃完了早餐,杜少熠让人送走了谢玉。 分别的时候谢玉是对杜少熠完全懒得搭理,杜少熠也自然不会拿热脸去贴他冷屁股。 看着载着谢玉的车从车库出去,杜少熠才站在屋檐下,自言自语地骂了声:“忘恩负义的东西。” 几分钟之后,另一辆香槟色的奔驰也驶出了杜家的车库。 谢玉没有立即回谢家,而是回了一趟他自己的房子。 他和田耀闹掰的时候电脑里还有不少重要的资料没有转移,虽然他确定田耀不知道他的电脑密码,但不等于密码没有被人破解。 他现在十分担心头一夜陈鸿杰有没有进入他的电脑,又看到了多少东西。 打开`房门,心急火燎地直奔书房。直到查到了上一次的电脑使用时间,谢玉才舒了一口气。 幸好。 这回谢玉备份了所有的资料,干脆把硬盘也拆了下来。做完了这些,再忍着浑身酸痛坐在地板上把主机给组装了回去。 留台废物在这里,看还有没有沙比再进他家门翻他东西。 之后谢玉跟张佳祺通了个电话,二人约了晚上在山城见面,他便赶着回了一趟家。 谢玉的母亲廖莉已经旅游回了家,母子二人已经有一年未曾见面,谢玉被谢昊明说了一顿,之后他便被他向来纵容他的母亲护着逃脱了训斥。 谢玉的长相随他的母亲更多,在嫁入谢家前,廖莉原本是小有名气的演员,长相是千里挑一,精致而饶有风情。 那一份靓丽与精致原本也好好地继承在了谢玉身上,只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眉目间有了越来越浓的叛逆不羁与属于男人的一面,性格又直又爆,那张十分好看的面容反而渐渐为人忽视。 谢玉脾气臭,但在廖莉的面前他总是会收敛六七分。 只要两母子站在一起,尤其是出席正式场合时,一样的好看顿时变成了两倍。 收拾得人模狗样之后,谢玉那副金质玉相的皮囊总会一次次带给人一种难以相信的惊艳——他平日的口碑实在是太不好了。 谢昊明在客厅里生气,慈母多败儿,臭小子变成这样都是被惯出来的!好不容易最近跟姓田的分手,看起来收敛了一点,昨天却又害他们担心了一整晚,今天他原本想好好教训谢玉一顿…… 幸好少熠现在回了少城,谢昊明坐到沙发上揉眉心,谢家最近的情况虽然还是老样子,但少熠至少可以帮他管管谢玉。 谢家的事情……原本他也不想把担子压在谢玉身上,他现在就只求他能听话一点,少惹点事而已。 “这次妈妈在意大利遇到了一个小伙子,年轻高大帅气,人又体贴,妈妈给你说,这种对象真的可遇不可求。” 后院里,谢玉和廖莉坐在米白的露天长沙发上,廖莉好久没跟孩子这么亲近,抓着谢玉的手不肯放开。 谢玉“哦”了声,轻挑眉头:“您这是想给我找个小爹?” “胡说什么!”他母亲往他手背上拍一巴掌,接着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一边翻阅照片一边说,“我是给你物色最佳男朋友!那孩子是中意混血,他和你一样喜欢男人,虽然我们是偶遇,但这次我在意大利受了他不少照顾呢。 “这么久以来,这还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让我觉得他适合给我当儿媳、儿婿的年轻人。你看看照片,他叫Tino,光论长相也比之前那个谁好多了吧!” 谢玉好笑地拿过电话,往上边看了看,这一眼却超乎他想象许多。 这个Tino正如他母亲所言,又高又帅,和当红的模特演员相比也毫不逊色。对方还生着一头金发,外国人的特征更浓,也有几分东方人的轮廓。 而且,那是非常阳光爽直的帅气,浑身弥漫着让人倍感舒服的气质。他连翻了几张照片,不由得感叹他母亲不愧是当年娱乐圈的人,眼光高,也是真的好。 “长得挺不错的,但您给我介绍一个外国人,是要让我去意大利吗?”谢玉把手机还给廖莉。 “妈妈都打听好了,Tino明年就要大学毕业了,他有可能会回国工作。你们俩要是成了,那他可以到谢氏来嘛。” 闻言谢玉眉头微皱,他刚想说话,他母亲抢在他前边:“Tino的背景我调查过,他家在做 小生意,算是当地的中产,他又是 分卷阅读21 都灵大学的高材生,背景和人都干干净净,配我儿子绝对没问题。” “是我配不上人家吧,要不,你还是把他收了给我当小爹。” “……” 谢玉笑。但他母亲忽然无言地望着他,露出了一丝难过的表情。笑着笑着他就愣了。 --------------- 家族是这样的: 杜:杜少熠(独子)、父母 谢:谢玉 (独子)谢昊明(父亲家主)-廖莉(母亲) 陈:陈学(家主)-大儿子陈洪羽,小儿子陈鸿杰 李:当家 李林甫-老大李尹莺、老二李尹晖(田耀奸夫) 李林甫二弟李林国 儿子:李广坤 李绵远是李家的远亲,和这些争斗没有关系,关于他暂时不能说得更多,只能说李绵远是个重要角色,不是白莲花 李林晖和李尹晖这个是当初我取名之后才发现儿子和父亲同字,就改了,忘记在长佩改造成了误会抱歉,哈哈哈。 以及李广坤不是二房是二侄子。哈哈哈。 20. “怎么了这是?” 廖莉吸了一口气,再次抬起头凝视着谢玉:“儿子,你知不知道,你在我的心里就像一颗蒲公英。看起来你的根在家里,但你却永远在飘来飘去,我和你父亲永远抓不住你,我们不知道下一秒你的行踪,担心你在外边会遇到什么,不知道哪一天你才会踏实安全地落到地面。” 谢玉变得更加的怔愣。他和廖莉之间虽然有过许多的谈话,和其他母子一样,方方面面不可避免,但他母亲从没对他说过这样的话,没有表达过对他这样一种长久的、惶惑不安的担忧。 “我从没想过一定要你把谢家发扬光大,但妈妈也不想你再去找田耀那样的人,我希望你能遇到一个好的、对的,能关心你、让你开心、也能为你分担的人。不管他做什么,对你的那份情感一定是真实的。我真的很害怕,很怕哪一天突然得到你的消息,又是你为了别人自杀!” “我没……”早前他就在电话里给廖莉解释过,他的“自杀”是个误会。 “我知道你没有,但对我来说没有区别。”廖莉擦了擦眼角,慢慢地缓和了情绪,舒了一口气,“我对你关心,和对你的担忧的重量是一样的。如果你永远在天空漂浮,我的担心就永远没办法消除。” 谢玉的大脑有些茫然,也有好几份的错乱。 如果只是父母寻常的教诲,他大可不耐烦地站起来说一声:“啰嗦”。 但越是纯粹的感情攻势他却越是没有办法,他可以和他们吵他们闹,却唯独承受不了柔软的沉重。 “我知道了。”青年说,“我考虑考虑吧。” 谁都觉得他洒脱妄为。 也许他真的是这样。 但他的心里什么时候长出了些什么牵绊,绊住了他曾经像烈风一样的不顾一切? 也许是他眼瞎错认田耀,给家里造成了伤害。 也许是谢家的现实,让他产生的过去未曾有过的认知。 也许,也许是他人生中一重又一重的变数,让他有措手不及的烦扰,却也有别的什么让他重视自己,重视和家人之间的关系。 糟糕的事情回头再看,未必真的糟透了顶。 如果没发现田耀出轨了一个两个三四个对象,还跟李尹晖搞到了一起,他和父母现在还处于僵局。 而如果……杜少熠没有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现在的他,又会如何呢。 他的脑子里自然而然的出现了那个男人的脸。他不断招惹他,让他感到烦,但杜少熠对他做的何止于如此。 杜少熠劝他忍耐,劝和他与家里的关系,发现他的秘密,去陈鸿杰那里救他……原来他们之间,竟已越来越扯不清楚。 他甚至隐隐觉得,或许他生活里最大的变数不是谢家这几年的衰落,不是田耀的背叛,而是杜少熠时隔十五年的再次出现。 一想到这些谢玉的内心就变得更为复杂,那心绪让他难得的感到不安。 现在他母亲给他物色男友,是好事也说不定。 谢玉老实地在家里陪了廖莉一天,下午四点过的时候,他还是找借口出了门。 毕竟,他并没有他父母以为的那么闲,虽然万里恒通的事情迟早要暴露,但现在这个当口,他不想家里为了这件事再多添一桩烦恼。 山城距离少城三个多小时的车程,谢玉独自开车到达时已经八点半。 山城是一座夜景非常漂亮的城市,长江从主城环绕而过,辉煌热闹的灯火随着城市陡峭的坡度从江面一路往上铺张,像要冲破天际的火焰,烧亮黑色夜空。 只是谢玉无心欣赏夜色,这里的交通十分诡异,跟着导航反而三番五次到了别处,实在让人抓狂。 等见到张佳祺吃上晚餐,已经是九点过。 一边给谢玉夹菜张佳祺一边说:“今天我亲自去逼问了那小子,他咬死自己是山河社的人,腿被打断了也不松口。” 谢玉没接话,他瞅了一下自己的碗又看了一眼张佳祺的碗:“你怎么不吃?” 张佳祺推了一下眼镜:“我已经跟段鸿义一起吃了晚饭,我没告诉你吗?” “……”谢玉歪着下巴把张佳祺看了一眼,玩味地勾嘴,“行啊,这么快就勾搭上了。” “胡说八道什么,今天他跟我一起去‘提审’的人,晚上人家非常做东请客,我也不好推脱。”张佳祺放下筷子,“现在还不能让他知道你的身份,所以你们最好先不要碰面。” 谢玉又不怀好意地笑了一声,接着表情变得肃然:“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真的是段鸿义干的?” 张佳祺道:“我虽然也有怀疑他,但我觉得可能性不大。一来我们和山河社之间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二来以我和段鸿义的接触来看,我觉得他还行,三来从你昨晚发生的事情我推断,最近的两出事也许都是陈家做的。” 谢玉动了动眉,对张佳祺的话不置可否,夹了一颗花生米放进嘴:“人关在哪里?待会儿我去一趟。” “都这么晚了,你明早再去也不迟。” “明天我想尽量早点赶回去。” 张佳祺没想到谢玉这么急,不由得惊讶起来:“你别的还有什么事?” 谢玉无奈地说:“我妈给我介绍了一名对象,她最近旅游的时候认识的,我以为我不用这么快见到对方,谁知道她已经把人带回了少城。明天晚上我们就要见面。” “……”张佳祺愣了一下,而后表情有点错乱,“你要去相亲?你认真的?” “不然呢?”谢玉又觉得好笑又很无奈,还有点头痛,“反正我现在也单身。” 张佳祺仍旧有些懵逼:“是我搞错了吗,我还以为……” “你以为?” 看谢玉这坦坦荡荡的样子,张佳祺觉得真是自己想多了,他还以为谢玉和杜少熠有什么呢。昨晚那男人跟他 联系的时候,隔着电话他却嗅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味道。但谢 分卷阅读22 玉这么一说,仿佛真的是他自己脑补了杜少熠当时的焦急和关心。 “没什么。”张佳祺说,“你赶紧吃,待会儿我带你过去。” “莫名其妙。”谢玉给了好友一个白眼,便自顾吃起菜来。 张佳祺盯着他的脑袋问:“我有个问题,谢玉,这段时间你是怎么解决生理需求的?” 谢玉被这问题问得。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操过人了,反而最近被杜少熠操来又操去,张佳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谢玉忍不住毒舌,反问道:“那你这个处男最近是怎么解决生理需求的?” “滚!” 趁着夜色,谢玉与张佳祺来到了他们关押人的地方。 那是一个江边的废旧平层仓库,张佳祺派了人守在这里。谢玉穿着一身深色运动服,戴着棒球帽和花口罩,两人走进仓库,张佳祺让其他人退了出去。 地上扔满废弃物,仓库中一片杂乱,一些老旧的管道沿着整个蜿蜒回环,橘黄色的吊灯高高悬在头顶,映着被栓挂在几根管道上已经面目全非的男人。 踩在杂物上发出的声音在空寂的空间中被放大了好几倍,看似已经昏迷的男人慢慢抬起头,用肿得不成样子的双眼朝谢玉看来。 谢玉盯着那张满是血污的脸,既痛恨对方所作所为,也佩服他视死如归的精神。 “又换了个人吗。”男人竟先开了口,把谢玉看着,那张脸笑得要多丑有多丑,“你们怎么逼我都没用,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是山河社的人,是我们老板派我把毒品藏到你们的仓库诬陷你们。” “是吗。”戴着口罩的年轻人来到男人的面前,抬头仰视着他说道,“一般出卖自己人的人,都胆小如鼠贪生怕死,你要是屁滚尿流跪下来求饶告诉我你是山河社的人,说不定今天我就信了。 “既然你不是那种人,那我猜有两种可能。第一种,真正对你你发号施令的人对你恩重如山,哪怕死你也不会背叛他。” 年轻人手插在裤兜里,一直观察着男人的脸:“还有一种,你不是为自己也不是为你上边的人,而是有家人、情人,或者其他重要的人,你为了他们的安危,或者说你干这件事已经为他们谋求了巨大的好处,所以牺牲自己无所谓。” 这一刻,对方的眼神有了极其细微的变化:“随你怎么说吧!” 在对方一瞬间的动摇里,谢玉已经有了七八成的底,他无情地说道:“我们已经在查你的真实身份,而且很快就会知道你要保护的是谁。到时候我会要你自以为是的付出付诸流水,让你主动开口承认自己的错误。” 听到这里,男人的眼神真的有了变化,他似乎想辩驳,但又忍住了冲动:“随你们去查吧!” “给你一天时间,你主动坦白实情,你和你相关的人我们全部放过,甚至——如果你有难处我会竭尽全力帮你。如果明晚十二点之前你依旧不说实话……” 谢玉顿了一下。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被地上的油污弄脏的鞋,轻声说道:“我会把你们一起沉尸江底。” 这一声“沉尸江底”是如此的轻描淡写,却叫人背心处升起极度的恶寒。 说完他重新抬起头来:“山城的夜色这么美,活着和你最重要的人一起看不好吗。” 对方这次干脆咬牙偏过了头,直接不再理睬谢玉。 谢玉转过身对着张佳祺:“让人把他放下来吧。” 张佳祺愣愣的。他听到了什么? 刚才那一番话像谢玉说的? 他还以为以谢玉的性格今晚有人要再去半条命,他都做好了劝阻谢玉的准备。 可是眼前的人的行为完全就不是他想的那样啊。 “干吗呢?”谢玉伸手理了一下帽子。 张佳祺:“见鬼……” 口罩下的嘴发出了一道忍俊不禁的笑声。 回到酒店,谢玉又倦又困。他好几天没好好地休息,纵欲过度的身体还发出从头到脚的酸痛。 洗过澡躺回床上,望着窗外的夜色,他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杜少熠。 他原本想过别的方法,恨不得把构陷他们的人打得半死。 今天在路上时他却想,如果他问杜少熠,杜少熠会给他什么建议。那个男人能稳住他们谢家,同时稳住陈家和李家,靠的并非冲动。 他其实一直都明白,很多问题用拳头解决不了,他可以用更圆滑的手段去处理许多事情。但为什么现在他才能这么自然而然地做出来呢。 ---- 21. 送走了谢玉,杜少熠如约去一栋别墅见了李广坤,把谢玉的事情向李广坤和盘托出。 听到谢玉竟然是万里恒通的BOSS,那一刻李广坤的表情好看得不行。他虽然不了解万里恒通,但也知道它是陈氏物流业的劲敌,而谢玉那样的纨绔怎么可能有那样的经营能力,而且还是背后操控? “最开始的时候我也很吃惊。”男人翘着腿靠着沙发,他抽着一支烟,面对着外面,悠悠地说,“虽然万里恒通的成功有运气成分在里边,我们依然小看了他。” 能和李察搭上桥不是那么简单,得有真正的实力。 所以杜少熠更深入地挖掘了谢玉背后的秘密,才发现他投资的生意何止万里恒通——这个他们认为的废物败家子也许真的走了狗屎运,他竟然投资了好几个这几年取得成功的大项目,悄悄地捞了不少钱。 他背后日渐矗立起强大的资本,而这资本之墙无声无息升起来时,他们还在被他耍得团团转。 所以,看来那个晚上的一百九十万,谢玉花得真不心疼。 想到这里杜少熠忍不住翘了翘嘴角。还有脸骂他是狗,小混蛋自己才是个狗东西。 但现在的谢玉与陈家的段位相比,差距依旧太明显,他根本不可能斗得过陈家,甚至会将整个谢家拖下水。 杜少熠详细讲述了自己和陈鸿杰做的约定:“陈家可以适当提供人力和交通资源,其他的他们不会插手帮忙。如果要跟万里恒通抢李察这笔生意,我必须找一个聪明而且我能信得过的人。” 李广坤的脸上适时地露出点喜色:“那是必须的。” “至少在合同签订之前不能让谢玉知道跟他竞争的人是我。” “嗯……不过,杜少,其实刚才我就有一个很大的疑问了。”李广坤往杜少熠那边凑了凑,低声地问,“你为什么要听陈鸿杰的啊?就算你当时要救谢玉是情分又不是本分……” “哪怕没有出陈鸿杰这件事我也打算这么做,我答应陈鸿杰帮他把李察那笔生意从万里恒通那里抢走,这么做完全是一举两得。” “所以我才说,你为什么要做啊?” “因为?”男人咬着烟,“因为我说的话谢玉总是不肯听,跟李察做这桩生意太危险,我只能这么阻止他。” 李广坤:“……” 虽然没听到正面的答案,但李广坤瞬间察觉到一件事—— 杜少熠对谢玉没那么简单。表面上是抢谢玉的 分卷阅读23 大生意,究其根本却是为了保护他。用心良苦有木有啊! 他突然又想起谢玉在他这里花了一百九十万的那次,第二天他的人回到会所,他当然要关心关心八卦八卦。谁知道他一问情况,对方却面色微妙地回了一句:“我什么都没干,听别人干了一晚。” 李广坤再问的时候,对方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再吐露半个字,说是被金主警告了要闭嘴。 怎么想,“干一晚”所指的也应该至少有两人。那么除了谢玉,另一个当事人是谁?! 李广坤醍醐灌顶,那天晚上杜少熠不肯在他这里多玩一会儿,难不成就是赶着去当谢玉的姘头?! 艹……这么解释就什么都说得通了。 但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搞上的啊?! 所以杜少熠看人的眼光不可谓不好。李家这位毫无地位的少爷何等聪明,窥一斑而知全豹,杜少熠一个关键字不说,真相已经被他猜得七七八八。 这一下李广坤更坚定地相信杜少熠的立场绝对不是自己一开始以为的中立。杜少熠宁肯被谢玉误会也要把他M国的生意抢过来,那他极有可能迟早有天会为了谢玉而跟李、陈为敌。 想到这里,李广坤又不由得有些感动。 杜少熠是真正的信他才会找他合作。毕竟以他是李家人的立场,但凡不是全心全意相信他,也不可能考虑他。 杜少熠这个人,该说他太大胆,还是太……什么呢。 “李察那边我今天就跟他联系,之后再为你引荐。因为李察的需求相对比较急,我已经提前在做安排,以避免到时候火烧屁股。 “还有,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你暂时不能让李家的人知道你参与此事。” “我知道,你不用顾忌我这边的情况,我这人虽然话多,但口风其实挺紧的。”他跟李家这群人原本也没什么好说,连他父母他都懒得跟他们说些生意上的事情,而他们也真不怎么关心他在做什么,谁会想到他竟然能跟杜少熠这块红烧肉走得近呢。 当天,杜少熠与李广坤一直待在一起,直至夜色初上男人才坐车离开。 彼时谢玉正在前往山城的路上。 第二天晚上,谢玉在一家极富情调的法国餐厅,和来自意大利的青年Tino见了第一次面。 他以为Tino是个阳光健朗的人,却不曾想对方竟然是一只热情的大狗,除了帅气体贴,竟还颇有些可爱成分。 对方给人的感觉实在太好,好得原本只是想敷衍敷衍的谢玉竟然有点动摇。 只是……对方比他高了好几公分,他不怎么喜欢操`比他高的,但也不想再被第二个人走后门。 电话响起来,谢玉拿出来看了看。张佳祺。 “我去个洗手间。”他跟Tino打了个招呼站起来,大步地往洗手间走去。 一边走一边接通了电话:“喂?” “谢玉,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张佳祺兴奋的声音传过来,谢玉不由得挑了挑眉头,全神贯注地听张佳祺要说什么——尽管他大致已经猜到。 “什么好消息?”谢玉伸手去推洗手间的门。 他的手刚落在门上,那扇门已经被人从里拉开,耳朵里依旧响着张佳祺的声音:“对方交待了,他果然不是山河社的人,他是陈家派来的——” 谢玉站在门外,他的眼睛里,是和他面对着面,站在门里边的,跟他一样因为不期而遇而露出了一点吃惊神色的男人。 ------------ 22. 门内的人,自然就是“阴魂不散”的杜少熠。 男人挑了挑眉,把谢玉打量两眼。 今天谢玉穿着修身的西装,平日散在额前的头发精心地梳了上去,露出饱满耐看的额头,脚上一双锃亮的皮鞋,又帅气又精神。 谢玉这模样杜少熠还是头回见,一来,此刻的谢玉说不出的勾人视线,二来,杜少熠不由得想,谢玉收拾得如此人模狗样来这种餐厅,是跟谁一道。 “你在这里干什么?”男人高大的身躯矗立在原地。 “吃饭啊还能干什么。”青年收拾了一下惊讶的神情,随后对电话那头的张佳祺说道,“我回头再联系你,之后的事你看着处理就行。” “哦?”杜少熠先忽略了谢玉的后半句话,见他挂了电话,便用脚抵着门,手也撑在门上挡着他的去路,居高临下地问,“跟谁吃饭?” 青年想也没想:“我弟弟。你让开行不行,我要上厕所。” 杜少熠没动,笑了一声:“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个‘弟弟’。” 谢玉心说干你什么事,他懒得跟杜少熠纠扯这问题,反问道:“那你呢,你又跟谁来这里吃饭?” “呵?谁说我来这吃饭,我来这上洗手间的,头上这么大的‘W?C’你看不到吗?” “……”草! 谢玉原本也不是那么想上厕所,他知道杜少熠是故意挡他路,干脆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走了没两步,察觉背后有人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 谢玉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他和家里人都满意的,生怕杜少熠今天没眼力见坏他好事。在走出过道之前他停下来,转身对停在他面前的男人说道:“杜少熠,走出去之后我们就当不认识,你干你的,我干我的,OK?” 杜少熠见他这紧张兮兮的样子,心里渐渐冒出些什么想法,脸色也变得不怎么好看起来,皮笑肉不笑地道:“紧张什么,我又没准备监视你。” 倒显得谢玉是在自作多情。 等转出走廊回到餐厅,果然两人如同路人各自分开,谢玉往左杜少熠往右。 谢玉走到餐桌前,回过身,看到杜少熠停留在一张餐桌前。一名男人正从桌前的椅子上站起来,手里牵着个大概四五岁的小胖妞。 谢玉只见到那人的侧脸,看起来颇有些斯文俊逸。 而杜少熠竟完全没了平日那种要么霸道凌厉,要么对谢玉耍尽无赖的模样,还主动接过男人的西装。 此时两人之间不知在说什么,气氛格外的融洽。 他们那一桌已经用晚餐准备离开,自始至终杜少熠也没往谢玉这边看一眼。 谢玉收回视线,心说有什么了不得的。只不过他从没见过杜少熠面对别人竟那么的温柔,心底总有些说不出的奇怪,和别的一些说不上来的什么。 他坐回去,就见一双带笑的眼睛望着自己。 “是你认识的人吗?”面前的青年也刚刚从谢玉注视的方向收回视线,一脸的天然。 谢玉:“……”按他往常的习惯,或许脱口就要来句“没有我认识的人,只有条我认识的狗”,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并没有说出这种话来。 或许在Tino这只阳光热情的大狗面前不适合讲那种话。 谁知道。 “待会儿你不急着回酒店的话我们去看电影吧。”谢玉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主动对饭后活动提出了建议。 “好啊。” 桌对面的年轻人晃着一口 分卷阅读24 整洁的白牙,一头金发打理得十分帅气,在灯光下整个人都显得格外温暖。 被那双赤子般的眼睛望着,谢玉的嘴角如同被控制了似的,也勾起了一个深深的弧度。他倒是很快就把杜少熠给扔到了脑后。 杜少熠手臂上搭着李绵远的西装外套,李绵远父女走在前边,他跟在后边。 离开前,男人扭头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谢玉与别人正言笑晏晏。 鸭子过了是外国人?口味还真杂。 而他杜少熠在他谢玉眼里,或许跟那些人没什么差,充其量他也就是他的一根免费按摩棒罢了。 真是绝情的小混蛋。 “怎么了?”前边的人回头问。 “没什么,走吧。”男人不再想有的没的,抬脚跟上了前方比他矮半个头的人。 他们一路前行,杜少熠看着李绵远的后脑勺,有些恍惚。 一眨眼,看似漫长的五年已经飞快地流逝。 五年未见,他却说不出口,其实在这五年里,他曾以各种各样地方式“接近”他。 这个男人曾经以为他和李绵远之间再也不会这样平和的、甚至是温馨地共同吃上一顿饭,他曾以为他如果他见到他的妻子或者他的孩子,他一定无法控制自己,怒不可遏,当众爆发。 但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竟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的女儿,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不顺眼。 就像之前很多年的时间里,他也总以为他们之间最好的“发生”就是终将一生厮守,却直到最后,他也没有真正地抓住过对方的手。 他曾经用了所有的力气克制自己,压抑着把李绵远和那个让他背弃了他的女人一起弄死的念头,他从未对第二个人这样的忍耐过,也从未因第二个人如此煎熬。 只是心底最黑暗、最坏、最恶毒的事,杜少熠一件也没能对这个男人做过。 他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容忍,忍耐,力不从心。 李绵远回国结婚第二年快结束时,他的妻子许艺病逝。远在大洋那端的杜少熠也听过许艺其实是死于自杀的说法。 那之后不久,李绵远的恩师、也是他的岳父徐厚泽,也因病去世。 李察挂于家中那副珍贵的夫人画像,就是李绵远画于徐厚泽去世的那段时间。 也许在那个时候,他已经不再那么恨他。 他只会偶尔无法控制地,去沿着那些对自己而言毫无意义的轨迹,去回溯一段李绵远曾经的足迹。 是的,时间可以改变一切。 包括。 恨。 地下停车场到了。 很快找到了李绵远的车。 他手里牵着的孩子已经小鸡啄米地打瞌睡。 年轻的父亲的无奈地把往自己腿上靠的孩子扶稳,他们和杜少熠站得很近,像亲密的朋友一样的距离。 他抬头看着高大的男人:“谢谢你愿意跟我和妞妞一起吃饭,那……再见了。” 他比杜少熠还小一岁,外貌比实际年龄看起来还要年轻个两三岁,杜少熠看着他,总觉得面前还是许多年前的那个李绵远,只有对方掌心里的孩子提醒着男人,一切已天翻地覆。 明亮的灯下杜少熠的身形显得更加高大,而炽烈的灯光冲淡了一切冷酷复杂的棱角,他深深地看着李绵远,在对方头顶压上一片厚重的阴影,半晌开口说道:“那我们改天再约吧。” 杜少熠的这句话让李绵远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接着年轻的画家抿嘴笑了起来,那是真心的、松了一口长气的笑容。 “好,”他说,“好。” -------------------------- 23. 李绵远把妞妞抱上车,小心翼翼地将儿童座椅的安全带给她系好。 杜少熠在旁边看着李绵远作为一名父亲而操劳,这般陌生的场景,时隔久远的旧人,从背影里泛出记忆的旧时光,恍若隔世。 李绵远走了。杜少熠的车就停在不远处,他走过去,内心并不平静,也不急迫和焦灼。 他甚至没有去探寻这一刻自己的心情究竟如何。 坐进车里,慢慢地抽了一支烟,这期间杜少熠的整个大脑都是放空的。再见李绵远,他的内心没有波涛汹涌,他只是暌违地、自然地想起了在李林甫那里首见李绵远的那天,清风艳阳相映,二十岁的李绵远少年温润的脸。 看了场电影,谢玉又请Tino去吃宵夜。 两人的性格合得来,才一晚上就变得像熟人。 两名穿得光鲜帅气的年轻人在简陋的露天大排档坐下来,一下就吸引了不少目光。谢玉把外套解开,衬衣扣子也连解两颗,熟练地开了瓶啤酒就着瓶子来一口,原本一整夜都精致又禁欲的气质,顿时变成了一身洒脱。 Tino见他舒舒服服的样子,也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外套扣子松开,顺便把弄成大背头的金发两三下给撩开,让它们随意地散在了额头。 来自意大利的年轻人露出好看的牙齿,冲着谢玉笑。 谢玉是越发的觉得他妈不愧是他妈。 他是个自由随性的人,他也喜欢相处得自由舒服的人,而Tino完全能戳中这点。 “能喝吗?”谢玉给Tino也开了一瓶酒。 Tino抿抿嘴,有点小傲慢:“你可不要小看意大利人的酒量。” “你说的,”谢玉转头对卖酒的小妹喊,“抱一箱啤酒过来。” Tino惊恐地张大眼睛说:“我们两个?不了吧!”帅气里透着好几分的可爱,引得旁边桌的一群女孩子纷纷举起手机偷拍。 谢玉翘着腿靠着椅背,用下巴挑衅:“今晚不把你喝趴下我们不回去。” Tino又抿了一下嘴,又深又亮的眼眸里流露出对谢玉挑衅的回应,还有点恰如其分的狡黠:“我其实是怕把你喝醉。” “怕什么,我能吃了你?” Tino小声地笑:“我是弯的,你也是弯的,要是喝醉了多么危险啊。” 确实很有道理。但他怎么可能比他先醉。 二人摆了满桌子新鲜起盖的啤酒,一会儿让人垂涎欲滴的烧烤也送了上来,初冬的夜风吹起,有些冷,却又夹杂着爽快惬意。 不知不觉美食已尽数下肚,啤酒瓶空了一瓶又一瓶。谢玉酒量还算好,但喝了那么多早已经醉眼朦胧,桌的对面,金发的年轻人也醉眼朦胧地趴着。 剩了两三瓶酒,谢玉硬塞了一瓶给Tino,两个酒鬼一瓶不剩全干掉。 之后谢玉记得最清楚的是自己接了个电话,潜意识里他以为是家里的司机。 等了不知道多久,车来了以后,谢玉和Tino勾肩搭背摇摇晃晃地往车那边走,晃了没几步却被人从中间扯开。 谢玉被人塞进后座扭曲地躺着,迷迷糊糊间他还惦记着Tino的安全,费力地抬点脖子:“Ti、Tino?” 接 着就看到副驾驶位上也被塞了一团人影进来,他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睛:“先、先把他送到酒店……” 分卷阅读25 再后来一切都断了片,被人扔到床上,那种天旋地转间的晕吐也仿佛是在做着一场梦。 甚至仿佛还有更羞耻的梦境,是谢玉从床上变到了浴缸里,坐在一副强健的身躯上,一边眩晕着一边跟人火热地缠绵的那一幅幅场景;是他尿憋得要爆炸,被人操到在满缸的热水里直接解放了他的膀胱,那一刻高/潮同时抵达,直接把谢玉送上了天堂…… 谢玉就在那热/辣可耻的梦境中醒了过来,身体发着事后的软,脑袋发着醉后的晕,胃里还残存着恶心感,身体不知是爽得更多还是难受更多。 他呻吟了一声,想伸手去揉额头,忽然,他的身体绷得像石头一样直——腰上箍着一双手,他背后有人! 宿醉的眩晕在刹那间去了七七八八,谢玉双眼一瞪,从牙缝里挤出一声沙哑的“操!” 他愕然地发现这里不是他家,更像是陌生的酒店。 背心处,紧贴着他的那副健实的身躯,不用看也是男人的。此刻他不着寸缕,而顶在他大腿内侧,危险地贴在他穴外那根又粗又硬的东西,也昭示着跟他黏在一起的人什么都没穿。 谢玉的额上泌出了一层薄汗。 他跟Tino真的搞了?!谢特。谢特! 他不是厌恶Tino,但在这时候,他脑海里反而有着无比清醒的认知——他是很喜欢Tino,但他根本没把对方当成上床对象。 虽然接触时间很少,谢玉看得出Tino不是那种随便的人,正因如此,他的头愁得快炸开。 而且他真没法接受自己再被人走后门,他跟杜少熠……他虽然没想过为什么杜少熠可以,但也隐隐明白,他跟杜少熠的一次次偶然中存续着说不清的必然。 总之不管头一夜他跟Tino是不是搞得像他做梦那样火热疯狂,他都没办法想象过后他们面对着面时会是多么糟糕的情况。 怎么办。 他是不是要对Tino负责? 谢玉快喘不过气来。都怪他,是他没听Tino的,害得两人都喝得烂醉。今天不管他和谁上了床,他原本都不会有这么矛盾的心情,但偏偏是这么好的人。 他不能装疯卖傻、不负责任地送出那句经典渣男台词——“忘了吧,这只是一场酒醉后的意外”。 但他该怎么做?! 谢玉陷入了疯狂的矛盾和纠结,完全没发现他背后的男人已经醒来。 十一月初的上午,酒店暖气已开,在暖洋洋的空气里,宿醉后的青年独自演完了一场极度丰富的内心戏。 男人睁着眼睛,有好几次忍不住想要问他究竟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又有好几次,因为他身体的颤动或紧绷而禁不住勾起唇角。 后来他终于忍不下去,手动了动,将他紧紧地拖入胸膛,扳过他的下巴,霸道地封住了他默默念念叨叨的嘴。 棕色的双眸与黑发直直地映入谢玉眼底,他所有的震惊随着杜少熠越发深入的吻而逐渐清醒。 那条熟悉的舌头搅乱他的呼吸,换着角度对他又吸又啃,闭上眼睛他都能知道这张蛮横的该死的嘴巴是谁的! 在被人压在下边打开双腿的那一刻,他伸出手,毫不留情地把杜少熠从身上推了下去! “我草死你!”青年喘着粗气骂人。他看起来很生气,实际却并不那么想。 在发现自己搞了一个意识乌龙的那刻,谢玉的第一个念头是“怎么回事?!”,第二个念头是“幸好是杜少熠”。 他觉得自己真是太特么可笑了,又舒了一大口气。 杜少熠被他推了一把坐在他头顶上,眼神火辣辣的。 两三秒后,谢玉闪电般窜起来按住杜少熠的肩,大力地将人摁进了床褥。 “你为什么又在这里?!”他翻身而上,跪在杜少熠身体两侧,恶狠狠地问。已经不是第一次,他在陌生的环境睁开眼睛,面前是这个不该在他身边的男人。 “啧,把我当司机和佣人使唤,你倒是都不记得了对吧。”杜少熠躺在枕头上,抓着他的手腕将他往下一扯。谢玉朝杜少熠倒下去,在跌入男人怀里之前,用手肘撑在杜少熠头两侧稳住了自己。 “我不记得!”谢玉在杜少熠眼前斩钉截铁地卖失忆。 谁规定只准杜少熠耍无赖,这一招他谢玉又不是不会。杜少熠这么问的时候他就明白,头一夜他接到的那个电话不是司机的,是杜少熠的,而来接他的人当然就是眼前这男人。 杜少熠用右手轻轻捏住谢玉的下巴,头稍微一抬就在小混蛋的嘴上“啾”了一口。 “其他呢,都忘了?”他揉着他的脸,按着他的后颈把他的脸压下来,在他耳畔流氓地吹口热气,“比如,你被我/操得失禁,在我怀里像小母狗一样疯狂地索求我,哭着叫我老公,求我用我的肉/棒把你操死、等等。” “少给我胡说八道!你还真以为自己很大很厉害?”谢玉脸一红,被操失禁他有印象,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但后面那些他绝对不会承认。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怎么可能相信那些话。 杜少熠的左手慢慢地从谢玉的大腿往上移,一边游移,他一边在谢玉唇边用低热的嗓音说:“既然谢少忘记了,那就让我帮你回忆回忆,我的有多大、多厉害。” 谢玉往唇边那张狗嘴上咬了一口,“哼”笑一声:“杜狗,我们谁怕谁啊!” 说完,重重吻住了男人的双唇。 青年的里边还是湿的,他坐在杜少熠腰间,反手握着杜少熠的坚/挺对准自己。男人躺在下边掰开他光滑紧致的臀肉,腰一挺,那根东西便顶了进去。 “啊……”谢玉腰一软,还没适应,杜少熠逮着他的腰往下一按,整根埋进了骚软的肠穴深处。 “你、你急个屁啊!”谢玉倒在杜少熠身上,男人笑了一声,连续往上“啪啪啪”地操送了好几次,每次还都故意碾过他的死穴,才几下就操得谢玉嘴里发出了呻吟,性/器也飞速地硬了起来。 “慢点、嗯呃~别、别弄那里、操、呜~~”清醒的时候,那种快感激得谢玉想逃,身体却与之相反,已逐渐习惯杜少熠肉刃的后/穴配合着男人的动作而紧紧地吸含,柔韧结实的腰为了更多的快感而扭动扭腰。 他大开着腿坐在杜少熠的腰间,努力直起身子想要掌控主动权,越来越快地吞吐。 杜少熠的孽根在他里边硬邦邦又生龙活虎地搏动着,将他填满,撑得发胀,擦过他所有敏感区域,让他爽得想要不停尖叫。 “嗯嗯、哈、嗯、嗯~~” 两人绞在一起,很快就浑身汗湿。 ---------------------------------------- 24. 杜少熠不再满足躺在下边,两只大手抓了青年的双腿,就着依旧在操干他的动作翻转了一圈,成了他在上而谢玉在下边。 分卷阅读26 换了方位,更方便杜少熠狂猛地冲撞,把青年的臀悬空托起,摁在自己的性/器上猛操了好一阵。 “啊啊啊~~唔唔、呃啊——” 两行激情的泪水顺着谢玉的眼角滑落,他叫了几声“慢点”,身体热得要化了似的,唯独杜少熠的巨物每一次的抽送又满又实。 他的后/穴贪婪地啜吸着男人的东西,描摹着属于杜少熠每一寸的形状,他们就如同长成了一处,契合得完美非常。 渐渐又换了姿势,两个人跪在床上,杜少熠从后边“噗滋噗滋”地不断地干着怀里的青年。 谢玉一边发出粘腻的喘息与呻吟,一边反手圈着男人的脖子,转过脸与杜少熠疯狂地接吻。 “嗯嗯、嗯、啾、啾、嗯、嗯呜~~” 谢玉双眼迷离,越发情动,杜少熠却逐渐地停了下来,他抱着他的腰,慢慢将自己往外退出,边退边吮着谢玉的唇瓣:“谢小玉,我的这根大吗、嗯?” “别停、别出去!”谢玉急切地去追寻杜少熠的唇,更急切地想要咬住男人即将脱离自己空虚后/穴的肉刃,沙哑的嗓音里尽是不满的渴求。 却听到“啵”的一声,男人的东西彻底抽离了蠕动收缩的穴/口,他在他耳旁绝情地说道:“那你回答我的问题。谢玉,我的东西大不大,跟你那个‘弟弟’比谁更厉害。” “杜少熠,你别玩了!”谢玉心说我怎么知道你们谁更厉害,之前我还以为把我草尿的人是Tino!!我又没真跟他上床! 杜少熠的手指从谢玉的太阳穴滑至下巴,他那根依旧一柱擎天,却忍着小骚穴的勾/引,越发淡漠地对谢玉说:“我很认真地在问你,谢小玉。” 谢玉恨不得给杜少熠几拳把人打晕自己来,之前他没想到杜少熠会给他来这招,要是知道他直接下床走人了! 现在他浑身空虚酥软,尤其是被杜少熠调教得越来越上道的深处,正极度渴望着对方立刻马上插进去毫无空隙地填满、在他里边疯狂地抽动个千次百次。 嘴上的便宜就让他占好了。于是谢玉回道:“你更厉害,行了吧?!” 谁知这回答却并没有让杜少熠高兴。反之,男人自己也没预料到,青年的回话竟令他声音收紧,眼神也冷了几分。 他垂下头,在谢玉耳边问:“你真的和他做过了?” “……”谢玉听着这口吻也觉得杜少熠有点不对劲,侧身把杜少熠打量了两眼道,“非要我承认跟Tino做的人不是你吗?你有什么毛病?” 杜少熠眼神一闪,重新圈了谢玉的腰把人拖回怀里:“他叫Tino?这么说,你们并没有上床。” 谢玉竖了个中指道:“我昨天才见他第一面,除了吃饭看电影喝酒之外,哪有时间干别的?” 