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辅导在课后(校园 1V1)》 楔子 姜北从小克己复礼,规矩做人,从没有做过什么过界的事。 唯二出格的事,只有两件。 一件,是破例答应当暗恋对象的女朋友。 另一件,就是在满18周岁的今天,跟初恋来了情趣酒店,偷尝禁果。 情趣酒店的地上,铺满梦幻的粉色海洋球,床围在中间,就像浮在浪漫海洋的岛屿。 有些少女心过头,但作为姜北的初体验场地,初恋挑选的地方非常合适。 可是,就在如此粉色又浪漫的房间,姜北却做了件极度社死的事情。 社死程度,足以让姜北留下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几秒前,姜北猝不及防、无法控制地—— 放了个短促又响亮的屁。 不臭,但巨响。 声音大的,估计耳聋的人都能听见。 姜北希望初恋是个聋子,这样,她就可以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可惜,他不是。 真希望他是! 姜北躺在床上,捂着脸,无声呐喊。 她像一只仰躺的青蛙,一丝不挂,双腿高举,花穴大开,大开的小穴里,还夹着男人的那个。 热热的、硬硬的…… 虽然刚才她不敢看,但那东西插进来时,她那里跟打针似的,一阵阵发紧、发疼,她还能清楚感受到东西进来的形状。 那东西比大号针筒大一圈不止,至少大两圈,可能是三圈…… 反正刚才初恋脱裤子的时候,姜北没敢看。 现在,她更不敢了。 谁会在做的时候,紧张到放屁! 姜北已经不知道怎么面对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了。 搞不好,出了门,她就要跟这段短暂的初恋说拜拜了。 分手的原因,因为一个屁。 更糟糕的是。 房门外,她的双胞胎弟弟——江如珩正敲着门,愤怒地大吼,叫的是她初恋的名字。 “云驰!” 砰—— 一记重拳落在可怜的门上,姜北吓得身体一抖。 “开门!你给我开门,听见没有?”江如珩在门外大喊。 姜北心跳到嗓子眼,耳朵鼓膜跟着心脏跳动,她的身体一颤、一颤,抖得像狂风里随时要掉的树叶。 尽管她知道,现代科技的门很结实,没那么容易坏,她的害怕与恐慌,更多来源于头次做坏事被抓个正着的心虚和窘迫。 可—— 砰、砰、砰—— 门外的人仍在继续,变得更加粗暴。 “你那条短信什么意思?跟你在里面的人是不是姜北?你他妈开门!” 姜北下意识又抖了两下,还来不及细想江如珩话里的意思,头顶就压下一句恼怒的男声。 “我都没进去,你抖得跟个筛子似的,干嘛呢你!” 太好了,没进去。 嗯?没、没进去? 姜北长舒一口气的同时,大脑像失了灵的吊钟,停摆2秒。 在她脑子恢复正常前,她已经仰起上身,拿开手,瞟向云驰的小腹,确认进没进去。 然后。 她宕机的大脑,留下了人生第二个阴影。 一团毛绒绒的黑草下,藏着一根黑紫色粗大圆柱巨物。 那巨物有一小部分连着她的身体,剩下的部分竟然正打算放进她的身体? 实在是太可怕了! 姜北头脑眩晕,脑子里冒出打了马赛克的图片和生物课本上的插图。 她只看过4岁弟弟的小象鼻和生物插图,她怎么也没想到,男人的那里,竟然长这样! 就算小象鼻会长大,但这、也长太大了!而且,不该是红红的吗?为什么他是乌紫色啊?! 性知识匮乏的纯情少女,在实践中,学到了人生真正意义的性知识课。 而这堂课,在她惊吓过度的一脚里,即将彻底结束。 姜北看着画面里,自己抬起的双脚蹬向云驰肌肉发达的胸脯。 蹲跪的云驰没有防备,上身向后倒去,像是放了慢速的电影,掉进床尾的海洋球。 他帅气的脸上,似乎是不可置信、愤怒、还有…… 好像在骂她“神经病”? 完了!她的热恋在高中毕业来临前,提前结束了。 绝望的念头一闪而过。 姜北眼角泛泪,想着,她无波无澜、顺遂平安的人生里,怎么会发生这么无语的事? 而这一切,都要从附中高三第一学期到校那天说起。 删掉 盛夏正午的阳光照进校园,附中高三教学楼的走廊吵闹喧哗。 教室内,风扇转动扇叶,吹动桌上的书角和学生的发顶。 姜北小跑到高三(11)班门口时,教室里已经有不少人。 他们大多是来补暑假作业的,只有少数人在追逐打闹,嬉笑成群。 高三党的日子,比黄连还苦,尤其是在附中这种重点高中。 外界都说,附中的学生,有30%是长清燕大这种TOP大学的预备学生,有一半是985、211学校的准学生。 而剩下的,是家长安排好出路的三、四代,就算不奋斗,也有够他们花好几辈子的财富。 就附中往年的升学率来讲,前半部分外界说的对,而附中门口,常年出入接送的豪车,最少百万起步,所以,后半部分,不全对。 能进附中的,有90%都是富人家庭。 同桌谢晓楠从最里排座位蹦起,抬起手臂,冲姜北摇晃:“呦哈喽!” 谢晓楠穿着附中的海军风夏季校服,留着薄薄一层平刘海,发尾及肩,有着圆圆的脸蛋和眼睛,模样像极了日漫里走出的元气少女。 “呦哈喽。”姜北推了下滑落的黑框眼镜,摆出同样的姿势。 因为奔跑,她额角出了点汗,蜷曲的碎发贴在脸上,看上去像一只扎着低马尾的塞尔凯克卷毛猫。 姜北打完招呼,又朝后桌的男生摆摆手。 后桌男生可没谢晓楠那么淡定,他使劲朝姜北招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姜北答应陈子浩早点来,刚才遇到堵车,耽误了时间。 姜北快走两步,走向座位。 (11)班的座位是按身高排的,姜北身高是163cm,在女生平均身高167cm的(11)班,她跟自称160cm的谢晓楠常年坐在第一排。 今天刚到校,高三还没有开始排座位,大家都是照高二下学期的位置坐的,姜北也不例外。 姜北踏上讲台,视线忍不住悄悄瞟向教室角落。 那里围着5、6名高个儿男生,穿着私服,或站或坐,其中有名男生,身形挺拔,肩膀宽阔,样貌十分出众。 男生姿态闲散怠惰地靠着窗,两手撑在窗沿,低头跟最后一排的男生说话。 阳光透过他凌散的过耳长发,照在他左耳戴着的两枚银色耳钉,耳钉在阳光下一闪一闪,发出明晃晃的光芒。 在附中,这样的装扮不少见,附中在乎成绩,也注重学生独特个性和特长的培养。 换句话说。 在附中,成绩好,你能得到老师的称赞;成绩、家境、样貌、才能,至少拥有三样,你才能获得老师和同学的注目。 云驰除了成绩,其它三项都占了。 静悄悄的一眼,姜北便觉得胸口小鹿乱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云驰真的很帅,怪不得学校那么多女生喜欢他,这些女生里当然也包括她自己。 自从知道云驰就是黎明幼儿园的那个云驰后,姜北就偷偷暗恋着他。 但也仅限暗恋。 姜北从来没有妄想跟云驰有进一步的接触,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接触。 更何况,她现在的目标,是好好学习,专心准备高考,恋爱什么的,不在她的计划表上。 或许是那些人也在看她,角落里的人立马注意到她的目光。 坐在倒数第二排、留着平刘海盖头的单眼皮男生,侧坐着,手肘搭在后桌,笑嘻嘻地朝姜北挥手。 姜北跟麦泽洋不熟,平时最多就是去找他收作业。 现在突然见他同自己打招呼,姜北停在讲台中间,往两边看了看。 她确定这个方向没其他人,才不习惯地朝麦泽洋挥挥手。 姜北回应后,麦泽洋和周边的几个男生不知为何,突然笑了起来,好像姜北做了件很逗的事儿。 姜北以为是自己误会了,或许麦泽洋真不是朝她打招呼。 她讪讪放下手,尴尬一笑。 云驰从一堆笑哈哈的男生中,懒洋洋地投来一眼,眼神冷淡,又转向跟他说话的傅睿旭。 这很正常,姜北和他本就没什么关系,连同学都不是。 云驰是(12)班的,只是偶尔会来(11)班串门。 (11)班和(12)班是兄弟班,除了班主任不一样,任课老师都是一样的,两班有三分之一的学生是从高一(1)班文理分科后分出来的,所以两班学生间关系很好。 姜北原本就是(11)班的,跟云驰、麦泽洋、谢晓楠、傅睿旭等人不同,除了同桌谢晓楠,跟其他人没有什么接触。 她跟云驰偶尔对话,都是“让下”、“谢谢”、“对不起”之类的,连不熟都算不上。 对方可能只是看一眼什么这么好笑,但这并不妨碍姜北脸部血液逆流。 姜北理了下耳际的碎发,掩饰微热的耳根。 谢晓楠顺着姜北的视线,见那群男生还在笑,冲带头的发火:“麦泽洋。” “干啥?小元。”麦泽洋单眼皮弯成月牙。 小元是谢晓楠的小名,平时,大家都跟着麦泽洋,叫她小元。 麦泽洋跟谢晓楠是邻居,也是从幼儿园就开始同班的青梅竹马,除了他们自己,其他人都知道他们关系好。 “把我作业本还回来!”谢晓楠不爽,“你不抄,就还我。” “谁说我不抄了。”麦泽洋左手还拿着笔,听见谢晓楠的话,随手勾划几笔。 “你那么一大迭,抄了也白抄,还不如借别人。”谢晓楠指了指他桌子上两大迭20cm厚的试卷和作业本。 “切!”麦泽洋嗤了一声。 抄不完,也不能便宜她后面那陈矮浩。 两人拌嘴的场景,姜北一天能听好几次,她早已习以为常。 姜北走到座位。 陈子浩见到姜北,跟见了救命稻草似的:“北儿,你怎么才来?快点,天丽38套全部借我!” “堵车了,尤其是学校前面那段路,堵得车都进不来。”姜北放下鼓满的书包,埋头翻找。 今天是高三到校日,明天才是高三正式开学。 附中建得早,比邻繁华商业区,校门口人车分流路线又没规划好,每次学生回校离校,就堵得水泄不通。 姜北本来早早就要出门,但正巧赶上弟弟江璟华也要回校,为了错开他,姜北特意晚了一点。 没想到,这么倒霉,遇到了堵车。 “你不会是跑过来的吧?”陈子浩问。 “嗯。”姜北取出卷子递给他。 “您早说呀,早说,我亲自跑去接您。”陈子浩接过卷子耍贫。 “得了吧,你哪是接北儿,明显是去接卷子去的。”谢晓楠每次跟麦泽洋斗完嘴都气呼呼的,见人都想咬上一口。 陈子浩边动笔边埋怨:“怪谁?20天,比三本现代汉语词典还厚的试卷加400页作业本,还有这个……” 他拍拍手里的试卷:“你见过什么试卷,解答题答案解析是略的吗?这他妈大罗神仙来,都没得法子啊。” 谢晓楠最烦这套说辞,反问:“我跟北儿,还有林衡怎么就做完了?” 陈子浩头都没抬:“得,这一圈,就我一学渣,我就该被发配到后边去。” 姜北看了眼后边:“后边也不全是学渣。” 至少跟云驰讲话的傅睿旭,常年年级前五,是个学霸,要不是他太高,有190出头,班主任陈瑄是想让他坐前面点的。 陈子浩默泪:“北儿,怎么你也欺负我?” “我没有。”只是实话实说,姜北心里补了句。 一直默默低头做题的林衡插嘴:“北儿,物理竞赛题你做了吗?” 姜北刚想回答,只见又一女生走到她身旁:“北儿,化学综合卷借我下。” “全部吗?”姜北捋了捋手里的卷子。 “不用。我自己找吧。”女生说。 姜北应了声,让女生自己找,女生找的时候又陆续过来几人借卷子。 没一会儿,她手边的卷子就被瓜分干净。 等人走完,姜北才答林衡的问题:“还有几页没做完,所以下午过来补。” “操。你们也太非人了。光这些都整不完,你们还搞竞赛。”陈子浩敲敲手边的卷子。 “一般般而已。”林衡推了下反光眼镜,将难倒他的题目转了个身,“北儿,你帮我看下,这步到这步,为什么这么解?” 姜北低下头,扫了眼题目。 是她做过的。 “这道题考的是导体球面镜像。你这儿,感应电荷分布及球对称性……”说着,姜北接过笔,解析起来。 对于两个学霸的较量,谢晓楠是不参与的,她打开手机,忽略99+的群聊,点开私信。 谢晓楠:把照片删了! 麦泽洋:干啥,我不是打马赛克了吗?再说,我就发我们撸串群,又不发其它地方。 谢晓楠瞪了一眼身后,麦泽洋冲她咧嘴一笑。 谢晓楠:你这是造谣,犯法的。 麦泽洋:那你报警呗。 谢晓楠:你再不删,我就告诉姜北。 麦泽洋:? 麦泽洋:告诉她,还没你给我吻一下好使。 谢晓楠看了眼认真讲题的姜北,一咬牙。 谢晓楠:那我给你吻一下,你就删掉! 麦泽洋:跟我去办公室旁边那厕所。 谢晓楠:你恶不恶心? 麦泽洋摸了摸锅盖似的头发,笑嘻嘻地回着消息,然后拍了拍同桌的肩膀:“让开,哥去买颗糖吃吃。” “天天吃糖,注意牙口啊,兄弟。”同桌嬉笑着起身。 姜北这边也同时起身:“小元,你去哪儿?” 谢晓楠看向走廊窗边——麦泽洋大拇指指了指厕所方向,她又羞又气:“上厕所。” 姜北只当谢晓楠还在生刚才的气,便没多说。 其实她也有点想去,但她题目还没讲完。 还是晚点吧。 姜北坐回位置继续讲题。 偷拍狂 谢晓楠离开好久后,姜北也终于讲完了林衡问的几道题。 她取出竞赛本,忽然想起自己刚才想上厕所,题目讲着讲着竟然忘了。 她看了下时间,已经过去20多分钟。 小元便秘了吗? 姜北放下笔,决定自己也去解决下生理需求。 (11)班靠近教师办公室,比起另一头的学生厕所,教师厕所更近,所以有些学生也会往教师厕所走。 路上,姜北遇到了他们的班主任陈瑄。 陈瑄30岁出头,个子矮矮胖胖,性格乐天,丝毫没有班主任的架子,当初她接管(11)班班主任的时候,有不少学生家长担心她管不好学生,还让家长理事会出面阻拦过。 陈瑄拿出了自己的履历,名牌大学研究生毕业,带过两届高三学生,每届都有十分耀眼的升学成绩。 有了资格证明,那些家长便也不再为难陈瑄,陈瑄自然就成了(11)班的班主任。 姜北对拿实力说话的人推崇至极,她微微前倾,有点像小学生行礼:“陈老师好。” “姜北啊,你上次那物理竞赛本做完了吗?”陈瑄问。 姜北有些不好意思,从放假到现在,她都还没做完。 姜北如实回答:“还没有。” 陈瑄像是早就猜到了,笑着安慰:“没事,不急,暑期作业多,是要先把重点放在高考题上,竞赛题等有空了再做。” “嗯,那我先去趟厕所,等回来,应该能做好。”姜北膀胱有些收不住,她夹紧屁股。 陈瑄愣了下,然后慈眉善目地笑道:“行,那你加油。就这一年了,咱把劲儿卯住。有问题来问我,我平时都在办公室,随时有空。” 姜北想,学习是一辈子的事儿,就算高考结束了,也不该停滞不前,但她现在的膀胱不允许她跟陈瑄讨论。 姜北点点头,道声谢,在陈瑄让离开后,从她身旁快速溜过。 姜北一路紧跑,有些后悔怎么不早点来,以至现在“水漫金山”。 她拐进女厕门口,迎面闪出一道捣鼓手机的鬼祟人影。 “啊!” 姜北来不及刹车,尖叫声已划破女厕。 狭小的空间尖声回荡,还有刚才的关门回响,两种声音混在一起,产生惊人的威力,震得人耳膜疼。 麦泽洋后跳一步,握着手机,手指堵住耳朵:“操!你吓死我了。” 姜北眼睛睁大,望向他手里的手机,短暂瞬间后,惊恐地喊出俩字:“变态!” “什么变态?!我走错路而已。”麦泽洋揉揉耳膜往外走,样子像极惯犯。 姜北想起昨晚吃饭时看到的“女厕偷拍狂”新闻,又结合现在的情况,第一反应便是麦泽洋很可能是在偷拍。 她来不及多想,已抓住麦泽洋小臂,朝里间大喊:“同学,你别怕,我一定帮你抓住他。” 厕所内的谢晓楠:…… “你抓着我干嘛?”麦泽洋往门口走,却被拖拽回来,力气还挺大。 姜北拦住门口:“你跟我去见老师。” 麦泽洋甩甩手臂,对方却执拗地拽着他手不放。 麦泽洋吊儿郎当地问:“不是,我跟你去见什么老师啊。我就是走错了厕所。” 姜北不信麦泽洋的说辞。 偷窥狂都这么说,谁会承认自己是在偷拍下流照片,刚才在窗边他表情就很猥琐,现在被她抓个正着,看他还怎么狡辩。 “你跟我去见老师,要是你没偷拍,我当场跟你道歉,你要是拍了,你也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负责个屁啊。放开!再不放手,我对你不客气了啊。”麦泽洋抬高手臂,出声警示。 可姜北明显是不肯放手的,她索性两只手都挂在麦泽洋手臂。 “呦呵,玩单杠呢?”麦泽洋继续抬手,逗着姜北越来越艰难地吊在他身上。 姜北踮起脚,有些恼。 她知道麦泽洋是故意的,但她不敢松手,怕一松手,人就跑了,到时候死无对证,万一他拿着照片做什么非法的事,里面那同学肯定很可怜,而且里面的人说不定是谢晓楠。 姜北一脸正气:“你再抬高,我就抱你脚了。” 姜北说这话时,刚好两个女生结伴上厕所。 她们见麦泽洋抬高双臂,姜北半吊在他身上,两人诡异的姿态让人望而却步。 姜北只来得及看到两个逃窜的影子,人就不见了。 姜北焦急挽留:“别走啊,这人可能是变态……” 人早走了,哪里还能听见她的声音,就算听见了,也没人想惹(11)班的混子学生麦泽洋。 被称为变态的麦泽洋无奈又好气:“妹儿,我哪儿得罪你了,我真走错厕所……得得得,你先放开我,有话我们好说。谢小元交的什么朋友,咋这么轴呢。” “那你把照片删了!再写个保证书,保证以后再也不干这事了。”姜北与麦泽洋耗着,同时不忘询问厕所里面同学的意见,“同学,这样可以吗?” 某同学:…… “照片我早删了,我留着那照片干嘛?” 麦泽洋误以为姜北说的是,前几天他在海边拍的江如珩和姜北的泳装亲密照。 厕所里的人踢了下门板。 姜北以为她不同意,于是又进入战斗状态,全神戒备着麦泽洋:“你承认偷拍了?” “我删了啊,而且我打了马赛克,没人认得出来。”麦泽洋瞎扯道。 麦泽洋的确打了马赛克,但那是在他把原图撤回后,至于群里有没有人手快保存下来,麦泽洋想应该是有的。 姜北一听,就察觉话里的不对劲,没事在照片上打马赛克干嘛,难道? “你还发给别人?你这个大变态!”姜北不可置信,胸口一股怒火烧起。 姜北环顾四周,看见不远处的角落有个拖把。 姜北腾出一只手,脚步一跨,探手取来,横杠在厕所门口:“你别想跑。” 姜北面对麦泽洋,将拖把横杠在身后,挡住门口,想着。 等下只要有老师过来,她就把这个变态交给老师。 被骂变态的麦泽洋也不恼,他看着姜北夹紧双腿的姿势,再联想她刚才要上厕所,倏地捧腹大笑。 姜北不知道麦泽元突然笑什么,只觉得这人不仅变态,可能精神还不太正常。 麦泽洋极低的笑点还在持续,里间的人不满地踹了下门。 麦泽洋抹掉笑出的眼泪,问:“您是不是要上厕所啊?要不您先上?我等您完事儿?” 姜北脸色一红:“不用。” 她憋尿很厉害。 “忍着很辛苦的。” “没关系。” “我不跑。” 姜北露出怀疑的眼神:…… 麦泽洋扒扒头发,有些没办法,总不能真对这小妞动手,要动手了,里面那个不得扒了他皮。 麦泽洋索性打开手机,场外求助。 “你在干嘛?你可别动歪心思。”姜北害怕他把照片发其它地方,她又没办法去看麦泽洋在做什么,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你管的着么,有本事,你来抢我手机啊。”麦泽洋发完信息,靠在一旁玩手机。 姜北往前一步,又退了回来,黑框眼镜下的大眼紧盯着麦泽洋。 两人就这么维持了1、2分钟。 姜北听见门外和里间同时传来响动,似乎是门外有人跑来,里面有人要出来。 在一道声音从姜北身后传来时,里面的门又重新锁了上。 “你俩唱戏呢?” 来人声音磁性慵懒,带着丝丝兴味。 关我屁事 姜北回过头,微微后仰,刚好将白眼对上头顶云驰那张俊脸。 云驰的脸压在她脸上,姜北产生落荒而逃的冲动,但“正义”让她坚持下来。 姜北火速转头,面如火烧,四肢僵化。 “兄弟,江湖救急。”麦泽洋收起手机,嬉皮笑脸。 “你说你被人拦了,就她?”云驰的声音从头顶压下来。 没错,是我!姜北心里暗应。 麦泽洋曲起手肘,指了指小臂:“看到没?她抓的。” 麦泽洋长得细皮嫩肉的,这小臂一露,上面的红手印格外显眼。 没错,是我。 姜北心虚地瞥了眼红印子。 “帮不帮?”傅睿旭摆手打发人去盯梢,跟另外2人靠一旁看戏。 他们这帮人都知道麦泽洋口中的买糖吃是怎么回事,这下好了,夜路走多了,见鬼了。 云驰没应傅睿旭。 他弯腰,凑到姜北肩膀处:“喂,他怎么你了?” 姜北敏感地感觉到云驰的呼吸就在她耳后,他冷冷痞痞的嗓音一落地,她后脊椎就酥酥麻麻的,然后她不争气的膀胱便有些忍不住了。 姜北欲哭无泪,又只能强装镇定:“他偷拍。” 云驰懒懒地抬起眼皮,觑了麦泽洋一眼:“那你想他怎么给你交待?要不,我把他手机砸了?” “他还发给了别人。”姜北瞪向罪魁祸首。 “我让他们删了。”云驰保证。 姜北一听,敢情这变态发的不止一个人,而这些人里还包含了云驰。 所以,他们是共犯? 姜北不说话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云驰竟会是共犯。 云驰同样没想到,自己在姜北心中的高光形象会败坏在一场误会里。 “不满意?”云驰声音带笑,“挺轴啊。那你说个法子,要怎么才能放他出来?” 云驰是不喜欢跟这种轴的人打交道的,这会让他想起他们班那位班长,不过这呆呆傻傻的小女生,倒也没那么讨厌。 不然他们各个都比她高一个头,随便一个,都能把她拎开,还跟她费这劲儿干嘛。 “他拍得不是我,是别人,我要问问她的意思。”姜北说。 她和他,同一个音,其他人都默认了这个他,是指照片里的江如珩。 只有厕所里的谢晓楠早就知道麦泽洋和姜北两人的脑回路,压根没碰到一块儿,但她现在也不敢出去。 她跟麦泽洋在厕所里偷亲嘴,麦泽洋还做了更过分的事儿,她现在出去,姜北不会想歪,其他人肯定一眼看穿。 她丢不起这个人,可又不放心姜北一个人面对那群臭男生,偏偏她手机又没带。 谢晓楠将此时的窘况全怪罪于麦泽洋那个大色狼,却也只能在隔板间暗自着急。 外面,几人仍在对峙。 云驰视线偏开女生蛋白般滑嫩的肌肤,直起身:“行啊,但不能继续耗这儿,等下其他人来了,我们都玩完。换个地儿,怎么样?” 姜北犹豫几秒,决定还是信下云驰:“他先把手机给我,你们其他人照片也要先删掉。” “不行!”麦泽洋一改嬉皮笑脸,甚至有点羞窘。 而他这纯情的羞窘落在姜北的眼里,就成了做贼心虚、死性不改。 “给她,你手机里那点儿事儿,谁不知道。”云驰边说,边往群里发了条信息。 群里的人收到信息,瞬间炸了。 短短数秒就已经十多条。 12班陈建斌:驰爷,搞什么?这照片可是你制衡江如珩那贼孙的杀手锏,就这么删了,太可惜了吧? 12班顾思源:苦主找上门了,驰爷对人还挺客气。 9班张坤:那D杯小妞吗?哪儿,我去要个微信。 12班柯辰:不是妹纸还能是江如珩吗?你见我们驰爷对那贼孙有过好脸色吗? 9班宋义:兄弟,我删了,下回撸串可得你请。 12班郑永年:11班旁边那女厕,速来,麦泽洋被围住了,不让走呢。 2班王俊彬:真删?能不能备个份? 9班张坤:拦着,马上到。@12班郑永年 2班李嫣然:@2班王俊彬你还说你没保存,你死定了!!! 7班刘汪洋:@12班郑永年啥情况,你们11班和12班搞什么?怎么天天有事故?这让我们7班显得很岁月静好啊。 12班云驰:废什么话,删掉。 9班张坤:行行,卖您一个面子,波野泽一那片记得传我。 9班宋义:OK 12班陈建斌:删了 7班刘汪洋: 教导主任 夏日蝉鸣,两只蝉在草地里斗狠。 交战数回后,麦泽洋败下阵来,他蹲下身,靠近姜北。 姜北上身本能后缩,梗着脖子问:“你想干嘛?” 只见麦泽洋手掩在唇边,以仅两人听见的声音悄悄说:“只要你保证,无论在相册里看到什么都不跟别人说,我就给你手机。” 麦泽洋说这话时太不像一个好人了,姜北心里忍不住犯了嘀咕。 他不会是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吧? 一想到他可能拍的都是那种照片,姜北便一阵恶心。 她嫌弃地摇摇头:“不行。如果里面有违法照片,我还是要告诉老师。” “违你妹啊。”麦泽洋激动大嚷,有种被逼疯的感觉。 “不肯拉倒,那就别怪老子对女人动手了。”麦泽洋撸起短袖,鼓起手臂肌肉,威吓姜北。 麦泽洋和云驰是校游泳队的,又热衷运动,所以身材绝佳,身上健硕的肌肉,即使穿着衣服都能轻易看出。 不过此时,麦泽洋值得炫耀的肌肉,在姜北眼里变成了逞凶作恶的利器。 姜北一动不动,用行动表达自己不畏强权的态度。 眼见姜北软硬不吃,麦泽洋动了气,刚想来硬的,里面又有了动静。 动静一响,麦泽洋那股劲儿就憋回去了,最后他改口小声说:“那别告诉小元。” 姜北脑子转了转,咬着下唇,有些犹豫。 麦泽洋跟谢晓楠是好朋友,在谢晓楠面前揭穿麦泽洋不为人知的一面,谢晓楠要是知道了,说不定会很难过,可是不告诉谢晓楠,姜北又担心麦泽洋把魔爪伸向谢晓楠。 就在姜北天人交战时,身后的人往前两步,手机碰碰她的肩膀。 姜北回头,因为自己视线只到对方胸口,她只能尽量拉长脖子,以免自己又翻出白眼。 “你拿了手机后随便看,要有你觉得要去打小报告的,你就去。”云驰实在等得不耐烦,再这么僵下去,走廊那边的“瘦猴”可就拦不住了。 厕所离教师办公室大约有7、8米的距离,中间有个拐角,可以遮挡住这边的视线,但过了拐角,这里发生的事就瞒不住了。 云驰收到风,他们班的班主任兼教务主任郑经意——人送外号“瘦猴”,正在往这边走。 那老头烦人得很,云驰不怕事,但也向来不主动惹事。 反观麦泽洋这边,被兄弟卖了不说,还要暴露自己秘密,要不是担心事情闹大,影响到谢晓楠,他哪里肯乖乖就范。 搞不懂云驰对江璟华女朋友这么好干嘛,难道想挖墙角,气死江璟华? 仅一瞬,麦泽洋就否定了这个荒诞不经的想法。 云驰怎么可能牺牲自己,看上姜北。 姜北像夹心饼干一样夹在中间,脖子转来转去,现在又转向麦泽洋。 麦泽洋一堵墙似的挡她面前,眼珠下压,一副“再不同意就杀人灭口”的样子。 姜北膀胱也快到极限了,总不能真尿裤子。 她摊手向麦泽洋要手机:“好吧,那换到哪儿?” “就北区操场,打篮球那块地儿吧。”云驰说。 傅睿旭斜眼过来,想不起来在哪儿听到过姜北的话:“她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麦泽洋把手机交给姜北,不忘低声强调一遍:“不准告诉小元。” 末了,他又对傅睿旭说:“三中那帮孙子找我们干架的时候,不老说。” “喔,怪不得。”傅睿旭恍然大悟。 姜北听着他们的对话,脑子一懵:“我不会打架。” 姜北说完,其他人都笑了。 云驰曲指点点脑袋,问傅睿旭:“你们学霸,脑回路是不是都跟我们这些普通人不一样。” 傅睿旭耸了耸肩,撇嘴一笑。 “手机都给你了,还不让走呢?”麦泽洋说。 姜北刚侧身看人,正愣愣地想云驰那话是不是在骂自己,但又觉得不像,现在听见麦泽洋的话,猛然想起要让他出去。 她收起拖把,让开道。 麦泽洋和云驰等人走了,傅睿旭说:“你可以不来。” 姜北摇摇头:“你们先去,我很快就到。” 傅睿旭没多说,跟上云驰他们。 人一走,姜北就冲刺进空着的隔板间。 谢晓楠听着旁边的水声,心里默默补了句。 真亏她能忍到现在。 姜北拉上校裤:“小元,是你在旁边吗?” 教师厕所只有两个坑,现在除了姜北,就只剩一直躲着没出来的人了。 “是我。” 姜北推开门,谢晓楠已经在外面等她。 姜北问:“你没事吧?” 谢晓楠脸上出现可疑的红晕:“没事啊,麦泽洋他能对我怎么样,都是我欺负他。” “可是,他刚刚承认偷拍你,你要不要看看?”虽然姜北答应不告诉谢晓楠,可刚才谢晓楠都听到了,这就不算是她说的了。 姜北交出手机,谢晓楠脸更红了。 “他不是偷拍我。他……”谢晓楠打住,“哎呀,现在不方便说,晚点我再跟你说。” “那这手机怎么办?” “先放你这儿,我不看,你也不准看。”谢晓楠早知道麦泽洋手机相册里存的全是她照片。 上次麦泽洋在群里发完姜北的照片,谢晓楠就偷摸进麦泽洋房间,翻过他手机相册,想要删掉。 她没找到姜北那张,倒是看到了数百张自己的。 姜北说的没错,麦泽洋就是个变态。 谢晓楠圆脸通红。 不过姜北向来迟钝,她思维还停留在上一句:“真是我误会他了啊。那我把手机还给他吧,我再去跟他道歉。” “道什么歉,他偷拍的是你,不是偷拍我上厕所。”比起麦泽洋,谢晓楠当然是挺姜北的,别说她没错,就是错了,也不能让她向麦泽洋道歉。 “偷拍我?”姜北不解。 “你过来点。” 姜北依言。 谢晓楠附到姜北耳边。 谢晓楠将事情始末简单概括了下。 大致就是麦泽洋遇到了江如珩和姜北在海边度假,拍下了一张江如珩公主抱姜北的照片,然后传到了他们的群。 至于公主抱的原因,是刚学冲浪的姜北把脚崴了。 今天那群人笑,也是在笑江如珩竟然找姜北当女朋友。 他们俩平时在学校可是八杆子打不着的。 谢晓楠虽然知道姜北和江如珩的关系,但她答应过姜北,不告诉其他人,就算澄清,也不能说的太直白,所以群里那些人,没一个信的。 谢晓楠跟姜北讲完始末后,就从另一头走廊溜了,临走前还嘱咐姜北别去篮球场。 姜北既然知道了,也不会去了,反正被误会也不会少块肉,但物理竞赛题要是还不做,她的计划表就乱了。 姜北拐过拐角,见“救”麦泽洋的那群人竟然还没走。 他们站在教师办公室前的扇形走廊,排成两排,站得东倒西歪。 一个瘦骨嶙峋,看起来营养不良的中年男人站在他们面前,中气十足,一个个,语重心长地说教过来。 麦泽洋站在最后,他转过头,冲姜北咧嘴一笑,还是那副不记仇、嘻嘻哈哈的模样。 他的身旁,露出些许挺阔的身影,姜北一眼就认出,那是云驰。 云驰双手插兜,姿态松弛,不像被训,倒像等人。 他微微侧头,视线对上从拐角走来的姜北。 姜北手脚瞬间失去了控制。 在其他人也陆续看过来后,姜北摆动的手臂变得更加僵硬。 她从来没接受过这么多“风云人物”的注目礼啊,他们到底来了多少人啊? 刚才厕所匆匆一眼,最多也就5、6个,现在,一排得有8、9个吧? 解围 看着姜北僵硬的走路姿势,麦泽洋撞了下云驰:“我就说是个搞笑女吧。” 云驰被麦泽洋拖下水,正不爽着,被他一撞,心情更差:“闭嘴,你话再多,还得加1个小时。” “谁知道瘦猴见人就逮,不就多了些人,至于么。”麦泽洋说,“要怪,也得怪前面那几个常年惹事的。” “要不是你话多嗓门大,让瘦猴听到“干架”两字,他能拉着我们?” “那要怪也得怪她啊。”麦泽洋抬抬下巴,点向姜北。 “怎么不说你为什么从女厕出来?”云驰没好气地说。 “阿驰,你……”麦泽洋刚要开口,就被中气十足的男高音打断。 郑主任指指后排睡着的傅睿旭:“你俩嘀咕什么呢?云驰,叫醒你身边那睡着的。” 要傅睿旭个矮,他还能睁只眼闭只眼,这傅睿旭半个头都露出来了,就算他成绩好,平时也不惹事,他也不好太装瞎。 “傅睿旭,起了~”云驰敷衍地拖着音。 叫完,又说:“叫了,没醒。” “傅睿旭!”郑主任大吼一声。 这一声,估计整栋楼都听见了。 傅睿旭惺忪地睁眼,就见郑主任后面偷偷摸摸杵着个提线木偶,再细看,那木偶没有线。 哦,是人。 “她也挨训呢?”傅睿旭指向姜北。 姜北先被郑主任吓在原地,又被傅睿旭指着,一下子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她惊恐地对上转过身的郑主任,颤巍巍地问好:“郑、郑老师好。” 姜北常常听见郑主任的河东狮吼,但从没这么近距离感受过,第一次近身经历,才知道。 威力堪比碘化银增雨炮弹,一响就预示着暴雨将倾。 “姜北,你不是走读生吗?怎么今天来报道了?”郑经意是(12)班的班主任,也是(11)班的数学老师,对两班的情况都很了解。 附中高二就可以选择是否走读,姜北从高二起就是走读生,不住校。 今天到校只针对住宿生,走读生只要明天到就行。 虽然郑主任面色稍缓,但他脸上没几块肉,看起来特吓人。 姜北平时不怎么怕他,今天不知怎的,无故就害怕起来,大概是跟眼前的人有了点交集,兜里还揣着麦泽洋的手机,所以心虚了。 姜北舌头打结:“我、物理竞晒、竞赛题没做完,过来补。” 因为姜北的结巴,几人哄笑起来。 “笑什么笑,给我站好。”郑主任威慑十足地扫了眼哄笑的男生,又对姜北和颜悦色地说:“那你去吧。” 郑主任一发话,姜北眼睛都不敢乱瞟,腿跟装了马达似的,溜了。 傅睿旭回过神:“噢,认错了。” “清醒点吧。”云驰看着跑得不是很优雅的背影,想不通江如珩怎么不要安诺,要她。 炎炎夏日,高温燥得人心烦,十多个大男生,汗流浃背。 云驰扯了扯T恤领口:“淦,这衣服真够热的。” 云驰私底下喜欢穿背心,凉快,但次次穿,次次被“瘦猴”抓,不知被训多少次,为此耳朵都要长茧了。 附中对仪容仪表要求不高,但穿校服,且不可穿无袖,是硬性要求。 作为引以为傲、代表附中的校服,几乎无一例外,人人必须穿。 今天不算在校日,可以穿私服。 云驰难得规矩一次,没穿背心,却还是逃不过被抓的命运。 点背! “早知道刚才把那小妞供出来了,看瘦猴对她那样,搞不好可以早点结束。”麦泽洋热得撸起袖子。 “你看他在,早了吗?”云驰瞟眼又睡着的傅睿旭。 “麦泽洋,把袖子放下来,你现在像什么样!”郑主任终于训到第二排,见到麦泽洋的不雅举动,大声呵斥。 麦泽洋流里流气地放下袖子。 郑经意抹把热汗,继续谆谆教诲。 十多分钟后。 “又换一位,一,二……” 麦泽洋歪七扭八地前倾,数着前面的人数,看什么时候才能轮到自己,正数到第三位待受害者,忽瞥见(11)班门口,走出刚才逃走的姜北。 姜北手上拿着一册卷子,似乎是朝他们这边走来。 麦泽洋精神一振:“驰爷,你看。” 云驰早就看到了,只是热得懒理人,他疏懒地应:“看到了。” “看她刚才吓得那样,真亏她还敢来。”麦泽洋笑嘻嘻地说。 云驰怕热,汗从额角滑落,他撸起衣摆扇风:“可能又要上厕所吧。” “你知道吧,整整堵了我12分钟,亏她能忍。”麦泽洋说,“不过,上厕所她拿试卷干嘛?擦屁股吗?” 云驰不想跟逗比讲话。 还不如旁边再站个傅睿旭,至少清净。 “你那照片不会p的吧?那贼孙喜欢这款啊?” 前排的张坤刚转过来讲句话,就被郑主任拍了回去:“刚才说的话,白说了吗?” 张坤揉着脑门,指向后排仨:“您怎么不打他们啊。” 郑主任用眼神警告云驰几人:“一个个来,投胎还得排队喝孟婆汤呢,急啥。” 郑主任继续训人,中气刚到嗓子眼,就被道怯生生的声音打断。 姜北拿着卷子,站在侧旁,小声地问:“郑老师,您现在有时间吗?我有几道题想问下您。” 刹时间,10多个男生面面相觑,都屏着呼吸等“瘦猴”的回答。 郑主任一时没有回应,气氛逐渐胶着。 姜北偷偷觑向云驰,只见他六块腹肌忽隐忽现,亮堂堂的,很结实。 姜北羞窘地移开视线,好巧不巧,刚好撞见一对漆黑的眸子里。 我不是故意看的。姜北眼神无声辩解。 但对方好像没懂,偏开目光,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扇风。 郑主任意犹未尽地看了眼后排的数人,遗憾地收回贪婪的眼神,转向姜北:“到我办公室等一下,我马上来。” 姜北面颊被热阳照射,晶莹透白的肌肤映出一抹粉红:“不用,我站旁边等您,您先忙。” “行,那你到那边等下。”郑主任指出一块阴凉地。 姜北点点头,趴到二楼走廊,摊开卷子写了起来。 郑主任看了眼好学自律的学生,心里甚慰,他摆摆手,“行了,今天先到这儿,点过名的写1000字检讨,剩下的2000字。1小时后我会去你们班级一个个收,要哪个没交,就自己掂量着办。现在,都回去吧。” 特赦后,十多人一哄而散。 云驰拍醒傅睿旭:“走了。” 傅睿旭:“结束了?” 云驰朝一旁抬抬下巴,郑主任正在为姜北讲题。 傅睿旭秒懂,跟上云驰:“下次你再被抓,我也这样试试?” 云驰无所谓地说:“行。” 麦泽洋搭上傅睿旭的肩:“你有这待遇吗?瘦猴对女生偏心是出了名的。” 张坤凑到一旁:“哥们儿,这女的怎么跟你照片里不太一样啊?还以为是性感女神,没想到是清纯妹纸。跟安诺不是同一款么,那贼孙怎么喜欢她,不喜欢安诺?安诺脸可比她漂亮多了。” 走廊吵吵闹闹,听不清题。 郑主任暴吓一声:“那边安静点,不准勾肩搭背。” 那边的人悻悻分开,快速从郑主任的视线里消失。 张坤临走前,还不忘朝麦泽洋做个微信联系的手语。 姜北从早已会的题目里抬起头,朝云驰他们哄闹的方向看去。 云驰和麦泽洋几人已经站到(11)班走廊,倚着墙,看着这边,不知道聊些什么。 难道是等她去篮球场?可她已经按照谢晓楠说的,给他们发短信说不去了啊。 姜北回过神,继续听题。 喜酸 打发走张坤和其他人后,走廊只剩3人。 “诶,你说她是真不会,还是给我们解围呢?”麦泽洋问。 云驰睨了眼扎个马尾、黑框眼镜快掉卷子上的姜北:“我怎么知道。” “应该是真不会。”傅睿旭搭腔。 麦泽洋:“你怎么知道?” 傅睿旭:“我找她问过题。” 云驰、麦泽洋:…… 有关系? “她关注点只在题上。”傅睿旭又说。 跟傅睿旭呆久了,云驰觉得自己脑回路也不太正常了,他竟然抓到了奇怪的点:“你喜欢她?” “不是,喜欢她身高。”傅睿旭坦言,“165以下的都喜欢,很可爱。” “看不出你挺博爱。”麦泽洋捧哏。 “重点是她。”傅睿旭指向姜北,“好像只喜欢学习。” 云驰“啧”了声,就见只喜欢学习的那位正朝他们走来。 姜北视线不敢乱瞟,怕又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她快进门时,云驰突然唤道:“喂。” “叫我吗?”姜北望向侧后方的云驰。 “你手机看完了吗?” 姜北摇摇头:“还没。”她没看。 “那你不去篮球场?怕我们对你干嘛吗?”云驰指指一边麦泽洋和傅睿旭。 被指两人一脸懵圈。 傅睿旭:他在干嘛?约架么? 麦泽洋:我手机,他这么关心干啥? “不是的。”姜北有点慌乱,跟云驰这样闲聊,还是第二次,第一次发生在一个多小时前。 姜北解释:“我物理竞赛题没做完。我要在今天之内写好,这样计划才不会耽误。” 姜北讲完,麦泽洋勾着傅睿旭的肩,笑得直不起腰:“哈哈哈……得,我信你刚才的话了,这妹儿只喜欢学习。” 姜北视线轮流从三人脸上划过,最后定在云驰脸上,迷茫困惑。 云驰看着姜北:“你不是要做题,还不进去?” 是你唤住我的。姜北腹诽,但也不敢多呆,怕过快的心速会跳停。 姜北正想往里走,麦泽洋忽然大惊小怪地激动嚷嚷:“驰爷,那贼孙!” 麦泽洋用力拍打云驰肌肉发达的胳膊:“安诺怎么也来学校了?他们高二的不是1号才开学吗?” 云驰睇了眼还没走的姜北,背过身,往楼下看去,神色乍冷。 一楼花园角落,穿着白T短裙、长发飘飘的安诺拦住江如珩的去路,在说些什么。 那模样,犹如人间仙子,我见犹怜,任谁看了都觉得是江如珩的不是。 姜北趴在走廊,忍不住感慨:“好漂亮。” 她就是那个校花吧,听说她跟云驰是订了娃娃亲的,但是她好像又在追她的弟弟。 姜北抬头,看向云驰侧脸,似炭笔勾画的线条,锋利冰冷。 姜北:他们的关系好复杂啊。 姜北原本想走的,但是看到云驰的神情,又有些好奇是谁让他那么在意,不知不觉就走过来了。 谢晓楠从小卖铺买完辣条回来时,看到姜北、云驰、麦泽洋、傅睿旭依次趴在二楼往同一方向看。 她探出头,往他们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精彩的一幕。 他们的校花正亲上校草江如珩的嘴,然后被江如珩一把推开,似乎还挺嫌弃。 谢晓楠维持姿势,慢慢挪向受惊呆住的姜北,递上手里的辣条。 姜北一看手腕上的魔法手链,就知道是谢晓楠。 姜北抽了一根辣条,说:“谢谢。” “这也太大胆了,狠人。”谢晓楠拍拍姜北的肩,带点安慰的意思。 姜北点点头,“嗯嗯”两声,咬住辣条。 辣条刚塞嘴里,姜北就察觉一道视线斜斜射来。 姜北猛地抬头,嘴里含住半根的辣条,吐也不是,咬也不是。 视线的主人正盯着她嘴里的辣条,似乎是想吃。 姜北果断咬断,夺过谢晓楠手里的半包辣条,递上:“吃吗?” 姜北问完,发现气氛好像更奇怪了。 云驰峰利狭长的眼睛眯了眯,像要咬她嘴里的那根。 在云驰的注目下,姜北来不及细嚼,嘴里那根就滑下了喉。 姜北被辣得呛咳起来,手里的辣条包也被人抽走。 麦泽洋津津有味地吃着辣条:“他不吃垃圾食品。” 姜北点着头继续咳。 谢晓楠见状,大喊:“麦泽洋,谁准你吃了,还回来。” “干嘛?我吃一口不行吗?小元,你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 谢晓楠伸手去抢:“还我啦。” “不要。有本事,你来抢啊。”麦泽洋躲开,往扇形走廊跑。 谢晓楠追上:“快点还我。” 吵闹的两人离开后,云驰看了眼楼下不欢而散的两人,问:“辣条什么味儿?” 傅睿旭抢答:“辣的。” 云驰眼皮跳了下:“没问你。” 傅睿旭看了眼姜北:“?” 原来是因为云驰没吃过辣条啊,怪不得刚才盯着她嘴里的辣条。 姜北努力形容着:“辣辣的,还会越吃越辣,吃多了很上头,会越吃越想吃。一般会分甜辣和麻辣,甜辣会有点甜;麻辣不甜,吃了舌头会麻麻的。” 姜北说话时,嘴里的舌头忽隐忽现,云驰漆黑的眸子更深:“你刚才吃的甜吗?” “有一点点甜。” 姜北脸蛋咳得通红,红晕从雪白的肌肤里透出来,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把。 云驰朝争夺辣条的两人喊了声:“阿洋!” 麦泽洋举着辣条,任由谢晓楠扒拉他手,就是不放下:“咋?” 云驰手心朝下,四指弯了弯。 麦泽洋一边往回走,一边躲谢晓楠的争抢,嘴里还叼着根辣条。 他走到云驰面前,吊儿郎当:“咋了?” “给我。”云驰说完,索性自己从麦泽洋手里拿过辣条。 其余几人呆愣地看着云驰吃了他人生的第一根辣条,然后被辣条辣得狂呛。 云驰吐掉嘴里的辣条:“操!这么辣?” “大老爷们儿,谁不用受点辣,吃吃就习惯了。”谢晓楠捏着麦泽洋的胳膊,麦泽洋笑得龇牙咧嘴。 云驰将辣条还回:“爷什么时候委屈过自己。” 麦泽洋:“也对。” 麦泽洋接过辣条,刚想拿一根,谢晓楠一把夺过:“这我买的,搞得是你们的一样。” 麦泽洋:“有什么关系嘛。” 谢晓楠:“就不乐意给你吃。” 麦泽洋:“别这么小气嘛,小元元。” 谢晓楠:“你恶心死了。” …… 云驰懒得理又闹起来的“小学鸡”,刚想回(12)班,就看到方才跑回教室的姜北又跑了出来。 姜北拿着一个超大容量粉盖玻璃水杯。 她拧开瓶盖,双手捧上水杯:“我平时是用吸管喝的,这水刚倒的,我还……” 话还没说完,云驰就单手接过水杯,饮了起来。 咕噜、咕噜…… 水顺着滚动的喉咙滑下。 姜北看着空荡荡的手,嚅嚅补了句:“没喝过。” 2000CC的水,去了1/3,透明水杯里还漂浮着两片柠檬。 云驰将水杯放到姜北脸庞,比划:“这壶都比你脸大了。” 水杯里,姜北的眼睛被柠檬挡住,云驰晃了晃,她的脸通过水的折射穿透过来,在波光里微微荡漾。 濡湿的碎发,红扑扑的脸蛋,和粉嘟嘟的小翘唇…… 姜北视线上移,越过水杯:“我脸大,比过的。” 傅睿旭仔细比较了下:“她脸比那壶宽1.5cm,短12(cm),误差最多0.5(cm)。” 姜北常年霸占大小考试各科第一,唯有数学,时常跟傅睿旭并列。 姜北侧头,估摸傅睿旭脸的长宽,心里暗叹他对尺寸的敏感。 傅睿旭低头:在动物界,眼神对视意味着挑衅,她在挑衅我? 姜北看着傅睿旭斜扬的眼神逐渐犀利,突觉脸上一凉。 云驰品着嘴里的酸甜,用水杯贴了下姜北的面颊:“这个我喝过了,你要怎么办?” “没关系的。”姜北回正视线,伸手去接水杯。 “你要喝我喝过的?”云驰将水杯从她脸旁移开,摆出震惊脸。 诶?刚才姜北是没意识到这是他喝过的,现在却犯了难:“那我倒掉。” 云驰:“……” 姜北以为他不信:“我会倒掉的。”不会偷喝。 一旁打闹的谢晓楠:“就是,谁稀罕。” 傅睿旭插嘴:“要不给我喝吧。” 云驰无视他人:“你泡的什么?还挺好喝。” “就是放了点柠檬。”姜北像是悟到什么,又不太确定,“要不,你喝完再还我?” 云驰掌心摊开,曲曲四指。 姜北看向他手,又抬头看他不像说笑的眼神,愣神一秒后,红着脸将手里的瓶盖放到云驰手上。 “我洗完后还你。”云驰拧上瓶盖,往(12)班走。 傅睿旭、麦泽洋:? 你喝我水杯的时候怎么不洗? “记得还,你要不还,我就去你们班拿了。”谢晓楠大喊。 姜北看向身后几人,又看看手心,最后看向(12)班门口,小声喃喃:“原来是喜欢酸的啊。” 楼道被堵 下午的事就像一段美好的插曲,很快就淹没在紧张繁忙的晚自习里。 等最后一节晚自习的铃声打响,姜北整理完错题集,教室只剩稀拉几人。 到校日,学校并没有强制要求学生上晚自习。 晚饭过后,麦泽洋就拉走谢晓楠,说是家里没人,要借住谢晓楠那儿。 陈子浩抄完暑假作业,中途也溜回了宿舍,就连平时最迟离开的林衡,第一节晚自习后也不见踪迹。 姜北将晚上要做的复习资料塞进书包,看了眼手机。 家里负责照顾她生活的刘姨已经等在校门口。 姜北打开手机里的雅思听力,带上耳机,打算离开教室。 姜北走到后门,徐研从教室追出来。 徐研头发刚到肩头,扎了个狼尾鲻鱼头,额前的刘海很长,挡住些许锐利淡漠的眼睛,她的皮肤苍白,近乎没有血色,衬得整个人格外高冷。 姜北取下耳机,见徐研手上拿着一本综合卷和一个可爱的猫咪水杯,表情困惑:“徐研?” 徐研抬起戴着老花手链的手腕,晃晃试题本:“你的卷子。” 姜北顿悟。 她和徐研的关系就像两人的座位,隔着一条三角斜对线,如果不是从高一起,徐研偶尔找她借课堂笔记,两人是很少交集的。 姜北说:“你放我桌上就行。” 徐研点头:“要回去了吗?” “嗯,刘姨来接我了。” “这个送你。”徐研递出水杯。 姜北一愣:“不用了,我有杯子。” 徐研强硬地把水杯塞到姜北手里:“杯子不是被人拿走了吗?拿着吧,在R国旅游看到的,觉得跟你很搭就带回来了。” 姜北吃惊:“你怎么知道我杯子被人拿走了?” 徐研指向靠走廊窗户的后排座位:“我就坐那儿。” 姜北顺着徐研手指方向看去,徐研的座位,正好能看清下午走廊发生的一切。 姜北想将杯子还回:“没关系的,他说洗完就还我了。” 徐研摆摆手拒绝,沉默几秒,说:“你怎么一点儿不懂。” 徐研的声音是偏中性的,有点哑,讲话时,疏离的五官给人一种冷漠带些许责怪的感觉。 如果是刚开始接触,姜北可能会误会,但现在,姜北知道徐研实际是个很细心温柔的人。 以前,姜北把课堂笔记借出去,只有徐研每次还回时,会把她的书签夹回原处。 姜北不懂就问:“懂什么?” 徐研用试题轻轻拍了下姜北的头:“没什么,作业给你放桌上。” “可是杯子……”姜北低头,快速看眼水杯。 徐研打断她的顾虑,声音依旧是让人容易误会的冷淡:“不收就扔了吧。” 说完,不等姜北回答,徐研就往姜北的座位走去。 姜北急忙唤住她:“徐研。” 徐研回头,没什么表情,像是不在乎姜北收不收下杯子。 姜北抬起杯子,点点“猫咪”的头,说:“谢谢你,杯子很可爱,我会用它好好喝水的。” 徐研锐利的眼微微弯曲,神情似乎都变温柔了:“路上注意安全。” 姜北不知道徐研说的“注意安全”是不是指现在这种情况。 她立在一楼楼梯中间,上面台阶站着一个长得像仙女的校花安诺,再上去几层台阶,云驰正站在一层半的楼梯口,俯视她们。 事情回到数分钟前。 在告别徐研后,姜北像往常一样,从(12)班旁的楼梯下楼。 姜北刚拐过楼梯口,就见到一男一女站在一层半的楼梯口。 附中的走廊灯只装了一楼、二楼……中间半层楼梯口的照明全靠两层漫射出来的光线,所以楼梯口阴蒙蒙的,有点像恐怖电影里的场景。 男人背对姜北,靠在扶手栏杆上,留着一头过耳卷发,穿着件潮牌运动背心,露出肌肉健壮饱满的胳膊。 他双脚交叉站立,一手插在工装裤口袋,一手玩着打火机。 火光随着手指按压打火机的声音忽明忽灭,穿过昏暗的背影,衬得背影愈发高大挺阔。 火光燃起时,姜北能清楚看见火光对面,安诺微微仰向她的精致脸蛋,美得犹如画中幻仙。 姜北猛吞一口口水,一时迈不开腿往下走。 下午目睹的画面,让她联想到一场对峙大戏。 而这场大戏正在她脑中激烈上演。 她认为自己是不小心路过的路人甲,误闯了“捉奸”现场,忧心忡忡地担心着对方会因为她的出现而尴尬。 姜北本想拐去另一头走廊的楼梯,但一来,那边远,二来,显得太刻意。 云驰同学,下次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在公共场合解决比较好。 姜北偷偷放大手机的音量键,用震耳欲聋的英语听力盖住外界的声音,以防听到他们的对话,使得双方更加尴尬。 姜北快速迈腿,埋头朝两人走去,心里暗念:当我不存在,当我不存在…… 当姜北路过云驰身边时,打火机突然蹿出一簇小火苗,微热的火光扑在她的侧脸,吹动发丝,带来温暖的痒意。 姜北管住想要乱瞟的眼,匆匆走过,生怕多停留几秒,就要撞见她不擅长应对的场面。 或许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在姜北英语听力停顿的瞬间,她的手腕被人扯住。 一道不大的力气将她往后拽,耳边闷闷响起一道甜美微恼的女声:“叫你没听见吗?” 耳朵里的英语听力又开始播放开场音乐,声音大得姜北耳膜咚咚跳动。 姜北摘下耳机,转过身,刚好看到小仙女映着灯光、像是燃着火苗的恼怒美眸。 “我没听见。”姜北嗫嚅。 “我喊那么多遍,你没听见?!”小仙女愠怒。 “我带着耳机,声音很大。”姜北怕安诺不信,递上一只蓝牙耳机,“不信你听。” 安诺先是无语,而后推开耳机:“谁要听啊。” 姜北“喔”了声,把不靠近耳朵都能听见声的耳机收起来,又强调一遍:“我刚才真的什么都没听见。” 安诺:…… 姜北见安诺不讲话,眼皮一掀,看向站高处的云驰。 云驰站得高,人也高,侧向他们,半靠在扶手,笼在阴影里,挡住大半楼梯间。 姜北见他也一声不吭,替人尴尬的毛病又蠢蠢欲动,她刚想再重复一遍,就听安诺开口问:“你认识江如珩吗?” 姜北视线回到安诺身上,点点头:“他在学校很有名。” “我是指私底下,认不认识他?”安诺问。 姜北停顿一下,摇头。 姜北答应了江如珩,不能告诉别人他们认识。 高二时,她私自告诉谢晓楠,已经惹他生气了,如果再犯一次,他就要跟她割袍断义,所以她不能说。 “那这张照片怎么回事?”安诺把手机相册怼到姜北脸上。 照片里,仅着泳裤的江如珩抱着穿着绑带连体泳衣的姜北,用着最暧昧的公主抱姿势。 “不是说删了吗?”姜北小声呢喃。 根据谢晓楠下午的解释,姜北已知云驰让删的就是这张照片。 云驰骗她? 姜北看向云驰,但转念一想,自己背光,或许云驰根本看不到她疑惑的眼神,不然怎么一点反应也没。 正在姜北考虑要不要问下时,没得到回答的安诺再次不满地质问,语气比刚才更不友善:“问你呢?他为什么抱你?” 算了,没删就没删吧,幸好,她早就想好了对策。 姜北定了下神,说:“我拐到脚了。江同学刚好也在,就好心抱我去医院检查。” “为什么你们俩刚好都在海边?这里是B市吧?”安诺逼问。 “我跟我爸妈去拜佛,那里有个寺庙很灵。海边是顺路去的。”姜北说。 安诺仍然不信:“所以你的意思是碰巧?” 姜北点头。 原本不善的声音恢复一丝柔和,带上点愉悦:“那这张照片是误会咯?你跟江如珩什么关系都没有?” 姜北继续点头。 “不是男女朋友?”安诺问。 姜北疯狂摆手:“当然不是!怎么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 安诺倾身,顾盼生辉的目光在姜北脸上徘徊。 姜北不知道安诺看什么,她紧张得捏紧衣角,不敢大喘气,怕呼吸会喷到安诺脸上,冒犯那超凡脱尘的美貌。 安诺伸出手,想取下姜北的眼镜。 姜北躲了下。 “别动。再动,我就让他来抓着你。”安诺抓着姜北手臂,指向身后的云驰,警告道,“你知道他吧,附中一霸,打人是要见血的。” 姜北双手扶着镜框,觉得她这话像是骗小孩的:“我认识他,但我不知道他会打人。” 安诺恐吓道:“别轻易尝试,不是你这小身板能承受的。” 姜北“喔”了声,心里想云驰不是那种人,但也没再多争辩。 此刻,云驰很应景地点了根烟,内心却在“谢谢”拿他恐吓人的安诺。 他视线锁在显然没被恐吓住的姜北身上,忍不住勾起嘴角,轻声说了句:“真够矮的。” 姜北愣神,一下子听出云驰是在说自己,而不是高自己半个头的安诺,但比起被说矮,姜北更怕别人拿她眼镜。 对于一个左眼400,右眼500度的中度近视来说,取走眼镜就像取走她的视力,她常年带着眼镜,看不清的感觉,她早就习惯不了。 安诺抓准时机,趁着姜北分心,眼疾手快地夺下她眼镜。 姜北眼前瞬间模糊不清。 虽然这样比较不局促,但是这样,姜北走路也受到了限制。 姜北轻声说:“请你把眼镜还我。” “你让我好好看看,看完我就还你。”安诺视线在姜北脸上长时间逗留。 姜北实在不知道安诺要看什么,奈何眼镜在她手里,只能定定地盯着眼前有些模糊的脸。 “太暗了,你等下。”说着,安诺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手机的位置是在姜北斜下方,当安诺移动光源时,白光刚好从下巴斜射在姜北脸上。 姜北想起小时候跟弟弟常玩的游戏,忽然伸出舌头,“略”了一声。 她表情一动,晃动的白光在轮廓立体的脸上起伏,呈现出一张恶作剧的可怕鬼脸。 安诺吓了一跳。 她赶忙调整角度,从上面打光:“你干什么?!” 姜北没想到安诺胆子这么小,立马道歉:“对不起,我小时候经常跟我弟玩这个,有点条件反射了。” 安诺语塞2秒后,突然捏住姜北的下巴,凶巴巴地说:“再吓我,我让他收拾你。” 这个他自然是指云驰。 姜北的脸蛋被捏出指痕,嘴唇被迫撅成“o”型,她眨眨眼,不再反抗。 安诺左右上下摆弄着姜北的脸,不时还拿手戳戳她的面颊,弯月般的眉毛微微蹙着,表情像是拿不定主意。 姜北觉得自己像是任人欣赏的玩偶,被安诺捏圆捏扁。 好不容易安诺打量完,放开她的脸,就听安诺评价道:“皮肤不错,眼睛蛮大,就是鼻子不够挺,嘴巴又太翘,不难看,但跟我差远了。他应该是看不上你的,他连我都不喜欢。” 姜北揉揉自己恢复形状的脸蛋,由衷赞道:“你是我见过第二漂亮的女生?” “第一是谁?”安诺问,浑然不觉自己被带偏题。 “我妈妈。”姜北颇为自豪,眼瞳神采奕奕。 安诺“切”了声,意兴阑珊地说:“还以为你说什么有新意的答案呢。” 姜北:“我说的是真的。” 安诺没把姜北的话当一回事,她转向身后,朝云驰下令:“你过来。” 像不像你在吻她 云驰似乎很听安诺的话,长腿一抬,朝他们走来。 随着云驰走近,泛白光的楼道里,烟草味逐渐清晰,姜北感觉心跳不受控制地一点点加快、失序。 云驰双手环胸,后背靠在墙壁,一脚横在前,姿态懒散,神情冷漠。 他抖落指间夹着的烟灰,声音冷淡,似有不爽,问:“干什么?” “你们男生会觉得她漂亮吗?”安诺关掉手电筒,收起手机。 姜北呼吸一滞,看向云驰,有些期待他的回答。 云驰似乎也没想到安诺会问这个,指间的红点在骤暗的楼道顿住,而后,姜北便听云驰说了句。 “无聊。” 云驰的声音偏冷,有种不可一世的低沉与磁性,又带着几分年少意气风发的锐气,语含轻蔑不屑时,更显嘲讽奚落。 姜北学着云驰的语气,心里附和一句:无聊。 “你摇头晃脑什么。”安诺问姜北。 姜北停住晃动的脑袋,抓紧书包收紧带,怕安诺又像刚才那样捏她脸,忙说:“没什么。” 安诺不肯罢休,拽云驰到身旁:“别耍帅。好好看看她,然后回答我,不然……” “我眼里没人比你丑。”云驰打断她的话,怠慢地应。 “你再说一遍?”安诺恼怒,语气中有几分威胁的意味。 云驰“啧”了声,熟练地折断指间的烟,弹掉,“让开,你挡着,我怎么看?” 姜北看了眼烟头落下的位置——恰好是一层楼梯口的垃圾桶桶顶。 她惊叹地微张嘴巴:这也太准了?! 安诺退到云驰身后,吩咐道:“认真看,别想敷衍我。” “神经。”云驰骂了声,站到安诺退开的地方,往后伸手,“眼镜给我。” 安诺问:“你又不近视,要眼镜干嘛?” 云驰居高临下,看着姜北:“万一他看上的是她戴眼镜的样子呢?” 姜北心想:不可能,他很嫌弃。 安诺二话不说,递上眼镜:“那你好好看看,要漂亮,我也去买副戴戴?” “那个、没这个必要的。”姜北插嘴。 安诺没理姜北,拍了下迟迟没动静的云驰后背:“利索点儿。” 云驰被这么一拍,回头骂道:“你别以为我不会揍你。” “别忘了我是你救命恩人,快点。”安诺不耐烦地催促。 云驰没反驳,回过头,打开眼镜脚,俯视姜北几秒,说:“她太矮了,我看不清。” 姜北一听,果断踮起脚尖,仰起头,靠近云驰。 比起刚才的被动,这次姜北主动极了。 虽然辛爸和妈妈总是夸她漂亮,但姜北认为他们带主观成分居多。 相比像大美人妈妈的弟弟,像爸爸的姜北很少被其他人夸赞漂亮,所以此时,她真的很想知道。 在云驰眼里,她算不算漂亮。 姜北尽力拔高自己,但她和云驰身高本就差了近30公分,现在又差了一级台阶,所以两人还是距离很远。 姜北有些沮丧。 要不要跟他说,他其实可以弯下来点,这样就能看清了。 姜北嘴巴刚动,就见云驰已经弓身下弯,靠近自己。 两人的脸一下子缩短间距,距离比下午还要近上许多,差点就要碰上鼻尖。 姜北脚扑咚落地,反应极快地扶住扶手,稳住重心失衡的身体。 太、太近了! 云驰视力这么差吗? 不是说没有近视吗? 为什么要这么近才能看清她? …… 姜北心脏狂跳,脑子闪过一堆问号。 云驰手在空中停顿了下,半途改打了个响指,弓身转头,看向安诺:“借个光。” 安诺重新打开手机手电筒功能,照向两人,同时抱怨道:“你好麻烦。” 云驰回敬:“嫌我麻烦找别人啊,麻烦我干嘛,爷时间很多?” “知道了。”安诺理亏,气弱地应。 安诺移动灯光,光影在楼道晃动,然后停留在云驰身后。 白光从云驰后脑勺照过来,散发出一层朦胧的光圈,云驰的影子投射在姜北脸上。 安诺觉得好玩,姜北脸上的阴影,就像云驰的影子吻了姜北,有种抽象的浪漫。 她犹如恶作剧的小孩,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全然不顾姜北和云驰两人的死活。 姜北仰着头,一团乌云压在脸上,她眯眼,试图看清上方云驰的脸。 云驰脸被逆光的阴影蒙着,头顶的光圈显得格外明亮。 姜北想起电视剧里顶着佛光的如来佛,只是这“如来佛”脾气一点儿都不好。 云驰转过头,冷淡地诘问:“会打光么?往旁边移一点。” “你不觉得这样很浪漫么?看,像不像你在吻她?”安诺将光移到侧面,在墙上投射出两人的影子。 墙上的两个影子同时转过头,看着墙壁,又同时对视,双唇间近得只剩一道3、4cm宽的白线。 姜北原本没往那方面想,听见安诺说,觉得是挺像的,她并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影子而已。 但云驰似乎很不开心。 云驰一半光一半阴影的俊颜深邃冷隽,语气明显冷下来:“你恋爱癌上脑了么?要么好好照,要么就别问我蠢问题。” 安诺移了移手电筒,拖着不满又无可奈何的尾音,嘟嘟囔囔:“知道了,我好好照,你可要看仔细点,别让我白举,很累啊。” 白光照到墙壁,楼梯间一下子明亮许多。 姜北也不急,悄悄吁一口气,舒缓自己不断加速的心跳,耐心地等着云驰的评价。 可当云驰再次俯身,更靠近她时,姜北霎时又不淡定了。 跟刚才光线不明的环境里对视,完全不一样。 因为靠的太近,灯光明亮,她的中度近视又恢复了正常功能,竟然能看清云驰的整张脸。 他的眼头像是鸟嘴微微下行,眼尾却像漂亮的鱼尾,高傲地上扬,他鼻子高挺如山脉,嘴唇薄情,嘴角又多情上翘,看上去像雪地刚成年的狼犬,野性中透着三分稚气,七分冷峻。 姜北脸上泛起潮热,鼓动的心脏变得更加疯狂,似要从胸口跳出,呼吸也不再受自己控制、频繁地吸进呼出。 云驰眼皮下压,瞳孔细微地动了动,透出桀骜与冷意。 在接触到云驰墨色眸子瞬间,姜北抵抗不住,下意识偏向一侧,不敢直视:“我、我算漂亮吗?” 糟了! 她在说些什么? 姜北慌张解释:“不是,我只、只是想、想早点结束,太、太近了……” “你五官乱飞,我怎么看得清?”或许是因为被逼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云驰表现得很心烦。 “对不起。”姜北闭上嘴,一动不动。 “眼睛别歪。”云驰说。 姜北“喔”了声,回正视线,可也不敢对上云驰的眼睛,只敢停留在他高挺的鼻尖。 这次,云驰没再说话,存在感极强的目光在她脸上巡视一番后,手忽然抬起。 姜北闻到一股淡淡的皂香,混着一丝薄荷和烟草味,耳朵触到冰凉的镜腿。 姜北抬眸,就见云驰的手指推了下眼镜鼻梁,将眼镜戴正到她脸上。 这回,姜北连云驰左眼卧蚕上、靠近下眼睑边缘的红痣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颗痣很淡,很小,不凑近看,几乎不会注意。 时间仿若静止,有种姜北说不出的感觉在空气周围漂浮,让人无端心神不宁。 姜北愣怔地看着那颗小痣,忘记说话,就连思想都停滞了。 云驰食指勾出眼镜鼻梁,又推回,像是在认真做比较,她戴眼镜和不戴,哪个更合适。 姜北怕云驰看不清,眼睛努力睁着,牢牢盯着他的那颗痣,直到眼酸。 就在姜北感觉眼泪都要掉下来时,云驰的唇瓣忽然动了动。 姜北看见他似乎说了什么,但声音太小,或者根本没出声,她只根据口型分辨出最后一个字。 “什么你?”姜北眨了下眼,酸胀的泪水啪嗒掉落。 身后的安诺见到这一幕,忙将云驰推开:“你做什么?她都被你吓哭了。” 姜北连忙抬高眼镜,揉揉眼睛:“我没有哭,是眼睛睁太久,酸出泪了。” 安诺无语:“你是不是傻?干嘛不眨眼。” 姜北不好意思说原因,只能沉默。 幸好,安诺就是顺嘴一说,没有继续追问。 听到两人对话,顺势站到一旁的云驰,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乐出声:“我说,搞笑女。” 姜北有点懵:“是这句吗?”口型不像啊。 见姜北不信,云驰笑声漫溢开来,震得胸腔颤动,而后逐渐带上一丝痞坏:“不然你觉得我说什么?” 姜北回忆刚才的口型,想了好一会儿,挫败地摇摇头:“我没听见。” “那不就得了。”云驰低笑一声,双手插进工装裤口袋,路过姜北身侧。 同样什么也没听见的安诺喊住云驰:“你干什么去啊?” “回去啊。陪你闹这么久,够了吧?再说……”云驰回头,撇了眼楼梯口,见姜北睁着眼睛,满怀期待地看着自己,嘴角忍不住勾了勾,“我又不打本校学生。” 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皂香,没得到答案的姜北失落地垂下眉。 安诺追上去,死缠不放:“你觉得她长得漂亮吗?” 云驰敷衍道:“不知道。” 安诺:“那你刚才看那么久,看什么?” 云驰:“不是你让我看的?” 安诺:“那你又说不知道。你是不是不想说?说话啊,你们男生会觉得她漂亮吗?” 云驰不耐烦地加快步伐:“没你漂亮,行了吧。” 安诺两步追一步地跟在云驰身后:“你这不是废话吗?当然没我漂亮……不对啊,你不是一直都说我最丑吗?你今天终于长眼睛了。” 这回,云驰索性连话都不想说了。 炸毛 等两人走后,姜北才注意到刘姨给她打了两个电话。 姜北连忙给刘姨回电话。 在确认姜北安全后,刘姨让姜北慢慢来,不着急。 姜北走向校门口,脑子里不自觉想起云驰的话。 没安诺漂亮? 那她是不是可以认为他觉得自己是漂亮的? 姜北晃晃脑袋,驱散自己的胡思乱想:“不对,不对,也有可能是不漂亮的。要么回去问问妈妈,可是妈妈一定会说她漂亮……” 姜北一路嘀咕,直到上车,脑子里还在想,她到底漂不漂亮。 “怎么了?遇到不会的题了?”刘姨问。 刘姨是雇佣工,从姜北、江如珩上小学起,就照顾两人的生活,后来因为江如珩说不需要人照顾,才只负责姜北一人,平时主要负责姜北的生活起居和上下学接送。 姜北是不怎么把刘姨当外人的,她问:“刘姨,我漂亮吗?” 刘姨发动引擎,说:“当然啦,你跟双双从小就长得漂亮。” 双双是江如珩的小名,平时他们家都这么叫他,虽然江如珩每次都假装听不见,但大家都叫习惯了,很难改口。 姜北凑近驾驶座,问:“那如果有人说我没妈妈漂亮,这个意思,是说我漂亮,还是不漂亮?” 见姜北睁着漂亮的大眼睛,是真心求问,刘姨微笑:“你妈妈可是上过全球F杂志百大美人榜榜首的,跟她比,就是放现在,都没几个比得过。要有人这么说,那肯定是说你漂亮。你会跟你们班差生比成绩吗?” “不会。”姜北实话实说,然后像是醍醐灌顶,猛然醒悟,“所以,他这个意思,应该是觉得我漂亮吧?” 刘姨问:“有喜欢的男孩子了?” 姜北退回后车座,抱起一旁花朵形状的枕垫,环在胸前,暗自偷乐:“是不太熟的同学。” “你妈妈没去过你高中家长会吧?你同学怎么突然把你跟你妈妈比较了?”刘姨不疑有他,自问自答,“喔,是在电视上看到的吧。你妈妈最近参加了部综艺,可火了,现在网上到处都是她的热搜,就连我身边的朋友都在讨论她,说她又温柔又漂亮……” 刘姨是姜北妈妈江丹青的狂热粉,当初来他们家面试,还差点因为这点被淘汰,后来听说在她的执着下,妈妈才同意给她一个月试用期。 这事姜北是听刘姨自己说的。 但自小学起,没人知道她和江如珩是着名影后江丹青的儿女,他们的家长会都是家里其他长辈来参加的。 刘姨是知道这点的,她这么说,大概是以为那同学只是把她跟一个热度高的女明星作对比。 姜北顺着刘姨的话搭了会儿腔,便抓紧时间休息。 姜北的家离学校10多分钟车程,她眯眼养神的功夫就到了。 雇佣的阿姨在玄关递上拖鞋,姜北换上。 客厅里,传来哒哒的声音,姜北定睛一看,就见“阿吉”和“小米”摇着尾巴,争先恐后朝她飞扑过来。 阿吉和小米都是流浪狗,刚出生,妈妈就被车撞死了。 姜北可怜两个小家伙,把它们带回家,养了8年。 阿吉、小米在姜北腿边围绕,卖萌撒娇求蹭蹭。 辛康盛坐在沙发看报纸,见到姜北,说:“小北,回来了。” 姜北蹲下身,摸摸阿吉、小米的头,唤:“辛爸。” 辛康盛不是姜北和江如珩的亲爸,在姜北1岁左右,她亲生父母就离婚了,她5岁时,江丹青才跟辛康盛再婚。 辛康盛放下报纸:“别急着上楼,先喝碗桂圆银耳汤,你妈妈中午特意给你做的,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要我监督你喝一碗。” 姜北如临大敌,忙推开要往身上蹭的阿吉,接过刘姨手里的书包,挡在身前:“辛爸,我今天作业很多,我先上楼了。” 说完,姜北也不等辛康盛回应,啪嗒啪嗒就往楼上跑。 阿吉和小米跟在姜北身后,互相比着,谁更快。 辛康盛见状,问:“今天还没上课吧?” 刘姨答:“是的,明天才上课。” 辛康盛明了。 一旁端上甜汤的佣人问:“先生,这个怎么办?要端上去给小北吗?” 辛康盛看了眼碗里凝固不动的甜汤,笑道:“不用了,端来给我吧,记得留一碗给双双,他爱喝。” 江丹青那糟糕的厨品就是被辛康盛和江如珩惯出来的。 刘姨对于偶像的厨艺也不敢恭维。 保姆车上。 一个留着“费雯丽”卷发,肤如凝脂,明眸皓齿的女人看了眼短信,笑意温柔。 “丹青姐,又是辛先生的短信吧?”助理蒋丽问。 江丹青说:“小北又不肯喝我做的汤,明明双双觉得很好喝啊。都是我肚子里出来的,怎么口味差这么多?下次我再试试别的。” 蒋丽干笑一声,暗自吐槽:您倒是正正经经地做啊。谁会红豆汤里加青葱、燕窝汤里放辣椒粉、桂圆汤里放芝麻糊……您到底是想给他们补身体还是毒身体呢? 虽然姜北也很爱妈妈,但难喝就是难喝,尤其是江丹青的独创新品,味道简直像来自地狱的食物。 “不知道妈妈今天又做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姜北停下笔,抵在下巴。 门外,辛康盛和江如珩路在姜北房门。 两人正在闲聊。 辛康盛说:“小北一回来就进屋学习了。” 江如珩应:“那我也回屋了。” “妈妈留的汤喝了吗?” “喝了,不过,妈妈做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那么稠?” “嗯~应该是淀粉加多了吧。” “噢,怪不得。” …… 桂圆银耳加淀粉? 姜北想象不出那味道,也不敢尝试,她收好复习卷,取了衣物,将阿吉、小米挡在浴室外。 洗完澡,姜北穿着水蓝卡通睡裙对镜吹头。 姜北的自然卷遗传自母亲,发量又多,不好好吹发偶尔会炸毛,不过她并不讨厌,因为这是遗传自妈妈的,就是平时要花时间打理。 姜北对着镜子,忽然想起晚上云驰那句话。 她动了动嘴型:“gao~xiao~nv~” “还是不对。”姜北模仿着自己看到的唇型。 前两个字她看不出明显不同,但最后一个字,她确定是不一样的。 姜北反复对着口型,实在想不到其他。 她使劲揉揉头发,不让自己再花心思在云驰身上。 因为没好好吹头发,第二天起来,姜北的头发炸了。 满头都是不服管教的碎发。 姜北冲出浴室往门外跑。 睡在床边的阿吉、小米被惊醒,见主人出门,俩狗迅速跟上。 姜北跑向辛康盛房间,辛康盛不在,又跑向江如珩房间。 刘姨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见三小只在房间跑上跑下,连唤都来不及,姜北已经进了江如珩的房间。 江如珩刚晨跑回来,正在浴室淋浴。 姜北敲了敲浴室门。 门透出一条缝。 江如珩露出头,问:“什么事?” “双双,我的头发……”姜北揪出一缕碎发给江如珩看。 体型较大的阿吉站门口“说明”,小米则悄悄溜进门缝。 “等着。”江如珩关上门。 几秒后,门又打开。 江如珩带水珠的精壮手臂递出一瓶发胶定型喷雾。 “谢谢双双。阿吉、小米,我们走了。”姜北接过发胶,带着阿吉和刚溜出来的小米一起离开。 江如珩关上门,打开淋浴开关。 花洒的热水与天空的雨水同时倾注而下。 “北儿,你这头发被雨淋的?”刚到教室的谢晓楠捏捏姜北梳得一丝不苟的丸子头。 姜北让开座位:“不是,是发胶喷多了。” 谢晓楠走到座位,放下书包,取出作文书:“这么硬,你是喷了多少?” 姜北用拇指比划了个半圆:“应该有这么多。” “你怎么喷这么多?” “不然碎发压不住,会翘起来。” “像上次静电那样吗?”谢晓楠好奇。 姜北应:“比上次还严重。” “有拍照片吗?” 姜北摇摇头:“怕迟到,没来得及。” “好可惜啊,你那个样子可爱死了。” 姜北:“……” 早读铃声响,陈子浩踩点跑进教室,差点撞上讲台的学习委员, 他灵活地转了个身,转到座位,叹道:“我操,北儿,你几天没洗头了?” 姜北拿起作文书立在桌面:“昨天刚洗的。” “你没冲干净吗?”陈子浩问。 “不是,是抹了发胶。”姜北解释。 “没见过世面。你一个男生连发胶都不用的哦。”刚还以为姜北淋雨的谢晓楠理直气壮地说。 陈子浩弹了下额前的短碎发:“我这头发,用啥发胶。林衡用还差不多。” 默默背书、额前长刘海垂下的林衡:“我也不用。” 姜北:囧。 几人还要再说,学习委员看着这边,出声警示:“早读了,别吵了。先自由读背作文素材,10分钟后,背诵《谏太宗十思疏》。” 没一会儿,教室里充满朗朗读书声、窃窃私语声、偶尔还有感冒擦鼻涕的声音。 早读结束前一分钟,陈瑄走进教室,将手里的一迭白卷放在讲台。 教室安静下来后,陈瑄笑咪咪地说:“要上厕所、要喝水的趁现在,5分钟后,做个摸底测试,看看一个暑假,你们还了多少知识给老师。” 众人一听,齐声起哄,但身体却忙不迭地跑去上厕所、接水。 姜北也拿起徐研送的水杯去接水。 (11班)和教师办公室中间配有一个洗手池兼直饮水口,6层楼,同个位置楼楼如此。 姜北到时,几个饮水口都有3、4个人在排队,只有一个,前面的人刚走,后面的人顶上。 姜北没有犹豫,赶忙排到了云驰身后。 云驰回头,视线往下,轻描淡写地看了眼姜北,又转回去接水。 撩拨 云驰拿的是一个全黑磨砂质感的水壶,形状有点像短脖子啤酒瓶,简约大气。 他慢悠悠地拧开瓶盖,接了水,又拧上。 姜北以为云驰要让开,便往前一步,没曾想,云驰又定了住。 姜北没注意,一脚踩在了云驰的球鞋鞋跟,她慌忙后退:“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你要走。” 刚接完水的顾思源注意到这幕,靠到墙上,等着看好戏。 云驰平时最讨厌两件事,别人碰他头发和踩他鞋,这妹儿竟然踩他最心爱的鞋子,她死定了。 但很快顾思源就傻眼了。 云驰只看了眼姜北的脚,单手漫不经心地耍着水壶,像调酒里的转瓶,语气微冷地问:“我洗杯子,不行?” “可以,你先洗。”姜北站在身后,慌乱地抓紧手里的杯子。 原本她想说,你慢慢来,我不急,但实际她挺急的,所以就省略了后面那句话,希冀着云驰能快点。 只是云驰一点儿没如她所愿。 3分钟后,其他队伍的人来来回回换了好几个,云驰却还在接水。 姜北见旁边又走了一个,犹豫着要不要换个队伍。 要不,还是换一个吧。 姜北看向云驰。 云驰灌了冷水,侧着身,举起水杯喝水,见姜北看他,嘴角轻扬:“很急?” 姜北如实说:“2分钟后要考试。” 云驰没想到姜北会这么实诚,又觉得她好像就是这样的,突然很想笑。 “阿驰,你好了没?你那水杯不就喝喝水吗,至于洗那么多次。”没好戏看的顾思源等得不耐烦。 云驰往水杯里加水:“你先回。” “快点。”顾思源催促,但没走。 姜北盯着水漫过云驰的手,提醒道:“水满了。” 云驰关掉开关,倒掉过满的水,拧紧瓶盖,将水杯放在水池边,开始洗手。 姜北微微叹息,视线从云驰的侧脸移向水下那双手。 清澈的水流划过手背凸起的骨节和青筋,手背宽厚,五指修长,充满安全感和攻击性。 姜北看得愣神的功夫,云驰忽然抬起手,指尖弹了下。 水花溅在姜北脸上,像走廊飘进来的潮湿水汽,冰爽清凉。 姜北回过神,看向云驰下眼睑那颗似褪色的浅淡红痣,然后往上,对上他闪着光点的漆黑眸子。 “抹那么多发胶干嘛?”云驰笑,痞痞的,有几分纨绔。 姜北窘迫:“昨晚洗头,把头(发)洗坏了。” 话一出口,姜北愣了下,随即补充道:“碎发太多,发胶抹少了没用。” 云驰眼底藏着显而易见的笑意,说:“走了。” 他说话时,不是对着姜北,而是对着顾思源,所以姜北没搭腔。 顾思源跟上:“这不是昨天堵阿洋那女的吗?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云驰:“昨天。” 顾思源:“扯吧你。什么时候见你关心女的了。” 云驰:“你管这叫关心?” “不然是什么?” “好奇,随便问问。” “那你刚才甩她水也随便甩甩的?” “手贱呗。” 顾思源:“……???” 别说顾思源,就连姜北也是懵的,但她来不及多想,接了水就跑进了教室。 还好,还剩30秒。 高三第一场考试以抱怨声结束,怨声在早操里加剧。 因为下雨,早操场地从室外转为室内,郑主任以优秀教师的身份,在台上发表老生常谈的演讲。 姜北身披绶带,站在郑主任身后,时不时侧头,仰望身旁江如珩看似随意、实则暗藏玄机的帅气发型。 江如珩直视前方,对姜北的目光视而不见。 “双双,你下次给我换个发胶吧。刚才排队,已经好几个人问我是不是没洗头了。”姜北嘴唇不动,话含在嘴里小声说。 江如珩姿势不变:“……” 见江如珩不答,姜北继续:“双双,你有听见吗?双双?双……” 江如珩:“别跟我说话。” 姜北微微仰头:“你看,我嘴巴没动,他们不知道的。” 江如珩看都不看:“你那头发,换其他的也一样。” 姜北语塞,耷拉下肩。 江如珩不动声色地睨了眼姜北,说:“下次我多买几种,你自己试。” 姜北刚想冲江如珩笑,就听他说:“忍着。” 姜北收起嘴角,看向台下密密麻麻的人头。 (11)和(12)班几个高个子男生排在队伍最后,无精打采,昏昏欲睡,还有一个已经睡沉。 顾思源问身边的麦泽洋:“他们怎么看起来一点儿不熟?不是说在谈恋爱吗?” “肯定搞地下情啊,难道光明正大给你看么。”麦泽洋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样。 顾思源认同:“像那贼孙风格。对了,你手机拿回来了吗?” 麦泽洋眉尾轻挑:“废话,昨晚就给我恭恭敬敬送回来了。” 顾思源调侃:“还有脸说,被一女的堵厕所,还要我们去救。” 麦泽洋臭屁:“我那是好男不跟女斗。不然对付她,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顾思源“呵”了声:“得了吧,是怕谢晓楠找你算帐吧。” 麦泽洋脸上挂不住,嘴犟道:“老子怕她?只有她被我欺负的份儿。” 顾思源“啧啧”两声,一脸不信。 麦泽洋为了留住面子,转移话题道:“阿驰,看啥呢。” 云驰看着瘦猴身后,带着几分玩味:“看地下情。” 顾思源:“???” 麦泽洋粗神经地说:“你这招够狠啊。” 云驰眉头微皱:“什么招?” 麦泽洋说:“你不是想去揭露那贼孙道貌岸然的丑恶嘴脸?” 云驰不屑地勾了下嘴角:“想多了。” 麦泽洋问:“那你盯着他们看干嘛?” “他早上还主动找那女的聊天,你什么时候见他主动找女的搭话了。还有那女的踩他宝贝鞋子,他竟然什么反应都没。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看上那女的了。”顾思源插嘴。 麦泽洋诧异:“什么时候?昨天我就觉得你不对劲,你不会真想挖墙脚吧?” 云驰食指叩叩脑袋,潜台词“脑子是个好东西”。 身后的陈瑄忍无可忍,规劝道:“你们几个,别再讲话了,一天到晚,什么话这么多。下次得让女生排这边,省得你们几个天天凑一块儿。” 麦泽洋嬉皮笑脸地卖乖:“别呀,我们这就闭嘴。” “要真能做到才好。”陈瑄司空见惯,自然不信,她拍了拍傅睿旭的背:“还有你,站着都能睡着,我可真羡慕你。为了你们几个少惹点事,我都不知道失眠多少晚了。” 傅睿旭眼皮翻动两下,努力睁眼。 陈瑄问:“晚上没睡觉吗?天天一有时间就打盹。” 傅睿旭声音还带着困意:“睡了,没睡够。” 陈瑄摇摇头,无奈地说:“都别讲了啊,再坚持会儿就结束了。” 没一会儿,嘴巴刚停的人,又闲不住了。 陈瑄在提醒3次后,也懒得再提醒。 她摸摸自己气闷的胸口,不再看那群气人的小鬼,转而撇向台上的姜北。 台上,姜北作为优秀学生代表继续演讲道:“放弃很容易。一句睡不够,记不住,基础太差,学不进去,压力太大……都能作为我们的借口。但这是不是因为我们达不到自己或他人的预期,所以选择对自己说谎?我曾看到一句话,说,借口就是谎言。我希望在座的每一位,都能尊从本心,不要对自己撒谎。如果你的内心有渴望,有理想,有目标,那就去奋斗,去努力,去实现。哪怕前方险阻重重,哪怕我们在奔跑的路上,哭得撕心裂肺,也请不要轻言放弃。我们,要哭着坚持,不要哭着退缩,要勇往直前,要努力奔跑,要跑得够快。然后,让风,替我们擦干眼泪。” 姜北停顿,做最后的结语:“我相信,在做题的日复一日里,我们都泛着光;在努力拼搏的高中岁月里,我们的能力,可以超越想象;在往后星光璀璨的未来里,我们虽生而平凡,亦可伟大结束。” 姜北声音不大,也没有激昂澎湃,但语气坚定有力,给人一种欣欣向荣,永不言败的执着与希望。 台下静声一片,随后有人带头鼓掌,其他人开始跟着鼓掌。 姜北致谢下台。 起初姜北还似波澜不惊、镇定自若,等到了台下,立即拔腿,小跑进队伍,排到了第一位谢晓楠身后。 谢晓楠转过头,双手搓揉姜北细滑的脸蛋,夸赞道:“北儿,你好棒啊。” 姜北眼睛弯起:“幸好没有忘词。” 谢晓楠放下手:“你准备了一晚,肯定不会出错的。” 姜北笑着“嗯”了声。 队伍后排。 麦泽洋看着姜北惊慌的搞笑跑姿,笑道:“不是,她怎么还两幅面孔呢?刚不还壮志凌云的样子么,怎么一下台就怂了。亏老子差点被她打动,打算回去做他个十张试卷。” 顾思源:“她这发型,适合放网上吗?别误会我们学校都忙得没空洗头。” 睁开眼睛的傅睿旭:“说的挺好的。” 云驰深邃的眼盯着姜北娇小的背影,倏地撑掌挡住嘴角的笑:“挺逗。” 麦泽洋、顾思源、傅睿旭齐齐看向云驰:? 他什么情况? 好梦?春梦算不算 一天下来,各科老师跟商量好似的,安排全是摸底测试,就连晚自习都不放过。 姜北提前半小时交卷出来,站在教学楼1楼楼梯口等刘姨来接。 雨珠串成间隔的水柱,沿着支柱蜿蜒流下,排水管道哗哗地吞水,还是赶不上水漫上来的速度。 地面蓄起一道小水池,在夜光下泛起漂亮的涟漪,人影碎在褶皱的涟漪里。 姜北取出手机,刚想拍照留下美景,就感觉身旁多了个人。 姜北侧头,微微上仰。 云驰穿着被夜浸深的蓝白校服,手上拄着把大黑伞,脖子挂着个头戴式耳机,浑身散发着松弛的散漫和冷漠的拽痞。 他立在姜北身边,问:“在等雨停?” “不是,我在等人。” 姜北想起早上云驰说的他们算熟人,心里泛起一丝甜,声音也不自觉带上轻快的愉悦。 伞尖在地上敲了两下,云驰撑开伞,举在前面。 雨水打在伞面上,在伞沿急速蓄起成串的水珠,淅淅沥沥,成帘坠落。 云驰手腕轻巧地转动,甩出一层漂亮的水花,说:“那我先走了。” 飞溅的水花在灯光下闪亮,却刚好避开了两人。 姜北瞳孔映着混入雨水的水花,应:“路上当心。” 云驰没说话,径自步入雨中。 姜北明目张胆地注视着云驰。 高大挺拔的身影似乎连暴雨都拿他没办法。 姜北忽然很想拍照。 心念一动,她已经不自觉按下手机的拍照快捷键。 姜北手机常年静音模式,就连震动都没有,按下快门的瞬间,无声无息。 姜北察觉这样不对,立时想要删除。 云驰背后却像是长了眼睛,猛地回头。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姜北视线逃无可逃,堪堪被逮个正着。 姜北心下窘然,有种做坏事被抓住的羞赧。 她做贼心虚,将手机快速藏进书包。 云驰好似没察觉姜北的异样,稀松平常地问:“等的人到了吗?” 姜北情绪稍缓,摇摇头:“她车撞了,要晚点到。” 云驰沉默一会儿,忽然退了回来。 姜北以为是自己偷拍被发现,手足无措地抓紧书包垂下的收紧带,看着云驰。 云驰从雨夜走来,收起伞,立在姜北身侧。 姜北疑惑:“你不走吗?” 云驰手指抵住伞柄,伞尖撑地,百无聊赖地转着伞:“我也想走啊,老天爷不让。这么大的雨,我一踩下去,鞋全湿了。” 姜北看了眼云驰脚上的球鞋,鞋面应是防水的,鞋跟也挺厚,照理说,没那么容易湿,不过今晚雨很大,云驰穿的是长款校裤,是容易打湿裤脚。 姜北将书包放到胸前,拉开链子,取出透明长款防雨靴套,问:“靴套要么?套上鞋子和裤脚就不会湿了。” 云驰停下转伞,睇她一眼,语气调谑:“你包里东西还挺全,那怎么没带伞?” “落教室忘拿了,其他人还在考试,我怕进去拿会影响到他们,而且等下刘姨会来接我,没伞也没关系。” 姜北拿着靴套,见云驰没说要不要,又问,“要么?” “要,你就给啊?”云驰漫不经心地笑,声音带点夏季雨天的潮热与沙哑。 姜北将靴套往云驰那儿送了送,答得迅速:“给啊。” 姜北以为云驰是担心她没有,又补了句:“我这里还有很多。” 云驰低头,视线锁在姜北脸上,手仍插在口袋里,没有伸出来的意思。 姜北靴套拿了半天,见云驰不要,默默收回。 姜北手刚动,就见云驰蓦地伸手,犹如盘旋低空、狩猎的老鹰,精准捕捉姜北退回的手腕。 手腕有灼热的体温传来。 姜北感觉自己是只被鹰卡住脖子的兔子,跟着心脏一起悬在高空。 她身体站得笔直,动也不动,茫然无措地看向云驰。 云驰屈身下压,缓慢地贴近姜北。 动作不像怕吓到她,更像故意吓她。 他桀骜不驯的俊颜蒙着一层阴影。 暗沉的眸子里,似有犀利摄人的锋芒射出。 自接触以来,云驰一直是好说话的,加上儿时滤镜,姜北便不自觉把他当成正义善良的人,此时,尽管他们之间相距一定距离,姜北仍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姜北怀疑是自己多心,讷讷道:“你抓错地方了。靴套在我手上。” 云驰嗤笑一声,声线偏低,隐约带着几分试探和不屑:“我开赛车,你玩儿童扭扭车,真有你的。姜北,你是真单纯还是装单纯,嗯?” 前面那句是什么修辞手法?姜北心里犯嘀咕,不过后面那句她听懂了。 “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考试考得不好?” 云驰幽深复杂的眼眸在姜北脸上探究,长久攫取姜北的目光,像无底的悬崖,暗不见底。 姜北感到心口又开始跟犯心脏病似的,急速跳动,她想缩手,却被云驰牢牢固住。 “你还要看多久?”姜北眼神羞涩地闪躲,避开云驰像要把人吸进去的眼神。 云驰浅浅沉沉地笑了几声,而后倏地抑制不住,大笑起来:“哈哈……” 姜北更加困惑。 不懂云驰的表情怎么比天气还多变,前一秒还阴气森森,下一秒又仿若破开乌云的阳光般晴朗。 “逗你玩呢。” 云驰一把松开姜北的手腕,任由她细滑的肌肤从掌心溜走,手指蜷曲,无意识地摩挲掌心的余温。 姜北呆愣。 云驰低低笑了声,弯下腰,从姜北手里接过靴套,顺势将伞递给她:“帮我拿下。” 姜北神经迟缓地应声“好”,接过伞。 云驰蹲下身,套上靴套,起身,取下耳机,说:“走了。” 姜北本以为云驰会来拿伞,主动递伞过去,可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云驰已然冲进雨中,疾跑而去。 姜北想都没想,赶忙撑伞追上去。 可云驰跑得太快,她才没跑几步,云驰的身影就被倾盆大雨吞噬,消失在雨夜漆黑的尽头。 姜北站在雨里,水浸湿她的运动鞋,她心急地喊:“你的伞。” 前方,漆黑的雨幕中,远远传来一句:“借你了。” 姜北这才反应过来。 云驰这是把伞借她。 姜北从书包里取出手机,解锁。 还来不及退出的照片撑满屏幕。 雨水像滑落的白线,落在漆黑的伞顶,沿着伞骨坠落。 云驰站在伞下,肩膀宽厚,双腿修长,完美健硕的倒三角身材优越挺拔。 姜北咬咬牙,按下了删除键。 他人这么好,她不能跟个偷拍狂似的。 姜北躺到床上,万分惋惜那张删掉的照片,倏地瞥见靠在书桌旁的大黑伞。 她爬起来,撑开伞。 是一把极简单的黑伞,但用料高级,做工精细,重量远比外表轻巧。 姜北模仿着云驰的样子,单手举着,将伞举在前面,转了转,转出一团黑色的花。 小米睁开眼,看了下姜北,又闭上眼。 阿吉被姜北惊动,冲着扰狗清梦的姜北骂骂咧咧。 姜北登时收起伞,对着阿吉嘘声:“阿吉,姐姐不玩了,你别叫。” 阿吉闭了声,窝到小米身边,伸了个懒腰,眼睛却盯着姜北,似乎在敦促她早点休息。 “知道了,知道了,姐姐也上床睡觉。”姜北笑着将伞放回原处,却听手机“嘀”的一声。 姜北拿起书桌上的手机。 手机一解锁就跳出一段文字。 “要不要我教你怎么用发胶?” 在这条短信上方,还有一条短信。 是姜北上次发给云驰,说不去操场的。 后来,姜北悄悄保存了云驰号码,留作纪念。 她以为这个号码永远也不会再传来信息。 姜北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11点59分。 姜北犹豫着要不要回云驰短信。 她的作息都是5点半起,12点睡。 最终姜北快速发了条信息,放下手机,爬上了床。 “我非常乐意接受你的帮助,但是可以明天再联系吗?我现在需要上床睡觉了,也祝你好梦。PS:谢谢你借我伞,早上我会带到学校还你。晚安。” 云驰躺在床上,看着一板一眼的文字,笑出了声。 好梦?春梦算不算? 跟我解释干什么,反正又不是跟我谈。 一场大雨,不但没将燕京的气温降下,反而以42度的高温,将“燕京烧烤天”送上热搜。 姜北、谢晓楠、陈子浩、林衡趁着晚自习开始前,蹲在操场旁的水泥路,围成一圈。 陈子浩手拿平底锅,将信将疑地问:“这能行吗?” 谢晓楠手指摸了下锅底,猛地缩手:“好烫。晒一下午了,应该可以。” 姜北双手撑着下巴,问:“为什么不中午来啊?现在地面好像没中午那么烫了。” 陈子浩、谢晓楠异口同声:“太晒了。” 姜北“喔”了声。 林衡取出一个鸡蛋:“可以了,把锅放上去吧。” 陈子浩将锅放上去,姜北负责倒油,林衡负责打蛋。 等一套流程做完,四人紧张且期待地盯着落入锅里的鸡蛋,看它会不会熟。 云驰、顾思源等人从室内篮球场出来,刚好看到“蹲坑”姿势的四人。 麦泽洋“操”了一声,火速跑向谢晓楠,挤到谢晓楠和陈子浩中间,问:“你们干嘛呢?” 谢晓楠推了推麦泽洋:“好挤,你过去点。” 麦泽洋推开陈子浩:“听见没有,过去点。” 陈子浩挪了挪步伐,往姜北身旁移动。 姜北见没人应麦泽洋,答:“我们在模仿网上的地面烤鸡蛋。” 姜北刚说完,忽觉头顶阴凉。 她头后仰,视线上移,就见云驰正站在身后,旁边还跟着好几个人。 云驰随意地扎着狼尾鲻鱼头,穿着短袖蓝白校服,袖子撸在肩头,露出肌肉饱满健硕的手臂,或许是因刚运动过,手臂上还盘虬着几根兴奋凸起的青筋。 他食指灵巧从容地旋转着篮球,低头俯视蹲地的姜北,神色兴味地问:“你们这些东西哪儿来的?” 姜北声音略显僵硬,答:“超市买的。” 云驰睨眼看她,狭长的眼底含着笑意,头顶,金光闪闪。 姜北被云驰后脑勺刺眼的阳光照得有些恍惚,忽听陈子浩喊她。 “北儿,你快看,好像真能熟。” 陈子浩兴奋的声音缓和姜北的紧张,姜北感兴趣地回头,看向锅里的鸡蛋。 此时,摊平的蛋白已经变白,隐约有2、3分熟的样子。 姜北忍不住惊呼:“真的能熟!” “北儿,你把你脚边的袋子给我。”林衡右手握着平底锅把手,向姜北探出左手。 姜北应:“好。” 地上有两个便利袋,一个装鸡蛋,一个装锅铲。 姜北不知林衡要哪个,干脆解开袋子,两个都推到他脚边。 林衡取出锅铲,翻动蛋白。 顾思源揶揄:“家伙还挺齐,连锅铲都买了。人才啊。” 林衡将鸡蛋翻了个面,说:“过奖。” 顾思源:“……我不是在夸你们。” 林衡推了下眼镜,好似没听见这句。 傅睿旭兴致勃勃地盯着锅里的蛋,问:“这能吃吗?” 姜北迟疑道:“可以吧。” 以姜北多年的观察,无论江丹青做的东西多黑暗,辛康盛和江如珩的身体从来都没出现过问题,所以对于这种纯天然、太阳能发热煮出来的东西,姜北自然认为只要熟了,是能吃的。 云驰拍停手里的篮球,蹲下身,靠近姜北后侧,说:“挪点地方给我。” 熟悉的气息夹杂着运动后汗味袭来。 灼热、暧昧、充满荷尔蒙…… 平常的一句话,因为距离太近,惹得姜北热红耳朵,姜北强装淡定,估摸着两边的间距。 窄得再容不下一个人。 姜北无奈,想不通云驰为什么突然要加入进来。 她抓着脚踝,蹲身往后退。 “喂。”云驰带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燥热、低哑、充满痞气和戏弄,“你再退就踩我身上了。” 湿热的气息吹动耳鬓的碎发。 姜北耳根微痒。 她回头。 只见自己与云驰身距,仅差3、4厘米,她的脚跟几乎要碰上他的运动鞋尖。 好近! 姜北脑子一懵,登时跳到一边。 “对、对不起,我没注意。” 姜北紧张地抓紧裸露在外的脚踝,磕绊道歉。 心脏犹如迷失的小鹿,慌乱不堪。 面颊被日光晒出暗红,变得更加滚烫。 云驰转着撑在地上的篮球,视线落在别处,漫不经心地问:“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姜北一听,问:“我为什么要故意踩你?” 云驰停下手里的篮球,视线掠过姜北的脸。 他轻笑,语气含着些许不真切的纵容:“真够呆的。” 说她矮,她认了,但是说她呆,她可是全校第一。 姜北为自己辩驳:“我还行吧。” “自恋倒是挺行的。”云驰揶揄。 姜北还想反驳,就听有人说。 “感觉还挺好玩,我也试试。” 有人开口,挤到陈子浩另一侧,陈子浩被迫朝姜北靠近。 这样一来,姜北和陈子浩的距离再次缩短。 偏在这时,顾思源不知为何,也蹲到姜北身边:“小学霸,也给我挪点地方。” 姜北应声“好”,估摸了下距离。 她和陈子浩的距离不够再加顾思源,只能朝云驰挪动。 姜北才挪一小步,就不动了。 突然间,多了两个高大健壮的人,空间本就不够,云驰还把篮球放中间,即使姜北再小个,也没地方挪了。 姜北看向云驰,商量道:“你能不能再过去点?” 云驰把篮球拨到身后:“你靠近点不就行了。” 姜北见有多余的空间,又朝云驰挤了挤,才勉强容下顾思源。 顾思源挤进,紧挨着姜北和陈子浩。 姜北手臂被挤扁,别说行动,连伸个手都为难。 姜北看向顾思源。 顾思源没看她。 不过姜北总觉得他好像在聚神听什么。 姜北又转向云驰。 云驰对上她的视线,眼底红痣鲜艳魅惑,狭长的眼型熏染着笑意和痞气:“怎么了?” 姜北摇摇头。 原本姜北心里犹豫要不要再往云驰那边过去,可再过去,就要挨上了,她决定算了。 贴着顾思源,她还能淡定,贴着云驰,她怕会得心脏病。 身体要紧。 就在姜北放弃时,云驰忽然后撤一步,说:“再出来点。” 姜北没想到云驰这么自觉,暗自松了口气,跟着挪出舒适的空间。 姜北退的同时,其他人也在退。 很快,4个人的小圈子就成了10来人的大圈子。 谢晓楠推了下挤着自己的麦泽洋:“你们当丢手绢呢。这么闲,都围这儿干什么。” 麦泽洋厚脸皮地说:“你要玩也行啊。” “这个还不能吃吗?”傅睿旭指着锅里的蛋,问“厨师”林衡。 林衡惊讶:“你真要吃?” 傅睿旭:“不然你们做起来干嘛?” 林衡:“我们只是做个实验。” 陈子浩:“为什么你也要加进来啊?” 顾思源“嘿嘿”两声:“凑个热闹。” 陈子浩拍了拍顾思源肩:“人才啊。” 顾思源挥开手:“滚。” 一时间,围着10来人的操场旁热闹异常。 有人等不及,直接取了鸡蛋,砸在地上,还有人在地面滚着一整颗鸡蛋…… 姜北也从林衡那儿接了个鸡蛋,手心撑着,放地面滚。 云驰双手搭在分开的膝盖,视线落在姜北脸上。 她的额角被晒出一层薄薄的汗,浸湿耳际蜷曲的碎发,有几根碎发贴在白净细滑的面颊。 蓦地,有股躁热冲向云驰的鼠蹊部,防不胜防。 云驰揉揉额前的刘海,挥散夜晚旖旎的梦境,声音微哑:“我的伞呢?又忘拿了?” 姜北侧头,樱桃般水嫩的唇张合:“拿了。” “那怎么不还我?想霸占啊。”云驰清咳一声,不自觉带上明显的调戏。 姜北没听出,焦急解释:“不是的。我前两天去你们教室找过你,他们说你请假了,所以我才没还。要么,我现在回去拿给你。” “你不烤你的鸡蛋了?”云驰眼珠下瞥,看向姜北掌心下的鸡蛋。 姜北滚着鸡蛋,说:“没关系啊,我鸡蛋放这儿,你帮我看一下。” 云驰:“……” “麻烦你了。”姜北以为云驰默认,便想起身,刚起一半,就被人按回原地。 云驰松开姜北背后的衣角,说:“晚自习后,拿着伞,在操场等我。” 姜北“喔”了声,看向用力扯她、差点把她后颈衣服扯掉的云驰,问:“你感冒了吗?” 云驰眼睛染笑,锋利的眼型多了几分皎皎明月般的柔和:“我还以为你这么迟钝,发现不了呢。” “是那天淋雨了?”姜北问。 “不然呢。”云驰倾身,单手撑着后侧的篮球,靠近姜北,故意压低声线逗她,“要不我传给你,说不定,我就好了。” 两人的距离猛然拉近,姜北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样只会两个人都感冒吧。” 听墙角听得津津有味的顾思源猝不及防,脚踝被摔倒的姜北踢了下。 姜北心里羞窘,快速撑立起来,同顾思源道歉:“对不起,我踢到你了。” 顾思源拍拍裤脚,极为大度地说:“没事,你别管我,你们继续聊。” 姜北“喔”了声,但也不知道继续聊什么,脑子仍在极速思考。 云驰是不是跟阿吉、小米一样,有贴人的习惯,不然怎么每次都不声不响就靠近她,吓她好几次。 “嫌弃我?怕我传染给你啊。” 发呆被打断,姜北回神,就见云驰眉头微皱,嘴角下沉,可眼底似乎又隐忍着笑意。 姜北分不清他是生气还是高兴,拍拍手上的灰,澄清道:“不、不是,是你靠太近了。” 云驰黑亮幽深的眸子在姜北脸上逗留,逐渐漫上几分轻佻与风流:“更近的时候,又不是没有过。” 姜北脸上颜色二次加深:“那天是你看不清才要近点,今天不用,所以不用靠这么近。” 云驰嘴角上扬,浪荡不羁地笑:“有跟别人更近过吗?” 姜北不敢看云驰勾魂的笑,低下头,耳根浸满红,应:“有。” 妈妈、小时候的双双,都亲过她的脸。 姜北感觉云驰身体怔了下,她不确定地偏头。 云驰脸上依然在笑,只是不知为何,姜北感觉他这笑不像刚才,并不开心,似乎还有些生气。 “姜北,挺能耐啊,成年了吗,就学人谈恋爱。”云驰痞笑着,声音轻浮又佻达,还带着一丝喑哑。 “我没有谈恋爱。”姜北说。 “跟我解释干什么,反正又不是跟我谈。”云驰似笑非笑。 姜北不知道该怎么接,心想。 难道云驰不支持早恋? 云驰似没趣,弹了下舌,托起篮球,起身。 他从姜北身后,踢了脚顾思源,冷声说:“走了。” 正听得上头的顾思源揉揉蹲麻的腿,问:“什么情况,刚不聊骚还聊挺高兴的么?你这家伙,最近肯定哪里……” 云驰将篮球扔向顾思源:“废什么话,不走就继续留这烤鸡蛋。” “不对劲。” 顾思源接住球,将没说完的补充完,见云驰径自走人,跟上:“得,走走走。驰爷,你最近火气这么大,是不是该找个妹子排……” 话还没说完,顾思源就被云驰投来的眼神震慑住。 姜北从没见过云驰露出那么吓人的眼神。 云驰眼型本就锋利狭长,生气时,上眼皮下压,就显得更加凶狠,加上极黑的瞳色,即使是夏日,日头正盛,也让人无端觉得寒森森的。 姜北双目睖睁,思绪恍惚。 云驰眼神骤然扫向她。 两人四目相对。 姜北慌乱避开,低头滚着鸡蛋。 这一举动落在云驰眼里,云驰不耐烦地“啧”了声。 随后轻飘飘、略微沙哑的嗓音降进姜北耳朵:“胆小鬼。” 姜北不敢立马回头,等脚步声离远,才悄悄转头,望向云驰的背影。 云驰被男生围绕,即使在北方众多高俏挺拔的男高生中,依然卓然不群。 几个男生勾肩搭背,说说笑笑。 姜北隐约还能听见几声“刚他们俩说什么悄悄话”、“驰爷对人那么凶干什么”、“我还以为驰爷动春心了”之类的话。 姜北担心又撞上云驰回头,看了一眼,便匆匆转回来,继续烤鸡蛋,心里有点失落。 原本还想着,这个鸡蛋要是能烤熟,就送他吃。 实验证明带壳的鸡蛋是考不熟的,所以姜北决定将鸡蛋改为感冒药。 晚饭时间,姜北顺路到医务室。 校医不在,却遇见了徐研。 徐研戴着口罩,见到姜北,问:“你身体不舒服吗?” 姜北说:“不是,我是来买感冒药送人的。” 徐研笑出声,坐到休息椅上:“没见过有人送感冒药的。校医不在,一起等下吧。” 姜北坐到徐研旁边:“你感冒了?” 徐研缓缓咳嗽,嗓子全哑地说:“嗯,昨天想着撑一撑就好,没想到今天反而严重了,只好来医务室看下。” 姜北看徐研面部发红,问:“我能摸下你额头么?你可能发热了。” 徐研笑了笑,略微倾身:“可以。” 徐研的刘海是偏长的,垂落在额头两侧,有时候从别人的角度来看,是有些挡眼睛的,但自高一起,徐研就一直是这个发型,所以姜北觉得她应该是习惯了。 姜北轻轻拨开徐研额前过长的刘海,手背贴住她的额头,另一手背贴着自己的:“你额头好烫,那个,要不打个电话给校医吧,我偷偷带了手机。” 徐研锐利的眼底盈着暖意:“不用了,我来蛮久了,校医应该快回来了。” 姜北点点头,收回手,撑在椅子两边,双脚伸直,轻轻碰着脚尖。 “那个人,杯子还你了吗?”徐研问。 姜北侧头:“没有,可能忘记了。” “搞不好,他不想还了。”徐研说。 姜北微怔:“这我没想过。不过也没事,我最近都在用你的杯子喝水,猫咪很可爱,用它喝水,心情都会变好。” “噗~咳咳……”徐研忍俊不禁。 姜北懵懂,不知徐研笑什么。 徐研没解释,说:“校医来了。” 姜北听见开门声,校医从门外走来。 “你们俩,哪里不舒服吗?”校医取来门口的白大褂套上。 姜北站起:“丁医生,徐研可能发热了,我是来买感冒药的。” 想亲 黄色镁光灯照在操场上,除了偶尔跑向寝室的高三学生,操场上空无一人。 姜北坐在石阶上,戴着耳机,手上拿着盒感冒药,脚边躺着一把黑伞。 她无聊地敲击着感冒盒,又抬手看了眼手表。 晚自习下课已经过去15分钟了,云驰怎么还不来? 姜北看了眼手机,里面有好几条她发给云驰的短信,但云驰都没有回复。 姜北想去云驰教室问下,又担心云驰来了会错过,以为她没来。 手机铃声打断耳机里的英语听力,姜北接通。 “小北,你那个同学还没来吗?”刘姨问。 姜北应:“嗯,刘姨,要不你先回去吧,等下我打车回去。” 刘姨:“那怎么行。要不我去你们班级问问吧。你这么等,也不是办法。” 姜北:“他不是我们班的。” 刘姨:“不是同学吗?” 姜北:“是隔壁班的同学。” “他叫什么名字。我先去问问。要是他不在,我们就先回去,明天还他也是一样的。” 姜北觉得刘姨说的有道理,应:“好,您就去12班,说找云驰。云朵的云,飞驰的驰。” “好好好,那我先挂了啊。” “好。” 挂完电话后,姜北见还是没有云驰的消息,决定再给他打个电话试试。 姜北按下通话键。 拐角处,云驰站在阴影里,单脚勾在前面,肩膀散漫地倚着墙。 他一手握着水杯,一手夹着根没有点火的烟。 口袋里的手机无声亮起,亮光透过校服口袋,照亮墙角。 云驰心烦意乱地转着指间的香烟,对来电置之不理。 其实云驰早就到了,只是不想出去。 自从下午听到姜北跟别人有过更亲近的行为后,云驰心里就堵着口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就是心里不爽,不爽到根本不想见到姜北。 可晚自习铃声一响,云驰就在等。 等姜北从教室门口路过,他想都没想,拿了姜北的水杯,便跟了过来。 原本云驰是打算姜北还他伞,他还姜北水杯,两人自此两清、再不相干,但到了这儿,云驰突然就改主意,不想还了。 两清个屁! 云驰烦躁地按着打火机开关,接连数次后,喷火口只跳出零星火花。 云驰暗咒一声,收起打火机,躲在墙壁后,窥视还坐在看台、傻傻等着的姜北。 姜北在听到语音提示后,挂掉电话,耐心等着刘姨那边的消息。 8分钟后,刘姨打来电话,气愤地说:“小北,他同桌说他早走了,你快别等了。你在哪儿?我现在去接你。” “走了?不会是错过了吧?”姜北为云驰说好话。 刘姨却不买账:“这人怎么这么不靠谱,走了都不知道说一声,连个电话都不打。” 姜北说:“也可能是临时有事,刘姨,你先去车上等我,我很快就来。” 刘姨知道姜北是想再等会儿,说:“那你快点,我去车上等你。” 姜北又等了5分钟,见云驰还是没来,收起耳机和脚边的伞,起身要走。 姜北刚下楼梯,就听身后传来云驰的声音。 带着鼻音、沙哑、似乎还有一丝不满:“这就等不了了,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姜北回头。 云驰从另一侧墙壁拐出,两手闲散地插在校裤口袋,姿态恣肆,透着股松弛从容的疏懒。 姜北喜出望外,上前两步:“我以为你有事不来了。” 云驰对上姜北闪亮的眸子,舌尖重重抵了下后槽牙,抑住胸口那股躁动夹杂喜悦的滋味,淡漠地问:“怎么?不怪我迟到吗?” 姜北笑,纯真又傻气:“没关系,我今天特意留了时间,可以等你半小时。” “……”云驰静默,有些不快地问:“那半小时后呢?” 姜北垮下眉,又倏地自我鼓劲,乐天地说:“那我只能明天再还你伞了。幸好你来了,要是再晚点,就要让你白跑一趟了。” 云驰是个极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所以他很难想象,怎么会有人先担心别人白跑,而不是埋怨别人让自己苦等。 云驰轻蔑地想笑,嘴角微微上扬又很快压下:“没见过你这么呆的。所以,我浪费多少时间了?” 姜北没反应过来。 云驰换个说法:“等多久了?” 姜北回神,看了眼时间:“算上现在28分钟。” “这么说,我还有2分钟。”云驰低声说。 一听时间所剩不多,姜北没再耽误,她递上伞和感冒药,诚心地说:“谢谢你的伞。还有,希望你能收下这个。” “我不吃药。”云驰没拿感冒药,也没拿伞。 姜北收回感冒药,依旧举着伞:“那……祝你早日康复。” 云驰眼皮下垂,睇了眼姜北清澈、泛着夜光的眼眸:“……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 姜北露出认真的神情:“我是真心希望你能早点好。” 云驰失笑:“算了,跟你当真,我才是傻子。” 他又痞气地说:“你不是想我早点好吗?换个方式呗。” 不知是不是云驰感冒没好,他的声音更加沙哑。 姜北手举得有点酸,想放,又怕云驰像上次那样抓她手,她喃喃:“你的伞,你要不要先拿回去?” 云驰依旧没有伸手的打算,嘴角噙起一抹坏意:“你还没回答我。答应了,我就拿走。” “可这是你的伞,而且我也不是医生,治不了感冒。”姜北小声嘀咕,又悄悄看了眼时间。 还有1分钟,今晚江丹青11点到家,姜北要提早回去跟辛康盛他们一起准备惊喜。 本来姜北想着还伞也就一眨眼的事儿,还完伞她还可以跟云驰多聊会儿,现在看来,是没希望了。 姜北的小动作和失望的表情落进云驰眼底,云驰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皮笑肉不笑地问:“你一直看时间,不会还约了其他人吧?” 姜北点头:“我……” 姜北话还没说完,便觉举着的手腕被人握住,随后脑子一阵天旋地转。 感冒药掉落在地。 姜北的身体被强行拽向云驰,顺着力道翻了个身,紧接着,节节后退。 突如其来的强悍力量,让姜北失去身体的控制权,她本能地抓住身边可以依附的支撑物。 姜北攥紧云驰蓝白短袖校服下的胳膊,触碰到他裸露在外发烫的肌肉。 不同于她的。 他是结实饱满,充满力量感的。 姜北手心仿佛被烫了下,想缩手,但身体的失衡,反而令她五指陷得更深。 云驰像拎小猫般,攥紧姜北手腕,冲动、凶悍、强势,将她直抵泥灰石墙。 姜北后背撞上坚硬的墙壁,拿伞的手被桎梏到头顶,禁锢在墙上。 姜北像小猫般“呜”了声,唇便被一只发热的掌心封住。 云驰漆黑邪气的双眸贴近,仅隔着眼镜,直逼姜北的瞳仁,令她无法避开。 “姜北,被人亲过么?” 云驰粗重的呼吸声,混着身上的皂香、透过指缝,传来潮湿与温热。 两人的鼻尖相碰。 姜北定在墙上,独属于云驰的气味,招呼都不打,便野蛮地入侵姜北身体。 姜北眼镜下的双目陡然睁大,瞳孔骤缩,脑子像是烧坏般,热得无法思考。 她松开云驰,条件反射地,用力捶向云驰的胸口。 云驰闷哼一声,手上用劲,胸腔低沉地震颤:“原来你也会打人啊。” 姜北只觉手腕的力量越收越紧,脑中闪过一道来自本能的警觉,隐隐约约,不甚分明。 云驰直视姜北。 过分好懂的纯洁眼神与海边男女嬉笑的亲密画面交迭。 厌弃又渴望的欲念在身体某处点燃,以燎原之势,直冲牢笼。 云驰唇贴近,几乎触碰到手背,冰凉的金属镜框和小巧圆润的鼻尖,阻碍住他的行动。 云驰情不自禁,抬手去拿姜北的眼镜。 姜北侧头闪躲,如受惊的小猫。 云驰手定在镜脚,视线落在姜北脖颈凸起的筋骨。 纤细、秀气、脆弱…… 云驰胸口升起一股夹杂酸楚的怒气,来不及细品,倏地烫手似的,松开姜北,后退一步。 他揉着胸口,笑得没心没肺:“放心,我不是要亲你。” 鼻尖还残留着云驰皮肤的温度与触感,脉搏和心跳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同频跳动,脑子更是一团浆糊,运转不动。 姜北僵硬地转过头,随后像静止的画布,圆溜着眼,盯着云驰。 姜北的表情困惑、震惊、羞涩……有种天然的呆萌,像是暗中观察你的小猫。 云驰只觉姜北可气又可爱,那股想狠狠亲上去的念头又冒了出来,体温也因为欲念而快速升温,弄得云驰浑身燥热。 云驰烦躁地快速扯动衣领,扇风降热:“把感冒过给你,我会好更快。” 云驰大概也知道自己这样是卑劣的,笑容带上点不自然。 姜北维持原来的姿势,拿黑伞的手仍自行高举过头,贴在墙上,模样说不出的喜感。 云驰嘴角无法控制地上扬,吊儿郎当地调侃:“这个距离就吓坏了?” 姜北没反应。 云驰自己都未察觉的醋意在胸口蔓延,他问:“没被人亲过么?真亲的话,应该不止这个距离吧。” 姜北嘴唇抿了下,但又很快吓得连抿唇都不敢。 云驰见姜北依旧一言不发,声调虚张声势地上扬,带上点狠劲:“撞傻了还是撞疼了?” 姜北嘴巴细微地动了动,终究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云驰被姜北弄得无所适从,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 他指缝梳进刘海,粗暴地揉了揉,耳根在晚风中愈加发烫:“你给点反应行不行?” 姜北脑子的每个神经细胞变得极度迟钝,耳朵像是拉响警报,嗡嗡作响,几乎听不清云驰在说什么。 软的不行,云驰开始来硬的。 他张口恐吓,依旧是那种懒洋洋,带点痞坏的语调:“你再不讲话,别怪我真亲了啊。” 姜北也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她应该是什么反应,在她用理智去分析前,嘴巴已经代替她发言:“那我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云驰恍神,短暂瞬间后,撑着额头,笑得不可遏制:“哈哈……” 姜北暗自咬舌。 为自己的胡言乱语。 时间如沙漏一点点滴落。 云驰笑够后,停下,向前一步,声音说不出的柔情,跟沾了蜜般。 “我真服你了。” 云驰两掌撑着墙壁,把姜北困在身前。 姜北一动不动,身体仍维持刚才的姿势,严丝合缝地贴着墙壁,恨不能把自己像海报一样钉上去。 云驰自上而下,与姜北对视数秒,背光昏暗的环境里,脸上如蒙一层黑纱,让人看不分明。 云驰情不自禁,耐心地、犹如对待受惊猎物般,缓缓挪手。 姜北倏地抿紧嘴唇,偏头,整张脸犹如刚下过油锅。 炙热、滚烫,连呼出的气息都灼热无比。 云驰喉咙滚动,只觉口干舌燥。 原先想要抚向芳唇的手,探向别处。 云驰用力抓紧伞,声音沙哑:“撒手。” 姜北惊吓过度,仍紧紧攥着伞柄,一时没做出反应。 云驰压低声调,又重复一遍:“把手放开。” 云驰的声音因为感冒,像开了重低音特效,磁性沙哑,还带回音。 姜北被声音震得张开五指。 伞从手里移开,被彻底掌控在青筋凸起、修长有力的手掌里。 云驰接过伞,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感。 像高温冲泡的柠檬蜂蜜水,酸酸甜甜的,又有点苦涩。 云驰后撤,拉开一定距离,捡起感冒药,放在自己脚边,语气又恢复往常的散漫与痞劲。 “感冒药留给你,伞我拿走了。” 姜北看着云驰转身离开,趁着他没注意,悄无声息地将脚跟往前挪。 她后背依靠在墙上,支撑紧张到发抖的双腿。 出息点,别抖啊! 姜北握拳,在大腿外侧敲了敲。 “哦,对了。”云驰走没几步,骤然回头。 姜北手僵在腿侧,紧张地盯着云驰。 云驰握拳,遮挡嘴角的弧度,故意大声清嗓子,说:“刚才那个是治感冒的祖传秘方。你可别想歪了。你想亲爷,爷还不乐意呢。” 这回,姜北更加不知所措了。 云驰望着姜北呆若木鸡的模样,嘴角上扬又放下,上扬又放下,直到能控制面部肌肉后,才说:“走了。” 说完,云驰像是想起什么,大步往回跨。 姜北只觉浑身神经再度被吊起来,身体重新贴回墙壁。 云驰走到墙角,弯身,侧头看姜北,跟防贼似的。 姜北瞪着云驰,心里默念。 她才不偷呢。 云驰自然没听见姜北心里的话,他侧过身,背挡住姜北的视线。 然后,他在墙壁处,快速捡起一个东西,挡在身前。 因为被云驰挡着,姜北完全看不清云驰手上的东西,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不过,她也无暇看清。 在她分神时,云驰又一次回头,看向姜北,语气有些阴阳怪气,又有些得意:“超过30分钟了。你迟到,那个人应该不会生气吧?” 姜北心里一凛,但仍呆在原地没动。 云驰满意地看着姜北的表情变化,甩着手中的伞,朝校门口走去。 很快,操场只剩姜北一人。 刘姨的电话再次打来,姜北取出。 还没接通,就被手表里的时间惊到。 姜北这才发现,自己耽误太多时间,要赶不上江丹青的惊喜派对了。 姜北快速捡起地上的感冒药,小跑向校门口。 姜北一上车,就放下感冒药,拿出手机上网搜索。 “感冒传给别人就能好吗?” “治疗感冒的祖传秘方,嘴对嘴。” “感冒通过什么传染给别人?” …… 刘姨见姜北一上车就盯着手机,问:“小北,你伞呢?” 姜北抬头,说:“还给同学了。” “你那个同学来了吗?” “嗯,来了。” “他有没有说为什么迟到啊?有没有向你道歉?”刘姨问。 姜北放下手机:“我没问。我想他应该是有事耽误了,不然也不会来了。” 刘姨略微不满:“你这个同学,借你伞是好事,但是让你还伞等这么久,怎么连句道歉都没有。” 姜北替云驰解释:“刘姨,你别怪他了。他那天借我伞,自己没伞,淋雨感冒,还请了两天假,耽误了两天功课。这样比起来,应该是我跟他说对不起。” 刘姨火气稍减:“这、一码归一码。今天迟到,就是他的错,再说,他这么大人,怎么不知道照顾自己。” 姜北知道刘姨是心疼自己,于是说:“我也不会照顾自己,如果没有您照顾我,说不定我比他还可怜。” “你啊,谁教得这么油嘴滑舌。”刘姨笑容洋溢,十分受用,气好像也消了。 