他才说完,杜少熠勾起的唇已朝着他碾了下来。 两人在酒店搞了个昏天暗地,在激烈的快感里,谢玉的脑海里却不合时宜地想起头一天他和杜少熠在餐厅的相遇。 那带着孩子和杜少熠共进晚餐的男人又是谁,能让杜狗那般的温和相待。 但那一缕浅薄的意识,也飞速地消失在了激情缠绵的天堂。 “啊~~嗯啊、啊!重点、再、呃啊……” “你太大了,杜少熠、杜少熠!嗯啊啊~” 杜少熠抱着谢玉坐在沙发上,青年渐渐的被操得丢了神魂,在男人怀中扭得像条蛇似的,比起前几次也越发的淫/荡。 他们同时抵达高/潮,青年重重喘息着倒在杜少熠肩头,两人的相连处早湿得一塌糊涂。杜少熠的东西一滑出去,仍在蠕动的穴/口便不断地挤出汩汩淫液来。 杜少熠抚摸着谢玉的身体,侧头往谢玉脸上亲了一口,青年累得眼睛都懒得睁开,只微启双唇,示意杜少熠再来一个。 杜少熠笑了一声,便又在谢玉唇上啄了一口:“去洗澡?” 没得到谢玉的回答,于是他把他抱起来,一起进了浴室。 洗得浑身清爽地出来,床一团乱,杜少熠把人放到床上,把掉落在地的枕头、被子都捡起来,给人伺候得一团舒服。 谢玉闭着眼睛呼呼大睡,已经过了午,杜少熠在客厅里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隔壁的情况——那个叫Tino的外国男人就睡在隔壁套房里,此刻还没起床。 他又打了几通电话,交待了一些别的事情,之后才回到房里躺上了床。 一接触到杜少熠的体温谢玉就往旁边滚去,男人磨了磨牙,盯着他乱糟糟的后脑勺,心底升起一阵莫名的虐待欲。 他把他捞回来,强行在他后颈留下几排深深的牙印,痛得谢玉直接醒了过来。 他转身就给杜少熠一个肘击,虽然杜少熠躲了一下,但锁骨上仍旧重重挨了一记。 “哈,活该。”听到杜少熠的痛呼声,谢玉嘴一咧,展露出无法抑制的幸灾乐祸。 “小混蛋!”杜少熠把人抓着按在身下,在他嘴上连啃几口。谢玉把杜少熠的脸推开:“别烦我,我再睡会儿。” 他闭上眼睛,过两秒眉心一跳,才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 “Tino呢?!”青年从床上翻身而起。 杜少熠的贼手覆在谢玉光溜溜的屁股上捏两把,懒洋洋地回答:“我昨晚就把他沉尸了锦江。” 听到杜少熠这么说,谢玉反而放下了心来,想来杜少熠把Tino安顿得挺好。 他觉也不睡了,爬起来:“昨晚你找我干什么?”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杜少熠扬了扬眉。他昨晚鬼使神差的拨了谢玉的电话,确实没什么要事,或许他就想知道那一刻的谢玉在干什么而已。 谢玉狐疑地把他瞅一眼,而后光着身子下了床,弯下腰在地上一堆衣服里找自己的电话。 杜少熠侧躺着,用单手枕着头,在午后阳光下尽情地欣赏眼前的“美景”,慢悠悠地道:“人就在隔壁,喝得烂醉还没醒呢,你急什么。” 25. 谢玉把手机从衣服里翻了出来,头也不回,毫无戒备:“我不是找他,我找张佳祺。” 山城的那桩事虽然交给了张佳祺处理,但他也要关心一下进程和结果。 最开始谢玉也以为万里恒通两次差点遭陷害,那是陈家对他所作所为的报复。后来他却又想到,其实陈家未必掌握了他的实质证据。 也许他们根本不在乎他谢玉跟万里恒通到底有多深的关系,只不过正好拿他作为整治对手的幌子。 过去几年,纵然他抢了陈家生意,但他一向光明正大,从不在私底下动手脚陷害对手,而现在无论于公于私他也不想再对那些人客气。 翻了一件浴衣套身上,谢玉光脚踩着地板走出了房间。 他消失后,床上的男人想了一下,无声地下了床。 杜少熠走到门口靠着墙,无耻地偷听谢玉讲电话。 通过谢玉单方面的话语,杜少熠把对话的内容猜了个大概。 陈家的人已经两 次试图 分卷阅读27 对万里恒通的仓库做手脚,而万里恒通这边决定加快和李察的合作。还有,谢玉想要利用对手的动作,反过去对付陈家。 关于第一点,杜少熠不觉得陈学有闲心指使人去干那种事,估计又是陈鸿羽或者陈鸿杰搞出来的。 第二点,谢玉不知道M国的生意就要被他截胡,至于被谢玉发现是他在抢生意之后要怎么办,只能到时候再说。 而第三点,杜少熠只听了个没头没尾的事件,凭自己的猜测还原了一部分。一方面他很担心这小混蛋弄出岔子,另一方面又不能不佩服谢玉处理事情时那份超乎自己想象的果敢。 听到谢玉在跟张佳祺道别,杜少熠赶紧离开门口,利落地回到了床上。 谢玉走回来的时候还在手机上噼噼啪啪敲字,杜少熠假装刚刚坐起来,靠在床头问:“打完了?” 谢玉看他一眼,点点头,接着就开始找衣服。 杜少熠:“你现在就要走?” 谢玉一边套裤子一边说:“是啊,Tino醒了,我妈让我们下午早点回家。” “你妈?”杜少熠忽然抓住了一个的关键,声音变直,“他不是你的419对象?” “……”谢玉差点没被裤腿绊了一跤,“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是我一夜情对象?他是我……妈的朋友。” Tino是他相亲对象的事,谢玉还是没说出口。 现在他已经很清楚,他跟Tino成不了。之前他怕杜少熠坏他好事所以没说,现在他也觉得没必要告诉他实情。 杜少熠的眉心则慢慢隆了起来。 谢玉的母亲的朋友?Tino那么年轻,虽然他相信他母亲交友广阔,但杜少熠怎么想怎么觉得谢玉没说实话。 杜少熠不清楚谢玉和所有人的相处模式,但能在大排档里勾肩搭背喝得烂醉,一定是他对对方敞开心扉,真心喜欢的。 想到这里,男人坐直了身体。他看着谢玉拉上黑色长裤的拉链,“唔”道:“我也有挺久没见到伯母,要不然我送你们回去,正好拜访一下她。” “不了吧,我又不是没车。”青年对杜少熠的主动浑不在意,一边扣衬衣扣子一边推辞,“你要登门拜访也请有点诚意,改天把礼物准备好,提前跟我妈约好,到时候再来吧。” 杜少熠有一股把人拖回来弄死的冲动。 谢玉的拒绝对杜少熠来说没有用。 男人掀开被子也下了床,利索地捡起地上那一堆属于他的衣服往身上套。 谢玉警觉地停下动作,转身盯着杜少熠:“干什么你?” “穿衣服,没看到?”男人冲谢玉勾嘴。 “……你别跟着我。”谢玉警告。 “呵。”杜少熠一把将人捞进臂弯里。 谢玉眉头一皱,杜少熠的手指已经移到他西装前襟,开始帮他扣扣子,边扣边盯着他深邃的双眸:“真是无情啊,谢少。” “我哪里无情了。”扣子扣好,谢玉把杜少熠推开,手还未落下,却被杜少熠一把抓住,“扑”的一声圈进了怀里。 杜少熠弯腰,侧头,双唇贴在谢玉脸颊上:“就是这么无情,小混蛋。” 温热的吐息在皮肤上留下一阵酥麻。在这酥麻里谢玉的脑子有些放空,他微微转过脸对着杜少熠,对方的双眼近在咫尺,清晰地映着他的样子。 谢玉的心跳莫名地乱了一个节拍,青年半阖眼睑,唇往前凑了凑,在将要吻上男人干燥的嘴唇的方寸间,又停了下来。 “至少,我在床上的没那么无情吧。” 他说。说完脸一斜,双唇擦着杜少熠的唇而过,在男人脸上落下一吻,犹如蜻蜓点水,又浅又轻。 亲完他流里流气地一笑,有点报复的意味,却不知这个让他心跳微乱的吻究竟还在他和他之间留下了什么。 听到敲门声,刚刚收拾好的Tino打开了房门。 “怎么样,酒醒了没有?”门外,黑发的青年单手抄在西装裤裤兜里,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 “我完全没问题了,嗯?这位是?” “他是我司机。”谢玉回答得真像是那么一回事,他拦不住杜少熠,懒得管他了。后方站着的男人没反驳谢玉的话,只面无表情地把Tino看着,Tino只好礼貌地回了一道爽朗的笑脸。 谢玉不准备进门,看了一下手表:“收拾好了我们就出发吧,先去吃点东西填填东西。今天我妈亲自下厨,她一年都进不了几次厨房,晚上你得多吃点。” Tino受宠若惊地“哇”了一声:“我的待遇也太好了。” 刚刚“哇”完,意大利的年轻人就对上谢玉背后一道似笑非笑的目光。 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位司机大哥有点提防他? 找到杜少熠的车,谢玉考都不考虑一下,跟Tino一起钻进了后座。 留下司机一个人在前边孤单地服务,从镜子里把谢玉死死地盯了好几秒,一副要把他吃了的样子。 杜少熠的登门造访自然受到了廖莉的欢迎。 Tino知道自己被谢玉骗了并未不高兴,反倒是他的第六感让他察觉到了些什么。 --- 25. 谢玉把手机从衣服里翻了出来,头也不回,毫无戒备:“我不是找他,我找张佳祺。” 山城的那桩事虽然交给了张佳祺处理,但他也要关心一下进程和结果。 最开始谢玉也以为万里恒通两次差点遭陷害,那是陈家对他所作所为的报复。后来他却又想到,其实陈家未必掌握了他的实质证据。 也许他们根本不在乎他谢玉跟万里恒通到底有多深的关系,只不过正好拿他作为整治对手的幌子。 过去几年,纵然他抢了陈家生意,但他一向光明正大,从不在私底下动手脚陷害对手,而现在无论于公于私他也不想再对那些人客气。 翻了一件浴衣套身上,谢玉光脚踩着地板走出了房间。 他消失后,床上的男人想了一下,无声地下了床。 杜少熠走到门口靠着墙,无耻地偷听谢玉讲电话。 通过谢玉单方面的话语,杜少熠把对话的内容猜了个大概。 陈家的人已经两次试图对万里恒通的仓库做手脚,而万里恒通这边决定加快和李察的合作。还有,谢玉想要利用对手的动作,反过去对付陈家。 关于第一点,杜少熠不觉得陈学有闲心指使人去干那种事,估计又是陈鸿羽或者陈鸿杰搞出来的。 第二点,谢玉不知道M国的生意就要被他截胡,至于被谢玉发现是他在抢生意之后要怎么办,只能到时候再说。 而第三点,杜少熠只听了个没头没尾的事件,凭自己的猜测还原了一部分。一方面他很担心这小混蛋弄出岔子,另一方面又不能不佩服谢玉处理事情时那份超乎自己想象的果敢。 听到谢玉在跟张佳祺道别,杜少熠赶紧离开门口,利落地回到了床上。 谢 玉走回来的时候还在手机上噼噼啪啪敲字,杜少熠假装刚刚坐起来,靠在床头问: 分卷阅读28 “打完了?” 谢玉看他一眼,点点头,接着就开始找衣服。 杜少熠:“你现在就要走?” 谢玉一边套裤子一边说:“是啊,Tino醒了,我妈让我们下午早点回家。” “你妈?”杜少熠忽然抓住了一个的关键,声音变直,“他不是你的419对象?” “……”谢玉差点没被裤腿绊了一跤,“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是我一夜情对象?他是我……妈的朋友。” Tino是他相亲对象的事,谢玉还是没说出口。 现在他已经很清楚,他跟Tino成不了。之前他怕杜少熠坏他好事所以没说,现在他也觉得没必要告诉他实情。 杜少熠的眉心则慢慢隆了起来。 谢玉的母亲的朋友?Tino那么年轻,虽然他相信他母亲交友广阔,但杜少熠怎么想怎么觉得谢玉没说实话。 杜少熠不清楚谢玉和所有人的相处模式,但能在大排档里勾肩搭背喝得烂醉,一定是他对对方敞开心扉,真心喜欢的。 想到这里,男人坐直了身体。他看着谢玉拉上黑色长裤的拉链,“唔”道:“我也有挺久没见到伯母,要不然我送你们回去,正好拜访一下她。” “不了吧,我又不是没车。”青年对杜少熠的主动浑不在意,一边扣衬衣扣子一边推辞,“你要登门拜访也请有点诚意,改天把礼物准备好,提前跟我妈约好,到时候再来吧。” 杜少熠有一股把人拖回来弄死的冲动。 谢玉的拒绝对杜少熠来说没有用。 男人掀开被子也下了床,利索地捡起地上那一堆属于他的衣服往身上套。 谢玉警觉地停下动作,转身盯着杜少熠:“干什么你?” “穿衣服,没看到?”男人冲谢玉勾嘴。 “……你别跟着我。”谢玉警告。 “呵。”杜少熠一把将人捞进臂弯里。 谢玉眉头一皱,杜少熠的手指已经移到他西装前襟,开始帮他扣扣子,边扣边盯着他深邃的双眸:“真是无情啊,谢少。” “我哪里无情了。”扣子扣好,谢玉把杜少熠推开,手还未落下,却被杜少熠一把抓住,“扑”的一声圈进了怀里。 杜少熠弯腰,侧头,双唇贴在谢玉脸颊上:“就是这么无情,小混蛋。” 温热的吐息在皮肤上留下一阵酥麻。在这酥麻里谢玉的脑子有些放空,他微微转过脸对着杜少熠,对方的双眼近在咫尺,清晰地映着他的样子。 谢玉的心跳莫名地乱了一个节拍,青年半阖眼睑,唇往前凑了凑,在将要吻上男人干燥的嘴唇的方寸间,又停了下来。 “至少,我在床上的没那么无情吧。” 他说。说完脸一斜,双唇擦着杜少熠的唇而过,在男人脸上落下一吻,犹如蜻蜓点水,又浅又轻。 亲完他流里流气地一笑,有点报复的意味,却不知这个让他心跳微乱的吻究竟还在他和他之间留下了什么。 听到敲门声,刚刚收拾好的Tino打开了房门。 “怎么样,酒醒了没有?”门外,黑发的青年单手抄在西装裤裤兜里,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 “我完全没问题了,嗯?这位是?” “他是我司机。”谢玉回答得真像是那么一回事,他拦不住杜少熠,懒得管他了。后方站着的男人没反驳谢玉的话,只面无表情地把Tino看着,Tino只好礼貌地回了一道爽朗的笑脸。 谢玉不准备进门,看了一下手表:“收拾好了我们就出发吧,先去吃点东西填填东西。今天我妈亲自下厨,她一年都进不了几次厨房,晚上你得多吃点。” Tino受宠若惊地“哇”了一声:“我的待遇也太好了。” 刚刚“哇”完,意大利的年轻人就对上谢玉背后一道似笑非笑的目光。 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位司机大哥有点提防他? 找到杜少熠的车,谢玉考都不考虑一下,跟Tino一起钻进了后座。 留下司机一个人在前边孤单地服务,从镜子里把谢玉死死地盯了好几秒,一副要把他吃了的样子。 杜少熠的登门造访自然受到了廖莉的欢迎。 Tino知道自己被谢玉骗了并未不高兴,反倒是他的第六感让他察觉到了些什么。 --- 26. 晚饭后,谢昊明携妻子,带着年轻人们去看他的菜园。 那菜园就在谢家后院出去不远的山坡上,谢昊明没事的时候开垦出来的。里边种了些蔬菜,还有几株长得挺好的枇杷、枣树之类的果树。 谢玉缀在人群后方,看到他父亲一路给杜少熠和Tino介绍自己种的菜,分享它们的成长和种植经验。他觉得有点好笑,心底又生出些莫名的暖意。 他向来不太懂他父亲这些爱好,这会儿一群人走到菜园里的小路上,他也没去跟他们挤。 那俩人倒是很给面子。尤其是Tino一身都是好奇宝宝的热情,在夜晚的灯下看着就更像是一只大金毛。 就连杜少熠仿佛也很有兴致,帮谢玉的母亲摘了几颗水嫩嫩的生菜,交给后边的园丁之后,又蹲下去,在廖莉的指点下采了些别的什么。 谁会想得到,杜少熠会干这种活呢? 夜幕照映下,菜园热闹又祥和,谢玉靠在路灯柱上望着,恰巧摘菜的男人抬起头往他这边看。 遥遥的两人四目相对,谢玉还未做出反应,杜少熠流动的目光已收了回去。 这个小菜园的出现,是这几年才有的事。算起来,大概是谢家的经营开始出现问题那阵子。 谢玉现在才感悟到,也许这片再普通不过的菜地,就是他父亲这几年的精神慰藉。 收获颇丰地回到家里,谢玉起身去洗手间,出来的时候,Tino站在洗手池那里等着他。 “?” “谢玉,我有话给你说。”金发年轻人抿了抿嘴,特别诚挚地望着谢玉。 谢玉双眼大睁。这架势,他该不会是要对他告白吧? “首先我特别谢谢你和你家人对我的关照,这几天回Z国我特别开心。”Tino说。 谢玉:“别这么客气,我们也没做什么。” “然后,重要的是我要对你道歉——真的非常抱歉,这一次我是来和你相亲的,但其实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Tino的脸色变得充满了愧疚,同时他的眼神却又很坚定,“我以为出来一趟可以把他慢慢忘掉,但我仍旧做不到。利用了阿姨和你的好心,我觉得自己很不厚道。” 听到这里,谢玉反而松了一口气,对Tino摆了一下手:“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抱歉。” “之前我已经找机会向阿姨道歉了,阿姨也没有责怪我,你们都是很好的人。” Tino这人真的挺让人喜欢。他不仅热情、聪明,也老实得挺可爱。谢玉想,要怪也只能怪他们彼此之间没有感觉,更 没有缘分。 他拍了一下Tino的胳膊:“没关系,我们还是可以做好朋友。” Tino越发露出了安心 分卷阅读29 的笑容,这时候他忽然面带神秘地问:“杜先生是你的男朋友吗?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听到这句话的谢玉差点没笑出声来。 杜狗要是他男朋友他还跑去相亲干什么。 再说他和杜少熠?打死他吧! 不过——“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Tino指了一下谢玉的后颈:“你脖子上的牙印,我今天不小心看到了。今天早上,咳,你们是一起从隔壁房间出来的吧。” 谢玉抬手往还在隐隐发痛的某处摸了一把,都怪杜狗这混蛋,好端端的发疯咬他干什么。一想到昨晚他们干的坏事被Tino猜到,谢玉的脸不由得热起来。 他勾了一下手指,示意Tino把耳朵贴过来。 Tino弯下腰,谢玉单手搭在他肩头,凑上去压低声音:“我跟他只是身体上的关系,别让我爸妈知道。” “真的吗?你不喜欢他?”Tino似乎不太相信。 “真的,真的假不了。”开什么玩笑,谁喜欢杜狗谁是狗。 Tino和杜少熠在谢家待到快十点,廖莉邀请Tino在家里留宿,但年轻人坚持要回酒店。 杜少熠说:“我送他吧,正好也顺路。” Tino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点点兔子般的紧张。虽然谢玉解释过和他杜少熠没什么,但Tino总觉得和杜少熠单独相处不仅尴尬说不定还很危险。 谢玉见他高高大大却可怜巴巴的,又想起自己的车还停在昨天约会的餐厅,便对父母说道:“我跟他们一起吧,我先把Tino送回去,顺便去把我的车取回来。” 听到谢玉这么说,Tino一下朝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和安心的神色。 杜少熠站在一侧,看着眼前的情形不说话,眼底却冷冷的。 杜少熠开车,两人先把Tino送回了酒店。 谢玉送人上去,好一会儿才从电梯处出现。此时男人靠在车门外,一边抽烟一边盯着返回的青年。 谢玉走过来,空气里飘着香烟的味道,他嫌弃地皱着眉:“臭死了。” 才说完就被人一把抓了按在车上,杜少熠按着他的双手,低头便封了他的嘴,流氓似的霸道无耻地渡了他一口的烟气。 谢玉被呛得直咳,推开人骂:“咳、咳、我草死你!” 杜少熠捏着他下颚又强行亲了他一口,接着拉开副驾的门,把他推了进去。 谢玉一边骂杜少熠神经病一边系好安全带。 杜少熠灭了烟之后上了车,但并不急着发动。 现在,终于只剩下了他跟他两人,男人在有限的空间里紧紧凝视着谢玉,忽然磨牙笑道:“相亲挺顺利的啊?你妈的朋友?呵,谢玉,你这个小-骗-子。” 瞧杜狗这副秋后算账的架势。 下午回家不久谢玉和Tino的关系就暴露了,不过他不觉得有什么可担心。一来他和Tino的相亲没成,二来杜狗又不是他的谁,他们互相隐瞒对方的事何止这一件。 谢玉挑衅地挑挑眉:“是挺顺利,要是不顺利怎么会带回家?你没看到我爸妈多喜欢Tino?还留他在家里过夜。” 杜少熠深觉谢玉就是欠教训。 Tino向廖莉道歉,说明自己有喜欢对象的时候,杜少熠就在现场。这场相亲早就黄了,小混蛋还故意在他面前演戏,不是欠操是什么。 “那你怎么不留在酒店跟他过夜?”男人挑起谢玉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 谢玉竖起中指道:“别把我跟他想得那么龌龊。” 杜少熠忍不住笑起来,凑近青年的脸,低声道:“既然你们互相喜欢,做/爱这种事理所当然,怎么就龌龊了?” 谢玉脸色微变,接着就将下巴上的手扯开:“你脑子里就只有那种事?如果我们互相喜欢,除了上床之外自然还有更多事情可做,如果我满脑子只剩下和他上床,算什么屁的喜欢!” 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杜少熠的一句话激怒。 而杜少熠也同样没想到谢玉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翻脸。 青年的暴脾气上来就难平复,他按开安全带,打开门跳下车,“碰”的甩上车门:“我自己打车,不用你送了。” --- 27. 其实杜少熠那句话算不上什么。谢玉自己开过的玩笑、说过的话比这更过的都有。 但那个瞬间莫名的恼怒控制了他。 说到感情就只有上床,那又算什么“感情”。他和田耀在一起的时候,也从来没只想着跟人滚床单。 杜少熠真的喜欢过人吗。 谢玉一边走一边想,那个除了上床,还会让他想要和他在一起做更多有意思而美好的事情的人。 也许没有吧。 也许,谁知道这混蛋的。 突然,谢玉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场景,那是昨天的餐厅偶遇,杜少熠和带着孩子的那个陌生男人。 那时候的杜少熠是谢玉之前从未见过的杜少熠,他的身上带着一种特有的安全感,不像对别人那么冷酷,也不是对谢玉那样的霸道无赖。 “哈!”谢玉一下子就觉得挺可笑。 头一天他还没想这么仔细,现在他才后知后觉地产生出全新的认知——也许杜少熠的身边早就出现了那样的对象,他和别人上床,可不代表他心里没有想的念的那个人。 真有你的杜少熠。不想招惹有妇之夫,就把我谢玉当替身是吧! 谢玉下车之后,过了两秒杜少熠发动了车。 这臭脾气,除了小混蛋也是没谁了。 车开到谢玉身侧,杜少熠摇开车窗,瞅着谢玉一身低气压的样子,想要骂他又想哄他:“别闹了,上车。” 谢玉越发的冷着脸,他把杜少熠的声音当成耳旁风不予理会,脚底下反而加快了速度。 后边有车过来,被堵在杜少熠车屁股后头,不耐烦地按了一声喇叭。 平时哪有人敢给杜少熠这样甩脸色,谢玉这油盐不进的尊荣令男人脸上渐渐蒙上了一层黑意。 “谢玉,我叫你上车,有什么上来再说。”杜少熠按捺着脾气,依旧匀速跟在谢玉身边。 谢玉一个字也不想跟杜少熠说。 他很清楚,实则杜少熠什么错都没有。但他心底就是翻滚着揍人的冲动,一想到他们上床的时候杜少熠把他当成别人他的胸腔都快爆炸! 如果他停下来,上了车,谁知道他会不会跟杜少熠干起来。 看得出来谢玉是真的动了气,男人正想停下车把人逮上来说话,他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拿出手机一看,“李广坤”三个字在屏幕上不断闪动。 杜少熠把电话接起来,李广坤兴奋地“喂”道:“杜少,M国那边今晚回了话,我们的生意成了。” “这么快?”男人掌着方向盘,有点吃惊,窗外就是被他截胡的对象,有些话他只能欲言又止 。那边李广坤快言快语,对做成了买卖很是高兴,“对,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啊!估计是有你在背后实力坐镇, 分卷阅读30 又有李绵远这层关系,所以李察很放心我们。一得到消息我就第一时间通知你了。” “辛苦了。”谢玉就在这里,杜少熠却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他的内心说不上究竟是高兴还是复杂。 此时后边的车主已经怒了,直接探头出来骂人:“草你妈走不走的!不会开车别他妈挡路!” 李广坤说:“今天挺晚了,明天我们约个时间见面聊吧?” 杜少熠对着电话说了声:“明天下午,你安排地点。”挂了电话。 的确,生意谈得这么顺利不只是他们自己的功劳,他是“李绵远的朋友”这层关系也许不可或缺,毕竟李绵远对李察有着意义非凡的恩情。 但杜少熠之前没打算利用这一点,他从未想过再和李绵远有所瓜葛。要不是他突然接到李绵远的电话约他共进晚餐,他还不会知道李察主动联系了李绵远打听他的情况。 他相信,李绵远一定在李察面前说了他许许多多的好话。哪怕他们已经各自天涯,那个人永远不会说他半句的不好。 而他现在仍无法确定,自己是更该感谢这桩生意让他和李绵远有理由重逢,还是更该感谢李绵远帮他快速促成了生意。 一想到那个人,杜少熠的眉不自觉地微皱了起来,心隐隐作痛。 那一段永远解不开的,他曾以为会水到渠成的感情,像被截流的暗涌,还未来得及翻滚奔腾,已消失在茫茫之中,永生未竟。 五年已过去,再一个五年又会很快过去,那一场爱恨或会在指缝流散,却不知何时才能彻底平复。 忽然间,杜少熠失去了哄谢玉的心情。 那臭脾气跟孩子似的,早哄晚哄并没什么差别。 而且他要驯服谢玉,一向直接把人弄上床收拾,但今天谢玉跟他发脾气恰恰又是因为上床这事。 他不清楚他的话怎么刺中了谢玉,但让谢玉自己冷静一下也好。 杜少熠看了只顾埋头往前的谢玉一眼,慢慢加快了车速。 “我回头再找你,自己早点回去。”他隔着一道门窗对他说。 说完,杜少熠不再期待谢玉的回应,一脚踩下了油门。 香槟色的奔驰带着一股充满尾气的风从谢玉的面前窜了出去。 车屁股消失在视野,谢玉胸中的怒气并没有减少一分。此时后边的车终于能畅通地行使,却刻意慢吞吞地靠近了谢玉。 车主摇下副驾的车窗,冲不声不响走在路上的青年畅快地发泄情绪:“妈的死基佬!卖屁股的人妖——” 这一瞬间,谢玉原本已濒临喷发的火气终于冲了顶。 黑色的车就在离谢玉一米远也不到的地方。 车主的话音还没落下,就听到车窗外传来“啪啦”一声脆响。他愕然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发怒,便怃然对上了一双凶神般的眼睛。掰断了他后视镜的青年抓着车窗,脸色阴冷如前来索命:“滚下来!” 车主一脚踩下刹车,边破口大骂“死基佬,你他妈不想活了”,边气势汹汹地跳下了车。 不出十分钟,谢玉把人逮着揍了个半死。 在保安赶来之前,他把身上的现金都掏出来,“唰”的一大把扔在对方的脸上,扬长而去。 ---------- 28. 谢玉取了车回到家已经有些晚,他坐在车里平复了一下情绪,再下车整理了一下自己,才走出了车库。 进到客厅时,他母亲果然还在等他。 “您怎么还没睡?”青年冲坐在沙发上涂指甲的美女笑了笑,走过去从佣人手里拿过指甲油,蹲在他母亲跟前,“很久没帮你涂过指甲油了,不嫌弃我的技术吧?” 廖丽瞅着他,过了两秒才弯着眉眼道:“那就有劳大少爷了。” 谢玉挑了挑眉,认真地掂着他母亲的手,动作稍嫌生涩地将淡粉的色彩涂抹上去。 “Tino是个好孩子,可惜你们没缘分……不过也没关系,好男人那么多,妈妈相信你一定会遇到真命天子。” “我又不急,您急什么啊。”谢玉头也不抬,只笑了一声。 他母亲在他头顶叹了一口气。 谢玉继续说道:“能让人高兴的事并不是只有爱情,我也不会因为遇到一个人渣,为了证明什么就急着去发展下一段感情。其实现在我一个人也挺好,你们也不用总担心我,我真的已经没事了。” 听到他平淡、带着点笑意的语气,他母亲也稍微安心了些。 等谢玉抬起头来的时候,在短时间里他没能绷住的脸已经恢复如常。 “OK了。我的技术还可以吧?”他把他母亲的手牵起来,递到她的眼前。 “……”他母亲露出“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的神色,他屈身往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没继续延展别的话题,“昨晚和Tino喝酒喝太晚,没休息好,我上去睡觉了。” 廖莉亲昵地摸了摸谢玉的脸,温柔说道:“那你好好睡一觉,晚安。” 谢玉站起来,转身离开客厅,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廖莉望着他的背影,眼底的轻松慢慢的又换了几成忧虑。 “太太,您还不放心少爷啊?”她贴身的佣人目光在她和谢玉之间流转两圈,细声问道。 廖莉望着被谢玉涂得凹凸不平的三只指甲:“他有没有心事,我多少还是看得出来。”说完又浅浅地叹了一口气。 谢玉随便洗漱了一番便躺上了床,身体很累,跟人打过一架的亢奋也同样存在,而更多的是支配着脑子的那一片不休的躁乱。 根本就睡不着。 他拿出手机想给张佳祺打电话,才发现几分钟前,他现在最不想理睬的人给他发了条信息。 “乖乖回家了?” 草泥马。谢玉在脑子里啐了一口,杜少熠到底有没有觉得他在生他妈的气!他觉得他会开开心心老老实实回复他是不是? 眼不见为净,谢玉一顿操作,不仅删了信息,还直接把杜少熠拖进了黑名单。 亲眼看着杜狗名字的消失,谢玉痛快了那么一点点。他给张佳祺打电话,对方或许已经已经睡着,电话并没有人接。 他立刻又给其他朋友打过去电话,一直骚扰对方,直到电话从手心里滑落,他自己先睡着了。 “喂?谢玉?不说话……终于睡了吗?”那边的人有点好笑地将声线放低,嘴也远离了电话。 “别管他,直接挂了!大半夜骚扰人的单身狗,我们继续——” 接着,电话里出现规律的忙音,穿越深夜的寂静,遥远地钻入谢玉杂乱无章的梦境。 他不想放自己一个人想些有的没的。他的内心里对于自己隐隐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那种他不愿触碰的烦乱一直持续到梦里,这一夜谢玉的脑子都不得停歇,睡一觉比没睡还要累。 第二天下午,谢玉和回到少城的张佳祺碰了面。 同样的下午,杜少熠在约定的会所见了李 广坤。 和李察的合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事情比想象中还顺利,李广 分卷阅读31 坤免不得提起了推动此次合作的重要人物——跟他没什么交情的远房堂哥李绵远。 “我以前是一点都不知道你和李绵远是好友,真是没想到,这次他竟然帮了我们大忙。杜少你说,回头我们要不要约他吃个饭感谢一下?” 杜少熠没急着表态,他抽着烟,过了几秒才道:“你找个机会请他吧。” “那行,我回头找个时间约他。” 杜少熠不肯亲自请李绵远吃这个饭,李广坤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毕竟抢着想帮杜少熠忙的人多了去,李绵远或许是其中之一罢了。 而李绵远的话题原本该在这里暂告段落,但李广坤多爱八卦的人啊,开了头,就忍不住想要讲得更多。 他忽然发出一声感慨:“说起来,李绵远这个人真是超级傻啊。” 杜少熠原本不想再谈到那个人,李广坤的一句话却让他神色一肃。 “?”男人直直地看向李广坤。李广坤不会随便发出这样的言论,他说李绵远傻,那就一定是过去发生过什么。 “就是李绵远结婚的事情啊,前几年的事了,不晓得你知不知道。”见杜少熠有兴趣,李广坤脸上八卦与叹息之色交融,身子微微前倾,不由自主往杜少熠那边靠了靠。 杜少熠道:“他结婚我一直都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李绵远结婚,他比谁,都要记得清楚! “我说的不是他结婚本身,而是,哎,在前几年的时候我听过一些传言——关于他跟他老婆结婚的——真相。” 杜少熠的眉心一跳,声色陡然变冷,一下捏紧了手里的香烟:“什么意思?!” “李绵远的老婆,也就是他的师妹徐艺你认识吗?” 杜少熠锁着眉,努力保持口吻的平静:“我看过她的照片,但是没见过本人。”那个从他这里抢走了李绵远的女人,他怎么会不认识! 李广坤也掏出一支烟来给自己点上:“我不知道你到底了解李绵远多少,那我说仔细一点吧。我这位堂哥,他亲妈在生他的时候就死了,小时候他一直受他爸和继母虐待,直到读初中的时候遇到他的大恩人,也是他未来的岳父徐厚泽,他的人生才发生了转机。” 这些杜少熠全都知道,知道得比李广坤更深更广,包括那一些李绵远从未对第三个人讲过的细节。比如十四岁的那一年,他是在多么冰冷的雨夜街头被徐厚泽捡回家去,从此以后,他终于有了真正的家人。 李绵远曾是那么明朗耀眼的少年,那些温暖的品质,都和他原生的家庭没有半点关系。 “徐艺是徐厚泽的亲生女儿,比李绵远小一岁,他们俩一直关系都很亲,虽然李绵远十九岁的时候就出国留学,但是在别人看来,他们俩青梅竹马郎才女貌,最后走到一起也是天经地义的,对吧?” 李广坤的眼神闪了闪,重头戏马上就要来了。 他的这番话,已经杜少熠的内心搅起了一阵波涛。 “但我却听说,他和徐艺结婚根本就是假的。” 杜少熠的头忽然眩晕了一下。 “什么?” “李绵远和徐艺虽然情感深厚,但他们之间只有兄妹情,并没有爱情。”李广坤忍不住真情实感地“哎”了一声,“别看他现在这么光鲜,国际知名的大画家,青年精英,名利双收,但他这辈子又何其的坎坷和悲惨啊。” 杜少熠的眼睛紧紧闭了一下,他很想拎着李广坤的衣领让他只说重点,但他什么也没有做,他心底有了什么预感,李广坤将要说的内容,或许是他不想知道,是会让他千般后悔的。 “李绵远当时在国外本来混得挺好,他突然赶回来和徐艺结婚,是因为当时徐艺已经有了一个多月身孕。”说完这句,李广坤又来了一个巨大的转折,“但是——她肚子里根本就不是李绵远的种。” 杜少熠的脑子“嗡”的一声响。 ---------- 29. “当我听到传言的时候,因为特别特别好奇,所以专门请李绵远出来喝过一次酒。 “那天我把他灌醉了,所以亲耳听到他承认他和徐艺只是形婚。 “卧槽,当时真是把我惊死了!原来徐艺当时已经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而徐厚泽这个人呢又相当传统,徐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李绵远没说清楚,大概就是她感情受挫,又不敢让身体不好的徐厚泽知道真相,就只能抓住李绵远这根救命稻草吧。 “所以我才说,我这位堂哥是真不像李家的人,你看看咱们这些人,一个比一个不是东西,只有他,他怎么能为了别人干出那种傻事? “结果也没什么用,他们俩结婚大概也就一年的样子吧,徐艺就自杀了,没多久,徐厚泽也病逝了……” 杜少熠的两只手发着麻,他的头“嗡嗡”地响得更加厉害,脑海杂乱无章。 “其实徐家父女算是他真正的亲人,但两个人不仅都走了,徐艺还丢下个拖油瓶给他,你说他笨不笨,惨不惨?” 李广坤后面的话杜少熠听得已不是那么清晰。 他和李绵远相识的时候,两人都还在读书,因为不在一所学校,头一年往来甚少。后来有亲戚的孩子要请美术教师,他第一反应是推荐李绵远,两人真正的交往也是那时候才开始。 李绵远是非常温柔、有耐心而且开朗的人,在他们交心之前,他一直以为他生在圆满幸福的家庭。直到李绵远对他敞开心扉,告诉他自己的经历,他才知道这个总是笑得阳光洋溢的人年少时候吃过多少苦。 杜少熠心底的感情,自此急速而浓烈地发酵。 李绵远突然回国结婚后的几年里,杜少熠偶尔会想,如果他早一点对他告白,他们是不是早已经在一起。 他从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想要什么从不犹豫,哪怕是抢是夺也要到手。唯独只有面对李绵远,总是连自己也不明白的小心翼翼。或许因为太喜欢,因为对方已经受过太多太多的伤害,因为他太怕一不注意那笑容与温存就会碰碎。 后来,他明显地感觉到李绵远对他抱着同样的感情。他欣喜若狂,像任何一个陷入爱情的傻子。 他买了房子,装成李绵远喜欢的风格,以为自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以为有足够的时间去邀请对方共度余生。 在杜少熠决定隆重告白的那一天,李绵远紧急飞回了国内。 不久之后,李绵远结婚了。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未来,在很长的时间里他都恨不得把李绵远和那个女人弄死。 直到现在,李绵远也没有向他解释过。 为什么他不对他说出真相?尤其是他在知道他们互相喜欢仍旧决定回国的那个时候。 杜少熠紧握着拳头,他以为自己已经慢慢平复的心在胸腔里紊乱地冲撞,可他有什么资格怪李绵远的隐瞒?他不是也被嫉恨冲昏了头脑,只相信眼睛所见,却根本没有刨根究底问个明白,没有选择过相信对方。 五年了 分卷阅读32 。 哪怕现在他们之间没有障碍,但五年足够改变太多。改变相遇的事,相遇的人,改变所有的感觉,改变一生最重要的选择。 原本下午还有生意上的后续事情,晚上有场生意饭局,这时候杜少熠完全失去了心思。 李广坤能说的八卦说完,见杜少熠的脸色像今天的天气一样阴冷,心里咯噔了一下。 是他说的什么得罪了这位爷?可他除了李绵远的事也没干别的啊。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李广坤抓了一下脑袋问杜少熠。 男人的眉头久锁未开,他忽然站了起来:“我有点事,先走了,后边的事情你看着处理。电话联系。” 说完也不等李广坤的回复,径直朝外走去。 李广坤赶紧追上去把杜少熠送到门口。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 杜少熠坐上车,他拿着电话,手指放在通讯簿里“李绵远”三个字上。 他们再次相逢,他存了李绵远的电话,一次没联系过。 而这一刻男人手心微微地出着汗,他死死地盯着那个名字,手指只要轻轻地动一下,电话就会拨出。 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他却像在等待着一个命令,犹豫了很久。 “嘟——”电话最终还是拨了出去。 傍晚七点三刻。高级酒楼的一间包厢里,条形桌前坐着三名年轻人。 “让朴明当你们的间谍,这招倒挺有意思。”一名长得痞痞的马尾年轻男人叼着根牙签,冲桌对面的两名年轻人露齿一笑。 “哪怕不会给陈家造成多大损失,但以牙还牙,总能出口恶气。”谢玉翘着腿,说完盯着对方,“但这是万里恒通的事,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请段少过来的。”坐在谢玉身旁的张佳祺推了一下眼镜,有点愧疚地附到谢玉耳边说,“是我不好,我不小心说漏了嘴,让他知道了你也是万里恒通的老板。但他没有恶意,之前在山城帮了我们不少忙,今天他来少城,我觉得理该请他吃一顿饭。而且你们也能认识认识,以后我们山城那边的事少不了请他帮忙的时候。” 听完最后那半句话,谢玉侧头把张佳祺看一眼,同样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你的算盘打得倒是挺精的。” 