姜北真诚地说:“我才没有,我说的是真的。” 刘姨乐呵呵地说:“好了,你最懂事了。你休息会儿,到了我叫你。” 姜北扬起笑:“我不困,我再看会儿手机。” “好,那我开稳点。” “谢谢刘姨。” 说完,姜北取来花朵抱枕抱在胸前,继续查找资料。 【感冒传染给别人就能好吗?】 【解答:这种说法是没有科学依据的,但经常有人会迷信老一辈的说法,误认为把感冒传染给别人,自己就能好,这种做法是不科学、不道德的……】 【治疗感冒的祖传秘方,嘴对嘴。】 【解答:治疗感冒的小偏方……】 【解答:治疗感冒的民间偏方……】 姜北没找到云驰家的祖传偏方,于是改搜另一个问题。 【感冒通过什么传染给别人?】 【解答:传染途径主要是飞沫传染,比如打喷嚏、跟感冒的人同居一室、一起吃东西、接吻……】 在翻了10多分钟车程的资料,又把白天和今晚的事理了一遍又一遍后,姜北终于得出一个结论。 云驰同学,这种迷信的偏方信不得啊。 惊喜 江丹青回到别墅区,从车上下来,跟蒋丽和司机告别后,按照平时的密码开锁进门。 980099 “嘀~”密码错误。 江丹青眉头蹙起,又输了一次密码。 门仍旧没开。 江丹青按下可视门铃。 没两秒,姜北便出现在屏幕上。 江丹青一看姜北的cos装扮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笑道:“小北,你们又在闹什么?” 姜北戴正来不及戴好的英伦方格侦探帽:“妈妈,我们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藏在这个房子里,你需要靠自己去找到它。” 江丹青故意附和:“那我要怎么做呢?” 姜北兴致勃勃地比了个“三”的手势:“我们会出三道题,只要你解开了,就能找到我们准备的礼物了。” “这么麻烦啊。”江丹青露出为难的神情。 姜北急忙说:“很简单的。” “可是我已经很累了,能不能直接送我。”江丹青卖惨。 姜北一听,有点心软,她回头看向戴着假胡须、“波洛”打扮的江如珩。 江如珩摇头,幅度不大,但意思明确:不可以。 姜北转过头,大声说:“不可以。” 随后,她声音突然弱下去:“但是我可以给你作弊。” 江丹青眼底闪过得逞的笑,说:“好吧。” 姜北原是要出另一道题,听江丹青喊累,临时改了主意,她对吠叫的阿吉比了个嘘的手势,才说:“请听题。请说出斐波那契数列,前六位数。提示,每个数字都是前两个数字的和。” 江如珩站在身后,见跟原先的题目不同,哑然失笑。 不过就算这样,他们的妈妈也不会知道答案。 果然,江丹青认真思考了下,答:“314314?” 姜北胸口比叉,摇摇头:“错误。妈妈,你那是π,而且后三位还错了。” 门外的江丹青佯装思考后,直接放弃:“宝宝,答案是什么。” “这已经很简单了。”姜北苦恼。 “宝宝,妈妈连你说的那个匪什么数列,是什么都不知道,哪里知道答案。” “斐波那契数列。”姜北纠正。 江丹青说:“不是说会帮妈妈作弊么,你直接告诉妈妈答案吧。” 姜北扶了下有点大的帽子:“可我已经帮你作弊了,我出的题目已经比原来简单了。” 江丹青:“……” 姜北再次提示:“每个数字是前两个数字的和,那么第一个数字是什么呢?” 江丹青无可奈何地笑出声,继续猜:“那123456?” 姜北扶额,认真地说:“不对,妈妈,你再认真想想。” 江丹青:“有对的数字吗?” 姜北考虑了会儿,点头:“第一个对的。” 江丹青随口一说:“112345。” 姜北眼睛一亮,忍住心里的雀跃。 见姜北神情,江丹青估摸着自己应该离正确答案不远了,她刚想再试,江如珩出声阻止:“妈,你这样试要试很久,不如你拿万能卡来换密码,怎么样?” “当然不行。”江丹青笑,“不过可以用旅游卡换。” 江如珩犹豫片刻,料想再这么墨迹下去,游戏都没意思了,于是同意道:“那好吧,密码是112358。门锁密码144144。” “哎呀,就差一点,早知道不答应了。”江丹青为自己的失策惋惜。 姜北捂着嘴偷笑。 江丹青边开锁,边问:“为什么两个答案不一样?你们这解谜游戏设计得怎么还跟别人不一样。” 门一解锁,姜北抢先打开门,迎进江丹青,说:“因为我改了题目,原题是斐波那契数列第12项数字是多少。” 江丹青摸摸姜北蜷曲肩头的发,笑:“宝宝,下次能不能问点妈妈擅长的,比如《乱世佳人》的主演是谁,《音乐之声》的主题曲怎么唱之类的,或者问点娱乐圈里你感兴趣的事儿都行。” 姜北点头,认真地应:“好。那我下次上网找找。” 江丹青讪笑:“也不用找得太认真。” 三人俩狗沿着地上的路标往前,直到客厅二楼楼梯口,被一条红色彩带拦住。 江丹青抬头,就见老公辛康盛穿着正装站在二楼。 江丹青眉眼温柔,笑问:“这回又是什么题目,事先声明,这次可没有卡片换了,你们可别出太难的哦。” 江如珩给姜北示意了个眼神,说:“不难。” 姜北得到指示后,从侦探服里取出一张卡片和一个手机,递给江丹青:“请解出下列魔咒的意思,可以翻查手机里的字典。” 卡片上写道:“很久以前,有一个英俊的国王被邪恶的女巫锁在塔上,国王许诺,只要有人能从女巫手上救出自己,他将赠送一大笔宝藏给拯救他的勇士。现在,美丽善良的女士,请你破解女巫的魔咒,救出可怜的国王。” 卡片下还写有女巫的魔咒。 “-.-/../.../.../-../.-/-..” 江丹青:“……” 她怎么养了这么俩娃。 江丹青看向辛康盛:“老公。” 辛康盛握拳咳了一声:“是摩斯密码,把符号……” 话还没说完,江如珩打断:“国王不能给提示。” 辛康盛冲着江丹青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好在,江丹青不笨,很快就解出了答案。 女巫打扮的刘姨剪掉彩带,说:“您可以上楼去亲吻您的国王了,这是第三关。” 江丹青跑向辛康盛,姿态仍犹20来岁的少女:“辛先生,我可以亲吻你吗?” 辛康盛俯身:“当然。” 站在一楼楼梯口的姜北眼前一黑,视线被江如珩的手掌挡住。 姜北偷偷拨出一条缝,又被合上:“双双,你别挡着我眼睛呀。” 江如珩:“少儿不宜。” 姜北嘀咕:“可我是姐姐。” “那也不行。”江如珩冷冷地说。 姜北便只能任由江如珩挡着,不过,看了父母的Kiss后,姜北更确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 云驰今晚果然只是想把感冒传给她,不然怎么连嘴唇都没碰到呢。 不过,云驰的嘴唇会是怎么样的呢?也跟手心一样是热的吗?还是跟下午的眼神一样,是冰冷的。 姜北想着想着,突然回神,满脸通红! 她在想什么?! 怎么能这么色?! 竟然想亲云驰! 江如珩感觉掌心底下的脸温度骤然升高,他低头,就见姜北脸色发烫。 江如珩面无表情地说:“早说了,少儿不宜。” 姜北面色暗红,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南无阿弥陀佛。” 绝育的阿吉和小米蹲在姜北身后,甩着尾巴,一副无欲无求的狗脸,丝毫不为眼前的“景色”所动。 礼物藏在辛康盛和江丹青的主卧,两人秀完恩爱后,早早回了房。 姜北和江如珩也在帮忙收拾完房间后,各自回房。 回房后,姜北洗完澡,换回睡裙,打算将今天刘姨拍的一张照片换成头像。 她刚拿起手机,便呆住了。 手机上竟有2个未接电话和8条未读消息。 全是云驰发来的! 姜北看了眼短信。 今天11:15 “到家了吗?” 今天11:20 “还在约会?” 今天11:23 “跟谁在约会?谢晓楠?” 今天11:25 “没看到短信还是不想回?” 今天11:26 “喂,再不回我,我可要打扰你约会了。” 中间是未接来电。 今天11:28 “我有急事找你,看到速回。” 今天11:28 “很急!!!” 今天11:29 “该死,你约会就不能放一放吗?都说有急事了。” 又一通未接电话,然后就没了动静。 糟了!云驰从来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今晚一定是有很急的事,她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没看到呢。 姜北心下大惊,想都没想,立即拨回电话。 电话刚拨通,那边就挂了电话。 姜北看了眼时间,已经11点43分。 姜北想,云驰该是睡了,或者急事已经解决了? 姜北发了条信息:对不起,我刚刚手机放房间,没有看到,你有什么事吗? 姜北等了2、3分钟,见那边没有动静,又打了个电话,但依然被人挂断了。 云驰发来一条信息:没事了。 姜北舒了一口气,回:那就好。 短信那头,云驰拿着手机,心里暗骂:好个屁。 他看着手机里不堪直视的信息,捂住眼睛,暗自咬牙:操!自己今晚简直像被鬼附身了。 姜北见没事,换了头像后,放下手机,便打算睡觉。 话说起来,自从上次云驰主动给她发信息,说要教她用发胶,她回复后,云驰就没再提起,难道是忘了? 第二天起床,姜北第一眼就是跳下床,跑去书桌看一眼手机。 幸好,没电话也没消息,什么也没有。 姜北撸撸头发:“原来是做梦啊。好可怕。” 姜北想起梦里云驰阴沉着脸,眼神如冰刃般,凶悍地把她举高,按在墙上,厉声质问她为什么不接电话,也不回信息,身体猛地一抖嗦。 姜北刷着牙,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云驰明明不是那种人。 “小北,双双,新学期过得怎么样?在学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吗?”早餐长桌上,江丹青夹了个包子,边吃边问。 姜北看向江如珩,想着要不要说江如珩被亲了的事情。 江如珩率先开口:“小北开学那天头发炸了。” 姜北点点头:“是的,我用了发胶后,还有好些同学问我是不是没洗头。” 江丹青拿起玉米,尝了口,笑道:“我记得,你们学校每年开学典礼都会做视频放网上吧?” 姜北说:“有的。在学校官网上。” 江丹青兴趣盎然:“那我等下可要好好看看。” 姜北摸摸今天顺滑头发,没说话:反正就算不让妈妈看,她也会去看。 江丹青又问:“除了这个,最近是不是交了新朋友?” 姜北想了想,点点头:“应该是朋友,之前不太熟,最近有聊过几句,上次下雨,他还借我伞了。” “那他人还挺好的。你昨晚还伞有好好谢谢对方吗?”江丹青说。 姜北看向辛康盛。 辛康盛敲了敲鸡蛋:“不是我说的。” 姜北又睇了眼事不关己的刘姨,答:“他上次淋雨感冒了,我给他买了感冒药,不过他没要,他说他不吃药,我又拿回来了。” 江如珩问:“是谁?我认识吗?” 姜北战术性地喝了口白粥,沉默:你不仅认识,你还亲了人家娃娃亲对象。 “我认识?”江如珩再问。 姜北支支吾吾:“啊,嗯。” 江如珩皱眉,心里隐约觉得这个人自己不会喜欢,他问:“叫什么?” 姜北:“……” 见姜北躲躲闪闪,不想说,江丹青解围道:“双双,你别总说小北,你呢?最近没发生什么事情吗?” 江如珩还想追问,但见江丹青替姜北说话,便打了住:“上次摸底测试,我抒情文只得了37分。” 江丹青无语,从儿子那儿套话总是比女儿那难。 她又问:“除了学业上,没其他的事吗?” 姜北拼命吃东西,管住自己的嘴,看样子,双双是不想说的。 “没有。”江如珩放下碗筷,“我吃饱了,先走了。” 江丹青对逃离的江如珩叮咛:“骑车注意安全。” 她又转向姜北:“小北,双双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 姜北从碗里抬起头:“是吗?跟谁?” 江丹青:“……妈妈是问你。” 姜北略微失望:“双双不让我在学校跟他说话。” 江丹青叹了口气:“那你新交的朋友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想让双双知道?” 姜北老实回答:“双双好像不太喜欢他。” 江丹青问:“为什么?” 姜北想了想:“可能因为他成绩不好吧。” 江丹青忽地转移话题:“……那你呢?喜欢他吗?” 姜北给地上的阿吉、小米各喂了口肉包:“嗯,喜欢的,他人很好。” 江丹青被姜北的坦白弄得无所适从,她甚至分不清姜北口里是哪种喜欢,她问:“是像晓楠那样的喜欢,还是不一样的喜欢?” 姜北为难地皱眉,看着江丹青,又看看辛康盛。 应该是不一样的,但是她不想说。 辛康盛剥着蛋壳,圆场道:“我们小北还没开窍呢。” 江丹青轻叹一口气:“两个孩子,一个太迟钝一个太冷,老公,你说是不是跟我那时候心情不好有关?” 辛康盛将剥壳的水煮蛋放到江丹青盘子:“孩子还小,不能要求太完美。” 江丹青笑逐颜开:“那倒是,我们家宝宝已经很优秀了。” 不要了 炎炎夏日,梧桐树上夏蝉鸣叫,教室内的风扇咯吱咯吱响个不停。 晚饭后,姜北将便利店买来的冰块倒入水杯,又加了几片薄荷和柠檬,看着谢晓楠。 谢晓楠坐在位置上,手上结魔法印,时不时发向窗外:“下雨,下雨,下雨……” 姜北看了眼万里无云的天空,叹了口气:“要是你的魔法再灵点就好了。” 谢晓楠停下“施法”:“为什么教室不让装空调啊?!” 陈子浩像路边纳凉的老狗,趴在桌上:“说是学校线路老化,负荷不起这么多教室的用电。” “真是百年老校啊。”谢晓楠拿腔拿调地哭诉。 姜北被逗乐,取了块冰,放谢晓楠手上:“给,降降温。” 陈子浩摊开枕着脑袋的手:“北儿,我也要。” 姜北也给陈子浩拿了一块,顺便问林衡:“林衡,你要么?” 林衡练着字帖,推了下眼镜:“心静自然凉,我不用了,谢谢。” 姜北收起点心盒里的冰块,轻轻搅拌水杯里的柠檬。 谢晓楠看向姜北的杯子,问:“云驰那家伙怎么还没还你杯子?” 姜北说:“可能忘记了吧。这个杯子也一样。” “这个是很可爱,但是太小了,你一天接水、泡柠檬要来回好几趟。”谢晓楠拿冰涂了涂滚烫的脸,“我让麦泽洋去帮你拿回来吧。” 说完,不等姜北应,谢晓楠就朝后门进来的麦泽洋喊道:“麦泽洋。” 麦泽洋吃着冰棍,懒洋洋地往座位走,见谢晓楠叫他,笑嘻嘻地应:“咋了?小元。” 姜北连忙阻止:“不用了,没关系的。” “那怎么行,有借有还,再借,咱就不借了。”说着,谢晓楠冲麦泽洋招手,“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麦泽洋叼着冰棒,三两步就跑来了,来时还看了眼赖皮狗一样、手伸到前面座位的陈子浩。 麦泽洋猛地拍开陈子浩的手:“睡就睡,你手搁哪儿呢?放回去。” 陈子浩收回手,委屈道:“我哪儿得罪你了,怎么睡个觉都要被打。” “你手都快伸到这妹儿身上了,我不得拔刀相助。”麦泽洋指向姜北。 姜北歪头,眼神困惑:“他手伸的是小元的座位。” 麦泽洋眼神凶狠:“那更不行了。” 谢晓楠才不在意手伸哪儿,又没碰到,还有好长距离呢,她揶揄:“你管好宽啊,马路都是你家的。” 麦泽洋瞬间变脸,嘻嘻哈哈地说:“可不是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华星路那儿现在就是我们家在修。” 麦泽洋家是搞建筑工程的,经常承包政府项目,真要说,还真有很多路是他们家修的。 谢晓楠被噎,转回正题:“你少扯皮,我跟你说正经的。” 麦泽洋:“我什么时候不正经了。” “你再打岔就回去。”谢晓楠气结。 “得得得,说吧,啥事。找我有事还这么凶。”麦泽洋嘀咕。 姜北忍不住笑出声,谢晓楠看了眼姜北,继续说:“你帮姜北去云驰那儿,把水杯拿回来吧。” “什么水杯?”麦泽洋咬着冰棒。 “就上次被他拿走那个,这么大,粉色盖子那个。”谢晓楠比划着。 麦泽洋想了想,顿悟:“还没还呢?这都多少天了。行,妹儿,交给哥了,哥这就去帮你要回来。” 姜北被麦泽洋拍了拍肩头,肩膀有点重,她悄悄往里挪了点:“谢谢你了。” 姜北原以为拿个水杯应该很顺利,可10多分钟后,麦泽洋空手而归,手背还红了一块。 谢晓楠问:“水杯呢?” 姜北也看向麦泽洋,只见麦泽洋把手背往谢晓楠面前一送:“老子挨打了没看到吗?” 谢晓楠看了眼:“看了,水杯呢?” 麦泽洋早就知道谢晓楠是个没良心的,伤心欲绝地收回手:“他说谁的杯子谁去拿,还说要丢了咋办。就这么点路,我能丢?” 谢晓楠问:“说就说,那他打你干嘛?” 姜北在一旁点点头。 麦泽洋见谢晓楠肯关心自己,脸上又恢复笑容:“说我摸他大腿。” 这下,其余几人全都精神一振,不约而同地看向麦泽洋。 麦泽洋一惊:“操!你们什么眼神,我,性别男,爱好逗谢小元……” 话音刚落,麦泽洋就惨叫一声。 谢晓楠掐住麦泽洋的手背,恶狠狠地说:“这我爱好。” 麦泽洋自然地握住谢晓楠的手,嬉皮笑脸地说:“放、放、放,我开玩笑呢。” 谢晓楠甩开麦泽洋,圆眼怒睁:“然后呢?” 麦泽洋揉着手,继续说:“我说拿杯子,他坐桌子上玩球,没空理我,让我自己拿。我特么手刚往抽屉伸,水杯都没碰到,就被他拍开了。” 陈子浩一脸胡涂:“是我理解能力不好吗?我怎么听不懂?为什么一会儿要北儿拿,一会儿又让你自己拿?” 麦泽洋没好脸色地说:“你不用懂。” 姜北看看谢晓楠,又看看麦泽洋:她也没懂。 谢晓楠说:“我也不懂。你说清楚点。” 麦泽洋拉过旁边一张空椅子,摆出说书的模样:“这还要从我到12班说起,话说我一进他们班……” 谢晓楠打断:“长话短说,谁要听你念经啊。” 麦泽洋笑道:“就是我没说清楚拿谁的。我进去,他们正在玩投篮呢,我就呆那儿玩了会儿,后来云驰问我去干嘛,我说拿水杯,他就让我自己拿,然后老子就被打了。后来他问我拿他水杯干嘛,我说我是拿姜北的,他就说了刚才那句话。” 说着,麦泽洋转向姜北:“我也想帮你拿回来,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就只能你自己去拿了。” 姜北基本没怎么去过(12)班,也就几次找郑主任问题的时候,站门口等人。 现在让她去,她担心碰到江如珩,即使不在(12)班,她也知道江如珩和云驰关系不好。 姜北摇摇头:“不用了,还是等下次见到他,我再问他要吧。” 麦泽洋两手一摊:“行。” “当然不行了,干嘛委屈自己。”谢晓楠擦擦手,拉起姜北,“走,我跟你一起去,别怕,咱们要回自己的杯子怂什么。” 姜北拦住谢晓楠,给她使眼色:“要不,晚点。” 谢晓楠反应一秒,问:“你是不是怕……?” 姜北拼命点头。 谢晓楠心领神会,她松开姜北,对麦泽洋说:“你让云驰晚自习后晚点走。” “北儿怕什么?隔壁班那个云驰吗?不过那人看着是挺拽的,要不我跟林衡陪你们一起去。”陈子浩说。 林衡放下钢笔:“我没意见。” 谢晓楠说:“不用了,我陪着就行。” 麦泽洋紧跟着说:“用得着你们么,我陪着就行。” 话是这么说,不过晚自习后,陈子浩和林衡依然决定陪姜北一起去隔壁班。 姜北在谢晓楠打探完情报,确定(12)班基本没什么人后,才做贼似的地往隔壁班走。 隔壁教室就跟谢晓楠情报一样,只剩4人,都围在教室后排,背对着他们“投篮”。 云驰坐在课桌上,将手里的纸团投进教室后门墙上的儿童篮球框。 纸团咣当一声,落进篮球框底下的垃圾桶。 怪不得上次扔烟扔那么准,原来是练出来的啊。 姜北走进教室,悄悄问谢晓楠:“为什么他们班能装篮球框啊?” 谢晓楠说:“我也不知道。” 麦泽洋解释:“这框可是瘦猴亲自买的。高二的时候,云驰他们跟三中那群人打篮球赛赢了,瘦猴就给他们买了这个。平时不让玩,也就晚修前给玩会儿。不过,只能过过手瘾,要玩还是去篮球场好玩。” 三人讨论的声音惊动教室里的人。 有两名姜北不认识但眼熟的男生往他们这儿看了一眼,又继续玩“球”。 顾思源手肘顶了下云驰:“人来了。” 云驰手臂被撞了下,纸团没投中,砸到了旁边的黑板报上。 云驰一腿撑在椅子脚上,一脚落在地上,扫兴地“啧”了声,撕了张纸,重新揉成团,投进框中。 顾思源捡起地上的纸团,扔给云驰:“对不住了,影响您在小学霸面前发挥真实实力了。” 云驰接住纸团,掌在手心抛接,没接话。 姜北站在云驰身后,见顾思源朝自己挤眼睛,也冲他微微一笑,以示友好。 云驰顺着方向回头,看了眼傻笑的姜北,又看向等在门外的林衡和陈子浩,不冷不热地说:“怎么,这么多人陪你来,怕我欺负你啊。” 姜北看看教室其他人,声音低低柔柔地说:“你们人也挺多的。” 听到姜北的话,另外两个男生停下手里的动作,齐齐看向姜北。 麦泽洋惊叹一声:“牛哇,敢跟驰爷叫板。” 谢晓楠也为姜北的勇气鼓气:“干得漂亮。” 姜北疑惑。 顾思源靠在一旁偷着乐,眼神瞥向云驰,想看他的反应。 这么几天,他算是寻思过来了,云驰对姜北有意思。 要换个人讲这句话,云驰会认为对方在挑衅,但出自姜北口中,云驰竟无端想笑。 他视线锁在姜北身上,低笑一声,笑声有几分冷意。 云驰回过头,倏地将手里的纸团抛出。 纸团砸在框沿,弹回云驰手中,儿童篮球框被砸得摇摇欲坠。 姜北不解地看向云驰。 她就是来拿杯子的,他怎么好像不太高兴。 云驰看了眼教室的挂钟,说:“等了24分钟,今晚我还剩多少时间?” 其他人不懂云驰说什么,不过他火气大,他们是看出来了。 麦泽洋怕云驰和谢晓楠为姜北起冲突,抢在谢晓楠开口前,笑道:“驰爷,妹子有苦衷,你就体谅下,别跟人妹子生气了。” “谁说我生气了。”云驰将纸团丢向墙壁又接住,脸上挂着没有温度的笑意。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 麦泽洋还想再劝,顾思源砸了个小纸团过来,眼神示意他别说话,麦泽洋这才收了声。 姜北知道让人等不对,但是刚才江如珩没走,她也不敢来。 姜北上前,绕到云驰前面:“对不起,我不该让你等这么久的。” 姜北讲话轻声细语、柔而不娇。 云驰将视线从姜北粉嘟嘟的唇移向她明亮清澈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她。 姜北想起昨晚,云驰这对狭长佻达的眼几乎贴到自己脸上,她下意识退缩一步。 云驰双眼眯起,浑身的气场更冷。 谢晓楠出声:“我们就是来拿水杯的,拿了就走。” “为了个水杯,让我等你这么久?”云驰盯着姜北。 姜北没法辩驳,低头认错:“今晚是我不对。” 谢晓楠看不过去云驰咄咄逼人的态度,为姜北抱不平:“你早拿给麦泽洋不就好了。是你非要北儿来拿,她对你们班又不熟,人多的时候,怎么敢来。” “有什么不敢来的?”云驰讥笑,轻浮怠慢地问,“还是说,怕碰到谁?” 谢晓楠争辩:“你以为都是你啊,进其他班跟进自己班一样,一点儿不带认生的。” “她自己没嘴,要你当她代言人?”云驰眸中冷光扫过谢晓楠,转而责问姜北。 姜北再迟钝,也看出云驰今晚对自己的态度不好,她胸口酸楚,声音减弱,笑容勉强地说:“杯子我不要了。” 麦泽洋走到顾思源身边,悄声问:“怎么回事?平时对她不挺好的吗?今天这火明显冲着人去的,这妹子怎么得罪他了?” 顾思源摇摇头,对这些粗神经的人表示同情:“也难怪你到现在都还追不到人。” “我就问句话,你搞什么人身攻击啊。”麦泽洋捂住胸口,深受打击。 顾思源没空理他,继续看戏。 喜新厌旧?也不是不行 云驰抛着手里的纸团,沉默会儿后,问:“喜新厌旧?” 姜北没懂。 云驰懒洋洋地说:“不是有新杯子了么。” 然后他又没头没尾地说:“也不是不行,反正旧不如新。” 姜北起初不解,听他说起新杯子,恍然大悟:“我没这么想。但你要是不喜欢我拿回水杯,我就不拿了。” 云驰生气的原因,除了这点,姜北也想不到其他了。 只是她不懂,云驰为什么不想还她杯子,他自己明明有杯子。 “旧的比新的好?”云驰问。 姜北“啊”了声。 “不然你拿回去干什么。” “可都是我的杯子啊。” 姜北不懂云驰的逻辑。 就算没用,也是她的杯子吧?难道云驰被杯子的大容量吸引了?也想要一个? 姜北问:“你是不是看上我那个杯子了?我可以送你一个新的。粉色不太适合你,你喜欢什么颜色?” 云驰:“……” “哈哈……”麦泽洋没忍不住,噗嗤一声,倚在顾思源身上,笑得直不起身。 顾思源极力维持住笑容,才不至于像麦泽洋那样夸张。 另外一个男生揶揄:“驰爷,看上人,杯子就直说,拐弯抹角的,多没意思。” 云驰从桌上下来,将纸团扔给说话的男生,笑得浪荡:“说的对,我看上的,自然没有还回去的道理,但我也不喜欢别人送。” 如果云驰再想不通。 为什么接连几晚做春梦,梦见自己把姜北压身下,操到她满头大汗,泪眼婆娑地求他; 为什么那么在意姜北被人亲过; 为什么神经错乱给她发那些信息…… 那他就是个傻子了。 不管他对姜北是什么情感,他想跟她上床,想跟她做爱,是身体隐藏不了的事实。 云驰从角落捡起一个12cm的篮球,问姜北:“会篮球吗?” 姜北问:“三步上篮吗?” 云驰低笑,指向篮筐:“也行,你能把球投进去,随便你怎么整。” 姜北点点头:“会的,体育课上有玩过。” “那跟我玩场比赛,怎么样?”云驰抛着手里的球,眉眼微挑,神色似在看一个胆小鬼,有几分戏弄与挑衅。 姜北问:“什么比赛?” 云驰驾轻就熟地抛着手上的球,将球从手背绕了一圈,说:“投篮。每人十次机会,谁投进次数多,算谁赢。要是你赢了,杯子还你,要是我赢了,你、杯子归我。” “你杯子”中间有短暂的停顿,不仔细听,听不出差别,姜北没听出不同,只是困惑:“为什么我要跟你比?杯子我可以直接送你。” “我不说了,不喜欢别人送的,我喜欢自己赢来的。”云驰笑。 姜北眉头微皱:“那好吧,但是你这样不对。比赛不是应该双方都有输赢吗?你拿我杯子来比,不管输赢,你都不会输。” “哈哈……”麦泽洋狂笑,冲谢晓楠说:“你朋友没那么傻啊。” 谢晓楠白他一眼:“你才傻。” “小学霸,你想从他那儿占便宜,担心输更惨。”顾思源调侃。 姜北认真地说:“我没想从他那儿占便宜。” “你觉得你能赢?”云驰将球抛入框中,嘴角噙着玩味的笑。 姜北看了眼篮球框,也就比她高一个半头,她自信道:“我三步上篮是满分。” “那就再加个条件。”云驰接住弹起的篮球,笑意加深,“要是你赢了,我就帮你做件事。” 姜北问:“什么事都可以吗?” “嗯,任何事。”云驰低头,幽深的眸子与姜北对视,眼神兴味,“前提是,你能赢。” “要是平局呢?”谢晓楠问。 “还是算她赢。”云驰露出胜券在握的神情。 “好,我比。”姜北轻应。 云驰看着姜北,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珠映着他的影子,眼神坚定。 他嘴角不自觉上勾,转过身,往讲台走去。 林衡和陈子浩站门口,见姜北她们半天没出来,陈子浩问:“她们在干嘛,怎么还不出来?” 林衡推了下眼镜:“不知道,应该没事,有事她们会喊我们。” 陈子浩见云驰单手拿球,又从讲桌拿出一只白色粉笔,问:“他拿粉笔干嘛?” 林衡说:“我怎么知道,是你说在外面给她们护法。风扇这么吵,她们在里面说什么,我根本没听清。” 陈子浩:“我不是怕万一打不过,可以跑去请外援么。” 林衡:“应该不至于,麦泽洋在呢。” 云驰站在讲台边,拿着粉笔,朝两人说:“外面两个,别光看着,进来帮个忙。” “帮什么忙?”陈子浩在门口喊,林衡已经踏进教室。 陈子浩见状,也赶紧跟上。 不能让人觉得他是怕了。 云驰往回走两步,指向左手边的课桌,眼睛却看着姜北,说:“把这排桌子移过去点,我怕有人三步上篮,场地不够宽。” 姜北:“……” 麦泽洋:“你来真的啊?” 云驰:“我像开玩笑吗?” “那你这也太欺负人了吧。”麦泽洋对姜北劝道,“妹儿,你别跟他比。他三分球可是出了名的准,就你这样,能赢才怪。” 谢晓楠不服气:“麦泽洋,你小看谁呢。我们北儿投篮命中率也很高。” “小元,你又不是没看过他打球。”麦泽洋撇嘴。 “打球好又不一定投篮准。”谢晓楠嘴硬,心里也有点慌,但反正就输个杯子,又不是输不起,要是赢了,那姜北可是赚了。 让云驰帮忙做事,可比一个杯子有价值多了,我们北儿哪里傻了,明明是最聪明的。谢晓楠美滋滋地想着。 姜北倒没想那么多,就是感觉云驰好像心情好点了。 要是比一场,他能开心点,那比就比吧。反正,她本来就打算无论输赢,都送他一个杯子的。 顾思源搬动桌子:“麦泽洋,你也过来帮忙啊。” 麦泽洋磨蹭着去搬椅子:“你们五个来不就好了。” “加你一个,搞快点,我还等着看比赛呢。”顾思源摩拳擦掌。 麦泽洋对毫无悬念的比赛不感兴趣:“用得着看么。” “嘿嘿,未必。”顾思源说。 麦泽洋“切”了声,慢悠悠地拿了把椅子放一边。 等几人挪完桌椅,空出两个过道宽的距离,云驰蹲下身,长臂一挥,在地上划出一道白线。 云驰将粉笔扔回讲桌粉笔盒里,对姜北说:“你没有规则,投进都算。我站这条线外。” 姜北看向3米开外的白线,说:“这对你不公平。” “我自愿的,输了算我的。”云驰说。 “好吧。”姜北点头。 其他几人站在一边。 刚才搬桌子时,林衡和陈子浩已经从其他人那儿听说比赛的事。 陈子浩问:“云驰投篮很准么?怎么一副赢定了的样子?” 顾思源双手抱胸,看戏般倚在窗边:“没有干扰的情况下,三分球,10个至少能中9个,你说呢?” “那北儿不很吃亏?”陈子浩大惊。 “也不一定。”顾思源说。 陈子浩:“这还不一定?” 顾思源笑:“搞不好他放个太平洋给人呢。” 这不纯纯有病么?提出比赛的是他,还故意输了比赛,图什么? 不过这话,陈子浩只敢在心里说。 云驰将球扔给姜北:“你先。” 姜北双手挡住球,在地上拍了拍,然后摆出三步上篮的姿势。 麦泽洋提醒:“妹儿,你投进就行,不用三步上篮啊。” 姜北拿着球:“可我这样比较容易进球。” 谢晓楠捂住麦泽洋的嘴,手心微凉:“你别打扰她。” 姜北收回注意力,将心思放在球上,缓缓抬脚。 一步、两步、三步,投球! 球敲在墙壁上,落进框中。 姜北从框下接住球,心中雀跃,眼睛跟着明亮闪烁。 她回过头,神采奕奕地看着云驰。 云驰站在白线外,姿态闲散松弛地坐在一张书桌上,一只脚曲在桌角,一只长长地斜伸着,他眉眼弯曲,笑道:“干嘛?想我夸你吗?” 姜北兴奋的面颊透出红:“这是可以夸的吧?” 云驰单手撑额,微低下头,笑声从齿缝溢出,冷俏的俊颜似三月融化冰雪后的晨曦远山,充满暖意。 姜北看呆,胸口犹如小鹿乱撞。 柯辰撞了下顾思源:“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顾思源故意神神叨叨地说:“诶,也就几天前吧。” 麦泽洋被谢晓楠捂着嘴,也不急着挣脱,只用眼神交流:你们说什么呢? 顾思源和柯辰假装看不见,郑永年也笑出声,调侃道:“多学着点。” 云驰放下手,问:“要继续,还是换我?” 没得到夸奖的姜北也不失落,愉悦地说:“换你吧。” 云驰朝姜北曲曲四指。 姜北朝云驰走去,将球放到他手上。 云驰落地,低声说:“还不错。” 声音从头顶轻轻飘落,姜北仰头,见云驰利落帅气的侧颜,嘴角轻扬,她忍着喜悦,说:谢谢。” 话音刚落,云驰连运球都没做,长手一抬,球已经落入框中。 云驰指缝梳向额前刘海,说:“可惜你不常玩,手生了。” 输了 接下来的比赛,四比四,可到了第五个球的时候,姜北眼镜滑了下,球偏出了篮框。 谢晓楠赶紧取了包纸巾,递给姜北:“擦擦汗吧。” “谢谢。”姜北接过,擦着额角和鼻梁的汗,又解开身后的低马尾,重新梳理散落贴脸的湿碎发。 “咱们输了也没关系,就一个杯子,没什么大不了,再买就是了。”谢晓楠安慰道。 姜北笑容温软,神情却坚定执着:“嗯,后面我会努力都投中。” 林衡问麦泽洋:“照你们说的,云驰投篮很准,那北儿是不是没希望赢了?” 麦泽洋摸着自己的嘴,笑嘻嘻地说:“八成是了。” 让人出乎意料的是。 云驰这次也失误了。 姜北边将披散下来的中长发重新扎进皮圈里,边惊讶地微张嘴,看向云驰。 云驰视线投来,云淡风轻地说:“手滑了。” “操!这放水了吧?他这球,有点高明,我都看不出是不是失误。”麦泽洋说。 “失误就失误,说什么放水,我还说我们北儿刚才放水了呢。”谢晓楠反驳。 姜北知道自己没放水,她见云驰坐到一旁,似乎在等她准备好,赶忙扎好头发,去拿球。 有了上次的失误,接下来几次,姜北格外慎重,每一次都看准了投,只是到后面,还是失误了一次,而云驰却没再失误。 姜北投完最后一个球,比赛成绩已是8比8。 姜北将球递给云驰:“该你了。” 云驰将球拿在手中,轻巧地转着:“怕输吗?” 姜北摇摇头:“虽然我也很想赢,但是我已经尽力了,所以就算输了,也没关系。” 而且,今晚她能跟云驰比赛,她很开心,姜北暗想。 云驰站在白线对面,俯视仅到胸口的姜北,露出一抹邪痞的笑:“是有点欺负人。那这球,看看我们俩谁的运气好。” 话刚说完,云驰抬起右手,将手中的球随意抛出,全程都没看篮球框,而是盯着姜北不解的眼眸。 姜北感觉自己又陷入了云驰眼中幽深的漩涡,被卷得晕乎乎的。 周边的空气仿佛变得灼热胶着,球在半空逆流飞去。 突地,一声暴喝起,球如火流星般砸在篮球框上方,沿着边缘急速旋转。 “云驰、顾思源!你们几个又在搞什么鬼?”郑主任站在门口怒斥,嗓门依旧惊人,中气十足。 其他人原是全神贯注,精神紧张地盯着球的走向,听见暴喝,心里发悸,却仍未从球上移开视线。 篮球框“哐当哐当”地响,然后“咯吱”一声,霹雳咣当,一通乱撞,裹着球一起私奔在地。 “额……”陈子浩小声问,“这要怎么算?算进还是没进?” 林衡惯性想去推眼镜,又放下:“应该算没进吧,我也不是很懂篮球的规则。” “球没过框,是我输了。”云驰声音不大,但充满愿赌服输的坦荡。 谢晓楠情不自禁,冲着面颊晕红的姜北,激动不已。 她胸前比“yeah”,悄声说:“赢了。北儿,你赢了。” 姜北也反应过来,回视谢晓楠,笑容像开了花,明媚灿烂:“嗯。” “运气不错。”云驰低沉沙哑的嗓音从头顶降下。 姜北抬头。 云驰脸上依旧带笑,几分痞帅,还有几分认命。 姜北知道最后一个球,云驰是随便投的,刚要开口道谢,就见郑主任站在云驰身后。 郑主任脸上凶神恶煞,阴气沉沉,对着众人训诫,但主要还是对着云驰:“不是说过,除了周日下午3点到4点,其他时间不能玩这个篮球框吗?晚自习都结束了,你们不回去,呆这儿干什么?还有这篮球框怎么回事?” 郑主任走到墙角,捡起掉落的球框和球,又看了看(11)班的四人:“姜北、林衡、陈子浩、谢晓楠,你们四个怎么也在这儿?” 被点名的人一时语塞。 平时四人都很规矩,像这种被点名批评的事,此生少有,因此四人都不太习惯应对。 “他们是来让我别玩的。”云驰开口,站得吊儿郎当,表情纨绔不羁,显得他的话很有可信度。 郑主任不知信不信,他将证据放到云驰面前的桌子:“那你还把框玩成这样?损坏教室公物,明天我会让纪委给你记过,扣5分文明分。你再写2000字检讨,11点半前,交到我办公室。还有你们几个……” 郑主任指向(12)班的人跟麦泽洋:“在一旁观看,不阻止同学,写800字检讨,一样,11点半前交给我。” 麦泽洋提醒道:“瘦……郑主任,我也是(11)班的。” 郑主任睨了眼麦泽洋:“我知道你几班的。” “不是,那您怎么连我都罚。我是跟谢晓楠他们一起,也是来阻止他玩的。不信,您问他们。”麦泽洋指着谢晓楠,装可怜样儿。 “是这样么?”郑主任看向姜北。 姜北没对老师说谎的经验,生硬地点头,陈子浩跳出,说:“是的,老师,他是陪我们来的。” “那麦泽洋就算了。”郑主任出奇地好说话。 麦泽洋昂起下巴,“小人得志”地说:“郑主任英明!” 郑主任凹陷的眼窝抽动,睇麦泽洋一眼:“别耍嘴皮子,下次再惹事,照罚不误。还有你们几个,没事就赶紧回去,别影响明天上课。” “好的,郑老师。”林衡给陈子浩使了个眼色,“我们马上走。” 郑主任心思沉重地点头,又转向云驰,“你们赶紧把桌椅搬回原位,小声点,别吵到其他人。” 云驰双手插兜,看着玻璃窗,敷衍地说:“知道了。” 姜北想说出真相,可又担心自己这么做,会连累更多人。 姜北看向云驰。 云驰像是才察觉到姜北的视线,慢悠悠地转过来,似不熟地说:“东西都坏了,我想玩也玩不了了,你们还不走,留下来帮我写检讨么?” 云驰不笑的时候,脸上给人感觉微冷,声音倒是像在笑,所以经常让人分不清他是喜是怒。 不过姜北觉得他现在应该是高兴的,至少不是生气,姜北说:“那我们走了,谢谢你。” 谢他帮忙,也谢他最后一球没认真。 云驰没搭腔,加入顾思源他们,搬动桌椅。 谢晓楠上前挽住姜北的手腕,跟着林衡他们往外走。 姜北路过云驰身边时,抬头看了他一眼。 云驰眼神下睨,姿态轻松地抬着书桌,等姜北和谢晓楠从面前路过。 姜北看见他手臂上三角肌和肱三头肌鼓起,几根青筋盘虬,似乎很重,赶忙拉着谢晓楠快走两步,同时转头对身后麦泽洋说:“你走快点。” 麦泽洋跟在身后,双手交叉放在脑后,乐呵呵地笑着:“不用干苦力,也不用写检讨,真爽!” 云驰从麦泽洋面前横插过去,也不等他从自己前面走过,“啪”地一声,将桌子落回原位。 麦泽洋赶忙往旁撤步,以防脚被桌子压到,叹道:“阿驰,你这就有点离谱了啊,不能等我过去么。” 云驰疏懒怠慢地说:“没空,自己绕道。” 麦泽洋:“……” 听见大动静,郑主任站在后排,大声呵斥:“动静小点。顾思源,你偷乐什么呢,还不赶紧搬,我等下回来,这桌子要还没搬回去,你们再各写一份检讨。” “您放心,保证您回来时,教室跟早上一模一样。”顾思源抬起一张椅子,朝云驰挤挤眉眼。 云驰直接忽视,看向姜北。 姜北转头,圆溜溜的瞳眸透着好奇和困惑,怔怔地关注云驰跟麦泽洋制造出来的动静。 “北儿,走了,不用等麦泽洋。”谢晓楠拉拉姜北。 姜北回头:“喔,走吧。” 谁说我在追她 郑主任走后,顾思源搬完最后一张椅子,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诶,驰爷,为了你的漫漫追妻路,我们可受了不少苦。” 云驰将坏掉的篮球框扔进垃圾桶:“谁说我在追她?” 柯辰单手倚着郑永年的肩:“你指的她是谁?” 云驰不怒反笑:“套路我呢。再说一次,爷没追她。” “那你刚才整那么一出好戏,就是逗逗人小学霸啊?我看她玩到后面,浑身是汗,八成累的够呛。”顾思源坐到椅子上休息。 “不过她也挺逗,不三步上篮竟然不会投篮,动作还挺标准。”柯辰笑。 云驰随手拿了张椅子坐下,脚踝搭在膝盖上,笑道:“不挺好玩的么。” “你真对她没兴趣?”郑永年坐到云驰前桌,反身过来,“那我能追她吧。你别说,之前都没发现,她还挺可爱。” “随你。”云驰单手靠在后桌,身体后倾,晃着椅脚,笑得十分无所谓,“你要能追到,算你本事。” “那我真追了啊?明天我就去他们班,找人要vx。”郑永年说。 云驰笑笑,不说话,表情贱兮兮的,像是料定郑永年追不到,让人看得牙痒。 “我劝你还是放弃吧。”顾思源反应过来,劝郑永年。 郑永年问:“为什么?” “我算听明白了。”顾思源说,“这家伙是十拿九稳,认定人小学霸喜欢他,他当然不用追,还认定你绝对追不到。” 郑永年不服气:“瞧不起谁呢,我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 “别吹了,被多少女人拒绝过,心里没数么。”柯辰戏笑。 郑永年哑口无言。 柯辰又说:“不过,阿驰,你这样,当心像今晚篮球赛一样,后面翻车。万一对方对你没意思,那你脸可丢大了。” 顾思源不赞同道:“他是谁啊,从小被女生追到大,那些女生喜不喜欢他,他心里门儿清。你没看那小学霸被他看得脸都红了么。” 顾思源装出老大哥模样,语重心长地说:“阿驰,作为兄弟,哥们提醒你一句。你性格这么恶劣,最好藏着点。我看那小学霸,温温软软的,搞不好只是喜欢你身上这层羊皮,要没了这层皮,指不定跑多远呢。” 云驰踹向顾思源身下的椅子腿:“说谁恶劣呢。” 顾思源没防住,险些摔倒出丑。 顾思源抓稳身体,继续打诨:“人还在隔壁呢。” 云驰气笑:“有完没完了,看戏看不够是吧。” 郑永年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顾思源:“麦泽洋不是说她和江如珩在谈吗?怎么又喜欢阿驰?” 他看向云驰:“我记得上次海边,你也在吧。” 其余人见云驰面色下沉,都没接话。 云驰轻蔑一笑:“在谈又怎么样,不能分么。” 郑永年火上浇油:“真在谈啊?” 云驰下颚线绷紧。 见云驰面色冷峻,顾思源玩笑道:“为爱当三,还得是你。” 柯辰也笑着附和:“男未婚女未嫁,也不算三儿。” 云驰原是心里恼火,忽见门口有颗毛绒绒的脑袋,探头探脑,胸口火气顿消。 他忍不住勾唇,起身朝门口走去。 其他人跟着望去。 姜北趴在两班一墙之隔的门上,时不时朝他们张望,想进又不敢进,模样十分有趣。 “找我有事?”云驰勾住姜北马尾上的一根卷发,缠绕在指尖。 姜北微微仰头,问:“你手机带了吗?我整理了一些写检讨的格式和方法,还有范文,可以发给你们。” “要加我vx直说。”云驰笑。 “也不一定要加vx,可以蓝牙传送文件。”姜北说。 “……”云驰挑眉,“那你不想加我vx?” “可以加吗?” “问你啊,上次不是拒绝我了么?” “什么时候?”姜北纳闷,说:“我想加。” 云驰笑了笑,松开姜北的头发:“在这儿等我。” “好。”姜北怕炸毛,小心地将那根头发捋顺。 郑永年看着云驰偷吃姜北豆腐,心痛道:“他怎么这么骚啊。” 柯辰:“才知道呢。妹子挺可怜的,被他缠上,栽定了。” 顾思源撑着太阳穴,幸灾乐祸地说:“我看这回,谁栽谁手上还一定呢。别忘了,他可是纯爱战神,到现在,恋爱都没谈过一次。” “看戏看够了就让开,要么把包里的手机拿给我。”顾思源的话一字不落传进云驰耳朵,云驰踢了顾思源一脚,有点蓄意报复的意思。 顾思源从云驰位置上站起,揉揉脚踝:“下手这么黑。” “你讲话这么逗,怎么不去演相声。”云驰一手撑着书桌,一手探进抽屉摸手机。 顾思源笑笑,冲姜北挥挥手:“嗨,小学霸。” 云驰睨他一眼,回头。 姜北正傻傻地朝他们这边挥手。 对象还不止一个。 云驰“啧”了声,拿出手机,大步走到姜北面前,打开二维码递过去:“跟他们很熟么?” 姜北拿着手机对准二维码,摇头:“不太熟。” “跟麦泽洋呢?”云驰通过验证,点了下姜北的头像。 “他经常找小元讲话,我跟他没怎么讲过话。”姜北给云驰发送文件。 “那跟我呢?”云驰忍住笑出声的冲动。 “你上次说,我们是熟人。”姜北抬头,见云驰嘴角扭曲地下压,眼神迷惑。 “什么时候?”云驰对上姜北的视线,笑意浓烈,眼神藏都藏不住。 “就上次,你跟那个人倒水的时候说的。”姜北指指顾思源。 “记性还挺好啊,小侦探。”云驰低低沉沉地笑。 姜北这才醒悟,云驰刚才的表情是在憋笑。 姜北踮起脚尖,探了眼云驰手机屏幕。 云驰手机上,果然是她放大的vx头像。 姜北慌忙拿出手机,点开头像,仔细查看。 头像上,她穿着侦探服,抱着白绒绒的小米,脚上还扒着黑白相间的阿吉的照片。 挺好啊,除了她头没看镜头,而是看着扒她裤子求抱抱的阿吉,没其他毛病。 要不,她还是换成抱阿吉、小米的那张? 但那张她太僵硬了,没这张自然。 “把原图发我啊,小侦探。”颈处被姜北头顶碎发挠过,痒得不行,云驰揉揉脖子,出声打断姜北思绪。 姜北仰头,就见云驰高扬的眼角弯曲,狭长的双眼犹如一轮弯月,格外耀眼。 姜北胸口的紧张转为喜悦,打开相册翻找:“原来你不是觉得搞笑啊,我以为你是觉得太滑稽,才笑话我。” “是挺好笑的。”云驰说。 “诶?”姜北震惊。 “没想到你跟谢晓楠一样,还喜欢cospy啊。” “是啊,从小就经常cos各种角色。这个是昨晚我帮妈妈准备惊喜的时候,特意打扮的。”姜北将原图发给云驰,就见云驰愣了下。 “你昨晚约的人是你妈?”云驰收到图片,手指僵在原处。 姜北说:“嗯,她前几天出差,昨晚刚到家。” “我真服了!”云驰嗤笑,像是自嘲。 “什么?”姜北问。 “没什么。” 姜北“喔”了声,说:“那,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写检讨了。” 云驰:“……” 见云驰不讲话,姜北也不急着离开。 半响,云驰说:“有想好让我帮你做什么吗?” 姜北摇头:“没想好。” “那回去好好想,想好告诉我。为期一个月,过时不候。” 姜北惊诧:“刚刚没说是一个月。” 云驰低笑:“不然你还想想一辈子啊?我可不是那么守诺的人,最多一个月,超出时间,可就作废了。” 姜北应允:“好,那我想快点。” 云驰戏谑:“你倒是不客气。” 姜北听出云驰调侃的语气,面颊透出抹红,连忙转移话题:“那杯子……” “没带。”云驰说,“我上次拿回家了,明天给你。” 姜北看向云驰,困惑地皱眉:“带回家?” 云驰偏开视线,语气有些傲娇:“你觉得我会自己洗杯子吗?” 姜北想起上次接水碰到云驰,心想,你上次不就洗了么? 姜北脑子一闪,问:“你喜欢什么颜色?要不,我买个一模一样的给你。那个我喝过了,不太好,你要喜欢,我送个新的给你。” 姜北刚说完,脑门就被人弹了下,力道不轻不重。 云驰手插进口袋,俯下身,语气凶狠,脸上带笑:“你要敢送我杯子,下次我就用力敲。” 姜北揉揉脑门:“喔。你真不喜欢吗?” 云驰无奈又好笑:“你到底哪里看出我喜欢你那个杯子了?” 姜北原是这么认为的,不然没事他带回家干什么,但现在听云驰这么说,又觉得好像真是自己想岔了。 姜北不再纠结:“那我不送就是了。” 姜北刚说完,刘姨就打来了电话。 姜北给刘姨发了个快捷短信,对云驰说:“我要回去了。” 云驰“嗯”了声。 姜北朝班级后门走去,云驰忽然唤住姜北,问:“你怎么回去?” 姜北转过身:“刘姨在门口等我。” “去吧。”云驰说。 姜北摆摆手:“我走了,拜拜。” 见云驰真的没话再说,姜北跑回教室,跟教室里的林衡道别。 云驰看着姜北从窗户经过,把顾思源几人拉了个小群,将那份文件发到群里。 顾思源点开文件,问:“如何快速写好检讨?这什么玩意儿?” 云驰冷痞地说:“自己不会看。” “小学霸找你,就为了这个啊?”这玩意儿,一看就不可能是云驰搞得,顾思源笑道。 柯辰顺手保存,说:“她不会真以为我们会写吧?” “不然她弄这个干什么。”云驰反问。 “还有范本,那我先抄为敬了。”郑永年取出纸笔直接上手,“比起听瘦猴念叨半小时,还是抄几百字划算。” 柯辰:“算了,我也抄下吧。你别说,有个学霸女友还挺好,搞不好考试的时候也能抄答案。” “都不同班,你想得挺美,你要不去泡江如珩,他或许还能给你抄一下。”郑永年玩笑道。 “饶了我吧,他那样,没举报我,我就谢天谢地了。”柯辰动着笔,“不过,你们有没有发现,他们俩性格有些地方还挺像,都挺轴的。” 顾思源瞄了眼不声不响的云驰,见他面色如常才搭腔:“那姜北的轴可爱多了,是不是啊,驰爷。” 云驰懒理顾思源的揶揄,轻“呵”一声,往群里发信息。 12班云驰:明晚组局,来不来? 进群 姜北到家时,江丹青和辛康盛正坐在客厅看剧。 江丹青依偎在辛康盛怀里,怀中搂着小米,旁边躺着阿吉,见姜北回来,朝她招手。 姜北走到沙发,刚坐下,阿吉就往姜北腿上趴,撒娇地蹭头。 姜北摸摸阿吉的头:“辛爸,妈妈,你们怎么还没睡?” 江丹青从辛康盛怀里起身,说:“等你啊,怎么这么晚回来?阿吉和小米等你等得都快睡着了。” 姜北又摸摸小米,表示歉意,回:“我晚上跟同学去打球了。” “难怪,头发湿成这样。”江丹青理理姜北额前的湿碎发,“怎么这么晚去打球,明天还上课,不累么?” 姜北想起今晚跟云驰的比赛,喜上眉梢:“不累,玩得很开心。” 江丹青说:“看出来了。是跟你最近新交的那位朋友?” 姜北说:“还有晓楠、林衡、陈子浩他们。” 江丹青跟辛康盛对视一眼,说:“行了,也不早了,快去把头发洗洗,早点休息。” 姜北抱起阿吉,放到地上:“那我回去了。” 姜北离开后,江丹青轻叹:“原本打算她成年再跟她说的,现在是不是要早点说?” “看样子,还没到那步。”辛康盛揽住江丹青的肩头,“不过,早点了解,也没坏处。” “那你去还是我去?”江丹青问。 辛康盛清咳一声,略微尴尬:“双双那边是我去的。小北,还是你去比较合适。” 姜北从浴室出来,这才注意到自己手机上有好多群消息。 姜北点开,发现自己多了个“附中撸串”的群。 12班郑永年:人都进来这么久了,怎么一句话不说。 11班谢晓楠:你们叽里呱啦,人都要被你们吓跑了。 12班顾思源:不至于,我看她胆大得很,都敢跟驰爷呛声,你们谁敢。 12班陈建斌:6啊,你们真不够义气,有这种事不叫上我。 12班郑永年:是谁说等不了,要先走的。 …… 姜北大致看了下最新群聊,知道这个就是谢晓楠他们经常组团出去玩的群。 她怎么进来了? 姜北往群里发条信息。 北:大家好。 12班郑永年:小美女,可算把你炸出来了。 北:刚才没看手机。 发完信息,姜北又发了个微笑的可爱表情。 11班谢晓楠:他要是加你vx,别理他。@北 姜北退出群聊,看了眼好友列表,果然有个好友申请。 Casual:hi,小美女。 姜北点开,加上,又点进群聊。 才一会儿功夫,群里消息就已新增十多条。 12班陈建斌:怎么说,她明晚来不来? 12班柯辰:消息太多,她估计来不及看。 7班刘汪洋:下次驰爷输球的场面能不能喊我?老子就算进了坟墓,都给你爬起来。 12班陈建斌:我们12班的都没看上,轮得到你么。 12班顾思源:小学霸怎么又不见了? 12班郑永年:跟我私聊呢。 这人怎么胡说,姜北打字。 北:我刚才去通过你的好友申请了。@12班郑永年 11班谢晓楠:可以删了,看他一加上就嘚瑟。 12班顾思源:小学霸,你这就不厚道了,怎么不加我的。 12班云驰:是人是狗,都加,够可以啊。@北 11班麦泽洋:捶桌.gif 紧跟着,底下一群跟风发大笑表情包的。 姜北也忍不住,笑出声。 12班顾思源:得,我不加了。投降.jpg 12班郑永年:没加你,嫉妒了吧。 姜北只当这句话是他们男生的玩笑。 北:我有加他。@12班郑永年 11班谢晓楠:你们能不能说正事,我拉人进来可不是给你们欺负的,再开她玩笑,我就把人带走了。 姜北原以为拉她进群的是刚加好友的云驰,没想到是谢晓楠。 不过她还是没懂谢晓楠拉她进群干什么。 正当姜北一头雾水时,顾思源突然引用了一段聊天记录。 12班顾思源:小学霸,明晚来玩么? 姜北点开聊天记录。 12班云驰:明晚组局,来不来? 9班张坤:必须的。我哥新开了个娱乐厅,去他那儿,给你们打9折。旁边有家烤肉店,玩好去那儿搓一顿。 9班张坤发了个链接:霹雳娱乐厅 9班郑恺:奸商,你哥那店开业打8.5折,你给我们打9折,剩下0.5折,喂你口袋了吗? 9班张坤:是吗?我不知道啊,那给你们打8.5折。奸笑.jpg 12班云驰:那就去那儿。其他人来吗? 7班刘汪洋:我也去,刚好明晚不用晚自习,得好好解放一下。 2班王俊彬:@2班李嫣然宝宝,去么? 2班李嫣然:不去。 2班王俊彬:我错了,别气了。 2班李嫣然:不去。 9班宋义:你们俩能不能私聊? 2班王俊彬:我也想啊,她给我拉黑了。宝宝,我真错了。@2班李嫣然 7班刘汪洋:11班、12班其他人呢?今晚这么安静,不像你们啊。 12班郑永年:写检讨呢。 7班刘汪洋:老子就知道,你们又发生什么事了。 12班郑永年:驰爷跟隔壁班妹子在教室调情,被瘦猴抓到了。 什么调情?这人真会胡说。 姜北面红,继续往下看。 12班云驰:别乱说话。 11班谢晓楠:@12班郑永年是比球,不是调情!你们还输了。 (一群人):什么情况? 13班陈建斌:谁输了?有驰爷在还能输? 9班张坤:不会又是那D杯小妞吧。 11班谢晓楠:你讲话跟你网名一样,纯二。@纯二张坤 纯二张坤:群主,我投诉,这管理乱改群名啊。 12班云驰:改得挺好,很适合你。 11班麦泽洋:哈哈…… 12班陈建斌:谁能回答我!!! 7班刘汪洋:我也想知道,竟然输给一个妹子,你们也太丢人了吧。 12班顾思源:@11班谢晓楠小元,把小学霸也拉进来啊,问问她明晚有空不,一起去玩啊。 11班谢晓楠:问群主啊,之前我要拉人,他死活不同意,还说我“什么阿猫阿狗都往群里拉”,我家北儿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12班顾思源:哈哈哈哈…… 12班柯辰:哈哈哈哈…… 12班郑永年:哈哈哈哈…… 11班麦泽洋:我没笑(哈哈哈哈……) 12班郑永年:注意保持队形。 12班云驰:你拉她进来。@11班谢晓楠 12班陈建斌:能不能看看我?!别无视我啊。 12班郑永年:私聊。@12班陈建斌 11班谢晓楠:行,我拉她,不过先说好,人我罩着,我们只享福不患难,你们要敢欺负她,我绝对不放过你们。 11班麦泽洋:小元,放狠话还是你厉害。 …… 姜北看完聊天记录,发现云驰在网上说话,比平时毒舌。 她只当是云驰在虚拟世界放飞自我,不甚在意,反而更关注另一点。 果然,以前她对云驰来说,是无关痛痒的人,现在他同意谢晓楠邀她进群,是不是说明他把她当朋友了? 一想到这儿,姜北为两人关系更进一步而感到高兴。 碰巧此时,顾思源发来消息。 12班顾思源:小学霸,看完了吗,明晚有空不? 姜北其实是想去的,但明晚她已经有约。 北:我明晚约人了,不能去。难过.jpg。 12班顾思源:可惜了,你不来,我太难过了。 北:我下次一定去。 12班郑永年:别啊,就这次呗。@北 姜北发了个道歉的表情。 其他人玩笑似的劝说几句后,又开始继续聊一些其他话题。 大多是围绕明晚的娱乐活动,偶尔夹杂些插科打诨的对话。 姜北默默看着,偶尔也会被其中几人的话逗笑。 姜北发现群里有30多人,其中最活跃的,就是刚才跟她聊天的那几个。 姜北点开名字,把自己名字改成群格式。 等回来,就见有人@云驰。 9班张坤:@12班云驰怎么不说话了? 12班郑永年:检讨没写,正被瘦猴念呢。在此感谢小学霸的检讨,太好用了。@11班姜北。 12顾思源:小学霸真自觉啊,什么时候改群名了,我看你一直没说话,还以为你退出群聊了呢。@11班姜北。 11班姜北:还在的。 7班刘汪洋:什么检讨,分享出来,造福大家啊。@11班姜北 姜北点开云驰的聊天框,转发到群里。 7班刘汪洋:已收藏,感谢学霸。 紧接着清一色的:已收藏,感谢学霸。 11班麦泽洋:不说话就拿,视为盗,已收藏,感谢学霸, 姜北回了个“不用谢”的表情。 11班谢晓楠:你刚才不走,就是给他们做这个啊。 11班姜北:也不是,当时刘姨还没来,我就顺便整理了下。 9班张坤:妹妹,帮哥哥再整理份打架斗殴的检讨吧。@11班姜北 姜北记得这人。 11班姜北:不好意思,我业务不熟练,帮不了你。@9班张坤 9班张坤:不会吧,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12班顾思源:你辈分乱了,能不有意见么。 9班张坤:那叫什么。 12班顾思源:你猜? 9班张坤:姑奶奶?小祖宗? 姜北被逗乐。 11班姜北:不敢当。 9班张坤:只要能让我少听瘦猴念,您就是我亲祖宗。@11班姜北 11班麦泽洋: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9班张坤:那有卵用,你看驰爷,从消失到现在,20多分钟了,回了么。 姜北这才注意到,时间已经快12点了。 11班姜北:我先睡了,你们早点休息,晚安。 回完信息,姜北将群消息设置成免打扰,躺到床上。 明明给他发了写检讨的模板,为什么还会被骂呢?其他人好像就没有,难道,这对云驰来说太难了?下次看看有没有更简单易懂的方法。 杯子还回来了,但还错位置了 第二天,姜北从(11)班路过,往教室里看了眼,发现云驰今天竟然坐在座位上。 以往姜北每次来的时候,云驰的位置基本都是空的。 (11)班有点吵。 云驰趴在桌上,头埋进手臂,课本盖住脑袋,似乎这样,就能阻挡照在身上的阳光和教室的吵闹声。 他今天来得好早啊。 姜北如往常一样,回到自己教室。 她刚到座位,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听隔壁桌张晓榕大喊。 “你们谁的杯子,再不拿回去我就扔了。” 姜北循声望去。 张晓榕站在座位上,高举着杯子。 那杯子,格外眼熟。 大容量,玻璃杯,粉色盖,跟她的一模一样。 姜北说:“晓榕,杯子能借我看下么?” 张晓榕将杯子递过来:“北儿,是你的吗?” 姜北接过,仔细端详。 