张佳祺说:“那是必须的,多交点朋友没坏处。” 谢玉盯着他又说:“不过你的嘴不像那么不严啊……怎么就把我卖了?” 张佳祺脸一热,眼神微闪:“之前喝醉了,说漏了嘴。” 谢玉不依不饶地追着问:“你平时喝酒不是很节制?” 就在张佳祺想着要怎么解释的时候,对面的人终于忍不住插话进来:“两位,悄悄话说完了吗?” 张佳祺顿时松了一口气,谢玉就在他眼前,把他看得清清楚楚,心说这两人难道还真有事。他不怀好意地往张佳祺耳旁吹了一口气:“你卖我的事我不追究,但你回头最好给我说说,这几天在山城你除了正事,还跟这位山河社的段大少爷干了什么。” 说完他的脸离开张佳祺,换了个端端正正的坐姿,光明正大地往段鸿义那边看过去。 谢玉、段鸿义两人没少被一起提,不过见到了本人,谢玉认为自己和对方哪里都不像。 段鸿义的嚣张里带着股狂劲,傲慢、充满了自信,不管心里怎么想,见着人总归会热情主动一个;谢玉的嚣张是冷的,不顺眼的人他根本连装热情都懒得装一下,他要是被惹怒,随时能表演个杀人不眨眼的炸毛。 今天段鸿义穿着件白衬衣,昂贵的格子西装披在肩上。他头发微有些长,随意在脑后绑了个揪,整个人看起来相当的随性洒脱。 而朴明就是他们在山城的仓库抓到那个男人。朴明的妻子罹患重疾急需用钱,父亲又在工地上出了事故,陈鸿杰答应给他一百万,只要他成功地将一包毒品放进万里恒通山城仓库,并假装成直播时不小心发现。 朴明败露被抓,他们给他开出了比陈家更好的条件,不仅给他钱,还为他的妻子、父亲找到更好的医院进行治疗,同时安排人帮他父亲进行公正索赔,前提是朴明把陈家给他的毒品还回陈氏的仓库,以同样的方式进行直播。 谢玉从来不当什么见好就收的好心人。 别人对他干了什么,他一定会找机会还回去。之前他被绑架的事,他也不会就这么算了。 “谢少,不用对我有这么明显的敌意吧?”段鸿义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往谢玉这边虚敬一杯,接着干了,“我这人嘴挺严,你的秘密我不会泄露出去,毕竟——我还希望我们能做好朋友呢。” 说完一笑,这笑毫不纯正良善,是明明白白的充满心机的狡黠。 谢玉目光斜斜地往一边低头用手机工作、一边喝水的张佳祺那边瞟去,之后他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悠悠地举起杯子:“就是不知道段少是想跟我做朋友,还是想做我的弟夫。” 他冷不防来这么一句,张佳祺嘴里的苏打水一口呛出,喷得满手机屏幕都是。 “咳咳、咳、咳咳,谢玉!你在说什么!!” 张佳祺难得这么急乱又吃瘪,谢玉见他这样心情好得不行。毕竟平时这人都一副斯文禁欲的样子,要让他这么不镇定,没点什么真材实料的干货真不行。 谢玉越发的断定张佳祺跟段鸿义之间有不可告人一二三。 桌子那端的段鸿义却是好整以暇,满脸带着“竟然被你发现了”的笑,谢玉还想继续损他们两句,张佳祺的电话忽然响起来。 手机上的水还未完全擦干,他疑惑地“嗯?”了一声,抬头望向谢玉—— “杜少熠打来的。” ------------ 之前杜鸿义的名字改了,没发现他和杜狗一个姓,改成姓段。 最近工作常常忙到晚上十点十一点,只能趁着周末如果不加班写点, T T帮我祈祷少加班吧哭。 杜狗的感情大家各自有猜测和分析,因为不好剧透,我只能告诉你们不会特别虐,放心吧……但一点虐是免不了。 30. “别理他!”谢玉直接从张佳祺手里过手机,按下拒听键,又还给了手机主人。 他把杜少熠拖黑,却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把电话打到张佳祺那里去。 不管杜狗找他有什么破事他都不想理。 张佳祺接过手机:“他的电话为什么会打到我这里来?”问完立刻结合到谢玉的态度,顿时有点什么感悟,把谢玉瞅了又瞅,问道,“杜少熠怎么惹到你了?” “我饿了,吃东西。”谢玉拿起筷子,屏蔽了张佳祺的问话,自顾夹菜吃起来。 张佳祺知道他脾气,他要是不肯说那怎么问也问不出来,但谢玉跟杜少熠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谁知道过了大概也就一分钟,一条信息弹了出来。 “谢玉和你在一起?请他接一下电话。” 杜少 分卷阅读33 熠发的,没想到还挺客气。但张佳祺总归站在谢玉这边,何况他和谢玉熟得穿一条裤子,谢玉说不接杜少熠的电话,就绝不是欲拒还迎。 不用再问谢玉的意见,他直接回了一条:“抱歉,他不想接你的电话,你改天再找他吧。” 这之后,杜少熠没再来骚扰张佳祺。 此时的谢玉还不知道,他们准备大力拓展的东南亚市场生意已经黄了。 这阵子他们耗费人力、物力做了许许多多的准备,他更是抱着哪怕跟陈家彻底翻脸也要将这桩生意做成的决心。这桩生意不仅对万里恒通而言意义巨大,也是他与陈家的抗衡,甚至是他引领谢家翻盘的力量累积。 他更不知道他的对手是杜少熠,不知道和李察渊源匪浅的那个男人和杜少熠又有着怎样的过往和牵系。 晚餐后,谢玉告别了张佳祺和段鸿义。他坐上车,摇下车窗把张佳祺的脖子勾过来,瞟瞟不远处扎着马尾的年轻男人:“他都送上门来了,今晚你好好加油,别浪费大好机会。” 张佳祺脸一热,把谢玉的爪子扔开:“你当我是什么人啊你?” 谢玉打个酒隔,冲着张佳祺一声贼笑:“张总,该出手时就出手,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 说完挥挥手:“我走了。” 他一看就知道段鸿义喜欢张佳祺。那种喜欢直接而不需掩饰。 他当初也是那样。喜欢得坦坦荡荡,不怕别人知道,不理会流言蜚语,只要能用真心换来真心,就什么都值得。 车一路开回了谢家,离大门远远的,司机忽然道:“咦,前边那辆车不是杜少的吗?” 谢玉眉一皱,摇下车窗往前面的路边定睛一看,果真看到杜少熠常用的那辆香槟色奔驰。 谢玉道:“别管他,直接开回去。” 他摇起车窗,司机却反而放缓了车速,低声叫道:“杜少!” 那名高大的男人就站在路中间,嘴里叼着一支烟,橘色的灯光在他脚下落下一片厚重的阴影。他直直盯着谢玉的车,一副“你不停车我就用身体直接拦了”的架势。 “混蛋。”谢玉咬牙,“直接开过去。” 他就不信杜狗真不怕死! “可是……” “你觉得他敢撞上来?” 司机不敢接话,稍微加快了车速,力求能远离杜少熠,安全通过。 然而在距离杜少熠只有不到四五米的时候,一直站在原地的男人忽然朝着车头迈了一步! 司机紧急打下方向盘,踩下刹车。 “嗤——” 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刺耳地回响在耳边。 谢玉骂了一声,“咔哒”解开安全带,推开门跳入了夜色。 “杜少熠,你他妈想死死远点!” 毫发无伤的男人没一点后怕的意思,迈开腿果决地朝谢玉走过去,逼近青年面前,一把扣紧他的胳膊,在深深的夜空下盯着他:“谢玉,要逮你可真不容易啊。” 不采取一点极端的手段,真别想抓住这只脾气又臭又野的小豹子。 谢玉也不废话,用空余的手熟练地反扣了杜少熠的手腕,狠狠一使力:“放开!” 杜少熠眉心一收,忽然松了手上的桎梏。谢玉还以为他知难而退,谁知道下一秒男人便移到了他后边,从后方一把箍了他的腰。 “过来好好说话。”杜少熠弯腰在他耳边轻声说。 “信不信我今晚就弄死你!”谢玉气急。这姿势完全是他落了下风,他反抗了几下,眼看着有希望摆脱桎梏,把杜少熠揍翻,杜少熠却咬着他的耳朵,口气变得冷肃:“你再这样我就要当着你的司机上你了。” 司机正着急地站在旁边,不知所措。 “有种你试试!”谁料谢玉竟不受威胁,一肘子往后狠顶。杜少熠堪堪躲开毫不留情的攻击,眼神一沉:“这是你自找的。” 说完竟径直将人甩到肩头! 谢玉在杜少熠肩上一边骂一边挣扎,却仍旧被他扛到他的奔驰那边,塞进了后座。 “少爷——”司机追上来,快要急疯了。这两个人这是怎么了啊? “你先回去,我跟谢玉说点事情。”杜少熠对司机态度还算好,谢玉扭曲地被他按在椅子上骂:“你凭什么命令我的司机!” 杜少熠却道:“我已经给你爸妈报备过了。” 司机听到这句话顿时心里有了底:“那——” “你走吧。”杜少熠快速地接过话。 谢玉骂:“不准走!” 杜少熠拿他没办法,只好附在他耳边说:“我找你说万里恒通的事,你确定要让别人听见?” 果不其然,谢玉立刻就停下了挣扎。杜少熠给司机使了一个眼色,司机很有眼力见的闪了人。 不是他不帮他们少爷,而是少爷这脾气他是知道的,原本老爷就表示过要让杜少帮忙看管少爷,这种情况下他就是想劝也没他劝的份。他还不如回家直接向他们老爷汇报。 “你要说什么?”谢玉把身上的男人推开,这次杜少熠没为难他,慢慢坐起了身。 “我最后一次来劝你,放弃M国的生意。” “你要对我说的就是这个?”简直就是浪费他的时间。 “谢玉,这桩生意的风险太大了,一旦出了事未必是你能解决的。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们开始合作,李察会让你做些什么?一旦你脱离了合法买卖,陈家虎视眈眈地盯着你,只要他们抓住你一点漏洞,轻而易举就能锤死你。这些后果你认为你能承担?” --- 31. “我自然有我的门路和办法,不牢你费心。”说着谢玉左手抓在了车门上,在准备开门之前他停下动作,沉着脸问,“杜少熠,你是不是觉得我做事只凭冲动,横冲直撞,不考虑后果,我所得到的一切全靠运气?” 杜少熠没立即开口。 刚回国的时候,他对谢玉的看法比这还要过。经过频繁的接触和调查,他的想法是有所改观,但他也的确认为谢玉的成功有很大的运气成分,他不觉得谢玉已具备足够的能力去解决真正的问题。 男人凝视着青年精致而无情的侧脸,说道:“你应该知道,如果你继续惹怒陈家他们不但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谢家。” 谢玉忍不住发出一声笑,他转过脸,对着车灯下杜少熠深沉的目光。 这个男人有一张令无数人胆慑又趋之若鹜的脸,浑身弥漫着没人能镇住的气场。他并不否认,他被杜少熠所吸引的不仅仅是身体和技术,还有只有他能将他压住的那一份强大。 但他们之间除了上床还有什么?他们缺乏信任,缺乏互相的了解,所以仅仅只能止于此。 “你觉得我老老实实,乖乖地退出生意竞争,陈家那群狗就会放过谢家?”谢玉注视着杜少熠的眼睛,冷笑着问。 他过去也曾信任过四大家族的羁绊,所以对陈家心怀愧疚。但他再也不会了。 只有强大能让人无所畏惧,只有自身掌控无可撼动的实力,他才能保护好他珍惜的 分卷阅读34 一切,才能让谢家从泥淖中翻身。 现在他只信任他自己。而他谢玉从不干畏畏缩缩、投降认输的事情,哪怕他真的会失败,摔得头破血流,狼狈不堪,他也能拭干血汗站起来,无论多少次,再重新来过。 “他们不会。”杜少熠说,“但你给了他们正大光明搞死谢家的机会。” “那就让他们先拿出证据来再说吧。”在明面上,谢玉和万里恒通之间撇得干干净净,正因为那些人没找到实质的证据,所以陈鸿杰才会买通田耀试图从他电脑里找出什么。 不巧的是他电脑里的重要资料全部经过了钛合金一样的加密,而且那天他刚好回了家。如果杜少熠那晚没出现,陈鸿杰或许会等着从他嘴里套出密码。 杜少熠已经知道他们谈不好了。果然,固执的小混蛋依旧不会听他的话。 他早就猜到会这样,他只是仍旧存在着一点侥幸,如果能让谢玉放弃和李察合作,那这生意最后是什么结果都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 谢玉不想再浪费口舌,一把拉开了门。但在同时,他的手肘被杜少熠抓在了手心。 “别急着走,我们谈谈另一件事。”杜少熠的呼吸靠近了谢玉的耳后。 谢玉怒气飙升地回头:“你烦不烦、唔——” 一道阴影压了下来,双唇被精准地封进了一双霸道的唇里。距离上一次他跟他火热缠绵还未过去太久,身体的记忆清晰得他差点条件反射地回吻回去。 但青年立刻止住了自己,并抗拒地挣扎。只是杜少熠有备而来,迅速抓了他的两手按在头侧,跨身压住了他的双腿,将他紧紧桎梏在身体与座位之间。 “唔唔——”擦你妈! 覆盖在身上的体温浑厚而滚烫,他越是挣扎,他的亲吻与束缚越是在怒意里掺杂进让人发昏的颤栗。 谢玉发现,原来对杜少熠的身体他已如此的熟悉,那该死的嘴唇,狡猾无耻的舌,他换着角度亲吻他的方式,甚至是这样强硬的桎梏,和更加可耻的深入的狂烈的身体的交流。他们彼此缺乏太多的了解,而身体却不需磨合,已水/乳/交融。 哪怕他此刻极度想要把杜少熠揍翻,把这个混蛋打得鼻青脸肿,但他的身体却做着随时投降的准备。 青年的身躯渐渐软了下来,并慢慢停止了抗争。车厢里,只剩下交缠的唇舌所发出的水渍声,粘腻而情/色。 男人手上的力道慢慢松开,他深深地吮/吸着他口腔的蜜汁,听着谢玉鼻腔里发出勾人的呢哝,手渐渐沿着谢玉的手往下移动,很快要抱住对方的腰…… 突然,“碰——”的一声,闪电般的拳头砸中了杜少熠的脸。 杜少熠被结结实实地击中,重拳之下/身体一偏,头在钝痛中嗡嗡作响,听到谢玉啐了一声。 “你以为我会任你摆布。” 青年喘着气,语气狠狠的,又包含着一股十分解气的爽。 “你找我如果每次都只有这种事,以后给我滚远点!” 他使劲推了杜少熠一把,但杜狗重得跟山似的,一下子居然没推动。 杜少熠的脑袋还在晕着,他扭回头,先把肩上那只爪子牢牢地抓了,才支起身体按住谢玉:“小混蛋——” “去你的!”谢玉骂。 骂完就被人下狠力咬住了嘴。 这次杜少熠没敢再放松警惕,但他只是报复性地啃了一通就放过了谢玉。 “那天晚上为什么那么生气——甚至还生气到现在,看看你这张臭脸。”杜少熠松开一只手揉了揉被自己咬出血丝的唇瓣,盯着谢玉问。 谢玉厌烦地扭开脸,已经快被杜少熠弄得没了脾气:“杜少熠,在你心目中我是那种见一个上一个的人吗?” 杜少熠顿了顿,没说话。 “还有。”谢玉转过视线跟杜少熠对视着,目光坚硬地对眼前的男人说,“我谢玉这辈子最痛恨的是背叛,第二痛恨,就是当别人的替身!” 杜少熠一愣,接着无法控制地笑出了声:“你觉得我把你当成别人的替身?” 还有谁能有他这样的臭脾气,又有哪位大爷能让他谢大少去替身? “你这自以为聪明的脑袋究竟在想些什么,谢少,我可不敢把你当成替身。”说着男人是真的忍不住笑了,凑近谢玉一脸不信的耳侧,“小混蛋,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 32. “我吃你的醋?我吃狗的醋也不会吃你的醋!”谢玉冒火地把杜少熠的脸推开,“让开,我回去了。” 杜少熠顺势抓住他的手,把他按在座位上,于他耳边轻声问:“谢小玉,你认为我把你当谁的替身了?” 谢玉咬牙道:“你自己心里有数。” 他眉心紧蹙,龇牙咧齿,浑身散发着凶戾气,像只发威的野兽。然而他凶巴巴的样子并没有让眼前的人退避三舍,反而生出了想欺负他、蹂躏他的变态心思。 杜少熠道:“我心里没数,因为我说了我没这么做。所以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谢玉张了一下嘴,但在话出口之前他却想到,他要问杜少熠餐厅里那个男人是谁?但眼下这场合,这诡异的气氛,他要是开了口,岂不是真的就像在吃醋? 简直烦死他了,他怎么可能吃杜少熠的醋! 事实上杜少熠反复强调没将他当替身时,他心底的某股恶气还真的散了一部分。 “行了,是我误会了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他懊恼地喊。 这回杜少熠总算没再为难他,放开他的手,松开身体的桎梏,瞅着他总是爱生气的脸:“你的误会难道不值得一个道歉吗?” “你他妈别得寸进尺!”刚刚起身准备下车的谢玉喷火。 男人带着邪笑,拍了一把他又紧又翘的屁股。 他跳下车,回头恶狠狠地给了杜少熠一个中指:“滚!!” 杜少熠望着路灯下谢玉逐渐走远的背影,等到谢玉差不多消失,他从后座换到了前方。 他的脸上也不再带着笑。 来找谢玉之前他有所考虑,或许他可以告诉谢玉他正在做的事情。他不是为了和他抢夺生意,只是在以他的方式保护他。 但谢玉这脾气,他若是真的说了,会造成什么后果他完全猜不到。 而他甚至在想,他为什么非要做到这种程度。他真的只是觉得有趣,只是把谢玉当成“所有物”,所以哪怕事后不被理解,跟他闹翻,也要阻止他做这桩生意? 他不知道。 他在谢玉的面前看起来游刃有余,他却并没有那么轻松。 今天,他终于知道了当年他与李绵远错过的全部真相。 杜少熠慢慢地发动车,在无人的公路上调头,车窗升起,初冬的冷风被隔绝在玻璃之外。 和李绵远见面的场景,慢慢地浮现在寂静的深夜。 “如果你和徐艺只是形婚,当时你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怕我知道真相会阻拦 分卷阅读35 你?” 当李绵远亲口承认自己的婚姻只是一场形式后,杜少熠忍不住发出了他早就埋在喉头的质问。 但之后李绵远的回答全然超乎了男人所料—— “我回去找过你。”李绵远望着杜少熠说。早已经成为父亲的男人,他的表情比杜少熠更为平静,眼神里仅剩下一丝或许同样已被时间消磨的,并不强烈的责问:“当时的我并没有想要抛弃我在国外的生活。 “但那一天,当我去找你,想告诉你我回国发生的事情时,却看到你却和别人在一起。” 杜少熠觉得他所听到的简直是世界上最荒谬的事情! 他面色颇有些难看:“你认为当你告诉我国内出了事,让我等你几天的时候,我会趁机去找别人?!那段时间我一直在等你。” 望着杜少熠阴沉而复杂的脸色,李绵远也愣了。这么多年过去,杜少熠没必要再说谎,而且男人的神情也不像在为自己辩解。于是他只能接着之前的话说:“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没有告诉你我回去了。但我却在杜氏集团的地下车库,亲眼看到你把别人揽在怀里,态度亲昵地上了一辆车。” 有那么一刻,杜少熠不知道李绵远在胡说八道什么鬼。 但突然他脑子里闪过什么,再之后,一切画面都清晰了起来。 真是可笑。 他单手捂着额头,他身体里涌出的不知是恼恨还是怪天意弄人的荒诞。 “那是我亲表弟,有一阵子他在杜氏实习!你在车库看到的,是那天他发烧,我带他去医院!” 他们到底是怎么错过的? 是李绵远为了他抑郁症师妹的清白,情愿牺牲自己的名誉甚至幸福归国,还是他带霍小南去医院的那一天正好被李绵远撞见? 那个时候,他们各自都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所见,只相信自己的耳朵所闻,却竟然没有好好地问过对方。 他以为他是如此的喜欢李绵远,李绵远也同样的喜欢他,他们理应懂得对方的心意,可是有些事太难了。现在他站在未来回望过去,可以认为当时的自己可笑得活该。但在那段时间,他被关在愤怒的迷雾中怎么也破不开走不出,又怎么能想得到,他原本就就未身在迷雾内。 他自己尚且如此愚蠢可悲,又怎能怪李绵远在他的生命中假戏真做、彻底退出,而没有找他问清楚? 五年之后,他们终于弄清楚所有的缘由,解开重重误会。 在复杂的情绪一股脑地随着真相而涌向他之后,很快,他身体中却又有什么散了。长久地压在他内心深处的情绪的残渣,将五年甚至更长的时光带走,只剩下空洞的惘然,和前所未有的清晰的认知。 和时间一起消逝的,还有初次爱上一个人,那一份萦绕内心,来不及互诉的感情。 李绵远已经走远了。杜少熠也已经走远。 所有繁复结束之后,面对彼此时的心平气和,只是因为不再非他不可。 身体中那一份再次的隐隐作痛,也终将会在时间里消散无踪吧。 之后的几天谢玉都很忙,还剩一周M国的竞标就会开始。 他依旧认为凭李察对他和万里恒通的满意程度,他们的胜算很大。 那几日他和杜少熠一次也没有见过面,甚至连骚扰信息和电话也没有收到一通。 直到他稍微能喘一口气的时候,他突然在夜里想起对方霸道又下流的脸来。 他泡在浴缸舒服的热水里,忽然想,杜少熠是不是跟那个餐厅里的男人在一起了。 那个天天都在发情的混蛋,不找他仍旧可以找别人。而且那天晚上他把他骂跑之后,或许杜少熠以后都不会来骚扰他。 他们的关系本身就脆弱得不行,除了图床上的一时新鲜,似乎真的找不到任何的牵绊。站在杜少熠的立场,与其再来找他,还不如去找真正喜欢的对象。 这么想着,他的心脏竟狠狠地揪了一下。 ---------------------- 33. 这个晚上谢玉竟做了一夜的春/梦。梦里和他纠缠不清的男人从一张模糊的脸渐渐变得清晰,他将杜狗按在不知哪里的床上,扒光了对方的衣物,打开杜狗的腿,兴致盎然地举枪插入。 然而眨眼,在下方被人搞得高/潮迭起的却变成了他自己。 晨曦微露,在梦里和杜少熠的通宵缠绵终于结束。 谢玉睁开眼睛,晨光中,疲软感携着欲求不满从梦里带了出来。此时,他硬邦邦的东西正顶着床单,然而让他变得暴躁的,是他发现起了反应的不只是前边,后边竟在空虚地一阵阵收缩! 察觉到这一点谢玉一下从床上翻了起来,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声:“草!” 他是疯了吗! 都怪杜少熠那个混蛋,过去不管是现实还是梦里都只有他干别人的份,什么时候他的需求从前边变成了后边?! 在出乎意料的身体反应之下,谢玉出了满头汗。他闯进浴室,脸却发着热,腿间发着痛,脑海中某人健硕性/感的身躯挥之不去,他恼怒得要砸墙了! 晚上有一场纯社交性质的宴会,原本谢玉有些事想在家里处理,不准备去赴宴,他母亲却说年轻人多,一定要他参加,吩咐他多和同龄人交往。 谢玉没办法,只好收拾了一下自己,在天色暗下来之前揣着邀请卡出了门。 这宴会是少城的习俗,每年都会搞一次。 参宴的多是少城乃至其他城市上流圈层的公子哥和小姐们,可想会办得多隆重。 这次选址是在湾区的一座高级现代度假村,离谢家一个多小时车程。他慢悠悠赶到的时候,整个度假村早已一派灯火奢靡。 谢玉不爱这种场合,他本人却非常有名。尤其是他跟田耀的事情闹得满城皆知,他“为情自杀未遂”之后,他就更是成了笑料。 而相反的,李尹晖那个夺人所爱的小三却风光无限,毕竟哪有人敢说李家二少爷的坏话。最多也就敢背后嚼嚼舌根而已。 谢玉很清楚。这一切不是因为他才是真的笑话。若这事放在十年前,又有谁敢当着他的露出不屑或看戏一样的神情? 不过谁在乎。他从来不需要无关紧要的人看得起他。 在宴会的主场走了个过场,谢玉很少露面这种宴会,他的出现引起了一阵小小的关注。甚至有人主动过来跟他打招呼,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凑近他:“李二少带着田耀也来了。” 虽然料到李尹晖会出席,但突然听到这消息,谢玉眉心的神经还是控制不住地跳了跳。 他一直忍着脾气没去找那对狗男男算账,但迟早他会让他们后悔。尤其是田耀那个杂碎,不仅勾搭李尹晖,还把他的密码卖给陈家人,他一定会让他死得能有多难看就多难看。 谢玉却没想到,他的第一场杀敌机会来得这么快。 过场走完,避开了逢场作趣的热闹,随 分卷阅读36 便找了方向,谢玉一个人溜了。 度假村非常大,今晚又被包了场,谢玉越是瞎转,所到之处人越少,渐渐的只看得到气派的庭院和掩映在夜色下的房屋,逛半天人也没见一个。 他看了一下时间,怕回去太早被唠叨,于是找了长椅坐下来,在一丛灌木的簇拥下玩手机。 他决定再等个半小时就走。 大概也就过了十分钟,专心致志玩着游戏的青年听到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他先没有在意,他以为是路过的野猫,也或许是其他路过的人。而他自己坐在一团绿植的阴影里,这里的路就像一个迷你的迷宫,不从他面前路过根本就看不到他。 只是那阵动静非但没有消失,渐渐的变成了不同寻常的声响,终于把谢玉的心思从游戏里拉了出来。 …… 虽然这种地方是很适合野合,但谢玉哪知道自己运气这么好,竟然会撞见一对露天活春宫? 有意思。他也不玩游戏了,竖起耳朵在绝好的掩护下光明正大地偷听,不一会儿就听出是两个男人。 他并没有立刻想是不是那对奸夫,他饶有兴趣地听了两分钟,直到冷不防听到一声喘息,喘息里带着一个人的名字—— 田耀。 瞬间,谢玉所有的兴致都结成了冰。 他差点条件反射地站起来、冲过去,现场把奸夫淫夫打得妈都不认识。 也是同一时刻,他脑子里有别的什么转动起来,让他立刻拿起了手机、转过身、流畅打开了摄影。 他终于亲眼看到了那两人。李尹晖和田耀正在一棵树下打得火热,前者的裤子已经脱光,光着两条大腿缠在田耀的腰间,被田耀搞得一直低叫。 他们离谢玉大概就二十米左右的距离。四野清净,交媾的声音顺着风传了过来。不止如此,从谢玉的角度,能把李尹晖的脸看得清清楚楚。 让你们玩他妈的情趣。 他胸中有怒意,更有报复的快感,他保证在明天来临之前全世界都会看到李尹晖和田耀这出免费的春宫。 谢玉举着手机,在斑驳的阴影里脑补了许多搞死田耀和李尹晖的画面。 这一刻其他任何事都变得无关紧要,他想起当初杜少熠劝阻他,让他等机会。 他没有白等。 没一会儿,田耀把李尹晖放下来,又让他转过去趴在树上。两人变成了侧对着摄像的方向,现在不仅是李尹晖,田耀的脸也完全能够辨认出来。 他们的裤子都已经从身上消失,大冬天的仿佛也不怕冷。李尹晖翘着屁股,被人“啪啪啪”的操得狠了,忽然连续叫了好多声“爸爸”。 听到那声声叫,谢玉的嗓子差点破功。他忍着笑,满意的把眼前的一切都收录进了自己的手机。 谢玉一心一意地拍摄着那边的动静,却没发现背后移上来一道影子。 直到另一部手机从他背后伸出去,手机里显示着正在拍摄与他一样的画面,他怃然一惊,立刻就要转身。 嘴被人迅速捂住。 “嘘——是我。”男人的嗓音随之传至谢玉耳朵里,带着看好戏的无耻笑意。为了不让声音被手机录下来,那声音极低极哑,但谢玉还是第一时间辨认出了从背后拥住了他的人是谁。 怎么哪里都有他?! 而且一触碰到杜少熠的体温,谢玉就想起在梦里和这人翻云覆雨的场景。他连忙扔开杜少熠的手,回头用眼神质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杜少熠的唇贴着谢玉耳蜗,往他耳朵里吹出一缕滚烫的气流:“待会儿再说。” --- 34. 两个男人各自拿着自己的手机,将后半段一秒未错过地全录了下来。 那两人在冷风里搞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收了工。等到他们离开谢玉才妥帖地收好自己的手机,之后第一时间抓住杜少熠的衣领:“你什么时候出现的?” “你猜呢。”杜少熠也收好了电话,谢玉拽他衣服,他顺势往青年那边一个倾身,狗脸几乎贴在了谢玉脸上。 谢玉连忙松了手,按着杜狗的肩将他推开:“少废话,快给我交代。” “你什么时候在的我就什么时候在。”杜少熠挑挑眉,见谢玉一副要咬他的样子,又加了一句,“先说好,我没跟踪你。” 说着他指了指通往这边的另一条路:“我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你,不过小瞎子一直开心地玩着手机,并没有发现我。” “你才瞎子呢混蛋。你不好好地待在宴会上,溜出来干什么?” “烦人的乌鸦实在太多了。”说着杜少熠凑回谢玉脸颊边,勾着嘴角轻声问道,“今晚录到这么有意思的视频,你准备拿它们做什么?” “不做什么。”谢玉心想我要是告诉了你,谁知道你会不会坏我的好事。谢家跟李、陈现在关系不行了,但杜家不一样,至少现在以杜少熠圆滑斡旋在三家之间的态度,会帮助李尹晖进而阻止他也说不定。 说完谢玉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杜少熠伸手勾住他的手腕:“你还要回宴会那边?” “我回家了,无聊。” 杜少熠顿时道:“那你跟我过来,我带你走另一条路,不用你原路返回。” 谢玉狐疑地瞅着杜少熠:“你对这里挺熟的啊。” “之前谈事情来过两次。”男人抓着谢玉的手腕,并不算很强硬,但也没给谢玉说“不”的机会,牵着他往夜色里而去。 谢玉想了想,在乌鸦和杜狗之间他还是勉为其难地选择了后者。 夜风深凉,两个男人走在寂静的道路上,越发远离了宴会的主场。 “你不用担心我会站在李尹晖那边。”带路的男人忽然放缓了脚步,转头对谢玉说道,“你忘了我说过,我会帮你收拾田耀。现在机会已经开始了。” 谢玉愣了愣,接着回道:“现在可是附带着一个李尹晖……” “那又怎样?”杜少熠一笑,“李尹晖会怎样我根本就不关心。毕竟就算今晚所有人都看到他叫爸爸的视频了,整个宴会上那么多人,谁知道这件事是谁干的?” “你还真够阴险,表面上跟李家的人和和气气,背后却捅人一刀子。杜少熠,该不会哪一天你也背着我这么整我吧?” 杜少熠停下来,把谢玉往自己身前一带,凝视着谢玉的脸认认真真地说道:“你怎么会这么想,谢小玉,你和那些人不一样,你对我来说是特别的。” 谢玉脱脸一红:“你胡说八道什么?!” 正在他心跳不匀的时候,杜少熠弯下腰,越发靠近他的脸庞,最后唇停在他的耳畔:“只有你是特别的。因为你被操得叫爸爸的样子,只有我能看到。” 说到后边,话里都是调戏的笑意。 “……谁他妈会叫你爸爸!”谢玉一把甩了杜少熠的手。 他早就知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而他旁边,杜狗瞅着他生气的模样却开心得像个傻 /逼。 这人真的有病,病得不轻! 两人沿着寂静的夜色往前,谢玉对 分卷阅读37 杜少熠爱理不理,杜少熠见他真的生了气,又哄着说:“行了,不叫爸爸了,我还是喜欢你在床上叫我‘老公’。” 谢玉气得抬脚就踹:“滚!” 杜少熠眼疾手快抓了他的脚,捞过他的腰,趁着四下无人,直接往他脸上来了一口。 谢玉:“……”要不是杀人犯法他真要把杜狗杀了干净! 穿过庭院的小道,上了一条安静的园区小公路。 虽然一派灯火璀璨,但人车稀少,被包场的度假村前所未有的安静,要不是心情不怎样,还挺有度假的感觉。 谢玉怒着脸走在前边,杜少熠在他后边跟着,在两三米的距离里看着他挺拔年轻的背影,目光里完全没有了调侃与戏弄,只剩下谢玉所未察觉过的深深的温柔。 出口越来越近,谢玉已经通知了司机到这边接他,杜少熠迈开步伐跟上了青年的速度。口吻也终于变得一本正经:“我有认识的人专职做狗仔,如果是他手里出去的一手消息,一定会比别人引起更大的轰动。” 谢玉刚要说话,杜少熠继续道:“当然,你也可以不用听我的。视频我们俩手里各自一份,要怎么处理可以自己做主。但如果我们协作,一定会得到让你更满意的结果。” 男人认真劝说人的样子一下就变得和之前的下流无耻截然不同,整个人都变得可靠而有说服力。 谢玉当然知道这时候哪一件事更重要。他已经等了很久,不能搞死也要搞臭出轨人渣和小三的机会。 谢玉选择上了杜少熠的车。 杜少熠没有直接联系他说的狗仔,而是更加谨慎地通过绝对信得过但不是自己手下的人,将他手里的东西转传了出去。 与此同时,谢玉也联系到了他这边的资源,着手准备下一步的事情。 这是网络时代,有时候靠一场精心策划的煽风点火,就能弄死弄残弄毁你的对手。 等到妥帖、周全地做好前期安排,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 他们准备在早晨八点放出首波视频。紧接着,李家或许会快速做出反应,但在这之前,这则视频将以病毒式的传播涌入整个网络大海。 视频被清理干净的时候,李尹晖和田耀早已经被存入不知多少电脑与手机。 而这将只是开始,后续奸夫淫夫的各种真真假假的故事配合视频食用将更精彩纷呈。 哪怕不能撼动李家,谢玉也会在这一次把李尹晖搞臭,而李林甫那么看重面子,他一定会逼着李尹晖和田耀分手。 谢玉结束暂时的最后一则通话,握着手机的手轻微地颤抖。 他并不紧张,被背叛时的痛苦,在这时候都化成了浑身亢奋的劲。 车里开着空调,但还不足以让人感到热。一只手拿着帕子伸过来,轻轻地盖在谢玉的额头上,帮他擦密布的薄汗:“没出息。” 谢玉瞪着杜少熠,男人的手隔着帕子移到他下巴,温声道:“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你会更开心。” 那深邃闪亮的眸光,是真的在为谢玉内心的快意而散发出笑意。 当那些紧张的节奏结束,在这忽然无所事事的缓慢与安静中,谢玉的五感里都只剩下了杜少熠。 男人望着他,见他不说话,凑过来偏头亲了他一口。 而后他感到他的手穿过他的腰身,在谢玉以为杜少熠要抱住自己的时候,他身侧的车门被人打开。 “回去吧。”男人的声音渐渐离开了他的耳旁,“明天联系。” ---------- 35. 在以往的这种夜晚,只有两人的空间,杜少熠怎么会放谢玉离开?玩阴的、玩强的,他也会把他弄到自己身上或者身下,让谢玉一晚上都睡不成。 所以当杜少熠主动让他回家的时候,谢玉感到哪里不对,尤其是就在不久之前杜少熠还对他说了那么多下流话。 “那我走了。”青年忽略掉隐隐的失落感,转身下了杜少熠的车。 他在树荫下的人行道上走了一小段,香槟色的车慢慢跟着他,又走了几步谢玉停了下来。 “干什么呢你?”青年皱起眉头问车里的人。后座的车窗敞开着,杜少熠隔空望着他:“等你上车了我再走。” 谢玉的车就在前方,也就几十米的距离。不知为何他觉得有点好笑,杜狗这样子,怎么搞得跟依依惜别似的。 他懒得理他了,加快了步伐,脚步犹如夜风一般轻捷,嘴角泛起杜少熠没能看到的,一点情不自禁的笑意。 谢玉上了车,后视镜里,那辆奔驰依旧尾巴似的跟在他的车后方。 出了度假村之后一路开出去很远,直到两人将去往不同的方向,谢玉的车过了一条岔路之后,那条尾巴才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谢玉从镜子里收回视线,良久,他的脑子里又麻又乱。他的胸腔里,“怦怦”的心跳丝毫不平静。 他终于能够亲手报复田耀和李尹晖,但此时此刻,当初那种深深的不甘心、痛苦难忍却已越发淡薄,只剩下纯粹的对背叛施予报复的心情。 与这件事同时在脑海里交织闪现的,还有杜少熠浅淡的吻,男人柔软熟悉的双唇,传达至他口腔中的温热潮湿的气息,强势有力的手,甚至是在那双手无数次的禁锢下,各种各样的自己。 他的心忽然猛烈地一跳,紧接着瞳孔一缩,他一下子捂住了双眼,大骂一声:“操!” 司机被吓了一大跳。 “少爷——” “我没事!开你的车!” 他怎么会……那只狗有什么好的?!各种招惹他,各种自以为是,他唯一能数出来的杜少熠的优点,就只有床上技术还可以而已! 可他自己的技术又不比杜狗差! 他整个人都傻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突然意识到的这件事,他脑袋发蒙,手心也微微麻了起来。 谢特!谢特谢特谢特!他是猪吗喜欢谁不好非要喜欢杜少熠! 回到家的时候,谢玉整个人都还不在状态,昏昏沉沉地回到房间,“砰”地关了门,滚烫的脸直接贴到了墙壁上。 怎么办?喜欢田耀的时候他可以直接去追。 但杜少熠——他甚至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感情,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栽进杜少熠的手心,那种他都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的男人他怎么追?! 何况他连杜少熠的想法都没搞清楚过,那个男人的立场,复杂的家族关系,以及杜少熠心里的那个别人。 他只是把自己当成上床的对象,当成调戏调侃玩乐的对象,自己却不知何时已动了感情。 感情这种东西是他谢玉能跟他杜少熠动的吗?! 谢玉脑子里一团乱麻,就在这十分不恰当的时候,让他混乱的对象来了电话。 谢玉看了一眼,将手机朝着床扔了出去。 电话连续不断地响了又响,谢玉在烦躁不安中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终于还是走向床边,拿起了电话。 “怎么这么久才接,回家了 分卷阅读38 吗?” “……你是我妈还是我爸,非要管我回没回家?”青年的语气有点冲,电话那端的男人停了一两秒:“又遇到了什么事?” 谢玉抹了一把脸,也不想遮遮掩掩,干脆直接问道:“我在餐厅遇到你那天,跟你一起的那个男的是不是你喜欢的人?” 杜少熠这回是真的愣了一下:“怎么突然问这个?” 闻言,谢玉一下就懂了。 “以后我们别上床了杜少熠。”他说。 如果杜少熠的答案是否定的,这时候他不会用错愕而一本正经的口吻反问他,而一定会开着玩笑调戏他。 这就是杜少熠。谢玉觉得自己不够了解对方,现在他才意识到,在某些方面他其实已经把对方了解得那么透彻。 “谢玉,你在说什么?”杜少熠愣怔的口吻里带上了一丝凌厉。 “有喜欢的人就好好去追他,跟他在一起不好吗?!” “我跟李绵远已经没有可能。”电话里,男人带着震慑力的声音传来,“你到底听说了什么,或者发生了什么事?” “李绵远”,听到这三个字的瞬间,谢玉的心脏被猛烈地绞紧。 原来那个人就是李绵远! 怪不得,怪不得在李察家里的那一天,杜少熠会失了魂一般地看着那幅画。 和李察的妻子没有关系,和那幅画画得有多精妙多动人没有关系!唯一的原因只是作画的是杜少熠的心上人! 不管杜少熠和李绵远发生了什么,但至少杜少熠是喜欢对方的。 喜欢到一幅画而已,就能勾走他的心魂。 “没什么,”谢玉强忍身体的窒闷,艰难地保持着口吻的平静,“我只是突然不想再和你玩了,就这样结束吧。” 他要到杜少熠的身体有什么用。面对真感情他从来不玩,他的爱恨从来分明,却不等于会犯贱去祈求一点对方所没有的爱怜。 何况他没有信心能玩得过杜少熠,身体的游戏玩得越久越深,就昭示着他越惨痛的败北。 “在家里等我!” 没对谢玉的话做回应,杜少熠只说了这几个字,说完男人果断地挂了电话。 谢玉抓着外套就往外走。 他才不会给杜少熠逮到他的机会。 然而才走到楼下,就听到客厅里父母争执不下的声音。他父母感情深,争吵极少,谢玉不知二人发生了什么事情,又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犹豫了一下,他不得已慢下了脚步,并改了自己的方向。 这一犹豫,便让谢玉没能逃过杜少熠的手心。 36. 谢昊明和廖莉的争执,还是为了谢玉。 