这杯子她刚买来没多久,没有明显特征,姜北也不太敢确定:“杯子是谁给你的?” 张晓榕指着桌子右上角,没好气地说:“要知道谁放我桌上就好了。一大早过来,杯子就放这儿了。问了半天,没人回。我差点给挂失物招领去。” 姜北一听,确定了大半,她说:“那应该是我的。” 张晓榕坐下:“你自己杯子都认不出来么?” 姜北不好意思地笑:“我之前借别人了。他还回来时没跟我说,我担心弄错了。” “怪不得。你借谁了?怎么连你换座位了都不知道。”张晓榕问。 周五放学时,班级换过位置,姜北从靠窗那排换到了中间,现在张晓榕的位置正是姜北之前坐的。 姜北晃晃杯子,避重就轻地说:“谢谢你,杯子我拿过来了。我先去倒点水。” 张晓榕理着等下要交的作业:“去呗。” 姜北倒完水回来,坐在位置上往杯里放柠檬。 林衡用笔戳戳姜北后背:“北儿。” 姜北回头:“林衡,什么事?” 林衡说:“你下次见到那个云驰,能不能帮我问他一个问题。” 姜北不知道下次跟云驰说上话是什么时候,不确信地说:“我跟他也不常讲话。是什么问题?如果有机会,我帮你问下。” 林衡推了下眼镜:“你就问问他,他是怎么把杯子放到我们教室的?” “嗯?”姜北疑惑。 “昨晚我是最后一个走的,今早门也是我开的,我一进来,杯子就放那儿了。”林衡指向张晓榕的座位。 张晓榕看过来:“你们俩嘀咕什么?” “没什么。”林衡收回手,转向姜北,“记得帮我问下。” 姜北震惊于林衡说的话,呆呆地点头,看向二楼没有关上的窗户。 这么说,云驰不会是爬窗进来的吧? 日头从东边升到当空,高三教学楼的学生蜂拥而出,挤进食堂。 空荡凉爽的食堂瞬间排满长队,变得拥挤闷热。 姜北打完菜,刷完饭卡,将餐盘放在临时餐桌,回头找陈子浩等人。 食堂内坐满人,姜北寻了好一会儿,才在食堂中间偏后一排看到陈子浩。 陈子浩单膝搭在椅子上,朝姜北挥手,喊:“北儿,这里。” 姜北冲陈子浩摆摆手,端起餐盘,朝他走去。 走道两侧坐满了人,姜北跟在一个高个男生后面,亦步亦趋。 男生走到一个空位坐下。 姜北前面没了遮挡,这才注意到。 陈子浩选的位置旁桌,刚才还空的,现在竟然坐着几个熟人。 云驰那桌紧挨着他们的。 两桌合并,看起来就像一张8人桌。 云驰坐在林衡左侧,面对着她,埋头吃饭,并没有注意到姜北。 倒是他右侧的顾思源,早早就见着姜北,兴奋地举起筷子,挥着手。 背对姜北的两个男生注意到顾思源的动作,一同转头。 姜北认出,是昨晚一起打球的两人。 两人看见姜北,互相说了什么,然后忽然戏笑起来。 姜北只觉最近跟云驰的交集是往常的数倍,她有些开心这样的偶然,步伐愉快地朝他们走去。 姜北走到位置,放下餐盘。 云驰像是才注意到她,停下筷子,眼皮懒懒抬起,睨姜北一眼,又继续吃饭。 姜北坐下。 陈子浩扒着吃一半的米饭,说:“北儿,刚才让你排我们那队,你怎么不过来。” 姜北推回掉落的眼镜,取出纸巾擦汗:“我刚开始看人差不多,后面想过去,你们那队人就多了。” “你简直是排队黑洞,排哪队,哪队往往是最慢的。” 谢晓楠将餐具给姜北。 姜北无力辩驳。 她运气向来不好。 姜北拿起餐具擦了擦,就听顾思源叫她。 “小学霸,你怎么就吃这么点,怪不得长不高啊。”顾思源声音带着几分戏谑。 姜北早想让顾思源别叫她小学霸。 怪难为情的。 但人多,她社恐。 而且…… 姜北筷子举到一半,抬头。 其他人纷纷往她盘子里瞅,好像她餐盘装着什么奇珍异宝、美味佳肴。 姜北也跟着低头。 青菜、番茄炒蛋、还有一盘炒茄子和一碗白花花的小份米饭。 姜北打消原先的念头,轻声说:“现在多吃,也长不高了。” 顾思源安慰道:“别这么绝望嘛,说不定还能再长长。” 耳边响起几声轻笑。 姜北知道不可能了,自从初三长过个后,她就没再长过。 不过,她也只是点点头。 此时,坐在姜北身旁的郑永年突然放下筷子,跑了开。 姜北顺着动静望过去,郑永年正往饮料机跑去。 姜北又转回来,打算继续吃饭。 只是她视线刚动,便对上斜对面云驰的双眼。 云驰眼型狭长、眼角下弯,漆黑的眸子亮点波动。 他的视线,从姜北头顶往下,毫不遮掩地停留在姜北脸上。 眼神里,意思明显。 肯定是“真矮”之类的话。 姜北也不是第一次听云驰光明正大地说自己矮了。 姜北扬起嘴角,冲云驰露出一抹友好、不介怀的微笑。 “你们昨晚被郑主任留到几点啊?”陈子浩热络地问云驰。 云驰收回视线,夹了只虾:“他们11点左右就回去了。” “他们?你不是么?”陈子浩身体前倾,越过林衡问。 云驰咬掉虾头虾尾,不甚在意地说:“我12点多回的。” “昨晚多亏了你反应快,不然我们肯定也要留校。”林衡说。 “是瘦猴有意放过你们,跟我没关系。”云驰没将林衡的感谢放心上,一脸“不关我事”的淡漠。 顾思源笑着附和:“这倒是没错,不然以瘦猴那脾气,哪有那么好忽悠。” 谢晓楠不领情:“昨晚要不是他整那出,我们也不会惹上麻烦。” 听见谢晓楠的指责,云驰挑了下眉,不置可否,淡定吃虾。 顾思源笑得猥琐:“为达目的,你别说让他12点回去,被瘦猴念一晚,他都没意见,是不是,驰爷?” 云驰没搭腔,齿缝溢出一声不以为意的笑,继续管自己吃饭。 顾思源知道云驰性子,可以开玩笑,但不能过分,他“嘿嘿”一笑,识趣地闭上嘴。 氛围一下子安静下来,其他人还没张口,林衡便已抢先发言。 “云驰,你早上几点来的。” 林衡本来是不想追问的,但机会难得。 云驰上眼皮一抬,朝吃素的姜北睇去。 姜北正专心吃饭,耳朵竖着,听他们讲话。 此时,猛然察觉云驰看自己,她抬起头,回视云驰。 云驰视线锁在姜北脸上,似乎在等她说什么。 姜北不知道云驰想她说什么,索性保持沉默。 云驰见姜北不讲话,才慢条斯理地应:“回去一趟,就回来了。” 谢晓楠嘀咕:“谁不是回去一趟就回来的。” 林衡给姜北使了个眼色。 姜北想起早上林衡让她问的事情。 原本姜北想私下问,但看云驰好像不在意,于是说:“你是怎么把杯子还回来的?” 其他人“刷”地一声,看向云驰。 被围观的云驰淡定地说:“原来收到了啊。我看你一句不说,还以为你没拿到呢。” “啊,差点就没拿到。” 姜北琢磨着措辞,想着怎么才能尽量委婉地告诉云驰,他放错地方了。 姜北说出自己认为已经很委婉的话:“那个,我换座位了。” 姜北刚说完,就见云驰手抖了下,夹起的米饭掉下些许。 云驰将饭送进嘴里,含糊地说:“嗯。” 其他人不明所以,只有林衡,在听到姜北的话后,撑着小臂,埋着头,趴桌子底下怪里怪气地“咳嗽”。 “你是怎么还回来的?林衡说……”姜北刚说一半,脚就被踹了下。 姜北打住话头,看向还“咳嗽”的林衡,又看向云驰。 云驰似乎完全没受影响,淡定地将盘里小山似的饭给扫了一半。 胃口真好啊。 姜北感叹。 就在云驰吞下饭,打算说话时,买完饮料回来的郑永年率先截断了他的话。 “人也太多了,累死我了。” 郑永年抱着八瓶饮料,将其中一杯冰镇盒装牛奶放到姜北桌上,说:“给,喝点牛奶,容易长个。” 他又将其余的饮料分出去:“你们的。” 姜北冲郑永年微微一笑,拿起牛奶还他:“谢谢你的牛奶,但是我喝不了牛奶,我对奶制品过敏。” 郑永年将手里的最后一瓶饮料递给姜北:“是我没问清楚。我的是饮料,我跟你换。” 姜北不是很喜欢喝饮料,但又不好再拒绝郑永年的好意。 她伸手。 一瓶饮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推到她面前。 位置,刚好挡在两人中间。 云驰顺手拿走姜北的牛奶,拧开,放到自己前面,说:“他那个是功能性饮料,喝多了不好,喝我这个。” 郑永年收回自己的饮料,讪讪道:“驰爷,你不但借花献佛,还暗箭伤人,不带你这么玩的。” 云驰低笑,调子懒洋洋的。 “你觉得她能听懂?” 姜北呆愣。 这么简单的话,她怎么就听不懂了?不就是那饮料不健康。 姜北看了眼云驰推过来的饮料,心想。 你这个也不健康。 郑永年俯看姜北,见她呆萌又天真,有些被云驰说服,又有些惋惜。 这么可爱的大眼萌妹,怎么就被云驰那家伙看上了呢。 柯辰见郑永年迟迟不坐下,还死盯着姜北看,生怕郑永年真去招惹人。 他扯了把郑永年,好脾气地说:“行了,吃饭吧,别当你的妇女之友了。” 郑永年手肘弯曲,没好气地顶了下柯辰:“去你的。” “为什么是妇女之友?”陈子浩好奇地问。 柯辰解释:“他呀,有个特点,就是特别妈,尤其对长得好看的女生。还有,他每次追女生,追到手后,最多1个月,就被甩了,别人甩了他后,又一个个跟他处成了好姐妹,所以我们都喊他‘妇女之友’。” 其余人忍俊不禁。 郑永年恼羞成怒,勒住柯辰脖子,说:“你丫别毁我英俊潇洒的形象啊。什么甩,是和平分手。还有,什么好姐妹,是好兄妹。” 姜北收起笑,安慰道:“没关系,海灵格说过,‘允许一切如其所是’。你……总会找到心灵契合的灵魂伴侣的。” 姜北语气一听。 就是安慰人的。 郑永年丝毫没被宽慰到,心里更加郁闷。 他都已经允许十几次了!能不能不允许啊?! 这桌说说笑笑,角落的一桌却阴气森森。 麦泽洋手拿饮料,叼着吸管,一脚踩在邻座铁杆上,满脸不快地问:“你有没有觉得,最近谢小元跟阿驰走得更近了?” 傅睿旭停下筷子,回头,找了半天,才看到人。 2张桌,8个人,关系融洽。 傅睿旭转回来,夹起大鸡腿,说:“没觉得,以前不也这样。” “不不不。”麦泽洋摇着食指,“以前谢小元因为云驰不让她同桌进群,跟云驰闹过一阵,到现在关系都不好。要不是有我在,她都不肯跟云驰出去玩。最近不一样,最近他们俩走太近了,肯定有什么问题。” 傅睿旭对这种事不感兴趣,只想快点吃完饭,回去睡个午觉,他快速扫着餐盘里的饭,说:“那你问问不就知道了。” 麦泽洋刚张嘴,就见一旁的徐研看着自己。 徐研长刘海挡住一半眼睛,露出剩下的一半,眼神像是在看白痴,让人莫名不爽。 麦泽洋问:“干嘛?找我有事啊?” 徐研移开视线,低头吃饭。 麦泽洋觉得莫名其妙,又继续转回来,跟傅睿旭讨论谢晓楠和云驰的事。 把球还他 蓝天白云,蝉虫鸣叫,几人分开后,下午的时间,一晃即过。 周六最后一堂课还没结束,教室后排已经陆续响起收拾书本、桌椅挪动的声音。 姜北做着刚发的英语试卷,直到郑主任讲到最后一道大题,才停下笔,看向黑板的讲解过程。 “由题设可知a≤0,有h(x)=3x+a,令h'(x)=0,解得……” 郑主任在黑板上列着公式,语速是刚才的2倍,显然是在赶时间。 姜北跟着郑主任的语速,尽量让自己不被身后的噪音影响。 林衡心烦地看了眼最后排那几名吵闹的学生,厌恶地锁紧眉头,小声咕哝:“吵死了。” 郑主任教鞭敲了敲讲台:“安静点。” 话音刚落,题还没讲完,铃声便响了。 铃声一响,经常闹事的几名学生开始起哄,闹出更大的动静。 桌椅摩擦地面,哐当直响,尖锐的声音搞的人心惶惶。 赵主任忍了忍,终是忍不住,大声呵斥:“后面的,一个个站起来,干什么呢?我说下课了么?” “郑老师,铃声都响了,您还要拖课啊?”陈科单肩背起双肩包,站在座位上,社会气息浓烈。 陈科,班里出了名让老师和班委头疼的人物。 听说初中的时候,叫了帮校外混混,把他们班主任的头打破了,又仗着姨夫是教育局干部,经常胡作非为,罔顾校纪。 他和麦泽洋等人不一样,后者还懂尊师重道,但陈科不会。 因此,校内老师大多不敢过分管束他。 “再耽误你们5分钟时间,这题讲完就下课。”郑主任板着脸。 “不好意思啊,我爸还在门口等我回去吃饭呢,我得先回去了。” 陈科不顾郑主任面子,背包往门外走。 陈科一走,他身边的三个“跟班”也哄笑着跟在身后。 班上的人见惯了陈科这样,有人做壁上观,有人沉默,也有人厌恶…… 郑主任快走两步,教鞭一拦,在门口过道,挡住了陈科的去路。 郑主任眼神犀利地看向几人:“都坐回去。要我请你们家长来一趟吗?” 郑主任虽然古板爱说教,但一向很少拖课,也不会占用体育课之类的时间。 这次是因为卷子难度大,郑主任为了讲透彻明白,放慢了讲卷速度。 陈科不受威胁,指指天花板。 “郑主任,上面可是规定假期不能补课的,学校这么做,难道不怕学生去举报吗?” 陈科这套反客为主,令郑主任面色一惊。 郑主任拉长着脸:“你坐回去,再5分钟就结束。你现在这样,耽误的是我们所有人的时间。” 其实郑主任只要像其他老师一样,睁只眼闭只眼,无视陈科即可。 但郑主任严肃刻板、好为人师、是个理想主义者,所以其他老师可以,他却不愿意。 他这性格不讨喜,但也算是个敬业老师。 只是这样一来,其他人耽误的时间更多,已经有人向着陈科。 “郑老师,您就让他走吧,别浪费我们时间啊。” “就是,他不学,关我们什么事。” “好不容易放假,我都计划好了,您能不能快点啊。” …… 其他人正闹着,谢晓楠轻推一下姜北,嘟囔:“北儿,你等下约了谁?” 姜北见郑主任还在跟陈科僵持,大概是不讲题了,说:“我爸爸。” 谢晓楠以为是辛康盛,问:“你爸带你去哪儿玩?” 姜北摇摇头:“就一起吃个饭。” 谢晓楠不知道姜北亲生父母离婚的事,以为姜北只是跟家人出去吃顿家常饭,说:“那吃完饭,你来找我们玩啊。” 姜北不敢肯定:“要是时间早,我就去。” 谢晓楠高兴地说:“说定了哈,你来给我打电话。” 姜北:“好。” 约定好后,姜北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 五分钟早就过去,而郑主任和陈科依旧僵持。 郑主任丝毫没有要放陈科离开的意思。 班上更是分成“两派”。 一派难得地为郑主任说话,一派继续编排郑主任。 大家似乎把往日的恩怨,放到了这事上,吵得不可开交。 “你们不怪陈科,怪老师,是不是有病?” “本来就是老师拖课,有错在先。” “你们不想学,别人也不想学吗?垃圾不要影响其他人。” “你说谁垃圾呢?也难怪,也就你们这种小资才需要努力学习。” “就你这智商,你爸放心把钱留给你吗?” “这就不用你一个外人操心了。” …… 局势逐渐失控,几人吵着吵着,已经要打起来的节奏。 郑主任在一旁吼了好几次“安静”,都没有任何作用。 毕竟,都是一群被高考逼疯的孩子。 一旦闹起事,拦都拦不住。 眼见战况进入白热化,蓦地。 一个橘色儿童篮球从门口,呈抛物线飞了进来。 球越过郑主任头发稀疏的头顶,落在讲桌,发出“砰”地一声。 班上的人被突如其来的惊扰吓了一跳,安静下来。 姜北看着球从眼前高高弹起,快速落向自己桌面,眼见即将打落她堆迭整齐的课本和试卷,忙伸手去接。 姜北接住球,护住自己的“城堡”,看向球飞来的方向。 云驰堵在门口,假模假式地打了个报告,模样既正经又不正经。 “郑主任,我球掉进你们班了,能不能让我进去拿下。” “云驰,怎么又是你。我不是说了不准你再在教室和走廊玩球了么?!” 郑主任一个头两个大,一个“麻烦”没解决,又来一个。 “这不,兄弟班太吵,过来关心下。”云驰痞笑。 郑主任恨不得快点让云驰走,免得他闹事。 他朝向姜北:“姜北,把球还他。” 说完,又对云驰摆出“晚点收拾你”的脸色:“明天我再找你。” 云驰无所谓,见郑主任不让进,便靠着门框,等姜北把球给他。 姜北从讲桌前绕出,就见走廊窗边,趴着4个人。 有3个,姜北中午刚跟他们吃过饭,还有一个,是12班的陈建斌。 陈建斌之前跟江如珩打过辩论赛,所以姜北有印象。 他们脸几乎贴在窗边,极目往里望。 样子有点像偷窥的变态,看得姜北毛森森的。 “你们几个怎么回事?跑别人班里捣什么乱,是不是检讨没写够?回去!” 郑主任估计也被自己班学生不成体统的模样气到,正色厉声,喊的嗓子都哑了。 顾思源等人不但没听,还跑到门口。 5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围在门口,吊儿郎当又颇具气势。 陈科知道12班那群人的德性。 给面子,什么都好商量,不给,就开干,比校外那群小混混还流氓,偏又要装什么“道义”。 陈科早就看不惯这群人装逼样儿,越发嚣张:“云驰,别多管闲事。” 云驰冲陈科笑,痞得不行:“喂,三流子,别欺负我们班导啊。他身子弱,气坏了,谁来带我们啊。就最后一年了,我可不想再来个什么不三不四的班导。” 郑主任一听云驰阴阳怪气的话,一时不知该哭该笑。 他轻轻鞭了下云驰胳膊,语气还带点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腻歪:“行了,拿了球,麻溜……离开,别在这儿胡闹。” 姜北觉得郑主任或许想说的是滚,碍于身份,硬生生改了口。 她站在云驰身旁,等着他来拿球。 陈科因云驰叫自己三流子,气的发抖。 都是混不吝,他们难道还高人一等。 陈科手一挥,拍向姜北手里的篮球,想借此给云驰难堪:“球,还你。” 球伴着清脆响亮的拍打声掉落在地,滚向云驰脚边。 姜北忽见陈科打向自己,本能躲开。 没想到,不但手里的篮球没抓稳,手背也跟着红了一块。 被拍中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姜北忍着疼,手心盖住手背。 “陈科!你有毛病啊?打人做什么?”谢晓楠从座位冲出,握起姜北手背查看。 “是她自己乱动,怪得了我吗?”陈科毫无愧意。 “你讲不讲道理?打了人还不道歉。”谢晓楠恼火。 “她不动,我能打着她么?还不是她自找的。”陈科反过来责怪姜北。 谢晓楠气得冒火,作势想要上前理论,却被郑主任挡住。 后排的麦泽洋见状也跟着站起,立在座位。 有人趁机捣乱,起哄、煽风点火…… 巴不得场面更混乱一些。 瞬间,整个班级像煮沸的粥,一下子炸了。 班长偷偷从后门溜出,跑去叫班主任陈瑄。 陈瑄一听郑主任在,只说了句“郑主任会处理好的”就将班长打发回来了。 班长索性趁着这个机会,直接溜了。 郑主任关心道:“没事吧?” 姜北摇摇头:“郑老师,我没事。” 陈科还在一旁说着风凉话:“就轻轻碰了下,哪儿那么娇气。” 云驰看了眼姜北的手背。 雪白皮薄的手背上,被打的青筋都现出来了。 云驰狭长凌厉的眼形微眯,弯腰捡起滚在脚边的球,放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抛着:“郑主任,都这样了,您这课就别上了吧。” 郑主任原本找不到台阶下,现在见事情闹得乱糟糟的,也的确不适合再补课,索性放弃。 而且,要是学校补课这事被人桶到教育局,影响学校和自己不说,这群高三的学生也可能会被耽误。 郑主任收起卷子:“就这样吧,这题我们留到下节课再讲。有问题不明白的同学,可以去我办公室找我。回去的作业别忘写。下课。” 一听下课,教室陆续响起收拾书包的声音。 陈科走到门口,见云驰几人拦着,气焰嚣张:“让开。” 顾思源看向云驰。 云驰点了下头,顾思源等人这才让开。 陈科从郑永年身边路过,重重撞了下他的肩。 郑永年刚想揍人,就被柯辰按下。 柯辰摇摇头,下巴点了下郑主任和姜北。 郑永年见姜北看着自己,柔柔萌萌的,不好失了风度,瞬间收起戾气。 郑主任也实在头痛,拿起保温杯,喝了口清热降火的菊花茶,说:“你们几个,赶紧离开,别跟混混似的,像什么样?” “得,这么嫌弃我们,我们走就是了。” 云驰弹了下舌,又说:“走了。” 姜北觉得云驰最后一句话,似乎是对她说的。 但她还想着刚才那道题,趁郑主任没走,姜北赶忙拿了卷子,挤进其他同学围起的小圈子。 “北儿,我们先走了。”谢晓楠收拾完书包,跟姜北打招呼。 姜北挥挥手,以示道别,又继续听题。 谢晓楠跑向门口的麦泽洋和傅睿旭,三人一同离开。 路上,麦泽洋问谢晓楠:“小元,你说阿驰刚才为什么来我们教室啊?平时他不是不管这种闲事的吗?而且,那个球,我怎么感觉他像是故意砸你们那儿的?” 谢晓楠白了一眼麦泽洋:“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跟他熟么,你问他啊。” “我跟你最熟。”麦泽洋笑嘻嘻。 “谁跟你熟了。”谢晓楠拧住麦泽洋结实的肚皮。 “疼、疼、疼。”麦泽洋故意扭着脸,做痛苦状。 谢晓楠松开麦泽洋:“我要先回去换衣服,晚点再去找你们。” 麦泽洋刚想说一起回去,就被傅睿旭拦着:“那你先回去吧,我找他有事。” 谢晓楠见傅睿旭上吊眼难得清明,便猜到他肯定又要拉着麦泽洋去干什么坏事。 “懒得管你们。” 谢晓楠抛下一句,又对麦泽洋说:“别受伤了,到时候阿姨又要来找我,让我看着你点,烦死了。” “你就是嘴硬心软,明明很关心我嘛。”麦泽洋心花怒放。 “谁关心你了。自恋。”说完,谢晓楠扔下两人离开。 谢晓楠走后,麦泽洋问:“你拉着我干嘛?我也得回去换衣服啊。谁穿校服去娱乐厅啊,不妥妥欠得么。” “我送你回去。去玩前,先玩点现实版的。”傅睿旭眼眸里兴奋地闪着白光。 你再骂一句,我就把酒瓶塞进你嘴里。 金碧辉煌的KTV门口,一辆黑色奔驰大G停下。 云驰坐在驾驶座,落下车窗,看着门口的大字招牌。 招牌上,明晃晃地写着“钱多多KTV”。 云驰轻笑:“这老板取名也够不拘一格的。” 没多久,郑永年穿着校服出现在门口招牌底下。 他走到车边,手搭在车顶,说:“人在B301包厢。不知道多少人,里面太闪了,没细数,估计有10来人。只有陈科和许弋在,其他应该是校外的,都不认识。” 说完,郑永年又立即嫌弃地补道:“我衣服呢?” 云驰接过顾思源手里的袋子,递给郑永年:“动作快点。” 郑永年钻进车后座,边换衣服边抱怨:“谁来这地方还穿校服啊。我一进去,一堆人往我身上看,比厕所路标还招眼。” “不奇怪,能把自己比成厕所路标的,也没几个。”柯辰调侃。 “滚你丫的。”郑永年伸腿踹向柯辰。 柯辰没地方躲,硬生生扛了脚,又反手抽了回去。 车里空间狭小,两个大男人打起来,车胎都受不住,车身晃得厉害,人坐里面也跟着晃,跟坐旋转木马似的。 云驰懒理后面两人,索性开门下车,倚车门抽烟。 云驰从工装裤口袋取出香烟和打火机,抖出一根烟,叼在性感的薄唇。 他刚想点火,就见有路人视线落在他身上。 云驰略微抬眸,冷淡睨她一眼。 路人见云驰看她,羞涩地偏开视线,看向晃得厉害的车身。 倏地,路人脸色一变,再看向云驰时,眼神已从心慕转为惊奇。 云驰取下嘴里的烟,夹着指间,指节扣击两下车门,懒散着调子:“动静小点。” 路人捂着嘴,一步叁回头,眼里满是八卦。 云驰嘴角勾起一道不以为意的坏笑,模样怎么看怎么邪气。 顾思源跟着下车,站他旁边:“给我来一根。” 云驰把烟递过去,突然意识到自己打火机没火,又去借顾思源的火。 “要等阿旭他们么?” 顾思源点烟,把打火机递给云驰。 云驰叼着烟,一手挡风,一手点火,吸了口入肺,才淡淡地说:“等呗。不等,你受得了他那死鱼一样的眼神?” 点完烟,云驰将打火机递给顾思源。 顾思源吸了口烟,说:“自己留着吧。” 云驰没推辞,将烟和打火机收入口袋。 顾思源想了想,问:“你这次真只是因为看陈科不顺眼,才想教训他?不会是因为他动手打了小学霸吧?” 云驰讥笑:“你想法倒挺多。看他不顺眼,也不是一两天了。今天只不过是添了把柴而已。” 顾思源脸上毫无说服力:“行,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信你。不过,要是为了未来小嫂子,我们打起来会更起劲。” 云驰无语2秒,不紧不慢地说,“要论生日,她能比你还小?” 生日在12月最后一天的某人:不兴互相伤害的。 大概1根烟后,傅睿旭跟麦泽洋两人来了。 两人带着头盔,骑在比自己小了数倍的共享电动车上,一前一后,以龟速慢行,却骑出了机车的气势。 郑永年趴在车窗,哈哈大笑,直到两人驶近,才问:“阿旭,你车呢?” 傅睿旭将共享单车还好:“超载加改装,被扣了。” 麦泽洋取下头盔,扔到一边:“我就知道,不该信他。他说送我回去,我以为是轿车,没想到是新国标电动车。早知道我打车来了。” “这个时间段堵车,打车没共享单车快。”傅睿旭半死不活地说。 云驰正跟里面盯梢的陈建斌通话,陈建斌听见声,在那头大喊:“你们什么时候进来?老子被当成服务生,已经被客户投诉好几次了!” “来了。” 云驰一头黑线,挂掉电话:“人齐了,进去吧。” 云驰几人到B301门口时,陈建斌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件服务员外套,套在校服外,挡住学校logo。 众人:也难怪别人误把你当成服务员了。 要搁平时,几人非得调侃好一会儿,今天嘛,暂时忍着。 惹事比较重要。 包厢内,环境混乱,男人干着嗓子嘶吼的《死了都要爱》震耳欲聋,沙发上男女搂搂抱抱,吞云吐雾,一片乌烟瘴气。 “唱的有够难听的。” 云驰揉揉耳朵,推门而入,顺便给又闪又黑的房间点起“正道”的光。 灯光乍亮,房间内男高音骤停,尖锐的女声高喊一声,高音直逼《青藏高原》原唱。 女生拉下衣服,推开身边的男人。 男人松开奶子,恶声恶气:“妈的,这些人谁啊?” “不好意思啊,打扰了。”麦泽洋笑嘻嘻地挥手。 陈科望着径自坐到沙发、不请自来的云驰等人,阴着脸,对男人说:“王哥,他们是我学校的?” “找你的?带这么多人来?像是来找事的啊。”王哥搂过女人,不满地说。 陈科转向云驰,问:“云驰,你什么意思?” “我们刚好在隔壁唱歌,看你在这儿,过来打声招呼。” 云驰坐在沙发,双腿分开,手肘搭在膝盖上,看了眼凌乱桌面。 骰具、酒瓶、酒杯、果盘,还有旁边放着的几包白色粉末…… 男人注意到云驰视线,猛地起身去抢,却还是慢了一步。 云驰夺来一包白色粉末扔给顾思源,明知故问:“这什么玩意儿?” 顾思源拎着粉末甩了甩,配合着说:“面粉?” 陈科脸色突变。 王哥身边一小弟急了,上前去夺顾思源手里的白粉。 郑永年等人将他拦下。 那小弟看了眼王哥,见他没说话,不好动手,又忍了下去。 王哥指指白粉,说:“把那东西还回来,快点走人,我就当没事发生。不然……” 说完,王哥阴笑一声。 云驰没理会男人的威胁,笑:“陈科,你家条件不错,怎么只请你朋友来大包厢,小气了吧。” 陈科被损,面子挂不住,心里怕云驰把他跟那包东西牵扯一起,又怕被云驰抖落他的小心思,声调不觉提高:“云驰,你到底想干什么?” 虽然陈科心里清楚这群人跟他一起图什么,但被人一声声“陈哥”地叫,听得倍儿爽,于是也任由他们索取,反正他有钱。 不过这段时间,这群人就连毒资都找他出,陈科渐渐有些害怕,但奈何摆脱不了这群人,所以逐渐在这群人面前哭穷,想着哪天离开,没想到刚好被云驰抓个正着。 他一定不能让云驰把这两件事说出去,不然他就完了。 见陈科急了,云驰嗤笑,转向王哥,云淡风轻地说:“我在隔壁开了间豪华包,比这大多了,有没有兴趣先到那边玩会儿,让我跟陈科单独聊聊?” 王哥并不想管陈科跟眼前的男人有什么恩怨,但陈科既然喊他声哥,他就得罩着,不然其他人容易有意见。 而且这小子也好使,有“活动”,拿钱爽快,他怎么会放掉这么一条大鱼。 再说,今天他本来就是来这场子惹事的,他正怕闹得不够大呢。 王哥拿起一旁的啤酒瓶,直接对瓶喝,说:“小子,在我好好说话的时候就听,别敬酒不喝喝罚酒。” 云驰扎起头发,站起身,朝男人走去。 王哥见云驰留着个长发,戴着耳钉,脖子上戴着个项圈,身上穿着个黑色背心、工装裤,裸露的肌肉健硕,哪里像个高中生,简直比一般成年男人看起来还要成熟。 他不敢掉以轻心,推开女人,握住空一半的酒瓶,起身与云驰对峙。 王哥也不矮,身上腱子肉精壮,左胳膊还有一道延伸进袖口的刀疤,浑身透露着强烈的社会气息,是路上遇见想要绕道走的那种。 云驰站他前面,竟比他看起来还要高一些,壮一些,唯独云驰身上的松弛懒散,没他身上那股狠劲儿,但又不会让人觉得气势弱上半分。 云驰眉头微挑,低笑:“你这话,土不土?要是怕你们这群小混混,我还来这儿做什么?” 云驰天生自带嘲讽技能的冷痞嗓音,配上他那张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拽脸,一下子令王哥破防。 王哥血压飙升,一股莫名火涌上心头。 “妈的,臭小子,找死!” 说着,王哥手里的酒瓶已经往云驰脑袋砸去。 云驰抬手格挡,抓住王哥粗旷的胳膊,问:“拍下了吗?” 门后角落,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手机录像的陈建斌说:“拍着呢。” 云驰冲王哥露出不屑的笑,痞道:“这可是你先动的手。” 说完,云驰一脚踹向王哥裆部,将王哥整个人踹飞出去。 王哥屁股沿着台几,扫落一地果盘,锅碗瓢盆齐齐奏响清脆的乐曲。 3名女人见状,忙拿了包,冲出房间。 正在唱歌的男人操起立式话筒,底座直接挥向云驰。 傅睿旭早等不耐烦。 一个箭步上前,抓过话筒杆子,一把夺过,扔在地上,冲上去抓住男人,摁在地上,抬手就是一拳,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又猛又狠。 男人脑部被重击一下,只觉脑袋嗡嗡作响,犹如脑震荡一般。 “操!你他妈悠着点。”顾思源抓着另一个男人的胳膊,边朝他肚子猛打,边侧着头提醒傅睿旭。 傅睿旭哪里听得见,抓住一名冲上来的,又是一套重复动作。 陈科只知道学校里的人都默认不去惹云驰这群人,但怎么也没想到这群人打起架来这么狠。 尤其是平时一天到晚只知上课、睡觉的傅睿旭,简直跟疯狗一样。 许弋凑到陈科身边:“陈科,不行,这群人跟疯子一样,趁他们没注意到我们,我们赶紧溜吧。” 陈科心里害怕,但现在溜又觉没面子。 正犹豫,忽见云驰从脖子上解下一个项圈。 那项圈黑色皮质,前半圈是平头铆钉,后半圈是平的。 只见云驰将那项圈缠在手上,铆钉对外,然后猛地一下,挥向冲向他的王哥腹部。 体型彪悍的王哥竟跟猫对上老虎似的,几乎没有回击的余地。 在受了云驰几拳后,王哥弓着腰,嘴里不停往外吐还未消化的啤酒和食物。 呕吐物的腥臭弥漫封闭的空间,给人一种窒息、恐惧和濒临死亡的恶心感和绝望感。 “操!操!操!这他妈会死人吧?你不走,我走了。” 躲沙发角落的许弋大惊失色,再也忍受不了,悄悄沿着沙发靠背,朝门口移去。 “操!”陈科暗咒一声,抓住许弋,“一起。” 陈科推开一个倒过来的小混混,趁着混乱,想着偷溜出去。 就在这时,陈建斌将手机镜头对准陈科,调侃道:“陈科,跑什么?不是挺嚣张么?这就怂了?” 陈科被激得脑子一热,猛地停下,冲向陈建斌,作势想夺手机。 云驰一拳打在快要倒下的王哥脸上,冷声道:“别碍事。” 王哥力竭倒地,云驰转身去抓陈科的衣领,痞笑:“别跑啊,欺负了人就想跑么。” 陈科内心崩溃:你他妈,谁欺负谁啊?! 反正都跑不掉,陈科反身,挥拳向后。 拳头跟软棉花似的。 云驰偏头躲开,却没有立即挥拳,而是长腿踢向陈科后膝盖。 陈科扑通一声跪地,脸就被云驰按在了满是啤酒和卤味的桌面上。 陈科还想反击,云驰眼疾手快,迅速抓住他的手,反钳,压在身后。 陈科急了眼,破口大骂:“我操你妈的云驰,你他妈有本事就打死我,看我爸会不会饶了你。” 云驰将陈科桎梏在身后的手一拧,笑道:”威胁我呢?” 说着,云驰不给陈科说话的机会,手突然用劲。 只听陈科凄戾尖叫一声,手已经被云驰硬生生扯到脱臼。 陈科脸趴台几,痛的鼻涕眼泪直流。 云驰踢开陈科。 陈科护住疼痛难忍的左手,瑟瑟发抖。 云驰蹲到他面前,漫不经心地垂眼,玩着手上的项圈,说:“别动不动把你爸挂嘴边。你爸要知道你跟这群人吸毒,也只会谢谢我,帮他教训儿子。” “放你妈……” 陈科刚想再骂,脸就挨了一拳,眼冒金星地后倒在地。 云驰缠绕项圈的手指堵住陈科的嘴,说:“你再骂一句,我就把酒瓶塞进你嘴里。” 云驰脸上仍带着他独有的痞笑,叁分邪气七分散漫,声音却冷得吓人,语气更是让人深信不疑。 他一定会那么做! 陈科确信。 陈科被捂住口鼻,渐渐感觉胸腔空气减少,窒息感逐渐加强,他害怕得眼泪鼻涕直往外冒,却撼动不了云驰半分。 蹲在沙发上的许弋早已被眼前一幕吓得屁股尿流。 他平时跟着陈科也就是欺负同校同学,调戏女生,打架斗狠也是小打小闹,哪会像这群人这样,招招都像要人命。 这哪是学生啊,分明比黑社会还黑社会啊! “就剩你一个没倒的,要打么?”柯辰搭住许弋的肩。 许弋两腿一软,直接瘫坐在沙发上,屁都不敢放。 傅睿旭压着男人,又是一拳,见人晕过去,才站起身,转头看向许弋,眼睛里还在放光。 许弋软的坐不住,身体不停往沙发下掉。 麦泽洋离傅睿旭最近,见状,忙松开沙发上被打得吐污秽物的混混,上前拦人:“他都吓成那样了,算了,算了。” 傅睿旭看了眼毫无斗志的许弋,瞬间没了兴趣,走到角落,拍掉脚印,坐下,眯上了眼。 陈科恨不得自己也能晕过去,总比现在疼得头脑炸裂要强。 云驰见捂得陈科快没气了,松开手,站起,解开手上的项圈,随手往台几一扔,“啧”了一声,说:“弄脏了我的东西,这次就不让你赔了。下次要再犯,爷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陈科死里逃生,大口喘气,心里默泪。 你他妈还不如让我赔!老子又不是赔不起。 询问 闹得这么大,店家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云驰刚扔掉手上的项圈,人就推门进来了。 最先进门的是一个眼睛很媚,下巴削瘦,穿着深色花衬衫、黑西裤的男人,像极得道多年的狐狸,化成了人。 他身后那个男人,倒比他像人,一身休闲装扮,气质斯文儒雅,戴着副金细框眼镜,五官深邃立体,眼神略显忧郁。 云驰觉得后面那个有些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安保人员紧跟进来,倒也没有立马动手,只是把住门口,不让人离开。 “花衬衫”男人快速扫眼现场,视线落向王哥,对身边人说:“小八,报警。” 小八应:“好嘞。” 男人唤住准备开门出去的小八:“该怎么说,知道吧?” 小八停住:“知道,晟哥。我就说发现这里有人聚众吸毒,要举报,并且我们愿意积极配合调查。” 江希晟略微点头:“有进步,去吧。” 得到表扬的小八喜滋滋地跑了出去。 云驰早知道这事要去次警局,没想到这人处理得这么快,像是早知道这些人在这儿吸毒似的。 云驰不动声色地打量江希晟。 江希晟只看了云驰一眼,走向捂着肚子的王哥,蹲下,掀开他的衣摆,查看伤口。 下手很重,但还算有分寸,只有十多粒红色印痕,没有捅出窟窿。 江希晟瞟了眼台几上的项圈,眯眼微笑:“王志,来我场子,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 王志本想着让陈科吸毒,再举报。 陈科家里有人是上面的,如果陈科在这里出事,那人一定会找江希晟麻烦。 没想到中途来了云驰这群人。 原以为顺便再加件打架斗殴,让麻烦更大些,谁知搞砸了。 王志捂着肚子,强撑起上身,假笑道:“晟哥,我们都是一条道上的,这种事很平常,没必要喊警察吧。” 江希晟像是听了一个笑话:“谁跟你一条道的,你走黑道,我走的,可是社会主义道路。” 江希晟话一出,云驰等人忍不住笑出声,丝毫没有因为报警而惶恐。 江希晟捡起王志口袋掉出的白粉:“你把这玩意带我店里,也是给我惹了不少麻烦啊。幸好,有这些小伙儿见义勇为,我们坚决抵制,积极报警。行了,你就在这儿等警察来吧。” “晟、晟哥……” 王志还想再说,江希晟完全不听他的,径自起身。 倏地,江希晟瞥见身旁的陈建斌,视线落在他裤子和鞋上,说:“新来的?我不是说过,上班要穿公司发的制服和鞋子么。” 麦泽洋再也忍不住,扶着沙发爆笑,陈建斌窘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不是为了方便监视,谁没事去员工更衣室“借”衣服啊。 领班打扮的男人不好意思地开口:“晟哥,他不是我们店的。这衣服,估计是他自己拿去穿上的。” 沉聿修轻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些小孩应该还是学生。” “你认识?”江希晟问。 “见过。那个,云家的独孙。其他几个,顾家、傅家……”沉聿修声音不大,仅让江希晟听见。 “那我这警还报对了,不然我一个正经商人,可惹不起这么多人。”江希晟坐到沙发,对云驰等人说,“坐吧,等警察来了再说。很快,最多5分钟。” 云驰看了眼时间,还早,便坐到傅睿旭身旁。 云驰取出烟盒,刚想取出一根,想起自己没火,又塞了回去,转而加大包厢里的通风力度。 “抱歉了,打坏的东西,我会照价赔偿。” 江希晟靠向沙发:“业务很熟练啊。” 云驰想起姜北上次的话,低笑:“还行吧。” 也不知道她又约了谁,真够忙的。 操!他在想什么?! 云驰猛地一惊,为脑子一闪而过的念头感到荒谬。 “进过警局么?”江希晟不动声色地观察走神的云驰。 云驰注意到男人的视线,收回神,虚晃道:“今天第一次。” “之前没进过?”江希晟略微惊讶,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云驰多敏锐的人,立马听出话里的意思:“之前也就是‘你情我愿’,不至于惊动警察。” 江希晟觉得云驰讲话有趣,说:“看你们现在还挺淡定啊。” 云驰轻描淡写地说:“见义勇为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见云驰听懂自己的暗示,江希晟嘴角上扬,便没再说话。 5分钟没到,警察就来了。 江希晟上前,给为首的警察递了根烟,警察摆手拒绝。 两人又到旁边聊了会儿,回来后,在场的数人都被带去了警局。 傅沐司从律所赶到警局时,云驰等人排排坐在警局的客椅上,模样还算端正规矩。 傅沐司向警察出示律师证,朝他们走去。 傅睿旭像是有心灵感应,一睁眼,就见着了自己的亲哥,他站起,喊:“哥。” 其他人也跟喊:“沐司哥。” 傅沐司例行公事地问:“警察询问时,都有按我教的说吧?” “当然啦。麻烦你跑一趟,已经够不好意思,怎么还能给你添堵呢。”顾思源油腔滑调地说。 傅沐司肃正道:“那就好,你们在这儿等我。” 他又转向傅睿旭:“还有你,等下跟我回家。” 傅沐司跟一名警员离开后,顾思源感慨道:“沐司哥还是这么严肃啊。” 麦泽洋摸摸锅盖头,蔫巴地说:“从小,我最怕他了,等下你们在我前面挡着点啊。” 没多久,手续就办完了。 傅沐司领着云驰等人,走在江希晟身边,朝警局外走:“故意伤害罪、企图诱导教唆未成年吸毒、吸毒、涉黑,加上陈科父母的协助,这些人根据情节轻重,会被判处3到7年有期徒刑,这段时间,是没办法出来惹麻烦了。” 江希晟商业吹捧:“傅律师不愧是大律师,能力和效率果然出众。” 傅沐司伸出手,客气道:“家弟的事,这次还得感谢你们的帮忙。要不是你们,他们就不是简单询问这么好处理了。” 江希晟握了下,松开:“客气了。我也不过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而已。” “当然。以后有事,需要我帮忙,我一定尽力。”说着,傅沐司对沉聿修略微点头,“下次有时间再约。我先带他们回去了。” 沉聿修礼节性微笑:“等你电话。” 送江希晟、沉聿修离开后,傅沐司带着云驰等人朝自己的车走去。 “这次,陈科父母不追究你的刑事责任,算你走运。但你要再这么混不吝,迟早惹上大麻烦。”傅沐司对云驰说。 云驰表面看似听进去了,实则不放心上:“下不为例。” 顾思源说:“就是便宜陈科那小子了,还要帮他作证,说他是被那群人威胁的。” 傅沐司假装没听见,继续说:“把那个没用的视频删了,别给自己留麻烦。不是对方先动手,就叫正当防卫,下次至少先挨上几拳再还手。” 傅沐司神情严肃,看不出是不是玩笑话。 麦泽洋跟在身后嘀咕:“这酒瓶子都往头上招呼了,还不是正当防卫啊。” 傅沐司听见,回头瞪麦泽洋一眼,说:“挡住,算正当防卫,后面你们把人打成那样,就叫互殴。” 麦泽洋被傅沐司一瞪,也不说话了。 “知道了,我们下次注意。”云驰说。 “下次?” 傅沐司意犹未尽地看云驰一眼,心灰意冷地截断了话。 自己亲弟弟都不听他的,还指望云驰听么。 等走到车旁,傅沐司打开车门,说:“今晚的事,除了还没成年的小源和小旭,其他人父母都还不知道,我也不打算说。” 陈建斌有种劫后重生的解脱:“沐司哥,我就知道你上道。” 傅沐司公事公办地说:“别高兴太早。律师费,除了小源,我已经发你们每个人邮箱,今晚11点前转我账上,不然就别怪我去找你们家长要了。” 他又转向傅睿旭:“你也一样。还有,下次再惹事,别说我是你监护人,我们爸妈还没死。” 傅睿旭很自然地说:“我没钱,要不你还是去找我监护人吧。” 傅沐司:“……” 云驰见傅沐司嘴角绷紧,说:“他那份,我会一起转过去。” 傅沐司睇眼云驰,上车,探出头说:“少惹点事。这次你们运气好,前后有人打点,那群人也不敢多说话,下次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傅睿旭朝云驰咕哝:“我们不是见义勇为么?” 傅沐司面无表情地盯着立在原地的傅睿旭,命令式地说:“还不上车。” 见傅沐司还没走,麦泽洋推着傅睿旭,送他上车:“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架都打完了,你早点回去补觉。” 傅睿旭坐上副驾驶座,别上安全带,心不甘情不愿:“我可以自己骑车回去。” 傅沐司懒得搭话,一踩油门,开车离开。 郑永年轻吁一口气:“这比我见亲大哥还紧张,也难怪阿旭需要偶尔发下疯了,一家子都这样的,闷都闷坏了。” 电话响起。 云驰看了眼郑坤的来电,问:“还有心情玩吗?” 其他人:那还用说。 驯不住这样的男人 一家预约制北欧风finedining餐厅内,姜北坐在靠窗的位置,叉起一块新上的鹅肝,津津有味地吃着。 姜尚接过酒侍递来的红酒,品了一口,说:“下个月就你成人礼了,爸爸已经帮你和双双预定好了场地。到时候,爸爸亲自帮你操办,把圈里有名的大明星全叫来给你庆生,好不好。” 姜北一愣,慢慢抬起头:“可是妈妈想在家里办。她还让我把要好的同学请到家里,一起过生日。” “同学当然要请了。”姜尚说,“往年你们生日,我都是听她的。但今年是你们的成人礼,怎么能像以前那样,就只是摆个家宴。” 见姜北不说话,姜尚露出慈和的笑:“更喜欢妈妈说的,在家里办?” 姜北摇摇头:“不是。在哪里办,我都可以。” 姜北掩住后半句。 地点在哪儿,她都可以,只是她真的很想请谢晓楠他们来参加,但她生日是和江如珩一起办的,江如珩不喜欢,她又不想让他不高兴。 欸,难办。 姜尚看出姜北有心事,勾了下她的鼻子:“那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姜北摸摸鼻尖,讪讪一笑:“没有啊,我能有什么心事。再说,离我生日还要一个月呢,等到时候再说吧。” 说着,姜北转头望向窗外:“这里夜景真漂亮,晚餐也很好吃。” 姜尚知道女儿是故意转移话题,内心感慨。 他和江丹青离婚后,虽然仍跟儿女保持联系,但毕竟相处时间不多,对儿女的心思,了解还不如辛康盛。 姜尚缓下情绪,不想让无谓的情绪,破坏父女难得的相处时间。 “这家店有两个主厨。听说另一主厨的厨艺更好,今天他不在,等下次他在,爸爸再带你和双双来。” “好。”姜北天真地说,“我回去一定跟双双好好夸耀,让他后悔今天不来,错过了这么多好吃的。” 姜尚“哈哈”两声,被女儿的少女姿态逗乐:“我今天去家里,见他一回来就急匆匆跑出去了,问他去哪儿,也不肯说。那样子,倒像是……” “像什么?”姜北被姜尚的话勾起兴趣。 情场老手姜尚笑道:“像是去追女孩子。” 姜北眼睛一亮:“双双真谈恋爱了啊?” 姜尚肯定道:“十有八九。” “好想知道是谁。” 姜北叉起鹅肝放进嘴里,望着窗外想着会是谁。 首先排除的,肯定是那个小仙女安诺。 其他跟双双有纠缠的……好像就没了。 姜北正想着,忽然低声、兴奋地惊呼一声。 姜尚顺着姜北的视线,往窗外看,问:“看到什么了,这么高兴?” 姜北指着玻璃窗外:“我看到同学了。爸爸,你看,就在那儿。” 楼下广场上,谢晓楠穿着一条Lo裙,朝麦泽洋跑去,麦泽洋旁边还有云驰几人。 谢晓楠一见着麦泽洋,似乎在生气地说着什么,麦泽洋用着惯有的姿态,不用听,姜北也知道是在卖乖讨巧。 姜北不自觉扬起笑,问:“爸爸,我能给同学打个电话,跟她说一声,我也在这儿吃饭。” “是你那个同桌啊。打吧。” 姜尚曾经见过谢晓楠跟姜北去游玩的照片,虽然距离远,但一眼就辨认出了着装显眼的谢晓楠。 姜北放下餐具,靠近窗边给谢晓楠打电话。 没一会儿,手机就接通了。 电话里头,谢晓楠还有些气呼呼的:“北儿。” “小元,我看到你了。”姜北难掩兴奋。 谢晓楠转了转头,在四周找姜北。 姜北笑起来:“你往C栋5楼中间的玻璃看,挂着‘蓝鲸西餐厅’招牌的上面。” 见谢晓楠抬头,姜北透过落地窗,使劲朝她挥手。 谢晓楠隐隐约约见着个影子,立马就认出姜北,高兴大喊:“呦哈喽!” “呦哈喽。”姜北透过手机回道。 “北儿,等下吃完饭先别回家,来我们这儿玩吧。”谢晓楠说。 麦泽洋凑过来,抬头,满眼都是商场差不多的玻璃窗:“你同桌?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 谢晓楠一把将麦泽洋推开,显然已经从别人口中得知今晚的事,怒气未消:“你走开,别靠我这么近。我现在看见你就烦。” 姜北听见两人又在闹,好笑地说:“嗯,我现在在跟爸爸吃饭,吃完后,我再给你电话。” “那就这么说定了。” 挂完电话,谢晓楠高兴地后撤一步,突然撞上身后的云驰,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站我身后了?” 云驰揉着后颈,慢悠悠地说:“我只是奇怪,你是怎么看得到人的。” 谢晓楠自得道:“别说才5楼,就是再高点,我都能一眼看到我们家北儿。” 云驰不以为意地点点头,竖起大拇指:“厉害。” 被推开的麦泽洋抓住顾思源,欲哭无泪:“操!我就说他们最近走得近,阿旭还不信。” 顾思源:“……” 郑永年问谢晓楠:“小美女怎么说,等下来玩吗?” 谢晓楠:“她说看情况。” 云驰扯了下背心,放鼻尖,说:“进去吧。” 几人朝商场走,在路过一家SPA推拿店时,云驰突然拐了进去。 麦泽洋说:“游戏厅在那儿,你进这儿干嘛?” 云驰回头,说:“刚才熏了一身臭味,我进去洗下。对了,帮我去买套换洗的衣服。” 说着,云驰取出钱包,扔给麦泽洋。 麦泽洋接住钱包,转头问谢晓楠:“我们身上臭吗?” 谢晓楠并没闻到,但嘴上却说:“臭死了。” 麦泽洋将钱包递给身边的顾思源,说:“帮我也买一套,我也进去洗一下。” 顾思源:你们到底是去游戏厅还是推拿馆啊。 吃过饭后,姜北和姜尚走向停车场,她打开车门,却迟迟没上车。 姜尚坐在驾驶座,似乎懂了,说:“想去找你同学?” 姜北睁着期待的双眼,点头。 姜尚下车,帮姜北关上门,说:“他们在哪儿?我送你去。” “可是……”姜北犹豫。 知道姜北顾虑什么,姜尚安慰道:“妈妈那边,我去跟她说。你这个年纪,当然要多跟朋友一起玩,偶尔晚点回家,有什么关系。走,我们去找你同学。” 姜北笑逐言开:“谢谢爸爸。” 得到姜尚的支持,姜北立马给谢晓楠打电话。 只是谢晓楠似乎在忙,电话一直没接。 姜北迟疑了下,点开通讯录里云驰的手机号。 电话响了叁声,那头才接起。 手机内背景嘈杂,但可能离得远,声音较小,云驰冷痞的声音清晰传来:“什么事?” 姜北捏紧手机:“小元还跟你们在一起吗?我打她电话,她没接。如果你们在一起的话,能不能麻烦你,让她接下电话。” 对方沉默几秒,说:“她跟麦泽洋在唱K。我不方便打扰。” “噢。”姜北略微失落。 她很少跟这么多同学私下出去玩,还以为这次可以一起。 “那你跟她说下,我先……” 姜北想说先回家了,没想到云驰生生打断她的话。 “你那边结束了?”云驰问。 “啊,嗯。” 姜北觉得心跳在加速,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在电话里头流淌。 像一层纱,朦朦胧胧,有种说不出的羞涩。 “谢晓楠说你也要来玩,一直在等你。你那边结束就过来吧。”云驰说。 谢晓楠好像不方便,姜北想想,还是算了,等下次有机会,她开口:“不了,我……” 话还没说完。 背景嘈杂声,戛然而止—— 挂、挂了? 姜北看眼手机,通话果真已经结束。 这挂得也太快了吧?! 是她打扰到云驰玩游戏了? 天哪!她刚才在自作多情什么?竟然觉得云驰好像挺期待她去的。 姜北:囧。 姜北正想着,手机信息再次响起。 姜北点开。 是一个地址链接。 霹雳娱乐厅。 紧跟着,云驰再次发来一条信息。 “找不到,给我打电话。” 姜北本身就想去,见云驰这么说,便决定去看看。 地址很好找,就在旁边一幢商场,7、8分钟后,姜北就站到了霹雳娱乐厅门口。 姜尚笑道:“难得出来玩一次,要尽兴。放心,妈妈那边,爸爸会帮你去说的。” 说着,姜尚还朝姜北帅气地眨眼。 姜尚虽然样貌一般,但气质风流,40多岁年纪,做起眨眼这种动作,也不显油腻。 姜北被逗笑:“那我进去了。我就玩一会儿,很快就回家。” 姜尚拉住女儿:“不着急,玩到多晚都行。天塌了,还有爸爸顶着呢。不过,今天送你回家的任务,只能是爸爸的,不能让给别人。” 姜北眉眼弯弯:“好。” 话音刚落,姜北就听背后有人喊她。 “姜北。” 姜北回头。 云驰从门口走出。 云驰扎着马尾,穿着米色无袖背心、白色休闲西裤,手腕戴着一条银色金属手链,食指和中指也佩戴着戒指,整个人慵懒帅气。 他手上握着个手机,看样子,应该是正打算给谁打电话。 云驰见到姜北,先是朝她手背看了一眼,而后懒洋洋地笑,语气揶揄。 “我还以为你找不到地儿呢。” 姜北微笑着朝云驰挥手:“不会,这里挺好找的。” 她又对站在身旁的姜尚介绍道:“爸爸,他是云驰,我的同校同学。” 姜尚注意到姜北露出的少女羞态,朝云驰略一点头,细细打量前面的男人。 这个叫云驰的,拥有极为优越的外形,他在影艺圈这么多年,见过的俊男美女如过江之鲫,却少有人能比得过眼前的男生。 更不论,他那股年少轻狂和桀骜不驯的气质,这不是一般家境能培养出来的,偏他又多了种自由散漫的松弛感,截然不同的气质融合在他身上,不但不会让人感到不适,反而独特的恰到好处。 姜尚欣慰自己女儿眼光不错,又担心女儿驯不住这样的男人。 见姜尚观察自己,云驰假装没察觉。 他走到两人面前,既不热络也不疏离地问:“姜叔叔也来了,那一起进去玩吧。” 姜尚原是打算把姜北送到门口就找个地等人,但见着云驰,便改了主意。 姜尚自诩豁达开明,没想到,真碰到女儿可能被某个男人拐走的事,心里还是闹起了矛盾。 更何况,作为男人,他可太了解眼前小子的心思了。 明着是邀请,实则以退为进。 姜尚笑道:“好啊。我们小时候可没这种地方,我也进去见识见识,做一回老顽童。” 姜北疑惑。 刚才不是还说不进去么?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姜尚临时改了主意,但是姜北很高兴能跟姜尚一起进这种地方玩。 她悄悄拽住姜尚的手掌,笑得跟个小孩似的。 云驰视线不经意从姜北脸上掠过,从容一笑:“欢迎。” 姜尚:臭小子,心性还挺稳。 起反应 云驰走在前面,姜北和姜尚在后面,叁人朝服务台走去。 云驰对服务员说:“给我1000个币。”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取来一个小水桶,接币。 娱乐厅内吵闹,姜北没听清云驰说了多少个,只听着游戏币不停碰撞。 噼里啪啦,声音还挺清脆悦耳。 等待期间,姜北问:“小元还在唱K吗?” 云驰手肘搭在服务台,单脚勾在前面,身体懒散地倚着,问:“要我去叫她吗?” 姜北看向角落一排的唱歌机。 唱歌机里拉着一层纱布,只露出底下一点。 姜北只隐约看到一双小黑鞋和一双潮牌运动鞋。 姜北认出那是谢晓楠和麦泽洋的鞋子。 他们为什么面对面? 姜北收回视线,说:“不用了,我先自己玩会儿。等她出来,我再找她。” 云驰说:“我找个女生陪你吧。” 姜北不懂为什么要找人陪,她自己也能玩,说:“不用了。” 姜尚发现女儿跟云驰很客套,没自己想得熟,心下了然。 他说:“还是多些人陪你玩吧,人多热闹,否则不就跟自己在家玩一样了么。” 姜北有些心动。 还没开口,云驰已经朝旁边玩摩托车的一女生喊道:“李嫣然,现在有空吗?” 李嫣然坐在摩托车上,穿着一身劲爆辣妹装,个子高挑,长相明艳,听见云驰喊她,停下游戏,拿起一筐游戏币,慢悠悠地朝几人走来。 “怎么?”李嫣然问。 云驰下巴点点姜北:“谢晓楠被麦泽洋拉走了,你先陪她玩会儿吧。” 姜尚离得远些。 李嫣然以为是路人,细长眉微挑,故意开云驰玩笑:“你不陪她啊。” 云驰指指另外一侧。 顾思源背着游戏枪,站游戏机旁往这边瞧,一脸八卦,模样像极社区居委会大妈。 云驰说:“那边等我过去,你先带姜叔叔和姜北玩,等谢晓楠出来。” 李嫣然看眼姜尚,立马懂云驰为什么突然安分了,她爽气地说:“好啊。币呢,出了么?没出用我的。” “还在数着,交给你了。”说完,云驰转向姜尚,“你们慢玩。” 姜尚看出云驰是故意的,云驰也没想瞒着,态度不卑不亢,举止从容有节,像是要打消姜尚不必要的顾虑。 姜尚放下心,笑:“行了,我约了朋友,就不搁你们这儿凑热闹了。” 姜北望向姜尚:“你不留这儿么?” “我刚才开玩笑的。你看,这儿都是年轻人,我留这儿,你们玩得也不尽兴。还是你们年轻人好好玩吧。”姜尚说。 李嫣然顺口溜似的贫嘴:“哪会,您看上去,跟我们哥哥一样。” “哈哈。”姜尚大笑,“你们玩,你们玩。我女儿平时不怎么出来玩,今天就交给你了,可别让人欺负了她。” 云驰浅淡一笑,对姜尚的意有所指不以为意。 就她那样,要欺负,不很容易。 姜尚走后没多久,服务员将小水桶从出币口提上来,放到姜北面前:“1000枚游戏币,给你。” 姜北看着小水桶,诧异:“这么多?” “不多,等我带你去玩几把,这些说不定还不够。” 李嫣然将自己的币一起倒进桶里,提起桶就走:“走,带你玩去。” “我拿吧。”姜北上前想接过桶。 李嫣然没两下就走到一个篮球机前,放下桶,说:“听说你投篮赢了云驰啊,那我们先玩点简单的。” “是平局。”姜北说。 李嫣然投币:“那也很厉害了。” 币一落入机子,篮球框便开始左右移动。 姜北赶忙拿起框里的篮球往里投。 60秒后,姜北看着左右两边相差200多的篮球数,摸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我好像投的不怎么样。” “354,不错了。”李嫣然说。 姜北:“可是最高记录是576。” “这个啊,这是云驰刚破的记录。”李嫣然惊讶,“你想破他记录啊?” 姜北有自知之明:“破不了。” 李嫣然继续投币:“别说丧气话啊,我们俩一起投,说不定就破了。” 玩了二十来局后,记录是没破,手倒是有些酸了。 姜北又被李嫣然带着去玩了摩托车和打枪的。 两人玩了几十把,桶里的币一点儿不见少,还是沉甸甸的。 姜北问:“这币玩不完,能退吗?” 李嫣然爽朗大笑:“这些都是体力活,用不了几个币,走,咱们夹娃娃去,保准你用完。” 李嫣然拉着姜北朝娃娃机走去。 没几分钟,李嫣然捧着3、4个布偶,感叹道:“你夹娃娃这么准的么?” 姜北一边操作着手柄演示,一边说:“这个其实是有技巧的。你看,像这样甩它,然后把娃娃拖到出口,再利用惯性,把娃娃带出来。” 李嫣然:“你之前玩过啊?” 姜北又投进一个币,抓刚才甩到出口的娃娃:“以前我们住的地方,楼顶有个儿童乐园。我弟弟很喜欢跑去玩夹娃娃机。我妈妈担心他出事,所以经常会陪着他,但她又不喜欢晒太阳,后来就买了一台放家里。” 姜北按下确定键,又抓出一个娃娃。 她取出娃娃,问:“你还想抓哪个?” “没了,没了。照你这样,叁抓一准,你就是把这娃娃都抓没了,这币还是没少多少。” 李嫣然突然对姜北心生好感:“刚才看你玩其他的也不怎么样,我还以为你只会学习。没想到,抓娃娃倒是挺有一手的。你还会什么?” 姜北先李嫣然一步去提桶:“其他我没怎么玩过,不过,跳舞机我会的。” 李嫣然像发现新大陆:“你还会玩跳舞机呢?不会你妈又买了一个吧。” 姜北默认。 当时江丹青演一个不良少女,有玩跳舞机的戏份,她不愿意用替身,就买了一个回来练,后来拍完戏,那跳舞机就成了姜北的玩具。 李嫣然嘴角抽搐,又觉得好笑:“你妈妈一定很喜欢买东西吧。” 姜北点点头:“家里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她买的。” “走,我们去玩,迷死其他人。”李嫣然看眼旁边半天抓不出一个娃娃的王俊彬,将手里的娃娃推到王俊彬手里,“帮我们拿着。” 说完,她拉起姜北往跳舞机走去。 一台射击游戏机前。 顾思源对着敌人射击,问:“你怎么不陪小学霸啊?” 云驰爆掉面前敌人的头:“不有人陪着么。” 顾思源侧头:“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怎么对人忽冷忽热的。” “专心点。”云驰看着冲到顾思源面前的敌人,提醒道。 顾思源回过头,朝着屏幕射了几枪,但因为心思不在游戏上,没撑一会儿,便输了。 他放下枪,说:“不玩了,没意思。你真不去陪小学霸啊?” 云驰也收了枪,放任敌人冲上来,击败自己的角色,说:“她又不是冲着我来的,我陪什么,当我叁陪么?” 顾思源上下打量云驰一眼:“你要去,我保证没其他人什么事。” 云驰呵笑一声,眼底露出一抹凶相。 顾思源赶忙转移话题:“没想到啊,小学霸还会玩跳舞机啊。” 云驰朝跳舞机所在的方位望去。 大厅中央,两台跳舞机周边围着些人,李嫣然和姜北背对着他们。 一黑一白,一个酷飒性感,一个清纯灵动,在跳舞机上做着步调一致、独具个人特色的舞蹈动作。 沉浸在舞蹈中的两人,一下子吸引住了周围人的目光。 云驰视线落在微微旋转、散开的白色裙摆下。 纤细的脚踝穿着白袜,小白鞋在彩灯箭头上灵巧地跳跃,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驰的心尖上,轻巧而有力。 云驰一时出神。 突起的喉结不自觉、细微地滚动,一道干渴感在口腔弥漫。 “说起来,小学霸今天是不是打扮了?连眼镜都没戴。” 顾思源摸着下巴,做思考状。 云驰思绪从那双小白鞋中抽回。 他蓦然惊觉,带着身心失控的挫败感和恼羞成怒,低咒一声:“操!” 云驰扯动背心领口,大步流星朝门口走去。 顾思源被云驰突如其来的戾气惊到,问:“驰爷,你干嘛去啊。” “拉屎。” 顾思源问:“你不看小学霸跳舞了啊?” 看个屁! 云驰加快脚步。 表白拒绝 云驰坐在露天抽烟区,抽完烟,驱散身上的烟味,又去厕所洗了好几把脸,让自己冷静下来后,才往回走。 路上,一女人从身边路过,对身旁的男人骂道:“你们男人就爱那种绿茶婊,装得清纯无辜,也就你们吃这一套。那么多硬币,还不是让男人给她买的。活该出不来一个子,我看她那样儿,就是倒了八辈子霉,出不来一个子。” 男人做小伏低地说:“好了,别气了,那种女人,我怎么会喜欢。” 女人声音尖锐:“不喜欢?不喜欢,你眼珠子盯她腿上。还有,刚才那俩女的,那么骂我,你为什么不帮我?” “我怎么帮啊?他们那么多人,我难道去跟他们打吗?” “你是我男朋友,我被欺负了,你当然要帮我!” 两人还在大声争执,云驰觉得烦,快走两步。 云驰到娱乐厅时,跳舞机上已经换人。 云驰环顾一圈。 没见着姜北,倒是看到了顾思源几人围在推币机前。 云驰透过缝隙,隐隐约约,看见推币机前,坐着一抹“白”。 云驰走近。 姜北坐在推币机前,一左一右,围着谢晓楠和李嫣然,身后站着顾思源、麦泽洋等人。 云驰刚到顾思源身后,就听到意料中的吵嚷。 李嫣然:“继续投!我就不信了,投了好几百枚了,还出不来一个币。” 谢晓楠拿起游戏币,放手心,吹了一口“幸运”气,递给姜北:“北儿,继续。打爆这只吞金兽。” 姜北拿着币,说:“要不,还是算了吧,都投好多了。” “不行,那臭女人讲话那么难听,非要气气她不可。”李嫣然霸气外露,“投!今天不把币投出来,我们就不离开这台机子。” 姜北点点头,继续往“吞金兽”嘴巴里投币。 云驰听了点大概,问:“怎么回事?” 一直绕在李嫣然身边的王俊彬解释:“还能为什么,争风吃醋呗。” 云驰眉头一皱:“吃醋?” 王俊彬说:“刚才这俩跳舞,有个女的,她男朋友多看了两眼,那女的估计不高兴了。后来那女的跟男朋友在隔壁那台机上玩,小然带姜北过来,本来玩得挺开心的,那女的也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骂了姜北,挺难听的。小然就跟那女的吵起来了,现在赌气,非要把这叁台机器打爆,这不,才一台呢,连个币都没出来。这运气,啧啧,真不是一般的差。” 李嫣然转过头,凶道:“王俊彬,你闭嘴!” 王俊彬收声。 云驰问:“人呢?” 王俊彬反问:“谁?” 云驰:“那个女的。” 王俊彬:“早走了。她哪吵得过小然啊,后面又加了个谢晓楠。就这俩?那嘴巴,是吃不了一点儿亏。要不是我们在,估计她男朋友已经动手了。” 姜北听见后面的对话,耳朵微红。 她不擅长跟人有冲突,所以当刚才的事被提起,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要是哪天她也能像李嫣然那么厉害,随便怼人,而不是只会骂“你怎么骂人”就好了。 姜北又投进一币。 结果,还是石沉大海,毫无水花。 “继续。” 李嫣然极有耐心地说。 姜北手探进水桶。 原本几乎全满、厚厚的一堆,现在只剩底部薄薄一层。 姜北拿起数枚,抓在手上,继续投。 十多分钟后,桶里仅剩最后叁枚。 推币机慢吞吞地推着硬币。 一个子也没掉下来。 谢晓楠已经不知道“施法”多少次,拿起最后叁枚搓了搓后,放到姜北手中:“没事,等下我再去买。” 姜北说:“不用了吧。这叁个要是投进去还不行,我们就算了吧。我运气本来就不太好。那个人的话,不用放心上。” 顾思源开口:“别呀,都几百个进去了,可能再投几个就出来了。” 郑永年也说:“是啊。再说,肯定不是你运气差。老天爷是不会让美女运气差的。” 郑永年话刚说完,最后叁个币已经给了他答案。 姜北运气是真的差。 姜北刚想起身,就听麦泽洋说:“坐着,我去买,不然谢小元后面几天,肯定要天天掐我。” 谢晓楠羞恼:“谁有空理你,还不快去。” 感受到大家的好意,姜北心口有股暖流淌过,眼睛不自觉湿润微红。 就在此时,姜北听见有人喊了声。 “币来了。” 姜北朝服务台方向看去。 张坤推着一个推车,上面装着一个小腿高、泳圈宽的水桶,半透明白色桶里装满了游戏币。 “这、是不是太多了。”姜北愕然。 就算她一次投好几个,她手也会断吧? 刚要离开的麦泽洋惊叹:“坤哥大气啊,竟然一下子送这么多。” 张坤回:“小意思,我请客,驰爷买单。” 众人望向云驰。 “你这出币速度,有待提高啊。”云驰双手环胸,淡然地说。 张坤挤开人,将币推到姜北身边:“大哥,10000个币啊,你下次能不能早点说。连人带机器,已经最快给你上了。我告诉你,这儿可是一个币不多一个币不少的。” 云驰笑了笑,没回张坤。 他低头,看向昂着头,睁着湿漉漉大眼的姜北,说:“不是运气不好吗?” 姜北迟缓地点了点头。 云驰浅笑,流露出不可一世的桀骜:“那就玩到转运为止。” 姜北看着云驰眼角令人心动的红痣,微微愣神。 这要玩到什么时候啊? 两人视线相对,眼间流波暗动,说不出的青涩暧昧。 郑永年忍不住插话:“不得不说,骚还是他最骚。” 柯辰拍了下郑永年的胸口:“学着点,你要有这功力,也不会各个处成好姐妹了。” 郑永年踹开柯辰:“滚!莫挨老子。” 顾思源口无遮拦地说:“就这还嘴硬呢,你是没……” 话还没说完,顾思源嘴就被云驰从身后捂住嘴。 云驰耳根微红,眼神犀利地警告道:“少说一句,没人会当你是哑巴。” 顾思源心里暗自补完:你是没追她,你就宠她吧。 几名男生在旁打闹。 姜北仰着后颈,因很少体会到这种热闹,笑得很开心。 李嫣然说了句:“幼稚。” 谢晓楠一点儿不客气,拿起小水桶,捞起一桶游戏币,放到推币机上,说:“北儿,来,别理他们,我们继续。” 姜北看着又满了大半的游戏币,深吸一口气。 她挺起胸,精神一振,给自己打气:“我会投出币来的。” 在众人怂恿下,姜北“挥金如土”。 约过了20多分钟,那只一毛不拔的“吞金兽”终于有了松动,蹿稀般,断断续续,吐出了200枚游戏币。 姜北看着硬币从窗口掉落,兴奋地从座椅跳起,拉着谢晓楠和李嫣然,高兴地原地蹦跳。 姜北今天披散着头发,乌黑卷起的头发垂在肩头,后脑别着个红色蝴蝶结发夹,穿着一身连衣白裙,跳起来的时候,发尾和裙摆轻轻晃动,纯情又灵动。 云驰忍不住勾起嘴角。 姜北抱住谢晓楠,又转身抱李嫣然,嘴里念着:“中了,我中了……” 柯辰摇摇头:“我算是知道范进中举,为什么那么高兴了。” 其余人乐笑。 顾思源玩笑道:“小学霸,我们也陪了你这么久,你怎么不抱抱我们啊?” 姜北松开李嫣然,将顾思源的提议当成朋友间正常的交际拥抱,毫无男女设防地说:“那我也抱一下你。” 姜北转过身,敞开双手,朝顾思源走去,作势要抱他。 蓦地,气氛变得尴尬又好笑。 其余人没想到姜北说抱就抱,有几人兴致盎然地,等着看顾思源怎么收场,某人会不会破防。 云驰知其他人正等着看他反应,正僵着面子,不肯开口阻止。 帮她买币是一回事,他向来在钱上不计较,但如果他出声阻止,还不知道这些人要怎么编排他。 最近这段时间,他闹得笑话可不少。 眼见姜北要抱上顾思源,自若淡定的云驰突然急了。 他脑子还没反应回来,身体已先一步抬脚。 于此同时,一旁的顾思源像是被一双无形的鬼手往后扯,猛地后退,顺势“不小心”将身旁的云驰往前推了一把。 被顾思源这么一推,云驰猝不及防,脚上往前一绊。 胸膛扎进一颗小巧、毛绒绒的脑袋。 云驰眼疾手快,张开两臂,护在姜北身侧。 姜北脑门撞上一堵结实饱满、还带有弹性的“墙”。 与之前皂香不同的浓郁香味扑鼻而来,姜北猛地抬头。 火烧云瞬间铺满雪白的面颊。 姜北忙推开云驰,后撤小半步,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抱你的。” “又不是你的错,有什么好道歉的。”云驰没想到会出“意外”,双手伸进口袋。 姜北反应过来:“也是。” “下次别乱信别人。这家伙的话,也就你会信。”云驰扫了脚在身后笑弯腰的顾思源,似笑非笑。 姜北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李嫣然问谢晓楠:“你这同桌是不是有点缺心眼啊。” 谢晓楠不以为然:“就抱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 李嫣然轻笑:“差点忘了,物以类聚。你也是个缺心眼的。” 玩闹过后,大家各自散开。 水桶里的币被其他人瓜分了些。 姜北跟谢晓楠、李嫣然继续坐在叁台推币上,边聊天,边玩推币机。 最后叁人断断续续,总计赚了1000多个币回来,连着剩余的7000多个币,一起存进了卡里。 姜北这才知道。 原来游戏币不能退,但能存。 从娱乐厅出来后,其他人要去吃夜宵,姜北因为太晚,拒绝了他们的提议。 谢晓楠因为要减肥,也没去。 麦泽洋送谢晓楠回去后,姜北站在商场门口,等姜尚来接。 云驰站在身边,说:“都多大了,你们家还有门禁呢。” 姜北解释:“没有门禁。但是我太晚回去,我妈妈会担心。” “又不是小孩子。”云驰低喃。 姜北没说话。 两人一时无言。 姜北打破沉默,说:“今天谢谢你。本来,我真觉得自己运气不好,但现在,感觉运气有好起来一点点。” 云驰睨她一眼,问:“你眼镜呢?今天怎么没见你戴。” 云驰思维跳跃太快,姜北摸了下眼角:“我戴了隐形啊。” “我能看下吗?”云驰表情好奇,还带点纯情。 “啊?”姜北先是一懵,答:“可以。” 反正都要回家了,摘下来也没什么。 想着,姜北已经撑开眼皮,当场要表演一个手摘“眼珠子”。 云驰抓住姜北要去摘眼镜的手,说:“不用摘,我直接看就行。” 他又补道:“你刚才没洗手,直接碰眼球,容易感染。” 姜北想起自己摸完游戏币,的确没洗手,点点头,面向云驰,心想。 云驰还挺讲卫生的。 云驰松开姜北的手,插进口袋,身体朝前,仅侧过头,与姜北对视。 姜北虽然知道云驰只是想看下隐形眼镜,但一对视,面颊不禁发烫起来。 姜北微仰着头,双手撑着眼皮,说:“看到了吗?这款比较自然,可能不容易看出来。” 云驰声音微哑:“看到了。” 姜北以为结束了,松开眼皮,想起云驰没吃过辣条的事,说:“你也没看过隐形眼镜啊?” 云驰维持原来的姿势,看着姜北发际线上的碎发,笑:“我也不戴眼镜啊。” 姜北胸口像是被插了一箭,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云驰突然问:“想好要我做什么了么?” 姜北咕哝:“才过一天。” “那要不要试试跟我在一起?” 云驰问的突然,姜北担心自己误会了:“什么?” “我们处处看。” 姜北脑子短暂空白,僵硬地看向云驰。 处、处什么? 处对象? 她跟云驰? 云驰表情认真,不像说笑,声线低沉。 “想好了么?” 理智占据上风。 姜北面红耳赤,却没有避开云驰的眼睛。 “对不起。” 姜北短暂停顿:“我、我不能跟你处对象。” 云驰身体一僵,用着惯有不急不缓、懒散的语调。 “为什么?你有对象了?” 姜北摇头,手指纠结地绞在一起。 他也喜欢她,可她却拒绝了她。 姜北心里五味杂粮。 既有点高兴又有点难过。 她说:“不是,我没有对象。我、我现在只想学习,没想谈恋爱。” 姜北声音越讲越轻。 姜北讲完后。 沉默在空气蔓延。 两人并排站着。 一个转过头,看着前面,一个低下头,看着地面。 半响,云驰揉揉额前的刘海,低笑一声,状若无事地说:“那你就当我没说过吧。” 姜北点点头,心里的难过盖住喜悦:“嗯。” 避孕套 姜尚接姜北上车后,姜北在车上说着今晚发生的趣事,唯独瞒了被骂和云驰表白的事。 到家时,接到电话的江丹青和辛康盛早早等在了门口。 姜北下车,走向两人。 江丹青问:“跟同学玩得开心吗?” 姜北点点头:“开心。” 江丹青说:“那就好。” 四人朝房子走去,到楼梯口时,江丹青对姜北说:“时间也不早了,快去洗洗睡吧,我跟爸爸好久没见,我们聊会儿。” 姜北看向姜尚,见姜尚朝自己露出“放心”的表情,这才上楼。 刚到二楼,江如珩就开了门。 江如珩穿着杏色棉质睡衣,头发垂顺下来,脸上戴着学习时常戴的无框眼镜,表情冷冷淡淡。 阿吉和小米从他脚边跑出,奔向小北。 江如珩唤道:“小北” 姜北应:“双双。” 江如珩关上门,走近:“我听说你被谢晓楠拉进云驰他们那个群了?” 姜北有些心虚:“你怎么知道的?” 江如珩没回她,径自说:“你知道我跟他们关系不太好吧?” 姜北:“知道。” “那他们要是骂我,你会怎么办?” 姜北想起自己曾经听到过他们喊江如珩“贼孙”,实话实说:“我会当没听见,没看见。” 江如珩冷淡道:“嗯。不管他们说什么,你别为我出头,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知道了吗?” 姜北回:“知道了。” 见姜北一脸对不起他的样子,江如珩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想要解释,但一想,也没必要,又说:“明天还要跟辛爸去养老院做义工,你早点睡吧,晚安。” “你也是,晚安。” 见江如珩回房关上门,姜北这才走回自己房间。 姜北洗完澡出来,听见手机震动。 她拿起手机,坐到书桌前的椅子。 “到家了吗?” 是云驰发来的信息。 姜北用脚揉着阿吉和小米的肚子,回信息。 “到家了。” 云驰突然打来电话,姜北心口一跳,缓了缓,才接通。 “你好。” 手机那头有路人讲话的声音,还有汽车鸣笛声,想来他们吃夜宵的地方应该很热闹。 云驰说:“嗯,看来是真到家了。” 云驰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在姜北心里掀起浪花,姜北心跳陡然加速。 他是在关心她吗? “怎么不说话?”云驰问。 “你们去吃什么?” 姜北走前,大家正在决定吃什么,并没有最终确定。 云驰说:“烧烤。你应该没来过路边摊吧?” “去过的。之前跟小元、陈子浩他们去过。” 手机那头没说话。 姜北主动问:“你不是不吃辣,也不吃垃圾食品吗?” “麦泽洋的话你也信,他那是故意在逗谢晓楠。” 云驰心情似乎变好,听声音都能听出他在笑。 他又说:“不过,我是不喜欢吃辣。” 姜北抢答,带点小自得:“我知道,你喜欢吃酸的。” 云驰笑出声,笑声磁性低哑,还有点蛊。 “你怎么知道?偷偷留意我呢。” 被揭穿,姜北有些羞赧,就在此时,门口突然有人敲门。 江丹青的声音传来:“小北,睡了吗?” “还没有。”姜北朝门口应道,又对云驰说:“你等我一下,先别挂。” 云驰沉默几秒,应:“好。” 得到云驰的允诺,姜北这才将手机屏幕盖在书桌上。 姜北穿上拖鞋,跑向门口,打开门:“妈妈。” 江丹青端着碗小汤圆,说:“妈妈能进去吗?” 姜北犹豫了下,退开身,说:“进来吧。” 江丹青走到书桌,拿起手机。 姜北一惊。 江丹青把手机放到一旁,放下手里的甜汤,说:“阿姨煮了你最爱吃的小汤圆,吃吧。” 姜北原本以为江丹青只是像平时那样,来说声晚安就走,没曾想她今晚会进屋。 “爸爸走了吗?”姜北坐下,端起甜汤,狼吞虎咽,只想快点吃完,让江丹青离开。 江丹青靠着书桌,说:“走了。” 姜北点点头。 江丹青又说:“小北啊。” 姜北塞着一嘴小汤圆:“嗯?” “晚上是跟那个夸你漂亮的新朋友一起出去玩吗?” 姜北一噎,放下碗,拍着胸口顺气。 江丹青惊了一下,帮忙拍背:“慢慢吃,这么着急做什么。” 姜北呛出泪:“妈妈,他没夸我漂亮。” 江丹青诧异:“咦?你不是跟刘姨说,有同学把你跟妈妈放一起比吗?这不是夸你漂亮是什么?普通人有叁分像我,就很漂亮了,更何况,我们小北是我亲生的,当然漂亮了。” 姜北怎么也没想到江丹青会说这个,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她就不要舍不得挂电话了! 姜北脸色涨红,窘得快滴出血:“我只是打个比方,他原话不是这么说的。” 姜北感觉自己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了,声音带上轻颤,简直欲哭无泪。 “啊,那就是,是跟他出去的了?”江丹青微笑,脸上带点好奇,“爸爸说,长的很帅,是能出道的程度?” 妈妈,你别说了,人都在听着呢。 姜北心里呐喊。 姜北伸手盖住手机,一路偷运过来,捂着话筒,压在大腿上:“妈妈,我不吃了,我想睡觉了。” 江丹青将甜汤推开:“那先放旁边,妈妈还有个事儿,要跟你说。” “明天再说吧,我困了。” 姜北实在是怕了,还不知道江丹青又要说什么。 江丹青用着柔和慈爱的声音,说:“小北啊。” 姜北心头一软:“嗯?” “你等妈妈说完再睡,好不好。” 姜北急中生智:“那我上个厕所先,我、我憋不住了。” 说着,也不等江丹青回她,姜北就冲进厕所。 阿吉和小米在后面追,“砰”一声,被锁在了门外。 等姜北进到厕所,翻过手机再看时,云驰的通话已经结束。 姜北松了一口气,心想,幸好他没等她。 但姜北再看时间,通话结束时间。 1分钟前! 也就是说,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 姜北垮下脸,心想:完了,丢脸丢大了。 姜北顺道上了个厕所,出来后,坐到椅子上,心里兵荒马乱,巴不得立马给云驰打电话,确认他听了多少。 万一他没把手机放耳边,也是有可能的,姜北心存侥幸。 江丹青问:“上厕所,怎么手机也带进去了。” 姜北说:“我看下时间。” 江丹青没在意,说回重点:“妈妈其实想说,你长大了,有喜欢的男孩子这很正常,妈妈也不会阻止你。” 姜北抬头,睁大眼睛,支支吾吾:“我…我没有。” 江丹青轻笑:“好好,现在没有。那以后会有吧?” 姜北红着脸。 江丹青略作沉吟,说:“其实呢,这话妈妈是想等你成年再跟你说的,但辛爸说,早点也没坏处,那妈妈就现在跟你说吧。” “什么话?” 江丹青从复古睡裙口袋里,取出一包装盒,放到书桌上,说:“如果以后交男朋友了,一定要让他用上这个,知道吗?” 姜北拿起来纸牌盒似的东西,只见上面写着“质感超薄”,和她不认识的牌子。 她再往下细看,盒子最底下,写着一排小字“天然胶乳橡胶避孕套”。 避孕套? 避孕套! 姜北惊呆。 江丹青说:“避孕套。为了对自己的身体负责,一定要让男朋友用,好吗?” 姜北庆幸没让云驰听到江丹青的话,为自己的机智暗暗点赞。 接下来,江丹青更是拆开避孕套,亲自给姜北演示了避孕套的使用方法。 姜北全程处于懵圈、庆幸、胡思乱想中,迷迷糊糊听完了江丹青说的话。 “会用了吗?”江丹青问。 姜北点点头:“会了。” 江丹青笑了笑:“这事其实很平常,只是你之前身边只有谢晓楠。林衡和陈子浩,妈妈看得出,你只把他们当朋友,所以也就一直没提这事。” 姜北说:“我、我……” 我了半天,姜北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跟云驰没到那一步,而且她才拒绝了云驰的表白。 “妈妈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就算不是现在这个男生,以后也会有别的男生,是不是?” 姜北应了声:“是。” 江丹青见事情说完,摸摸姜北脑袋,端起甜汤,说:“好了,把避孕套收好。妈妈也要去敷面膜了,你也早点睡。晚安,宝宝。” 姜北站起,送江丹青到门口:“妈妈,晚安。” 江丹青一走,姜北就想给云驰打电话。 但,说什么? 姜北正在酝酿措辞,谢晓楠突然发来vx语音。 姜北将云驰的事放到一边,打开语音。 谢晓楠:“北儿,你到家了吗?” 姜北从椅子挪到床上,趴在床上,向后翘着小腿,回:“到家了,你呢?” 谢晓楠:“我早到了。你怎么回去的啊?你爸爸来接还是云驰送你回去的?” 谢晓楠的语音带着翻箱倒柜的声音,姜北知道,她肯定是在找减肥按摩仪。 姜北说:“我爸爸来接的。你晚上是不是又吃夜宵了?” 谢晓楠懊悔不已:“别说了,半路看到有人卖酸奶水果,没忍住,吃了一碗,到现在还撑肚子。都怪麦泽洋,我都说不吃了,他非要买,还说什么吃一口没关系。” 没一会儿,谢晓楠又发来一条语音:“也怪我自己,没忍住。但谁能在大夏天忍住一晚酸奶水果的诱惑啊。” 姜北点着头,用网上的段子安慰道:“嗯嗯,没关系,酸奶水果是冷的,没有热量。” “哈哈……” “哈哈……” 两人聊着天,从酸奶水果到减肥按摩仪,又到最近很火的护肤水。 快12点时,姜北要睡觉了,两人这才打算结束聊天。 谢晓楠说:“喔,对了,下次你再出来玩,就让云驰送你回去好了。” 姜北说:“这样太麻烦他了。” 谢晓楠大大咧咧地说:“这有什么。我们这群人里,就他和张坤拿了驾照,让张坤送人回家,很难,但是云驰,只要别人开口,他肯定会送的。” 姜北应:“好。” 等两人挂了电话,姜北一看时间,已经11点48分。 姜北赶紧下床,跑进浴室刷牙洗脸,准备睡觉。 主动 沿河夜市小吃街,一排过去,全是小吃、烧烤店。 店门口,架着雨棚,棚里摆着一条龙似的桌椅,上面坐满了各色男男女女。 陈建斌吃着烤鱼,看眼云驰的位置,说:“阿驰去上厕所,怎么还没回来?” 郑永年夹着炒菜:“指不定在哪儿抽烟呢。” 陈建斌又说:“你说他对姜北是不是认真的?之前除了安诺,也没见他多看哪个女的一眼。” 郑永年说:“不知道。你说喜欢吧,也没见他展开行动。” “怎么没行动?” 见有人想反驳,郑永年率先打住那人的话:“今晚那个买币例外啊。” 有人说:“你别说,要是他用那张脸对着我说“那就玩到转运为止”,我肯定会心动。” “别,他对你没意思。” “要你多嘴。” 见其他人停下,郑永年继续说:“这也不能说明什么。他那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能花钱办到的事,都是小事。那点钱,对他来说没什么。” 李嫣然端起啤酒杯:“他可不是什么人都会帮的。我们这群人跟他认识多久,他跟姜北才认识多久。换成其他人,我估计他顶多在旁边观望,不会像今天这样。所以,我觉得他是来真的了。” 张坤吃着烤肉:“原来他喜欢这款儿的啊,外表清纯,里面有料……我操,你打我干嘛。” 郑永年扔掉打人的筷子,又拿了双新的:“你能不能对人妹子尊重点。” 张坤喊冤:“我哪儿不尊重她了,我这是夸她身材好啊。” 郑永年不屑:“我只听出了猥琐。” “不是。”张坤扔掉竹签,疑惑道:“她什么魅力?连你都看上她了?” 郑永年气急:“放屁,我是听不惯你说话的语气。” 张坤还想再吵,柯辰劝道:“别吵了。” 柯辰又说:“这种话,你以后别再说了,尤其是在阿驰面前。认不认真不知道,但他现在对姜北有兴趣,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李嫣然吐槽:“也有没看出来的。” 见顾思源一直在看手机,陈建斌问:“你平时不是最关注他们么?现在怎么不说话。” 顾思源玩着手机:“这用说吗?以后不知道,现在肯定是来真的。你没见他看小学霸那眼神么,狐狸精似的。他哪是没展开行动,他是想等着人自己上勾呢。” 顾思源抬起头:“不过,我看那小学霸有点迟钝。等她开窍来主动,悬。” 听顾思源这么一说,其他人醍醐灌顶。 像云驰性格。 云驰最不屑倒贴这种行为了,要他主动追人,还不如打死他来得干脆,当初安诺一点自尊都没有,倒追江如珩,云驰可没少嘲讽安诺。 现在要他主动去追人,的确不太可能。 见有了答案,李嫣然吃着炸串,聊起其他话题:“我听说这次又有人要签你和云驰,你们答不答应?” 顾思源有个爱好,就是音乐。他从初中开始,就自己写歌、唱歌,还发表在一款唱歌软件上。 最近几年,这款软件火了,便有很多星探,在这款软件上,找有发展潜质的素人。 顾思源玩得早,能力出众,在软件上,算是“大佬”级别的人物,拥有众多粉丝。 他们这群人也玩,也有一定粉丝量。 但粉丝最多的,还是顾思源和云驰。 之前就有公司联系顾思源和云驰,云驰志不在此,顾思源却一直没有明确态度。 顾思源收起手机,拿起一根炸鸡翅,说:“阿驰拒绝了,我没想好。现在这样挺好的,不用露脸,对生活也没啥影响,况且,哥也不缺钱,以后再说吧。” 顾思源说的是一个原因,家里人不同意又是另一个原因。 大家没揭穿,又开始扯其他话题。 等快结束,顾思源见云驰还没回来,放下筷子,说:“我去找找阿驰。” 顾思源找了一圈,才在旁边一条暗巷口看到云驰。 云驰背靠着墙,单脚挺直,另一脚弯曲轻踩在墙上,手指夹着根烟,身姿松弛挺拔,不停低头看手机,像是在等谁消息。 顾思源走到他身边,揶揄道:“驰爷,上个厕所,需要半个多小时么?我们可都要撤了。” 云驰把手机放进口袋,弹掉烟灰,吸了口烟,说:“我抽完这根就回去。” “你最近烟瘾有点大啊,平时一星期没见你抽几回,今天一天就见着了两回。” 云驰手指摸了下额头,头向后仰去,搭在墙上,倏地浅笑出声:“你又想说什么。” 顾思源笑道:“没有,没有,就是随便说说。对了,小学霸到家了吗?” 云驰斜视顾思源,对他的试探感到好笑,他转移话题:“你想选音乐专业学校,打算怎么说服你爸妈。” “说服不了。”顾思源拿出自己的烟,点燃,“一年没见几次面,电话里每次说不了几句就说等他们回来再谈,怎么说服。你有办法?” 云驰慢悠悠地说:“办法倒是有一个,就是看你愿不愿意。” 顾思源问:“什么办法?” 云驰轻弹几下烟蒂,说:“换个学校。别选B校,选J校。” 顾思源没表态。 云驰说:“他们不肯你学音乐,无非是考虑到社会地位。B校注重现代音乐,就业方面,商业价值高,但在他们传统观念里,社会地位不高,要说服他们不容易。J校不同,J校注重古典音乐,比起B校,更容易说服他们。至于以后,你打算做什么。” 云驰轻笑一声:“那也是读完大学后的事了。在这期间,多的是机会,让他们慢慢接受。” 顾思源调侃:“驰爷,被J校录取的学生,可都是在音乐方面极有天赋的学生。你这是给我增加难度啊。” 云驰摁灭烟:“要是进不去,你还是老老实实听你爸妈的,去读政治学吧。” 这是在奚落他呢。 顾思源对云驰的毒舌习以为常,正经道:“你说的,我会考虑看看。” 比起古典乐,他更倾向现代音乐,但这的确是目前说服他父母最好的办法,毕竟为了这事,他们不知道已经争执过多少次了。 就在此时,云驰口袋里一直没动静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云驰一愣,取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11点54分。 云驰忍不住笑出声,看来是要睡了。 顾思源见云驰笑得春风满面,抬脚往回走,嘴里还不忘戏弄道:“我先回了,您慢慢聊,我们会等您的。” 云驰“嗤”了声:“来的真不是时候。” 他点开姜北的语音信息。 姜北柔柔软软的声音传来:“刚才小元给我打电话,我忘记回你了。你们回去了吗?” 云驰眉头不自觉锁起,回:“快结束了。” 云驰回完后,聊天框上便一直不停显示“正在输入中”,却迟迟不见姜北发来信息。 云驰摸摸额角,低语:“到底想说什么,需要考虑这么久。” 姜北仰躺在床上,将反复打出的“刚才你怎么挂了”、“你刚才有没有听见我妈妈说什么”、“刚才我妈妈是开玩笑的”等删掉。 按住语音键,重新发了一条。 “我要睡觉了,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晚安。” 很快,云驰发来1秒的语音。 姜北点开。 云驰独特的嗓音,带着些沙哑和温柔:“晚安。” 姜北又点了一次。 “晚安。” “晚安。” “晚安。” …… 听着云驰的声音,姜北羞涩又激动地踢着夏被,在床上来回翻滚。 声音怎么也这么好听。 医务室换衣服 阳光从书本消失,泼了橙红水彩的天空下起突如其来的太阳雨,便利店门口,聚集了一排没带伞的学生。 姜北吃过晚饭后,坐在便利店门口的露天板凳上,吃着冰,等这阵太阳雨过去。 雨中,一群男生打伞路过。 有人小声议论起来。 “欸,那群人不三中的吗?怎么又跑我们学校来了?” “你不知道啊?他们刚跟高年级学生打了一场篮球赛,妈的,这群人太阴了,听说俩前锋都受伤了。” “怎么回事?” “打不过就耍阴招。也就是没正式比,要正式比,他们早不知道吃多少张红牌了。” 姜北听着旁边的人闲聊,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下。 姜北侧过头,就见张坤站在她身后。 张坤笑:“妹子,你没带伞啊,” 姜北应:“嗯,你有带伞吗?” 坐姜北身边的人如见瘟神,匆匆离开。 张坤顺势坐下,说:“你看我带了吗?” 姜北为自己的犯傻感到好笑,张坤手上什么也没拿,怎么会带伞。 她微微一笑:“没有。” 张坤指指刚才说话的学弟,问:“你刚听到那人说的话了吗?” 姜北:“听到了。” 张坤感到奇怪。 “那你怎么一点儿反应没有?” 姜北一愣。 什么反应? 张坤见姜北似乎不知情,说:“云驰和顾思源受伤了,你不知道啊?” 姜北大吃一惊:“你说云驰他们受伤了吗?” 张坤指着走远的那群男生:“就是跟那群人打球打的。” 张坤又轻描淡写地说:“也不严重,就脚断了而已。” 姜北一听,从坐椅站起,包起手中的冰棍,按照垃圾分类,扔进垃圾桶,心里着急。 “他现在人在哪儿?我去看看他。” 张坤如愿见到期待的反应,神秘兮兮地笑:“校医室躺着呢。” 话音刚落,张坤就见姜北跑进便利店,他提醒道:“我说人在校医室呢,你跑里面去干嘛?” 姜北没应张坤,问店员:“你好,伞放哪儿?” 店员扫着商品二维码,说:“伞和雨衣都卖完了。只是太阳雨,下一阵就过了,你等雨停吧。” 姜北望了眼店外的雨。 很大,如果她就这样跑去校医室,浑身肯定会湿透的。 姜北想了想,说:“那给我一个大号的袋子。” 店员看姜北一眼,取下一个袋子说:“1块5。” 姜北结完账,站在便利店门口的屋檐下,将便利袋打开。 她撑开便利袋,顶在头上,回头对张坤说:“我先走了。” “你要这么去?”张坤故作吃惊。 姜北“嗯”了声,冲进雨里,往校医室跑去。 张坤看着姜北顶着便利袋、跑步的背影,玩笑道。 “电视剧里不都直接冲过去了吗?怎么还想着买伞呢?6。” 校医室诊疗室内,并排放着两张病床,病床中间拉着蓝色帘子,病床前,放着一排打点滴的座椅。 顾思源趴在病床上,裤子拉到大腿根,露出受伤的屁股,屁股上贴着3张花边创可贴。 “要是我屁股上留下疤,我绝对饶不了那个穿钉子鞋的家伙。妈的,什么神经病,打篮球还穿钉子鞋。他也不怕钉在地上,拔不出来,把自己脚崴了。”顾思源骂道。 云驰仰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左脚弯曲,脚踝上还裹着白色纱布,看着天花板,没说话。 “你在干嘛呢,怎么不说话?”顾思源抬起上身,想去拉开帘子。 云驰阻止道:“别拉开,我对你的屁股没兴趣。” 顾思源放下手:“我看你一直没说话,还以为你睡着了呢。等我好了,非得找这群人出口恶气。” “别急。这两天难受的是他们。”云驰不急不缓地说,“他们做了那么多小动作都没赢,这两天估计得气得饭都吃不下。” 顾思源大笑两声,屁股都没那么疼了:“自从陈生毕业后,他们那班武术社团的人就堕落了,现在这个李紫东,真是……太没品了。” 顾思源重重啜了口,对李紫东极度鄙夷。 云驰还想说什么,就听门口“砰”的一声响动。 顾思源大叫:“我操!你怎么不敲门啊?” 姜北惊慌失措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见。” 云驰拉开帘子。 顾思源已经拉起裤子。 姜北背对着他们,腿上裤脚湿了一片,淋湿的校服贴着后背,隐约透出里面胸罩的形状,扎着马尾的耳根处,红通通的,一看就知。 她在撒谎。 云驰问:“你怎么来了?” 姜北抓着还在滴水的便利袋,放在身前,说:“我听张坤说,你们受伤了,来看看你们。” 姜北觉得此时说这个,有点怪怪的,但话说出口,已经来不及收回。 她因为太过担心云驰,忘记敲门,就进来了。 诊疗室没有窗,所以云驰对外面的情况不了解:“外面在下雨?” 姜北说:“嗯,太阳雨。” 顾思源觉得自己反应大了些。 他一个大男人,被看一眼屁股,有什么大不了的,于是说:“你转过来吧,背对着我们说话干什么。” 姜北转过身,仍不敢看顾思源躺着的地方,只能盯着云驰那边。 云驰从床上坐起,扔了个枕头给姜北。 姜北赶紧接住,抱在身前,满脸疑惑。 云驰下巴点向自己床前的点滴椅,说:“坐那儿去。” 姜北“喔”了声,坐到指定的椅子上,抱着枕头环在胸前,关心道:“你们没事吧?” 云驰拉起帘子,挡住顾思源的视线,说:“没事。你没伞,不会等雨停了再来吗?” 姜北说:“等下要晚自习了。你们饭吃了吗?没吃的话,要不要我去食堂给你们买?” 顾思源隔着帘子说:“现在这个点,食堂早没菜了。阿年他们已经去拿外卖了。” 姜北:“那在他们回来前,我留这儿吧。万一你们要拿什么,我比你们方便。” 顾思源“呵呵”笑:“不敢不敢,怎么好让你受累。” 姜北没听出顾思源语气的揶揄,说:“没关系的。” 姜北刚说完,就见云驰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立马放下枕头,跑去帮他。 她还没跑到,手机已经落进云驰手里。 云驰抬眸看姜北一眼,低下头,单手打字。 姜北见云驰不需要她帮忙,又坐回原处。 顾思源问:“小学霸,你怎么不来看我们打球啊?” 姜北站起,走到帘子外,看着顾思源说:“我不知道你们打球。” 顾思源冲云驰喊:“你昨晚没跟人家说啊?” 云驰:“没有。” 顾思源不可思议:“没有?没有,你昨晚在那儿聊半个多小时,都聊些什么?” 姜北头探进帘子,看云驰。 云驰将手机扔到铁皮床头柜。 床头柜发出挺大一声。 姜北身体抖了下,不是怕的,是被惊的。 云驰看眼姜北,双手交叉,从衣摆往上脱衣服,露出八块腹肌和饱满的胸部。 姜北见云驰脱衣服,这个忙她也不好帮,又觉得比刚才看见顾思源屁股还要害羞,强做镇定地撇开视线。 “姜北。”云驰喊她。 姜北回头,应:“什么事?” 云驰单脚下床。 姜北见云驰要下床,担心他摔倒,也不顾他是不是裸着上半身,跑去想要搀扶他。 云驰嘴张了下,想说什么,突然又吞了回去。 姜北抓着云驰手臂,想起上次自己被他困在墙上的事,心口发烫:“你要去哪儿?” “那边。”云驰点了下帘子分割线那块地。 姜北扶着云驰:“你当心点。” 几步路的距离,云驰单脚撑到帘子旁,将手上衣服递过去,说:“你去里面把衣服换了。” 姜北仰头,想说不用。 云驰将衣服塞姜北手里,俯下身,靠近她:“里面都看到了,去换掉。” 云驰声音冷冷的,语气平淡,但为了不让顾思源听见,刻意压低音量,用的是气声。 湿热的气流吹进耳朵。 姜北低头,看向胸部。 湿掉的校服下,隐约能看见胸罩轮廓。 姜北面颊火辣:“谢、谢谢。” 听着动静的顾思源,看见云驰装瘸,已经趴在床上笑疯。 姜北拿着衣服,走到床头角落,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迭放到床头柜上,问:“他怎么了?” 云驰坐在床尾,背对姜北。 身后传来衣服的窸窣声,云驰手掌攥紧床沿,掌背青筋凸起,语气比平时还要冷淡:“别理他。” 姜北套上云驰的校服。 过于宽大的衣服穿起来很容易,衣服上还带着运动后的汗味,还有云驰身上的体香。 姜北呼吸轻滞,有股心慌意乱的情绪堵在胸口,令她心跳加速。 姜北啊,姜北,别人好心借你衣服,你别胡思乱想啊。 姜北换好衣服,看了眼自己的衣服,说:“我去找下丁医生,问问他有没有吹风机。” 顾思源笑得差不多了,说:“丁医生不在。” 姜北跑去座椅,拿起刚才那个湿袋子,问:“去哪儿了?” “去联系救护车了。”顾思源话说一半。 姜北心悬了一下:“这么严重吗?” 云驰闻声,知道姜北换好了,转头看向姜北。 姜北背对着他,弯身拿袋子。 他的短袖穿在姜北身上,成了中长袖,袖口盖住她的手肘,衣摆直到大腿根处,露出宽松的校裤,衬得姜北十分小巧。 姜北直起身,手上拿着袋子,一脸担忧地看着他,眼睛湿露露的。 云驰嘴角微微上扬:“只是去医院打破伤风针。他屁股受伤了,没办法坐起来。” 姜北松了口气,走去把衣服装起来:“那你们还没吃饭就去吗?” 顾思源:“没事,我们点的学校旁边那家汉堡,直接路上吃就行。不过那俩怎么还没回来,拿个外卖这么慢。” 云驰转回头。 “我让他们帮我去拿东西了。” 不就没让你送女朋友上车吗?给我甩什么脸色 郑永年拎着外卖和一个透明塑料袋进门,后面跟着陈建斌和柯辰。 三人一进来,诊疗室变得更加吵闹。 姜北冲三人挥手打招呼。 郑永年看到姜北坐在点滴椅上,穿着极不合身的校服,就猜到了手里衣服是给谁的。 他走过去,把手里塑料袋递给姜北,说:“给,我找人借的衣服,你应该能穿。” 姜北接过袋子,取出一看,是女生的尺码:“你怎么会带着女生的衣服?” 郑永年走向云驰:“他让我带的。” 姜北看向床上的云驰。 云驰接过郑永年的外卖,解开包装纸,慢悠悠地说:“去外面厕所,把衣服换下来还我吧。我可不想半裸着去医院。” “喔,好。” 姜北站起,拿着衣服往门外走。 但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一时脑子也没反应过来。 姜北换好衣服回去时,救护车已经到了,停在校医室门口。 丁医生和开车的人正在抬屁股受伤的顾思源上车。 姜北快跑两步,把衣服还给云驰。 云驰站在车边,接过衣服。 云驰随手把衣服套上。 蓦地,身体一僵。 姜北注意到云驰的反应。 这才想起,自己穿他衣服的时候,没脱胸罩,把他衣服弄湿了。 “对不起,我把你衣服弄湿了。” 云驰穿好衣服:“算了。” “小伙子,身材挺好,平时没少健身吧?”司机将顾思源推上车,跟云驰闲聊。 “还好,有空的时候会练。”云驰将黏在胸口的衣服往外拉了拉。 “你们还有时间去健身呢?” 云驰笑了笑,手掌撑着车尾,单脚一蹬,利落地翻身上车。 云驰坐在凳子上,对郑永年说:“她没带伞,等下你们一起走。” 郑永年比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 救护车还没出视线,雨势已经小了。 郑永年和姜北撑一把伞,柯辰和陈建斌撑一把,四人朝教学楼走去。 “幸好我来送伞,不然光靠丁医生那一把伞,你们三个人怎么撑?”陈建斌沾沾自喜。 柯辰:“别卖弄了,你也就是顺便路过的事儿。” 陈建斌:“送伞是顺便的,借衣服我可是特意去找陈橙借的。” 姜北惊讶:“诶?陈橙?17班的陈橙吗?” 陈建斌:“是啊。这么说来,她以前也是11班的吧?后来文理分班才分出去的。” 姜北:“嗯,以前她坐我后桌。你们也认识她吗?” “哈哈。何止认识,他们俩还谈过呢。”陈建斌指向姜北身旁的郑永年。 姜北吃惊地看向郑永年。 陈橙跟她关系挺好的,都没听她说起过这事。 郑永年有些不好意思:“丫的,你话怎么这么多?那都是高一时候的事了。” 姜北想起郑永年花期般丰富短暂的恋爱,有点好奇,又不忍追问,转移话题道:“明天衣服我是给你,还是直接给陈橙?” “给我吧。”郑永年说。 “好。” 四人一路闲聊,到(12)班时,不期然,遇见从后门出来的江如珩。 江如珩脸上出现短暂的错愕,又回归平静,朝倒水的地方走去。 姜北看着江如珩的背影,有点担心江如珩会不高兴。 如果江如珩不让她跟云驰他们来往,她要怎么办呢? 郑永年注意到姜北不善掩饰的为难表情,说:“我们先进去了。” 姜北回过神,在胸前挥挥手,说:“嗯,谢谢你们送我过来。” “别这么客气。你那个写检讨的方法很管用,不知道我还以为你常常写呢。”陈建斌说笑道。 姜北笑出声。 等几人分开,姜北去接水的地方,看了一眼。 见没其他人,她走过去,悄悄说:“我刚才没带伞,他们送我过来。” 江如珩看向拐角,见没人,“嗯”了声。 姜北:“我跟他们在一起,你会不高兴吗?” 江如珩停下倒水的动作,面向姜北:“要是我不高兴,你会怎么办?会跟他们保持距离吗?” 姜北没说话。 “你上次说的新朋友就是云驰,所以才不跟我说,是吗?”江如珩问。 姜北点点头:“我怕你不喜欢。” “我是不喜欢。”江如珩直截了当。 又说:“但你交什么朋友,跟谁交朋友,我不会干涉。” 两人是龙凤胎,姜北瞬间明白江如珩的意思。 不喜欢,但也不会阻止,这已经是他的默许。 姜北舒了口气。 如果江如珩反对,她或许会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好这种事情。 她很贪心。 既不想要弟弟不高兴,也不想放弃跟云驰他们来往。 江如珩倒好水,拿起水杯:“下次别在学校跟我搭讪,没人也不行。” 姜北微微一笑:“知道了。” 看着弟弟善解人意的背影,姜北忍不住唤住他:“双双。” 江如珩停下。 “你真好。” 江如珩看姜北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姜北原本以为云驰他们受伤,晚自习是不会来了。 没想到她离开教室,拎着衣服,走到楼道口时,竟遇到了云驰。 云驰站在半层楼梯间,背靠着墙,身旁放着根腋下拐,伤势看起来,好像比下午还要严重。 云驰见到姜北,抬头,看着她。 模样一如既往。 带着疏离内敛的狂和那股不可一世的拽劲儿。 姜北取下耳机塞进口袋,小碎步跑下楼梯,站到他身前:“你需不需要帮忙?” “没事。你先走吧。” 姜北想,或许云驰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下楼不方便的样子,于是打算离开。 她刚走没几步,就听见拐杖落地的声音。 姜北回头,捡起地上的拐杖,递给云驰:“你有人来接吗?” 云驰将拐杖放在腋下:“嗯,在校门口。” “那要不我去找他,让他进来。” “……” 姜北以为云驰是担心门卫不让进,说:“跟门卫好好说,他会让人进来的。” 一声细不可察的轻叹,云驰缓缓说:“你搭把手,陪我走到校门口。” “好。” 姜北把装衣服的袋子套在手腕,扶住云驰的手臂:“你当心点,别摔倒了。” 云驰撑着拐杖:“把那个给我。” 云驰指的,是姜北手上的袋子。 姜北说:“不用,我拿着就行。” “打到我手了。” 姜北一看,还真是。 她取下袋子,交给云驰:“那你先帮我拿着。” 两人朝楼梯走。 下台阶时,姜北感觉到云驰身上的热度,和略微急促的喘息,侧仰起头。 云驰额头出了层薄汗,柱拐杖下楼梯时,似乎还有些不习惯。 姜北不自觉用力,想帮他分担下楼压力。 但无论她怎么扶云驰,云驰下楼好像都很吃力。 姜北忍不住问:“你要不要搭着我,我这样扶,使不上劲。” “怎么搭?” 云驰声音磁性沙哑。 姜北拍拍自己的肩。 “你把手放我肩上,这样可能好走点。” 云驰缄默几秒,将袋子换只手拿,另一只手落在姜北肩上。 两人身体紧贴在一起,闷热潮湿的体温透过布料,熨贴皮肤。 姜北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寻了个方便支撑的角度,抓住云驰搭着她的手臂,撑着云驰下楼。 “姜北。”云驰突然停住脚步。 “什么?”姜北也跟着停下。 “你放松点,我手要被你拽脱臼了。你再这么使劲拽我,别到时候,我脚还没好,手也搭上了。” 经云驰一说,姜北这才发觉,自己拽得太紧,云驰整个人都被迫往她身上倾斜。 她赶紧松了松手劲。 “我、我有点紧张。”姜北如实地说。 云驰喉咙滚了下:“紧张什么?” 拐杖柱在地面,哒、哒…… 跟着单脚落地的声音在楼道回荡。 以前姜北没觉得学校台阶多,今天才发现,他们学校台阶是比一般楼梯多些。 见姜北不说话,云驰走下最后一层台阶,问:“你对别人也这样吗?” 姜北误以为云驰指的是帮他下楼梯的事,说:“同学间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如果是换成林衡他们受伤,我也会帮的。” 云驰声音染上一丝不悦:“我不是指这个。” “什么?”姜北问。 “你刚刚说你紧张。” 姜北摇了摇头,低着头不敢看云驰。 云驰有些无奈:“真不知道该说你段位高,还是天然呆。” 姜北扶了下滑落的眼镜,迷茫地看向云驰。 太过单纯的眼神,云驰一时无言。 姜北问:“这里没有楼梯,你能自己走吗?” 云驰松开姜北,拄着拐走。 姜北走在云驰身侧:“你把袋子给我吧,我自己拿。” “到门口给你。” “你是病人,还是我拿吧。” “只是腿瘸了,又不是手断了,一件衣服还拿得住。” 见云驰坚持,姜北也不争了。 两人走到半路,云驰突然问:“你真的是因为学习,才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姜北愣神,说:“嗯,我想去M国的A大,所以现在,除了学习,没想过其他的。” “跟我在一起就不能去A大了?”云驰感到好气又好笑。 姜北认真想了下:“不都说早恋会影响成绩么。” “要不影响,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云驰问。 姜北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心脏却越跳越有力:“我、我不知道。你不是说,当你没说过么?” 姜北的逃避,令云驰有些不爽。 “因为你看上去胆子很小。” 云驰看着姜北低垂的发顶:“我要不那么说,你今天还会主动来找我吗?” 姜北几乎没有迟疑:“会的。我担心你们。” 以前听到云驰的消息,她只是倾听者,但现在,他们是朋友了,她关心他,担心他,是可以的。 云驰脚步一顿,轻笑:“那看来是我还不够了解你。” “嗯?” 见姜北困惑,云驰说:“我以为以你的性格,拒绝别人后,会因为愧疚躲远远的。” “我没觉得愧疚。”姜北咕哝,“我……” 姜北不知道自己这么说合适不合适,但又很想让云驰知道。 她没有觉得愧疚,但是她有点难过。 云驰似乎知道姜北想说什么,心里升起期待雀跃:“你什么?” 两人走出校门。 姜北刚想回答,就见一男人探出车窗,冲他们喊。 “你脚怎么了?” 男人从路边那辆迈巴赫下来,一路快跑向他们。 云驰看向跑近的男人:“小叔。” 男人跑到云驰身前,抓着云驰,心急如焚,上下打量:“怎么还用上拐杖了,你们学校老师不是说……” “小叔。”见云震要说漏嘴,云驰打断他,“有什么事,上车再说。” 云震以为云驰自尊心强,才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便没继续。 他看向云驰身旁的小女生,有些吃惊。 “这小女孩是谁?没见过啊。” “叔叔好,我是姜北,是云驰隔壁班的同学。我们刚刚遇见,就一起出来了。”姜北浅浅一笑。 云震先是不相信地看了眼云驰,见他竟然没反驳,客套地说:“这样啊,那谢谢你陪他了。对了,你家住哪儿?需不需要我们送你回去?” “不麻烦了,接我的人已经到了。”姜北指向刘姨停车的地方。 “行,那我送你过去。”云震又对云驰说,“你上车等我。” 云驰不肯:“我送她过去。” 云震微怒:“腿都这样了,还不赶紧上车。” “没事的,我自己过去就行。” 姜北又转向云驰:“我的衣服。” 云驰语塞,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他把衣服还给姜北。 姜北拎着衣服:“那我先走了,拜拜。” 说完,姜北跑回车上。 “你……”云震还没从云驰帮女人拿衣服这事里回过神。 见姜北的车离开,云驰给云震甩了个脸色,径自走到车旁,开了车门,把拐杖横放车座下,坐上车。 云震是过来人,在大吃两惊后,就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跟着上车,坐到云驰旁边,比起刚才的担忧,放松很多:“原来你脚没事啊。” “嗯。”云驰头靠向座椅,闭上眼睛,散发出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气场。 “臭小子,不就没让你送女朋友上车吗?给我甩什么脸色。” 云驰牙根咬紧:“小叔,现在先别跟我讲话,我怕会忍不住把你踹出去。” 云震:“……” 明天帮我请假 临睡前,姜北趴在床上看手机消息。 “附中撸串”群里,一天都在讨论云驰和顾思源受伤的事。 姜北翻了下记录,果然找到了自己关心的事情。 12班陈建斌:只是被钉子划破皮,怎么去了趟医院还严重了?@12班云驰@12班顾思源 11班傅睿旭:什么时候去找他们?@12班云驰 12班柯辰:再怎么样也要等伤好了。 12班郑永年:是啊。 11班麦泽洋:近期我可不想再见一次你哥。 他不是SB安诺:你怎么回事?打个球都能受伤。@12班云驰 9班张坤:驰爷,我真没想到我嘴巴开过光,会这么灵,你别恨我啊。 9班宋义:你又是什么情况? 7班刘汪洋:我就像是找不到瓜的猹。 9班张坤:看私聊。@9班宋义 12班顾思源:我本来不想说的。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在医院拍了个片,发现很严重,短期不能用那只脚走路。 他不是SB安诺:这还不严重。干脆别去学校了,就在家养着。我跟叔叔阿姨说。@12班云驰 12班云驰:不用。 12班顾思源:狗头.jpg@12班云驰 12班云驰:…… 11班麦泽洋:骨折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还是听安诺的吧。 他不是SB安诺:就是,我这就打电话给叔叔阿姨。 12班云驰:别多事。 后面云驰和安诺就没再回信息了,姜北猜测,他们应该是私聊或者打电话去了。 姜北觉得胸口闷闷的,有些不开心,但又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姜北干脆放下手机,坐到地板上,跟阿吉小米玩。 大概数分钟后,手机又响了起来。 姜北转身去拿手机,是云驰的语音。 “你刚才想说什么?” 刚才? 姜北想了下,云驰指的应该是他们分开的时候吧? 姜北按下语音键,可话到嘴边,却讲不出了。 明明那个时候,很想让他知道,现在,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躺她腿上的小米似乎感受到姜北的郁闷情绪,抬头,看姜北一眼,舔了舔她的手。 姜北“咯咯”笑了下,低下头:“小米,别舔我手。” 一旁的阿吉也来凑热闹,昂着头,要摸。 姜北只能公平地给他顺毛。 等姜北再看聊天框。 一条长达20多秒的语音,已经发出去了。 姜北赶紧撤回。 但为时已晚。 云驰声音带笑,语气带点调侃:“前18秒,我差点以为我手机坏了。后两秒,我只听到你在学鸽子。” 姜北心跳鼓动。 云驰同学,你能不能不要用你那又冷又拽的声音开玩笑啊,对她心脏不好。 姜北没注意到,自己的心情不知不觉变好了。 云驰又发来一条语音:“小米是你养的狗?” 不是说只听到学鸽子么?! 骗人。 姜北羞赧地将脸埋进公主床,又对小米恼道:“都怪你。” 小米打了个哈欠,窝进姜北腿里假寐。 云驰发来一张图片。 姜北一看,是自己之前发他的那张。 云驰:“哪只?” 姜北坐正:“抱着的那只。” “另一只叫什么?” 姜北看了眼身旁用爪子挠耳朵的阿吉:“阿吉。” 云驰轻笑:“小熊优恩里的吉米?” 姜北又惊又喜:“你怎么知道?就是根据吉米取的名字。” 姜北回完,云驰半晌没回音。 姜北纳闷:“怎么了?” 在等了十几分钟后,云驰才回过来。 “刚才手机掉泳池了,去换了个,耽误了点时间。” 云驰又说:“以前我读的那个幼儿园经常放这个给我们看。” 姜北才反应过来。 她和云驰以前是同一个幼儿园的,他看过小熊优恩,一点儿也不奇怪。 姜北敲敲脑袋,自言自语:“怎么忘了呢。” 她给云驰发语音:“你这么晚还游泳么?” “现在不游了。” 等了几秒,云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万一手机再掉一次,你就睡着了。” 姜北看了眼时间。 11点37分。 时间怎么过这么快。 姜北扼腕叹息。 姜北又突然想起:“你脚受伤了,别游泳。” 说漏嘴的某人:大意了。 几分钟后,云驰发来一张全身都是马赛克的照片:“小叔游,我只是在旁边看着。” 姜北放下心来:“你明天要不要请个假,在家休息?我可以帮你借课堂笔记。” 虽然两班明天课不一样,但她可以借双双的。 云驰发了个语音。 姜北刚点开,云驰就撤回了。 但姜北还是听见了。 姜北脸色微红:“我只是觉得你脚受伤了,在家休息比较好,不是不想见到你。” “姜北。”云驰声线低沉。 姜北还没回,他又发来一条。 “这句,你不能当没听见吗?” 所以上次她跟妈妈的对话,他或许是听见了,当没听见吗?好想知道他到底听没听见。 姜北试探道:“那个、你平时打电话,手机都放耳朵边吗?” 云驰闷着声在笑:“不是。” 姜北刚多了丝希望,就听云驰戏弄道:“放嘴边。” 一点儿都不好笑,他怎么用手机聊天就这么爱逗人。 姜北欲哭无泪。 “你给我想要的回答,我就给你想要的。”云驰声音格外缱绻。 姜北心跳漏了一拍,忍不住点开,又听了一遍。 在来来回回听了好几遍后,姜北还是没能说出口。 最后,姜北以睡觉为由,结束了聊天。 一栋别墅露天游泳池旁,云驰躺在躺椅上,看着姜北的最后一条短信,瞬间看泳池里的人格外不爽。 云震正在游泳,倏地觉得泳池里的水变冷。 他冒出水面,问云驰:“这泳池的恒温系统是不是坏了,怎么这么冷?” 云驰起身,走回屋里:“明天帮我请假,我不去学校了,在家养伤。” 云震看着行动自如的云驰,怒斥:“你能走能游泳,请什么假,养什么伤?” 