谢昊明希望能借着这次机会让他们的儿子多和女性接触,让他的取向“回归正轨”,廖莉却认为他们不应该干涉谢玉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两人原本也不算真的吵架,只不过各不相让,谢玉下楼时正是二人争执不下的时候。 他听了原委,心里越发烦乱,但也只能把父母各自劝了一番。 要是他父亲知道他已经喜欢上杜少熠,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他甚至都觉得自己看人是不是真有毛病了,为什么田耀之后又是一个杜少熠。 那个可以随便抓人上床的男人,那个专横的男人,谁知道他是多厉害的游戏人间的高手。 只不过明知如此,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又怎么是靠意志能控制的? “爸,我喜欢男人这件事是永远都变不了了。”谢玉让他父母坐下,站在他们面前说,“但如果你们想要孙子或者孙女,我可以领养孩子,甚至到国外找代孕。” 他凝视着谢昊明,不去理睬自己复杂的心意,对他说道:“我不能向你们保证未来我的对象是什么样的,但我也不想再让你们担心,所以……我不会再不听你们的话,一意孤行地去喜欢谁。如果我会有新的标准,我希望他是Tino那样的人,简单、认真、善良,就连爸也会认同并喜欢他。” 他喜欢挑战,喜欢去做别人看不起的或者不希望他去做的,而唯独感情,他已经在离经叛道中尝尽恶果。上一段感情带给他的不仅是背叛,更是一系列的连锁后果,一个田耀尚且如此,要驾驭杜少熠更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谢昊明张了几次口,把很多话咽了回去,而后才对谢玉叹道:“我都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谢玉说,“我做了很多让您失望的事,以后或许还会有很多,但让你们伤心难过都不是我的本意。” 他不想为他做过的事情找借口,但他仍旧没办法按照父母期冀的样子而前行。 要完全变成父母想要的好儿子的样子,太难了。 “只要你开心,妈妈就支持你。”廖莉牵住谢玉的手,深深地望着他,“你有心事也可以随时给爸妈说,不要总是自己承受,好吗儿子?” “好。”谢玉微微一笑,弯腰抱了抱他的母亲。 廖莉趁热打铁,忽然问谢玉:“那你最近在烦恼什么?” 谢玉微怔,马上笑道:“都是些微不足道的破事而已。” “现在都这么晚了,你要出门?”他父亲盯着他搭在手肘上的外套,连缓气的时间也不给他。 谢昊明比廖莉严格,最近谢玉虽然老实了许多,但还是常常在外边过夜,这大晚上的从宴会上回来了不和他们打个招呼又想溜出门,在他看来,这就跟做贼似的。 谢玉只好说:“张佳祺约我出去谈点事情。” “大半夜的有什么事这么要紧?”谢玉的朋友里,唯独张佳祺很得谢昊明的赏识,谢玉已经拿张佳祺当过无数次的挡箭牌。 “他……失恋了。” “原来佳祺那孩子已经谈恋爱了吗?”这下廖莉也不追问谢玉最近的心事了,语气八卦了起来,还有一丝丝失望,“要是你当初跟他两情相悦,妈妈也不会反对你了。” “我跟他不可能!您别乱牵线。”已经耽误了好一会儿,谢玉急着要走,“你们不用为我的事操心,张佳祺还在等我,我先出门了。” 廖莉望了一眼室外,张狂的冬风呼啸过深夜的庭院,满院子的树都在猛烈地摇动。她便抓着谢玉的手道:“降温了,你换一件厚些的外套再出门。” “我又不冷,再说我也不会去室外。” “都快过年了,感冒了怎么办呢?” 他父亲也帮着他母亲,带着命令的语气瞪着他:“你给我上去换了再走。” 一副他不听话就要将他关在家里的架势。 谢玉不想为了这种事跟父母吵起来,只好乖乖地妥协。他赶回卧室里,翻出一件看起来暖和许多的长外套,取了就走。 但当谢玉回到一楼大厅,满屋子通透的明灯下,却多了一名高大且熟悉的男人的背影。 显然杜少熠刚来,谢玉的父母跟他面对面站着,才刚刚开始寒暄。 青年的脑袋瞬间就炸了。 怎么来这么快,这个混蛋。 他想假装没看到杜少熠, 分卷阅读39 但才走了两步就被他母亲叫住了:“玉儿,你少熠哥来了。” 嘁!他咬着牙回过身,带着假笑的目光在半空与杜少熠相撞,男人同样带着笑的脸对着他,眼底却灌满了浓烈深沉之气。 “这么急着去哪?”站在几米之外的男人问他。 “我有急事,不奉陪了!”说完谢玉就往外急速奔走。 “谢玉!怎么这么没礼貌。”谢昊明见谢玉连个招呼都不打,皱着眉头想把人喊住。 谢玉充耳不闻,飞快地往车库方向走去,头也不回一下。谢昊明望着他的背影,恨铁不成钢地叹口气:“哎,这孩子。” 杜少熠笑道:“我其实是有点事找谢玉,那我先走了。” “哎?好——”谢昊明还没太反应过来,杜少熠已经朝着谢玉离开的方向大步地赶了上去。 谢昊明与廖莉望着前后消失的两道背影,过了半晌,廖莉收回目光:“少熠他——” “?” “没什么。”廖莉搀着谢昊明的胳膊,“你瞧瞧他们年轻人,精力就是好,一个个尽是夜猫子。我们上去休息吧。” 心底的疑惑廖莉没说出口,但刚才亲儿子见了杜少熠跟避瘟神似的,她总觉得他们之间发生了些什么。否则杜少熠怎么会这么晚登门找谢玉,而谢玉连个多余的眼神也不肯给杜少熠? 这阵子谢玉的心事,是和杜少熠有关吗? 但牵扯到少熠,又会是些什么事? 但孩子却什么也不肯对自己说,廖莉不由得忧心起来。 谢玉还没上车,右胳膊一紧,接着一阵大力将他往后拖了两步,背部撞上了一副厚实的胸膛。 “想去哪里?不是让你在家等我吗。”一股气流靠近了谢玉的耳朵。 “你谁啊你,你让我等我就得等?杜少熠,别太把自己当根葱。放手!”谢玉使劲一扯,把胳膊从杜少熠的钳制中解救出来。他就是烦他这副谁都得听他的狗样子! 杜少熠“碰”的一声将谢玉按在他背后的jeep上,弯腰贴上他的脸和身体:“车库里有监控吧,你想你家的人看到你跟我在车库,这样,甚至,更多的……交流?” “你——” 男人稍稍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笼罩着谢玉:“上车,乖。” “去你吗的!”谢玉重重把杜少熠推开,而后拉开背后的车门坐了进去。很快,杜少熠就从另一边上了车。 “开车吧。” “你别给我得寸进尺!” 杜少熠一边给自己系安全带一边说:“我是没关系,但你觉得我们在你家车库里一直待着,你家里人会怎么想?” 谢玉恨不能用牙齿用把杜狗一口一口撕碎! 在他带着怒气把车开出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杜少熠都没招惹他。 出了谢家山,开上了宽敞的大道,谢玉猛地踩下刹车。 车“嗤——”地停在路边,谢玉抓着方向盘,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抢先开口道:“我要说的之前已经在电话里说了。” 杜少熠在他的右边说道:“把脸转过来,看着我。” 谢玉把脸转过去,狠狠地盯着杜少熠不说话。 男人望着他这凶巴巴却始终又带着一丝别的——比如可怜的感觉的脸,慢慢地朝他伸出手去。 那只手在摸到谢玉的脸之前落了空。 “我说过我们结束了,别给我做这些暧昧的动作。” “所以为什么?”杜少熠说,“为什么这么突然,还有李绵远的事,我本来以为你知道了什么,但在我去你家的路上我回想了我们的对话,你连他就是李绵远都不知道,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对吧。” “……”谢玉听到那三个字就越发不想跟杜少熠废话。 “谢小玉,”杜少熠解开安全带,“我来找你是想跟你好好地说话,跟你说清楚,毕竟你今晚的表现就像是——” 男人的影子慢慢地压了上来,谢玉往后缩了一下,杜少熠一把将他钉在原位上,双唇落在他的脸颊,吐出一股温热的气流:“像是踢翻了一大缸醋。” ------------ 37. 谢玉一下子出了满头薄汗,他没想到杜少熠竟然看了出来。 但他怎么可能坦诚,他跟他之间也许是隔着纱,隔着门,但也可能隔着一座过不去的山峰。在两个人的感情注定不对等的时候,每场单恋,都注定是一场败北。 “我吃谁的醋?”谢玉隐去了内心的错愕紧张,磨牙盯着杜少熠,“你杜狗?你自恋的臭毛病是想冲破天际?” “那让我看看我是不是自恋。”杜少熠捏住谢玉的下巴,往他脸上嗅了嗅。 谢玉恼羞成怒地扯了一把杜少熠的狗爪子,对方脸轻轻一偏,作势要亲他,他赶紧用另一只手肘把杜狗顶开。 “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杜少熠再这样谢玉真的要出手揍人打死他! “呼,酸得要命。”男人见他动了真怒,斜嘴一笑,终于不再调戏他。他收回了手,脸离开谢玉的脸,谢玉终于能够自由地呼吸。 青年皱着眉头想怎么把杜少熠赶下车,男人问:“真的……没有吃醋?” “你要笑掉我大牙吗?!” 他炸毛的样子在杜少熠眼里不仅是凶,还凶得颇有些可爱,杜少熠说:“不管你有没有吃醋,我还是要给你解释清楚。” 谢玉重重地“呵”了一声不说话。 “那天你在餐厅见到和我在一起的就是李绵远。我和李绵远认识了很多年,我曾经非常喜欢他,并做好了和他一辈子的准备。” 谢玉的心脏一绞。他果真没有猜错,不是真的爱一个人爱得那么深那么久,又怎么会连对方留下的一件物品都能让人失了心丢了魂。 “但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我跟他错过了。” “然后呢。”谢玉不能不承认,他的嫉妒已经要从心脏里涌出。在没在一起,并不影响是否依然喜欢。 “没有然后,我和李绵远甚至没有开始过。”杜少熠说。 谢玉转头盯着他,杜少熠也看着谢玉:“你还有什么想问的都直接问我,我来找你就是想当面和你说得清清楚楚。” 谢玉忽然想,他们这样的对话算什么。 是的,他不想承认,但他真的喜欢杜少熠。可是杜少熠有什么必要一定要给他解释? 是不是这个男人,其实也有那么一点喜欢他? 如果他和杜少熠还会继续往来,甚至继续上床,以他自己的性格,喜欢一个人这种事迟早是藏不住的。何况,杜少熠其实已经看出来了。 谢玉想知道杜少熠对李绵远现在到底抱着怎样的感情。如果杜少熠还喜欢那个男人,他们说得再多又有什么用。 光是想着,如果他们上床的时候杜少熠透过他看着别人,他就恶心得想把杜少熠弄死。 “杜少熠,你现在——”青年张开嘴,既然杜少熠话已经说到这 份上,还不如今晚就坦坦荡荡问清楚。如果答案不是他想要的,那他会毫不犹 分卷阅读40 豫地跟杜少熠断个干脆。 就在这时候,贴身的手机大幅度地震动起来,打断了谢玉已经酝酿好的话。 他的目光从与自己对视的视线中收回,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接了起来。 杜少熠脸上浮现出一点遗憾的神色。 在来找谢玉之前,关于谢玉,关于他们之间的一些事情他已经认真地想过一遍。 在杜少熠忽然察觉到谢玉或许对自己动了感情的那一刻,就有更多的东西灌进了他的脑海。 那种可能性未曾让他觉得厌烦,一点也不,反而那个念头升起时,一想到小混蛋因为自己而吃醋,他就想把他拥进怀中,紧紧地抱着,对他说很多好听的或者很坏的话,把他扒光,狠狠地蹂躏,要他亲口一句喜欢,让他半个月都无法下床。 在那些冲动的、自然而然的想法出现时,杜少熠就已经明白了。 那一刻他的脑子里只有这个小混蛋,没有李绵远,没有其他任何人。 这份感情来得那么突然,但又仿佛一点也不突然。 这辈子都是别人追在他的背后,唯有谢玉,永远是他在追着对方。他曾经以为他只是将谢玉当成有趣的玩具,当成自己的所有物。 但一切的兴趣,都建立在和所有人都不同的某种情感之上。 谢玉与李绵远是截然不同的类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杜少熠并没有彻底想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转而爱上他。 但这些对男人来说都已无所谓。每一次欺负或疼爱谢玉时的记忆回放,没让他感到任何不妥,而都是让他恨不能品尝更多的、泛滥在身心的甜蜜。 他不想再重蹈曾经的覆辙,再因为误会错过想要的东西,所以今晚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谢家,并且顺利抓到了谢玉。 他绝不会再放开,错过,留下一生遗憾。 谢玉拿着电话,那端不知说了什么,他的脸色猛然一变。 对方又接着说了几句,谢玉的脸色从震惊、难看,很快就变成了铁青:“你再说一次,是谁搞的?!” 确定自己没听错的时候,谢玉的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李-广-坤!” 他们的生意被抢了。但不管怎么震怒,谢玉第一时间仍旧想到了最关键的问题——李广坤跟他无冤无仇,更是从不曾踏足过物流业、没有那么雄厚的资源跟万里恒通匹敌,为什么李广坤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一点风声也未透露,就抢走了万里恒通原本已经胜券在握的生意? 他不信李广坤有那样的能耐,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李广坤不是真正的对手,他的背后还有人! 但首先,李广坤和李家的关系不好,其次,哪怕李广坤跟他们和好了,物流业也不是李家的领域。 要说李广坤和陈家突然心血来潮合作那更不可能。陈家要整万里恒通,根本用不着找上李广坤! 许多的想法百转千回,飞速地从脑海里过了一遍。谁才是那个躲在李广坤背后的罪魁祸首? 渐渐的,谢玉的头再一次抬了起来。 他敏锐、愕然、震怒、复杂的目光,锁紧了脑子里的那个名字的主人。 虽然不愿相信,但除了杜少熠,这阵子还有谁和李广坤私下来往频繁,又极力想要阻止他跟李察做生意? 青年握着手机的手从耳边落下,他的眼底疯狂翻滚着愤怒。他咬着牙,盯着同样在这时候目光变得复杂、眉头紧锁的男人,像一只正在蓄积力量的猛兽:“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指使李广坤抢了M国的生意!” --- 38. 气氛凝滞而压抑,此刻,车里的男人哪怕说错一个字,整个空间就会爆炸。 但撒谎是没有用的,杜少熠也没有想过撒谎。只是他没想到谢玉的情报这么快,更没想到来得这么不凑巧。原本他以为今晚可以和谢玉说开,眼前的情况却是雪上加霜。 看着谢玉这不会善罢甘休的神情,杜少熠迟疑了两秒,回了一声:“是我让李广坤去办的这件事,但我不是为了跟你抢这笔生意,我是为了你好,谢玉。” 听到杜少熠亲口承认,谢玉耳朵里一片滚雷翻腾,他的身体里,火山熊熊爆发。 “下车!”青年不可控制发出怒吼。打着为了他好的幌子把他筹备了那么久的生意抢走,算什么为了他!! 这个混蛋根本不知道万里恒通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也不知道M国的生意对万里恒通又有多重要。 杜少熠凝视着他怒到极点的双眸,知道此刻的谢玉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只能打了车门下了车。 对他来说,这一天迟到会到来,但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是在这么差的时机。 杜少熠刚下车,谢玉就从另一头也跳了下去。青年冒着火,没有丝毫犹豫,朝杜少熠猎豹一般地扑了上去。 他是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对杜少熠这么愤怒。 他对他说过,他这辈子最痛恨的事情就是背叛。他以为杜少熠懂他那种心情,当初是这个男人劝说他理智行事,也是这个人,就在不久之前才帮他一起安排处理李尹晖和田耀的事情。 他竟然真的天真地以为杜少熠就算只是将他当成上床对象,至少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他挥出拳头,下了要弄死杜少熠的劲,动作又快,又猛,又狠。 一拳击中了杜少熠的脸颊,让男人猝不及防趔趄了几步。人还没站稳,谢玉的下一拳又送了上去。 他把他掀翻在地,跪上去接着揍,杜少熠又挨了一拳之后,在自己的鼻梁被打断之前,险险地接住了下一个来势汹汹的拳头。 “够了!谢玉!你听我说!”这么凶狠的谢玉让杜少熠想起时隔多年后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当时的谢玉也如今天这样,浑身弥漫着危险。 但那一天的谢玉没想过要打死他。 他望着他爆发着仇恨的眼睛,忽然意识到也许问题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那你有听过我的话吗?!你有站在我的立场想过?!”谢玉红着眼睛在杜少熠头顶大吼。 “我不想你为了这点生意把自己搭进去,我告诉过你事情的严重性!”杜少熠抓紧谢玉想要抽出的手腕,也颇有些生气。如果只论半路截胡,是他对不起谢玉,但他的初衷是什么?都是为了保护这个没良心的小混蛋。 “这点生意……”谢玉气到极点,忽然笑了一声。他甚至都不想知道杜少熠背后到底还有没有真正的目的,只是失望之极地盯着杜少熠:“在你眼里,我的一切努力都只是在玩玩而已?” 杜少熠就是这么瞧不起他的。 他所认真对待的这些事,对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也从来没觉得他能够解决处理好遇到的问题。 他曾经还以为杜少熠或许多少是明白他的。现在他才彻底明白,这个人和其他人没什么不一样。 生意上是如此,感情也是如此,所以才会总是用随便、甚至轻慢的态度出现在他的眼前。 “我没有 分卷阅读41 这种意思——” “闭嘴!”谢玉一把挣脱自己的手,“杜少熠,你认真地看过我吗?认真地对待过我吗?你认真地想过我到底是谁,我要的是什么,郑重地把我谢玉当成过和你一样的男人没有?!” 不用等杜少熠的回答,他已经代对方说出了答案:“从来没有,你只是把我当成消遣而已。” 他如果真的是为了他好,可以劝他,但没有任何人有权利干涉他所做出的决定,没有权利在背地里用他痛恨的手段阻止他。 青年的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失望和痛楚,他俯视着杜少熠,一字一顿地说出:“你背叛了我。” 怔怔地听完谢玉的一番话,尤其是最后几个极轻、却极重地击中自己心脏的字,躺在下方的男人竟做不出任何的回答。 因为谢玉说得没有错。 他以为是为了谢玉,但他从来没有问过谢玉自己的意见,因为过去的他根本没在意过谢玉的本心。甚至他明明想过对方会生气,却没有担忧过谢玉是否将伤心。 不是因为丢失生意伤心,而是,因为夺取之人是他。 他望着他的眼睛,这一刻他终于从那双翻滚着浓烈而复杂情感的双眼中确定,谢玉,是真的喜欢他的。 他想拉住谢玉的手,却被青年甩开。 谢玉爬起来,他的心痛得厉害。 他甚至可以不在乎那桩生意,可是他不能不在乎失望背后的真相。那是他对竟然又爱上一个背叛者的自己的失望。 他大步地往车门走,杜少熠追上去,在他打开车门时从背后箍住他的腰,在他耳后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与几丝宠溺:“这笔生意就当成我帮你做成的,做顺之后我会把它交给你,好不好?” “我他妈受不起!”少他妈假惺惺的,这会儿心血来潮,又想哄他高兴了?他到底当他是什么? 谢玉毫不留情地将初次在他面前示弱的杜少熠的手掰开,回头用看仇人一样的眼神将男人剜了一眼:“留着去哄别人吧。” 说完跨上车,狠狠关上车门发动了车。 “谢玉!”杜少熠试图抓住车把,谢玉的车已经启动。 “我喜欢你,谢玉!”他以为他有很多机会说出这句话,他以为游刃有余、掌控一切节奏的那个人永远是他。 但杜少熠终于慌了,平生第一次。在一窗之隔的这场决绝里。 ----------------- 39. “去你妈的!”听到这句话的青年非但没有一丝的喜悦,反倒在这一刻,胸中更搅起无边的窒闷与愤怒。 如果这就是杜少熠的“喜欢”,他怎么敢要? 可是这句话也让谢玉的心脏痛得不行,为什么是在这种时候,才听到他期待的那句话?! 他轰然踩下油门,咬牙冲了出去。 那个让他犹豫了一瞬的男人,终于被远远地甩在了空茫的夜色。 午夜的酒吧人声鼎沸,吧台上一排暧昧的灯光照在男人的身上。他一个人坐在高脚椅上,已经喝得醉醺醺的。 光是从他的背后,就能看出在休闲西装的包裹下的这幅身躯是多么棒,多么年轻而诱人。 “嗨,帅哥,你一个人吗?”一道柔软贴上手臂,温软而妩媚声音也呼上了他的耳旁。 他捏着杯子,另一只手的手背撑着下巴,没有理会。 对方等了等,又试探般地凑在他耳边吹出一缕勾/引:“你喝醉了吗?要不要——我们去酒店,我陪你继续喝?” 他这才慢慢地转过脸,用迷蒙却冷酷的眼神把眼前打扮妖娆的女人看着,慢慢地张口:“滚开。” “……”被拒绝的女孩丢了面子,红着脸哼了一声,退回了人潮之中。 他已经喝了很多酒,拒绝了好几次的搭讪,来电一个也没有理。 不知道在酒吧坐了多久,他终于有些站立不稳地离开了吧台,走出了这一片不属于他的热闹。 在路边打了一辆车,上了车,谢玉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 司机催了一声,他才报出了一个地址。 他不想回家,也不想一个人待着,而且万里恒通和M国的生意黄了的情报他还没告诉张佳祺。他很难从电话中告诉张佳祺这个消息,无论是万里恒通还是这笔生意,张佳祺付出得比他更多。 他对不起张佳祺。 如果不是他招惹了杜少熠,这笔生意原本已经是万里恒通的囊中物。这么短的时间,他把他们的生意搞丢了! 他真他妈是个混蛋! 已经是夜半一点过,原本以为张佳祺已经休息。但当谢玉醉醺醺地打开大门,却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 张佳祺坐在客厅的沙发,穿着一套居家服,正拿着平板电脑不知在写画什么。 谢玉脱了鞋过了玄关,往沙发那边走了两步,远远的,对方才发现家里进了人,差点被吓了一跳。 戴着眼镜的青年见登门入室者身形不稳,连忙放下平板朝着他走过去,扶住了满身酒气的人:“你怎么来了?这是喝了多少啊你?” 谢玉心里难受,不过一个晚上,竟过得一波三折,心绪难平。而他这辈子也没几个能交心的朋友,唯一一个可以与他不分彼此的,他却狠狠地坑了他。 他的头重重地落到张佳祺的肩膀上,抓着对方背后的衣服,艰难地张了好几次嘴。 张佳祺半抱半扶着谢玉往客厅中央走:“你不是去参加宴会了吗?怎么突然跑到我这来了?” 谢玉被放到沙发上,他抓着张佳祺的手,把人往下拖到自己嘴边,吸了一口气:“M国的生意被、被抢了。” 张佳祺一怔。 “你们在干什么?”忽然,意料之外的男人的声音传入耳朵里。接着,声音的主人大步走过来,毫不客气地把伏在谢玉身上的张佳祺拉开。 在晃眼的灯光下,谢玉迷瞪瞪地望着站在自己面前,赤裸着上半身,头发丝还滴着水的人——段鸿义。 “你怎么——”还没说完,他意识到什么,酒意渐渐地醒了个两三分,心底忽然生出几丝落寞,“我打扰到你们了?” 段鸿义最近老往少城跑,和张佳祺是真的成了吧。 他慢慢地撑起身子,想站起来,张佳祺连忙按住他的肩膀,凝眉对段鸿义说:“我和谢玉有事情要谈,要不你、你如果不想回酒店就在客房将就一晚吧。” 表达得很清楚,就是让段鸿义自己睡觉去。 段鸿义本来不觉得谢玉和张佳祺有什么,但是大半夜的谢玉跑来张佳祺这里,喝得醉醺醺的,两个人刚才还一副说不清道不明的样子…… 他突然有点警觉。 他死乞白赖地在张佳祺这里住下,本来想的是今晚软硬皆施也要把人吃到嘴。但眼下别说跟张佳祺怎么样了,他总不能真的要跟谢玉抢吧? 这么一想,这位山河集团的少爷就不免把谢玉当成了情敌看待。 他一点也不掩饰自己 不肯放两人独处的意思,把谢玉盯了两眼:“ 分卷阅读42 谢少喝醉了是吧,我去煮点醒酒茶。” 张佳祺说:“你先把头发吹干,衣服穿着。” 年轻男人舔了舔流到唇角边的水渍,靠近张佳祺笑了一声道:“好,把你的睡衣借一套给我穿。” 张佳祺让谢玉等等,他去给段鸿义找衣服。谢玉揉了揉太阳穴,看段鸿义牛皮糖似的跟在张佳祺屁股后边。 要放在平日,他一定会忍不住调侃张佳祺几句。可他现在半分那种心思也没有。 他的脑子太乱,从没这么乱过。万里恒通的事,他和杜少熠的事,明天早上田耀跟李尹晖的“大新闻”,甚至是更多的,这些事的背后因为杜少熠而让他越来越搞不清楚的四大家族的纷纷乱乱…… 过了一会儿张佳祺大步流星地回到了客厅,他给谢玉带了一个枕头出来,让他好好躺着。 谢玉哪里心安理得地躺得下去? 他把今晚自己的人得到的情报告诉了张佳祺,更说明了一切都因自己而起,只隐瞒了他和杜少熠之间的纠葛。 他的好友沉默了半晌,对他说道:“这件事你没有错,别把什么都怪到自己头上。但是为什么杜少熠会抢我们的生意?他如果是想对付你们谢家,这阵子……不,我不觉得杜少熠背地里有那种心思。谢玉,你是不是还什么没告诉我?” ------- “谢玉,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告诉我?” 40. “唔……”谢玉胃里一阵翻滚,无暇顾及张佳祺的问话,捂着嘴推开对方就往卫生间冲去。 他趴在马桶上吐得昏天暗地,张佳祺忧心忡忡地等他吐完,让他擦了嘴、漱了口,又把他扶起来往外带:“你到底喝了多少啊?” 如果只是丢了一桩生意,何至于把自己灌醉。 万里恒通这些年发展得原本就没有表面上那么顺利,更多的波折和歧路他们都走过、担过,张佳祺跟谢玉相识多年,他很清楚谢玉不是心理承受力那么差的人。 回到谢玉专用的客房里,烂醉的人被张佳祺放进床褥里。窗外,城市的微光透进落地玻璃,青年给谢玉盖好被子,温和地在昏暗中说:“你不想说就算了,好好睡一觉吧。” 张佳祺正要离开,黑暗里响起谢玉咬得不是那么清晰的声音:“我喜欢上……了那个混蛋。” 张佳祺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发现自己对这个答案竟并不是那么意外。他早就敏锐地察觉谢玉和杜少熠之间有点什么。现在张佳祺已经完全明白,今晚谢玉之所以喝那么多,那么责备自己,是因为承受了多大的背弃带来的伤害,又是多么的不甘心。 被田耀背叛还没多久,又是杜少熠,换了是他恐怕该气得崩溃。 张佳祺坐到床沿:“你去找了杜少熠了?” “得到、消息的时候,我正和他在、在一起。” 张佳祺眉头的神经不自觉地跳了两跳,谢玉该不会当场就把杜少熠给杀了吧?! “他人呢?还活着吗?”张佳祺忍不住胡思乱想,当初谢玉可是真刀真枪、真心实意要把田耀弄死的。 “……要能杀、我真想把他杀了!”谢玉蜷起身子,捂住自己的眼睛。如果杜少熠是真的为了对付他,他今晚又何至于只是逃走。如果当初他去M国时没有遇见杜少熠,该他妈有多好。 “他口口声声为了保护我,我能怎么办?!M国要内战,他觉得那是一趟浑水,我不该蹚。我们跟陈家对着干,他觉得我干不过。在他眼里,万里恒通之于我是可有可无的东西,而我是什么都不需要做、都做不好的废物!” “所以杜少熠之所以跟我们抢生意,是因为他不希望你被卷进事端?而不是他真的要和我们为敌?” 原本张佳祺非常担心,如果杜少熠成了对手,那万里恒通往后或许会遇到更多难题。但听了谢玉的话,虽然有点对不起谢玉,他还是松了一大口气。 “这不是重点!” “我知道。”张佳祺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他确实是一个不顾及你想法的混蛋。” 张佳祺陪了谢玉一阵子,确定谢玉睡着后他才离开。 房间里一直没开灯,走到门口,就看到手里端着一杯醒酒茶,靠着墙上,不知道偷听了他们多久的谈话的半长发年轻人。 “我还以为是生意问题,原来是情伤啊。”段鸿义歪了歪嘴,往张佳祺靠过去,那张天生就有些蛮横而邪魅的俊脸上挂着事不关己的笑,“既然真相是感情而起,那你也不用太担心了。生意场上有得有失,这次的机会丢了还有下次,对吧。” “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张佳祺把门掩上,推了一下眼镜往客厅走。 一只手突然从旁边圈住了他的腰。 “喂——”张佳祺抓着段鸿义的手腕想抽开,却见那俊眼修眉朝着自己逼了上来。他下意识往后一退,被人顺势抱着压至墙上。 段鸿义拿着杯子的手按在张佳祺头顶的墙上,将他牢牢地困在了自己的桎梏里,他对着那双淌着光的眼睛,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那张不怎么正经的脸在他的眼前放大,在他以为对方会吻上来的时候,段鸿义极其好看的唇却擦过他的视线,轻轻落在了他的耳畔。 “我不会那么对待你的。我知道知道你是谁、你在做什么,我会尊重你的立场,支持你的选择,做你背后那个默默支撑你的男人,永远。”让人十分舒服的话语纷扰着张佳祺的耳朵。 好听话还总是一套一套的。 张佳祺推了推段鸿义的胸膛,没有推动。段鸿义在他耳朵上亲一下,他的脸慢慢泛起了热。 他从未和人交往过,单身多年,不是因为没遇到过好的、合适的。而是感情这种东西对张佳祺而言并不是首位,甚至仿佛并不那么重要。 那些追求者见他没什么兴致,每一个都知难而退,并没有再试图尝试更深。 而这一次,山河社的大少爷以远远超过了张佳祺所想象的死缠烂打的劲,发起了异常直接的进攻。 何况在山城的时候段鸿义仗义地帮过他们,一开始就给了他很好的印象,他想要挑一点段鸿义的毛病竟然也不怎么挑得出来。 只是,张佳祺也不觉得段鸿义的追求有多么真实。 他听过无数一见钟情的爱情传说,也经历过身边人无数的背叛或分道扬镳,他并不觉得那种深厚、专一的故事会在自己身上发生。 也许他天生就是爱情的悲观主义者,所以总是克制自己陷入一段感情。 段鸿义见他不说话,仰头把那杯麻烦的醒酒茶“咕噜噜”全喝了,而后擦了一把嘴:“张佳祺,你对自己太理智了。有时候放任自己的感情和冲动,会让你更快乐。” 说完,身上永远散发着一股张狂野性的年轻男人突然做了一个张佳祺万万没想到的动作。 他突然弯下腰,一把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张佳祺紧张地喊:“你在做什么,段鸿义?!” 段 分卷阅读43 家大少爷咧嘴一笑:“你觉得我要做什么?” 张佳祺急得挣扎并且用上了命令的语气:“别乱来!谢玉还在这里!” “哦……”段鸿义眼珠一转,“他听不到的,放心。” “我放什么心啊,你放我下来!” 段鸿义抱着张佳祺往客厅走,张佳祺意识到对方想要做什么,挣动得更厉害:“你刚才还说什么尊重?你哪里尊重我了?!” 段鸿义看着张佳祺紧张得浑身紧绷的样子,听着一番责备的话,却还在笑,也没有放下他,一路抱着人到了主卧。 明明比他还要小一岁,却总是做出一副成熟的、非要让自己无所不能的样子,就连时间到了大半夜,还不肯放下工作。 他很喜欢他认真专注的样子,但不想看到他的生活里只有工作。 他把他背朝天放到床上,跨上去压着他,摘了鼻梁上的眼镜,在张佳祺抗争的时候伸手挼乱了他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 “别动。” 段鸿义说。 张佳祺心说他怎么可能不动,他大声叫道:“段鸿义你别逼我翻脸!” 背上的人俯下/身子阻止他的反抗,双手霸道地按在他头侧,半晌,忽然在他紧张而生气的脸颊旁发出一声可恶的、戏谑的笑:“傻瓜。” 说着段鸿义亲了一下张佳祺的头发:“放心,我不会侵犯你的,只是给你做个马杀鸡。” “……” 好久,突然得知自己被人耍了的张佳祺趴在原位都没说话。 两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他条件反射地紧了紧肌肉,段大少爷说:“放松。” “你、你滚……”脸埋在被子里,向来温文尔雅的人终于无力地骂了人,在段鸿义看来,颇像一只可怜无助的小猫咪。 41. 清晨七点过的时候,一宿没睡好的谢玉醒了。 距离头一夜他们为田耀和李尹晖准备的大戏开场时间,还差小半个小时。 宿醉的恶心头痛让他从头到脚都难以描绘的难受,嗓子也干得不行,他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间,想去找一些水喝。 站在走廊上,远远地看到厨房那边透出了灯光。谢玉以为是张佳祺,等他走到门外的时候,才发现正在做早餐的人竟然是段鸿义。 啧。 谢玉没主动说话,他走进去,熟练地从旁侧的酒柜下方取了一个杯子,接了杯凉水,“咕噜噜”往干涸的喉咙灌了几口。 背后传来鸡蛋被煎香的味道,和段鸿义的招呼声:“哟,醒得挺早的,谢少。” 喝了水顿感舒服许多的谢玉转过身,他看了一眼段鸿义,笑笑:“你不是比我更早。” 靠在流里台上,谢玉又看了看旁边摆好的两个盘子,里边精心地摆好了新鲜切片水果、玉米、内容丰富的热粥,卖相还挺好。 “你对我们张佳祺还挺有诚意的嘛。”一大早就起来做早饭,而且看这熟练的样子,也不像为了讨好人才临时学会。 “那是必须的。”段鸿义的头发又扎成了马尾,正在把锅里那颗煎蛋弄成爱心的形状,“再过一会儿他也差不多该起床了。 谢玉又喝了点水,心想您能不能别这么肉麻。同时他也很好奇,这两个人到底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 “段少,张佳祺和你认识好久也没多久啊,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把我们老实忠厚守身如玉的张总吃进嘴的?” 段鸿义平时颇有点像个年轻地痞头子,这会儿他穿着围裙却又莫名的充满一种居家好男人的感觉。 看着他,谢玉心里实则有些复杂,一方面为张佳祺感到高兴,另一方面心脏上就像忽然扎进了一根刺,那种疼痛提醒着他,原来他在感情的世界里,从过去到现在,竟从未得到过这种简单,却又全心全意的来自对方的付出。 在谢玉恍惚的瞬间,段鸿义的动作顿了一下,而后他把火关掉,将他的爱心煎蛋出锅乘盘。 “谢少。”段家大少爷端着盘子,忽然贴近谢玉,对他露出一个真诚得狡猾四溢的笑,“你是张佳祺最好的朋友,我也真诚地把你当成好朋友。虽然我们认识时间不长,接触也不多,但是任何时候要是你有需要我都会站在你这边,并给你提供我力所能及的帮助。” 突如其来、毫无缘由的示好,一定非奸即盗。 谢玉微微动了动嘴角,斜了斜眼角:“段少,有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 “还是谢少爽快。”段鸿义不认为自己追求张佳祺不顺利,但他想要了解对方更多,如果他能得到谢玉的支持甚至支招,当然再好不过了。毕竟要说了解张佳祺的人,除了谢玉还能有谁? 他刚要说话,谢玉的电话响了。 “等会儿。”谢玉对段鸿义说,而后从屁股兜里摸出电话,看了一眼接了起来。是他的情报网。 “已经查到李广坤背后的人了,是杜少熠。”那边半个字废话没有,开门见山把头一夜的后续告诉谢玉。 “我已经知道是他了。”谢玉攥紧拳头,不提杜少熠还好,一提他的头就痛得更厉害。 “那你知道促进事成的关键人物是谁了吗?” 谢玉一怔:“什么?” 听谢玉这口气对方就明白他还一无所知,继续道:“这个人是李广坤的远亲,也是杜少熠的旧识。恰好他跟李察还颇有点渊源,不久之前他亲自去了一趟M国,应该就是去帮杜少熠当说客……” 谢玉的面色越发阴沉而狰狞,他的手心却发着麻,宿醉的头痛变成了头盖骨被生生剥离般的剧痛。 他想起头一晚那个在他的车外对他大声说着喜欢的男人。 呵呵!他竟然真的做得出这么恶心的事情! 在他面前扮演“喜欢”,背地里却跟自己念念不忘的旧情人联手把他的生意夺走。是不是在他谢玉没看到的地方,那两个人还一起放肆地嘲笑着他的愚蠢? “他的名字叫李绵远,我这里有一份他的资料,一会儿我把它和其他的调查信息一起发给你。”那边停了一下,而后才提醒般地说道,“我们没对他进行更深入的调查,但他和杜少熠的关系可能没那么简单。” 看起来,对方的情报不仅是向外的,也同时很了解谢玉最近的情况,知道他和杜少熠之间有点什么,怕他受到打击,所以先给他打个预防针。 然而何须提醒。谢玉早就知道李绵远是怎样的存在。 “发过来吧。”他声音极冷,就像他的手心在这个充满了暖气的屋子里也是一片冷麻。 如果头一晚他还努力劝说自己去理解杜少熠,现在他一点也不想了。 他和杜少熠不过是上过几次床,他竟然真的差点信了杜少熠喜欢他的鬼话。 那个竟然抱着几分期待的自己真是天底下最可笑的蠢货。 通话已经结束,谢玉站在原地,一时没有动弹。 “谢玉?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仿佛有点不巧,这样一个早晨,和谢玉同在 一个空间里的人竟然是段鸿义。 谢玉 分卷阅读44 把手机放回屁股兜里,面对段鸿义的关切,他什么也不能告诉他。虽然眼前的人是张佳祺的对象,也多少了解万里恒通的情况,但他和他没有私交,他没办法,他说不出口。 他也不想说。 现在他只想用一把枪抵着杜少熠的脑袋,逼他亲口承认一切事实,再一枪爆了他的狗头。 “我没事。”久久,努力不让自己爆发的青年才回了一声。 在这样的时刻,段鸿义也自然不会再继续自己想请谢玉帮忙追张佳祺的事,但拉拢谢玉这种事,对他而言,现在反而算一个好时机。 “那先吃早饭吧,不管发生了事也不能亏了自己。” “我不吃了,等张佳祺起来你告诉他我回家了!”谢玉拒绝了段鸿义抬脚就要走。 一只手伸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越不快乐,你的敌人就越快乐。你让自己饿肚子的时候,对方说不定已经酒足饭饱。哪怕你现在要去杀人放火,至少先给自己补充体力,否则说不定目的不能达成,反而让自己陷入危险。” 段鸿义还端着他的爱心煎蛋,谢玉神情压抑,但这位黑道出生的爷什么人没见过,他不仅没被谢玉吓退,反而在这一刻,身上散发出一种十分得理的强势。 “先把早餐吃了,一边吃说不定你还可以一边思考更有效的事情解决途径。而且你就这样浑身火药味地离开我也不好向张佳祺交代。” 这时候,谢玉才正眼把段鸿义看了看。仿佛这才是他头一次真正地接触段鸿义。 