第二天,云驰真的请假没来学校。 晚上回家,姜北找江如珩借笔记。 江如珩先是问她给谁借的,姜北不善撒谎,如实说了。 江如珩没说什么,把笔记拿给姜北。 临走前,江如珩突然说:“小北,你喜欢云驰。” 江如珩语气肯定。 姜北没答。 江如珩又问:“辛爸跟妈妈知道么?” 姜北摇摇头。 江如珩站在门口,攥紧门把手:“他跟安诺的关系跟别人不一样,你知道吧。” 姜北看向江如珩,心想:你跟安诺还是亲过嘴的关系,也是不一样的。 见姜北没讲话,江如珩说:“别跟他走太近,我怕你会难过。” 姜北忍不住好奇:“双双,你为什么那么讨厌他们?” 江如珩冷淡道:“没为什么,性格不合而已。” 姜北“喔”了声。 好像也是。双双这么严肃正经,的确是不喜欢云驰他们那样自由散漫的。 姜北小声嘀咕:“怪不得你也不喜欢那个小仙女。她明明长那么好看,对你又那么好,你还那么讨厌她。” 江如珩:…… “你早点睡,笔记先放你那儿。”江如珩关上门。 姜北隔着门:“双双,晚安。” 姜北回房抄录笔记,打算等云驰上学后给他。 正当她快抄好时,谢晓楠突然发来语音。 “北儿,你家是不是住南街圣苑啊?” 姜北回:“是的,圣苑小区11幢101号,怎么了?” 谢晓楠:“没什么,云驰问我,说有东西要给你。什么东西啊?水杯不是还你了吗?” 姜北也不知道,她回了个猫咪摇头的表情包。 不过,他怎么不自己问她呢? 姜北点开云驰聊天框,记录还停留在昨晚。 见没信息,姜北继续抄笔记。 等她笔记抄好,便拿了衣服去洗澡。 因为知道云驰可能要来,姜北没拿睡衣,而是拿了条水粉色绑带花朵裙。 姜北洗完澡出来,手机上果然有云驰的消息。 消息是10分钟前发的。 “你家是不是住南街圣苑?” “我有东西想给你。15分钟后,你能到你家小区南门口吗?” “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见最后一条消息是5分钟前,姜北连忙回:“方便,方便,我也有东西想给你。” 云驰的消息很快就发过来了。 “那你出来吧,我已经在南门口了。” 诶?这么快,不是说15分钟吗? 姜北赶紧跑下楼。 阿吉和小米要跟,姜北将他们推回房间:“下次再带你们出去玩。乖,姐姐很快回来。” 说完,姜北跑向南门口。 刘姨听见动静,从房间出来,就见姜北穿着裙子,兴匆匆地往外跑。 刘姨不放心,也跟了上去。 要不要再考虑下做我女朋友? “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不是说15分钟后吗?” 姜北蹲在地上,中长的裙摆拖在地上,喘得顾不上形象。 云驰本是柱着拐杖,靠着他那辆大G,见到姜北跑得满头大汗,让司机落下车窗,从车内取出一包纸巾。 “擦一下。” “谢谢。”姜北接过纸巾擦汗。 “你可以慢慢来。我腿这样,想跑也跑不了。”云驰抬起拐杖,敲敲自己的脚踝。 姜北连忙抓住那根拐杖,仰起头看向云驰:“你别敲。” 云驰些微恍神:“你又戴隐形了吗?” 姜北有种被看穿的羞赧:“我……我……” 云驰嘴角微微弯曲。 他弯下身:“先起来,这样讲话,我脖子疼。” 姜北看着伸向自己的手掌。 云驰的手很好看。 修长宽厚又充满力量感。 姜北没敢握手心,只敢握他的手腕。 云驰也不在意,反握住姜北半掌就能圈住的手腕。 他稍一使劲,把姜北拉起。 姜北放开云驰的手,拿出自己带的笔记,说话时,气息还有些不稳:“给你。” 云驰接过,逗弄道:“什么?日记本?” 姜北摆摆手:“不是不是,是今天你们班的课堂笔记。” 云驰:“……” 姜北继续说:“我找人借的。他写得太简洁了,我加了些注释。你放心,肯定没有漏掉的点。虽然我们课表不一样,但是复习的点都是一样的。” 云驰两腮下颚骨猛地突起。 他咬紧牙根,眼神冷下来:“你找谁借的?阿年他们可不写这玩意儿。我们班,你还认识其他人吗?” 姜北脑子突然短路。 糟了,她忘记了。 云驰放在拐杖上的手收紧,看着姜北的表情,不用说,他也能猜到那个人是谁。 云驰深吸一口气,顺平胸口的浊气。 他把笔记递回,不屑地说:“我不需要这种东西。” 姜北难掩失望,但也不好强求,便收回了笔记本。 云驰有一瞬间后悔,但要他拿江如珩的笔记。 门都没有! 姜北扫掉脸上的失落,微微一笑。 “你说有东西给我,是什么?” 云驰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至少看一眼再还回去。 他心烦地揉揉头发,转身去拿车里给姜北准备的东西。 云驰从后车厢取出一个潮牌鞋子的包装盒,说:“回去再看。” 姜北迟疑:“我不能收你礼物。上次在娱乐厅的钱,你也没要。” 云驰低笑:“你想什么呢?谁说我送你礼物了。” “可是这个……” “我只是没东西装,随便拿了个盒子放。”云驰戏谑道,“看不出来,你还挺自恋。” 姜北窘迫:“你……你别老是捉弄我。” 云驰喉结滚动,撇开视线,略微强势地说:“快拿着。” 知道不是礼物,姜北这才接过盒子。 姜北刚接过盒子,没防备,身体一矮,差点没抱住盒子。 还挺重! 姜北用力抱紧盒子:“这里面是什么?” 云驰余光瞥见姜北的动作,有些无语。 他拉开后车门:“算了,我送你进去。” 姜北把笔记本放在盒子上:“不用了。外来车辆进入小区要去物业办通行证。我自己进去就行。” 云驰更加无语:“人进去也要?” 姜北转头看向岗亭,又看向云驰:“人在门口登记一下就行。” 云驰伸出手:“把盒子给我,我送你进去。” “没关系,很近的,我自己拿进去就可以。” 再说,你脚受伤了,让你拿,不是欺负伤残人士么。 姜北腹诽。 云驰看着姜北浅显易懂的表情,也懒得再说,直接托住盒子底部:“松开。” 姜北拗不过,“喔”了声,把盒子给云驰。 在岗亭登记完,姜北带云驰进去。 两人走在路上,云驰轻声问:“你平时睡觉也穿这样吗?” 姜北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只想着穿好看点,都没想过,自己这样好像太刻意了 谁大晚上还穿成她这样?! 她喃喃:“我还没睡觉。” 云驰笑:“嗯,12点整。” 姜北心里升起一股没由来的喜悦:“你呢?一般几点睡觉?” 云驰转头看向姜北:“你猜猜看。” 姜北没心没肺地说:“虽然不知道你几点睡,但早上肯定起得不早。每次我去学校,你……” 话说一半,姜北突然咬住自己的舌头。 姜北!你怎么什么话都说。 “6点半起床还不早吗?”云驰好笑地看着姜北,眸光幽深。 姜北胡乱点头:“没迟到就行。” 见姜北恨不得把头埋地,云驰低笑一声。 听见这意味不明的笑,姜北更加羞窘。 幸好,路的确不远。 姜北指着家门口,说:“我家到了。” 云驰把盒子给姜北:“进去吧。” 姜北把盒子抱住手上,开锁进门:“你路上小心。” “走了。”云驰说完就转身离开。 “拜拜。” 姜北关上门,本打算往楼上走,就听有人进门。 姜北问:“刘姨,你刚刚出门了么?” 刘姨穿着睡衣,表情有些不自然:“我去看看车有没有油。” 姜北点点头:“那我先回房了。” “喔喔,你去吧。我也要睡觉了。”刘姨挥挥手。 姜北觉得刘姨晚上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便回了房。 姜北到房间后,将盒子放到书桌上,打开。 盒子里的确不是礼物,而是一鞋盒的A4打印纸。在纸的上面,还有两张漫展的门票。 姜北取出门票。 时间在这周六晚上。 这个漫展,姜北本来跟谢晓楠约好周日一起去的。 她们门票都买好了。 云驰选的时间,有举办方特意办的动漫主题曲音乐节,会请知名的歌手和Coser来表演。 因为场馆小,门票不多,所以极为抢手。 她和谢晓楠因为学校信号差,两人都没能抢到。 姜北把门票放到一边,取出那迭打印纸。 打印纸被装订成好几册。 是类似贴吧的格式和一些截图。 姜北快速扫过里面的内容,直到看到最后一张纸。 瞬间,姜北心跳加速,脸色通红。 她用纸挡住嘴角又羞又甜的笑,小腿羞涩地交叉,脚趾蜷缩,胸口泛起甜滋滋的气泡。 云驰给她的这迭纸上,全是网友分享的跟男朋友一起考学、考研、考公的经历。 里面例举了大量的例子。 而最后一张纸,写着。 “姜北,恋爱和理想不冲突,要不要再考虑下做我女朋友?周六晚上6点半,漫展D馆东门口。你要是同意,就带着门票来找我,如果不同意,那就和你想一起去的人,从西门进去。” 宝贝儿 从数公里外,道路两边摆满了各种漫画立式海报,彩旗、彩灯装点一路,路上到处都是自由多样着装的行人。 一辆宝马车,停在漫展馆停车区。 车门打开,姜北从车上下来。 姜北身穿一件水粉色Lolita裙,头上戴着一个粉白猫咪耳饰,脚上穿着一双中筒花边白袜和白鞋,身后还戴着根毛绒绒的粉白色尾巴。 姜北看向副驾驶座。 副驾驶座车窗落下,露出江丹青的脸。 江丹青将墨镜轻轻往上一推,露出一双眼神柔和的美人眼。 “宝宝加油。有妈妈特意给你挑的裙子,咱们一定能成功拿下。” 姜北看了眼周边投来的目光,被江丹青的话惹的有些羞。 她转移话题道:“妈妈,刘姨,我走了。” 江丹青和刘姨相视一笑,说:“记住了,妈妈和刘姨晚上10点来接你,不准迟到哦。” “知道了,演出9点结束,不会迟到的。”姜北朝两人摆摆手,心怀悸动地往东门口走去。 刘姨看着姜北粉嫩可爱的背影,顾虑重重:“丹青姐,小北还这么小,又快要高考了,谈恋爱真的没问题吗?” 江丹青关上车窗,取下墨镜:“不知道啊。” 刘姨不可置信:“那她找你说这事的时候,你怎么就同意了呢?你要是不同意,小北肯定不会谈的。” “菁菁,你知道小北小时候被绑架的事吧。”江丹青叹了一声,脸上仍有后怕。 “知道,就是出了那事,你才想找人照顾她和双双。”刘姨说。 江丹青手贴胸口:“是啊,到现在,我想起这事,心口仍跳得厉害。也就是从那以后,我对他们俩总是患得患失。头几年,他们放学,稍微晚点回来,我就控制不住胡思乱想。就算现在他们长大了,我仍然会担心,就怕……” 江丹青眼睛微红,她缓了缓情绪。 此时,她也只是一个母亲,一想到女儿曾经经历的可怕事情,她除了害怕还有心疼跟心痛。 刘姨递来一张纸巾。 江丹青接过,擦拭眼角的湿润:“谢谢。” 刘姨安慰道:“没事了,都过去了。小北和双双现在都很健康。” 江丹青心里宽慰些。 等江丹青情绪稳定,刘姨才问:“可这跟同意她谈恋爱有什么关系?” 江丹青继续说:“小北从小就乖,听话。这么多年,她怕我担心,从没做过一件让我闹心的事。虽然说,这跟她乖巧安静的性子也有关,但我还是希望她趁年轻的时候,能有更多的经历。可能这个男生,以后不一定能陪着她,但至少,以后她再想起,不会觉得遗憾。至于学习方面,小北就算谈恋爱,也不用担心。她一向清楚,什么才是她最重要的。” 刘姨接道:“丹青姐,你说得对。那接下来,我们去哪儿等小北?” 江丹青笑了笑,恢复往日的神气,从手提包里抽出两张门票:“来都来了,我们俩也进去看看,怎么样?” “你什么时候买的?”本就担心姜北的刘姨欣然同意。 江丹青自信地笑道:“我一个影后,要张漫展的门票,还不容易。” 演厅门口,姜北穿过人群,一眼看到身形出众的云驰。 云驰穿着克莱因蓝色宽大短袖衬衫、漆黑休闲裤,靠在透明玻璃门旁,手上还拎着果汁包装袋。 从姜北出现的那刻,云驰的目光就一直锁定在她身上,狭长的眼微微弯曲,眼底满是见到她出现的欢喜。 姜北紧张地抓紧身上的斜挎小包,慢慢朝他走近。 姜北站到云驰面前,羞涩从骨子里蔓延。 第一次恋爱,没什么经验,她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云驰从旁边拿来拐杖,柱在腋下,将手里的果汁递给姜北。 “拿着。” 这几天,姜北总是会在晚自习后,遇见云驰,两人已经形成相应的默契。 姜北接过袋子,很自然地想去扶云驰的手臂。 姜北手刚抬起,就被云驰牵在手心。 姜北心口慢了半拍,看向云驰。 云驰从容地说:“进去吧。” 见谈恋爱好像跟之前没太大不一样,姜北稍稍放松:“等一下。我去买点东西,你在这儿等我。” 姜北松开云驰的手,拎着果汁往广场卖饰品的小贩跑去。 云驰看着自己好不容易牵到的手溜走,尴尬地揉揉脖子。 他看向姜北的方向。 姜北站在小摊前,挑挑选选,回来时,手上已多了个袋子。 姜北从袋子里取出一个黑灰色狼耳朵头饰,和一条黑色狼尾巴。 她按下头饰开光。 狼耳朵发出霓虹灯光。 姜北摸了摸自己的头饰,紧接着,她的耳朵也亮了起来。 姜北满眼期待地看着云驰:“这个头套跟我的一样,都能发光。你要不要也带一个?” 云驰:“……” 两人无声对视几秒。 见姜北不死心,云驰妥协道:“只带耳朵,那个尾巴,想都别想。” 姜北展颜一笑:“我帮你带。” 姜北把尾巴收起,连同果汁放在地上,踮起脚尖,抬高手。 云驰微微弯腰,配合姜北的动作。 就在姜北快要戴上时,云驰突然握住姜北的手腕,问:“能不能先把灯关了,不然等下没电了。” “应该不会吧?”姜北看着头饰,“老板说能亮24小时。” “保险起见,这种小东西容易坏。”云驰摸索着,从姜北手腕探向掌心,“开关在哪儿?” 姜北被云驰在头饰上乱摸的模样逗笑:“在这儿。” 姜北抓住云驰的手,朝开关的地方移去。 云驰关掉灯光,姜北这才成功把头饰戴在云驰头上。 好可爱。 看着云驰戴着酷酷又可爱的耳朵头饰,姜北忍不住暗叹。 “现在能进去了吗?”云驰好笑地看着姜北。 姜北拿起地上的袋子:“嗯,可以。” 云驰很自然地再次握住姜北的手,心想。 这次总不能再松开了吧。 音乐节现场大厅,大屏幕播着新签约出道歌手的舞台现场,舞台上,歌手站在中央唱着姜北超喜欢的动漫主题曲,舞台周边,特效璀璨夺目,台下人群挥舞着手中的各种道具,跟着哼唱。 姜北靠近舞台前排,双手挥着荧光棒,耳朵和尾巴跟着摇晃,嘴里哼唱:“いつ……嗯嗯哼哼……嗯嗯哼哼……” 云驰看着身旁的姜北,从进场到现在,嘴里的跟唱就没停过,兴奋得都快忘了她好像还有个男朋友。 一股抑制不住的力量向上拉扯嘴角,他喃喃自语:“怎么能唱的这么别出心裁。” 大屏幕上,托着尾巴的陨石穿透浓密的云层坠落,伴着歌手深情的声音降在姜北心上。 姜北眼睛湿润,唱得开始哽咽。 云驰见状,又想笑又无语,心里忍不住想逗弄她。 “宝贝儿。” 周边歌声混杂,姜北正唱得忘情,完全听不清,隐约只觉得云驰好像在叫她。 姜北侧过头,嘴巴干干的,问:“你说什么?” 云驰笑得不行,把手里的果汁递到姜北嘴边,加大音量:“喝口水吧。” 这回儿,姜北听清了。 她凑过脑袋,一个劲猛吸。 剩下不多的果汁瞬间见了底。 姜北不太满足,又猛吸了两口杯里的空气,再次投入到音乐中。 云驰晃晃杯子,见她的果汁没了,把自己的那杯递上。 姜北正渴着,又凑过去吸了一口。 等她一吸,才意识到。 这杯几乎全满的果汁,是云驰的。 姜北赶紧松开吸管,大声回应:“够了。” 云驰俯到姜北耳边,笑声戏谑:“没事。没了我再去买,你继续唱。” 姜北也不知怎的,突然觉得有些羞。 她挠挠发痒的耳朵,继续挥着荧光棒,摇头晃脑。 没用力,别吃我豆腐啊 音乐节后半场,主持人采访完一名最近大热的Coser后,开始跟另一位主持人一唱一和。 直到两位主持人兴奋地喊出“KissCam”,姜北才知道,原来这场音乐节还有这个环节。 “KissCam”本是NBA的赛场上比赛之余的观众互动游戏。 被镜头拍到的两人需要接吻。 姜北下意识看向云驰。 云驰略一挑眉,把果汁递到姜北嘴边。 姜北怕云驰看出自己的心思,忙低头,喝了口果汁。 万一镜头拍到他们,他们是不是也要亲一下?他会不会不愿意啊? 心里想着,姜北本能地往后躲了下,希望看在自己不够高的份上,镜头不要注意到他们。 云驰察觉姜北的小动作,仿若无事,看向摄影机方向。 摄影师操作着摆臂,恶作剧地缓慢移动镜头,然后定在舞台旁正在喝水的Coser身上。 人群发出激动地尖叫声。 姜北悄悄松了口气。 在Coser亲完身边的伙伴后,镜头移向观众席,再次锁定一对情侣。 情侣相拥在一起,在满屏的爱心里,热烈一吻,“狗粮”撒满现场。 人群爆发一阵欢呼。 接下来,镜头给到一位男生,男生好像是一个人来的,无奈之下,只能亲吻身穿布偶装的工作人员。 在一阵爆笑声中,镜头一晃,大屏幕里,赫然出现眉眼弯弯的姜北。 姜北见到自己,猛地一惊,下意识往云驰身旁靠了靠,仰起头看着云驰。 云驰侧头:“……” 镜头落在云驰身上。 红蓝组合,拽哥萌妹,30cm左右的身高差…… 落在屏幕的爱心里,格外戳人。 展厅角落,身穿宫廷贵妇装的姜丹青拿开挡脸的折扇,不停追问:“亲了么?亲了么?” 还在担心两人真亲的刘姨:“没亲。哎呀,这什么游戏啊,怎么能乱给镜头呢。她还没成年呢。” 旁边的人看眼两个鬼鬼祟祟、奇奇怪怪的女人,再次看向台上。 主持人在一旁加油打气:“这对应该也是情侣吧?俊男美女,也太养眼了。” 另一主持人:“你有没有注意到,刚才我们摄影师拍台下时,已经给过他们俩好几次镜头了。看来,我们摄影师也喜欢看帅哥美女啊。” 姜北睁着迷茫、略带期待的大眼,问:“怎么办?要亲么?” 应该要亲一下吧。 姜北抿了下略干的嘴唇。 还没等姜北偷偷舔完唇,云驰已经弯下腰。 云驰的手掌挡住姜北半张脸,头朝镜头的方向倾斜,挡住镜头,唇在姜北的鼻尖,极快地落下一个轻吻。 姜北只觉鼻尖碰到柔软的唇,还没来得及细品,就消失了。 是热的。 云驰的嘴唇,原来是热的。 再一次,人群爆发尖叫声。 靠近云驰和姜北周边的人,倏地喊了声:“这帅哥作弊啊!亲鼻子也算亲么?” “这明显是第一天交往啊,亲个嘴都害羞成这样,两人耳朵都红了。” “哈哈……” 姜北早已被闹的面红耳赤。 虽然只是亲鼻子,但她好像紧张得,快不能呼吸了。 在欢闹的玩笑中,镜头继续轮转。 江丹青举起折扇,遮挡下半张脸,无不惋惜地说:“哎呀,这怎么还借位,都是男女朋友了,借什么位啊。” 刘姨:你是小北亲妈啊,怎么还带头……那个新词叫什么来着。 音乐节结束后,有歌手的签售会,今天观看演出的人,只要买周边或专辑达到固定金额,即可参加签售。 姜北买完周边和新专辑,赶到签售会现场时,排队的人已经绕了好几圈。 姜北看着腿脚不方便的云驰,说:“不排了。买到专辑就行,我们走吧。” 云驰演得有些累。 好端端的腿,再演下去,他真快成瘸子了。 云驰干脆直接左脚踩地:“不排队了?” 姜北捏紧手里的专辑,难掩失望:“人太多了,要排好久。” 云驰看眼流动的队伍:“真不想要签名?刚才她唱歌的时候,你可是跳得最起劲的,还差点跳哭了。” 姜北羞愧捂脸,又被云驰的语气逗笑:“我不是跳哭,是因为动画太感人,才感动的。而且,你今天已经站很久了,肯定很累。我们去找个地方休息下吧。” 姜北把专辑放进云驰手上的袋子,拉住他的手。 手势有点像牵小朋友。 云驰拽过姜北,改为十指相扣,“一瘸一拐”朝队伍后面走去。 “我体力没那么差。过来,排多久都行。” 姜北排到队伍后,还是有点不放心。 平时下楼梯都困难,今天站这么久,真的没问题吗? 姜北转过头,关心地问:“你真的没关系吗?不用逞强的,要是累了,我们就先回去。明天还有一场千芊的签售会。我和小元可以明天再找她要签名。” 云驰手指勾着她身后的小尾巴,逗弄道:“下次不要瞎操心。该想的时候不想,不该想的时候,你倒是会想。” 被戳心窝的姜北:云驰同学,口下留情啊。 鬼鬼祟祟跟了一路的江丹青和刘姨躲在墙角。 江丹青扇子掩脸:“这孩子,要签名找我啊,还拉着人排队。不行,我得打个电话,让她别排了。” 江丹青拿出手机,却被一旁的刘姨阻止。 刘姨说:“你现在打电话,我们不是暴露了吗?况且,我看刚才那架势,是那个男生要陪着,我觉得我们可以再观察观察。” “观察什么?”江丹青问。 “观察这孩子品性啊。要是刚交往,都不肯陪小北排队,那不能处,得早点分。”刘姨包藏私心,真诚建议。 江丹青顿悟:“对对,你说的有道理。我肯定是被那孩子的脸给迷惑了,怎么就糊涂了呢。我年轻的时候也不看脸,现在反而越来越看脸了。” 就在此时,有人好像认出江丹青,激动地惊呼一声。 江丹青本能地用扇子挡住脸。 那人上前:“你是江丹青吧。我好喜欢你,我最近天天看你参加的综艺《姐姐》,你能不能帮我签个名?” 江丹青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但为时已晚,其他人已经观望过来。 江丹青没办法,拿开扇子,快速给女生签名,然后拉着刘姨,火速逃离。 姜北看向引起骚动的地方,隐约看到江丹青的背影。 云驰贴着姜北的脑袋,顺着她视线望去,问:“看什么?” 姜北感觉云驰下巴顶着自己头颅,后仰头,笑了下,不确定地说:“我好像看到我妈妈了。” 云驰下巴逃离头顶,模样瞬间端正:“哪儿?” 姜北摸摸脑袋:“也可能看错了,会展她那样打扮的人挺多的。” 云驰扯了下姜北尾巴:“逗爷玩呢。” 尾巴是别腰上的,绳子一勒,姜北身体往后退了一步,直接撞进云驰胸口。 云驰痞坏地说:“没用力,别吃我豆腐啊。” 姜北站稳,小声反驳:“用力了。” 头顶一阵轻笑。 想亲女朋友。不可以么?(微h) 排了30多分钟的队后,终于快到两人。 姜北唱跳了2个小时,逐渐呈现出体力不济的疲态。 姜北打了个哈欠,冒出困倦的眼泪。 她擦了擦眼泪,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姜北打哈欠的模样有点像犯困的小猫。 可爱呆萌。 云驰忍不住,往后揪住她的猫耳朵,问:“要不要到旁边坐会儿,我帮你排着。” 姜北后仰脖子,眼底还残留困意:“不用,再5个就到我们了。而且,不能一个人签太多‘To签’,这样不太好。我们两个人,两份,刚刚好。” 云驰愉悦地笑了下,因为那句“我们”,心情还不错。 又等了数分钟后,终于轮到姜北。 姜北走到歌手面前,心情有点激动。 她礼貌地递上“To签”的专辑和要写的内容。 歌手千芊微笑地念出名字:“姜北?谢晓楠?” 听到喜欢的歌手念出自己的名字,姜北急切地想表达自己的心情。 “千芊,我和朋友都很喜欢你。我们从你在‘KK'的时候,就是你的粉丝。看到你出了自己第一张专辑,我们很高兴。” 千芊翻开专辑,以为姜北口中的朋友是指云驰,看着两人说:“你是北吗?我知道你。” 姜北没想到千芊会知道自己,心里感动:“是我,我那个朋友是O。” “我知道。多亏了她,我的评论区才那么精彩。”千芊俏皮一笑。 姜北看了云驰一眼。 云驰给了个疑惑的眼神。 姜北不好说谢晓楠在网上大战黑粉的事,尴尬不失礼貌地笑笑。 千芊在专辑上签上“To姜北梦想成真。”,递给姜北:“谢谢你和你的朋友,祝你梦想成真。” 姜北将专辑放胸口,对千芊说:“谢谢你。你一定会成为很棒的歌手的。” 千芊微笑道谢后,看向云驰。 经过交谈,千芊已经猜到谢晓楠应该是“O”,是那个为她“大战四方”的女孩儿,而不是眼前的男人。 云驰把手里的“To签”专辑放上去。 千芊问:“要签什么?” 云驰指指姜北那张纸条:“To谢晓楠,减肥10斤。” 千芊手一顿,详细打量了下云驰,问:“你也玩‘kk’吗?” 云驰避重就轻:“不是写给我的,是写给同学的。” “是O。她今天没抢到票,没有来。但是明天她会来。”姜北解释。 千芊看向姜北:“那太好了,我也很想当面见见她。” 姜北更加激动:“我会跟她说的。” 千芊又转向云驰:“原来你不是我粉丝啊。你们是男女朋友吗?” 云驰看姜北一眼,见她面颊泛红,也不知道是兴奋的还是羞的,说:“是男女朋友。” 说完,云驰转向姜北,确认道:“是吧?” 姜北被云驰的坏心眼逗得脸更红,不敢看他,点点头。 云驰嘴边勾笑。 千芊笑道:“你跟我在‘kk’上认识的一位朋友,声音很像。” 云驰看向千芊,神色恢复淡然:“是吗?可能是巧合。” 千芊签着名:“他的声音很独特。除了他,我还没听到过别人有那样的声音。” 千芊将专辑递给云驰:“不过,也可能真是巧合。” 云驰接过专辑,拉住“女朋友”的手,说:“找个地方休息下,我好困。” “好。”姜北朝千芊挥手再见,牵着云驰离开。 千芊看着两人离开,自言自语。 “应该是巧合吧?那位高冷多了。” 漫展地面停车库,停着一辆车牌号“燕A33333”的奔驰大G。 姜北坐在副驾驶座上,左右两手各拿一张专辑,表情略微僵硬地看着云驰。 云驰举着手机,镜头对准姜北,边拍,边忍着笑。 “好了吗?” 姜北脸上像是结了冰。 云驰又拍了两张,把手机还给姜北:“好了。” 姜北把专辑放腿上,接过手机,打开相册,挑选照片。 嗯,表情好像都挺奇怪的。 姜北选了一张稍微好点的,发送给谢晓楠。 谢晓楠秒回:“啊~北儿,我爱你!爱死你了!mua……” 姜北笑嘻嘻地回:“不客气。千芊还说她很想当面见见你。” “真的吗?!不行,我要去找你,你在哪儿?我现在立马来找你,我激动死了。”谢晓楠发来一个发疯的表情。 姜北抬头看了眼云驰:“我现在还在漫展馆。等下我妈妈来接我,我去你家吧。” 谢晓楠大嚷:“来!立马来!我等你。” 姜北收起手机,对云驰说:“我等下要去小元家。” 云驰侧着身,手肘搭在椅背,枕着脑袋,另一手玩着姜北的尾巴,看着姜北笑,眼眸闪闪发亮。 姜北回视云驰,对上他眼睑的红痣,先是困惑,而后,逐渐从他眼底看到了什么。 她的模样刻印在他的眼眸。 一股暧昧的、模糊的、令人羞涩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姜北视线移动,从挺拔的鼻峰,到他性感的唇型,瞳孔悸动。 云驰手背贴在姜北鬓角,手指抚弄她的碎发,察觉到姜北意识到他的企图,却没有抗拒,笑得更加风骚。 车内空气逐渐稀薄,温度渐渐升高。 云驰的手温柔地抚摸着姜北的脸,上身慢慢倾斜,向她靠近。 姜北睁着双眼,看着两人的距离拉近,唇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姜北不解地问:“为什么要亲我?” 云驰蜻蜓点水地,贴了下姜北小巧的翘唇,迅速离开,但没有远离,而是观察她的反应。 见姜北不反感,云驰再次亲上,反复几次贴吻后,转用双唇温柔碾转:“想亲女朋友。不可以么?” 姜北听见心跳疯狂颤抖的声音,响如擂鼓,不自觉抓紧腿上的专辑。 云驰的手抚过姜北敏感的脖子,托住她的下巴,向上捏高,唇上的动作展现出更多的强势和占有欲。 云驰大拇指摩挲上姜北的唇角,温柔不失霸道地分开她的唇:“张嘴。” 姜北被动却自愿地微微启唇。 大拇指和舌头同时钻进姜北的口中,姜北舌尖触碰到湿热柔软的舌头。 一股酥麻麻的电流感自舌尖蔓延。 姜北头晕目眩,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 感受到姜北的柔顺,嘴里的舌头肆意扩张属于他的领域,从舌尖、舌面、舌下,再到整个口腔。 云驰浑身发硬发烫,下身疼痛到想要做更多,却只能扣住姜北后脑,狠狠地按向自己。 舌头转为更加色情的运动轨迹,来回抽动,交织缠绕,含住吮吸。 姜北浑身发麻,意识逐渐模糊。 嘴里的唾液在猛烈的攻击下,兜不住,溢出嘴角,姜北猛地从醉生梦死的吻里惊醒,双手推拒云驰。 云驰被推离出去,又再次入侵上来,不满足地抓着姜北的双手,桎梏在胸口。 手心碰到云驰硬邦邦的胸肌,姜北双目圆睁,头拼命往后靠。 云驰不满地把头按回,再次吻住姜北。 动作强势霸道,吻的更加激烈。 姜北被吻得浑身酸软无力,双眼迷离,思绪沉沦。 云驰粗重的喘息响起,湿热的气息扑在姜北脸上。 理智被酥麻神经的快感淹没。 云驰失去控制,手情难自禁地沿着姜北后脑,一点点摸索往下。 漂亮的公主盘发被揉碎,翘起卷曲的碎发。 云驰的手指滑过后颈,勾出痒意。 指尖触碰纤细的后背。 在发现裙子底下没有胸罩时,嘴里的舌头吻得凶猛而又强悍,猛烈得人来不及吞咽。 口水滴落手背。 姜北清醒过来,用尽全力推出云驰的舌头,抽了个空隙:“唔…等……唔……” 舌再次被席卷,姜北二次推拒。 见姜北反抗得厉害,云驰身体一僵,稍稍退开一点距离,看着她,声音哑得不行:“怎么了?” 姜北别开脸:“我口水流出来了。我先擦一擦。” 姜北羞得不敢看云驰,也怕云驰看到自己流口水的样子。 “……” 一阵无声的寂静后,云驰松开姜北的手,取出纸巾递给她。 姜北默默接过,擦掉嘴角和手背的口水。 好丢脸。 云驰打开车门,解释道:“我下去抽根烟。” 姜北点点头,倏地想起云驰没拿拐杖,往后探手,想要勾后座的拐杖。 左脚已经落到一半的云驰注意到姜北的动作,心里暗咒一声,快速换了只脚落地,说:“没走远,不用拿它。” 姜北“喔”了声。 数分钟后,云驰靠着车窗,夹着没点的烟,往车里瞥了眼,见姜北在接电话,又低头瞄了眼自己鼓起的明显裆部,不爽地对它说:“没完了,是吧?” 他怎么配! 晚上10点,江丹青准时来接。 云驰送姜北到车边时,车已经在了。 车窗落下一半,一个柔中带媚、气质绝伦的女人坐在副驾驶:“小北。” “妈妈。” 云驰略微吃惊,看向姜北,忽然想笑。 原来那天她对安诺说的,有部分是真话。 云驰看向江丹青,礼貌问好:“阿姨好。” 江丹青冲云驰微微一笑:“你好。” “那我先走了。”姜北对云驰说。 “到家跟我说下。” 姜北上车,降下车窗,有些不放心云驰的腿:“真的不用我们送你回去吗?” “不用,我会找人来接,别担心。”云驰转向江丹青,“路上注意安全。” “你也是。”江丹青亲切叮嘱。 姜北扒着车窗,不太舍得地挥挥手,模样粉嫩嫩的。 云驰强忍着笑。 怎么这么可爱。 车发动。 后视镜里,云驰还没离开,江丹青已经迫不及待地转过身:“爸爸说的没错,是长得很帅。人也有礼貌。最重要的是,妈妈觉得他跟你辛爸很像。” 姜北将儒雅的新康盛和酷拽的云驰放在一起,想象了下:“妈妈,他们很不一样。” 江丹青笑笑:“你还年轻,当然看不出他们的相似。” 一旁开车的刘姨默默吐槽。 我也没看出。 江丹青送姜北到谢晓楠家,坐客厅跟谢晓楠妈妈聊天。 姜北和谢晓楠则回了房间。 两人坐在懒人沙发上,拿着周边、专辑激动地聊个不停。 佣人阿姨端来水果和饮料,两人才停下,喘口气。 谢晓楠吃着不发胖的黄瓜,八卦道:“北儿,我跟你说哦,原来云驰也是千芊的粉丝。看不出来,他竟然也喜欢千芊。我还以为他平时听歌应该听呦呦、嘿嘿那种呢。” 谢晓楠边说,边比划着RAP的手势,将云驰的神态模仿得十分到位。 姜北笑到流泪,不太确定地说:“他应该不是千芊粉丝吧。” 要是的话,今晚他的态度也太冷淡了。难道是表面冷静,心里其实也很高兴? “不会,肯定是。他上次还问我,是不是千芊粉丝?还截了个图给我,我明明看到他小号在‘KK’上关注千芊了。他那么骄傲的人,不是对方粉丝,他不会关注的。他小号连我都没关注。”谢晓楠自信满满。 姜北笑道:“你资料设置了仅好友可见,他可能不知道那个是你吧。” 谢晓楠怨道:“还不是那些喷子太过分,嘴皮子耍不过我,就开始围攻我互关的人,害我在网上还要隐姓埋名。” 姜北笑了笑。 谢晓楠不肯创其他小号,跟黑粉互怼用的一直是实名认证的号。 她说这样才有说服力,不会被误认为是买来的水军。 姜北没有发表过作品,所以那些人就算想骂她,也只能在千芊评论区,姜北一般不会去理会。 她去KK只是听千芊唱歌,有零用钱的时候,给千芊送送礼物。 “不过很奇怪,他那天还问那个北是不是你。他最近怎么这么关心你啊?你们关系很好吗?”谢晓楠往嘴里送水果。 “我们……”姜北含糊不清地说。 谢晓楠吞下残渣,尖叫:“什么?你再说一遍?” 姜北面颊透着红:“我们在一起了。” 谢晓楠表情像是见到鬼:“谁?!” 她指向姜北:“你,跟云驰?在一起了?男女关系那种在一起?” 相比谢晓楠的反应,姜北突然淡定很多:“我们是男女朋友。今晚刚刚确定关系,就刚才。” “啊!”谢晓楠喊破音,“世界是疯了吗?他怎么配!” 谢晓楠激愤的声音,直穿天花板,传到楼下。 江丹青和林琳俱是一惊。 林琳冲江丹青尴尬一笑:“这孩子,就是这样,一天到晚,鬼哭狼嚎的,你别介意。” 江丹青笑笑:“怎么会介意,晓楠率真可爱,我喜欢都来不及。” 谢晓楠气愤捶地,呼天抢地:“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把你骗走的?他太贱了,太无耻了,太可恶了!” 姜北递上饮料:“不是骗的,我也喜欢他。” 谢晓楠接过饮料,恨恨地喝一口,情绪稍缓:“什么时候喜欢的?我怎么不知道?你竟然瞒着我。” 姜北解释:“不是想瞒你……”只是当时没想到两人会交往。 “行了。我相信你。”谢晓楠阻止姜北,痛心疾首地说:“但是,我还是觉得他配不上你。他成绩都没进年级100,性格还差,天天摆个拽脸,跟他谈恋爱肯定很无聊……你糊涂啊。” 听了一堆缺点的姜北:“他没那么差的。” “你还帮他讲话,看来是恋爱上脑了。后悔啊,我太后悔了,早知道我就不拉你进群,也不跟麦泽洋亲嘴亲到没接到电话,就不会让他有机可乘了。”谢晓楠误以为两人是那天一起出去玩产生的感情。 姜北瞪大眼睛:她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谢晓楠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在又一通吐槽后,才倒在沙发上,累得喘气。 姜北也跟着躺下,转向谢晓楠,眼底星光熠熠:“但是我好像很开心。” 谢晓楠语塞,心里还没说完的话,好像没了。 谢晓楠捏捏姜北胶原满满的脸蛋:“欸,那我就勉强忍忍他吧。不过,你不能跟别人说,你们在一起了。” “为什么?”姜北也轻轻捏着谢晓楠的脸蛋。 谢晓楠撅着嘴:“当然不行了。我们是高中生,要是被别人知道了,那就离老师、父母知道不远了。” “可是我爸妈知道啊。我妈妈说她不反对。不过,她说如果真的忍不住,要等我成年。” “忍不住什么?”谢晓楠好奇。 姜北脸色一红,把“做爱”改成更委婉的:“Doi。” 谢晓楠比了个大拇指,佩服道:“阿姨不愧是影艺圈的,太开明了。要是我妈,非打死我不可。那你们亲过了吗?” 姜北“嗯”了声。 谢晓楠憋了半天,憋到脸黑,终于吐出一句:“他也配!” 云驰刚将车驶进车库,猛地打了个喷嚏。 他拿起手机下车。 手机里,顾思源的消息不停响起。 “驰爷,怎么样?人来了吗?” “那个北是姜北吧?我没猜错吧?不可能那么巧,撞好友还撞名字吧?” “她是千芊粉丝吗?这门票可是我高价收购的,要不是,那我不是亏大了。” “您半天不回,人是来了还是没来啊?” “没来您也别搞失踪啊?您回我下啊,操,急死老子了。” “云驰,你他妈的,见色忘义,肯定是故意不回老子,老子还不知道你那臭性子,你就故意吊着我吧,操!” “再不回我,当心我揭穿你腿假骨折的事!!!” …… 数十条信息,从正常到逐渐失去理智。 云驰给顾思源转了比巨款,回:“成了。刚手机没电。” “门票当我的随礼,外加欠我一个人情!”顾思源退回钱。 云驰回了个ok的手势:“再帮我在群里介绍个神医。” 顾思源:“搞什么?” “治腿,没必要再装了。” “……” 顾思源:“您这追人的手段,绝。” 云驰:“这就算追人了吗?” 顾思源心想:不然呢?您还想怎么追? 还没等顾思源吐槽完,云驰又回了个:“那还挺简单的。” 顾思源自夸:“我都说了,主动才有故事。信源神,得永生。” 云驰懒得再理顾思源,点开姜北的信息:“我到家了。” 见半天没动静,云驰大概能猜到,她在干嘛。 他无奈笑笑:“得,我还没谢晓楠重要。” 七夕没安排 八月下旬,班上有人在讨论两天后的七夕节。 谢晓楠听见,靠近姜北,悄悄问:”七夕你怎么过?” 姜北正在写刚发的语文卷,听见谢晓楠的话,停下笔,看向谢晓楠:“上课啊。七夕那天不放假。” 谢晓楠跟上姜北脑回路:“我的意思是……” 谢晓楠看了眼后面的陈子浩跟林衡,见俩人在吵谁位置占的多的问题,压低嗓子:“你跟那个人七夕打算怎么过?” 经谢晓楠一点,姜北恍然。 往年七夕,她都跟平常一样,没什么特别的,以至于今年七夕来临,她依旧有种置身事外的陌生感。 姜北努力思考,却犯了难。 她想不出。 “晚自习结束8点半,写完作业和竞赛题,再复习下功课,练练听力,基本就要到9、10点……”姜北说着日程安排。 谢晓楠大为震惊:“他什么都没说?!” 姜北连忙捂住谢晓楠的嘴巴。 谢晓楠也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两人同时比了个“嘘”,看向四周。 陈子浩早就见两人偷偷摸摸,问:“你们俩干什么呢?做贼似的。” 谢晓楠转过身:“别偷听我们讲话。” “谁偷听了。”陈子浩无辜。 姜北觉得前后桌距离这么近,一直小声讲话不方便,于是对谢晓楠提议:“要不要去厕所?” 谢晓楠拍桌:“走。” 两人一起往外走。 陈子浩问林衡。“她们女生上厕所为什么总是要一起?” 林衡也同样不理解,摆出“爱莫能助”的表情。 姜北跟谢晓楠刚出门,迎面就撞见刚从厕所回来的陈科。 三人平时没交集,姜北一如往常往前走,却见陈科在2米外的地方,沿着扇形走廊绕了半圈,十分刻意地躲开她们。 姜北和谢晓楠对视一眼。 眼底均是迷惑。 “他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走路?”谢晓楠手指划了半圈圆。 姜北回头看陈科,自我怀疑地说:“我是不是做了什么?我总觉得陈科这几天好像很怕我,已经好几次了。上次我收作业,他本子掉地上,我帮他捡,他竟然很客气地对我说谢谢。” 谢晓楠一脸不信:“我有没有听错?陈科向人道谢?” 姜北说:“我当时也没反应过来,但他的确说了谢谢。” 谢晓楠嘀咕:“不会是被打怕了,转性了吧?” “你说什么?”姜北没听懂。 “没事,别管了。这样也挺好,班上安静多了。” 姜北点点头。 两人走进厕所,谢晓楠检查厕所隔间,确定没人才问,“七夕云驰真没约你吗?” “没有。”姜北摇摇头。 谢晓楠对这个答案十分不满:“七夕啊,这么有意义的日子,他竟然什么都没说?不行,晚点我得去找他问清楚。” 姜北倒觉得没什么:“那天上课,也没时间出去玩。” “谁说一定要出去了?学校情侣约会的地方多了去了。”谢晓楠细数,“明德楼练琴室、顶楼阳台、美术室、明理楼实验室、仪器室、体育馆、小树林……” 姜北惊讶:“去这些地方约会?做什么?” 谢晓楠半天说不出话,脸憋得微红,她摆摆手:“这些地方也挺无聊的,算了算了,当我没说。” 姜北“喔”了声,心想来都来了,就顺便上个厕所。 “我上个厕所。” “我也上下吧,有纸吗?” “有。”姜北从口袋里拿出纸巾,给谢晓楠两张。 等姜北出来时,谢晓楠已经站洗手池洗手:“不行,越想越气。情人节都没什么表示。要不,这男朋友我们不要了。” 姜北站到她身边洗手,两眼弯弯:“你这话说好几遍了。” 谢晓楠从侧面抱住姜北,轻轻地捏了下姜北的腰,撒娇:“我就是觉得他配不上你嘛。” “小元,你是不是故意把水擦我身上?”姜北看着自己腰部衣服印上两个手指头印,笑着反击。 谢晓楠躲开姜北湿漉漉的手:“逗你的。别,水溅我脸上了,哈哈。” 两人正闹着,突然听见有人站门口。 姜北跟谢晓楠同时看去,就见顾思源笑眯眯地朝两人挥手:“Hi,小元,小学霸,你们好啊。” 姜北打招呼:“你好。” 谢晓楠放开姜北,微恼:“你偷听我们讲话。” 顾思源指向墙壁:“也不是故意的。我正上厕所,突然听见你的声音,想着过来打声招呼,没想到碰巧听到你在拆云驰的台。” 姜北心想:会有人特意来女厕所打招呼吗? 谢晓楠悄悄瞥了眼顾思源身后:“谁拆他台了。” 顾思源笑道:“看什么呢,云驰么?他没来。” 姜北顺着顾思源的话,又往他身后看了眼,云驰是不在。 谢晓楠嘴不饶人:“我管他来没来。” 见时间差不多了,姜北说:“快上课了,我们回去吧。” 谢晓楠拉住姜北就溜,临走前还警告顾思源:“你不会乱讲话吧?” 顾思源捏指,在嘴前一划,做了个保密的动作:“放心,保证不乱说。” (12)班内,陈瑄坐讲台监考。 云驰在最后一道物理题上,随手写了个公式,起身交卷。 顾思源也跟着交卷,走出教室。 云驰靠在二楼,往楼下看。 顾思源走近,就见教学楼左前方小花园处,姜北坐在花坛中间的老榕树下,戴着耳机写题。 顾思源顺势问:“七夕什么安排?” “没安排。”云驰看着榕树阴影下,背对着他们的娇小背影,反问,“不热么?” “你问我热不热,还是问她热不热?”顾思源揶揄。 云驰冷淡地瞥顾思源一眼,对他的“明知故问”十分无奈:“有纸么?” “你要纸干嘛?”顾思源摸摸自己口袋,掏出半张揉皱的纸。 云驰接过,摊平。 纸上写满小字,皱巴巴的,字迹像是外文密码。 顾思源见云驰不说话,又问:“你七夕真不打算约小学霸出去玩啊?” 云驰“嗯”了声,手上折着纸飞机。 顾思源不解:“不是刚主动没多久么?你不会又想等对方来约你吧?” 云驰抬手,将“飞机”扔下。 破破旧旧的“飞机”,借着重力和风力,飞向姜北,眼见即将飞到,却骤然在半道坠机,停在姜北身后1米远的位置。 云驰平静地转向顾思源:“还有纸么?” “没了,那我小抄。喊一声不就好了。” 话刚说完,顾思源就冲姜北喊,“嘿!” 姜北因为要听下课铃声,所以英语听力声音不大。 姜北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向二楼。 见到云驰和顾思源,姜北按停听力,取下耳机,冲两人微笑打招呼。 顾思源的喊声引起教室里其他人的注意,陈瑄警告:“走廊的同学,保持安静。” 顾思源继续我行我素,指着云驰说:“他有……” 云驰内心“谢”过顾思源,身手敏捷地捂住顾思源的嘴:“保持安静,没听到么?” 顾思源“扑哧”一声,没笑成功,倒是喷出少许口水。 云驰立即放开他。 顾思源擦掉口水:“我擦。驰爷,你这也太不客气了,差点没把我脖子拧断。” “别夸张。”云驰嫌弃地甩着手上的口水,看向姜北。 姜北仰着个脑袋,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有这么好笑么。”云驰自语。 顾思源靠着围墙,托着脑袋:“你别说,我好像有点get到你喜欢她什么了。” 云驰一个字都不想听。 “闭嘴。” 树荫下,姜北见两人喊她没事,正打算继续听题。 她刚转头,倏地见到干净的地上,停着一架纸飞机。 姜北放下英语试题册,想去捡起。 云驰见状,问:“你刚说你那张纸是什么?” 顾思源毫不避讳:“小抄啊。” 云驰无语,转身,冲刺下楼。 找个没人的地方,能让我吻个够吗? 一阵燥热的夏风吹过,姜北手还没碰到,纸飞机随风翻滚两圈。 姜北追逐而去,触碰到纸飞机,刚想捡起,一只手已经覆了上来,盖住姜北的手背。 “我的。” 磁性轻柔的嗓音,带着炙热的喘息声。 姜北微微抬头。 云驰半蹲在面前,长发被风吹乱,狭长凌厉眼里,有一丝慌和若有似无的柔。 姜北胸口小鹿乱撞,呼吸渐渐凌乱。 “我只是想捡起来。” “我捡。” 云驰握住姜北手腕,小心翼翼地移开,再将纸飞机捏在手心,放进口袋。 姜北站起,与云驰对视。 停滞2秒的无言。 云驰打乱额前的刘海,极速奔跑的心率不降反升,脸上呈现一丝尴尬:“我扔的,所以我捡。” 姜北没在意,转而关心他的伤势:“你脚刚好。这样跑,没关系么?” 话音刚落,云驰眉头忽然紧皱,脸上露出疼痛的表情。 他弯腰摸着自己左腿,痛苦地说:“好像有点疼。” 姜北一听,连忙上前扶住云驰,紧张地问:“要不要再去找那个老中医看一下?” 云驰喉咙滚出一声低笑,气息拂动姜北耳边的发丝。 姜北正困惑云驰笑什么,就听他宠溺地说:“逗你的。” 姜北没有因为云驰骗自己生气,放下心:“那就好。要是疼,要说哦。” 纯净明亮的眸子望着自己,云驰顿感口干舌燥。 他稍稍退后,拉开过近、容易令人失控的距离。 姜北看云驰退后,想起两人决定保密的事,赶紧松开云驰的手臂,保持距离:“我忘了,要保密。” 云驰盯着姜北粉嫩的唇,黑瞳幽深。 夜晚柔软的记忆被唤醒,带动全身的血液沸腾。 健壮的身体在尝到甜头后越来越不满足,无时无刻不想着索要更多。 可偏偏某人迟钝的,每晚只留给他一两个浅吻的时间。 完全不够! “跟那个没关系。”云驰撇开视线,试图平息身体的反应。 姜北刚想说话,倏地感到一道熟悉的视线。 姜北侧仰着头,看向二楼走廊。 江如珩站在走廊,距离顾思源一个教室宽的位置,看着她和云驰,表情很冷。 以姜北对江如珩的了解,这是他生气时的表情,姜北不解。 不是说不会阻止吗?为什么会生气呢? 姜北打算晚点问问, 她收回视线,看向云驰。 云驰侧着身,同样盯着江如珩。 下颚紧绷,眼神凌厉。 姜北略微歪头,脸上的困惑更甚。 怎么感觉云驰也在生气? 云驰注意到姜北看他,转过头,声音平静,带点冷:“耳机掉了。” 姜北回头,自己放试题册上的耳机不知什么时候,掉在地上。 姜北跑过去捡起,刚弯下腰,就听一道清丽的女声响起。 “云驰。” 姜北捡起耳机,重新收好,看向声音来处。 安诺从另一幢教学楼跑向云驰,抓着他的手臂,依偎在他身侧,笑容甜美。 云驰不耐烦地拿开安诺的手,退后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语气不太友好:“你又来学校干嘛,嫌暑假太长么。” 安诺偷看一眼江如珩,体面地扯扯自己的百褶裙,笑道:“我来找你一起吃饭啊。” 云驰视线从姜北身上扫过,什么话没说,转身往二楼走去。 安诺被抛下,不甘心地追上:“去不去嘛?” “吃过了,不去。”云驰敷衍道。 “我从食堂过来的,食堂刚开门,你上哪儿吃去。你别想骗我。”安诺带着几分骄纵任性。 “点的外卖。” “不管,你再陪我去吃。” “我那么有空?吃过了还再陪你去吃。” “我才不信你吃过了,你就是不想陪我去。” “都说吃过了,爱信不信。” “那你再陪我去,会怎么样啊?” 姜北看着两人从楼梯上去,犹如风景般,并排站在二楼走廊。 安诺说个不停,一直在劝说云驰陪她去吃饭。 云驰充满敌意地看着江如珩,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安诺。 “你不能换个人吗?他不在那儿么,让他陪你去。” 云驰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冷且充满讥讽。 江如珩面无表情地从两人面前走过。 安诺赌气地说:“我不,我就要你陪我。” 云驰冷眼看着江如珩,没回安诺。 姜北从云驰、安诺、江如珩的相处中感受到一股诡异的氛围,但实在理不清,心里也闷闷的。 她晃晃头,甩开低落的情绪,继续跑去做题。 不管了,反正他们能和平相处就好。 姜北心想。 等江如珩往食堂方向离开,安诺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不陪我吃饭也行,但是你要答应我件事。” “不干。” 云驰转身,两只手肘搭在围栏,从二楼俯视楼下的姜北,眼神复杂。 “你还没听我说是什么事呢?” “没兴趣。” “你!”安诺气急败坏,拿出破釜沉舟的气势:“你要不干,我就把你小时候干的糗事都说出去。” 云驰给了她一秒警告的眼神。 安诺没办法,顺着云驰视线看向姜北:“你老看她干嘛?她有什么好看的?” 没听见云驰讲话,姜北回头看了眼,碰巧对上云驰的视线。 姜北心里一慌,猛地转回头,装作写题,心里却想不通。 她慌什么呀? 云驰:“……” 安诺见云驰不理她,转向顾思源寻求帮助:“你不能帮我劝劝他吗?” 目睹一切的顾思源再也忍不住,牛头不对马嘴地吐出一句。 “刺激!” 高三教学楼,只剩数盏灯还亮着。 姜北从自己班离开,走到云驰班级门口,见没其他人,大胆又开心地问:“走吗?” 云驰坐在课桌,停下投纸团的动作,转过身,示意姜北过去。 姜北走近,站到云驰桌边。 “再近点。” 云驰扔纸团进篓,看着姜北,眼中笑意潋滟。 熟悉的眼神。 每次云驰吻她前,都会露出这样的笑,只是今天多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姜北身体泛热,不但没向前,反而后退。 云驰看出姜北的羞怯与顾虑,长臂一伸,拽住姜北手腕,将人困在桌椅之间。 他长腿搭在椅脚,围在姜北两边。 宽松轻薄的校裤贴着大腿,勾勒出强劲的肌肉线条。 云驰摘下姜北的眼镜。 速度之快,姜北根本来不及阻拦。 障碍一除,云驰迫不及待,按住姜北后脑,作势要吻。 姜北担心被班上还没走的同学看见,心惊地挡住云驰的靠近。 就算不是保密,在教室里接吻,也太大胆了。 姜北心跳像上了高速,砰砰直跳。 云驰却像没有察觉。抓住姜北放在他胸口的手,似撒娇又似命令:“给我吻一下。” 姜北头摇得像拨浪鼓:“云驰,找个没人的地方。” “你怕什么?”云驰不满,动作变得强硬,几乎要强吻姜北。 姜北吓了一跳,挣脱不开,又不敢大声说话,音调不自觉上扬:“不要。” 云驰停下动作,两掌挤压姜北粉嫩的脸蛋,捏高她的嘴。 姜北眼睛湿润,波光粼粼的,眼珠子不停往走廊瞟,一副生怕被人发现的担忧模样。 云驰分不清姜北是因为害怕被人发现还是有别的原因。 嫉妒,让身体里的欲火燃烧得更旺,却还要装得云淡风轻。 云驰心里堵得慌,却也更加觊觎她的全部,云驰声音愈加温柔,像引诱猎物的大灰狼:“找个没人的地方,能让我吻个够吗?” 姜北对“吻个够”三个字没概念,只担心会被人发现,于是拼命点头。 得到满意的答复,云驰落下双腿,松开姜北。 姜北立马逃离,保持一定距离后,睁着茫然惊恐的双眼,看着胆大妄为的云驰。 之前不都是悄悄的么? 今天他也太大胆了。 云驰忽略姜北眼睛里的“话”,痞笑道:“给刘姨打电话,让她再等你一小时。” “一、一小时?要这么久么?”姜北惊呆。 “打不打?”云驰伸出手,故意吓姜北。 姜北担心又被抓住,赶紧松口,声音有点委屈:”我打,我打就是了。” 会让你比接吻还舒服。让我摸摸,好不好? 一通电话下来,不善撒谎又仓促拨打电话的姜北只争取到45分钟的时间。 姜北收起手机,透过眼镜上沿,心虚地看向云驰。 云驰被气笑:“笨,撒谎都不会。” 说着,云驰单手撑桌,翻转个身,往门口走。 姜北没跟上去,走到窗边关窗。 云驰听到响动,回过头:“姜北。” “不是要走吗?门窗要关好。”姜北关好窗,指着靠近云驰的窗户,“那个窗,你能帮忙关下吗?” 姜北指挥云驰关窗,跑去关另一扇窗:“晚上风大,说不定会下雨。” 云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走去关窗。 云驰关好窗,冷着脸,咬牙看着姜北。 姜北确定门窗都锁好后,一脸高兴地走到云驰身边:“可以了。” 云驰无言,盯着姜北。 姜北眼波灿烂,笑意盈盈,依旧开朗而又没心肺。 云驰被她脸上的情绪感染,倏地,有些绷不住脸。 他捏住姜北的脸,看似威胁,语气却充满束手无策和妥协:“要是再耽误我时间,就别怪我不守信用了。” 姜北抿紧双唇,点点头又摇摇头,一副懵懂又惊怕的模样。 云驰极力控制嘴角的弧度,在冲动化成行动前,拽着姜北快速离开。 学校有个情侣约会圣地,就在明德楼后面的那片小树林里。 小树林没监控,没路灯,小路错综复杂,路边设有休息的座椅。 当时学校设计小树林,本意是给学生散心用的,没想到却成了情侣约会的地方。 夜里,本校学生,除了情侣,大多都很默契地不会从这儿走。 蝉虫鸣叫的小树林里,发出缠绵的暧昧喘息音和唇舌交缠的吮吸水声。 姜北被云驰抱坐在腿上,圈在怀中,承受着过于激烈的热吻。 云驰的舌头像条灵活的游蛇,在姜北嘴里四处舔舐,含弄,缠绕。 “唔嗯……” 姜北闷着声,鼻子不由自主,发出一声声被吻软的吟哦。 听着姜北无法控制的娇喘,云驰圈在姜北后脑的手收紧,像是要把她揉碎,含进嘴里。 他舔着姜北的下舌,牙齿在她丰嫩的唇上轻咬,一下又一下,色情又缱绻。 姜北侧坐着,双手环着云驰的脖子,后脊背像是过电般,一阵阵轻颤,舒服得脚趾张开又蜷缩。 云驰吻着姜北,另一只手沿着她的后背往下,指尖隔着校服,滑过凹陷的脊椎,延至后腰。 姜北脑子昏昏沉沉,迷迷糊糊。 云驰的手绕着腰,掀开姜北的衣摆,触摸她细滑的腰际肌肤。 姜北骨架纤细,皮肉却很饱满,肌肤娇嫩细腻…… 美好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 云驰指尖在她的腰上打转,缓缓上移。 后背酥麻的感觉,令姜北身体悸颤。 云驰的抚摸,姜北不是完全不知道。 云驰想做什么,她也隐约清楚。 但沉沦在快感下的身体,除了紧张,并不抗拒。 因为紧张,姜北浑身紧绷,脊背挺直,被缠住的舌被动地承受着云驰的侵占,脑子捡回一丝清醒,却也不多。 云驰察觉到怀里人的僵硬,手指停留在姜北后背的胸罩上,舌轻舔姜北的唇瓣,哑声,征求道:“宝贝儿,让我摸摸。” 姜北羞的不敢回答。 云驰亲吻姜北的耳朵,气息吹进耳廓,灼热、急促、惑人心神:“会让你比接吻还舒服。让我摸摸,好不好?” 敏感的耳朵酥痒不已,姜北浑身发麻,嘴像是粘住了,怎么也说不出好。 云驰耐心地亲吻姜北,安抚姜北。 姜北这才突破心理防线,细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得到同意后,云驰手指缓缓绕到前面,隔着胸罩,在饱满的乳房下沿轻轻摩挲,摸索着姜北胸罩的样式和乳房形状。 出乎意料的,不是他想象的素净的那种,而是刻着浮雕花纹的,比想象复杂。 如果不是这里太暗,他都想掀开她的衣服看一下。 云驰轻吻姜北的耳朵、面颊、唇,纾缓她的紧张和害怕。 被手指触碰的胸口,一点、一点的痒,断断续续,云驰碰一下就痒一下。 姜北鼻子发出一声“嗯”,声音像是被摸舒服了,又像是被吓哭了,坐在云驰腿上的身体抖的更加厉害。 云驰手掌托住姜北的右乳,捏在手心,温柔地揉着。 舌头探入姜北嘴里,再次舔弄她的舌面、舌尖、舌颚。 云驰用着最大的耐心,最轻的力度,探索姜北诱人的身体。 酥麻麻的快感,从被揉弄的胸口,像水似的,一点点漫上来。 姜北身体渐渐放松下来,身心信任地圈住云驰,闭上眼睛,感受被爱护、被取悦的愉悦感。 感觉到姜北的放松,云驰变得更加大胆,手指越过3/4胸罩,直接抚摸浑圆的上半球。 软绵绵的,像是摸不破的水球,水嫩Q弹。 云驰忍不住,用力捏了捏乳肉。 “啊嗯……”一声姜北都没听过的软糯嗓音从口中溢出。 “舒服吗?”云驰声音像从沙砾滚过,沙哑干涩。 晚风吹起,树林里的叶子簌簌作响,掩盖了细若蚊蚋的“嗯”。 但云驰听见了。 云驰喉结滚动,两手绕到姜北背后,试着解她的文胸,却怎么也解不开。 在尝试数次后,云驰胸口染上一丝火气:“这东西怎么这么难解?” 姜北憋不住,趴在云驰身上,笑到颤抖。 云驰不甘心,又尝试了一遍,还是没找到解开的地方。 云驰恼羞成怒,拉住文胸后面的肩带往外扯。 姜北背过手,抓住云驰手腕,阻止道:“别这样,扣子不在那儿。” 云驰手指在胸扣处摸了摸。 除了布,就是布,还是连着的,难怪他解不开。 “要脱衣服?”云驰声音沙哑。 见姜北不说话,云驰压低音调耳语:“不说,我可直接动手脱了。” 姜北觉得手心里的肌肉烫的吓人,她不敢放开,怕云驰真的会脱她衣服。 姜北小声地呢喃:“在前面。” 云驰:“……” 姜北:“……” 两人都尴尬着沉默,只有夏蝉叫个不停。 云驰狠狠吻住姜北的唇,两只手握住姜北的左右乳房挑逗揉捏。 姜北不再像刚才那样紧张,反而笑着躲闪云驰的攻击。 云驰咬了下姜北的下唇,揉着手中的软绵,恶狠狠地说:“为什么不早说?” “没机会。”姜北嗫嚅。 云驰秒懂。 云驰放过姜北的唇,改为温柔的舔弄,手在姜北胸前摸了半圈,果然找到了一个金属扣子。 金属扣子松开,乳房失去束缚,沉甸甸地落在炽热的手心里。 姜北耳根发热,比起刚才,还有胸罩的遮掩,这样直接的触摸更令人害羞。 “好软。”云驰大拇指摩挲乳房边缘,忍不住夸叹。 小奶头都翘起来了,真可爱。 两人在黑夜里唇舌交缠,少年单方面地探索着少女青春的身体。 滚烫的手心不停抚摸双峰。 姜北胸前的痒意扩散四周,几乎掩没她整个身体。 云驰轻吻姜北的唇瓣,手指碰到姜北那粒硬硬的乳头,动情地问:“宝贝儿,你也有感觉了是不是?” 姜北闷着声,没讲话,手在云驰胸前无助地抓紧,被体内熟悉又陌生的快感惊到。 云驰手指左右拨弄柔软小巧的奶头,嘴角溢出一声轻笑,笑声充满情欲和嘶哑:“接吻舒服,还是摸这儿舒服?” 姜北头埋得更低,清新的体香灼热地散发,闯进云驰的鼻间。 云驰腿间的肉棒高高鼓起,被紧身内裤勒得发疼。 云驰忍下耸动腰部的冲动,包住姜北左乳,温柔揉捏,另一手夹住姜北的右乳头,轻拢慢捻:“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比接吻舒服。” 姜北舒服极了,却也害怕体内那股跟接吻时不太相似的快感,就像是全身都被云驰亲吻着,没有一处不觉得酥麻麻的。 云驰捏住两边娇小凸起的柔嫩,旋转揉弄,亲吻姜北低垂的额头,动作温柔,说出的话却羞死人。 “小奶头都翘起来了,真可爱。” 过于直白的话,姜北从来没听过,又羞又怯,声音带上哭腔:“不要说了。” 听着姜北软萌甜腻的嗓音,云驰咬紧下颚,手上动作更加缱绻缠绵,像是要把她摸到跟他一样,情难自控。 云驰的抚摸时而温柔绵长,时而急促有力,不停变换速度和力道…… 姜北被摸得胸前发麻发痒,手抵着云驰的胸口,一会儿揪紧强忍着,不让自己叫出来,一会儿松开,泻出几声低低浅浅的吟哦。 云驰温柔地抚摸、揉弄两边乳房。 蓦地,指间夹住姜北的乳头,快速搓揉。 剧烈的快感从两点升起,像巨浪拍沙,涌向最私密的地方。 姜北尖叫一声,抓住云驰健壮的手臂,不知所措地嘤咛:“唔……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疼么?” 云驰放轻手上的力度,舌头钻进姜北口中,抵死纠缠,激烈得像是在舔别的什么。 云驰的亲吻,不但没有平息姜北身体里奇怪的痒麻,反而更加强烈。 姜北浑身满是潮水扑打的快感,尤其是被云驰夹住揉捏的乳头,和两腿之间,格外剧烈。 姜北夹住双腿,身体贴近云驰寻求保护,私处因为胸口的酥麻而流出一股湿水,像是控制不住的尿液。 姜北小腹收紧,一颤一颤,内裤被流出的水浸湿。 云驰注意到姜北的反应,意识到什么,指尖在乳头拨弄,忽快忽慢,胸口有股冲动,像待爆的火山,想要喷发,又被他硬生生压下。 云驰很清楚,现在的姜北还不能完全接纳他。 云驰揉着姜北的乳房,温柔揉捏,抽出另一只手,抬起姜北泛湿的面颊,轻吻:“别怕,今晚我只做到这儿,不会做其他的。” 姜北终于不再忍耐,小声抽噎,在接触到云驰的舌后,像是寻求安慰的小孩,主动回应他温柔的亲吻。 云驰恋恋不舍地揉捏姜北的饱满。 数分钟后,云驰边凶悍地亲吻姜北,边扣上挂她身上的胸罩。 云驰扣上胸罩,搂着姜北,吻她失控。 姜北不知道云驰又吻了多久,只觉全身像被吸光了力气,浸得软绵绵的, 就在两人沉迷接吻带来的快感时,姜北忽然在嘴里尝到一丝血腥味。 姜北挣脱云驰的禁锢,大口喘息,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云驰。” “不是说让我吻个够么?” 云驰小鸡啄米般,在姜北脸上、唇上轻啄,用玩笑转移欲火焚身的疼痛:“舌头伸出来。” 姜北抱住云驰,脸扑在云驰肩上,拿出以前哄辛康盛的那股劲儿,含糊地说:“我嘴巴好像破了。” “姜北,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撒谎了?我咬你都控制着力度,不可能咬破。” 云驰胸腔轻微起伏,笑声在黑夜里,像是能烫人,炽热沙哑。 “真的。”姜北又认真尝了下嘴里的味道。 是血的味道。 “我看下。”云驰想到自己后面的失控,对自己产生怀疑。 他轻轻拉开姜北。 姜北往后退。 云驰取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漆黑的小树林瞬间变亮。 云驰握住姜北的下巴,大拇指摩挲姜北的嘴角、双唇,问:“疼吗?” 姜北摇摇头。 “嘴巴张开。”云驰说。 姜北张大嘴,让云驰检查。 云驰照了一圈,粗粝的手指探进姜北温热的口腔,检查舌头跟四周。 手指在口中转了一圈,指尖染上湿润,变得色情。 云驰眼神幽暗,食指借着检查的名义,挑逗姜北柔软的舌尖。 姜北觉得舌尖上的手指咸涩坚硬,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从云驰检查过的地方生出。 姜北口齿不清地说:“内买泼(那没破)” 舌头在指尖弹动。 云驰两指夹住柔软的舌摩挲,身体硬得滚烫。 姜北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握住云驰的手臂,满脸担忧的看着他。 云驰呼吸灼热粗重,看姜北的眼神。像是要吃了她。 姜北身体瑟缩,喊:“陨石(云驰)。” 云驰一愣,在身体即将控制不住时,猛地抽出手指。 身体坚硬难受。 云驰想不透,自己到底在忍什么。 他拉下姜北下唇,玩笑般捏出滑稽的样子,逗她:“哪里破了?没看到。” 姜北舌头被捏出麻意。 她动动舌,在口腔绕了一圈,的确没有哪里疼:“有血的味道。” 云驰松开姜北下唇,似松了口气,又有些无语,声音依旧沙哑低沉:“你没破。” 姜北疑惑。 云驰不冷不热,带着惯有的些许嘲意和宠溺:“你自己干的事,你都不知道是吧?” 见姜北还不明白,云驰咬了下姜北的脸:“下次接吻,不准用牙齿。” “我咬你了?!”姜北完全不知道,她刚才只是想学云驰吻她的方式。 云驰气笑,又带着纵容,把姜北抱进怀里,紧紧贴牢:“姜北,你以前怎么样,我不管。但是以后,你只可以跟我做这种事,能答应吗?” 姜北想问:万一以后分手呢? 但这个时候,应该不能说这个。 姜北点点头。 云驰多敏锐细腻的人,怎么会察觉不到姜北的犹豫。 他低笑一声,半玩笑半认真地说:“你最好说到做到,我最讨厌被人背叛。” 云驰抱着姜北,搂她入怀,闻着她头发那缕清香,努力让身体冷静下来。 姜北趴在云驰身上,宽厚舒服的肩膀,舒服安心得令她犯困。 姜北打了个哈欠,拍了下脸蛋:“云驰,有蚊子咬我。” 云驰低笑:“刚才就没蚊子了?” 姜北脸一红,嗫嚅:“也有。” 云驰圈住姜北裸露在外的皮肤。 姜北把头埋进云驰颈窝,不让蚊子有机可乘,顺便轻拍云驰裸露在外的胳膊驱赶蚊子:“不走吗?” 云驰转移话题:“姜北,这周日我们去约会吧。” “周日我要去养老院陪爷爷奶奶们。”姜北又打了个哈欠。 “你怎么这么忙,嗯?”云驰把姜北压在胸口,贴着她身前的柔软,刚平息点的欲望,又开始蠢蠢欲动。 云驰自嘲一笑,却又舍不得放开怀里软乎乎的姜北。 云驰腰部往后,让自己离远点,以防吓到姜北。 姜北没有察觉云驰的异样,笑嘻嘻地说:“不过我可以早点回来,吃过午饭就能回来了。” “那午饭后,我去接你。”云驰手在姜北背上抚摸。 姜北“嗯”了声,问:“约会一般都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云驰食指勾住姜北一缕头发,在指尖缠绕。 姜北想了下:“我想玩水。再叫上小元和嫣然她们,人多热闹。” 云驰:“……” 姜北见云驰没讲话,抬起头看他。 云驰捏着姜北脸蛋,似笑非笑:“宝贝儿,你知道约会和聚会的区别吗?” 姜北按照词意,反应过来。 云驰指的约会是恋人间的,而她刚才理解的,是朋友间的。 姜北又羞又窘,就听小树林外,有人朝他们大喊。 “谁在那儿?” 是郑主任! 姜北心里一惊,刚想问怎么办,云驰已经把她放下,对她说:“到校门口等我。” 姜北也不犹豫,朝着另一条路,狂奔而去。 云驰忍俊不禁:“这时候倒挺聪明的。” 真不考虑来我家玩水吗 “云驰?”郑主任和保安靠近,拿着手电筒照向云驰。 云驰挡了下刺眼的白光,懒洋洋地说:“看得见,不用照这么亮。” 郑主任往云驰身后照了下:“你没事在这儿干嘛?喂蚊子呢?” “压力大,出来散散心。”云驰眼睛不眨一下。 什么散心,当他这么多年主任白当的。 郑主任若有其事地说:“刚才跟你在一起的人是谁?” 云驰嗤笑:“这儿就我一人。” “安诺不在?” 郑主任听说下午安诺来找云驰,自然就联想到了安诺。 云驰不太耐烦:“我们两家家长不都解释过我和她的关系了吗?一直揪着我和她,有意思么?” “那是谁?”郑主任见有戏,趁机询问。 云驰跳到石凳子上,两腿叉开蹲着,手肘搭着膝盖,脸上恢复嬉皮笑脸:“我能列出比检讨还长的名单,您要不要?” “下来。什么模样。学生没点学生的样子。”郑主任怀疑地查看四周,“这儿真只有你一个人?” 这地方,早该装路灯,学校却只装了几盏驱蚊灯,整得一开学,夜里就有一堆情侣往这儿跑,这次开会,他一定要再提出这个问题。 云驰反问:“你看这儿还有其他人么?” 郑主任适才是看到这儿有光,但人的确没看清, 郑主任转头问保安:“你刚才有看到其他人吗?” 保安应:“没看清。” 郑主任自然不信云驰会一个人呆这儿,但也不能真去查监控,学校监控有隐私保护,除非特殊情况,不然不能轻易调动。 况且,这地方也没监控。 郑主任摆摆手:“行了,没事快点回去,别在这儿瞎晃悠。” “您慢走。”云驰懒着调子挥手送郑主任。 郑主任一走。 云驰敛起笑,跳下石凳子,朝姜北离开的方向走去。 刘姨吃完夜宵回来,就见姜北火急火燎地跑出校门。 她朝姜北蹲着的位置开过去,停在她面前,落下车窗。 “小北,时间还没到,不用跑这么急。就算到了,刘姨也会等你的。” 姜北抬起头,看着刘姨,胸口心脏还跳个不停,差点被抓包的感觉,紧张又刺激。 姜北忽然傻笑起来。 刘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脑子闪过一个不着调的想法。 而这个想法在数分钟后,彻底被证实。 姜北趴在车窗,朝刚出校门的云驰使劲挥手。 云驰朝两人走去,先是朝刘姨问了声好,而后转向姜北:“跑得挺快。” 姜北偷偷瞄了眼刘姨,笑嘻嘻的,表情还有点小得意。 云驰对姜北听不出好赖话已经习惯了大半,手指蜷缩了下,忍住摸她脸蛋的冲动,说:“回去吧,别让阿姨担心。” 刘姨透过后视镜,看云驰一眼,脸上不冷不热,说不上多喜欢。 云驰对刘姨略一点头,似不知道她的态度:“路上小心。” 刘姨应:“会的。” 姜北叮咛:“你路上也要注意安全。” 云驰双手插进口袋,胸口燥郁得不想姜北走。 刘姨不想两人再拉扯,踩下刹车,扬长而去。 姜北回头朝云驰拜拜,等看不见人,才转过身,身体犯困。 刘姨看出姜北的”睡意,说:“困了睡会儿,到了我再叫你。” 姜北点点头,闭上眼睛。 姜北一闭眼,刚才在小树林,被云驰手指抚过的胸口,便泛起若有似无的痒。 姜北猛地睁眼,双眼瞪得老大,呆愣地看着前方,不敢再睡。 车很快驶入车库。 姜北一到家,就想找江如珩问下午的事,谁知走到他房门口,辛康盛告诉她,江如珩还没回来。 姜北转身回房,给云驰报平安。 云驰很快就回了语音:“我也到了。” 方才刘姨在,姜北不敢问,现在没人,姜北问:“郑主任没批评你吧?” 云驰故意逗她:“你猜?” 姜北:“猜不出。” 云驰又说:“下次我先跑,你留下拖住人,怎么样?” 姜北回了个“好”。 云驰笑声传来:“算了,还是你跑吧,我跑得没你快。” 姜北这回听出云驰不着调的调侃,磕巴半天,发不出一个声。 “真想玩水么?”云驰发来一张游泳池的照片。 姜北认出是那天云驰给她拍的那个,说:“想玩。” “那来我家约会?”云驰语气似真似假。 姜北信以为真,想起晚上约会和聚会的区别,涨红了脸,连连摇头:“不去你家。” “行吧,那我另外找个地方。”云驰无限惋惜。 两人继续聊着,热恋期,有说不完的话。 就在聊得火热时,姜北门外突然有人敲门。 “小北。” 江如珩在门外喊道。 姜北匆匆跟云驰说了声,便往被子里藏手机,然后跑去开门。 江如珩刚从外面回来,校服都没换下。 “你找我?”江如珩问。 姜北“嗯”了声,让江如珩进屋。 两人坐在一旁的小沙发上,姜北摸着跳中间的阿吉,问:“双双,你白天是不是生我气了?” 江如珩一愣,冷淡地说:“没有。” 姜北追问:“可是你白天看见我和云驰,好像很生气。” 江如珩冰山裂了一丝别扭的缝,又合上:“小北,你跟云驰什么关系?在一起了吗?” 姜北震惊地看着江如珩。 他怎么知道? 江如珩脸上那股别扭更为强烈:“我不喜欢他。” 姜北不懂江如珩为什么还要再强调一遍,上次他就说过了。 姜北点点头:“我知道啊。” 江如珩见姜北没懂,放弃隐晦,直截了当地说:“你最好别想着跟他结婚,我不会同意的。” 姜北傻眼。 这她想都没想过。 见姜北一脸惊愕,江如珩表情稍缓:“那就好。” 姜北心想:好什么?你也想得太远了吧?我们才在一起2个星期不到,怎么可能结婚?! 姜北摸着阿吉,让毛绒绒的阿吉帮自己冷静下来,问:“你生气,是担心我跟云驰结婚?” “差不多。”江如珩不习惯欺骗姜北,朝一旁撇开视线。 姜北一副“我了解”的样子,语重心长地点点头,没就这个话题继续,而是问:“那我能让云驰知道你是我弟弟吗?” 姜北想着,江如珩既然这么不喜欢云驰,那要不让云驰喜欢他。 相比弟弟,云驰似乎更好说话,等两人接触过后,一定会发现彼此的好。 江如珩一眼看透姜北的心思,反问:“你觉得他会喜欢我?” 姜北想起白天云驰的表情,心里也开始徘徊犹豫。 江如珩又问:“要是他不但不喜欢我,反而连你也一起讨厌,你怎么办?” 姜北眼皮一抬,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 江如珩冷静地给了结论:“别说,除非你想跟他分手。” 姜北没讲话,像是知道云驰好像真有可能会因为这个分手,并且讨厌她,心里有点难过。 江如珩见姜北眼睛泛红,不自然地安慰:“也不一定会讨厌你。” 像是云驰已经知道了似的,姜北忍着难过:“那会分手吗?可是我还不想分手。” 小米见状,拱进姜北怀里舔舔。 江如珩坐立不安:“不会分手,不会分手,你别……他还不知道。你别让他知道就是了。” 姜北点点头。 还是难过。 送走江如珩后,姜北从被窝里拿出手机。 云驰发来了段视频,是他游泳的视频。 云驰穿着四角泳裤,游了一圈,冒出水面,趴在泳池旁,拿起手机,笑:“真不考虑来我家玩水吗?” 看着泳池里“健康阳光”的云驰,姜北重重点头:“才不要分手。” 七夕礼物对战 转眼七夕,城市被装饰点缀,商家推出花样“情侣”活动,民政局排满长队,随处可见浓郁的节日氛围。 姜北从车上下来,走进“西西”甜品店,取前天预定的手工巧克力。 取完巧克力,姜北前往学校。 姜北刚到学校,就见教学楼各班门口都有送礼物的人,尤其是(12)班,不仅有送礼物的,还有看热闹的。 麦泽洋蹲在(12)班门口,手上拿着笔,在本子上一笔一划写着什么。 姜北从麦泽洋身边走过,好奇地看了一眼。 本子上写着云驰和江如珩的名字。 名字底下全是“正”。 麦泽洋抬头,先是看姜北一眼,然后盯着她手上的两个袋子,眼神探究,似乎是在猜姜北的礼物要送给谁。 姜北把袋子藏到身后,快速进入教室,走到座位。 座位上,摆着一个方盒巧克力,姜北一眼就认出,跟她买的是同一家。 方盒上有一行手写的字——“愿你眼里,永远有彩虹”。 姜北回头,朝徐研位置看去,见徐研在背书,默默把那盒巧克力收起来,放进抽屉。 姜北从袋子里取出长条巧克力盒,分别送给谢晓楠、林衡,又放了盒在陈子浩桌上,说:“节日快乐。” 林衡送出礼物:“节日快乐。” 谢晓楠同样从抽屉取出一盒巧克力,递给姜北:“七夕快乐。” 几人按照惯例,交换完巧克力,姜北问谢晓楠:“麦泽洋在干什么?” 谢晓楠解开巧克力,塞进嘴里,说:“他在记录。看今年,云驰和江如珩谁收到的礼物更多。” 姜北问:“他今年怎么又做这事?去年情人节不是比过了吗?” 谢晓楠脸上泛起浅色红晕:“无聊呗。” “那有结果了吗?”姜北好奇。 谢晓楠说:“刚开始呢,哪那么快。不过今年肯定又是江如珩赢。” 姜北问:“为什么?” 谢晓楠理所当然地说:“什么为什么?江如珩长得帅,品学兼优,我们学校女生眼睛没瞎,肯定选他啊。去年不就是他赢了。” 姜北想了想:“可是去年,是云驰当着其他人的面收了安诺的巧克力,别人以为他们是一对,都没敢再送,江如珩才赢的。” “你也赌云驰赢吗?”谢晓楠笑容古灵精怪。 姜北知道谢晓楠是故意取笑她,转移话题道:“我去看看。” 姜北拿起剩下的巧克力,往后门走,在路过徐研位置时,取出一盒长条巧克力,递过去。 “谢谢你的巧克力。” 徐研抬起头,脸上闪过一瞬错愕:“你怎么知道是我送的?” 姜北指指巧克力盒上的logo,微微一笑:“早上我在西西看到你了。而且,去年你也送了,也是那句话。我认识你的笔迹。” 徐研接过巧克力,锐利的眼浸上暖意:“谢谢。” 姜北嘻嘻一笑,往后门走去。 姜北站在门口,从上往下,看着麦泽洋在本子写着“正”,好奇地问:“谁赢了?” 麦泽洋叼着笔,数了数:“目前云驰领先。” 姜北点点头,把其中一份礼物往身体收了收。 麦泽洋转过头,盯着姜北手上的巧克力,问:“你这也是打算送给江如珩的?” 姜北摇摇头:“不是。” 麦泽洋一看,两份,问:“难道是打算一人一份?” 姜北提起其中一份,说:“这里面是给郑永年他们的。” 麦泽洋站起身,看着姜北,确定她不是说笑,问:“有我的吗?” 姜北尴尬:“没有。” 麦泽洋震惊:“我跟你同班,我竟然没有。” 姜北讪讪一笑:“上次下雨,是他们送我回教室,我想表示感谢,所以给他们准备了一份。” “那你去送吧。”麦泽洋丧着脸。 姜北问:“你能帮我放他们座位吗?他们班人太多了,我不敢进。我也怕送错位置,你跟他们比较熟,知道他们坐哪儿。” “我没礼物收,还得帮你送啊?”麦泽洋提高音量。 姜北窘得脚趾抠地:“要不,明天我补你一份?” 麦泽洋一秒变脸,嬉皮笑脸地说:“要不,你把谢晓楠给你的那份先给我。” 姜北拒绝:“不行。” 麦泽洋也就是试一试:“不行算了。给我吧。” 麦泽洋去拿姜北手里的袋子。 姜北把一个袋子给麦泽洋。 麦泽洋指着另一个:“那个不给我啊?” 姜北把另一个放到身后:“这个不是。” 麦泽洋翻开袋子,见每个都一样,问:“这么多,都送谁啊?” 姜北掰着指头:“郑永年、顾思源、柯辰还有陈建斌。” “云驰没有?”麦泽洋随口一问。 姜北心虚地说:“他上次去医院,没送我回来。” 麦泽洋想了下:“阿源不也一起去的么?他怎么有。” 姜北露出僵硬的笑:“额……上次我在校医室,对他做错了事,送他是表示歉意。” 麦泽洋被说服,收起笔、本,朝他们座位,一人放一个巧克力。 他还贴心地撕下纸,写上姜北送,甚至写上“谢谢”和“对不起”。 纸上,每个字都大的占满整页,生怕收礼物的人不知道。 送完,麦泽洋继续出来蹲着。 姜北送完礼物,也没走,继续站后门,观察“战况”。 姜北问:”你刚才在写什么?” 麦泽洋理所应当,还一副“不用谢”的神气:“不得告诉他们谁送的啊。你别看,他们也是收到好几份礼物的。” 姜北:“那谢谢你。” 麦泽洋:“不用谢。” 两人就这么站了5、6分钟。 麦泽洋正愁无聊,见有人陪,津津乐道地说:“江如珩那贼孙,拒绝太多人,好些人不敢送,都跑了。” 姜北从小见识到大,自然知道。 麦泽洋又看姜北手上的礼物一眼:“你这个,真不是送他的啊?” 姜北耐心地应:“不是。” 她又问:“那云驰呢?” 麦泽洋指着云驰堆满礼物的座位:“看到没?人没来。这种壮观的场面,也多亏那贼孙。” 姜北不懂:“什么意思?” 麦泽洋解释:“别人看江如珩那样,怕被云驰拒绝,礼物全塞他桌子了。也就胆大的敢在这儿等人。不过,这些人也是白等。驰爷最烦这场面,今天肯定迟到。” 姜北“噢”了声。 “不知道安诺今年打算送他们谁巧克力。”麦泽洋自言自语。 姜北问:“你打算一整天都在这儿数着啊?” 麦泽洋露出“你傻吗”的神情:“又不是我一双眼睛。等人来了,我们就换班。” 姜北瞳孔放大:“还有谁?” “阿源啊。这么有趣的事,他怎么会错过。”麦泽洋又在本子上划上一笔。 姜北:你别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呀。 我的巧克力呢 云驰什么时候来的,姜北不知道,不过课间早操排队的时候,姜北看到云驰了。 两人平时排队都是一头一尾,很难交集。 今天云驰刚好倒完水,从她身边路过,云驰还跟谢晓楠打了声招呼。 “你们今年又赌什么?” 谢晓楠回:“要你管。” 云驰笑了下,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姜北,往队伍后走。 姜北一路目送云驰离开,对他那个眼神捉摸不透。 像是责备、像委屈、又像是无奈跟纵容……总之,极其复杂。 早操期间,由于社区民警来学校做即将开学的反诈宣传,场地改到了室内。 学生们自带凳子,排排坐在新媒体大厅。 校长讲完话,民警在台上进行宣讲。 反诈内容从电信诈骗、电话诈骗到网恋诈骗,还列举出大量被骗案例。 谢晓楠转过头,问姜北:“早上你跟麦泽洋在那儿蹲半天,走的时候,他们谁赢了?” 姜北说:“云驰。” “你不吃醋啊?”谢晓楠压低音量。 姜北反问:“别人送他礼物,为什么要吃醋?” 谢晓楠也搞不太清楚:“难道不该吃醋吗?” 姜北认真想着:“她们喜欢他,借着节日表达心意,我觉得很正常,没必要吃醋。你没送麦泽洋巧克力吗?” 谢晓楠嘟囔:“谁要送他巧克力。” 姜北有些不明白:“你们关系那么好,为什么都不送对方巧克力?” 谢晓楠反驳:“我们关系哪里好了?” 姜北没争辩,朝队伍后排看去。 麦泽洋正歪坐在队伍外,跟云驰他们聊天,他余光瞟过谢晓楠,又移到姜北身上,朝姜北嘻嘻一笑。 姜北回以微笑,却见云驰看着自己,满脸不快。 姜北给了个询问的表情,云驰索性撇开视线不看姜北。 姜北无言,转过头继续听反诈宣传。 宣讲结束,学生们陆续散场,原本最先进场的人成了最后离场的。 姜北拿着椅子跟在队伍后,突然听见云驰的声音。 “我的巧克力呢?” 姜北吓了一跳,回过头,后面的谢晓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云驰。 姜北往后看谢晓楠,见谢晓楠离两人有点距离,问云驰:“你怎么在这儿?” 云驰单手提着椅子,又问一遍:“我的巧克力呢?” 姜北看着前面的队伍,自己落了一截。 她慢吞吞地走,跟队伍维持一段距离:“在我抽屉里。” “姜北,够可以啊,给那么多人送了巧克力。就我的,还藏着呢。”云驰似笑非笑。 姜北一本正经地解释:“那些是送朋友的。跟送你的,意义不一样。” 云驰眼睑红痣鲜艳,冷痞的声音不自觉染上温度,又矜持着:“怎么不一样?” 姜北跟在队伍后面,时不时回头,表情认真而诚恳:“你的,我想当面送。想让你知道,巧克力是我送的。也想你收到巧克力能开心,不会觉得困扰。” “你真的是……”云驰被姜北的率直打得措手不及,后背一僵,耳尖慢慢渗出一抹红。 为了掩饰内心的“七上八下”,云驰趁着其他人不注意,食指悄悄勾住姜北背后的胸罩,轻轻弹了下。 胸罩反弹,打在后背。 姜北手贴住后背,涨红脸,回过头,双眼水灵灵,无辜又懵懂:“我说错什么了?” 云驰眼眸染上笑意,压低嗓音:“姜北,有点自觉,你是我女朋友。今天我只想收到你的礼物,懂了吗?” 云驰又怕姜北那脑回路不懂,果断打直线球:“什么时候把巧克力给我?” 姜北听懂了,镜片下,弯起两道月牙儿:“晚自习结束后。” 云驰露出一丝满意的笑:“一结束就给?不写你的作业了?” 姜北点点头:“给你后,我再回教室写。” 云驰笑容冻在脸上,泄气地说:“你真行。走了。” 说完,云驰扛着椅子,往另一个过道走去。 姜北对云驰最后一句话一头雾水,站原地等后面谢晓楠跟上。 谢晓楠走近,问:“他跟你说什么了?” 姜北继续跟上队伍,说:“他问我他的礼物在哪儿。” 谢晓楠哈哈大笑:“就这?看他表情那么严肃,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他来认错。” 姜北:“吵什么架?” 谢晓楠出谋划策:“他今天都不约你,你至少要假装生气下啊。” 姜北“噢”了声,摆出“吹胡子瞪眼”的架势,问:“这样吗?” 看姜北装也装不像。 谢晓楠抱着椅子,笑弯腰:“当我没说。忘了吧,忘了吧。” 天空阴云层迭,天气凉爽不热。 晚饭过后,姜北和谢晓楠散步消食。 两人路过教学楼旁的花园,就见麦泽洋和顾思源两人躲在一楼厕所的石柱子后面,鬼鬼祟祟的。 姜北和谢晓楠对视一眼,默契地朝他们走去。 谢晓楠捂着鼻子,挥挥手,扇掉厕所的味儿,问:“你们干什么呢?在这儿不臭啊。” 顾思源率先回头,朝两人“Hi了声,然后看着姜北,眼神格外兴奋。 姜北被他看得发毛,不自然地朝他挥手招呼。 麦泽洋回头,看到谢晓楠,拉谢晓楠到自己面前挡着,指着花园一角,说:“看到没?修罗场。” 说完,像意识到什么,麦泽洋回头,瞄了姜北好几眼:“你上午那个袋子,不会是打算偷偷送江如珩的吧?嗯,是你,搞不好那贼孙会收。” 姜北“啊”了声,被麦泽洋搞懵圈:“不是送他的。” 麦泽洋一脸不信,继续看修罗场。 顾思源在一旁偷乐,露出“只有我懂”的表情。 姜北眼神迷茫,顺着麦泽洋视线的方向看去。 花园池塘边,云驰靠在一棵柳树旁,手上拿着根不知哪里来的柳树枝,一副局外人姿态,冷眼旁观前面的江如珩跟安诺。 江如珩和安诺面对面站着。 安诺手上拿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出尘动人的脸上像是要哭出来似的,楚楚可怜,惹人心怜。 江如珩似乎不为所动,眉头皱着,嘴角下垂,一副冷情绝爱的模样。 “这贼孙真是油盐不进啊。安诺追了他这么久,他竟然一点儿感觉都没有。”麦泽洋低头,对谢晓楠说。 谢晓楠只恨现在没有一包瓜子嗑,她耸了下肩,把麦泽洋搭肩上的手甩下去:“追你,你就要接受吗?” “那也要看人啊。要是长安诺这样的,是可以考虑啊。”麦泽洋笑嘻嘻地说。 谢晓楠气恼地推开麦泽洋:“别挤我,你身上臭死了。” 麦泽洋辩驳:“厕所臭啊,关我什么事。” 谢晓楠斗嘴:“就是你身上臭。” 麦泽洋抓起衣服,闻了下,问顾思源:“我身上臭吗?我怎么没闻到。” 顾思源“悲天悯人”地摇摇头,对麦泽洋过粗的神经,无可奈何。 “不臭啊。”麦泽洋自言自语。 姜北没心思看两人吵架,全程都看着云驰他们:“要是能听清他们说什么就好了。” “你到底要不要?你不要,我就给别人了。” “不要。” “江如珩,你就一点儿不喜欢我吗?” “不喜欢。” “可是我喜欢你啊。” “……” 顾思源掐着嗓子,惟妙惟肖地,模仿两人的语气。 姜北佩服地看向顾思源:“你能听见他们讲话?” 顾思源笑道:“猜的。” 姜北失望地“噢”了声,就见安诺真的哭了出来。 安诺哭着说着什么。 江如珩像是没有心,维持面瘫脸。 姜北想起以前也见过这种场面,不想再看下去,正打算离开,突然瞪大了眼睛,“啊”的一声,叫出声。 其余人也被过快的转折震惊到,全都杵在原地。 不远处,正哭得稀里哗啦的安诺一把抹掉眼泪,把手上礼物扔江如珩身上,转头跑向云驰。 云驰本是蓄势待发,一副准备揍江如珩的模样。 在见安诺攀上自己的瞬间,云驰像被刀架住脖子,身体一歪,往树后躲去。 本来柳树离池塘还有半米左右的距离的,照理说,站稳了,也没事。 但昨晚刚下过雨,池塘旁边石路湿滑。 云驰推开安诺躲闪时,一脚没踩实,脚底打滑,整个人竟一屁股扎进柳树后面的小池塘。 刹那间,水花四溅,金鱼四散开来。 云驰从低浅的池塘站起,湿发滴水,校服贴着发达的胸肌,一声不吭地盯着安诺,脸上分辨不出是喜是怒。 安诺本只是想亲一下云驰,借此测试江如珩是不是真的不在乎自己。 她没想到云驰反应会这么激烈,好像沾了什么病毒似的,避之惟恐不及。 安诺自尊心受挫,既觉得愧疚,又怕云驰生气。 安诺一时愣在原地,不敢说话。 几人中,姜北第一个反应过来,朝云驰跑过去。 姜北跑过小道,往池塘边走,伸手,想拉云驰上来:“你没事吧?” 云驰将湿发拨到后面,对姜北说:“没事。你别过来。你拉不动我,我自己上去。” 姜北停住脚步,指着池塘边的泥石路,说:“那你当心点,那儿很滑。” 其他人跟上,顾思源和麦泽洋去拉上岸的云驰。 云驰浑身湿透,衣服贴身,沾着泥泞和水草,小臂还缠着那根刚拿手里的树枝,有种被玷污的野性美, 云驰取下缠在手上的枝条,扔到一边,看着安诺,一副“就知道碰到你没好事”的表情,问:“忙帮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安诺哪里还敢说不可以,云驰没对她发飙,她都已经谢天谢地了。 “你要不要请假,我陪你回去换衣服。” 云驰没理睬安诺,对顾思源说:“把你寝室钥匙给我,我去你那儿拿一套先换上。” 顾思源掏出钥匙给云驰:“真不用先回去吗?” “不用。”云驰走到姜北身边,“你陪我去。” 姜北点点头,什么保密不保密,早忘了。 “不行。” 江如珩阻止道。 其他人纷纷看向江如珩。 只有姜北,还在担心云驰身上有没有受伤。 云驰眼神冷峻,声音冻人:“你凭什么说不行。你们很熟吗?” 江如珩表情产生一丝裂缝。 这一道变化,让云驰心里更加不爽。 云驰紧盯着江如珩,眼神犹如寒冰利刃。 其他人被云驰周身的寒冷吓到,就连平时最爱闹他的顾思源也不敢说话。 姜北拨着云驰身上的水草,一抬头,就注意到两人水火不容的对视。 姜北看向江如珩:“没关系的。还有时间,我陪他去一趟,换完就回来。” 傻姐姐。江如珩腹诽。 云驰隐忍住胸口的火气,转向小手在自己身上捏捡的姜北:“我们走吧,我有点冷。” “好。”姜北扔掉水草,又拍了拍云驰胳膊上的泥泞。 “别拍了,弄不干净的。” 云驰拉住姜北的手,放下,往宿舍方向走。 江如珩看到两人的亲密,表情别扭,还想阻止,就被顾思源打断。 “人都说没关系了,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 江如珩如鲠在喉,却也只能忍下,看着姜北追上云驰。 姜北侧仰着头,眼神关心:“你脚没事吧。” 云驰脸上寒冰化开:“没事。” “其他地方有受伤吗?” “没有,就是太脏了,想回去洗个澡。” “那我们走快点。”姜北快跑两步。 “你怎么跑起来还这么慢。”云驰迈大步伐,宠溺地取笑。 麦泽洋看着姜北跟云驰离开,问谢晓楠:“不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是她陪阿驰去换衣服啊?我跟阿源,哪个不比她合适啊。我们男生要是不行,安诺也行啊,怎么选她啊?” 谢晓楠狠狠掐住麦泽洋:“你好烦啊。” 麦泽洋追上离开的谢晓楠:“我又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谢晓楠:“就是很烦。” 见别人都走,顾思源也心满意足地离开。 吃了哑巴亏的江如珩无奈。 他走到一旁,捡起掉地上、脏掉的礼物,拿给安诺:“给。” “都怪你。” 安诺见江如珩似乎很在意姜北,心里难受,转身就跑。 江如珩看着手上形状奇怪的巧克力,擦掉爱心塑料袋上的灰泥,又看了眼宿舍方向,收起巧克力,往教学楼走。 那想不想看我的 姜北陪着云驰去男生宿舍楼,路上不停有人投来视线。 云驰视线瞥向姜北。 姜北走在他身边,脖子都透着红。 云驰略带调侃的低沉嗓音响起:“我都没觉得丢脸,你不好意思什么?” 姜北侧头,为自己的草率懊悔不已。 刚才没多想,可这一路走来,越接近男生宿舍,姜北心里越忐忑。 等下,她可是要跟云驰去男生宿舍啊。 就他们两个人…… 姜北尽量装出冷静的模样,话却说得磕巴:“我、我等下,在楼下等你吧。” 云驰没讲话。 姜北看着云驰,希望他说点什么。 云驰径直走着,表情没什么变化。 姜北分辨不出云驰情绪,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不说话了。 姜北尝试打破冰点:“宿管阿姨不让进的吧?” “从另一个门进。”云驰平静地说,然后似乎有些惊讶,“你不知道男生宿舍有小门吗?” 姜北一怔,诧异又带点好奇:“怎么还有小门啊?” 云驰憋住笑:“带你去看下?” 姜北找不到其他借口拒绝,只能点点头。 男生宿舍的小门在宿舍楼背面,靠近食堂一条狭窄的小路,平时基本不开,但是饭点时候,经常有人为了少走两步路,偷偷打开这个门去食堂。 姜北跟着云驰进入小门,模样像刘姥姥进大观园,左看看,右看看。 两人上到3楼,穿过走廊。 走廊大多房门紧闭。 姜北看见前面有间房,竟然开着门,正打算探头瞄一眼里面长什么样时,云驰突然停住脚步,在姜北到门口前,一把将她拉到身前。 云驰从身后挡住姜北眼睛,推着她往前。 姜北脑袋磕在云驰胸口,刚要开口,就听见有人跑到宿舍门口。 “卧槽,驰爷,她怎么进来了?” 张坤冲云驰大喊。 云驰转过身,说话时,腔鸣在姜北耳膜震荡:“你能不能穿条裤子。” 姜北一想到自己差点又看到不该看的,身体发烫。 张坤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这么热,谁在寝室穿裤子啊。你身上怎么回事啊,掉沟里了啊?” 云驰没回张坤,在“314”寝室门口停下。 云驰沙哑偏冷的声音从头顶落下。 “别乱看。” 姜北点点头。 有了刚才的事,她怎么敢乱看。 云驰放开姜北,取出钥匙开门。 门打开,云驰先一步走进宿舍,将门靠墙敞开。 姜北忍着往张坤方向转头的冲动,匆匆跟进去,随手关门。 听到关门声,云驰回过头,眼神冷淡地看眼姜北,嘴角不可控地勾起。 姜北全然没留意云驰的神情,好奇地环顾四周。 寝室是4人间,跟她听说的男生寝室脏乱差,十分不同,至少这间,是干净整齐的。 姜北夸道:“你们男生宿舍也挺干净的,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云驰脱掉脚上湿掉的鞋袜,换上运动品牌男拖,问:“你想象的是怎么样的?” 姜北描述高一住宿时,女生的悄悄话:“嗯……东西乱摆乱放,床底藏着三个月不洗的臭袜子,衣服堆满屋,很脏很乱。” 云驰走到4号衣柜,打开,取出一套衣物:“柯辰有洁癖,所以他们寝室还算干净。你说的那种,也有。” 云驰把衣服放到一边,动手脱衣服。 他把脱下的脏衣服扔进水桶里:“想去看的话,我洗完澡带你去。” 云驰露出肌肉健硕的上身,毫不避嫌地正对着姜北。 衣柜更衣镜里,衬映出云驰宽厚的背肌,饱满胸肌上的两粒红点,颜色偏深。 姜北斜开视线,告诫自己要以平常心对待,但胸口澎湃的心绪怎么也止不住。 相比上次在医务室,此时寝室的空间似乎变得更加局促狭小,空气里也四处散发着闷热潮湿的气流。 “不用了。”姜北声音悸颤,“他们宿舍好热。” 云驰垂下眸,笑声从齿缝溜出。 他拿起衣服和一个放着洗浴用品的脸盆,说:“空调遥控器应该在他们桌上,你自己找下。我先去洗澡。” 说完,云驰往阳台浴室走去。 云驰进浴室后,姜北很快就找到了遥控器,她关上门窗,打开空调。 没事干后,姜北找了张椅子,坐下,等云驰洗完澡。 姜北干坐一段时间后,突然听见云驰冲她喊:“帮个忙。” 姜北起身,走到阳台,隔着门回应:“什么?” “帮我拿下洗发露。阿源洗发露没了。” 姜北刚才找空调遥控器时,有看到洗发露,她问:“随便拿一个都行吗?” “没事。你随便拿。” 姜北跑进房间,在另一个座位的脸盆里取来一个洗发露,又跑到浴室门口。 姜北敲了敲门:“洗发露我拿来了。” 门锁被打开。 姜北侧开头,略微羞涩地看着窗外的操场,把洗发露递进去。 门内的人迟迟没有动静。 姜北转回头,看着蓝色木门:“你怎么不拿?” 云驰没讲话。 姜北忍住探头进去看一眼的冲动:“云驰,你没事吧?” 手上的沐浴露被接住。 姜北松开洗发露,往回缩手。 谁料,手还没伸出门外,手腕就被湿热的手心握住。 门缝打开,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姜北吸了进去。 姜北眼前出现云驰滴水的胸肌。 门快速关上。 云驰将姜北压在门上,取下眼镜和洗发露,一起放到窗台。 精壮的小臂抵在门上,抬高姜北的手,举过头顶。 云驰眼神幽深,呼吸炙热。 姜北紧盯着云驰的眼睛,不敢乱看。 云驰靠近姜北,在她唇边半指宽的距离,玩味地偏开头。 潮湿的呼吸扑在姜北面颊,吹动她染上水汽的微小绒毛:“写给阿源的,为什么是对不起?” “什么?”姜北脑子激荡着,一时没反应过来。 “其他人不是写了谢谢么?为什么顾思源的,你写了对不起?”云驰沙哑的嗓音飘进姜北耳朵。 姜北耳朵发痒,身上温度升高:“不是我写的。是麦泽洋写的。” “我知道。”云驰低笑,“但他那脑子,你不说,他不会那么写。所以,为什么只有阿源写的是对不起?” 姜北觉得云驰有时候讲话不太友好,但又有些符合实际。 正当她关注点在奇怪的地方时,耳垂突然被温热柔软的唇含了下。 姜北瞳孔放大,身体一抖,被举过头顶的手不自觉捏紧,颤巍巍地说:“上次在校医室……不小心……那件事……” “因为看了他屁股?”云驰吻着姜北耳朵,点出真相。 姜北浑身酥麻麻的,说不出话。 云驰笑意扩大,调侃道:“那想不想看我的?我还没来及穿衣服,你就闯进来了。” “我……没闯。”姜北控诉。 明明是他把她拉进来的。 云驰的唇从姜北耳侧,吻过面颊,喘息加重:“到底看不看?” 姜北脸被云驰亲着,一准备摇头,脸颊的肉就被他一口咬住。 姜北欲哭无泪。 哪有他这样的。 “不看也行。” 云驰松口,看着被他咬出的浅浅牙印子,亲了下姜北吹弹可破的面颊:“那再帮我个忙。” “帮、帮什么?” 姜北心脏狂跳,脑子“嗡嗡”地响,耳朵里,全是云驰磁性沙哑的声音和自己的心跳声。 云驰没说话,唇滑过姜北的鼻尖,动作轻柔地,流连到唇部。 姜北感到手腕有些痒。 云驰空出一只手,指尖沿着姜北抬高的手腕,手臂,一路向下,沿着她细长的脖颈,起伏的山峰,到纤细的腰肢。 姜北面颊泛起潮红,身体微微颤抖,被云驰手指拂过的地方,都起了细碎的痒意。 强壮的手臂,青筋鼓动凸起,云驰稍一使劲,揽住姜北的腰,把她的腰往自己腹部托起。 姜北腹部被一团“火”抵着,硬硬的东西,拱在她的子宫口附近。 云驰声调降了几分贝,扬着细微喘息的尾调,哑声说:“你刚才一关门,我就忍不住硬了。宝贝儿,帮我弄出来,好不好?” 他在说什么?! 姜北两眼放空,瞳孔地震,眼神因过度震惊而显得呆滞。 云驰看着姜北,两人无声对视。 水汽逐渐消散,云驰轻叹一声,似戏谑似妥协:“怎么这么不经吓?逗你的。” 姜北感受着腹部的火热,丝毫没有因为云驰的玩笑放松下来。 果不其然,没几秒,姜北就听云驰再次开口:“不过,我想看看你的奶子,可以吗?” 我每晚想你想得都快疯了 “那天不是已经摸过了吗?” 姜北声音越说越小,到后面几乎听不见。 “谁吃饭只吃一顿的?” 云驰手掌掀开姜北衣摆,控住她后退的腰部,爱不释手地摸着后腰细滑的肌肤。 姜北扭动着身体,羞得想躲。 “嘶~”云驰倒抽一口气。 他挺腰,将硬起的“枪”压在姜北小腹,哑声警告:“别乱动……” 姜北觉得云驰似乎忍着话没说,但也的确被他威慑到,不仅不敢乱动,也不敢乱想。 云驰手掌绕着腰侧,滑到姜北平坦却丰盈的肚子,手掌往上,精准地抓住软绵绵的奶子。 大拇指在刻着花纹的胸罩上摩擦,抚摸里面的红点。 乳头升出麻痒,敏感地,第一时间硬起。 姜北情不自禁,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吟:“嗯……” “怎么刚摸就忍不住了。”云驰含住姜北的唇,轻含慢吮,“还想躲吗?” 姜北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想躲开,只觉得很羞,又对自己的身材不够自信,但并不讨厌云驰的抚摸和亲吻,甚至是喜欢的。 姜北仰起头,微张开唇,迎合云驰从上往下压下来的亲吻。 云驰的舌没有任何犹豫,钻进姜北口腔,品尝她甜美的柔软。 舌尖热热麻麻的。 姜北眼睛被吻得湿热。 云驰吻着姜北,小臂推高衣摆,在校服底下摸动,手掌直接探进胸罩里,五指张开,包住滑嫩的乳肉旋转揉捏。 胸罩下沿紧紧卡住一只乳头,软绵弹嫩的乳房被挤压变形。 蕾丝边随着云驰手掌的转动,不停摩擦脆弱的乳头。 “嗯唔……”姜北身体扭动,想让云驰等一等,但被欲火惹得心烦意乱的男人,根本不给她喘息调整的机会。 云驰鼻子呼出粗重的喘息,腰情难自抑地耸动,在姜北身上寻求一丝快慰的纾解。 “宝贝儿,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敏感?皮肤跟小宝宝似的,又滑又嫩,随便摸摸,就叫的跟小猫一样。”云驰吻得难以自控,轻微摩擦的“枪头”爽得他脊背发麻。 云驰松开姜北的手腕,让她环住自己的脖子,抽出手,拉高她的衣服。 姜北迷离着眼,眼底湿漉漉的,像受惊又羞怯的小猫。 云驰亲了下她的唇,温柔地说:“别怕,我就只看看,不会对你怎么样。” 衣服被拉高,姜北雪白的肌肤染上一层绯红,两团乳峰被云驰弄得乱七八糟,压在水绿色蕾丝花纹胸罩下,底下露出两团被挤出的白肉,像被切了两团。 云驰轻笑,拉下她的胸罩,重新调整好形状,问:“胸罩压到你奶子了,你怎么也不说。” 姜北脸像是能掐出血,着急忙慌地想把衣服放下。 “干嘛?”云驰明知故问,提着衣摆,手臂纹丝不动。 “你已经看了。”姜北快羞哭了。 “这就算看了啊?奶子都没看到。你把胸罩解了,给我看看,好不好?”云驰哄骗着。 姜北不上当:“云驰,我……我给你摸摸,你别看,行不行?” “让摸不让看?哪有这种道理的。”云驰轻笑,视线落在姜北胸口。 雪白嫩弹的乳球,挤压出一道深沟,不是巨乳,但已经足够。 见胸罩前方没有锁扣,云驰手探向姜北后背。 姜北垂死挣扎,将后背贴在门板上。 欲盖弥彰的动作,更加验证了云驰的猜想。 这次,锁扣在后面。 这小可爱,胸罩样式还挺多。 云驰拉起姜北的腰,突地顶胯,语气温柔地恐吓道:“是要帮我弄出来,还是让我看一眼,我自己撸出来。” 姜北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云驰跟变了个人似的。 云驰手探向锁扣,云淡风轻地说:“宝贝儿,我本来是真没打算碰你,但你偏偏把门关上了,这要我怎么忍得住?不能每次都是我在忍,你却跟没事人一样,偶尔你也要忍一下啊。” 见态势不可逆转,姜北略作退步:“那就看一眼。” 云驰嘴角勾起邪气的笑,将手里的衣摆塞到姜北手中:“拿着,不准掉下来。” 姜北提着自己的衣服,心里别扭极了。 这样,就好像是她拉开衣服,给云驰看一样,太色了。 云驰两手环住姜北胸,绕到背后解扣子。 因为看不见,扣子又跟上次不一样,云驰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找到正确解法。 这回姜北紧张羞涩得完全笑不出来,浑身像烫熟的虾。 云驰解开扣子。 胸罩立马松松垮垮地挂在姜北身上。 云驰拿起胸罩,一同塞进姜北手里。 两团乳肉失去支撑,微微下坠,晃出一波乳波。 云驰喉咙干燥,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这还是他头次见到实物。 饱满圆润的形状,像是圆盘,又白又嫩,圆盘顶端还缀着两朵小花蕊,粉嫩嫩的,乳晕还小。 云驰面颊骨头突起,头靠到门上,闭上眼,缓了缓过于冲击的视觉画面。 操!要忍不住了,好想跟她做。 姜北不知道云驰的想法,只知云驰身上烫的像个火炉,头顶的呼吸又热又急。 她微微仰起头,对上云驰紧绷的下巴:“云、云驰,我能不能把衣服放下来了。” 云驰睁开眼,对上姜北氤氲又纯情的眼。 眼框忍得泛红,眼眸黝黑深邃,眼神炙热又危险。 姜北被云驰的眼神惊到,僵硬着,不敢动。 云驰猛地低头,强硬又激烈地吻住姜北的唇,舌头探进她的口腔,色情地搅弄缠绕,发出暧昧缠绵的吮吸水声。 姜北浑身通红,松开衣服,习惯且依赖地去抓云驰胸口的衣服。 手上扑了个空。 摸到的不是衣服,而是云驰滑溜溜、又饱满健硕的胸肌。 云驰胸口又弹又热,手心还能感受到他胸口两粒硬起。 姜北手指划过云驰胸口,猛地缩回,手足无措地,找不到地方安放。 云驰闷哼一声,粗喘着笑声,握住姜北的手,抵在胸口:“多摸摸,我不介意。很舒服。” 姜北使劲摇头,天然的预感告诉她,不能乱摸,不然很危险。 云驰眼底暗光闪过,却什么也没说。 他重新拉起姜北的校服和胸罩,手覆上她柔软的奶子,放在手心轻柔把玩。 敏感的身体,乳头翘起,在云驰手指的抚摸下,产生电流般的麻痒。 姜北控制不住,生涩又情色地嘤咛起来。 云驰狠狠抵了下后槽牙,把衣服直接放到姜北嘴边:“咬住衣服,再掉一次,我就直接做了。” 姜北对做没什么概念,但总的来说,肯定是比现在还要羞人的,她也不是不能做,但。 总要给她一点适应时间。 云驰见姜北没有动作,眉尾轻挑,眼底的暗芒沉沉浮浮:“咬不咬?” “咬。”姜北张嘴,低头咬住衣服,眼睛泛着水光,看起来委屈又可爱。 云驰没忍住,从齿缝挤出一个“操”,突然蹲下身,捧起姜北两个奶子,含了上去。 “啊……”姜北惊呼一声,嘴里的衣服掉落。 云驰抓起衣服,抬起手臂,重新送到姜北嘴边,边吸姜北奶头,边动嘴唇:“咬住了。” 姜北低着头,颤抖着声音:“你只说看看,没说……没说……” 云驰舌头快速舔动姜北的娇嫩,在上下舔了数十下后,轻轻咬住姜北的奶头,扯了下,问:“咬不咬?” 姜北胸口痒得不行,她下意识夹紧双腿,小腹跟私处一缩一缩的。 云驰注意到姜北的反应,直接放开衣服,头钻在衣服底下,一边用力吸舔她的奶头,一边用手揉动她的奶子。 “嗯……”一阵猫叫似的嘤咛从姜北嘴里溢出。 姜北靠着门,两腿发抖,手推着云驰的头往外,声音像是要哭出来似的:“唔……云驰……不要舔了……好奇怪……身体……好奇怪……” 云驰不但没停下,反而揉着姜北一只乳房,托住另一只,舔得更加起劲。 衣服底下,不停发出色情的吮吸声。 姜北浑身燥热,私处不断夹紧,上次被他抚摸胸部的那股痒意,跟着湿水流出,还夹杂着酸疼。 就在姜北因蚂蚁啃咬般的麻痒而难受时,云驰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探向她的腿间,隔着校裤,轻轻摩擦她的小穴。 身体的痒意稍稍缓解,舒服得姜北甚至不想云驰停下。 云驰舌头绕着奶头,手指在小穴外来回摩擦,在指尖触碰到前端一粒小豆时,姜北身体突然激动弹了下,两腿抖得更加厉害。 “是这儿吗?”云驰大拇指按住那粒小豆子,在校裤外快速揉弄。 猛烈的快感犹如潮水。 没几分钟,姜北脑子一片花白,小穴急剧收缩。 她又哭又叫地抓住云驰宽厚的肩膀,双腿酸软地被云驰摸到了高潮。 云驰从姜北衣服底下钻出,手指还停留在姜北阴蒂上爱抚着。 姜北趴在云驰胸口,因为陌生的情潮而小声抽泣。 “怎么又哭了?”云驰揽着姜北,不让她掉下去。 姜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明明那种感觉很舒服,但也让她害怕。 有种轻微的上瘾感,让她有些舍不得结束。 “你说只是看看的。”姜北因云驰的说话不算话而感到委屈。 云驰心想:男人精虫上脑时的话怎么能信。 但显然这话云驰不会说出口。 云驰抚摸着姜北的小豆子,问:“刚才你高潮了,知道么?” 姜北在云驰怀里点点头,就算刚才不清楚,现在也清楚了。 云驰低笑:“宝贝儿,你真的很敏感。上次只是摸摸胸,是不是也高潮了?” 姜北连忙摇头。 跟上次不太一样,比上次还要舒服。 “上次没有?” 云驰手上揉弄的速度加快。 姜北感觉体内那股酸痒又起,酸酸胀胀的,她推着云驰的手臂,不让他再碰:“不要。” “高潮舒服吗?”云驰这回听话了,停下手,捏了下指尖的潮湿,没再碰姜北。 姜北没吭声,耳朵呈现暗红色。 “那下次还让摸吗?”云驰亲了亲姜北的头顶,声音沙哑。 见姜北依然不讲话,云驰笑道:“那我就当你默认了,嗯?” 姜北梗着脖子。 “好了,出去吧。”云驰松开姜北。 姜北看云驰一眼,声音里的委屈感更重:“你穿着裤子的。” 云驰克制不住,大笑着威吓:“出不出去?” 姜北又瞥了眼云驰湿透的紧身内裤,不敢细看,跑出浴室。 云驰低头,往姜北同一位置看去。 内裤中心,已经凸起一座高耸的山峰,肉棒的形状看得一清二楚,斜斜杠在大腿根处,一直到腹部。 云驰锁上门,拉下内裤。 青筋盘虬的肉棒弹跳而出,高高翘起。 云驰捏了捏指尖的黏腻,覆到胀痛的龟头,咬紧后牙:“我每晚想你想得都快疯了。骗骗你,不过分吧?” 谣言(上) 20多分钟后,云驰洗完澡,踩着拖鞋出来,看到宿舍门是打开的。 姜北趴在椅背上,眯着眼睡觉。 云驰胸腔轻微颤动,唇角挂上笑意。 他放轻动作,打开阳台门。 听到动静,姜北睁开眼,笔直地站好:“你洗好了啊?” “这么困?这都能睡着。”云驰把手上的眼镜还给姜北。 姜北戴上眼镜:“没睡。我本来想看会书的,但是他们不在,我就没敢拿。” 云驰把其他东西放回原位:“想看就拿,跟他们不用那么客气。” 姜北点点头,但没动。 云驰走到门口,拉过门。 门一响,姜北腰背挺直。 云驰瞥她一眼,从门后取下两个黑色垃圾袋,又将门靠墙敞开。 姜北为自己的捕风捉影羞愧,无意识地抿了下唇。 云驰神色自若,把脏掉的校服、鞋子分装。 处理好后,云驰故意逗她:“要再坐会儿还是去教室?” “去教室。”姜北想都不想。 “等我洗个手。” 云驰沉沉一笑。 云驰洗完手,姜北跟着云驰出门。 通过走廊时,张坤穿着条花裤衩,站在自己宿舍门口,嗑着瓜子:“驰爷,够持久啊。” 云驰给了个警告的眼神:“嘴巴干净点。” 张坤噤声,看向身后的姜北,讨好道:“吃瓜子吗?” 姜北摆摆手:“不用了,谢谢。” 张坤摊开手心,敞出一把瓜子,说:“别客气啊。” 姜北小跑两步,走到云驰身侧,避开张坤的“热情”。 云驰侧头,看眼姜北,什么也没说,嘴角再次勾起一道浅淡的弧度。 两人下楼。 中途,云驰把衣服扔进垃圾桶。 姜北愣住:“你怎么把校服扔了?” 云驰拎着装鞋的袋子,拂掉手上的灰:“开学后重新订一套。” 姜北数了下开学日子:“还有一个多星期呢。” 云驰逗弄道:“那你的借我穿。” 姜北想象了下云驰穿她衣服的样子。应该紧的不能再紧了吧? 姜北被自己想象的搞笑画面逗乐:“可以。” “想的美。”云驰弹了下姜北脑门。 不用说,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姜北摸摸脑袋,跟云驰往教学楼走去。 两人在教室楼梯口分开。 分开前,云驰特意提醒道:“别忘了我的巧克力。” 姜北走进教室,就听到有人议论“云驰落水”的事。 而且,这件事被翻成了好几个版本。 其中流传最广的—— “校花安诺表白校草江如珩被拒,校风云人物云某为爱跳河,被某一学生英勇救起。” 当从谢晓楠口中得知谣言时,某一学生惭愧不已。 她连河边都没到,怎么就英勇救人了? 陈子浩坐在身后,吃着巧克力,兴致勃勃地问:“欸,那某一学生是谁啊?还有,云驰不游泳队的吗?就我们学校那池塘,淹得死人么?” 林衡写着作业,淡然道:“以讹传讹,可信度不高。” 谢晓楠看着手机里的群消息,笑得停不下来:“这回,云驰脸丢大了。也不知道是谁,把这事编得这么离谱。” 姜北偷偷取出手机,趴在桌子下,翻看聊天记录。 “撸串”群里,已经讨论得热火朝天,加起来,400多条消息。 姜北忽略一些插科打诨的,总结了大概。 谣言最开始的版本还是有7、8分符合真相的,据群里猜测,应该是路人传播出来的。但不知道传到第几个版本,谣言逐渐离谱且跌宕。 有说两男追一女,有说一女踩两船……还有最受大家认可的版本“三角恋”。 大家分享完谣言,又转做侦探,开始追查到底是谁最先传起来的。 不过人传人,实在不好查。 姜北正看得入神,谢晓楠忽然收起手机,推了下姜北:“班主任来了,快收起来。” 姜北把手机藏进书包,抬头。 陈瑄从门口进来,朝姜北方向招手:“姜北、林衡,你们过来下。” 姜北和林衡站起,走出门外。 陈瑄站门外,征询道:“现在有空吗?” 两人应了声“有空”。 陈瑄示意两人跟上,往办公室走:“那帮老师改下试卷吧。下午的试卷还剩点,我们改一改。等下晚自习,趁同学还有印象,把它讲掉。” 姜北和林衡应“好”,跟进办公室。 陈瑄走到自己座位,分别指着两个空位置,说:“萧老师和郑主任不在,你们先坐他们位置上改吧。” 陈瑄抽出改过的正确答案参考,一人一张,连同剩下没改的一起递给姜北。 姜北分成两份,给了林衡一份。 两人坐到空位置,动笔改卷。 办公室内,有其他老师开口:“陈老师,听说郑主任班学生又闹起来了。(12)班的云驰还被江如珩推下水了,是真的吗?” 姜北手一顿,竖起耳朵,偷听前面的对话。 陈瑄改着卷子,笑道:“你哪里听到的?” “刚你吃饭的时候,有学生来找郑主任,说他们班学生打起来了。郑主任知道后,去了他们班,到现在都没回来。” 陈瑄停下笔:“不太可能吧。那两人我了解。关系是不怎么好,但也不至于打起来,更别说把人推下水了。” 另一老师附和:“其实我也觉得不太可能。云驰闹事一般都是跟三中那群人闹,很少跟本校学生闹。那江如珩更不用说了,除了性格冷点,其他方面没得说。” “这云驰也挺有意思,你说他安分吧,隔壁学校领导三天两头来哭诉,你说他不安分吧,他除了高一那会儿不爱穿校服,平时也没干什么。” 陈瑄继续改卷:“那学期校服的质量太差了。要不是云驰向郑主任反映,搞不好到现在还是那套。” “主任带这个班挺不容易的。不说云驰,就那郑永年,时常搞恋爱问题,光这个,郑主任天天捧个保温杯。” “我听学生说,这次江如珩跟云驰闹矛盾也是因为恋爱问题?那安诺追江如珩,追的全校都知道。这云驰跟安诺是青梅竹马吧?” “不可能的。云驰跟安诺是远亲,之前双方家长都解释过。”陈瑄大笑。 “什么远亲?” 陈瑄:“这我也给忘了,好像安诺算是云驰的长辈吧。” 姜北一个没留神,扑哧笑出声。 其他老师也跟着笑出来。 “姜北,你也觉得好笑是不是?”有人问。 姜北脸微红,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高兴。 陈瑄担心其他人嚯嚯自家学生,说:“还有学生在呢,你们少说点。” “我们这也是关心学生的体现嘛。” 众人正说说笑笑,忽然整间办公室地震一样。 一声咆哮,在办公室门口响起:“云驰,怎么每次都有你。” 谣言(下) 姜北循声望去,就见郑主任气急败坏地带着两个人进门。 云驰和江如珩跟在郑主任后面,保持着最大距离,互相看彼此不顺眼。 两人前后脚进来,在见到姜北时,均是一愣。 云驰压低音量:“郑主任,咱能不能换个地方?换个地方,你想怎么教训,我都认。” “现在知道丢脸了?早干嘛去了?那些谣言传得到处都是,知道对学校校风校纪有多大影响吗?” 郑主任端着个保温杯,见位置上的姜北要起身让座,摆摆手:“没事,你坐。” 姜北坐下,继续改卷。 云驰看眼姜北,又转向郑主任,语气讥讽:“您想想也知道不可能。我就算脑干缺失,也干不出为爱跳河这么蠢的事。” “好好说话。”郑主任走向工位。 办公室每张工位排得不逼仄,工位前有足够的空间容下三人。 云驰站在内侧,能屈能伸地摆正态度,“好好好,我注意。事情我也解释过了,就是不小心滑倒的时候,他们俩也在,跟那些搭不上边。” 郑主任背靠工位一半白一半透明的挡板,拧开瓶盖吹了吹:“你以为我喊你们过来,只是为了谣言那事儿吗?” 云驰扯了下比自己小一号的衣领:“咱能不能换个地儿,您这热得人难受。” 阴天,办公室内潮湿闷热。 郑主任睇云驰一眼,走向一台冷风机前,打开。 他调整风口,对准云驰,又走回来:“现在行了吧?” 冷风吹向工位,冰凉凉的。 姜北抬眸,看眼云驰。 云驰撇开视线,自认倒霉地笑了笑:“行,您说。” 郑主任走回原位,指着云驰脚上的拖鞋:“别的先不说,你这拖鞋又是怎么回事?学校里禁止穿拖鞋。” “鞋子掉水里了,没法穿,找人借的拖鞋。您要不满意,我这就去把湿鞋重新穿上。”云驰拖着慵懒的调子,摆出说干就干的架势。 郑主任拔开漂浮的菊花,喝了口茶,说:“算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你这着装问题也要多注意,不要总是违规违纪。咱学校校服多好看,多青春,现在穿起来也没有不舒服。你别三天两头穿着背心来学校。