段鸿义的冷静与洞察让他无话可说,而且对方还搬出了张佳祺,如果他真的不听,那他就不只是不近人情,也不给自己好友面子。 谢玉态度松软,段鸿义放下了挡他身前的手臂:“你看我的蛋都冷了,这颗蛋不能给张佳祺吃了,谢少就勉为其难地帮我吃了它吧。” 谢玉很想吐槽一下这句疑是开车的话。 两人肩并肩往餐厅走,玄关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两人一起停下,转头往门口的方向看过去。 “是不是家政?今天好像家政要过来,但是也太早了吧。”一边说段鸿义一边往那边走过去。 谢玉停在原地,心脏忽然“突突”跳个不停,他尚不知为何,被一堵墙挡着的玄关那边传来段鸿义不怎么客气的问话声:“你找谁?” 隔了几秒,仿佛经过了什么无声的对峙,一道男人的声音才传入谢玉的耳朵里:“谢玉在吗?” ---- 42. 听到是杜少熠,谢玉第一个想法是他竟然还有脸找上门。 一边想着,谢玉已经朝玄关大步走去。原本杜少熠不找他,他也不会就这么算了! 刚刚跨到玄关,就看到门口两个男人眼神在空气中噼里啪啦撞出一阵电流,端着盘子的段鸿义问了声:“你找谢玉?难不成他又跑出去沾花惹草,招惹野男人?!” 这话跟暗号似的,谢玉的脑袋瞬间一片通透。 “你来干什么?”谢玉冲着杜少熠吼了一声,接着走上去拉着段鸿义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说,“你先进去吧,我跟他有点生意上的事要谈。” 段大少入戏又快又深,一把甩开谢玉的手,盘里的鸡蛋还能稳稳躺在上边:“生意上的事?你当我真傻?!你要做生意我给你资源,你以前跟田耀在一起我心甘情愿当备胎,我他妈还一大早爬起来给你做早餐,你又是怎么报答我的?你自己说和田耀分手了,要光明正大和我在一起,现在又勾搭其他人?!” 段鸿义的手指往脸色已经非常难看的杜少熠一指,谢玉连忙按来他的手腕,讨好地:“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什么都没有,我赶他走,你别生气。” “奸夫都上门了你还想骗我?!”为了逼真,这时候的段鸿义理所当然应该摔盘子。但偏偏这个盘子不能摔。 “我骗你干什么,他这种人我看得起吗?!”谢玉突然也吼了一声,一直压抑的火气冲破喉咙,双目发红,“他就是个人渣,谁他妈招惹谁活该一辈子倒霉!” 段鸿义被谢玉突然的爆发唬得一愣,门口沉默半天的男人终于在这个间隔里打断了两人:“够了,别演了!” 谢玉和段鸿义都短暂地停了下来,但接着谢玉就哂笑:“你有病吧,谁告诉你我们在演?” 他从段鸿义手里夺过盘子,伸到杜少熠眼前,冷冷地道:“你觉得我会为了在你面前演戏,提前让人做好一个爱心煎蛋放着?我要是有神通能预知你的行为,就不会被你跟你那个旧情人在背后捅刀子!” 头一夜被谢玉狠狠揍过的那张脸现在肿了起来,但谢玉一点也不同情,他只想把杜少熠打得更惨! 听完谢玉的话,杜少熠微一顿。果然谢玉已经知道李绵远在这件事里的存在。原本李绵远帮助他是一件好事,到了现在,反而他更难去向谢玉解释。 “你相信我,我并没有想跟任何人联手害你。” “噗——”笑声来自被杜少熠自动忽视的段鸿义。 “嘴上功夫谁不会,我还每天都对谢玉说‘我爱你’呢,要是这就能代表什么,那你已经输了。”说着段鸿义的手往谢玉腰上一捞,把人拖进了自己臂弯间,嘴角还露出了挑衅的笑。 杜少熠脸一黑,来不及对段鸿义的言行说上一句,谢玉沉冷而压抑地朝着他说道:“你的意思就是承认了,为了抢断万里恒通的生意,你甚至不惜找到你那个李家的旧情人。现在我不得不怀疑你和李家,以及陈家早就沆瀣一气,通过压制我的生意进一步打击谢家!” “我永远不会那么做,我早就说过。李绵远只是恰好他和李察有交情,他和李家那群人没有关系,李广坤也一样,正因为李广坤和李林甫那群人之间有罅隙我才会找他合作。 “至于陈家那边我也不想骗你,我会参与这件事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你被陈鸿杰捉走的那次。陈鸿杰以搅黄万里恒通在M国的生意为条件才肯把你交给我。所以我顺水推舟答应了他。” 杜少熠往里走进一步。谢玉越发不肯相信他,以及任人放在腰上的那双手,都让他有一股难以言状的复杂情绪,除了醋意和危机感,还有更多说不清楚的扰乱他心神的东西。 谢玉突然想笑。 如果杜少熠没有撒谎,那么陈家其实真的参与了其中,原因却是当时的杜少熠为了救他。 然而他现在真的还能相信杜少熠? 他真的,发自内心不知杜少熠所说哪句属实,哪句是假。 或许杜少熠所做的每件事,都不过看这个男人自身心情好坏罢了。 他对他所做的好的,坏的,任何一件事,都在纷扰着他的心绪。谁知道这些是不是就是杜少熠的目的,如果他谢玉真的只是杜少熠游戏里的一环,那未免太可怕。 男人往谢玉身前走近的每一步就带着一股压迫力,哪怕眼前的杜少熠并非那么沉稳淡定。 但无论如 分卷阅读45 何他也不想在他面前退缩。 “谢玉……”杜少熠深深地望向谢玉。那一身紧紧逼迫中,又带着如此明显的祈求与示弱,和几丝难得一见的可怜。明明集矛盾于一身,却又仿佛正因如此而显出一种难以让人视而不见的诚意。 谢玉被那双眼睛凝视着,竟生出一丝动摇。接着他把盘子往背后的柜子上一撂,既气恨自己不争气,更是满肚子火。 他刚想让杜少熠马上滚蛋,仿佛知道他忍不住要动怒,段鸿义抢先一步说道:“这里不欢迎你,杜先生,你还是在我们报警之前走吧。谢玉跟我私下在一起已经很久,凭你还没法插足我们中间!” 杜少熠眉心一隆,转头看向段鸿义:“就凭你刚才那点拙劣的演技能骗到我?何况段先生,你根本就不是谢玉喜欢的类型。” 哦?原来杜少熠认出了他……杜少熠一直没和段鸿义搭话,段鸿义还以为杜少熠压根不知道他是谁呢。 段鸿义放在谢玉腰上的手松了松,要是杜少熠知道他是谁,那他这阵子明目张胆地追求张佳祺的事,这个男人应该也调查到了吧。 再演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毕竟除了张佳祺,段大少爷没兴趣去揽别的男人的腰。 段鸿义是这么打算,却不料谢玉不仅没这么想,反而说道:“我喜欢什么类型用不着你来评判,我和段鸿义早就好上了,之前跟你上床不过是玩玩而已!” 说着没等杜少熠做出反应,拽住段鸿义的手,顺势转身把段鸿义往背后的柜子上一按,朝着面露震惊之色的段鸿义便亲了下去。 空间与时间仿佛凝滞,不仅段鸿义呆住,他们旁边的男人更是站在原地,一脸青黑。 货真价实的一道深吻,唇瓣吮/吸的声音,强行撬开对方的嘴唇探进口腔翻搅。在段鸿义想要推开谢玉的时候,只看到谢玉那双浓黑的祈求的复杂眸光。 段大少只好忍着恶心被人逮着强行亲了十来秒,终于,谢玉放开了段鸿义,不再看他,转身盯着杜少熠:“你是不是还要亲眼看我跟他上床才肯罢休?” 段鸿义:“……” 杜少熠:“……” 好一会儿,高大的男人凝眉往后退了一步:“好,我走。” 43. 失望、落寞、极力压制的情绪……在杜少熠脸上交替出现,而谢玉周身散发着寒冰般的冷酷,没有半点试图挽留的意思。 杜少熠终于切身体会到谢玉一旦绝情是多么的油盐不进,而他过去以为任何人与事都可以掌控在自己手心又是多么的狂妄自大。 在杜少熠消失于视线后,房里忽然便陷入了一阵谜样的沉默。好几秒之后,段鸿义走过去关了门,接着回头,冲谢玉狠狠一笑:“为了帮你的忙这次我牺牲太大了,我想谢少你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吧。所以你必须做一件重要的事来报答我!” 谢玉站在原地:“……”这就开始跟他提条件?这位爷还挺会做生意的。 “我实话给你说吧,我和张佳祺还没在一起,我现在需要你帮我早日追到他。这不过分吧,谢少?” 这个报答条件有点出乎谢玉意料,他还以为张佳祺和段鸿义已经在交往,原来段鸿义还没把他们家的香骨头啃到嘴。 “可以。”谢玉说,“但前提不是你今天帮了我,而是你有多少诚意。” 段鸿义没想到谢玉竟然还跟他反谈条件,不由得笑:“谢少,做人可别太贪心。” “我说的不是我,而是你对张佳祺有多少诚意。不仅是你对他的真心,还有对他的真诚。” “放心吧。”段鸿义扬扬嘴角,嘴里吹出嘲讽的低音,“我又不是杜少熠。” 这话谢玉莫名的不爱听,他眼色一厉,段鸿义只当没看到:“就算再势焰熏天,我也不会把我喜欢的人当成我的附属物,更不会自以为是地为做出他不喜欢的事情。” 到这里,两人“缠绵悱恻”的那段尴尬才开始消失,谢玉听着段鸿义的话不做声,段鸿义拿起盘子塞进他手里:“我先去叫他起床,刚才的事绝对不能让他知道!以及今天你要是没重要的事就别急着离开,我要制定追求张佳祺的最佳最快策略。” 说完转身朝客厅里走,背影潇洒又轻松。 初升的阳光斜斜地透进玄关的长廊,谢玉慢慢地跟了上去。 虽然段鸿义还没追到张佳祺,但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和正在蜜月期的情侣又有多少区别? 有时候,遇到彼此喜欢的人并没有那么难。可是阻止他们在一起的原因或许有千重万重。 能够在这样一个宁静而平常的早晨,从对方的呼唤声里醒来,心中没有任何对于未来与对方的忧虑和杂念,竟如此难能可贵。 离开张佳祺家,杜少熠坐在车上的时候,他的贴身保镖惯例看了一遍早晨的重要新闻,而后把刚刚轰炸了整个网络的消息告诉了他。 杜少熠原本期待着这个时刻。当头一夜他和谢玉在他的车上谋划着这天早晨的故事的时候,又何曾想过,后来会发生这样的波折。 在他们共在一个空间,只是商量着一起去完成一件事,除此之外,与彼此抗争无关,与情/欲无关的时候,那种感觉竟让他怀念。 这应该是他和谢玉第一次联手,哪怕他们做的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好事。但直到现在他才想到,在他真正地全心全意相信谢玉能成某件事的时候,当他用平视的眼光看待谢玉的时候,当谢玉也心无旁骛地把他当成伙伴的时候,那一刻他们之间的相处,竟是说不出的舒服。 舒服到他深深地感到自己是发自内心的喜欢着对方。谢玉打电话或者与他商量事情时认真果决的样子,事情搞定之后那畅快得有些坏的样子,他为他打开车门之前、靠近他时那有些愣而期待着什么的样子…… 在非常快的时间里,这些令他觉得欢喜而仿佛曾经拥有的,他已经全部丢失。 如果那一刻他没有打开车门,而是留下了他,那他们现在是不是不会变成这样? 杜少熠知道,他再怎么假设,现在的情况迟早都会发生。 事实上,在此之前他已经试图在为了谢玉改变。 在他打开车门让他回家,对他说明天联系的那一刻,他并不想放谢玉走。但那时候他怎么想的?他不想他们的又一次依旧是半强迫,永远在一个死循环里。 在当时,其实他就已经想好好地追求他了。 可笑的是,就连杜少熠自己,也到现在才清晰地认知到这一点。 李尹晖和田耀野合视频的传播速度和影响力比想象中还要快。在精心的策划推动下,才二十几分钟就已经让整个网络沸腾,视频下载已超过数十万次。 也就意味着这两个人的露天船戏至少被好几十万人欣赏过。 男人望着车窗外。谢玉终于“手刃”背叛他的人,但对他来说,此刻杜少熠跟田耀,在他心里又有多少的差别? 今天杜少熠的行程安排 分卷阅读46 得很满。 上午有一桩生意要谈,这是他回国后准备跟人合资的第一桩大生意,价值几十亿的项目,为了找谢玉他已做好了迟到的准备。但他连话也没跟谢玉说上几句,反而亲眼看着对方为了气他而和别人亲成一团。 下午,安排了和李广坤见面,也是处理生意的事情。 上午的会议和会谈勉强让杜少熠暂时忘记了谢玉那边的事情,中午的饭局之后,他换了一辆车,直接让人把他送到了波塞冬。 到的时候,比和李广坤约好的时间提前了一个多小时。 李广坤还在舒舒服服地睡午觉,得知杜少熠提前来,只好睡眼惺忪地爬起来迎接。他看杜少熠心情不怎么好,还以为是不是生意出了状况。 杜少熠却不是找李广坤说生意的。 他和谢玉的事,李广坤虽没问过他,但他知道对方大致已经晓得个六六七七。而现在,除了李广坤他也没有更好的倾吐对象。 杜少熠把自己和谢玉的事情粗略说了说。老老实实地听着,李广坤内心是受宠若惊的,脸上是布满了关心的。 当然,他还有些震惊,因为杜少熠想把M国的生意还给万里恒通! 而且谢玉竟然真是万里恒通的大老板!虽然之前就得到过一些风声,但这事被坐实之后,依旧让李广坤对谢玉的看法有不小的改观。 “你现在就是把所有东西拱手想让他也不会要。而且他这火爆脾气,你这几天还是别主动去招惹他吧。”李广坤连忙对杜少熠摆手。 要说谢玉,他虽然没跟他深交,但那人的脾气谁都知道,从他嘴里抢走的再在他火气上头的时候吐回去给他,那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不过他也真不理解杜少熠喜欢谢玉哪点,那脾气谁HOLD住啊? 李广坤假装自然地朝杜少熠那里瞅过去,杜少熠的脸很明显被人打过。然而除了谢玉之外谁敢动杜家的大少爷啊? 这么一想,李广坤又仿佛有点理解。杜少熠可能就是不爱什么岁月静好什么乖巧可人,反而喜欢挑战难度大的。 但问题又在于,在李广坤的记忆里,谢玉不他妈是做1的吗?? “如果我放着他不管,也许很快,我就更追不上他。”杜少熠的自信在这一刻荡然无存,李广坤哪里见过这么惨的杜少熠,心想还真是一物降一物,不久之前他们俩谈起谢玉的时候,那位大少爷还是个笑话呢。 “也是,要说果决绝情,谢玉认第二也没人敢认第一。而且谢玉可不是什么独自黯然神伤的主,你这边把他气坏了,回头他说不定就去找别人了。” 这一点正像盐撒到了杜少熠的伤口上,他和谢玉第一次做/爱,就是跟着他去会所找乐子,后来也有过在波塞冬抢人的。那两次如果不是因为他在,谢玉恐怕早就跟别人…… 一想到这些杜少熠就浑身不痛快到了极点。 无论如何,他也难以忍受谢玉和别人上床! ------------ 44. 李广坤又说:“唔,虽然我不建议你去惹谢玉,但如果不是你主动找他,而是你们‘不小心偶遇’,或者,有点别的不得不见面的机会呢?那时候,你就可以见机行事了不是吗?” 说完嘿嘿一笑。 杜少熠顿时心领神会。 不得不说,李广坤看起来像个狗头军师,歪脑筋真挺多。他这么一提醒,杜少熠灵光一闪,即刻想到了一件事情。 见杜少熠忽然眼神发光,李广坤就知道有戏。 “我家老爷子下周就旅行回来,到时候很多人得到消息肯定会陆续上门拜访。他又喜欢热闹,我准备在家里给他办个接风宴。” 杜少熠慢慢地说。 李广坤接口道:“谢玉作为晚辈,那种场合他一定得跟着家里人去。” “到时候你也来吧。”杜少熠眼神坚定。 “咦,这合适吗?!”李广坤惊讶地张大嘴,“我去的话,李林甫不就知道我和你私底下有往来?” “你在李家一直受到挤压,也是时候该站起来反击,李家有今天的地位不是因为李林甫,不论是荣耀、金钱还是权力都应该有你的一份。” 道理当然都懂,李广坤又不是真的不在乎那些:“但是……” 杜少熠知道李广坤在顾忌什么,唇角稍微勾了勾,眼神中流过一丝犀利:“今天李尹晖的丑闻让李氏的市值蒸发了好几个亿,而你有没有想过——这打击对李林甫他们来说,还只是一个热身呢?” “?!”突然提到李尹晖今天的大新闻,李广坤双眼一瞪,“难道这事是、是你安排的?!” “我从没说过这件事是我做的。” “是!是,我懂!”杜少熠虽然不承认,但联系他的言行,李广坤猜到这事儿八九不离十就是他搞的。 一方面是杜少熠向李家开刀,另一方面,自然是杜少熠在拿那对奸夫淫夫给谢玉报仇出气呢。 再加上现在杜少熠邀请他去他家做客,这事儿就更微妙。杜家和李、陈自然是不可能在明面上翻脸的,至少短时间内不会,但无论怎样杜少熠已经不会再袖手旁观了。 这对李广坤来说,还真不是坏事。反正他光脚不怕穿鞋的,何况现在还有杜少熠跟他互惠互利。 背靠大树好乘凉,这样的好机会他怎么能错过。 “那我就听您安排了。”李广坤思索了一下,心里还是不太有底,“但您这么做,杜家这边不会有什么影响吗?” 杜少熠掏出一支烟,悠悠地点燃:“其实在我回国之前,整个杜家的立场就很坚决。只是那时候,我自己并不认为我有必须的理由照拂谢家。” “咦——难道杜少你回国——还和谢家有关系?”李广坤的脑子转得飞快。他太惊讶,这么多年过去,世事变迁,风云变幻,而杜穹还坚定不移地站在谢昊明这边? 杜少熠笑了一笑没有说话。但那笑中所包含的意味,李广坤如何不懂! 杜家夜宴的那天,不出所料,谢玉来了。之前的这阵子,杜少熠和谢玉没见过一次,也没说过一句话。 这晚谢玉并没有与谢氏夫妇一起,而是独自开车前往,到得稍微晚了些。 车停在泊车处,谢玉下了车走进花园的夜色。 杜少熠正在门口迎客,这次本来就是家宴性质,请的人并不多。这会儿门口已有些冷清,他守在这里,也不过是在等一个人。 恰在这时,男人转头往来路的方向看去,终于瞅见了穿着一套休闲薄羽绒服的青年。 谢玉也见到了他。立刻,青年就朝杜少熠翻了一个白眼,把眼神移到了一边去。连假装客气也懒得给一个。 只是他再走几步,紧紧凝视着他的男人却看出了不同寻常来。 ——谢玉的脸上竟带着伤,右边的眼角处有很大一团淤青,再往下两寸,脸颊上仿佛还有一两道伤口!而他走路的姿势,也有一点不太明显的不自然。 他周身上  分卷阅读47 下,依旧散发着那股我行我素的劲,并没有把脸颊上的淤青与伤口当回事。但这边的杜少熠越看得清楚,心中的疑惑、震惊甚至怒意就越是遮挡不住。 在他们没有联系的这几天里,发生了什么事? 杜少熠眉心隆成一团,径直朝谢玉走去。 他停在谢玉身前,把人挡得结结实实。在更近的距离里,把谢玉脸上的伤看得更加清楚,那淤青竟比他以为的还要严重! “干什么?好狗不挡路。”谢玉伸手想拂开杜少熠,却正正被对方抓了手腕。 “你的脸怎么回事?” “关你什么事?”谢玉使劲把手抽开。却不料杜少熠再次抓了他,直接把他拖到了旁边的松树下。 “放手!” “别动!”男人冷肃着脸,用空余的手去触摸谢玉青紫的边缘肌肤,谢玉想偏头躲开,杜少熠的拇指已经又快又轻地落在了他的脸上。 虽然动作已经很轻,谢玉的眼角还是疼得抽了抽。 杜少熠的抚摸变得更加小心翼翼,眼神里淌出更多的心疼。 “谁干的?”男人的语气也变得温柔。 谢玉看着一旁:“不牢你杜少费心。” 他看着他这倔得像头牛似的样子,心疼,生气,想抱着他好好地疼他,给他道歉,又想把他弄一顿让他听话一些。 他原本怀着私心举办今晚的宴会,就是想能有机会跟他好好交流。好不容易见了谢玉,对方却是眼前这副模样,他更没有心思去应酬别人。 “你不说,我就在这里侵犯你了。”他把他的手腕拽得更结实,压低头朝青年面门逼上去,作势要吻他。 谢玉试图往后退,却直接被人按在了松树上。 门外冷清,却并不是等于没人。不远处的保镖,门口的迎宾,还有随时可能会出现的迟到的来客……男人的呼吸已近在唇角,就那么一分一毫之间便会真的摄住谢玉的双唇。 谢玉并不怕被人看见他和男人亲亲我我,但他和杜少熠现在这样算什么?! 在杜少熠堪堪贴上谢玉的时候,青年的脸一动,两人的双唇相擦而过。 那熟悉的柔软与温度,在彼此的唇瓣在留下难以忽视的酥痒,与无法压抑的悸动的电流。 “是田耀。”谢玉皱着眉头,终于肯说老实话,“他可能猜到之前的事情是我做的,昨晚找了一群人暗算我。不过这群废物不是我的对手,已经被我教训了。” 不过当时谢玉并不是独自一人,田耀带着一帮人想逮他的时候,他正好和段鸿义在一起,帮对方给张佳祺物色生日礼物。 田耀那孙子因为之前的事,已经被李家找人教训了一顿,之后自然也不可能和李尹晖再有点什么。 失去了李尹晖这个耐操的靠山,他自然咽不下气。 而谢玉早就想弄死他,两人这么一对上,都没准备放过对方。只是田耀没想到谢玉身边还有个黑道出身的太子爷,带着一群人偷袭,反而并没有落到多少好处。 谢玉和段鸿义强强联手,对付七八个训练有素的男人虽然有些吃力,但依旧占了上风。 要不是最后段鸿义阻止,昨天他真的会把田耀彻底废了。 而这些,谢玉都懒得给杜少熠说。 简单听了原委,杜少熠稍微松了一口气,但担忧依旧萦绕在他的心头:“以后出门记得带保镖。” 谢玉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屑那些想对他不利的人,还是不屑杜少熠。 “别以为自己多能打,你忘了上次你是怎么被陈鸿杰整?”杜少熠的视线从他脸往下一路看,“身上受伤了?” 谢玉不耐烦地让人放开自己:“只是一点轻伤。” 45. 杜少熠松开他的手,却进一步揽了他的腰,低声对他说道:“我不会放过他的。” 谢玉对杜少熠想对田耀做什么浑不在意,反正他已经出了恶气,把人打得半死不活,之后他也不在乎田耀是生是死,倒是眼前这个老无赖更让他烦。 他一心只顾着拽腰上那只手:“要说话就说,别他妈动手动脚!”越是挣扎却越是被男人按得紧。 杜少熠深沉的目光聚焦在他脸上,滚烫的呼吸再一次靠近。他生气抬头的那一瞬间,便被人深深地封住了双唇。 他抱着他,将他拖到了古松背后的阴影里,在青年抗争的时候霸道而缱绻地吻他。 仿佛上一次这样亲吻已经时隔很久,久得一个吻就让男人心脏抽动不停。 他堵住他的嘴,他的反抗,他的倔强,手托着他的臀,按着他的后脑勺,桎梏着他,热烈却又与之相反的小心不去触碰他受伤的地方。 “唔、呜混蛋、呜呜……”操! 谢玉被亲得晕晕乎乎,屁股上的那只贼手揉得他又是生气又是浑身发软。就别说硬邦邦地贴着他的那根东西,在故意的磨蹭中让他想起他们换着花样、在各种地方搞的那些回忆,不一会儿浑身都烧了起来。 矛盾的心情反而让身体更加敏感,两个人湿黏的唇舌逐渐变得更加胶着,谢玉的双手从推拉变成了抠住杜少熠的背,被男人的大腿撩拨的腿间开始硬得发痛。 “嗯、啾、啾滋~~” 不知亲了多久,两人都快要喘不过气来,才同时放开对方缠绕的唇舌。 谢玉喘着气,杜少熠舔了一口他潮湿的嘴唇,双手突然托着他的臀将他抱了起来。 青年心中警铃长响:“干什么你?!” 杜少熠又“啾”地亲他一口,目光热/辣而危险地凝视着他,哑着嗓子:“如果你不想做我现在就放开你。” “……”这样的情况下把选择权给他,可不就是极度的无耻! 说实话谢玉被这么一搞是真的恨不得马上跟杜少熠来一发。但他心里的那道坎依旧横在那里。 他不光是想到杜少熠抢他的生意,更是惦记着杜少熠联合李绵远这么搞他。 一想到这里,身体里的疯狂躁动顿时冷却了几分。 “……放我下来。”青年眼里的情/欲之火渐渐熄灭。而男人眼里相同的情/欲与期待,终究在他的言语下变成了失望与深暗之色。 杜少熠松开手,谢玉落地之后扶了一把自己的腰。 男人的失望又变成了关心:“看过医生没有?” “又不严重。”谢玉把杜少熠推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忍着腿间的那点不适往灯光中走去。 杜少熠望着谢玉故作洒脱的背影,半晌也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走到门口杜少熠停了下来,他先避开人群打了一个很短的电话。 光是眼下这件事他就不可能饶过田耀,再加上过去种种……确实已经到了处理那个人的时候。 等男人进入房子,宽敞的大厅一派热闹,谢玉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李林甫今晚带着老婆与大女儿李尹莺来的,李尹晖不见踪影。想来因为视频的丑闻,被极好面 子的李林甫勒令不准出门。 李广坤也早就到了。 杜少熠进去的时 分卷阅读48 候,李尹莺和李广坤单独站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李尹莺正对着大门,面色不善,不知道在和李广坤说什么。 而李林甫则在另一边的沙发那头,和杜家老爷子在寒暄。除了他,谢昊明、陈学也都在。几个人表面上开朗和气,至于私底下……哼。 杜少熠也挺佩服谢昊明,被两家联手各种落井下石,还能沉住气跟他们谈笑风生。 杜少熠随便招呼了一下周围的人,就朝着李尹莺二人走了过去。 一见到杜少熠,李尹莺臭着的脸松解了一些,但还是趁着男人靠近,直言不讳地当着李广坤,保持着笑问杜少熠:“少熠,你什么时候和这种人走得这么近了?” 明明白白的是瞧不起李广坤,并且对杜少熠竟邀请李广坤来参加这种聚会而感到不解与愤愦。 “嗯?我以为你们都是一家人,没关系吧。”男人无所谓地一笑。 “你明明知道——”李尹莺说着抱着手,傲慢地,“他算什么货色!在我们家哪有他说话做事的资格!” 李广坤“呵呵”一笑:“是,就大小姐您什么都有资格。” “你给我闭嘴!”李尹莺皱着眉,盯着杜少熠的脸,“少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今天请他来,不就是在打我父亲的脸吗?!” “好了,只是吃一顿饭而已,不用这么敏感。”杜少熠看起来在安抚李尹莺,然而根本没有行动上的诚意,让李尹莺颇为生气。 再加上李尹晖的丑事让整个李家人颜面无光,她原本心情就算不上多好。要不是面前的人是杜少熠,她早就发火了。 不仅仅因杜少熠的身份,李尹莺与杜少熠岁数相差不大,年少时期她还曾暗恋过杜少熠,现在杜少熠回了少城,也不见他有女友,所以无论是站在家族立场还是私人立场,李尹莺都有意想和杜少熠有所发展。 李尹莺刚想怼两句,有人朝着杜少熠走过来,告诉他餐厅那边已经准备好,要邀请客人们入席了。 谈话就此被打断,杜少熠三言两语把李尹莺打发去了餐厅,又让李广坤宴会结束后先别离开,之后便去招呼其他客人。 等他到了餐厅,谢玉已经坐在了他母亲廖莉的身边,摆着一很丑的臭脸,听廖莉的各种心疼的教诲。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向家里解释自己的伤,总之看起来还算和谐。 一共也就三桌人,热热闹闹但不拥挤。 席间最高兴的自然是老爷子,他经历过几十年的大风大雨,现在的是是非非,至少在表面是完全不再管。其他人的罅隙,自然也是装作看不到的。 席间谢玉给老人家敬了茶,态度倒是谦卑恭敬。杜少熠就坐在他爷爷的身边,眼神紧紧地锁在谢家小混蛋的脸上。那要把自己的脸盯穿似的目光,谢玉就是再不想察觉都不可能。 他忍着没跟杜少熠对视回去,敬完茶麻利地溜回了隔壁桌,脑海里把杜少熠操了个半死。 杜狗是有病吧,生怕别人看不出他们有什么? 晚餐结束后,还安排了一些小的活动。 谢玉完成了任务,不想再在这里多待,虽然李尹晖今天没出现,但光是看到陈鸿杰他就忍了三番五次才忍住自己动手的心。况且还有李、陈两家其他人在,他不像他父亲对这些人这些场合应付裕如,这些人聚在一起真实让他作呕。 谢玉跟廖莉说了一声,准备悄悄地先行离开。 然而他还没走出院子,就被人背后偷袭,拽住了手腕。 他眉头一紧,旋身曲肘,朝偷袭者顶去。然而他身上受了伤,又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跟杜少熠来往了几招就完全被男人压制,按着双手,背朝胸膛,箍在了怀中。 这样的姿势更让谢玉无从挣脱,气得直吼:“你还想干什么?!你给我放手!” 男人怀抱着他,身体的牢笼牢不可破:“跟我上楼,让我看看你的伤,我给你擦点药。” “我自己不会?!” “那你擦了吗?” “……”谢玉顿了一下,接着骂,“关你屁事!” 见他这样子杜少熠就知道他根本没好好顾及自己的身体,也不知道该疼他还是骂他才好。最后只是不轻不重地在他脸颊亲了一下,说道:“你就不能偶尔听一下我的话?” 谢玉好笑地骂:“我凭什么听你的?” “你知道凭什么。”说着杜少熠慢慢放开他的身体,但同时抓了他的手,牵着他,“你生我的气没什么,但现在受伤的是你而不是我,哪怕你不为了我,也不为你自己,也为你爸妈想想,他们看到你总是受伤挂彩心里会不会难受?” 最后半句话说得谢玉忽然泄了气,想发作也没了理由。都说到这份上他还推拒,那不是成了他无理取闹? 狡猾无耻的混蛋。 46. 避着人,杜少熠把谢玉带到了自己的房间。一直到关了门,他才放开谢玉的手,回身落了锁。 “干嘛呢,锁门是什么意思?”谢玉把目光从门上移到杜少熠脸上,一脸的不满。 “省事。免得有人闯进来。”男人一本正经地说,“去床上趴着,我拿药。” 谢玉翻了个白眼,转身往房间里走去,边走边脱了外套扔到一旁的椅子上。 这间房他并不熟悉,但也并没有让他感到拘谨。 只是手心里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一直残留着,那温度就像是最炽热而无间的牵系,就像是他和他之间所有的亲密都理所应当。 他坐到杜少熠的床上,趴上去,那一份宽敞而包容的柔软,让他的周身都萦绕着属于这个人的气息,就像此刻他正躺在他的怀中,被他深深地拥抱。 他并不否认自己是如此地喜欢杜少熠的身体。有时候他甚至想,如果他们之间真的只有肉/体上的关系,不存在任何感情与利益的揪扯,是不是更好。 但事至如此,已经没什么可假设的了。 一会儿,身边的床垫塌陷了一部分,接着毛衣被人掀起一点,温热的手掌钻进去,贴上了谢玉的侧腰。 “这么严重,怎么没去看医生?”耳后响起男人低沉而凌厉的声音,带着心疼更带着责怪,听起来很是生气。 “皮外伤而已,只是看着严重,别废话,要擦药快擦,弄完我走了。”被人碰到的肌肤泛滥起无法抑制的酥麻感,仅仅只是最正常的触碰,就差点让谢玉/腿间起了反应。 他趴在那里,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杜少熠把他的毛衣掀得更高,恨铁不成钢地盯着他腰上的大片淤青,大拇指狠狠往下一按:“你再这么不顾惜自己的身体,我迟早——” “操——”谢玉痛得一抖。 刚想翻身骂人,身上却兀然一重,接着杜少熠发黑的脸迅速放大。他还没来得及推开他,已经被人紧紧地抱进双臂,整个人给摁在了床上。 “我迟早、弄死你。”滚烫的耳语像要将人融化,男人语气着发狠地问,“你这样对你自己,有什么资格怪我出手抢你生意,让你不好 过? 分卷阅读49 ” 谢玉简直没语言:“这他妈是一回事吗?!” “是!” “是个屁、唔——” 嘴唇再一次被封住,这次杜少熠像野兽似的发狠地啃咬着谢玉的双唇,把谢玉咬得发痛,吮得发麻,他抗拒地挣扎了一番,却终究变成了迎合。 “嗯、呜嗯、滋、滋~~” 激烈的纠缠,并不只来自于身体无可拒绝的诱惑,更是心间泛滥的情感。 他想,或许杜少熠是真的喜欢他的,就像他自己不愿喜欢却依旧爱上。 越挣扎,却越难以割舍。 深入的亲吻,炽烈的纠缠,衣衫渐除,灯下,一双影子合二为一。 “嗯、啊——”男人把谢玉面对面按在床上,拉开青年修长的双腿,粗长的利器重重地插了进去,不过才抽/插几下,就差点把谢玉操射了。 “嗯、慢、慢点混蛋、啊~痛!” 杜少熠俯身压着他,手掌包着他的翘臀揉了几把,下流地耸了几下腰,色气十足地在他耳边问:“哪里痛?” 青年抽气骂:“你滚!” 抬脚在杜少熠屁股上踢了几下。 男人抓着他的两瓣臀,腰一挺,狠狠地插进了久违的深处。 “呜——我草你——” 杜少熠在谢玉耳鬓啄两下,叹息道:“谢小玉,你总是这么不可爱。” 听到杜少熠叫自己“谢小玉”,谢玉心底泛起一阵莫名的悸动,两人抱成一团,亲密交/合,此般耳语充满了说不出的情趣与情意,他不由得脸都烫了起来。 杜少熠不紧不慢地操/他,低头逮着他殷红的双唇与他亲吻,两人在湿乎乎的呼吸间你来我往地互喷了几句,接着的交流都变成了谢玉高高低低的呻吟。 杜少熠的东西太大了,男人技术又好,当他逐渐加快了抽送,没多久就弄得谢玉眼底满是泪光。 “呃啊啊、不行、啊、慢啊——” 谢玉越是喊慢,就越是引发对方身体里那股想弄哭他的劲。就像在教训他似的,两颗肉球疯狂地“啪啪啪啪”地拍打着他敏感的部位,一边操/他,一边就着连接的姿势将他抱了起来。 “太、太深了、嗯、嗯~” 杜少熠把落在枕边的药捡起来,咬着谢玉呻吟的唇缱绻深入地亲了一阵,在亲吻间说:“给你擦药。” 很快,一双大掌落在了青年受伤的腰间,肆意在他光裸的肌肤上游走,药酒味很快散发开来,伴随着情/色的味道而氤氲满室。 小/穴贪婪地啜吸着填满它的那根大肉/棒,他盘在他的腰间,随着男人抽/插的节奏而摇动、吞含。 两人许久没做,紧紧地缠着彼此,在杜少熠的床上疯狂地做/爱,完全忘了楼下那一群宾客——那里边还有谢玉的父母。 “嗯、呃啊、啊、那里、啊啊不——” “杜少熠、啊啊~~” 青年在杜少熠的摆弄下欲仙/欲死,趴在床上,高翘着臀被男人狠操,意乱情迷地叫着对方的名字。 杜少熠望着他火辣柔韧的身躯,听着自他嘴里而出的自己的名字,心下一动,俯身下去,温柔地吻住了他的侧脸。那一双唇,沿着青年俊美精致的脸颊一路至他呻吟的双唇,紧密地封住了它。 “谢玉、宝贝儿,宝贝儿~” 却不知谢玉是否听见那肉麻而深情的呼唤,青年流着泪,在男人疯狂的挺动里放肆地吟叫着,世界是眩晕的,高/潮来临时,除了和这个男人彼此占有,一切都是空白。 “呜、啊啊——” 谢玉射了之后,杜少熠逮着他又折腾了片刻才放过他。 两人叠在一起平复呼吸,男人取了套子扔了,摁着谢玉又亲又摸:“今晚别回去了。” 谢玉被抚弄得浑身酥软,忍着后/穴极想再来几发的渴望把人踢开一些:“我要走了。” 然而他还没从杜少熠身下滚出去,就被男人抱得紧紧的,用腿间半硬的东西顶着他,跟他的那根贴在一起色得要命地互相摩擦。 “别走。”杜少熠轻揉着他腰上受伤的部位,“明早我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去你的,我没医生?需要你叫医生给我看?”司马昭之心谁不知道,他要是留下来今晚他就别想“平安”度过!到时候医生来了,看的是哪个部位鬼知道! “我看着你看过医生才放心。”一边亲他,男人的右手已来到了臀间,中指顺着臀缝滑到湿润的穴/口,在尚在轻微收缩的部位暗示性十足地按揉了起来。 “嗯~~”谢玉/腿间一紧。这个老色鬼就不能要点脸?! 47. 片刻,杜少熠收了手指,稍微抬起青年的一条大腿,狰狞的肉刃来到隐秘处,龟/头抵在湿润的穴/口,接着狠狠一顶。 “呃——”就不能轻一点! 没给谢玉适应的时间,男人大幅度地开动起来。 “你、啊、嗯嗯、慢、慢点~~” 精壮的腰疯狂地朝着一个目标进攻,谢玉真怕自己原本没事,被杜狗这么一搞他的腰真的就散了架。 幸好杜少熠还没冲昏头脑,搞了谢玉小片刻便放缓了节奏,并就着连接的姿势抱着他换了一个方向。变成了杜少熠在下边,谢玉趴在他身上。 “狗、狗东西——”青年扶了一下腰,被杜狗的孽根操得又痛又爽。他一边骂,鼻子里却一边发出舒服至极的腔调。 骑在杜少熠腰上,谢玉摇着臀,配合着男人往上耸的动作,有节奏地吞吐体内的肉/棒。 杜少熠舒服地喘了一口气。抬头往谢玉嘴上亲两下,帮他揉腰,盯着他在呻吟中性/感得不行的俊脸,低声没诚意地笑:“抱歉,一时忘了我们谢少现在身娇体弱。” “闭嘴!呜~嗯~别、别每次都——” 一双大手在谢玉腰上情/色地摩挲,每次抽/插,杜少熠都恶意地往某一处擦过,激得谢玉忍不住想要发出爽上天的尖叫,只能咬着唇尽量忍住。 “每次都什么?嗯?”一边问,杜少熠一边加快速度操了几记。 “嗯、你给我去死!”明知故问,老混蛋。 怕谢玉的腰承受遭不住暴风雨般的攻势,杜少熠虽然换了不少姿势和花样弄他,却没像过去那样往死里搞他。 但这一次却极其漫长,久得谢玉以为他们搞一发一夜即将过去。 没有猛烈得要拆房般的折腾,能把人送上天的技巧依旧操得青年眼泪不止。后来,两个男人倒在沙发上,连体婴似的紧紧缠成一体,一起达到了情浪的巅峰。 楼下的夜宴已经散去。 宾客们从夜色静归。 只有一个人傻乎乎地在偏厅里等人。 一边等,一边纳闷地吸着烟。 杜少熠明明让他等他的,现在都不现身,也不回复信息,是把他忘了吗? 但李广坤又不好就这么走掉,只好继续孤零零地在暖灯里等着。 又过了好一会儿,杜少熠的信息终于来了。 “没走的话麻烦再等我一下。” 哎,可算是……不过这人到底干啥去了啊?!  分卷阅读50 高/潮带来的空白缓缓地在头脑中化开,谢玉睁开汗湿的眼睛,胡乱地往墙上一看,造型简约的挂钟上显示着时间:凌晨12点过27分。 一番天昏地暗,搞了三个多小时。 累得一点也不想动。但他还是推了一把压在自己身上、正在摆弄手机的人:“让开,我回家。” 男人放了手机,深深地凝视着他,两秒后,用双手抱住了他,低头就是一通热吻。 “呜呜……”没完了是吧! 很快,在无比便利的姿势之下,借着青年的挣动,该死的孽根反而顺利地顶了进去。 擦! “别动。”埋进深处的男人在谢玉唇边喘了一口气,出乎意料地,“不做了,让我就这么保持一会儿。” 谢玉原本想骂人,听到杜少熠努力压抑着什么的声线,顿时把骂人的话吞了回去,生怕杜少熠突然反悔,逮着他又是一顿狂/操。 “我就这么抱抱你。”这么说话的人,仿佛又有点可怜,又有几分宠溺,还带了点几不可察的……撒娇? 谢玉差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们又不是那种关系,别搞得那么肉麻! “你他——” 杜少熠封住他的嘴,跟他亲了又亲,才依依不舍地从他嘴里退出来,舔着他十分好看的湿润的唇瓣:“别说脏话。” 说着,又试探地去啄他的嘴,抚摸青年精实劲瘦的身体。 谢玉被弄得不知该反抗好,还是迎合好,只不过男人每一个动作都让他的脸越发的滚烫,还有那根深埋的东西,它在他体内的每一次变大,每一次搏动都是如此的鲜明清晰,就像他们之间本该如此无间,彼此属于。 看得出来杜少熠忍得挺难受,都硬得快把谢玉撑坏了,抱着谢玉又亲又摸,呼吸里带着“再不来一发会爆炸”的压抑,竟然还真的说不动他就不动他。 搞得这么可怜,倒跟他谢玉是坏人似的。反正都这种情况了,还不如直接上! 何况杜少熠就在他里边把他撑得又胀又满,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不去吸含杜少熠的性/器。 忍得辛苦又不止杜少一个人。 谢玉刚想主动,忽然,男人在他耳边说了声:“抱歉……” 谢玉还没明白,杜少熠继续道,“那时候我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所以让你对我失望。 “我说过我会把生意还给你,并不是施舍,也不单是为了弥补我的错误。” 男人说到这里,谢玉片刻之前还半陷于情/欲的脸冷却了下来:“现在我不想跟你说这件事。” 说着抓着杜少熠的胳膊就要把人推开。 “你听我说!”杜少熠双手撑在谢玉的头侧,深深望着他,“陈学和李林甫已经找过我了!” “什么……”谢玉一愣。 “我今晚把李广坤叫过来,不是为了向他们表明立场,是为了向你表明立场!”男人忽然之间变了一张认真得犀利的脸,“原本这几年,他们更多的时候只是在看谢家的笑话,但从发现你抢陈家的生意开始,就不再只是冷眼旁观或在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上落井下石的问题。他们要对付谢家了。” 谢玉掀开杜少熠,一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所有的温存刹那消失殆尽。 “所以他们找你是想干什么?”青年冷凝着脸,盯着杜少熠问。 “你父亲最近会有一桩很重要的地产招投标,在锦府新区。” “我知道,那块地是我父亲和益林发展合作的,他们准备拍下来,将它开发成区域未来地标建筑。如果成功了,将对谢氏的现状有很大的改善。”谢玉的双眼微微虚起来,“两个老东西想搞事?” ------------ 48. 杜少熠也坐了起来,从后方抱住谢玉,流连地亲了一番青年汗湿的后颈:“他们知道你父亲等着这块地翻身,已经计划要从中作梗,还找了我。” “所以呢?” “所以我当然不会和他们同流合污,我已经婉拒了,只是他们似乎还不肯死心。”杜少熠侧头在谢玉啄一口,“我原本也想过,其实我可以假装接受和他们合作,再搅乱他们的局。但我这样做,你未必肯相信我。” 青年微愣,此时,脸颊的呼吸与身后的那道热源忽然撤离。 “李广坤还在楼下等我,去洗个澡,我们一起下去吧。”一边说话,男人一边垮下了沙发。 谢玉抬头看着准备往浴室那边走的男人,眼前的风光好得不得了,但此刻不是欣赏杜少熠身材的时候,他认真严肃地问杜少熠:“你知道自己做这种选择的后果吗?” 杜少熠转身,低头凝望着谢玉,之后抓住青年的胳膊将人拉起来。 他把他拖入怀中,紧紧地环着他的腰身,侧耳低语:“我知道。” 谢玉刚要说话,杜少熠性/感低哑的嗓音再次低拂在耳边:“谢玉,你就是我的选择。” 谢玉的心脏重重一跳。杜少熠拒绝和陈、李联手搞谢氏,往后的局面将发生难以预测的剧变。 杜少熠的立场越明确,越坚定,对谢家而言越是好事。但同时也表明,杜家和陈、李的关系绝不会再一如十八年前,杜家尚在少城时那些四大家族鼎立的辉煌年月。 而对谢玉而言,杜少熠做出的重大抉择,是他把他最大的信任给了他。 他不知道这一刻自己的内心究竟是何种滋味更浓。是感动,是欣喜,是担忧,还是那一股在内心翻滚的什么,他竟只能深叹了一口气,而后突然一把回抱住了杜少熠。 杜少熠在他耳侧亲了一下。 “走吧。”青年松手,放开男人的身子往浴室而去,“我跟李广坤也还有账没算。” 杜少熠追上去,往谢玉紧翘的臀肉上拍一把:“你别乱来,李广坤会成为你的得力盟友,你最好跟他好好相处。” 谢玉竖了个中指:“哪怕我不跟他算M国的这笔账,我也该把我上次在波塞冬花的那笔冤枉钱要回来。” 杜少熠忍俊不禁:“谢小玉,原来你这么小器?” 青年推开浴室门,冷笑:“你觉得我像是肚里能撑船的人吗。” 男人跟进去,关上门,回身盯着打开了热水的青年,不要脸地舔了舔嘴唇,贱笑着靠了过去:“你肚里能不能撑船我不知道,但撑别的嘛……” 说话之间,已经把人拢进了自己滚烫的身躯与墙壁之间。 “干嘛呢。”谢玉回身,和杜少熠面对着面,推了跟自己一样浑身赤裸的杜狗一把。 热水淋漓,顺着头顶淋湿了水下/身材极好的两个男人。 “我不会再让你对我失望了。”高大的男人低下头,湿漉漉地吻住被自己围困的青年。 “呜~”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让他怎么拒绝? 谢玉拒绝不了,身体与内心一片火热翻滚,让他只想索取更多,而不想拒绝。他伸手圈住了杜少熠的脖子,主动抬起一条腿缠上男人的腰,在淅淅沥沥的水帘中与人 缱绻地深吻、纠缠。 氤氲的水汽很快铺天盖地,杜 分卷阅读51 少熠托着谢玉的臀抱起来,顶在墙上贯穿了他。 “嗯——嗯呃——” “啊、嗯嗯!啊啊~~” 因为李广坤还在等,谢玉的腰也不太行,两人并没有做太久,快速结束了这一轮。 “等你身体好了……我要让你一周都下不了床。”坐在放满了热水的浴缸里,杜少熠一边帮谢玉清理刚刚射在他体内的精/液,一边咬着青年的耳朵吐息。 谢玉侧过头,睨了杜少熠一眼,挑衅地勾着唇角:“行啊,你有本事试试。” 杜少熠忍不住笑:“谢小玉,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到时候——我一定会殚精竭虑地伺候,你。” “呵呵。老流氓。”谢少冷笑。 “小混蛋。”杜少熠也笑。 他就是喜欢他这么够劲。 李广坤等啊等,等得他几乎已经靠着单人沙发睡着的时候,附近终于传来了动静。 他赶紧睁开眼睛,看到杜少熠穿着一身居家服走了进来。而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也穿着一套居家服。 这么一看,杜少熠跟谢玉不仅在一起,两人还都换了衣服,谢玉还浑身都是遮不住的事后气息,李广坤内心深处就生出一个大大的“我草!”来。 敢情他在这里百无聊赖地干坐了两三个小时,这两个人就在他头顶上干了几个小时不要脸的事?!真是一对狗男男,我呸! 他倒是忘了,建议杜少熠制造机会跟谢玉见面的那个人还是他自己。 李广坤不敢当着杜少熠表达不满,杜少熠倒是主动地对他说了声:“抱歉”,他肚子里那股酸劲儿可算是消了些。 M国的生意,杜少熠真的交给了谢玉,但他把李广坤留了下来,跟万里恒通力合作。 夜半,送走了李广坤,杜少熠没让谢玉离开。 “之后你们好好合作,只要李察这边的生意做好,就能啃下附近几国更多的肉骨头。” 谢玉坐在沙发上,锁着眉头不怎么想说话。 “怎么了?”男人问。 “我不想这么理所当然地接受。不管你之前对我做了什么,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杜少熠站于他身前,对他说,“我希望有一天你可以从内心清楚地认知到一件事——我的就是你的。我之前也说了,这不是施舍,也不只是弥补。谢玉,我做的一切都因为我愿意把一切都给你。” 过了半晌,谢玉说了一声:“行。” 他也不再纠结。站起来,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杜少熠还以为谢玉会第一时间和张佳祺联系,却不料那边接起电话之后,这边的人说道:“上次你的那位一百九十万我没动,我的一百九十万李三少什么时候退给我?” 他的小混蛋还真的惦记着呢。 49. 谢玉耍无赖把钱要回去,这么一来李广坤就吃了个闷亏。 李广坤心头滴血啊,他现在不敢得罪谢玉,只能把血泪都吞进肚子。正在他痛心疾首的时候,忽然接到杜少熠的消息。 杜少熠竟把那笔他准备退给谢玉的钱,又偷偷让人转进了他账户! 哎……这对狗男男,这才刚搅和到一起呢,就已经一个红脸一个黑脸的。等日子再久一点,两人搅和得更深一点,联起手来谁还玩得过他们? 不过这笔钱杜少熠一定要李广坤收下,失而复得一百九十万,他就不客气了。 谢玉躺上床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过。做了几个小时运动,累得不行,青年闷头就睡。一会儿感觉被子被掀开,一只滚烫的手掌盖到了沉重的腰上。 他有些警觉地睁开眼睛,动了动脖子,听到一道十分性/感又沉稳的声音在耳边说:“给你擦点药,睡吧。” 余光里恍惚出现男人的侧脸,在那道温热的呼吸里他重新闭上眼睛,勾下杜少熠的脖子随便往对方脸上亲了一口,便睡了过去。 青年的唇角留下的余温与触觉久久地留在杜少熠的肌肤上。他就这样毫无防备地睡在他的床上。 他知道这一夜的意义是什么。是谢玉已经在解开心结,再一次向他敞开心扉。 第二天,下了一早晨的大雨。 医生来的时候谢玉已经静悄悄地起了身。 跟杜少熠搞了半宿,谢玉的腰比头一天还痛。他让医生做了一遍检查,又专业推拿了一番,这边忙活了半天,杜少熠才刚起床。 杜少熠下楼的时候,医生已经撑着伞走进了雨帘中。而谢玉也正准备离开。 看到谢玉在换鞋,杜少熠稍微一顿,眉头微动:“怎么,这就要走了?” 青年回头看他一眼:“我约了人谈事情。” 外边满世界稀里哗啦的雨声,原本这该是一个适合腻在一起温存的天气。尤其是在两人的关系才刚刚有所缓和的时候,在杜少熠的想象里,至少这个上午他们不应该分开,而是趁热打铁,让一切都变得更好,更顺。 但现在还不到十点钟,谢玉已经看完了医生准备离开。或许是真的有正事要办,青年这身雷厉风行的劲是毫无留恋可言。 他不希望他就这样走了。 他原本很喜欢他这副帅气独立的模样。这一刻杜少熠则更希望谢玉可以笨一点,蠢一点,懒一点,多依赖他一点。 男人问:“这么大的雨,什么重要的事不能推一推?” 谢玉从佣人手里接过自己的外套,斜着唇角看向杜少熠:“比你以为的要重要。” 杜少熠挥手把人遣走,一边近了谢玉的身,轻轻地抓住谢玉的手腕,凝视着青年低声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 谢玉眼底的光芒闪耀而冷静,他说:“再说吧,不忙的时候。” 真是无情的小混蛋。无情得像头一夜的缠绵,都是杜少熠自己做的美梦。 男人低头吻了吻谢玉:“今天什么时候忙完?” 今天?做梦吧!谁还不晓得杜狗那点狗心思。谢玉脖子往后一仰,离开男人潮热的吐息:“省省吧你,我还不想死在床上。” 他抽回手:“我走了。” 杜少熠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我送你到车库。” 谢玉上了车之后杜少熠多问了一句:“今天你要办的是什么事?” “就是锦府新区那块地。”谢玉隔着车门回答,同时发动车,“昨晚你那么说了之后我怕出意外,所以早晨约了一位也许能帮得上忙的朋友,我现在过去跟他会面。” 杜少熠眉心一凝,手掌按在车窗上:“哪一位朋友?能耐那么大?”而且谢玉平时不怎么管谢家的生意,他这么上心,可见这回的生意对谢家有多重要。 谢玉说:“我朋友你不认识的多了去了。” 男人鼻子里冒出一股酸味:“你真要找人帮忙——我也可以。”而且他现成的、免费的供他用,他还去找别人? 谢玉忍不住一笑:“杜少熠,你再大的能耐也离开了十五年,这十五年少城有多少风云 变幻你全部清楚吗?我相信你有本事,但我也有自己的人脉和关系。至少现在这件 分卷阅读52 事,我认为找他比找你更合适,更方便,更能有效地帮我父亲解决问题。” 杜少熠的脸渐渐沉下来。谢玉见他像是不高兴,探出身子侧头亲了他一口,捏着他的脸:“行了,大男人气量别这么小。” 一句话弄得杜少熠都笑了。 他趁机抓住谢玉的手,把人拖得离自己更近,咬牙笑道:“谢小玉,我是气量小,我恨不能就这么把你抓了,把你关在家里、锁在房里,让你谁都不能见。” “艹,原来是醋缸子被踢翻了,难怪这么大的醋味。”青年故意皱皱眉头,说完笑起来,才一笑就被人狠狠地封住了双唇。 杜少熠想,他是气量小,尤其是对那种所谓比他更能协助他解决问题的人。 这么大的人情不可能不还。如果对方真的帮了忙,谢玉以什么方式还?这个问题一浮现在脑海里,男人就忍不住想些有的没的,从里到外都散发出酸意。 十几分钟后。 谢玉忍着腰疼和腿间某处的疼痛坐在副驾位上。 “你大爷的杜狗!”青年骂。明明不让杜少熠跟上车,但最后还是被老无赖钻了空子。至于钻空子的过程谢玉不愿再回想,总之就是杜狗干了十分不要脸的事。而他为了赶时间还得忍着,被撩拨得前后都难受,却什么都不能做…… 此刻,开车载着人的男人心情比在车库的时候好了很多,还故意往青年腿间看一眼。 “看路!”谢玉恼羞成怒。 被吼过之后,杜少熠嘴角无耻的笑勾得更深:“真的难受的话,要不就在车里弄出来?” “要不我先把你弄死?”谢玉磨牙一笑。 过了好一会儿谢玉的小帐篷才消下去。车窗外雨势依旧磅礴,车继续行驶了二十余分钟,终于到达了谢玉与祝铭约定的地点。 祝家。 就如“四大家族”这个曾经如雷贯耳的词逐渐消失在历史的快进里,现在普通人提到祝家,对其所知已非常少。 而就在不到一百年前,少城这一亩三分地上,最能与四大家族抗衡的,就是祝家。 当年的皇室宗族,圈地围城,现今少城仍旧繁华的市中心以西至二环的一大片,在不短的一段岁月里,都是祝家的私属。 许多年里祝家与四大家族都处于制衡状态。数十上百年过去,现在的祝家仿佛已经消失在大众的视野里,事实上他们手中依旧掌握着不小的权力,并低调地发着财。 少城许多重要的建设,都有祝家人从中参一脚。 在杜少熠的记忆里,祝铭和当时的谢玉一样,都不过是豆丁般的小鬼。 而他对祝铭的印象,比对谢玉小时候的印象更浅薄,只还记得是个戴着眼镜的瘦瘦弱弱不怎么惹人注意的小孩。 事实上,时间眨眼即逝,正如谢玉所言,十五年过去,城市风云突变,而在这些变幻中,故交变成了敌人,对手成为了朋友。而当年的那群小东西,一个个早已经长成大人,在新的世界顶天立地。 ------- 50. 这让杜少熠感到有些微妙。在下车之前,他忍不住把谢玉深深地打量了一番。 “干嘛呢。”青年轻蹙眉头,解开安全带。 “没什么。”男人说。 杜少熠忽然想,如果当年没有举家迁徙,那他和谢玉是不是早就在一起了。或者今天的他们将并未上过床,没有喜欢上彼此,往后也永远不会。 又如果,当年他能用如现在的决心去挽留李绵远,解开两人之间的误会,那他和谢玉之间,或许也将终身陌路。 他心底竟生出一种巨大的庆幸,从前的无尽遗憾消逝在时间的背后,而眼前发生就是最好的。一切都是注定。 少城向来有西贵南富之说,至于“西贵”的初始,已经很少有人的记忆能准确回溯到祝家。 历史的印迹湮灭于城市的高速进程,而少城最有身份的一群人,依旧生活在繁华深处,警备森严,旁人无法窥探与触及的地方。 祝家的宅子依旧伫立在寸土寸金的正西二环上。 周边不少的产业也是祝家的私属,包括谢玉与祝铭约的麻将馆。 这是一条还算干净宽敞的老街,弥漫着人间烟火与市井气,同时又与周边崭新的高楼大厦融合成一体。走进这里,就像是时间走进了缓慢的热闹当中。 谢玉带着杜少熠,轻车熟路地走进了街边的一条楼道,爬上二楼,还没走进麻将馆的大门,便听到一片“哗啦啦”的麻将碰撞声与高低的说话声。 门口有个瘦巴巴的中年男人正坐着抽烟,谢玉走过去,那人见了他立刻站起来,恭敬地唤了一声:“谢少,您来了。” 瞧起来,和谢玉挺有些熟。 杜少熠之前是知道谢玉有些门道,他也找人查过他,却没发现谢玉跟祝家人走到了一起。 他们分离了十五年,在这么漫长的岁月里,他已经很难再还原他一路走来的轨迹。 掀开透明的门帘,那人将二人带进了麻将馆。 大上午里边已经坐满了人,场馆有些大,开着暖气。不过装潢旧,桌子又多,说话的抽烟的,人声与麻将声,各种声音与味道通通挤在一起。 杜少熠微微蹙着眉,谢玉手插在裤兜里回头看他一眼,见他一脸的不习惯,不由得发出一声讥笑。 他忍着没往谢玉屁股上拍一巴掌。 穿过大厅有一条六七米长的走廊,两边是些单独的包间。再往里走一截,往左拐弯到尽头后,耳朵终于清静。 中年男人敲门尽头的木门:“小少爷,谢少来了。” 里边传来一道年轻、有些懒洋洋的声音:“进来。” 那人便给谢玉打开了门。 门缓缓敞开,二人的视线里,出现了几个正坐在地毯上,在茶几上玩扑克的身影。 正对着门的人穿着松垮垮的毛衣,嘴里咬着一根棒棒糖,睡眼惺忪的样子。他一边扔出一张牌一边抬头:“等我打完这——” 他见到了谢玉,又看到了谢玉背后的男人,顿时瞪大了原本无神的双眼:“??谁啊这是?” 眼前的祝铭,和杜少熠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不说邋里邋遢,但也完全没收拾自己,毫无神采又慵懒地靠在懒人沙发上,肿着一双鱼泡眼,那样子,是完全融入了周边的氛围。不像是祝家贵气的少爷,而像个市井出身的普通年轻人。 “不打了,你们先走吧。”祝铭扔了牌从地上站起来,把其他人撵走。 谢玉走进房间,祝铭扯了一张湿纸巾擦了擦脸,用下巴指着跟进来的杜少熠,虚着眼睛:“这不是杜家的大少爷嘛,怎么有空到我这来?” 谢玉说:“别管他。” 祝铭虎着脸,不高兴地盯着杜少熠哼道:“我怎么不管?你跟他什么关系?过去你很少带人来我这。” 谢玉说:“我跟他没什么关系,他是来帮我的。” 杜少熠面无表情地听着这 一句,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祝铭 分卷阅读53 光着脚往窗角下的沙发走过去,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对杜少熠的不喜欢:“既然有人帮你,你还找我干什么?你父亲要拿锦府新区那块地其实不难,只要资质审核没问题,预算够敢下手,正常走拍地流程而已。” 他跳上沙发,盘腿坐着。谢玉跟上去,站在旁边道:“没那么简单,如果有人恶意抬价,成本损失就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支出。更难的是在那之后的数年的工程里,有没有人动手脚。” 祝铭“呵呵”,忍不住抬头嘲讽:“你还想我管你那块破地几年?谢玉,你想多了吧。我凭什么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杜少熠在一旁没插嘴,除了听出祝铭对他的敌意外,他还发现这位少爷的脾气挺任性。说话做事,完全只在于自己高兴不高兴。这一点和谢玉有些像,但谢玉的脾气是直,而祝铭却有些孩子气。 “你有好处。”谢玉说,“那块地,谢氏持有的股份保证可以分你5%。” 祝家一直涉猎少城的建筑领域,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他们所参与的建设就代表着ZF形象,没人敢从中作怪。 祝铭虽然看起来一副不管事的样子,但这些不过是表象。在祝家新一代的继承者当中,最有资质与能力的就是这位最爱混在市井的小少爷。 听到谢玉的承诺祝铭一愣,睁大双眼:“你疯了吧?你家里同意了吗?” 5%是什么概念?哪怕谢氏只占50%的股份,那他拿到手也有2.5%,免费的。锦府新区最黄金的地段,还处于政策的大力扶持之下,各大开发商抢破头也想在那边搞一两块地。谢氏这次想拿到的宗地就在那一片,要是开发顺利,那是赚不知多少亿的事情。他空手套白狼,当然是捡了大便宜。 谢玉手抄着裤兜:“我的意见就是谢家的意见,我只想知道你同不同意?” “不!” 祝铭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谢玉说:“祝铭——” “我不要股份,也不缺钱。”祝铭抬头在谢玉脸上看了两眼,不知是气馁还是委屈,“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但你宁肯喜欢田耀那种人也不喜欢我。每次要我帮忙的时候才想到我!” 谢玉:“……”他没想到祝铭居然会说这种话,下意识回头往杜少熠那边看了看,杜少熠也正看着他,眼底正有什么涌动着。 祝铭抱着腿,眼神在二人之间寻回一圈,接着明白了什么。 “操!”祝铭咬牙切齿,浑身起火,“谢玉,你们、你们这两个奸夫淫夫!” 谢玉觉得自己像个傻/逼。答应杜少熠一起见祝铭就是个错误。 “你先出去等我。”谢玉回身,杜少熠正因为那句“奸夫淫夫”心情大好,凝视着他露出不要脸的笑。 他走过去抓着杜少熠的胳膊,把人赶出去。 男人单脚挡着门,凑到他眼前:“不要答应他任何条件,否则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滚!”谢玉踢开杜少熠的脚,一把关了门,上了锁。 祝铭见谢玉走回来,生气至极地吼他:“干什么,你还不走?!我说了我不帮你!” “我也想喜欢你,但喜欢不喜欢由不得我自己。”谢玉不想骗人,也不欲说废话,他更不觉得去施舍一点喜欢会让祝铭高兴,“我没想到的是,原来在你心里我有需求才会找你。抱歉。” 祝铭愣了愣,那句话是他一时口快,事实上他和谢玉虽然交往不频繁,但私底下关系一直不错。谢玉也不是那种利用朋友的人,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心里又堵,简直是复杂又冒火。 他干脆转过身子难得理睬谢玉。 谢玉又说:“但这确实是一笔划算的买卖,你可以考虑一下。” 祝铭不回头,也不搭理谢玉。 “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回头我再联系你。” 说完谢玉转身往门口走。走了两步,背后传来祝铭的声音:“我不要你的股份,但你要跟我交往,三个月。” ------------ 51. 杜少熠站在过道上等了大概一支烟的功夫,谢玉开门独自走了出来。 青年凝着眉,神色不怎么好看,见了杜少熠,眼神往旁边闪了闪。 杜少熠见谢玉这副神色,大致猜到了这二人交流的结果。祝铭要是不肯和谢玉合作,反而正合他意。 尤其是在他知道祝铭竟然是自己的情敌的情况之下,他更是恨不能让谢玉离对方越远越好。 过道无人,谢玉走到杜少熠面前,男人低头看着他:“怎么样?” 谢玉沉着脸:“就那样。” 杜少熠伸手抚住谢玉还带着青紫的脸颊,凑到他面前说:“我说过我站在谢家这边的,祝铭不肯帮忙就算了,你不是还有我嘛。” 谢玉抬起眼皮看着杜少熠,近在咫尺的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泛滥着臭不要脸的精光。 “他答应了我提的合作建议。”青年慢吞吞地说。 杜少熠一顿:“……”既然祝铭答应了下来,谢玉为什么还愁眉不展? 他一下想到什么,眉心瞬间隆起:“他向你开了什么条件?” “别问了,走吧。”谢玉拿开杜少熠的手,别过头,错开男人往外走。 他越是这样遮掩,杜少熠心里的不安感越是强烈。杜少熠大步地跟上去,也不怕再往外走就四周都是人,拖住谢玉的手腕问:“你们到底说了些什么?祝铭要你做什么?” 谢玉头也不回:“也没什么,他要我和他交往。” 手腕上的力道霎时收紧,杜少熠把谢玉拽住停在原地:“这种荒唐的东西你不会答应吧?” 男人的语势惯常的强势,又多了几分紧张,谢玉深锁眉头,半天,才抬起头缓缓地反问:“你说呢?” 他这口吻,这神色,明明白白地告诉了杜少熠那个没说出口的答案,男人面露震惊之色,一下觉得可恨更是可笑:“你疯了谢玉?” 又不是走到绝境,无计可施,无路可行,何至于做到这样的地步? 何况他的态度已经明白得不能再明白,只差没剖开胸腔将心掏出给谢玉看。而对方却宁肯答应祝铭无理的要求,也不愿依靠他分毫。 是谢玉依旧不肯信他,还是谢玉觉得他杜少熠的存在,他和他的感情都根本无所谓? 这一刻杜少熠不仅生气,更生出一阵深深的无力感,沉沉地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谢玉装傻似的皱了一下眉头,末了竟然还朝杜少熠露出一丝疑惑的浅笑:“我怎么就疯了?” 他很少这样风轻云淡地笑,衬着他格外英俊的脸,原本是十分养眼,但这笑容看在杜少熠眼里却说不出的刺目,他咬紧牙关,压着嗓音狠狠地问:“谢玉,祝铭能给你的我什么都不能给?但我能给的他能给你吗?!你真的能跟他上床?他能让你每天晚上爽到一直叫,甚至爽到晕过去?!” 这回谢玉真的笑了,甚至捂了一下嘴:“杜少熠,原来你能给我的就只有这 些?如果只是 分卷阅读54 看床上功夫,我找谁不行啊?祝铭至少肯让我干呢,你呢?你肯不肯?” 杜少熠瞪着谢玉不说话。 谢玉又笑,他刚想再调侃杜少熠几句,忽然一道声音了进来:“你们这对奸夫淫夫还在这里干什么?赶紧给我滚行不行?” 那口吻是十分不耐烦,且充满了嫌恶和嫉恨。 然而就在话音落下的瞬间,杜少熠已敏感地抓住了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他转头与声音的主人也就是祝铭对视了一眼,套在宽松毛衣里的那张懒洋洋的脸上尽是对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的讨厌,和一股酸溜溜的不服气。 这一秒,杜少熠心间的郁结全然消失,不知道是该雀跃,还是把谢玉抓了扔到床上操死。 “现在就走了,回头再联系。”谢玉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完,转身即走。杜少熠还抓着他的手腕,被他一带,视线从祝铭那边移开,眼底的阴沉早已经被胜利的光辉取代。 他望着谢玉耳旁黝黑的发丝,又觉得自己有些傻了。 简直就像是个初心萌动的中学生,陷入感情的旋涡,被对方耍得团团转,在真正确定答案的那一刻,对谢玉的这种恶作剧竟是如此的甘之如饴。 杜少熠一直忍着。直到回到车上,“砰”地关上车门的那一刻,谢玉的手刚刚碰到安全带,眼前覆来一片阴影。男人恶狠狠的脸欺上来,眼底冒着凶光,要吃人一般将他困在了手臂与椅背之间。 “好玩吗?小-混-蛋。”吐息就在谢玉唇缝之间。 谢玉眉头浅浅挑起:“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闪开一点,别挡住我视线。” 杜少熠低哑的声音充满了威胁:“行,既然敢耍我那你就做好被我收拾的准备。” 谢玉把男人的脸拨开,终于忍不住灿烂一笑:“我有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答应了祝铭的要求吗?杜狗,这些可都是你自己脑补的,少来怪我。” 是啊,都是他自己脑补的。他怎么会知道依谢玉平素的性格会跟他开这样的玩笑。而谢玉会这样做,是不是因为,他已经真正地向他敞开了心扉。 “等着吧。”男人的唇移到谢玉耳边,“谢小玉,我总会找机会让你哭着道歉并且求饶。” “呵。”谢玉说,“我等着你,杜狗。” 说完彻底把人推开,朝杜少熠挑衅地一笑,接着系好安全带并发动了车。 “你现在要去哪里?”车慢慢地汇入车流,谢玉问杜少熠。 “你呢?”副驾位上的男人问。 “我回家。”青年说。 “就不能邀请我去你家坐坐?” “我们最近还是不要走得太近吧,”青年恢复了冷静,“昨晚你邀请李广坤参加宴会,李家肯定有疑惑,察觉到你态度的变化,我认为现在还不是你跟他们撕破脸的时候,表面上你还是多少保持中立立场好。以及M国的那笔生意陈家那边说不定一直盯着,如果你要交给万里恒通,他们也会很快发现,所以我想了一下,这笔生意我们暂时还是不要接手的好。” 52. 对谢玉的提议杜少熠没反驳也没表示认可,他在沉默了一下之后问谢玉:“谢玉,你信我吗?” 半晌开着车的青年看了他一眼,此刻的眼神锐利而明亮,他对他说道:“此时此刻我信你。但是杜少熠,我希望你明白,没有下一次,如果你再——” “我保证,永远不会。”男人斩钉截铁地打断了谢玉的顾忌。 年轻的时候喜欢人,因为自己的傲慢,愚蠢,不信任,而永远地错过。这一次他也差点与谢玉失之交臂,他再也不想干那种自以为是的蠢事。 谢玉斜嘴笑了一笑:“希望你牢记自己说的话,否则我把你的三条狗腿打断。” “这么狠?”杜少熠不由得腿间一紧。 谢玉盯着路,心里想打断腿算什么。要是杜少熠干了田耀那些事,他不会像放过田耀那样放过杜少熠,他一定会用枪崩了他。 杜少熠看了看时间,说道:“既然如此,李家和陈家那边,我就去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这几天我暂时就不找你了。对了,下午我其实约了人谈事,要不你顺路把我送到李家沱吧。” 操,青年皱起眉:“李家沱哪里顺路了?我送你过去再回来起码一个小时,你能不能自己打个车过去?” “谢小玉,我就想跟你多待一会儿。” “……” “行不行,嗯?”男人用极富魅力的嗓音,勾人的声线丝丝缕缕钻进谢玉耳朵里,挠得他脑袋发酥。 他还能说不行吗? 把杜少熠送到了地方,车停在安静的车库,杜少熠解了安全带,凑过来往谢玉唇上偷了个香。 谢玉往后仰一些:“干吗,大白天耍流氓?” “晚上打电话。”杜少熠捧着谢玉的脸,整个人都黏糊糊怪恶心。谁会想到冷酷专横的杜少熠,会变得跟牛皮糖似的呢。 “嗯。”谢玉瞅着他,脸上带着点小警惕,像条小狼狗似的,勾得杜少熠心痒痒。 “那我走了。拜拜。”嘴上说着走,却还盯着谢玉,连车门也未开。 你倒是走。 “对了,今年过年——要不要一起?” 谢玉眉头挑挑:“去年我没跟父母过年,今年也跟野男人在外边混的话,似乎说不过去。” 算起来,距离过年已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杜少熠不提,谢玉还没想起这茬。 “野男人?”杜少熠抓着谢玉的胳膊把他让自己这边拉一些,“谢玉,我们现在算是在交往了吧?” “算吗?”谢玉反问。 小混蛋。 “算!”杜少熠眼里冒着精光,霸道地在谢玉耳边说,“我可不想当什么野男人,我只想当你的男人。” 谢玉虚着眼睛侧过脸,在杜少熠唇边吐息道:“等到过年再说吧,看你最近的表现。” 说着拍拍杜少熠的脸,傲慢又可恶。 他一点不肯松口,不肯妥协,不肯将就。而这么固执不服软还吊人胃口的谢玉,除了让杜少熠又爱又恨,又让杜少熠舒了一口气。 如果一段感情只存在激情与盲目的情感深陷,更容易来得快去得快,迟早玩完。而他们现在的状态,不缺乏激情,也保持着理性,也许谢玉还不肯完全信他,但也不过是差临门一脚的事情。 杜少熠很想确认和谢玉的关系,但他不会逼谢玉,就这样顺其自然也算是一种享受。 “我最迟等到过年。”男人的双唇碾压着谢玉的唇瓣,接着不容抗拒地含着青年的唇,探进他嘴里湿乎乎地翻搅了几口。之后他放开他,在他湿润殷红的唇边温声说,“放心,我不会打扰你和父母新年团聚,但至少之后的几天——我希望你是属于我的。你好好考虑。” 说完杜少熠松开谢玉的手臂,从他眼前退开,行云流水地下了车。 谢玉抚摸着自己的嘴唇,望着杜少熠潇洒离去的背影,久久的,他收回视线,嘴角渐渐勾了 起来。 在感 分卷阅读55 情上他吃过苦头,接一又二,这一次,他想,他不至于再继续倒霉了吧。 接下来的好几天,谢玉和杜少熠未曾碰过面。 杜少熠那边有自己的事情,而谢玉更是忙得转不开身。 安排了祝铭和自己的父亲见面,锦府新区拍地的事情还没搞定,万里恒通又出了事。 好几处省外的仓库被查,虽然没查出什么大问题,但却上了新闻,被自媒体轮流爆料,胡编瞎扯,说万里恒通偷偷运输违禁品,一度引起轩然大波。 接着,审查的事情才刚刚澄清,原本合作得很愉快的几家大的合作方几乎同一时间发函表示要终止合同,尽是些牵强附会的理由。 一年下来,就是上亿的损失。谢玉有预感,这还只是开始。有人想把万里恒通彻底弄垮。 他一直隐瞒自己和万里恒通的关系,但现在还有什么必要?对方就是冲着他来的。 他和张佳祺几天内飞了几座城市,亲自去了解情况、做深入的沟通,他累得身心疲惫,结果却并不理想。 每一家合作方都态度坚定,宁肯赔钱也不肯继续与万里恒通有业务往来。 陈家那帮孙子,还真不准备让他好好地过这个年。夸他年少无知的时候还以为陈学、李林甫都是好人。 回到少城的那天晚上,谢玉心情十分不好。 临近过年,全城喜气洋洋,与张佳祺告别后,谢玉坐在车后座,脸上映着高楼大厦流泻的璀璨流光,却是满脸阴郁。 车在转弯的时候不知道碾到了什么,故而颠簸了一下,在这颠簸里谢玉突然想起了杜少熠。 之前几天,杜少熠都习惯上午、下午各给他一通信息,晚上还会打一次电话过来。也许察觉到谢玉忙得转不开身,不想过于打扰他,所以最近这两三天,对方都只有晚上会给谢玉打电话。 当车内狭窄的空间里只剩下无声的宁静,短暂地进入放松的时刻,谢玉算了算,才发现他和杜少熠已经超过一周没见过面。 之前他忙得焦头烂额,都是杜少熠主动联系。今天已经过了十点,谢玉还没收到对方的任何消息。 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他呼了一口浊气,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找到杜少熠的电话打过去,响了几声那边接了起来。 “喂?” “我回少城了。”杜少熠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疲惫,谢玉微微收了收眉,“你在忙?忙的话我先挂了吧。” 杜少熠低声“嗯”道:“我现在有点重要的事……晚一点我给你打过去。” 正正经经的声音,没有对谢玉有一丁点耍无赖的意思,甚至没有惯常地关心一下他今天的情况。和平素有些不太一样,但也说不上有什么奇怪。 谢玉没有放在心上,他有他的烦恼,杜少熠也会有。既然不是说话的时机,那就回头再说。 只是他原本,还想和杜少熠好好地见个面。 “那你先忙,如果有什么事你也可以告诉我。”谢玉关心地说。 杜少熠这才有些勉强地笑了一声:“好,你到家了?” “在路上,大概还有二十来分钟。” “回家洗个澡好好休息。”男人说,“如果我这边太晚的话,今晚我就不打给你了。” 谢玉一直等,等到差不多两点。他期待的那通电话始终没有响起来。 53. 临近过年,安静的房间,却连空气都有些愁云惨淡。 幸好这段时间万里恒通这边虽然冒出一堆事,谢玉投资的各种生意年底结算后,还算收益颇丰。 只是万里恒通始终才是谢玉最重要的生意,是他和张佳祺靠着自己一步一步建立起来,谁也忍受不了被人这样搞。 谢玉一夜没睡好,第二天一早醒来,第一反应是去看枕头旁的手机。 杜少熠在两点半的样子给他留了一条信息,告诉他自己刚刚回家,今天再和他联系。 如果谢玉去找杜少熠,杜少熠一定会帮他。但他习惯了不依靠别人,哪怕那人正在追求他,想把所有路都给他挖通,为他排除所有阻挠。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向他开口。 谢玉爬起来洗了一个澡,接着就出了门。 上午为了万里恒通跑了一趟,下午又赶去参加他参与投资的一所幼儿园的股东会。杜少熠联系谢玉的时候,谢玉刚结束会议。 听了谢玉给的地点,杜少熠问:“要不要我去接你?我现在离你那边不远。” “算了吧,别麻烦了,而且晚上这边还有饭局。” “那能带家属吗?” 谢玉“噗”的一笑,不说话。 杜少熠低声问:“不说话表示默认?” 他心底那些郁结,在听到熟悉的无赖又成熟的声音时,慢慢地消散了大半。一个多星期没见杜少熠,一旦停歇下来,谢玉才发现自己真的很想念对方。 “我晚上去找你。”青年说。 “晚上……”杜少熠微微顿了顿,仿佛在思索什么,接着才说了声,“好。” 谢玉怎么听不出来杜少熠的那一丝犹豫,不由得问:“不方便?” “谢少投怀送抱我岂会不方便?”杜少熠下流地一笑,嗓音压得更低,“要不你来我家?今晚我一定鞠躬尽瘁,把谢少伺候得妥妥帖帖,保证你明天一整天都下不了床。” 谢玉耳朵一热:“滚!” 杜少熠又说:“那你什么时候来?我提前洗好在床上等你。” 老流氓! 谢玉算了一下,今晚聚餐的山庄在城郊,离杜家有些远,于是说道:“可能十点之后吧。你把屁股洗干净就行。” 杜少熠呼出一声低笑:“晚上见,谢小玉。” 谢玉打完电话,忽然得知吃饭的地点换到了城里,到杜家不到半小时车程的地方。 加上谢玉对这些商务局一向没兴趣,他早早地结束了应酬,找了借口溜的时候,才刚刚八点。 坐进车里,窗外忽然响起一声闷雷。 “大冬天的,还打雷啊。”司机“啧啧”两声,缓缓把车开了出去。 谢玉瞟了一眼窗外,他拿出手机,之后夹在手指间转了两圈又把它放回了衣兜。 他想,就这样直接杀过去,给杜狗一个惊喜也不错。 然而没有人接收到惊喜。 原本说好回家等他的杜少熠却并没有在。 喜好到处玩乐的杜老爷子也没有在。 佣人接待了谢玉,对杜少熠的去向自然也是完全不清楚。 谢玉坐在客厅沙发上,忽然想起杜少熠在电话中那一道犹豫的停顿,内心竟有些说不出的、莫名的不舒服。 拨通了杜少熠的电话,谢玉用双手撑着膝盖,明晃晃的灯光照耀着西装裤里一双劲瘦结实的长腿,响了几声那端的人接起了电话:“喂?” “我这边结束了,”谢玉慢吞吞地说,连他自己也 并不愿意地带了几分试探,“杜少熠,要不你还是来接我?” “现在?”杜少熠果然显得有些意外,“我派司机过去吧,现在我有点事在外边。” 谢玉内心的不舒服 分卷阅读56 渐渐凝结成了一小团火,他的眼神沉了下去,不冷不热地笑:“杜少熠,是谁说他会提前洗干净在床上等我?突然又有什么大事?” 似是听出谢玉语气中的不爽,杜少熠有些说不出的无奈:“我现在在医院,你先过去,我一会儿就回家。” 谢玉一懵:“你在医院干什么?!” 杜少熠总不能得了什么要命的病吧! 杜少熠在电话里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是李绵远,他生病了。” 窗外轰隆一声,一道远雷翻滚在厚重的云层,仿如杜少熠的那句话。绵长而极度压抑。 得知不是杜少熠出了问题,谢玉松了一口气,却又无法真的放松。依照杜少熠的口气,再联系到昨晚他的疲惫或许也是因为李绵远,谢玉猜测,李绵远得的一定不是什么能轻松治愈的病。 “他怎么了?”他虽然没有杜少熠那么神通广大,但他也认识不少人,能帮得上忙也说不定。总之,现在不是猜忌或者吃醋的时候。 “等我回来再说。我先挂了。”没有一点温存的口吻,甚至有一种难以述说的疏离感。谢玉说了一声“嗯”,下一秒杜少熠那边收了线。 冬天的雷并不常见,但并不等于不存在。 就如世上总有些事,你认为不会发生在身边。但该来的仍旧会突如其来。 只是李绵远的病,还会带来什么变化?就像蝴蝶扇动翅膀,谁知道会制造出春天还是海啸。 谢玉没有干等杜少熠,他自己那一堆事就够他头痛。在杜少熠回来前的那一个多小时里,谢玉还在想办法,万里恒通不能就这么被陈学搞死。 同时,谢玉开始遣人调查陈、李二家。被动挨打永远不是他的风格。 杜少熠回家的时候,谢玉正站在户外的屋檐下打电话。 他穿着一身黑,冬日的院子暖灯照耀着他年轻而昏沉的轮廓,就像要与院中黑暗融为一体。 那一刹那,杜少熠不由自主地加紧了往那边的步伐。 54. 杜少熠还没靠近谢玉的时候,他已经察觉到他的出现。青年一边说着话一边转过头,两人的目光在橘色的光芒中碰撞到一起。 谢玉对杜少熠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先进屋子,很明显是在告诉杜少熠他正在沟通重要的事情,不怎么想让他听到。 原本杜少熠还想悄悄地从背后抱住谢玉。 他的手还没伸出去,只缠上了一圈空气。 杜少熠等了十来分钟,谢玉结束了电话,回到了屋子里。 男人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过去把人揽进怀中,伸手揉了一下谢玉的冰凉的脸:“有什么事情非要在院子里说,知不知道现在室外几度?” “吹一下冷风,脑子清醒一点。”谢玉浑不在意,推了杜少熠一下,“有人看着。” 杜少熠低头往他耳朵上亲一口,笑着说:“你什么时候怕被人看了?”他回国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的这只小豹子就那么赤条条地站在他面前,那时候也没见他害羞过。 但杜少熠还是把守留在一楼的佣人遣离了两人的视野。接着他松开双臂,带着谢玉回到沙发那边,刚一坐下便问道:“谢少,你有什么话不能让我听的?嗯?” 谢玉知道杜少熠指的是那通电话。 他没什么不能让杜少熠听。 但他就是不想让他听。怀着一种报复的快感。 那种冷淡和遮掩,就光是杜少熠会,他不会? “每个人不都有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谢玉不咸不淡地动了动眉头,说完,拿起摆在果盘里的一颗草莓放进了嘴里。 杜少熠把两句话咀嚼了两秒回过味来。 “李绵远的事情你生气了?” 提到李绵远,杜少熠身上的轻浮和语气的调笑褪去,只剩下了认真、无奈和刻进眉心的忧虑。 谢玉往沙发椅背靠上去,翘着腿说道,“杜少熠,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你为了李绵远奔波的事大可不必瞒着我。我还不至于因此跟你翻脸。除非你又想跟我在一起,心底却又放不下旧爱,甚至想跟对方破镜重圆——那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杜少熠微微松开眉头,往谢玉靠过去,伸手圈住谢玉的腰,在近处看着他冷峻的脸笑道:“放心吧,我还不至于脚踏两条船那么渣。” 他伸手撩开谢玉耳鬓的黑发,在太阳穴落下浅浅的吻,又低又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不是故意要瞒你,前天我才在无意得知李绵远竟然得了脑瘤。 其实秋天时他就已经查出来。只是要治愈,必须通过手术切除脑部肿瘤,而医生告诉他手术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四十左右,所以他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原来李绵远竟然得了癌症。虽然也有过最坏的猜想,谢玉的呼吸依旧凝滞了一下。 在谢玉出神的时候,杜少熠的手臂收紧了一些:“最近李绵远病情恶化,他的视觉神经受肿瘤压迫,严重影响了视力,至于身体状况更是糟糕,所以不得不住进了医院。我有个熟人在那家医院当医生,如果不是他告诉我,我也一样被蒙在鼓里。” 谢玉同情李绵远,但有些话他依旧不得不说:“所以,如果你没见不得人的心思,瞒着我又是为什么?” “我不想你去操心别人的事。而且——也许我的确怕你吃醋,就像现在,你自己闻闻空气是不是酸溜溜的。” 杜少熠的话合情合理。但杜少熠为了李绵远的事日夜不休,现在告诉他不想他为别人操心,总让他事觉微妙。就如同那件事就是属于李绵远和杜少熠,而他谢玉始终被隔绝在外。 他望着杜少熠深邃而精诚的眼睛,又觉得自己有些无聊。 在感情的世界里,也许有些事情终究无法得出对错,所以相爱未必能善终。他只是希望,如果他会和他开始,那就心无旁骛,两个人一条路绝不回头和犹豫地走到最后。 谢玉把杜少熠的脸拨开一些:“现在李绵远是什么情况?他必须做手术才行吧。” “这两天我一直在打听更好的医院和医疗团队,但还没甄选出最合适的。如果国内不行的话,就去国外。” “嗯……”谢玉忽然想起什么,“那他女儿呢?除了他之外,那个小胖妞没别的亲人了吧?” 李绵远原生家庭那个垃圾父亲必然不可靠,而如果李绵远真的出了事,那么小的孩子孤孤单单地去依靠李家其他人,想要健康幸福地长大,谈何容易。 杜少熠又揉了一下谢玉的发丝:“最近一直有保姆照顾妞妞,至于他更往后的打算,说实话我不知道,李绵远并没有对我说过这个话题。其实他甚至根本没想把自己生病的事情告诉我。” 谢玉想,哪怕李绵远算是他的情敌,他也很难去厌恶那个人。他就只远远地见过李绵远,而那时候,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猜到对方已得了癌症。 那人在生意上还帮助过杜少熠,两人之间却始终是点到即止的交往。 哪怕是在生 分卷阅读57 病之后,谢玉想,也许李绵远也没有想过要利用这一点跟杜少熠有点什么。 李绵远是一名大画家,一名好父亲,一个为了别人而错过了一生所爱的傻子,而他也是一名君子。 谢玉这辈子爱憎分明,不管杜少熠这两天的行为让他高兴或不高兴,而在时候他始终无法怪到李绵远头上。 况且严格来说,李绵远除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他其实没有亲人。 “我也帮忙打听一下。”谢玉的手心有些发麻,世间的悲喜并不相通,他无法对李绵远波折的一生感同身受。他只是不想李家唯一的一个君子这么年轻就没了。 杜少熠望着青年眉头深锁的肃静的脸,始终还是露出了一道笑容:“你这个人……” 谢玉转过脸看着他,男人凑上去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你知道吗,现在我越来越庆幸当初没有和他在一起。” 谢玉捏着杜少熠的下巴把他扭开:“那你是不是还要庆幸我遇到的是田耀那个人渣而不是一个值得终身相守的对象?” “对。” “滚!” 杜少熠却反抓了谢玉的手腕,强势地把人按倒在沙发上,亲咬着他的脖子,吐出灼热的低语:“回房间吧?还是说,今晚就在客厅?你想在哪,嗯?” ----------- 55. “今晚算了吧。”青年拍了一把脖间的狗头。 男人的手钻进了谢玉的毛衣,滚烫的手掌贴上了谢玉敏感的腰,一边爱/抚一边摄住了那双柔软的唇瓣:“好不容易抓住了你,岂能这么容易放你走。” 谢玉想,的确,他总不能因为别人生病就不做/爱。他和杜少熠说好最近少见面,却正因为数日未见,现在一靠近杜少熠就恨不得能跟对方大干三百场才好。 于是他抓着杜少熠的头发,抬头重重亲了上去。 灯火炽盛,衣衫尽除,在客厅的沙发上酣畅淋漓地做了一次,两人一边亲吻着,一边往楼上走。 才到楼梯的中部转角位置,谢玉就被杜少熠抱起来抵在墙上再次进入。 “呜……急、急什么你、嗯、嗯~~”青年黝黑的眼睛此刻满是水光,因为没来得及找套子,腿根流满了杜少熠之前射进去的东西。杜少熠粗硬的肉刃往深处“噗滋噗滋”地捅了几记,带出了更多可疑的浊白。 被男人狠狠地顶几下,谢玉嘴里尽是高低的呻吟。 各种粘腻的交/合声混杂一处,整个屋子香艳弥漫。 杜少熠把人按在墙上冲撞了片刻,便托着谢玉的腿,一边往上走一边抽/插。 谢玉环着杜少熠的脖子,双腿盘腰,骑在他孽根上随着抽送的节奏而摇摆自己的腰肢。 “嗯、啊、嗯……” 两人在纠缠中绵密地亲吻彼此,半晌青年舔舔唇边不知是唾液还是汗水,一边喘息一边笑:“体力、呜、挺好的。” 杜少熠捏着谢玉紧实的臀肉,把它们往自己的粗长上使劲按,腰再往上一收,一捅到底:“不然——怎么把谢少伺候好?” “嗯~~” 上了二楼,杜少熠把人放下来,抓着谢玉的手把他翻过去趴在墙上,从后边轻而易举地插了进去。 龟/头故意不轻不重地擦过谢玉的死穴,青年腿一软,眼角瞬间漫上浓厚的湿意:“啊——” 杜少熠把人捞住,挺腰往他深处送,侧头亲他滚烫的耳朵:“哟,这就不行了?” “我弄死你!” 也就嘴上逞逞能。 好不容易进了房间,还没靠近床,谢玉就被人腾空抱起来,姿势扭曲地扔进了床中央。 杜少熠跨上床,把谢玉翻过来,拉开他的大腿把自己“嗞嗞”地送进收缩的小/穴,才一进去就被咬得死死的。 “嗯……”青年咬着唇,在昏暗中晃晃腰,“快点。” 杜少熠摸着黑“噗”的一声插进深处,俯身吻住谢玉,拱着腰用力耸了几下,青年的低吟便从相贴的唇缝间泄了出来。 他抱着杜少熠的背,感受着男人腰身性/感而有力的起伏,两人合二为一,缠成一体,连身下的床也一刻不得休息。做得狠的时候,谢玉都错觉杜少熠的床要被他们弄坏。 “呃啊啊、啊——”深更露重,夜半不知几时,谢玉也不知射过几次,他早已神志全失,全凭着本能与身上的男人抵死缠绵。 两人侧着身体,杜少熠从后方抬着谢玉的一条腿,狠狠撞击着他满是yin液的身体。 男人的肉囊“啪啪啪”地击打着青年穴外的嫩肉,耳边只听着青年淫浪的吟叫喘息,和他无意识地叫着自己名字的声音。那种充满依赖的,唯一的,深沉的爱怜般的呼唤,激荡着他的内心,更让他疯狂地侵占着他的身体,恨不得能将他吞吃入腹。 又过了许久,杜少熠再一次射进了谢玉/体内,在极深的私密处再次完成属于他的标记。 他重重地倒下去,与低吟的青年不留缝隙地叠在一起。交织的心跳起伏不停,渐渐的他们吻上彼此,双手互相爱/抚着身体,一会儿谢玉已经快失去知觉的双腿再次被打开,来不及说“不”,又被杜少熠粗硬的肉/棒霸道地填满。 男人的孽根在湿软的肠穴里“嗞嗞”地抽/插,不疾不徐地享受着被肉壁贪婪地包裹着啜吸的快感,交缠的唇舌也越发挡不住青年难耐的吟叫。 “嗯、嗯~” “谢玉……”从青年的嘴里退出来,沙哑而情深地叫了一声谢玉的名字,杜少熠忽然加速抽弄了几下。 “嗯、我不行了、啊、啊~”谢玉受不住地弓着腰,双手在男人背上抓挠。明明以为自己无法承受,早已被灌满的蜜/穴却紧紧地吸含着杜少熠的巨物。 乱糟糟的被子底下,两人的相交处一塌糊涂,随着身体的纠缠与耸动,被被子遮挡的部位反而更淫靡不堪。 男人舔着谢玉汗涔涔的脸颊,一边操/他一边在他耳畔低语:“好想把你操死在我怀里。” 谢玉仿佛听清楚了,又仿佛没听见杜少熠的话,只是循着杜少熠的声音,一边流泪一边吟叫着:“杜狗、啊、啊~~” 臭小子,一点也不可爱。 谢玉醒时已经差不多中午。被子一夜没盖好,搭在胸膛以下到大腿中部,刚好遮挡了最私密的某些部位。 不过房间里暖气充盈,倒也不冷。何况背后贴着一副滚烫的身躯,高大而健实的男人几乎把谢玉整个身体都覆盖了。 一条大腿插在他腿间,两人四条腿在乱糟糟的床上缠成一团,一时分不清楚谁是谁。 杜少熠的性/器也习惯性地做完了也不出去,插在他敏感的深处埋了一夜,这会儿生机勃勃的,把他撑得又痒又满,他控制不住地收缩了几下,立刻就感受到这根该死的玩意儿在他深处复苏般的动弹。 擦……老流氓。 青年头痛地红了脸,他动了动身体,不出意外,他的身体跟刚被一群人揍过似的。然而就算跟人打架,他 也没这么从头到脚,从 分卷阅读58 外到内的痛过。 昨晚到底做到什么时候结束的?! 谢玉完全记不得他和杜少熠鏖战到几时,他只记得他们翻来覆去酣畅淋漓地做,从楼下到楼上,从躺着到站着,从他在下面被折着腿操到他骑在杜少熠腿间……他是真的佩服杜少熠,真是条一发情就停不下来的狗。 谢玉的神思还在游走,腰上的手忽然紧了紧。接着后脑勺被亲了一口:“醒了啊?” 杜少熠慵懒的鼻音成熟而性/感,谢玉的下巴不自觉地泛起一阵酥麻。 他侧过脸,问了一声:“什么时候了?” 刚问完就被杜少熠封住了嘴。 连接在一起的身体,就在这蛮横的亲吻中顺水推舟地动了起来。 ----- 56. 这么一折腾,两人在床上酿酿酱酱各种你来我往,休战时已是大下午。 气喘吁吁地被压在下边歇了一会儿,谢玉推开身上的男人。 他爬起来下床,刚沾地脚忽然一软,霎时间,后/穴涌出了大量属于某人的东西,沿着大腿根往下流。 背后顿时传来一声笑。 谢玉扶着腰,忽略掉腿间往下流淌的酥痒,回头凶巴巴地骂道:“你再笑,我撕烂你的狗嘴。” 杜少熠靠在床头望着他羞恼的脸,再扫视一番正述说着之前激烈战况的腿间,满目不知名笑意:“不再躺会儿?” “你自己睡吧,我洗个澡先撤了。”谁知道“再躺”,他就要躺到什么时候才能下杜少熠的床。 杜少熠伸手轻拍了一把青年紧实又色/情无边的屁股:“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今天就别走了吧。” 但谢玉并不是没事,因为跟杜少熠乱来,上午一个小会他已经没去,但晚上有一场酒宴他却无论如何都得参加。 拒绝了跟杜少熠继续温存的诱惑,谢玉进了浴室。 他刚泡进热水中门便被人推开,接着赤条条的男人大方地走了进来,很快跨进宽敞的浴缸,将闭目享受热水滋润的人拖进怀里。 “干嘛呢?”谢玉正舒舒服服地泡着,他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靠着杜少熠的胸膛,连眼睛也懒得睁开。 杜少熠的呼吸拂在谢玉耳边:“还没来得及问你你那边的情况。万里恒通的事情处理得怎样了?” 谢玉枕着杜少熠的肩,依旧闭着双眼:“我们还在想办法解决。” 听他这话,杜少熠就知道他这次是遇上了不小的麻烦。在外边奔走了好些日子,结果显而易见并不理想。 “需要我帮忙吗?尽管对我说,不用客气。”他往他脸上亲了一口。 “再看吧。”谢玉往脸上浇了一捧水,呼出一口长气,犹似叹息,杜少熠咬了一口他的耳朵,轻声地骂:“怎么这么固执。” 谢玉不是真的一点也不想寻求杜少熠的帮忙。他担心的是,自己会习惯去依赖这个人。 “有需要我会找你的。”青年说。 杜少熠凝视着眼前这张让他又爱又恨的脸,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而后说道:“但我这两天得到一些消息,必须告诉你。” 谢玉这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倾侧脸颊,望着杜少熠灯光下深邃而正经的双眼。 “?” “你父亲看中的那块地,陈学和李林甫,想直接通过招商引资的方式拿下来。” 谢玉一愣。 狗杂种!原本说好竞标,他们竟想把招标变成变成招商引资!他做梦都没想到,这些人会为了夺得那块地而搞出这种花招。 杜少熠继续道:“如果他们这个方法成功的话,之后就没谢家什么事了。” “别以为我会让他们如愿。”谢玉牙根咬紧,双目露出一抹狠光。幸好他事先找到了祝铭,现在这种情况,只有先让祝铭私底下去跑了。 谢玉还在咬牙切齿,杜少熠却忽然话锋一转:“还有个事,算是八卦吧,这事挺有趣。” “什么?”谢玉皱着眉头顶着杜少熠勾起的嘴角。 “你知道我们汤副省长有个女儿?” “嗯。” “这位省长的千金今年二十几岁,大约跟你们年纪差不多。在之前呢,原本他有意与李家联姻,而人选,自然就是李二公子李尹晖。 “谁知道李尹晖最近搞出了这么一桩丑闻。要是他野合对象是女人也就算了,但偏偏他不仅跟男人搞,还是被人搞的那个。现在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他?何况副省长的千金。” 谢玉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杜少熠接着说:“虽然李家雄厚的实力散发着难以抗拒的诱惑,但我们副省长毕竟是要面子的,所以这桩联姻自然是黄了。” “然后?”谢玉知道,这事不可能到这里就画句号。汤禾虽然只是副省长,但谢玉听说这人远不止这么简单,将来,是要朝着塔尖的中心爬的。所以李家应该不想轻易放弃这种机会吧。 “恰巧,陈学知道了这事儿。陈家的两位大少爷不都未婚吗?尤其是陈大少爷陈鸿羽,他之前交了一个家境平平的女朋友遭到家族发对。这回陈学就想把握住机会,撮合陈鸿羽和咱们副省长千金……” “哈?哈哈哈哈!”谢玉忍不住笑了好几声,“这特么,一不小心就会变成狗咬狗啊。” 李、陈二家的交情看似依旧牢固,实际上不过是彼此没发生利益冲突。而一旦出现更大的利益诱惑,两家之间出现“友情”的裂痕,那也相当容易。 杜少熠大掌捧着谢玉的脸,凑到他唇边啃了啃,热乎乎地说道:“陈家想偷偷摸摸抢李家的媳妇儿,最后要是处理不得当,就不止打个哈哈给李家道歉那么简单。唔——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嗯?你要从中作梗?”谢玉才问完这句,口腔突然被人趁虚而入。一条舌头钻了进去,含着他湿软的舌大力地吮/吸,又不断地舔舐着他的上颚,弄得他口腔发麻。 水底下,也有一根东西硬邦邦地戳着他的囊袋和孽根。他才挣扎了一下,腿间的玩意儿已被一只滚烫的手掌握住揉了起来。 杜少熠这狗东西,还想来?!他还是人吗?! “呜……嗯、啾——”好不容易才把长在自己唇上一般的狗头推开,谢玉软着腰骂了声:“够了,你想弄死我?!” 将杜少熠握着自己要害的那只爪子也扔开,青年“哗啦”一声窜到了浴缸的那一头,在水底下使劲往杜少熠膝盖上踹一脚:“说正经事!汤副省长招女婿这事,你想做什么?” 无情的小东西,自己吃饱了就不认人。杜少熠遗憾地揉了一把自己的嘴:“陈学想当副省长的亲家,我当然会低调又热情地帮他咯。” 而后舔了舔自己手掌上的水,眼底淌过狡猾无耻的流光:“不过我要故意透露风声让李林甫知道。再加油添醋来点各种杜、陈两家各种排除李家私下联合的消息,一旦李林甫认为我代表杜家跟陈家的人搅和到一块,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谢玉一本正经地盯着杜少熠:“他会想 ,你是根巨大的搅屎棍。” 说完,眼底却露出 分卷阅读59 了和杜少熠一样无耻又溢彩的笑意。 ----------- 57. 要是李家的人中了杜少熠奸计,那李、陈之间的老交情不玩完也势必会出现大裂缝。锦府新区那块地就算真被他们拿下来,之后的合作上也会产生各种龃龉。 杜少熠真不愧是不要脸的老狐狸。 男人慢慢地朝谢玉那边移过去,手撑着浴缸边缘,盖住谢玉头顶的光芒:“我为了谢少这么努力,难道不值得谢少一声谢谢?” “哗啦”一脚穿出水面,抵在杜少熠胸口上。青年背靠着浴缸,歪头一笑:“杜少熠,我让你搞了一天一夜,这回礼值了吧。” 杜少熠顺势抓了谢玉的脚踝,低头含住湿漉漉的脚指头,一边舔咬一边道:“值是值,但一次怎么够?嗯?” 谢玉“靠”了一声抽出脚,又踹了杜少熠一下:“那你想几次?” 杜少熠顺着胸膛上的脚往下摩挲,在手的游移间紧盯着谢玉又俊又邪的脸庞,压低声音:“起码——做到我八十岁吧。如果按一周五次来算,那么一个月二十次,一年二百四——” “谁要跟你一周五次?!”谢玉屁股一紧,打断杜少熠骂道,“我还不想英年早逝!你找别人去吧!” 杜狗的爪子已经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他慢慢沉入水中,身体霸道地覆盖了谢玉的身体,并将他的一条腿挂在自己肩上,把人困在自己与浴缸之间。 谢玉抽了一下自己的脚,却被男人咬住了耳朵。杜少熠往他耳蜗里吹出一缕热气:“我要是敢找别人,谢少还不把我给灭了?” “唔……”唇被人吻住,他刚想说他们还不是那种关系呢,孽根就被人逮着摸了几把。接着,两条腿都被人抬了起来,并大大地打开挂在了杜少熠的肩头。 “杜、呜、呜呃、呃——” 他疯狂地亲吻着他,在水底轻而易举地进入了谢玉。粗长的肉刃刚进去就被敏感的蜜/穴咬得好紧。 “唔……”他按着他的腿,什么循序渐进都抛在了脑后,一开始就猛烈地往深处插。 “哗啦啦”,一片片水花在激烈的运动间撞开,没一会儿谢玉便被蹂躏得浑身通红。 混、混蛋! “我、我草你——” “我爱你,谢小玉。” “啊~~呼嗯、别说了——”姿势已经换成了谢玉坐在杜少熠腿间,他双手环着杜少熠的脖子,随着男人的进攻而越发软了腰肢。 “叫我别说却把我吞得这么深,真是口是心非啊,谢少。”说完杜少熠凶狠地撞了几下。 “啊啊~~”谢玉被操得快疯掉,满脸挂满泪痕,吟叫间低下头,狠狠地咬住杜少熠的肩膀,在上边留下了两排带血的牙印。 疼痛刺激着快感,一股虐待欲从杜少熠体内升起,埋在青年体内的肉/棒霎时间变得更粗更硬,他把谢玉按在自己腿间,一边疯狂地顶他一边含住了青年右边的樱蕊。 “啊、啊嗯、杜少熠、呜啊啊~~” 在浴缸里往死里操了谢玉一回,杜少熠终于在他的埋怨声里放过了他。 按着浑身湿透的谢玉射了好一会儿,男人才总算把最后一滴都交待给了他。 谢玉伏在杜少熠脖颈间喘息着,骂他:“你吃了药吧你!”哪有正常人这么搞还这么龙精虎猛? 杜少熠宠溺地往他滚烫的耳朵上亲两口,抱着他的背:“谢少的表扬我就收下了。” 谁表扬他! 等杜少熠帮谢玉里里外外清洗完,谢玉收拾好走出杜少熠的房间,已经快到五点。 杜少熠送他到车库,看他努力保持着正常走路的样子,心情说不出有多好。 找到车,司机才给谢玉打开车门,青年就又被人抱着抵在车外缠绵地亲了一通。 “下次什么时候见?”半天杜少熠才放开谢玉,舔着他满是津液的唇角,恋恋不舍地问他。 “不忙的时候吧。”青年穿着黑色西装,精致俊美的脸上泛着红晕,言行却冷静得有些无情。杜少熠爱他如此,又恨他如此,最后越发被他迷得不行。 他抱着他不舍放开,谢玉拉下杜少熠的手:“我先走了。” “谢玉。” “?” 杜少熠想说什么,最后没说出口,只化成了落在青年唇上离别的亲吻:“走吧,注意安全。” 谢玉凝视了杜少熠两秒,“嗯”了一声钻进车里,隔着车门对杜少熠说了一声:“谢谢。” 男人在车外笑道:“我不是真想要你对我说谢谢。” “我知道。”青年说,他顿了一下又说,“李绵远的事情你帮他我不会怪你。” 半晌后,载着谢玉的车渐渐驶出了杜家的车库。 杜少熠望着逐渐消失的车屁股,他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有力地跳动着。在时间的长河里,一切都在流走与改变。 而这一刻,他是如此的庆幸自己没有错开那一条与谢玉并行的轨道。与谢玉所有藏在孤勇暴躁的背后,没被人发现的好。 从杜少熠那里离开之后,第三天,谢玉去见了一次李绵远。 那天天气晴朗,冬日的下午,太阳照在身上有些温暖。李绵远已经在医院住了一阵子,他还能感受到光线与色彩,但是他的视力已差到认不出眼前的人是谁。 李绵远坐在轮椅上,谢玉把他推到院子里,停在一棵大树下。 “我曾经想过,也许哪天我的手断了,或者眼瞎了,再也不能画画——我以为自己一定不能接受这样的打击。但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原来我比自己想象的更为平静。” 年轻而温和的大画家抬头望着医院宽敞辽阔的院子,和高远的天空——尽管他看得不再真切。谢玉站在他的旁边,他面对着他,就像面对一位结识多年的老友。 “我并不怕死。但是我怕,怕我如果真的没了——留下我的女儿一个人,她还那么小,以后她该怎么办。未来她遇到的人会不会对她好,她会不会因为想我而偷偷哭泣,在她被人欺负的时候有没有人会义无反顾挺身而出,她会不会变成孤苦伶仃的可怜孩子…… “这阵子我一直在想的只有这一件事,我可以放下所有,唯独只有我的女儿,如果我真的死了,她会成为我无止境的伤痛和愧疚。” 谢玉慢慢松开紧蹙的眉头,等李绵远说完之后好几秒他才说;“你担忧的事都不会发生,杜少熠一定会给你找到最好的医疗团队。不管是你还是你的女儿,你们都不会有事。放心吧。”原本也想帮点忙,但到目前为止,谢玉还没打听到更好的医院。 轮椅上的人顿时笑了起来:“谢谢。” 谢玉顿时说:“我也帮不上你什么。” 李绵远又笑;“最近我从杜少熠那里听了不少有关你的事。” 谢玉:那个老色鬼难道说了他坏话? “他真的很喜欢你,而且,你应当是他深深的骄傲吧。”阳光漏下常青的树荫,筛落在李绵远温和 的笑脸上,“我从没见过杜少熠在说起一个人 分卷阅读60 时,那种满得汹涌而实在的幸福,包括我们在国外相识的那些年——抱歉,不知道你会不会介意——” 谢玉抿了一下嘴,脸有些热,他明亮的眸子在光辉中闪了闪:“没关系,其实我很想知道有关他的一切,哪怕是过去他和别人的那一部分。” 这些日子他和杜少熠见面很少,然而每一天仅仅只是一两通电话,他都越发感觉到自己对对方的信任与曾经从未有过的果敢的爱意。他想知道杜少熠的所有,包括那个人的曾经。 “我们互相喜欢过,但很多年以后回想那些时光,我想那时候我们更爱的依旧是自己。当初我们的喜欢,都不足以全心全意去包容与信任对方。 “而每当杜少熠说起你,我都能察觉到——他遇上了他的真命天子。他终于因为一个人变得更成熟、值得依托。你可能不知道,二十多岁时杜少熠有多专横,哪怕他再喜欢谁,他也很少听取别人的意见。” 对于这一点,谢玉倒是挺有体会。 时间让人失去许多,但也给予人诸多收获。遇上了对的那个人,就想要并肩走得更远,所以努力去演化自己,最终在岁月之中变成一名更好的人。 不只是杜少熠,他自己不也是如此? “他这个人横行霸道惯了,要他站在别人立场上考虑,那等于要他半条命。”谢玉忍不住吐槽。 李绵远扭过头,轻勾了一下嘴唇:“所以他愿意将他的一切给你,但绝不是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你——这一点才让人难以置信。 “他说你最近遇到了一些生意上的困难,但似乎不太愿意让他帮忙——这些事让他挺沮丧。” 沮丧?谢玉把李绵远看了又看,对方那张认真的脸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而他并没想过——他拒绝寻求杜少熠的帮忙竟会让杜狗沮丧?他觉得有些好笑,心底却又有什么忽然之间泛起阵阵涌动。 “唔,”李绵远挑了一下眉头,让他正经温润的脸上多了一丝狡黠,“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想他应该不会生气。” “?”谢玉心脏跳了跳,李绵远不会对他说什么坏消息吧,“请讲。” ------------ 58. “关于你生意上的事情,杜少熠不仅时刻关注着,同时也在为你想办法。” 谢玉眉心渐凝,但他没有打断李绵远。 “他在等着你,等你处理好你能处理的问题。而一旦你遇到瓶颈向他开口,他会帮你解决一切。” 谢玉的眼睛睁得老大。 “深深地相信一个人,尊重一个人的意愿,在背后默默地守护,这是过去的杜少熠绝不会做的事。”李绵远忽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样想我还真有些吃醋呢。” 谢玉的神思被李绵远的最后一句话拉回来,对方接着又说:“开玩笑的,我和杜少熠现在只是普通朋友。杜少熠不再喜欢我,我也一样。过去那份感情,或许我比他结束得更早。现在我的唯一的牵挂,唯一让我夜不能寐,惊恐难捱的,只有我的女儿妞妞。” 再次说到女儿,李绵远的目光渐渐垂了下来,笑容也从脸上消失。谢玉见他连手也微微地发着抖,心底涌上说不出的难过。 哪怕他和他只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但他们之间早已不再陌生。 而这个男人就在他的面前,却又随时会随着这日光,这尘埃,这浩渺的时光逝去。 “别想太多,你会痊愈的。”谢玉实在说不上什么安慰人的话,他想了想,磨了磨牙。忽然下了什么决心,他凝视着李绵远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手术真的失败了——你如果相信我,愿意把妞妞托付给我的话,我会收养妞妞,我一定会好好地照顾她,直至我死的那一天。” 李绵远一下朝谢玉抬头望去,好半天,他才不敢相信地笑了:“谢少,这种事不是儿戏,怎么能轻易对人承诺。” “我从不随便对人承诺任何事。”谢玉说。 所以直到现在,他都没有踏出与杜少熠最后的那步。他当初不顾一切与田耀在一起,也是做好了和那个人一辈子的准备。他不是什么成熟稳重的人,但他的每一次选择,他都通透而清醒。 他愿意为小胖妞的一生负责。 李绵远没有立刻回复谢玉,在震惊的余韵里他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谢玉摸了摸鼻子,却有些莫名的不自在。 他和李绵远又待了一会儿后准备离开:“不耽误你休息,我先走了。” 说着谢玉就想招呼不远处的护工过来。 这时李绵远准确地拉住谢玉刚抬起的手腕:“不急的话,再稍微等会儿吧。” “急倒是不急,你是还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有。”李绵远说,“杜少熠今天下午会来,你不如等等他?” 谢玉有点想拒绝。来看李绵远他并没有事先知会杜少熠,他竟莫名觉得两人在这种时候见面会有些尴尬。 但他还没有想好是走是留时,他已经没得选。 远远的回廊的那一端,跟着两名医生朝着谢玉和李绵远这边走过来的男人,在谢玉认出他的那一瞬,他也见到了他。 不过两人没做过多的交流,见到谢玉有些惊讶的男人调侃了他一句“什么风把谢少吹到这来了”之后,没等他回嘴,就故意转头去跟李绵远说话。 而这次,杜少熠带来了好消息。 他联系到了最顶尖最权威的医院,李绵远的脑补肿瘤切除手术成功率从以前的40%上升到了75%左右。 但还需要李绵远亲自去医院做更全面的检查。 等谢玉与杜少熠从医院离开,又是一个半天过去。 过年之前的最后几天,城市的街头处处飘散着喜气洋洋。 黄昏渐渐降临,载着两人的车从医院一路驶向谢玉常去的一家餐厅。 “不是让你带保镖吗,这几天出了几桩街头伤人案,出门小心点。”坐在副驾上的男人一边教训开车的青年一边摸了摸口袋,“我的打火机没带,找个便利店停一下。” 谢玉不怎么在意地:“出门的时候忘了,你自己不也没带保镖?” 杜少熠不是不带保镖,是恰好今天两名保镖都有事请假。哪像小混蛋,一点对自身安全负责的自觉也没有。 路过街边的一家便利店,杜少熠下车去买打火机。 男人前脚刚走没两分钟,谢玉的车窗就被人敲响。 谢玉微微摇下窗,外边站着一名穿着朴素且颇有些单薄的中年妇女,她佝偻着身形,战战巍巍地将几枝玫瑰伸到谢玉的窗前:“您好先生,您要买花吗?我的花很便宜的。” 谢玉见她可怜,便在身上摸索了一阵。却发现自己没带现金。 他对女人说道:“我去换点钱,你等我一下。” 说着打开了车门,跨下了车。 变故,就在这一刹那。 ----------- 59. 街头行人稀少,夜幕来得很 分卷阅读61 快,黄昏仿佛眨眼已消失在灯火降临的夜色。在黑夜斑斓的光芒中,刚刚朝便利店迈出一步的青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谢玉。” 声音来自身体的左侧方不远处。不轻不重,不带感情。 他在讶异中转过头,晚了那么半秒时间,心中升起了警觉。 他只来得及扫了一眼——一把几乎要融入暗夜的黑洞洞枪口,正对着他的身体。 没有任何的犹豫,谢玉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扑往了车头的方向。 同一刻,枪声响彻城市的天际,子弹擦着谢玉的耳朵而过。 而他无法去顾忌那一把枪,那一发子弹。 在震耳欲聋的枪声中,一道意料之外的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与此同时,一把尖利刀锋“刺啦”扎进了衣物,直直地穿入了谢玉的腹部。 还未感受到疼痛,他在愕然之中看向持刀的人,只见那一张不到一分钟之前还让人心生怜悯的脸,冷酷得令人胆寒。 那双近在他眼前的双眼,更映着决绝的、狠辣的杀意。 “噗——”下一秒,女人将刀从谢玉身体中抽出来。他一下感到自己几乎连肠子都跟着拖了出去一般。 鲜血一下湿透了衣服,谢玉捂着伤口,往后倒在车身上,无力地朝地面滑下去。 对方举刀再次向他面部捅去,动作专业、敏捷得像一台人形机器。 他很少去想自己的结局。在电光火石的瞬间,他脑子里不知回转了多少东西,而滴着血的利刃朝着心脏刺下时,他却想笑。 果然他就不适合当什么好人。 他不是那么怕死。 只是他和杜狗还他妈没开始,他还没对他说那句该说的话,甚至见个面有时候还他妈得偷偷摸摸,杜少熠想对他好他总是推拒……他有太多的事没完成,太浓烈的感情不曾承认。 他还不想死! “啪”一道黑影飞至而来,闪电般地踢飞了逼近眉心的匕首。 刺杀者一招失败,又被坏她好事的人连番猛攻,她在对峙中往已经彻底倒在地上的谢玉看了一眼,不远处传来一声“撤!”,女人毫不恋战,转身冲进了黑暗。 杜少熠没有去追,他旋身回到路旁,抱起倒在血泊里的青年,大喊他的名字。 谢玉费力睁开眼睛。 他在侵袭而来的疼痛中看到那张模糊的、焦灼痛苦的脸,那个总是傲慢雍容,胜券在握的男人,这一刻神色里总算有了一点别的什么……可他情愿那山崩地裂之色,永远都不会出现在杜少熠的脸上。 “坚持住!我们马上去医院!”杜少熠飞快脱下/身上的西装,双手无法控制地颤抖着,把衣服缠上了谢玉一片潮湿的腹部。男人打开后车门,再把谢玉抱了起来。 谢玉已快不行,但依旧紧紧地抓着杜少熠的袖子:“……冲着我来的……抓到、查出来……” 男人将他放上座椅躺着:“掘地三尺我也会把他们挖出来!保持清醒谢玉,我爱你!” 接着杜少熠飞奔至前排,发动了车。 谢玉躺在后座,眼前渐渐笼上黑暗。这一刻,对于死亡的恐惧才从四面八方涌进他的身体。 “杜少熠……”他喘着气,根本不知自己是否有好好把话说出口,“要是我、咳……死了、你去找、找李绵远……他是好人。” 不,他不想把杜狗便宜给任何人。如果他死了,他也宁肯这个男人这一辈子,往后所有时光,喜欢的惦念的,永远只有他一个。 但他又怎么舍得,舍得杜少熠一辈子都因为他悲痛孤独。 男人满是鲜血的双手掌着车,载着此生所爱的青年往医院奔驰:“你不会有事,我也永远!不会找别人!” 他绝不会假设,如果谢玉不在了。 他只是后悔没有好好地保护他,后悔做过那些让他伤心失望的事情,后悔曾经分离,重逢太晚,后悔把爱情错认新鲜感。 “帮我照顾我爸妈……” “别说这种话了!” 谢玉咳了一声,他好想再认真看看杜少熠的样子,他怕这就是最后一次。但他无能为力,渐渐闭上了眼睛。 灯火掩映着时光倒流,他仿佛回到最初,在灿烂遥远的年月里小小的他,和那个那总爱把他欺负得又哭又闹的少年。 命运让他们相遇,别离,陌路,聚首。在懵懂无知的年岁,他何曾想过终有一天会爱上那混蛋,且与他如斯纠缠。 杜少熠。 “我也……爱你。” 说完那一句他始终不敢给的承诺,意识彻底消失,谢玉陷入了沉沉黑暗。 一周后。 春节到来前的最后两天。远在国外的李绵远手术顺利完成。 接到消息的黄昏,面如寒冰的男人正在一栋老房子的厅堂内。他坐在中央一张黄皮沙发上,左手拿着电话,右手却正握着一把染血的匕首。 脚底下的地板上躺着被捆得结结实实的一男一女,女人腹部被开了一个血窟窿,顺着她的伤口一直流淌到地板上的鲜血触目惊心,此刻她脸色惨白,已经因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跟电话那头的护工通完话,杜少熠把电话递给背后的保镖,他举起满是血光的匕首,盯了它两秒,低头对地板上的男人说道:“我给你最后三十秒时间,如果你真的想不通,下一刀我直接送进她的心脏,再用枪崩了你的脑袋。” 一团狼狈的男人不甘示弱地盯着杜少熠,目光中含有坚决之意。作为拿钱办事的杀手,他也有他的职业操守。 并且他在赌他们活下来的可能性。 杜少熠稳稳地坐在沙发上,浑身肃杀。 对方始终不肯开口承认主谋是谁,他一点不急,反而冷笑一声说道:“那天晚上你手中有枪,我坏了你们的好事,你原本可以对我开枪,但你没有。说明你们很有可能认得我,而且有可能你们当时已经通知了你们的主子或者雇主,对方要求你们不能动我,所以我出现之后你们没有恋战。 “你以为这些日子我除了撒下天罗地网抓你们,就没做其他事?!” 说着杜少熠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最近谢玉得罪得狠的人,不用想我也知道有哪些。你难道天真地觉得,我真有必要留你们活口?” 他走到晕厥的女人身边,西斜的阳光从洞开的大门照射进来,铺洒在身形伟岸的男人身上。那一点浅薄的温度,并未化开他身上的寒冰。 “不管你们是为了钱还是为了什么。动了他,我一开始就没准备放过。”何况他想要将他捧在手心,万般深爱的那个人,至今仍躺在医院的床上不曾醒过! 残阳如血,洗练山河万里。 被扔在冰冷地板上的男人眼底终于有了动摇。 但一切早已注定了结局。 --- 60. “现在把尸体拖出去处理?” “先这样放着,把李尹晖带进来。”杜少熠把手中的消音手枪递给问话的亲 信,哪怕是在亲手取了两条人命后,他的身上依旧散发着浑然天成 分卷阅读62 的冷静,眉心紧敛着无畏与肃杀。 亲信盯着地上的两具尸体,有点犹豫:“少爷,让姓李的小子看到您、还有他们——会不会不太好?等我们放他回去,李家那边不就知道是您抓了他了吗?” 杜少熠说道:“我就是要让他看清楚,想明白,为什么今天他会被绑架,我就是要整个李家的人都知道,谢玉,乃至整个谢家,都不是他们能动的。” 亲信的惊讶溢于言表:“您是准备现在就跟李家的人翻脸?” 杜少熠往旁边移了两步,离两具尸体远了一些:“我不是要翻脸,只是给他们一个警告。” “……我知道了。”对方不再多问,即刻传达了杜少熠的指令,让人把半夜从酒店里逮到的李尹晖给拎了进来。 李家的二少爷,田耀的奸夫。若说四大家族的继承者多少都有些本事,除开一直扮猪吃老虎的谢玉,唯独就这李尹晖是个真正的二世祖,大废物。 当初他不顾一切跟田耀好上,是不将谢玉放在眼里,背后更是不顾忌谢家。 之后他和田耀在树下啪啪啪的丑闻闹大,他着实被李林甫关了一阵子。等他“出关”,瞒着父母偷偷找到田耀时,田耀却因为袭击谢玉,被杜少熠废了。 那一刻的李尹晖如五雷轰顶。 而他哪知下狠手的不是谢玉而是另有其人。看着坐在轮椅上,各种意义上再也“站不起来”的田耀,李尹晖的火,烧如燎原。 因为他真心实意地认为自己喜欢田耀,过去那个把他迷得要死不活的男人,最后竟落得一个半身不遂的下场,变成了残废! 也因为田耀这一废,就像谢玉间接挥出了一万个巴掌,却打在了他李尹晖的脸上。 再加之谢家与李家越来越不对付,各种新仇旧怨,骄纵狠毒的李二少爷怎么忍得下去?! 他一闭眼,就想起李尹晖的惨状,想起那个与他日日欢好的男人再不存在。他痛之入骨,他不仅要谢玉痛苦,更想要谢玉死!谢玉不死,难消他心头大恨! 差一点就成功了。 当利益会得知谢玉重伤不醒时,他心里总算得到了很久没感受的痛快。但当监视医院的人告诉他杜少熠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守在医院时,他又感到不解,和难以言喻的一种担忧。 其实李、陈两家的人都看得出来,杜少熠和谢玉关系还不错。 但李尹晖与其他人一样,以为他们仅仅只是不错罢了。毕竟杜少熠这个人,原本就与四大家族的所有人保持着多多少少的“亲近”。 几天过去,李尹晖越来越觉得不是那么简单。杜少熠再关心谢玉,也不可能吃住都在医院吧? 只是李二少的觉悟来得有些晚。 当他决心派人去监视杜少熠时,他却没想到,自己刚刚在酒吧物色了一个丝毫不比田耀逊色的新欢,瞒着父母偷偷在酒店开了房,准备慰藉禁欲了好几个月的身体时,他连腥也没沾到,竟就被抓了! 李二少爷在一间小黑屋里被关了整整一整天。当他被反剪着双手,跌跌撞撞地让人推进一道大门时,斜阳的光辉中,竟躺着两具一动不动的尸体! 猛然看见满地鲜血,李尹晖瞳孔一缩,双腿一抖,在求生欲的驱使下转身就往外跑。 但立刻,他就被背后长得如一堵墙似的男人给扭了肩膀,径直推进了门内。 李尹晖差点跌了一跤,此时他忽然看到一双脚,就在尸体的不远处。顺着那双脚他慢慢地抬起头来,看清楚了腿的主人是谁。 “杜少熠!”李尹晖瞪大双眼,哇的大叫,“是你?你、你敢绑架我,你还杀了他们!” 杜少熠身披着长长的大衣,双手插在裤兜里,冷眼望着李尹晖问:“这两个人,二少你还认得吧?” “我怎么会认识!”李尹晖这辈子何曾见过尸体,还是两具被人杀死,可能还发着余温的尸体。 而他是真不认识这两名杀手,当初他不过是交待手下去办的这事。但这时候,他就是再蠢也知道躺在地上那一男一女是什么来头,杜少熠竟把他们找出来杀了! “你不认识他们,他们可认识你。”男人短促地笑了一声,往李尹晖面前迈了几步。李尹晖被杜少熠令人发毛的笑逼得连连后退:“你、你别信他们的话,我什么都没做,你最好放了我,要不然我父亲不会放过你!” “如果不是看在你父亲跟杜家的交情的份上,李尹晖……”杜少熠慢慢地凑近李尹晖的耳朵,“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三具尸体。” “啪——”的一声,李尹晖摔在了地上:“你、你敢这么对我——” 杜少熠指着那两具尸体,居高临下地望着李尹晖:“你看看他们,再想想我有什么不敢?你认为我怕李林甫吗?或者,要不我把你雇凶杀人这件事抖出去,我可以向你保证,今晚之前警察就会上门,不管李家用什么办法保你,我都有更多的手段送你去坐牢。” 李尹晖吓得浑身尽软:“杜、杜少熠,我又没得罪你,你为了一个谢玉这么对我,跟李家结仇,至于吗?!” 男人抬起右脚,一脚踩向李尹晖的脚踝,李尹晖低叫了一声。 “至于。倘若他真的醒不过来,我要你和李家所有人——”最后的一丝残阳渐渐落下天际,男人的眼中闪过血色杀意,“给他陪葬。” 是夜。李家终于发现李二少爷失踪,开启全城寻人。 同一时间,杜少熠已从谢玉所在的医院离开近一个小时,他坐在一座僻静隐秘的茶楼,和人谈了半宿事。 深夜一点过,杜少熠与对方才双双离开茶楼。 送对方上车,看着车窗缓缓升起,那里边,陈家现任当家陈学的脸隐隐若现。 “少爷,陈家的人真的可靠吗?万一和姓李的联手,反过来咬我们怎么办?”亲信站在身侧,问笔直站在路灯下的男人。 杜少熠目送着陈学的车远去,目光平视着寒夜深处,昏黄的灯光在树荫与冷风中摇曳不停。 “在陈家想娶副省长千金的那一刻,李、陈二家的不同心就已经暴露。只有利益是永远的朋友,陈学很清楚,现在他跟我合作比跟李家沆瀣一气要合算太多。我不仅可以在这门亲事上帮他们,而且我手里不是还有一份更重要的资料,供他权衡利弊?” 说完,男人从夜色中收回目光,他从衣兜里摸了一支烟出来,旁边的一名保镖立刻上来给他点燃。 他一边抽一边往前走,几名手下跟上来,他的那名亲信问:“不上车吗?外边这么冷。” 杜少熠吐出一缕烟,拨了拨被寒风撩起的头发:“我走一会儿。” 多一名同伴,就少一名对手。与其与陈、李同时为敌,还不如把对方的朋友变成自己的盟友。这样才更省时省心,事半功倍。 而当初他安排报复陈鸿杰的事他也不打算就这么放弃,反而到时候顺水推舟给李家人做的,岂不正好。 想着这些,男人的眉心慢慢浮现出一丝阴狠。 分卷阅读63 而他能够和陈学顺利达成合作,最最重要的条件并不是他能够给陈鸿羽与省长千金牵线。 而是一份从谢玉的手下那里得到的,关于陈、李两家金融犯罪的证据。谢玉在出事之前,就在着手深入调查此事。 今晚,他虽然隐瞒了陈氏的那一份,只透露给陈学李氏的部分,但陈学心里应该清楚,他的筹码不止如此。 这两份东西,哪怕不会弄垮陈李两家,也足以令其元气大伤。 陈学何等的老狐狸。该怎么选,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何况与杜少熠合作,背后是与整个杜家的强强联合。 杜少熠抬头望了望夜空,在缭绕的烟雾中,他的唇角露出了一丝不知是甜是苦的笑。 小混蛋。 直到现在男人才意识到。谢玉永远都在给他惊喜。 而这一次,他最想要的、最大的那场惊喜,他也一定会给他的。对吧? 杜少熠独自走了一阵,手下们在适当的距离中跟着他。 一支烟抽完,男人放在衣兜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 61. 他赶到医院,出电梯后,用几乎跑起来的步伐往谢玉的病房走去。 当他接到谢昊明的电话,得知谢玉安全醒来之后,那种急切之中的期待、欢喜、紧张,直到现在也一刻不停地冲撞着他的内心。 病房近在眼前,谢玉就在里边。杜少熠冲上去,抬手推开了大门。 “呼——”,一阵清冽的风随着洞开的门灌了过来。 病房的窗户被人开了一小道口。此时一名青年正靠坐在病床头,而他周围的人,杜少熠仿佛谁也没看见。 听到动静,青年转过头来,一下与男人四目交接。 过道昏黄与室内的明朗交织,杜少熠就站在那之间。当他见到那熟悉的脸,确认谢玉是真的醒来,他竟脑袋发晕,双眼潮湿。 他想起谢玉浑身是血的夜晚,想起医生那一句“我们只能尽力”,想起自己失控的嘶吼与残忍狠绝的杀戈,这纷繁复杂的一切背后,堆积起他内心中万丈高楼般巨大的失而复得,和小心翼翼的珍惜。 遥遥望了谢玉两秒,杜少熠朝那边走去,脚竟后怕的发软。 男人走至病床前,守在床边的谢家父母对视一眼,给完全没注意到他们的杜少熠腾了位置出来。 谢玉还是靠在床头,显得颇有些冷静地望着他。青年瘦了一些,躺了这么多天,精神倒还算好。 他以为自己会想对谢玉说很多话,但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张开嘴,也不过是最寻常的那一句的问候:“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谢玉微微收了收眉头,偏了一下下巴,望着眼前眼眶发红的男人。 接着,他问:“你是谁?” 房内的空气,霎时间沉沉压了下来。 刚想悄悄撤出病房的谢氏夫妇,都停下了脚步。 大吃一惊的廖莉奔回床头,抓住谢玉的手,脸朝着杜少熠道:“儿子,这是少熠啊!你怎么会不记得少熠了?!” 杜少熠只听得自己脑子嗡嗡作响,他蒙然而凝重地望着谢玉:“我是杜少熠。” 而青年疑惑地皱紧了眉:“杜少熠是谁?” “……” 男人感到难以呼吸。 他怎么会想到巨大的惊喜那么短暂!明明看样子谢玉没有忘记自己的父母,也没有忘记正常的生活,却偏偏只忘记了他?! 深望着谢玉茫然而无情的脸,杜少熠试图能抓住一点什么令自己冷静:“谢玉,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谢玉还是回给他一个同样不明不白的表情。 他懂了。 “我叫医生。” 他的手伸向了呼叫铃。 在按下去的前一瞬间,手腕被人拽住。杜少熠顺着那只抓他的手看向它的主人,谢玉朝着他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接着,青年的唇角慢慢地勾起了一道得逞的弧度。 “杜狗。我耍你的。” 这一刻,杜少熠把人弄死的心都有——要不是看在他是伤员的份上! “耍我好玩吗?”他反抓了谢玉的手,咬牙切齿,恨不能把他咬死。 青年单身捂着隐隐作痛的腹部,忍着强烈的笑意,呲牙:“挺好玩。” 谢氏夫妇松了一口气,又不知该笑还是该骂。但谢玉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这会儿还能与杜少熠玩笑,能看他平安健康精神奕奕,他们又有别的什么可求? 房间里最后只剩下了他和他。 杜少熠回头看了一眼轻掩的房门,又看谢玉。 谢玉抽回手,用眼神示意:“坐吧。” “你父母也许知道了。”男人坐在床头椅子上。这些日子他做得这么明显,日日守护在医院的谢家二位,不会端倪都看不出。 谢玉知道杜少熠指的什么,他舒舒服服地靠着:“知道就知道吧,现在我也没什么可隐瞒他们。”反正杜少熠都准备带他去大洋彼岸见他岳父岳母,对方都不怕被家里人看穿……他又怕什么。 杜少熠心头微微一动:“你的意思是——” “杜少熠,我也算死过了一回。在那晚我失去意识之前我就想明白了,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犹豫也许就会失去,我不想再给自己留下遗憾。所以我想和你在一起。 “还有,最近发生的事你来之前我已经给我爸妈说了。其实他们一直知道我和万里恒通的关系,而且这几年我爸在背后悄悄为我做了不少事,推动我事业前行。只不过直到今晚我才知道。” 一边说,青年一边凝望着杜少熠的眼睛:“过去我冲动、自大、叛逆,做了很多让家人伤心的事情,也瞒了他们很多,我和你的事不管他们看出了多少,我都不想再瞒着他们。” “好。”杜少熠探过身,慢慢凑近谢玉,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只要你高兴,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谢玉抬手按着杜少熠的后脑勺,闭上双眼,深深地吻住对方。片刻杜少熠捏着谢玉的下巴与他唇舌剥离,两人喘着气,呼吸交织,唇边银丝断裂,男人眼里那一双近得能倒映出整个世界的双眸布满了勾人的水汽。 “谢玉……”他哑着嗓音低唤他的名字。 “嗯?” 他没说什么,又小心地吻住他的唇,里里外外舔了几口。 半晌,青年的声音在唇缝间响起:“人抓到了吗?” 杜少熠停了下来。 “我已经处理了。” 谢玉眼睑微抬,眼底迷蒙的水汽散去,流过一丝精光:“处理?杀了?” 杜少熠抬起身,点了一下头:“幕后主使是李尹晖,我还关着。” 谢玉的脸上顿时出现了诸多变幻的神色。 于是杜少熠将谢玉昏迷期间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拉拢陈学一起搞李家, 亏你想得出来。”谢玉摸了摸嘴角,目露凶光,“但是李尹晖那个王八蛋,我只想亲手把他打个半死。” 杜少熠见他凶巴巴的样 分卷阅读64 子不觉可爱至极,笑着揪了揪他的耳朵:“我知道,但我还是得把他完整地还回去。而且谢少你现在连床也不能下,这种事以后再说吧。” “你绑架了李尹晖,又挑拨陈家和李家,以后杜家和李家可就真没戏唱。” 杜少熠说:“有舍有得世间常情,而且杜家不会缺了谁就不行。李家现在在巅峰时期,一时半会儿还倒不了,但李氏的江山该易主了也说不定。” 谢玉接道:“把李林甫整垮,让李广坤上台?” 杜少熠斜斜嘴:“真聪明,谢少。” 聪明个屁,这谁想不到? “李绵远的情况怎么样?” “他的手术已经做了,很成功。” “那就好、你的手在干什么?!” 男人的贼手掀开了被子,一边撩青年的病服一边说:“我只是看看你的伤口,别想太多。” “靠,你在往哪摸!” 杜少熠坏笑了一声收回被一下夹紧的手,接着叹了一口气。 他用额头抵着谢玉的额头:“你这个人……”李绵远也好,那个装成卖花人的杀手也好,甚至他从李绵远口中得知他竟然愿意收养他女儿的事也好,在这张皮囊下跳动的心脏,流动的血液,鲜活,肆意,又温暖得发烫。 “干嘛呢?”谢玉问。 杜少熠小心地摸着谢玉的脸:“幸好你没事。” 谢玉微微一笑:“一想到我死了之后你真的去找李绵远续旧情,我就吓醒了。” 62. 大年二十九。李宅。 原本该喜庆祥和的新年前夜,因为李尹晖的失踪,李家上下乱成一锅粥。 华灯初上的时刻,焦头烂额的李林甫忽然得知头一天深更半夜,杜少熠和陈学私下见过面。 李林甫虽然有诸多疑问,但这时候他根本顾不上这件事。 约半小时后,杜少熠登门。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把一身狼狈的李尹晖,送回了李家。 李林甫在惊喜之余还未搞清楚情况,李尹晖已经“哇”的发出一声惨叫,继而躲到他的背后,指着站在灯光下的男人激愤大喊:“是他,是他抓了我!爸,杜少熠是、是个杀人犯!快把他抓起来!” 李林甫原以为是杜少熠帮他救了李尹晖,还想要感谢对方两句,但被明显吓坏了的亲儿子这么一说,他的脸色诧然一变。 但杜少熠无缘无故为什么要抓李尹晖?! “你在说什么,少熠怎么会抓你?!” “就是他!”李尹晖这两日过得凄凄惨惨,回到窝里有人撑腰,声音越发的大,“他派人绑架了我,关了我整整两天啊!爸你坚决不能放过他!!快,快把他抓起来!” 李林甫不得不信亲儿子的话,脸渐渐黑了下来,带着震怒回过头问杜少熠:“少熠,我家尹晖做什么得罪了你,弄得你要绑架他?!你可知这两日我们和你伯母是怎么撑过来的?!!” 杜少熠进了李家的地盘,却没有丝毫的胆怯之意。 他穿着一身黑色风衣,手抄在口袋里,冷笑了一声:“李二少做了什么,不如让他亲口告诉你。” 深沉的目光里蕴含着危险,还有丝丝嘲讽。闻言李林甫唇角一抽,把背后的李尹晖拎出来:“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给我一五一十地交待清楚!” 好不容易关了一阵子,以为老实了,难道又给他闯了什么大祸!现在可是他跟汤禾打关系的关键时期,因为之前的丑闻,原本好好的联姻机会眼见着就要泡汤了,要是这孽子再干点不该干的,那不是让陈家——等等,陈家? 李林甫猛的想起杜少熠和陈学见面的事来。 “我、我什么都没做!”李尹晖叫道。 “啪——”李林甫一巴掌拍到李尹晖脸上:“我叫你老实给我说!” 李尹晖一下给煽蒙了,他母亲上来护他,被李林甫黑着脸挡住:“你们都给我退开。” 李尹晖见李林甫来真的,被吓得脑袋一缩,捂着火辣辣的脸嗫嚅了半天才道:“我、我叫人去……杀谢玉。不过不是人没死吗!爸,杜少熠虐待我两天,我才是受害者啊!” 废物!李林甫惊怒之余简直不该知该说什么! 李尹晖和谢玉之间的纠扯,全天下都知道。而李家和谢家,现在也跟李尹晖和谢玉一样水火不容。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小混蛋竟然大胆到敢去杀人。这也罢了,然而不仅没成功,反而被杜少熠发现。 现在谢玉不知是醒还是没醒,倘若谢玉真的死了,杜少熠又掌握了证据,他杜少熠要是存心要跟他们对着干,那他要怎么保这孽子?!! 李林甫气得发抖,转眼又想到了什么,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杜少熠:“纵使我儿说的是真的,他命人去杀谢玉,但也不关你事。少熠,你这么做究竟是什么意思?!” 李尹晖又叫:“爸,他和谢玉有一腿啊!我还偷听到他和陈学那老东西讲电话,但是一发现我在偷听,他就不说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在背后搞什么。总之这些人全都不可信。” 李尹晖两句话包含了巨大的信息量,不仅印证了杜少熠与陈学私下往来的消息,竟然还扯到了杜少熠和谢玉是那种龌龊关系。 李林甫这头还未震惊完,那头又有新的冲击刺激他心脏。他更是迅速想到,如果杜少熠和谢玉的事是真,杜少熠和陈学勾搭也是真,那陈家是不是早就背叛了他,和谢家暗度陈仓?! 想到这里,李林甫气怒至极。 “少熠,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杜少熠道:“没错,我喜欢谢玉。所以容不得任何人伤害他。这次我把二少完完整整地还回来,是看在杜家与李家几辈深交的份上。但希望二少牢记,倘若还有下一次——” 说到此,他直接省略了后半句,只是双眼紧摄住李尹晖,浑身陡然散发冰冷的杀意,李尹晖跟他一对视,犹如被蛇盯住,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至于陈伯父,是二少听错了。” 杜少熠承认与谢玉的关系,却否认与陈学通过电话。 李尹晖正想要拆穿,被李林甫一把抓了胳膊示意他闭嘴。李林甫双目弥漫着冷怒,咬牙冲杜少熠道:“这么说,你是要站在谢家那边了。之前我与陈学对你透露过对付谢家的那些事,想必谢昊明也该知道了吧。” “啊——这个嘛。”杜少熠伸手撩了一把头发,“还真是抱歉了。” 李林甫胸口一阵闷痛:“杜少熠,我哪点对不起你!” “你没有对不起我,只不过江湖充满了变数,昨天的朋友今天的对手,这一点您比我活得久,应该比我体会更深。 “谢昊明不也曾与您称兄道弟,几十年后您是怎么对他的您比谁都清楚。四大家族从百年之前走到现在,早就没有什么四大家族。从丢掉了义气,眼里只剩下金钱和权力的斗争的那天起,就该做好有来有往,被背叛的准备。” 说着,杜少熠从衣兜里摸了一个东西 出来,往李林甫怀里一抛。 李林甫条件发射地接住,杜 分卷阅读65 少熠说:“这是二少亲口承认自己雇凶杀人的备份,人证物证都掌握在我手里。另外,里边还有关于李氏这些年经历的一些不为人知的小惊喜。” 李林甫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只是他更加没想到,杜少熠还去调查了李氏! “你到底要做什么?” 杜少熠眯起眼睛,眼底暗流着狐狸般的狡猾:“别急,等我想好我会告诉你。新年快乐,祝大家都过个好年。” 说完男人勾着唇角,转身朝外走。 眼睁睁地看着杜少熠带着保镖扬长而去,李尹晖急道:“爸你就这么放他走了?他要是泄露了我的证据,那我死定了啊!” 李林甫反手朝着李尹晖又是一个巴掌,连话也不再跟眼前的孽子说一句。只对着身边的亲信道:“联系大小姐叫她回来!” 为了找李尹晖,李尹莺还在外边奔走。而李家曾想把李尹莺嫁给杜少熠,这将永远不会发生。 杜少熠从李家离开,香槟色的奔驰载着男人深入夜色,直往机场。 直到谢玉醒来,杜少熠才将他受伤的消息告诉了父母。得到如此震惊的信息,杜穹夫妇二人临时决定回国度春节,今晚他们就会落地。 男人坐在后座,拿着手机,屏幕里一颗乱糟糟的脑袋在轻轻晃动,那副精致而英俊的眉眼写满了不满。 “你就这么把姓李的放了?!我不是说了留着他等我先教训一顿再说吗?嘶——” 画面外传来甜美而焦急的女声:“您不要激动,您这样伤口会裂开。” 杜少熠有点心疼又有些无奈:“以后有机会你再教训他吧。今年把他放回去,省得过年还得顾着那位娇生惯养的大少爷。而且我给你说过,我早些放他回去,把该透露的消息透露给李林甫,后边的事才更顺理成章。 “而且我越是否认我和陈家有什么,李林甫就越是会觉得我在骗他。现在李林甫已经笃定陈学跟他之间出了问题,他一定去找陈学质问。到时候,就等着他们狗咬狗吧。” 谢玉不屑地轻笑:“你就确定陈学不会反咬你?” “对。”男人翘着腿,直勾勾地盯着谢玉欠教训的表情,“我能给他的远比他能从李林甫那里得到的多得多。利字当头,对这种人来说,不堪一击的旧交情算得上什么。” 谢玉打了个哈欠,伤口又痛得他不自觉皱了一下眉:“今晚你还来不来医院?” 杜少熠笑了笑,隔着屏幕往谢玉眼角揉了揉:“等我接到我父母应该很晚了,就不来了。明天和他们一起来看你。” 谢玉想到什么,顿了顿:“明天他们来——我要说什么?” “嗯?” 青年眼神闪了闪:“我是不是要对他们说,让他们放心把儿子交给我?” 男人忍不住捂了一下嘴:“怎么,这么急着要认公公婆婆?” 公公婆婆个屁。谢玉说:“等我伤好了,以后上床公平对决。” 63 杜少熠微愣半秒,接着笑得肩也抖了起来:“行啊谢少,我等你。祝谢少您早日痊愈,早点掌控未来六十年的床上大权。” 谢玉给了笑得一脸奸诈下流的杜少熠一个中指。 他才没跟他说笑。杜狗就乖乖洗干净屁股等着他吧! 谢玉第一次在医院过春节,这辈子他都不会忘记差点把他害死的李尹晖。 当然比这更难忘的,是在大年三十的这天,他躺在病床上,正式跟杜少熠向双方家里出柜了。 他父母这边早就看出了苗头,又知道他喜欢男人,所以他父亲虽然说不上支持,但也没有表示阻挠。他妈妈倒是很开心,偷偷摸摸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倒是杜家那边,未来岳父岳母竟然也没反对他们在一起,这让谢玉感到十分惊讶。 但他又一想,说不定是杜少熠早就给自己父母打过了预防针,只不过故意瞒着他。何况杜少熠这人的脾性,他要干的事全天下反对他都没用,他家人哪怕不同意,又能奈他何。 就这样,也没选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搞什么仪式遭到什么劳燕分飞的对待,两人顺理成章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大年初四,医生终于把谢玉从医院放回了家里。 这一天,杜、谢两家人正式地在谢家过了个年。 当夜,杜少熠的手下捎来信息,李林甫已经收到了陈鸿羽与省长千金汤伶俐约会的照片。 男人拿着手机斜卧在床头,身边枕着睡得迷瞪瞪的青年。 屋外的寒夜刮着呼啸的冷风,他望着深沉的夜色,嘴角溢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前几天李林甫便找过陈学,最后二人不欢而散。包括他们说了什么,杜少熠全都了如指掌。 要陈学和李林甫彻底翻脸,让陈学主动去对付李林甫,而他们置身事外,这还不够。不过,也只差最后一脚。 他跟李广坤发了几条信息,随后男人关了灯,轻手轻脚地躺进床里。 黑暗中的病号动了动,大概是嫌挤,还用手肘推了他一下。 他捏了一把谢玉的光滑的脸:“老实点睡,别碰着伤口。” 谢玉不满地拧着眉头:“怕碰我伤口那你别睡我床。” 这口气,就格外的让杜少熠想弄他一顿。要不是看在他是伤患的份上,今晚他还能“平安”度过? 他捏着他的下巴,凑上去狠狠地亲了他一口,把人亲得不耐烦时拍拍他的脸:“谢小玉,你就是典型的三天不操上房揭瓦。” “……滚!” 这臭脾气不好好调教,到老他都管不了他。那就从等他伤愈之后,先做得他十天都下不了床开始好了。 大年初五,陈家全家照例出国度春假。 这次同行的人里,多了一个汤伶俐,便可见汤千金和陈大少的进展有多快。 几天后的晚上,陈家二少爷陈鸿杰从一家酒吧出来,遭到一群男人轮/奸。那群人正进行到一半被巡警发现,其中一人在提着裤子逃跑的过程中弄掉了手机。 这种事陈鸿杰根本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给了警察一大笔封口费。 警察把后边负伤的陈鸿杰送到一家私人诊所后,开始检查手机。很快,陈二少便得了一个让人震惊的结果—— 那部手机里,存着一个Z国号码,且有好几通通话记录。 原本陈鸿杰以为遇到这种事是自己倒霉。他本想瞒着包括他父母在内的所有人,当自己被一群野狗咬了。 但在看到那个号码时他就明白,这件事一定有人在幕后指使。 看过了医生,陈鸿杰立即回到度假别墅,叫醒了他父亲和大哥。 那条国内电话号码的主人,当天便查了出来。是一个叫林全的男人。那个人,是李林甫一名忠实手下。 而这一边,强/暴陈鸿杰的犯人身份也通过手机信息与DNA对比有了结果。但算不上什么好消息——那几名犯人均不是本地人,而是流窜的国际罪犯,在作案之后便已迅速潜逃。 陈学震怒之余打电 分卷阅读66 话质问李林甫,对方斩钉截铁地对此事给予了否定。并告诉陈学林全的手机前几天丢了。 这么巧,偏偏在这样的时机丢了手机?换谁谁会信这样的借口。何况就在前不久,李林甫还亲口对他说出“你一定会后悔”这句话,而李林甫的亲儿子还差点弄死了谢玉。 这群李家的疯狗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他咽得下这口气,他就不姓陈! 不久后,网传李氏三家上市公司金融犯罪证据被交往检方,李氏当家人李林甫被带走调查。 又有传年前谢氏大少爷街头遇刺,幕后黑手是之前红遍全网的野战视频主角李二少。谢玉和李尹晖之间各种版本的三角情仇也被传得全网皆是。 各种消息的真假先不论,李氏的相关股票是真的暴跌了数日。 春暖花开的时候,谢玉搬出了谢家,这次不再是离家出走。 正式搬去和杜少熠同居的那天,是廖莉专门给谢玉看的好日子。那日艳阳高照,阳光洒在眼睑上,热得发烫。 最后一件要带的东西扔到停在前院的车上,回头看到自己的母亲站在阳光的屋檐下,她的眼眶里,有什么在忍耐中闪动着,就像他即将远行,长久地离开他们。 谢玉走回去,渐渐的鼻子有些酸,但最终依旧笑了。 他把他母亲静静地揽进怀里,吻了吻她散发着香味的干净发丝;“哭什么啊,就这么近的距离,我天天都能回来。” 她母亲抽了抽鼻子从他怀里钻出来,擦了擦眼角:“要是将来你也有了孩子,有一天你也会明白妈妈的心情。” 谢玉忍不住又笑:“也许吧。我走了。明天还会再回来拿点东西。” 他走到车前,回头看到他母亲还站在原地朝他挥手,他挥了一下手,顿了顿,另一只胳膊猛的被车里的人扯了一把:“赶紧进来,我开车了。” 谢玉这才钻进车里,隔着车门跟他母亲挥手,耳边传来男人的笑意:“刚断奶?这么舍不得你妈。” 谢玉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道:“去你的杜狗!” 杜狗“呵呵”:“谢小狗。” 当初谁说喜欢他就是狗?不过呢,跟他的谢小狗一起当对狗男男,也挺好的。 阳光灼眼,谢玉抓着墨镜戴上,杜少熠又说:“李绵远这周末要出国去复查,到时候他会把小东西送过来,那两天我正好在出差,你好好带着她。” 谢玉瞬间感到一阵胃抽搐,脑袋也晕了起来:“我这一周都忙!交给保姆就行了吧!” 男人慢吞吞地:“昨晚我问过你……你说你这几天都没要紧事。” 合着你这混蛋早就算计好了?! “你忘了她上次对我干了什么?!张佳祺送我的新游戏机,一下午就被她拆了!” “后来李绵远不是陪了你新的吗?” “我的新衬衫,限量版,被她画成什么样子?!” “我不是买了十件新的给你?” “那也不是我原来那件!” “我这辈子绝对再也不单独带孩子!尤其是那个小胖妞!” 他谢玉天不怕地不怕,谁知道一物降一物,遇到小胖妞,半天能要他半条命,何况两天?什么三头六臂天下无敌全都不是她对手。 开车的男人转头瞅瞅谢玉紧张又恼火的模样,伸手碰了一下他急乎乎的脸:“她可是你亲口说要为她后半辈子负责的,你的干女儿。” “……”那时候他要是知道她是一只小恶魔,打死他都不会当她这个爹! “没出息,看把你吓的。” “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男人抿抿嘴:“我又不怕她。” ……那倒是真的,小魔女每次看到杜少熠立刻就变成乖乖牌,这又是为什么?难道他气势就比杜少熠弱?还是他不够可怕?每次只有她欺负他的份。岂有此理。 到了杜少熠家,卸完行李已经中午。谢玉脱了外套,准备换一身居家的衣服,然而还在翻找衣柜,突然被人扭了胳膊,一把抱起来,给扔进了床里。 没一会儿,卧室里就满是男人们身体碰撞、交/合的情/色之声,和各种各样的喘息与呻吟。 “嗯、啊、别、别每次都撞那里,啊——” “呼,真不要就别夹那么紧。” “嗯嗯,谁要夹你、啊~~啊~~下次我要在上边!” 杜少熠按着谢玉的两腿“啪啪啪”地恨撞了一阵,青年的头整个陷入柔软无比的床褥,张着殷红湿润的嘴,被操得一直吟叫。他俯身压上去,一边朝他深处耸一边亲着他:“今天就让你在上边。” 说着抱着他翻了个身,变成了谢玉趴坐在他腰间,咬着他的孽根不停地吞吐。 男人坏坏地挺了两记腰:“满意了吗?” “呜、满意、你个头,啊~” 他又亲了亲他下巴,抱住他的背,沿着脖子往下流连,一边操得床“咚咚”作响,一边亲住了他柔软的右乳。 被上下夹击,快感如风暴一般侵袭着身体内外,青年的眼泪唰地飚了出来:“啊,啊~~” 一会儿后,两人滚落到床下,谢玉趴在床沿,深凹着性/感紧实的腰,被人从后方跪着狠操。 他抱着他跪坐在地毯上,扳过他的下巴,在交/合中缠绵热/辣地亲吻。 望着那双只为自己变得迷蒙潋滟的眸子,周身血液越发沸腾,杜少熠觉得自己被谢玉吸住的那根快要爆了一般,又不受控制地胀大了一圈。 “呃嗯、嗯——” 两人换了各种体位,从卧室做到浴室,用完了杜少熠之前储备的套子,直到把谢玉操得连动也动不了,骚穴里灌满属于他的东西,才终于结束了最后一轮。 杜少熠给谢玉清理干净,把人抱回床上,已经快到下午四点。 他抱着他从额头亲吻,嘴唇路过他的眼睑,锁骨,红肿的胸膛,肌肉线条性/感无匹的腹部,他已经愈合的狰狞的伤痕,他腿间的器物,柔嫩的大腿内侧,膝盖,健实的小腿,脚踝,一直到脚尖。细细地,温柔地吻了个遍。 青年慵懒无力地躺在枕头上,大方地裸着身子,用脚趾戳了戳杜狗的脸,哑着嗓子:“吃够没有?你倒是饱了,我快饿死了。” 杜少熠趴上去抱住他,往他耳朵里吹口热气:“不是刚喂你‘吃’了我那么多?” 谢玉懒洋洋地瞅着眼前的流氓脸:“臭不要脸。” 杜少熠抓着他的手,跟他十指交握:“想吃什么,我叫厨师做。” “随便。”刚说完谢玉脸色一变,“你又硬个屁!” 杜少熠在他嘴角一笑:“正菜上之前,先来点前菜。” 说完拉开他的腿,舔了舔嘴角,抓着自己往他还湿着的穴/口送了进去。 “我干你大爷、呜、啊、啊~~” 杜少熠一边辛勤劳作一边向厨师点了菜,而这一餐一直到日头西斜两人才吃上。 “你给我出去,我自己有手!别动、 唔!” “跟我还客气什么,上边的嘴也张开。” “我杀你了杜狗、嗯嗯——啊~~” 谢玉在艰难 分卷阅读67 的晚餐中想,跟杜狗同居就是个错误决定。 但他愿赌服输。 他爱上了他,深深地一往无前地爱着。所以狗也好猫也好,世界风雨艳阳,河山如梦,都没关系。 【完】 -------------------------- 番外 近来李广坤一派风光。 李林甫被查,董事会正式把他下课,李广坤又在杜少熠的帮助下获得了比李尹莺几人更多的股权,虽然他只是以微弱的优势上台,但好歹也是绝对权力。 在李家忍辱负重多年,现在终于掌握了李氏大权,翻身农奴把歌唱,人家见了他再也不敢轻蔑地喊一声“李三少”,得叫他“爷”,称他“董”,他能不精神奕奕风光无限么。 李董一上台,昔日四大家族不管暗地里如何,表面至少仿佛又和睦了起来。 当初他帮杜少熠搞到林全的手机,彻底把李林甫跟陈家的后路断了,表面上是他帮杜少熠,实则是杜少熠帮了他大忙。 李董懂得感恩,哪怕上了台,也对杜少熠深怀敬意,时不时有什么好东西,也爱送杜少熠分享。 然而李董是做什么出身的?李董昔日最红火的业务,波塞冬,现在更红更火,而且还搞起了情趣用品开发,新奇的玩意儿越发多。 只不过李董以为自己让杜少熠夫夫开心了,却不知杜少熠是乐在其中,另一位爷未必真?开心。 尤其是李广坤哪知道杜少熠上了床就不是人啊,加上点道具,谢玉那么好的身体也三天两头弄得下不了床。谢小爷还能不把推波助澜的李董给恨上? 所以某天晚上,毫无防备的李董在自家的娱乐场VVIP室,被谢玉按在那张软得能游泳的沙发上,扬言要把他送过的所有道具给他用一遍的时候,李广坤无辜地惊觉,他好像把谢玉得罪了。 谢玉这么会玩一个人,李广坤怎么知道自己会好心办坏事? 他虽然自认不怕谢玉,但他知道谢玉说得出做得到,望着那一大筐东西,李董冒了满头大汗。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忍得李家二十多年,他还忍不得一个谢玉? 于是李董连番求饶,发誓再也不给杜少熠送这种东西。 “你最好别忘了,否则我先戳烂你屁股,再把你送到李察那里去挡子弹。” “放心吧,答应谢少的事情我怎么会忘呢!”李广坤信誓旦旦。谢玉这才放了他。 说起李察,M国的那桩生意表面里还是属于杜少熠,实则经营权早就给了万里恒通。陈家跟杜少熠开始有不小的生意往来,这件旧事,最后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去了。 再说现在杜少熠和谢玉公开在一起,这笔生意给不给万里恒通又有什么区别? 说回来,这边李广坤答应得好听,谢玉还是觉得不够,光是说有什么用,要让他了解自己受的苦。 但他对李广坤的屁股没兴趣,也不可能让杜少熠……等等,谢玉眼珠忽然一转,想到了什么。 “后天你有没有空?”谢玉问李广坤。 “后天?目前还没安排。但……说不定临时有事呢。”李广坤狐疑地、缓慢地回道。 “那就是没事了,后天上午十点到杜少熠家来吧。”谢玉掸掸衣服,对李广坤笑了一声。笑得后者头皮发麻。 李广坤心里想谢玉让他去杜少熠家里能有什么好事,他自然是不愿意去:“谢少,你后天是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只是你大侄女周六要过来玩,你应该很久没见她了吧?来陪她玩一天好了。” 李广坤想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谢玉说的他大侄女,指的是李绵远的女儿。只不过他和李绵远虽然是亲戚,实际上没什么往来,跟他女儿当然也不熟不亲。 叫他去带孩子…… “来不来?”谢玉凶巴巴地问。 “来来!”也不过就是带孩子而已!这有什么难? 然而到了那一天,李广坤才知道什么叫做人间小恶魔。带了一天孩子之后,李广坤发誓以后他再也不惹谢玉,哦,还包括他那位基本没什么接触的亲戚李绵远。 连晚饭都没吃,李董借口晚上有重要的饭局,溜了。 在李绵远来接人之前,保姆端着碗追着小胖妞满地跑。谢玉被小朋友高音喇叭似的叫声吵得耳鸣,一会儿人又趴到他腿上,用刚抓过鸡腿的小油手抓得他满裤子油。 还好,在他被吵晕之前,外出了一天的杜少熠回家了。 小胖妞总算老实了些,她是真的有些怕平日不苟言笑的杜少熠。她紧挨着谢玉的腿,用圆乎乎的大眼睛瞅刚刚坐上饭桌的杜少熠两眼,张开嘴老老实实地吃了几口饭。 杜少熠冷酷的视线扫过她,她又往谢玉身上贴得更紧。 男人站起来,往她和谢玉这边走近,小朋友又赶紧“嗷呜嗷呜”地吃了两口饭。接着她就被人拎着腋下,给腾空拎起,放到了谢玉旁边的儿童椅上。 “吃完了饭才准下地。”杜少熠用没什么温度的声音对妞妞命令。 “呜……”小朋友瘪瘪嘴,缩缩头,不晓得是害怕还是委屈还是什么。 “……哎。”谢玉觉得杜少熠干得好,又同时觉得小恶魔这会儿有些可怜。他想起她刚出生就没了妈妈,还差点没了爸爸,多宠她一些好像也没问题。 “我来喂,你去吃饭吧。”谢玉从保姆手里接过碗,杜少熠捧着他的脸,弯腰往他脸颊亲了一口,亲完在谢玉没注意到的时候又看了妞妞一眼,接着,男人笑了一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被杜少熠那么一看,小朋友虽然并不怎么懂,但对强者天然的畏惧让她彻底老实,接下去吃饭都乖乖的。 再晚一些,李绵远可算来接走了人。 谢玉和杜少熠站在大门口目送李绵远的车远去,青年不由皱起眉头:“太奇怪了。这小东西在李绵远面前怎么就那么老实,李绵远不像你那么凶吧?” “我很凶吗。”男人在灯光下侧头。 谢玉挑挑眉:“你站在那里不说话,就能吓跑一群牛鬼蛇神。” 那种让人实感紧蹙的冷静犀利,有几个人不怕呢。但李绵远是真的一点也不凶,相反,在他女儿面前,是世界一等的温和亲昵。 杜少熠抓着谢玉的手往外走:“走吧,去散散步。” 两人明明都还年轻,牵手在春天寂静的林荫道漫步,倒跟老夫老夫似的。 四周无人,路边灯光团团落下,昏黄浅热的空气浸润肌肤,格外舒爽。 “妞妞知道李绵远不是他亲生父亲。”杜少熠说。 “嗯?李绵远告诉了她?” “最初大概是她从幼儿园听到的,之后李绵远告诉了她实情。李绵远说妞妞刚会走路的时候就很调皮,但自从知道自己不是李绵远亲生的后,她在他面前就一直很乖。” 男人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谢玉认真地想,为什么,后来他才渐渐明白:“也许是她怕李 绵远不要她。她必须在他面前做一个完美的乖孩子。” “谢少挺 分卷阅读68 聪明啊。谁愿意当孤儿呢,尤其是一个才五岁的小孩。”杜少熠一直握着谢玉的手,两人沿着林荫道渐渐走到湖边,谢玉原本被小胖妞折磨得够呛,这会儿他也说不出什么埋怨的话来。 他这会儿才知道,小胖妞比他想象中敏感多了。所以说她在他面前展露本性,是他的荣幸吗?不不,还是别。 “对了,李广坤今天来干什么?我听说你前几天还去找了他?” 杜狗不愧是杜狗,消息真是灵通。 “没什么,我就让他来帮忙带孩子,受苦的事怎么能我一个人干。” “他带孩子?他凭什么要帮忙带孩子?”杜少熠的声调抬高,显露出了男人对谢玉和李广坤之间一定有什么秘密的质疑。 “小胖妞是他侄女,他帮忙带一下怎么了?” 杜少熠转过身,忽然将谢玉摁在背后的一棵香樟树上。男人深幽的眼神释放出危险:“谢小玉,你不想明后天都下不了床的话,就给我说实话。” “……” 晚上,谢玉被人翻来覆去地伺候,一边爽得快死一边在心里诅咒杜狗每个月至少二十五天不举。 “你不是也挺喜欢的吗。那些玩意儿,每次用你都爽得不行,还会把我吸得更紧,有好几次都被我/操晕过去。”男人咬着谢玉的耳朵,坐在他下方抱着他“啪啪啪”地狠干。 谢玉反手环着杜少熠的脖子,随着摇动的节奏不断颠簸:“喜欢你妹,我、呃、就这样啊、都快被你搞死了,呜呜~~你、你要再敢跟他要那种东西我嗯、啊——” 杜少熠扳着谢玉的大腿根,肉/棒往他深处狠狠一撞:“你什么?嗯?” “我、我弄死你!啊~~太大了,杜少熠,啊啊~~” 及时行乐才是正经事,他懒得跟杜狗计较。含着杜少熠的东西,摇动着劲瘦的腰肢,谢玉被操得唇角满是唾液。杜少熠扭过他的脸粘腻地吻着他,两人在房间里尽情做/爱,疯狂到后半夜才停歇。 “去洗澡?”男人从后方抱着谢玉,滚烫的双唇在他汗湿的后颈流连。 谢玉累得口干舌燥,只想好好大睡一觉,话都懒得说。杜少熠“啾”了他一口:“那睡吧。” 他的手掌流连过他受伤的地方,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却依旧让他心有余悸。 他忍不住收紧双臂,将他抱得更紧。 春夜撩人,春风吹落满地月华。落地的轻纱荡漾,安谧的夜晚,拥抱着这个人,就真的抱住了全世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