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 “是”、“好”、“知道了”……云驰熟练地附和着。 郑主任停下念叨,见云驰不走心的样子,胸口越发生气,却无处发泄,只好喝一口茶,缓下火气:“别每次嘴上应和,转头就忘了。你要是少来几次办公室,我就谢谢你了。” 云驰笑,散漫又敷衍:“我也不爱来。这次最无辜。什么都没做,就因为有人乱传谣,还得劳累您,您说气不气人。” “行了,别跟我扯皮,好好想想我跟你说的话。”郑主任对眼前的“老油条”没办法,看向旁边的江如珩。 江如珩漠不关心两人的对话,尤其是云驰的,但仍旧身姿挺拔地站着,看着十分端正。 郑主任脸色缓和,比起对待云驰的随意,语气中多了些包容:“如珩啊,我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的错。但你跟安诺这事,影响确实不好。这整个学校,有谁不知道安诺喜欢你。安诺那边呢,晚点我也会联系她父母,再跟她聊一次。你这边,也要注意保持距离。你们还是高中生,当前主要任务,就是学习。别把心思放在别的地方……” 郑主任念叨源源不断。 姜北想起姜尚说的话,从卷子里抬起头,望着江如珩。 他到底有没有谈恋爱?早知道问一问,不知道他会不会告诉她…… 姜北正想着,突然听到指节扣桌的一声巨响。 姜北转向云驰。 心一惊。 手上的笔划出一条红色长线。 云驰凶狠地瞪着她,眼神阴郁。 姜北反射性地低下头,身体自动寻找避难方法,肾上腺素因感知到危险飙升,心悸手抖。 “你安分点。”郑主任训道。 云驰又轻敲两下身后工位桌,停下,声音降至冰点:“手闲不住。” 郑主任以为云驰故意打岔,没理他,继续对江如珩谆谆教导。 “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以后是要考长清燕大的,不能因为恋爱问题,把自己耽误了……” 一阵又急又重的咳嗽响起。 郑主任停下话,问:“你又怎么了?” 云驰咳了两声,哑着嗓子:“好像有点着凉,嗓子不舒服。” 郑主任假借喝菊花茶憋住脏话,没搭理云驰,继续对江如珩说教。 姜北听见云驰感冒,抬起头,越过挡板,再次看向云驰。 云驰眼神幽深的看着她,嘴唇翕动。 不准看? 姜北尝试翻译。 姜北以为云驰是觉得丢脸,所以不让看,于是再次看向江如珩。 云驰脸色变得更差,整张脸阴恻恻的。 姜北偷瞄一眼云驰,眉头微微锁起。 不是不让看吗?怎么她不看了,他好像更生气了? 看着姜北困惑的眼神,云驰“嗤”地一声,笑得不羁玩味,眼底荡漾着痞气和隐忍的戾气。 姜北低下头,决定还是先不看了。 郑主任还在念叨,江如珩哑巴似的听着。 郑主任有个特点,只要不打断,就会一直念。 云驰受不了长篇大论的说教,开口,火气挺大:“郑主任,能不能让我们坐着听,我上次脚伤没好,站久了疼。” 就一点擦伤,说得这么严重。 郑主任一副有话憋不出来的样子,拿着保温杯盖,没好气地指指自己工位后面的几把空椅子:“把那边椅子拿过来。” 郑主任的工位在最后一排,靠墙。 云驰走过姜北身边。 姜北抬起头。 云驰睇她一眼,黑色眸子像褪了色,冷淡至极。 姜北略微歪头,眼底满是迷惑。 “有什么好看的。”云驰低声,有几分警告的意味。 郑主任转过头,训斥道:“让你搬椅子,你在干什么。要再这样,就给我站着听,别坐了。” 云驰没说话,意味不明地勾了下嘴角。 他走到墙角,拎起三张凳子。 姜北本想帮忙,还没起身,云驰已经走到她身边,弯下腰。 云驰头略低于前面挡板,把一张椅子放到郑主任脚边,以极轻的声音问:“他好看,还是我好看。” 姜北猛地抬头看向两边,害怕被其他人听见。 云驰椅子撞向工位桌,弄出更大动静:“不准看他。” 姜北点点头,这才反应过来,云驰刚才的意思,心里慌乱。 “你轻点,怎么搬个椅子都搞出这么大动静。”郑主任摇头。 云驰起身,仿佛没事发生:“行,我轻点。” 云驰往前一步,把剩下两张椅子放下。 一张给江如珩,一张给自己。 郑主任见云驰还知道搬张凳子给江如珩,心里有了丝希望。 他坐到椅子上,说:“你们也坐吧。” 云驰迳自坐下。 江如珩却站着:“不用了,我不累。” 云驰的小动作躲过了背对他的郑主任,却没躲过江如珩。 江如珩甚至怀疑云驰就是故意弄给他看的。 郑主任缓和道:“坐下说。我们就当朋友聊天。” 江如珩没动,依旧站着。 郑主任心里的希望落空。 云驰拉住江如珩裤腰带,往下一扯:“不让你坐下么,那就好好坐着。” “你!”江如珩紧急护住裤子,一屁股跌坐到椅子上。 见郑主任位置刚好挡在江如珩面前,也挡住后面的姜北,云驰笑道:“不客气,顺手的事。” 江如珩无话可说,恢复冷淡脸。 云驰也懒得多跟他搭话,移了个更好的位置,看着后面低头改卷的姜北。 郑主任见俩人关系比想象中还要僵,也没了单独说教的心情,转而语重心长地对俩人说:“我叫你们来,也是想跟你们好好聊一聊,关于你们俩之间的问题。今天这谣言要放别人身上,会有人信吗?为什么放你们身上就有人信了呢?你们要多从自身找问题,看看是不是平时之间有矛盾没解决好。” “我跟他没矛盾。”云驰冷着声音。 江如珩也说:“我也没有。” 郑主任被堵,话头一转:“没矛盾那最好。再怎么说,你们也是同班同学,全校1800多个学生,你们能同班,那也是一种缘分。” “郑主任,您有话直说。这缘分,我还真要不起。”云驰起一身鸡皮疙瘩。 江如珩憋着话,表情差不多意思。 郑主任板下脸,软的不行,索性来硬的。 他厉声道:“我要求很简单,高三这段时间,你们俩好好相处,把心思都放学业上,别再闹出什么不着调的事,能不能做到?” 被训的两人都没说话。 刹那间,整间办公室弥漫起一股窒息的沉默。 姜北抬头看一眼云驰和江如珩。 两人头反方向偏着,仿佛坐一起都快受不了了。 姜北收起手上的卷子,转头问旁边的林衡:“你还有卷子没改吗?” 听得耳朵出茧的林衡统计了下分数,在卷首打上分,说:“没了,这最后一份。” 姜北把两份试卷合一块:“郑老师,我改好了,您坐这儿吧。” 郑主任认可地点点头,维持原位,板正着脸盯着前面两人:“不是没有矛盾吗?怎么让你们友好相处,一个个都不说话了?这叫没有矛盾吗?” 姜北从江如珩身边路过,走到陈瑄工位,把卷子给陈瑄:“陈老师,我们改好了。” 陈瑄微略微尴尬地笑道:“辛苦了,你们先回去吧。” “好,那我跟林衡就先回去了。” 姜北看向气氛压抑的三人。 须臾,江如珩突然开口,声音听不出多大诚意:“我尽量。” 云驰憋着口气,像是较劲:“您说了算。” 郑主任脸色和缓,举起保温杯,喝了口,发现没水了,又盖上,和颜悦色地笑道:“那就好,可得说到做到,我不希望下次再因为这事,找你们俩……” 姜北叹了口气,愁容满面地跟林衡走出办公室。 互相吃醋 晚自习结束,姜北取出抽屉里的巧克力,背起双肩包,说:“我先走了,明天见。” 谢晓楠收拾着书包,心知肚明地笑:“去吧。” 陈子浩惊讶,问做题的林衡:“今天她怎么走得比我还快?” 谢晓楠回头:“她有事。” 陈子浩:“什么事?” 谢晓楠嘿嘿一笑,没回。 (12)班教室门口,陆续有人走出。 姜北从门口路过,悄悄往里看了眼。 教室最后排角落,云驰侧坐在座位上,手搭着桌,慵懒地靠着窗,嘴角噙着抹漫不经心的笑。 顾思源坐在他书桌上,俯下身,搭住云驰的肩,附耳说着什么。 等顾思源起身,云驰笑容多了抹得逞的坏。 郑永年和陈建斌哄闹起来,声音大得姜北都能听见。 郑永年:“哈哈,三中那群人怎么还有脸约我们比一场,上次输的还不够惨么?” 陈建年:“晾着他们就对了。他们上次想进校,保安直接把人赶出去了。你们是没看到李紫东那脸色,臭的不行,真逗死我了。” 顾思源:“之前陈生那群人还有的打。这个陈紫东,什么东西!” 几人还在说着。 姜北见云驰似乎没注意到她,也怕别人发现她在看云驰,不敢多停留,想着先下楼,找个地方,再给他发消息。 姜北往楼梯走去,没走几步,就听到教室内有嘈杂声。 姜北往教室看去。 云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到门口,他双手抬高,袖口顺着胳膊落下,露出精健的手臂线条。 云驰拍了下门框,轻松落在姜北面前,回头对顾思源他们说:“走了,那些礼物记得帮我放失物招领。” “没问题。驰爷,你还怕人跑了啊,这么着急。”顾思源虽然是对云驰说话,眼睛却是看着姜北,像是故意说给姜北听的。 姜北望向云驰。 云驰眼底玩味:“可不么。” 说完,云驰仿佛跟姜北不熟,迳自离开。 郑永年仰天长啸:“骚男。操,好想谈恋爱啊。” “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淡定。”柯辰敷衍地安慰。 其他人又闹起来。 姜北笑了笑,往楼梯走。 姜北拐到楼梯口。 云驰靠在一层半的楼道,对她略一挑眉,露出放荡不羁的笑。 姜北眉眼弯弯,小跑下楼。 两人默契地分开走一段路,再慢慢走到一块。 “不是说晚上要写作业?怎么改主意了。”云驰弯腰,侧头看着姜北,春风得意地笑着。 姜北捏紧手上的袋子,不知道怎么开口。 云驰看出姜北的犹豫,敛起笑:“怎么?有话对我说?” 姜北看着云驰,大眼闪闪发亮,像是会说话:“我有事想问你。你要是为难,可以不说,没关系的。” 见姜北吞吞吐吐,云驰脑子闪过她看江如珩的眼神,像是预感到她要说下午办公室的事,胸口漫上一股酸意。 云驰压制住胸口的火气,表面平静地催促:“什么话,说吧。” 姜北抿了下嘴,吞吐道:“你……” “嗯。”云驰站直,微侧过头不看姜北,全身细胞都在抗拒,不愿从她口中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 姜北看着云驰的后颈,问:“你在生气吗?” “没有。”云驰赌气地说。 姜北感觉云驰是生气了,一时没讲话。 云驰没听见声,转过头。 姜北仰着头对他微微一笑,可爱又开朗。 云驰揉揉额前的刘海,傲娇着:“说不说?我可不是每次都这么好说话。” 姜北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问出萦绕心头的问题:“那我能问问你跟安诺是什么关系吗?” “什么?”云驰愣住。 姜北低头,耳根通红。 “我不太看得懂别人的情绪,有时候经常会误会别人的意思。我之前好像误会你跟安诺了,所以我想问问你,你们是什么关系。我知道打探你家里的事不好,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 云驰是军政家庭,姜北曾经听人说过,云驰不喜欢别人打探他家里的事,如果不是下午听陈瑄透露他和安诺的关系后,她胸口涌出的不寻常的喜悦,她是不想多问的。 但现在,她真的很想知道,云驰和安诺是什么关系,甚至对这件事在意极了。 云驰沉默几秒,像是情难自禁,脸上破冰,笑声浅浅。 “误会我和她什么?” 姜北没应。 窘得想钻地。 云驰原以为姜北是要说下午在办公室的事,他可没忘她当着自己的面,和江如珩“眉来眼去”的样子。 但没想到不是。 “姜北。” 云驰声音低沉温柔。 “嗯?” 姜北抬头。 晚风吹拂云驰的头发,云驰笑声中隐含束手无策:“你怎么每次都出人意料呢?不带你这么玩的,这样我太吃亏了啊。” 姜北望着云驰,不太懂他的意思。 云驰眼底熠熠生辉,笑意满的快要溢出:“我跟安诺那些事都是假的。我不可能喜欢她,她也不可能喜欢我。我们两家关系很好,也沾点亲。” 云驰顿了下,不情不愿地说:“按辈分,她算是我小表姑。” 云驰尽可能解释详尽,就怕姜北那脑洞会听出什么岔子。 “小表姑?”姜北露出一排好看的牙。 难怪每次云驰见到安诺,都像不服管的反叛分子。 “只是远亲。” 云驰略显嫌弃,又调侃道:“你能吃我和她的醋,也真够傻的。” 姜北像是找到了答案。 之前看到他们在一起,心情总是很沉重,原来是吃醋了。 见姜北自己都没察觉,云驰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 “你吞吞吐吐半天,就是想问我这个?” 姜北考虑到自己的情况,设身处地地说:“嗯。学校里没多少人知道,肯定是你不想说,所以我怕问了后,你会为难。” “是不想说。”云驰脸上染上一抹无计可施的无奈,“你要是叫她小表姑,能忍吗?” 姜北考虑了下:“不太合适,把她叫老了。” 云驰笑出声:“你倒挺为她着想。” 姜北也笑:“那你从来没叫过她小表姑吗?” “可能叫么?”云驰反问,语气桀骜。 姜北看着云驰,喃喃:“好像是不可能。” 云驰低笑几声,说:“我以为你要问我跟江如珩的事?” “你落水的时候,我在场啊,当然不会相信。”姜北理所当然地说。 云驰的本意不是姜北理解的那样。 他原以为她会开口,让他和江如珩和平相处,但姜北似乎没有这个意思,云驰自然不会自讨没趣。 “你在场,还跟他们一起偷看?你什么心态,嗯?” 云驰揪住她一根马尾,缠住,轻轻一扯,故意装出恼火的样子。 姜北把头发解救出来,抚顺。 “我是要走的。谁知道刚要走,你就掉水里了。” “我不掉水里,我清白可就没了。”云驰玩笑道。 姜北捂嘴偷笑,像是才反应过来下午的搞笑画面。 “你男朋友都快被人亲了,你还好意思笑呢。”云驰的影子交迭上姜北的。 姜北的影子逃到一边:“你不是躲开了么?没亲上,你清白还在。” “要是没躲开,怎么办?” “……” 两道影子再次走到一块。 “问你呢,要是没躲开怎么办?” “我不知道,可能心里会有点不舒服。” “一点?你心可真大。”云驰调侃。 姜北被逗急,声音不自觉染上几分软糯:“你别闹我。” 云驰消声几秒。 晚风凉爽,路灯明亮,拖长两人贴在一起的影子。 英语听力 出了校门,四周无人,云驰迫不及待,去拉姜北的手:“跟我去车里。” 姜北缩手后退:“我不去。” 云驰停下动作,看姜北脖子耳朵都红了,弹了下她脑门。 “想什么呢?我送你的礼物在车上。” 姜北大囧。 她以为云驰又要对她做羞羞的事。 云驰俯下身:“我买都买了,你不要也不行。快走,呆这儿,等下要是被人看到,我们的秘密可就藏不住了。” 姜北看看四周,校门内,有人声。 姜北不敢耽搁,赶紧拉着云驰离开。 云驰被拽着,拖沓着脚步,懒着调子:“如果传的是我们的谣言,你说他们会怎么编?” 姜北回头看云驰一眼。 云驰一脸兴致,似乎在猜谣言的可能性。 姜北不禁加大手上的力度,脚迈得哒哒响。 云驰笑声从耳后传来。 姜北走没几步,停下,有些尴尬:“你车停哪儿?” 云驰忍俊不禁:“敢情你不知道我车停哪儿,就敢带路啊。” 姜北来不及悔恼,就被云驰拉往另一方向。 “走吧,这边。” 云驰的车停在学校侧门的马路上。 侧门基本不开,所以来往的人很少。 两人先后上车。 云驰趁姜北上车前,坐到驾驶座,从后车座取来一个包装袋,藏到身后。 姜北上车。 云驰问:“我的礼物呢?” 姜北把手里的巧克力递过去。 “节日快乐。” 云驰接过礼物,打开。 在看到爱心形包装盒时,笑声沉沉:“是不一样。要是一样,我都要以为你这巧克力是批发厂批发来的。” “你跟小元的,我有偏心一点。你的形状跟他们不一样,小元的是低卡的。其他人,我都选了店主推荐的那款。” 姜北大方承认。 云驰打开礼盒,取出一粒巧克力:“我跟谢晓楠要是同时落水……” 他把剥开的巧克力递到姜北手上,看着姜北眼睛,问:“你先救谁?” 姜北眨眨眼:“这是我送你的。” “我请你吃。先回答我,你会先救谁?” 姜北想起小时候,经常被人问喜欢爸爸还是辛爸,说:“你们都会游泳,不用我救。” 云驰觉得自己真tm无聊,他拿起一粒巧克力,解开,扔进嘴里。 还挺甜。 云驰取出自己准备的礼物,给姜北:“送你的。” “是什么?”姜北吃掉手里的巧克力,接过。 “你猜猜看。猜中了,我再送份赠品。”云驰嚼着黑巧,眼眸白光潋滟。 姜北磕巴道:“不、不用了。我猜不到。” 云驰啧声,带点遗憾:“胆小鬼,猜都不敢猜。拆开看吧。” 袋子里是一个A4纸大小的银色盒子,盒子四角镶有金边,右角落刻着顶级奢侈品品牌和一个着名的音频设备品牌的联名logo。 姜北抬头:“耳机?” “这不是能猜中么?”云驰单手搭着方向盘,歪头,撑住脑袋,整个人放松而懒散,看起来毫无威胁。 姜北打开盒子。 是耳机。 整个盒子分成三部分,耳机腔体在中间,两边是耳塞套及其他配件。 耳机整体像是陨石,表面很光滑,像是陨石包在水晶里,最外面刻着一个日轮的标记,是打磨过的黄金制成的,整体简约又独特。 “看来是喜欢的。”云驰靠近姜北,手撑在姜北两边椅座,低沉的声音十分蛊惑:“宝贝儿,你怎么这么好懂。” 姜北唇被亲了下,紧接着,云驰的舌撬开姜北的牙关,探了进来。 舌尖尝到同样的巧克力味。 微甜带点黑巧的顺滑。 云驰单手托住姜北的脸,闭上眼,沉溺吻中。 姜北被引领着,回应云驰的吻。 舌尖在口中缠绕,若隐若现的红,勾勒出银丝,满嘴都是巧克力的味道。 就在姜北以为云驰要做点别的什么时,云驰突然放开她,后靠车窗,清了清嗓子,笑道:“要试试耳机效果吗?” “好。”姜北一口应下。 应完,姜北快速取来书包,打开,埋头翻找。 耳根的红泄露心事。 云驰忍着笑,问:“你找什么?” “手机。”姜北闷着声。 “那你慢慢找,不着急。”云驰落下车窗,后仰,单手搭着窗沿,目光深沉地看着姜北。 清凉的夜风吹进车窗,吹乱姜北头顶的小碎发,每一处都羞涩又可爱。 云驰笑声细微地泄露。 姜北咬了下唇。 本来打算送完礼物就回家的,她怎么应那么快。 空气缓慢地流动。 数分钟后,姜北取出手机,看着耳机,问:“这要怎么弄?” 云驰取出配件,将线缆和耳机腔体连接,又安装好耳套跟转接头,递给姜北,戏谑道:“小学霸这么聪明,应该不用教第二遍了吧。” 姜北求知若渴,指着剩下两个转接头,问:“这三个头一样的吗?” “声音效果不一样。下次你可以试试。” 姜北点点头,却发现手上的线匹配不上手机:“我手机没孔,插不进去。” 云驰笑道:“所以啊,我不是说还有赠品吗?” 姜北无言,暗自纳闷。 那为什么要那样笑?!很容易让人误会啊。 云驰压下嘴角,打开驾驶座旁的储物盒。 储物盒里还有一个小盒子。 云驰把盒子打开,拿出一个两指宽长的解码耳放和一根转接线:“连上试试。” 姜北取过,连上,眼睛一亮:“可以啦。” 云驰笑声在胸腔滚动:“早知道你平时用手机多。” 姜北连接上耳机,递了只给云驰:“给。你要听什么?” 云驰戴上,问:“你平时都听什么?” 姜北:“英语听力。” 云驰反应慢半拍,说:“那就听你平时听的。” 姜北打开平时常听的软件,点击播放。 耳机里,英语听力像是海边巨浪,拍沙而来。 云驰扶额,趴在方向盘上笑:“果然不能指望你有什么浪漫天分。” 接人 艳阳高照,亭台水榭,养老院棋牌室内,麻将声和下棋声混杂。 姜北坐在棋桌上,周边围着几个老大爷。 姜北将手中的象棋退回:“马二退一。” 对面的老头眉头皱紧,盯着棋盘迟迟没动。 “快点吧,张老头,不行就认输。我还等着跟小北来一局呢。”旁边的人催促。 张老头拿起“车”:“催什么催,我这不想着吗?” 姜北对说话的人,微微一笑:“刘爷爷,对不起啊。玩好这局我要去吃饭了。我下午约了同学。” 刘老头:“你说什么对不起,要怪就怪张老头这臭棋篓子。一盘棋抵别人三盘。下次我非要比他早到不可。” 张老头举棋不定:“还不是你在旁边一直吵,吵得我头疼。” “我先给您记着,下次补给您。”姜北说。 “好好好。”刘老头乐不可支。 其他人一听:“也记得补给我。” “还有我。” “这可不行啊,说好按到场先后顺序的,可不能坏了规矩。”张老头反对。 “你别说话了,快下吧,别耽误小北跟同学出去玩。” “行行行,你别吵。车2退4。” 姜北落棋:“马一进三。” 张老头动作迟疑:“炮7退5。” “车四进四。” “炮7进1。” “马三进五。” “车2平3。”张老头吃掉“马”,乐呵呵地笑。 “哎呀,这马不能吃啊。”有人看出陷阱,提醒张老头。 张老头笑容凝滞,经提醒,也看出了陷阱,立即放回马:”不算,不算,重来。” 刘老头抱怨:“你个臭棋篓子,不能悔棋,放下放下。” 张老头瞄了瞄残局,见怎么走都是输,收起“将”:“哎,我输了。” 姜北从座位站起,笑意盈盈:“我先去吃饭了。” 刘老头坐下:“去吧,玩的开心点。” “欸。”姜北应声,跑到另一麻将桌。 “小北,下完棋啦。要不要陪奶奶们打把麻将。” “不了。下午约了同学。”姜北回完,问江如珩,“你下午还在这儿吗?” 江如珩打着麻将:“嗯。” “那车上王奶奶托我给她曾孙女买的礼物,你帮我给她吧。她上午出去了,护工说下午才回来。” “好。”江如珩摸牌,看眼姜北问,“你约了云驰?” “啊,嗯。你要一起去吗?还有其他人。”姜北私心想要两人能亲近些。 江如珩冷淡地说:“你去吧。” “云这姓挺特别啊,像是少数民族的姓氏。男的女的?”有人问姜北。 ”男的吧?这名字一听就是男生。”其他人附和。 姜北脸微红:“男生。” “哎呦,我们小北脸红什么?” “你别闹小北了,下次不来了,谁陪我们打牌下棋啊。” “小珩怎么不太高兴啊?” “小珩就长这张脸,多俊啊。要是我孙女还没结婚,我就找小珩当孙女婿。” “……” 姜北偷笑,又闲聊几句,见辛康盛站棋牌室门口朝她挥手,快速跑向他。 两人一起朝食堂走去。 辛康盛问:“妈妈准备的东西都带了吗?” “带了。” “防晒霜跟防虫水多抹点。” 姜北苦脸:“妈妈带的东西太多了。我只是去玩半天。” 辛康盛笑:“那些都是妈妈的心意。” 姜北体谅道:“我知道。” “小男朋友自己开车来?需不需要爸爸让人送你们去?” “不用了,他有驾照。” “应该刚拿到不久吧。裕山村挺远的,还要上高速,他能开吗?”辛康盛不放心,“要不我让司机送你们去。” 迎面走来一人,朝两人招呼道。 “康盛,小北,去吃饭呢。” “您吃过了吗?”辛康盛问。 “刚吃完。这不,打算去下两局。” “小北下午有事,就不陪您了。” “知道知道。小北,好好玩哈。” 姜北:“好的,沉爷爷。” 那人走后,姜北说:“不用了。他说他拿驾照前就练好久车了,车技很好。” “那我就不让人送了,等下吃完饭,我送你出去。” “好,谢谢辛爸。” 养老院占地10万平方米,是王府式园林建筑,环湖而建,古朴典雅,恢弘大气。 一辆车牌为“燕A33333”的车停在养老院仿古门楼前。 另一辆奔驰S500加长版从门楼驶出,停在那辆大G侧对面。 姜北从车上下来,把云驰的位置指给辛康盛看:“在那儿。” 黑色大G车门打开,云驰从车上下来。 一身痞帅黑色风格的工装背心和工装裤,宽肩窄臀,身姿挺拔。 云驰取下墨镜,随手别在工装背心领口,迈着大长腿,快速朝两人走来。 辛康盛把遮阳伞打开,点评道:“帅是帅,就是痞了点,看起来不够稳重。” 姜北接过遮阳伞,看着辛康盛:“他才18。” 辛康盛轻咳一声,尴尬地找补:“也成年了。” 姜北“嘻嘻”一笑,朝不够稳重的云驰走去。 司机打开后备箱,取下两个露营推车,跟在辛康盛身后。 云驰靠近,问:“吃过了?” 姜北将伞抬高,发现想遮云驰有点困难,又缩回手,把伞往后靠:“吃过了,你呢?” “吃了。”留意到姜北身后的男人,云驰等着姜北开口介绍。 姜北回头,看眼辛康盛,说:“我爸爸。” “叔叔好。”云驰平常地打招呼。 “你好。”辛康盛点头,示意云驰边走边说,“听小北说你们打算去裕山村玩水。只有你们两人么?” “本来是想两个人去玩的,不小心被其他同学知道了,非嚷着要去。没办法,只能答应了。”云驰瞥眼姜北。 姜北用伞挡住自己,也挡住云驰“怪罪”的视线。 “那其他怎么没一起去?”辛康盛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轻笑。 “他们闲不住,一早就去了。我等她一起。” 云驰走到车边,打开后备箱,让司机把那两个推车放上去。 辛康盛对姜北叮咛道:“妈妈说的,都有记着吧。” 姜北应:“记得。要防晒,要抹驱蚊水,要穿那套蓝色的泳衣,要注意安全,不去深的水域。可是我们去的溪边,应该没有深水域吧?” 辛康盛无奈地摇摇头:“行了,上车吧。” 姜北收起伞,见云驰帮她开车门,钻上车,冲辛康盛挥手道别:“辛爸,晚上见。” 辛康盛儒雅一笑。 云驰关上车门,对辛康盛说:“晚上5点前,我送她到家。” 辛康盛微微点头:“路上开慢点,安全第一。” “我会注意的。” 说完,云驰没有直接上车,而是打开后车门,取来一个装满东西的袋子,才绕到一旁,开门上车。 开屏的孔雀s?xiaòs?u℃ò? 云驰上车,将袋子放到姜北腿上:“到那边要1个多小时,你要无聊就吃点零食解闷。” 姜北感到腿上沉甸甸的,她解开袋子。 袋子里装满薯片、辣条、饼干、面包、水和果汁饮料…… 姜北侧头,偷瞄窗外。 “放心吧。车贴了膜,他看不见。”云驰系上安全带,戴上墨镜。 姜北一听,取出一包薯片:“辛爸最近在健身,看不了这些。” “你们家挺有趣的。” 云驰发动引擎,打开音乐。 Ramp;B风格的音乐从改装过的音响传出,整个车厢像是一个小型影音室。 车随着音符汇入主路。 姜北问:“是说我有两个爸爸吗?” 云驰看一眼姜北:“不是。是指你和你的家人,每个人都很有趣。” 姜北知道云驰是夸她,笑容害羞又得意:“那下次你可以来我家……” 姜北像是想到什么,打住话:“这歌真好听。” 生硬的转折。夲伩首髮站:?цyцshцwц.χ yΖ 逅續章櫛請到首蕟詀閱 云驰笑:“今天就听听歌吧,别听英语听力了。我怕我会打瞌睡。” 听见云驰的话,姜北捂脸。 气势羸弱:“是你说要听我平时听的。” “我的错。” 一点也不诚心。 姜北把薯片喂到云驰嘴边。 “吃吗?” 云驰一怔,张嘴含住:“这算贿赂吗?” “嗯。”姜北点头。 “你赢了,贿赂成功。” “嘿嘿。” 云驰问,“你那两大箱子是什么?” “一箱是吃的,一箱是用的。”姜北突然想起,“啊,我忘记抹防晒了。” “不急。防晒的东西放哪儿了?”云驰看着路况。 姜北看向后备箱,注意到车后座也摆着一个露营推车和桨板。 “在推车上。” “那我靠边停车,你先拿过来。” 云驰拐出拥挤的道路段,把车停到一边。 姜北下车,走到后备箱,翻找推车。 云驰转过身,取下墨镜,隐约看到一颗毛绒额的脑袋在后面钻来钻去。 云驰把墨镜挂在领口,问:“要帮忙么?” “不用。看到了。” 姜北把防晒服、防晒帽、化妆袋拿出,关上后备箱,跑回车上:“今天好热,玩水刚好合适。” 云驰调笑地“嗯”了声,像是忍着话。 这无声的瞬间,姜北似乎懂了他的潜台词。 姜北笑,有点耍赖:“我真不是故意的。” 如果不是前天谢晓楠邀她周末出去玩,她不小心透露她约了云驰,被麦泽洋听到,约会也不会变成聚会。 “我什么时候说你故意了?”云驰拉下挡光板,“安全带。” 姜北拉过安全带,系上:“我也没想到麦泽洋会在群里问我们去哪儿玩,更没想到大家会说要一起。” “宝贝儿,我没怪你。”云驰宠溺地笑。 姜北脸微红,吃口薯片。 川流马路,车驶上高速。 天空海阔,山峰起伏,动感的节奏,让人心情舒畅。 姜北哼着调子不熟悉的歌,兴奋地说:“你这些歌我知道,都是‘KK’上大神们的翻唱。” 云驰驾车驶进隧道:“嗯。也有你最爱的千芊的。” “我早听出来了。我听她歌听好几年了。”姜北有点小骄傲。 “我现在严重怀疑你那天是故意的。” “哈哈,不是的。高一起,我就很少玩‘KK'了。我除了学英语,还要学法语跟德语。没时间听歌。” 姜北喝着果汁,突然,一只手搭住她的脑袋,揉了揉。 “小学霸,想听live吗?” 云驰的语气几分鼓励,几分夸奖,又带少许安慰。 见姜北困惑,云驰调了下音乐,切换到《freezing》。 切歌期间,云驰清唱,声音慵懒温柔。 “SoI,IthinkI'mgonnago'nandjumponin, Evenifthewater'sstillfreezing, I,IthinkI'mgonnago'nandfreefall, onballrightintothedeepend……” 唱完一小句,云驰自恋地补充道:“一般人想听我唱歌,可不一定能听到。” 被惊艳到的姜北“扑哧”一笑:“好听!” 虽然姜北曾经在新生晚会上见过云驰弹奏贝斯,但听他唱歌却是第一次。 云驰耳根微红:“这不废话么。” 音乐前奏结束,云驰再次开腔。 听着云驰缱绻的歌声,姜北仿佛能感受到那晚巧克力在舌尖融化的甜味。 姜北定定地看着云驰。 额前发尾洒落阳光,泛着柔和的金色,狭长温柔的眼,起伏的峰线,凌厉的下颚线、还有…… 姜北无意识地抿了下唇。 好想接吻。 田野农舍,溪水清澈可见底下石头,溪边碎石路上,停着几辆车,搭着数个天幕帐篷,还有2个烧烤架…… 顾思源翻转手上的肉串,望着入口,问:“阿驰怎么还没到啊?会不会找不到路啊?” 安诺穿着运动泳衣,躺在天幕底下的户外椅上:“他说快到了。他跟姜北谈恋爱,你们怎么都不跟我说?我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你不是最后一个。”谢晓楠躺在旁边,指着拿着超大水枪,较着劲打水仗的麦泽洋和傅睿旭,“至少,那两个肯定不知道。” 安诺看眼一群男生打水仗的地方。 陈建斌、郑永年两人站溪边,同时举起水枪,朝旁边另一个天幕开枪。 陈建斌喊:“喂,你们俩个也一起下来玩啊。” 郑永年紧跟其后:“一大早就黏在一起,都不知道你们跟出来干嘛来了。” 李嫣然躺在一张垫子上,被水淋到,气骂道:“滚。” 王俊彬帮李嫣然擦掉身上的水:“别妨碍老子。” 柯辰站顾思源旁边烧烤架,架上的木炭溅到水,发出滋滋声,忽明忽灭。 柯辰抬头:“要喷水,再往旁边点。还想不想吃烤肉了?” “记得多烤点肉。”陈建斌抬起水枪,对准一旁的傅睿旭。 还没扣动扳机,已经被后面的人击中后背,淋了一身水。 几个水上坐骑泳圈从上游漂流而下,张坤大嚷:“让让,让让,撞到了别怪我啊。” 话刚说完,鳄鱼泳圈就撞上了一个女生。 女生一气之下,推了一把,泳圈直接翻了个身。 张坤从泳圈上翻滚下来,落进水里。 姜北趴在车窗上,刚好看见这幕,没忍住笑出声。 云驰将车停到一旁,问一脸迫不及待的姜北:“要换衣服吗?” “在车上换吗?” 姜北看着不远处,一群人在玩闹,有些担心。 “你想直接穿着衣服下水也可以。” 姜北看看自己的长裤:“我在车里换。” “那去后面拿衣服吧。” 云驰开门下车,打开后备箱跟后车座。 姜北跟着下车,又是一阵翻找。 等两人各自取来衣服,姜北这才反应过来,云驰也要换。 云驰上车,见姜北迟迟不上来,打开右侧车窗:“上来。” 姜北背朝云驰:“等你换好,我再换。” “你把眼睛闭上不就行了?还是你怕自己会忍不住偷看?”云驰调笑道。 姜北上车。 瞬间凉快。 姜北闭上眼睛嘟囔:“我才不会。” 云驰见姜北被阳光稍微一晒,额角就汗涔涔,面颊红扑扑的,可怜又可爱。 他调侃道:“这么怕热,不会支使我去帮你拿么。” 姜北转向云驰,眼睛用力闭紧:“你开始换了么?” 云驰取出短款速干裤和短裤:“你这样闭着眼,我还以为你想让我亲你呢。” 姜北赶忙转回头,面向车窗。 耳边,云驰换衣服的簌簌声响起。 起身,脱裤子,落下,起身,穿裤子,落下…… 随着声音的变化,他的动作一清二楚。 姜北耳根越来越红,然后,身边的响动没了。 姜北问:“你换好了吗?” 小俩口,怕晒 没得到回答,姜北又问一遍:“云驰,你换好了吗?” “睁开吧。” 姜北睁眼,瞳孔放大。 云驰双手交叉,背心正脱到一半。 饱满的胸肌和块状腹肌,块块分明,起伏明显。 云驰看眼姜北手上的泳衣,拉下背心,痞道:“说不偷看,你还真不看啊。” 姜北转移注意力:“我以为你刚才是打算脱衣服。” “是在脱。” “嗯?”姜北眼神困惑。 “不过想想,太晒了,还是穿着吧。” “哦。” 说完话,两人相视无言。 见云驰迟迟没下车,姜北只好主动开口:“你不下车吗?” 云驰面向车外,手搭着削尖的下巴:“你换,我不看。” 姜北犹豫。 云驰又说:“我闭上眼,行了吧。” 姜北看向车窗玻璃,看不到云驰有没有闭眼。 她半站起身,靠近云驰,从正面确认。 就在姜北半侧过身,凑到云驰脸前时,云驰突然睁眼,露出得逞的笑容。 姜北惊觉上当,已经迟了。 云驰扣住她的脑袋,压向自己。 柔软的翘唇印上炙热的薄唇,逐渐加深,变得火热。 姜北微微张嘴,舌头交缠在一起,像缠绕在一起的灵蛇,火热缠绵。 两人呼吸渐渐急促,气息浓郁灼热,像是忍了许久的释放。 热从舌尖漫向全身。 云驰手抚上姜北的臀腿,肌肉隆起,托住姜北,把她整个往腿上带。 姜北侧落在云驰腿上。 口腔里的舌头犹如龙卷风,席卷得更加热烈。 姜北双手环住云驰的脖子。 身体被云驰升高的体温包围,心跳一次快过一次。 两人的唇一次次碰触。 强烈的电流传向全身,麻痹两人的神经和理智。 云驰的手贴着她的后背,在她微微凹陷的椎骨上一点点抚摸,极尽诱惑。 另一只手探进她的小背心,抚上她素净的文胸,小心揉捏。 胸口升出一丝痒意,麻酥酥的,姜北被吻得身体后倾。 后背撞上方向盘。 嘀—— 响亮的喇叭声,打断车里的火热。 姜北清醒过来,手忙脚乱地爬下云驰的身体,坐到一旁,腰板笔直。 “该死,心急了。”云驰遗憾地低咒。 听见云驰沙哑的声音,姜北脖子到脸全都红透。 云驰怕姜北“自燃”,推开车门:“我先去搭天幕,你换好衣服过来。” 姜北点头,不敢看云驰。 安诺站在天幕底下,手遮阳光:“他们在干嘛啊?在车上呆那么久。” 顾思源烤着花菜,回头:“小俩口的事,少打听。” “小俩口?”一想到这词跟云驰搭上边,安诺忍不住抖起鸡皮疙瘩,“好恶心。” 柯辰转过身,递过来一盆烤好的香肠:“别看了,过来帮忙,把这个拿到那边去。” 安诺不情不愿,但还是照做:“那些人怎么不来帮忙?” 安诺指的那些人,在水里疯玩。 水枪四射,水珠泛着阳光,每个人身上都滴水。 柯辰淡定地说:“谁让你离得近。” 谢晓楠从躺椅爬起来:“不行,我得去看看。” 谢晓楠刚往车的方向走,就见车门被打开。 云驰打开后车门,拿出桨板、推车,冲这边喊:“叫个人过来搬东西。” 谢晓楠心想,我干嘛听你的,转头,就对玩水的麦泽洋喊道:”麦泽洋,别玩了,你去帮忙。” 麦泽洋举着水枪,趟水过来:“来了。” 安诺放下烤盘,看着云驰的装扮,嫌弃道:“他干嘛穿成那样?以前他下水不都穿一条短裤吗?现在怎么包得跟粽子一样?” 顾思源递来一盘烤花菜:“少打听,多干活。” 安诺接过,念叨着:“为什么又是我?” 姜北换好衣服下车时,云驰正在跟其他人一起搭天幕。 他们来的迟,好地方都被人占了,只能将天幕安在靠后的地方。 云驰扎着狼尾发,穿着背心短裤拖鞋,弯下身,钉地盯。 烈日照在健壮的胳膊和腿部肌肉,古铜色皮肤上泛着湿淋淋的汗光,一滴汗从云驰高挺的鼻尖滴下。 姜北撑着遮阳伞,走进:“要帮忙吗?” 云驰起身,大拇指揩掉额头的汗,笑道:“你帮什么忙,先去找谢晓楠玩会儿,弄好我喊你。” 只穿一条短裤的麦泽洋给出建议:“热把衣服脱了啊,你们穿这么多干嘛?” 云驰继续钉地钉:“怕晒。” 麦泽洋:“???” 以前怎么不见你怕晒? 姜北见自己帮不上忙,往谢晓楠那儿走。 谢晓楠端着一盘烤盘,使劲朝姜北挥手:“哟哈喽。” 姜北挥手:“哟哈喽。” 安诺好不容易帮完忙,躺在椅子上休息,她仰起身,抬高墨镜,问:“你们这什么打招呼方式啊?奇奇怪怪。” 谢晓楠:“你不懂。” “哟哈喽。”安诺阴阳怪气地模仿着姿势,又躺下:“真无聊。” 姜北站到天幕下,收起遮阳伞:“你们怎么不去玩?” 谢晓楠递给姜北一把椅子:“玩一上午,玩不动了,躺这里休息会儿。” 安诺凑过来,上下打量姜北的装扮。 一身深蓝长袖长裤泳衣,像是冲浪的套装。 安诺问:“你们小俩口怎么回事?一个比一个包得多?” 小、小俩口? 姜北脑子短路2秒,身体微热,坐到谢晓楠身边:“我妈妈给我准备的。” “就你那个比我还漂亮的妈妈?品味也不怎么样嘛。”安诺戴上大阳镜,懒得再听姜北解释。 姜北看看自己的泳衣:“她是怕我晒伤。我晒久了,皮肤容易脱皮。” 谢晓楠递给姜北烤串:“跟她解释那么多干嘛。她上次被江如珩甩了,最近看谁都不爽。” 姜北接过烤串:“我带了很多吃的,有蛋糕、卤味还有咖啡,你们要吗?” “要。”谢晓楠爽快地应。 姜北问其他人:“你们呢?” 顾思源:“我要咖啡,有糖跟奶吗?” 谢晓楠:“你当咖啡馆呢。” 姜北起身:“有的。我拿过来,你自己调吧。其他人要什么?” 柯辰:“我都行。” 姜北见安诺没讲话,走向放着推车的地方。 谢晓楠站起,追上姜北:“我帮你拿。” 两人推来装满吃的推车,开始分发起来。 姜北拿了纸巾和咖啡,给搭好天幕的云驰和麦泽洋。 云驰渴得把咖啡当水喝:“怪不得你那推车那么重,原来带了那么多份咖啡。” 姜北喝着云驰买的果汁:“我妈妈说露营配咖啡最好,不过还是准备少了。来的人太多了,早知道我就让她叫咖啡车了。” “好主意。”云驰低笑:“好渴,果汁再给我喝一口。” 姜北:“那我再去给你拿一瓶。” 云驰抢过姜北手里的果汁:“就这个吧,还是你嫌弃我?要是嫌弃……” 姜北抢答:“你喝。” 云驰喝口果汁:“等下去玩水么?” 姜北兴奋点头:“嗯嗯。” 云驰把果汁还给姜北:“拿着。我去给桨板冲气,等下我们去划水。” 姜北:“好。” 被冷落的麦泽洋,无趣地走向谢晓楠呆着的天幕,翻找推车里的食物:“搭天幕我也是帮了忙的,为什么云驰有人送咖啡,我就得自己来拿啊?” 谢晓楠假装听不懂:“她不是给你拿了,是你自己把她咖啡给撞翻了,还好意思讲话。” “谁知道她站后面。”麦泽洋喝着新鲜的咖啡,神清气爽,“我感觉还能去水里大战三百回合。” 谢晓楠要笑不笑:“你幼不幼稚。” “我哪里幼稚了?来这儿不玩水,玩什么?” “谁说你玩水幼稚,我说的是你们手上那些儿童玩具水枪。” “那不是儿童的,成人专属,怎么样?样子是不是很逼真?”麦泽洋凑到谢晓楠椅子旁,像小狗一样蹲着。 谢晓楠无语:“你们怎么不直接拿洗车的那种。” 安诺觉得耳边吵得要死,突然闻到一股焦味,躺尸般戴着墨镜一动不动,问:“谁肉被晒焦了?” 麦泽洋先是闻闻自己身上,然后看向烧烤架:“我操,阿源,肉焦了。” 顾思源收回云驰姜北方向的视线,把烧烤夹给安诺:“你帮忙烤下,我休息会儿。” 说完,顾思源就扛起一把椅子,朝云驰的天幕走去。 又一次因为距离近而被分配任务的安诺脱下墨镜,朝顾思源大喊:“我不会啊。” 顾思源头也不回:“随便烤,熟了就行。” 挺简单的 蓝天白云,青山绿水。 顾思源走进天幕,把椅子放到姜北身边,指着前面给桨板充气的云驰:“我本来想坐他车一起来的。” 姜北坐椅子上,喝着剩下的果汁:“那怎么没一起?” 顾思源大笑:“他不让啊。” 云驰调整专业气泵:“你每次坐我车,什么德性心里没数?” 姜北不解。 顾思源说:“不就给你来个顶级演唱会么,不然也太浪费你那套百万音响了。再说,我唱歌,享耳福的可是你。” “谢了,受不起这福气。” 云驰连上桨板气孔,对姜北解释:“他每次坐我车就爱唱个不停,我都不能好好开车。” “他唱歌很好听。”姜北就事论事。 顾思源“翘起尾巴”:“懂行。我可是校十佳歌手第一。等我毕业,每次我们学校有晚会,学弟学妹们都要怀念我一次。” 姜北被顾思源的话逗笑。 云驰薄长的眼皮上扬,幽冷的黑眸睨姜北一眼:“怎么是个人唱歌,你都觉得好听。” 姜北咧齿一笑。 云驰又气又忍不住想笑,继续给桨板冲气。 顾思源“啧啧”两声,问姜北:“你听过他唱歌吗?” 姜北想到自己没禁住的诱惑,一时没讲话。 顾思源以为没有,又自顾自地说:“那总看过他高一的贝斯solo吧?新生晚会,高一生不都在吗?” 姜北小声说:“看过。” “帅吗?”顾思源故意问。 姜北偷偷看云驰一眼,见云驰没看自己,点点头。 顾思源注意到云驰微扬的嘴角,又“啧啧”两声:“当时他复刻完Johwistle的5:15,追他的人可多了。除了女生,还有男生。有次他午睡,一个男生追到我们寝室,花式表白,吓得他后来死活不肯再上台表演。” “你话怎么那么多。”云驰随手扔来一粒小碎石。 顾思源没躲。 小碎石扔歪了,谁也没碰到。 顾思源笑道:“我这是在帮你。” 姜北脸被高温熏红,偷看云驰。 云驰收起气泵,手按按桨板,凭手感测试桨板的充气情况,冷声道:“无聊。” 姜北偷笑。 顾思源见云驰在装脚绳,问:“你们打算去划桨板啊?” 云驰快速装上桨板配件:“嗯。” 顾思源:“我也去。” 云驰拿起桨板,单脚勾在前,手肘搭着桨板,隐含警告:“还没凑够热闹?” “安诺不会烧烤,我还是去帮帮她吧。”收到警告,顾思源圆滑地溜了。 姜北起身:“为什么不让他一起?” 云驰转移话题:“我们去下游,这里水位不够。” 姜北点头:“那我去跟小元说一声。” 云驰:“嗯,再去把防晒帽戴起来。” 溪水上游浅而湍急,适合漂流。 下游形成一个天然的深水滩,环形碧水,水面几乎是静止状态,非常适合划桨板。 姜北撑着伞,跟云驰走到下游,问:“你们怎么找到这地方的?环境美,人也少。我们之前去的地方,周末人都很多。” 云驰单手夹着桨板:“这里是陈建斌老家。之前来玩过几次。这地方偏,除了本地人,没几个人知道。” 云驰贴近姜北,指向一座山:“看到没?我们刚才就是从那座山旁边的小路绕过来的。” 姜北抬头。 青山巍峨,将这里的自然美景包裹在山影下,形成一个阴凉的狭缝山谷。 “难怪这里只有我们。” 云驰看了眼地方,走向溪边:“就这吧。” 姜北跟过去:“他们其他人怎么不来这儿?” 云驰轻笑:“他们早上玩了半天,你没看群里他们发的视频吗?” 姜北:“上午陪爷爷们下棋,没留意。” 云驰把桨板放到溪边,光脚下水,从后面抓着桨板:“上去试试。” 姜北收起伞,脱掉拖鞋,规规矩矩地放到云驰鞋子旁。 之前玩冲浪时,她也上过冲浪板,但还没开始学,就被迫受伤结束。 姜北小心翼翼蹲下,双手撑着桨板,背朝云驰:“它会滑走吗?” “我抓着板,不会滑走。别怕。”云驰蹲在身后,双手抓住桨板。 姜北抬起一只脚,跪到桨板上,正打算再抬另一只脚时,手心里的桨板突然滑了下。 姜北重心没撑稳,身体摇晃,一不留神,屁股撞到云驰脑袋。 姜北回头,面红耳赤地道歉:“对不起。” 云驰重新抓稳桨板,声音低沉:“是我走神了,不关你事。你继续。这次我会抓稳,不会让你受伤的。” 姜北点头,手在桨板上推了推,见板稳固,再次尝试跪上去。 云驰撇开头,将视线从尴尬的地方转移到姜北后背。 她到底知不知道穿这么紧,反而更让人遐想。 见姜北上桨,云驰柔声说:“能坐起来吗?先慢慢跪起来……” 姜北四肢撑板,按照云驰说的,慢慢撑起身,改跪在桨板上。 浅滩的水流泛着水波,拍打岸边的石头,板跟着波浪起起伏伏。 姜北灿然一笑:“我等下也想划,可以吗?” 云驰蹲在身后,笑:“还没坐稳就想着划呢,先坐好。” 姜北往板头移了移,调整位置,往后坐下,把双腿放到前面,回头:“坐好了。” 云驰取过脚绳,走到姜北旁边:“把脚绳带上。” 说着,云驰握住姜北的脚踝。 姜北缩回脚:“我不用戴的。” “我水性比你好。”云驰帮姜北贴好脚绳魔术贴,“要是有紧急情况,你就解这里。” 云驰示范了一次,又帮姜北绑好脚绳:“会了吗?” 云驰的手温透过脚踝传来,汗湿的发尾散发出一股清淡的香味和汗味,清爽又粗糙。 姜北有些走神。 云驰轻轻弹了下姜北脑门:“别发呆。” “会了。”姜北羞愧不已。 “我上去了。” 云驰松开姜北,走到后面,拿过桨,横杠在板上,熟练地上板。 云驰坐在姜北身后,桨抵着岸边石头。 一推,板往河水中央退去。 云驰划动桨,桨板缓慢地绕着环形水潭滑行数圈。 姜北拨弄水花,惬意清闲,身心舒畅。 云驰朝水潭上端滑去,掉转板的方向,问:“想划划看吗?” 姜北应:“想。” “试试。”云驰调整桨的长度后,将正确朝向递给姜北,“用这面划。” 姜北模仿着云驰拿桨的姿势,一手握桨头,一手握桨中间,在桨放入水中。 姜北想了下,按照刚才云驰的姿势,拨动水的阻力,带动桨前进。 云驰夸赞道:“不愧是小学霸啊,学的很快。” 姜北滑得起劲:“挺简单的。” 云驰低笑。 桨板一路向下。 姜北滑行一阵后,云驰意识到不对,放平语气,冷静地提醒道:“宝宝,转弯。” 前方5米处,出现一道裸露岩石的石壁。 是他们划到头了。 姜北其实早就想转弯,但试了两次,都没成功。 姜北也不犟,停下动作,不懂就问:“怎么转弯?” “你把桨从后往前划。”云驰说。 姜北从后往前划桨,但好像不行。 云驰:“桨离板远点。” 姜北又尝试一次。 这次,板开始慢慢转动起来,开始掉头。 等彻底转过头来,姜北就听见身后云驰忍笑的声音。 姜北往前划桨,回头看云驰。 云驰双手撑着身后,双腿放松地张开,懒散着身子,眼眸含笑:“挺简单的。” 姜北咬住唇:“我错了。” 笑声在僻静的溪谷回荡。 云驰跪坐起来,靠近划桨的姜北,从后面托住她的脸,抬高她的防晒帽,印上一吻:“太可爱了。” 我不会在这里轻率地碰你。 两人唇舌交缠,仿佛刚才在车上没吻够,现在补回来。 在吻了2、3分钟后,云驰抽出舌头,舌尖带出一缕银丝。 他抹掉姜北嘴角的湿润,声音沙哑:“宝贝儿,躺上来好不好?” “怎么躺?”姜北手上还抓着桨。 云驰喉咙滚动:“躺我身上。想你来吻我。” 姜北声音有点小:“会掉下去吗?” 云驰手探进湖里,随性地划动两下:“我们就是来玩水的,不是么?” 姜北被云驰多情的目光看得有些眩晕,脑子一懵,应:“好。” “你先转过来。” 云驰接过姜北手里的桨,扣到板上,扶住她的手臂,帮助她转身。 姜北跪坐着,缓慢地变换朝向。 桨板左右倾斜,好几次姜北都觉得自己要掉下去,又被拉回来。 等她面朝云驰,摘下防晒帽,两人又一次吻在一起。 云驰轻轻舔舐她的口腔,吮吸她的唇瓣,带着她慢慢倒下。 姜北压在云驰坚硬散发热气的胸口上。 鼻尖是他散发荷尔蒙的气味,有点像家里白兰地的味道,馥郁甘甜还有点摇晃醉人的酒精味。 云驰托住姜北的脑袋,因为姜北的主动,身体异常兴奋。 心跳像脱缰野马,在辽阔草原策马奔腾,失去控制。 憋在速干裤下的海绵体仅一瞬,快速膨胀,抵在姜北柔软的小腹。 云驰喉咙闷吼一声,脖子手臂青筋暴起,犹如一条条青蛇,盘在皮肤上。 “宝贝儿。”云驰托高姜北的头,眼眸幽暗地痞笑,“缓缓,你太热情了,我怕我会忍不住。” 姜北吻得憋红脸,气息同样急促,短而快地呼吸着。 姜北想说点什么反驳,脑子却停滞不动,只剩白花花一片,什么也讲不出来。 几秒后,云驰把她拉下来:“中场休息结束,我们继续。” 这次云驰先主动,姜北没拒绝。 云驰抬高上身,含住姜北的唇珠,趁她不注意,探进她的口腔,勾出她的舌跟自己缠弄。 暧昧的水声在溪水流淌里啧啧作响,潮湿黏腻。 云驰的手环抱住姜北,开始不安分地探索。 手探进紧身泳衣,在她细腻的皮肤上来回抚摸,再缓慢地探进分体泳裤里。 姜北手紧张地收紧,在手指触碰到无痕内裤底下的花心时,慢慢浸出一抹湿润。 云驰轻柔地揉弄,感受到布料上的湿热,想要探究更多的欲念像火焰攒动。 指尖稍稍侧移,摩挲饱满的大腿根处。 酥麻的痒意在腿根扩散,姜北“嗯”地一声,夹住云驰的手:“云驰。” 云驰手停在姜北腿间,沙哑的声音极具诱哄的嫌疑:“别夹起来。” 姜北眼睛湿润,亮而迷离。 她羞涩地张开腿,算是默许。 云驰手指在她的裤子底下抚摸她那些一摸就敏感的地方。 极度敏感的身体轻轻发颤。 云驰手指沿着无痕内裤边缘的叁角区抚摸:“今天让我摸摸里面,可以吗?” 姜北小腹无意识收紧。 前晚云驰曾试图直接抚摸,但在手指直接触碰花口时,姜北害怕了。 姜北对陌生的性,有些怯懦:“我有点怕。” 云驰哑声:“宝贝儿,大胆点,我们本来就是来冒险的。” 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姜北会以为云驰在跟她讨论人生哲理。 姜北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心里的怯意少了些许。 她低头,亲一口云驰:“那你能轻点吗?” “我什么时候对你重过?”云驰语气调笑,手轻柔地拨开她的内裤。 手指碰到湿露露的黏稠,云驰压低声调:“湿了。舒服么?” 手指在滑嫩潮湿的穴缝滑动,酷爱运动的手指有些粗粝。 “唔嗯……”姜北忍不住发出声音。 甜而不腻。 云驰真是爱死她每次被摸舒服时的情不自禁,舌勾住她的,暧昧舔弄,手指轻轻按摩被打湿的细嫩阴唇。 姜北以为,这就是抚摸做爱,完全没想过会有插入的行为。 云驰在一阵按摩抚摸后,下颚骨咬紧,身体用力,身上的每块肌肉都在克制地绷紧。 身上的诱惑无时无刻不在摧毁他的理智,让他想要不管不顾,把她压在身下。 云驰拨开两片花唇,指尖在花口摸索,在触摸到一张缩合的小口时,轻柔缓慢地戳刺试探。 姜北觉得私处有点痒,有点酸,还有点疼,但舒服居多。 浑身上下都像被吸了气力,软绵绵,酥麻麻的。 “喜欢……”姜北微弱的声音响起,真挚诚实。 云驰濒临绝境的理智失控。 手指探进那道咬紧的湿滑甬道。 姜北眉头紧蹙,声音轻颤:“疼。” 云驰手指进了小半节,感受到紧张收紧的褶皱,没再动。 他抱住姜北搭在耳边的脑袋,耳边全是她又急又娇的喘息,苦笑道:“姜北,你快搞死我了。” 云驰温热的气息扑在耳侧,灼热低沉,笑声无奈又宠溺:“再说一遍喜欢什么?” 姜北羞涩却不矫情:“喜欢你,我喜欢你。” 云驰从小到大,被人说“喜欢”的次数,他都记不清了。 每次那些人对他说“我喜欢你”,除了觉得麻烦,他没有感受过其他的情绪。 这次,破天荒地觉得,好像被人喜欢也不是件麻烦的事情,甚至胸口感受到一股极其强烈的情绪。 是振奋的喜悦。 “你赢了。” 云驰抽出手,纯爱的血脉在此刻复苏,压制住血液里沸腾的情欲。 “我不会在这里轻率地碰你。” 云驰双手摊开,落进两边的溪水,让自己清醒点。 姜北有种被珍惜的感觉,虽然他没有回应她的喜欢,但她能感觉到,他也喜欢她。 她甚至产生一种奇怪的错觉。 云驰好像害羞了。 姜北喊:“云驰。” “嗯。”云驰懒洋洋地应着,身体却没声音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松。 “我喜欢你。”姜北测试道。 云驰听出姜北的心思,气笑:“你再说一遍,我就把你压到水里亲。” 精准的威胁。 姜北收声,看着云驰耳朵的红,嘻嘻笑着。 桨板在平静的湖面晃动,两人抱躺在桨板上,周身散发着未散尽的情欲,和青山白云,蓝天碧水般通透自然的爱恋。 恬静美好的片刻。 姜北想,无论以后他们会不会在一起,她永远会记得有人曾跟她说过,大胆点。 蓝方红方 “北儿。” 谢晓楠的声音从上游传过来。 “是小元。”姜北趴在云驰身上,心里慌乱,“我怎么起来?要是被小元看到我们这个样子……” 云驰胸腔笑声震荡:“怕什么?我们是男女朋友,抱一起不很正常?又没干别的。” 她会信吗? 姜北暗想。 “驰爷,我们来了。” 顾思源声音紧接而来,隐约有些期待。 我们? 云驰眉头皱紧。 姜北也不敢乱动。 “怕水吗?”云驰问。 姜北摇头:“不怕。” 云驰抱紧姜北:“那我们下水。” 远处,一群人出现在视线尽头。 姜北点头,云驰抱住姜北,侧翻落水。 扑通一声,溅起水花,挡住来人的视线。 顾思源没看见人,就看见一个翻转的桨板,郁闷道:“不应该呀,驰爷桨板玩挺溜的,怎么还能掉水里。” “人有失蹄,马有失……”张坤卖弄到一半,卖弄不下去,问旁边的柯辰:“这句话怎么说来着?” 柯辰:“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有人嫌弃:“拜托你读点书吧。小学生都比你有文化。” 其他人哄笑。 张坤不放心上:“我这眼睛看不了书,一看就容易瞌睡。要不,下次找那学霸给我支支招,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不看书,成绩蹭蹭上去。” 郑永年笑道:“那你得先问问阿驰,同不同意你浪费人宝贵时间。” 碧绿清澈的湖底,姜北横躺,被上方的云驰抱在怀里,双脚蹬水,脚绳带着板漂浮。 她睁眼,看着云驰。 云驰的俊颜在水里像是海神,清透俊朗,笑着看她。 紧接着,那张俊脸放大。 云驰亲了下姜北的唇,这才带着她浮出水面,从水里站起。 水深到姜北胸口,底下是光滑的石头和少量泥沙。 姜北眨眨眼,确认隐形没有掉出来,才从云驰身前退开,看眼谢晓楠走来的方向:“他们有看到吗?” “应该没有。”云驰翻正桨板,手搭在桨板上,不以为意地说,“就算看到又怎样?这群人不会说的。” 云驰没对姜北说,群里知道他们恋爱的人不在少数。 只有她,还傻傻的,觉得他做的这么明显的举动,别人会看不出他们在交往。 就像她不知道,他早就知道她喜欢他。 以前她来后排找麦泽洋他们收作业,只要他在,她都会偷看他。 那时候是什么感觉? 好像不讨厌,但也说不上喜欢。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了? 云驰看着姜北,眼神探究,想不明白什么时候喜欢上的。 姜北高马尾湿露露的,她游到桨板旁,双手搭着桨板,蹬了下水。 扑通—— 桨板差点倒扣在姜北身上。 云驰眼疾手快,稳住姜北,拿开桨板,放声大笑:“哈哈哈……” 姜北又想尝试一次,觉得肯定是自己刚才不够用力,才没蹬上去。 但见云驰大笑,姜北止住跃跃欲试的心,虚心求教:“我要怎么上去?” 云驰间歇地笑,像是控制不住,他缓了口气,说:“你退后点,我演示一遍。” 姜北往后游开一点距离。 云驰把板放到身前,双手扒住板,双脚往后蹬水,俯身趴在水面,然后一个用力,将上半身靠在板面,再抬腿爬到桨板上。 他灵活地调整姿势,面向姜北,问:“看懂了吗?脚要往后浮起。你刚才那样往前,不翻才怪。” 姜北看清了。 云驰跳下水:“你试试。” 姜北游向板,抓住,照着云驰的姿势,一跃。 不熟悉的用力方式,姜北没抓牢,又再次掉了下来。 “跳起来后,抓住这边桨板,放心,这样不会翻的。”云驰拍拍桨板边缘。 姜北又试一次。 人是起来了,但只能趴在桨面上,腿上不去。 云驰半游半走过来,抓住桨板,帮姜北抬腿,放到桨板上。 他握住姜北套着脚绳的腿先放上去,再放另一条腿。 有了云驰的帮助,这次顺利多了。 姜北趴在板上,浑身湿淋淋的,就连眼睛都像是淋过水,波光粼粼:“你怎么上来?” “我不上去了。万一你再掉下来,可怎么办。我们先回岸边,再一起上板。” 云驰抓着桨板,靠蛮力推向岸边。 等两人到岸边,其他人已经走近。 谢晓楠帮姜北坐起身,看着云驰,语气轻微责怪:“你怎么还把人带水里了。” 云驰没回,看着姜北:“还玩吗?” 姜北点点头:“还想玩。” “那打团战怎么样?”云驰看向其他人。 这么一说,男生几个开始兴奋,女生却有点无语,但也没反对。 “别太疯,我就加入。”有女生说。 “老规矩,保护好红方,红方落水就算输。” “什么是打团战?”姜北问。 云驰解释:“两人一组,一人蓝方,一人红方,如果红方落水,就算输。攻击方式不限,当然,不能人身攻击。想玩吗?不想玩,我们就退出。” 姜北期待道:“想玩。” 见姜北想玩,谢晓楠开口:“我也玩。” 麦泽洋抢先:“我们一组。” 谢晓楠没反对。 被老搭档抛弃的顾思源可怜委屈:“驰爷,你这是把你的组员都定下了啊。那我怎么办啊?” “你也该离开爸爸的怀抱,独立成长了。”云驰“老父亲”模样。 “操。云驰,你不是人,占老子便宜。”顾思源转头,对旁边女生说,“那我们俩一组。” 女生:“你当红方。” 顾思源:“凭什么?” 女生拿起桨板:“你不是一直都是红方吗?业务老练,赢得概率大,不然我找别人。” 顾思源咬咬牙:“那你给力点。” 女生:“放心,肯定保护好你。” 剩下的人陆续分成9组,选出一人做裁判。 不玩的人则在岸边看热闹。 “预备~”裁判高举起手,拖长尾音。 数秒后:“开始!” 话音刚落,姜北就感觉板尾撞上重物,桨板东倒西歪,剧烈摇晃。 姜北四肢趴在桨板上,努力寻找平衡。 “嘿嘿,驰爷,要是你们输了,让小学霸给我补习怎么样?”张坤划着板,撞上云驰他们的。 云驰站立在板上,往前划,拉开距离:“做梦呢。” 张坤紧追在后,却被另一组攻击,被迫停止追击。 姜北好不容易逃过一劫。 侧方,又一架桨板打算撞过来。 姜北抓牢桨板,紧张地提醒:“小心右边。” 云驰肌肉用力,加速向前驶去,惊险避开右方的桨板。 右方桨板迎面撞上另一组,两组开始混战。 还不等姜北松口气,迎头就撞上麦泽洋他们。 谢晓楠大喊:“自己人不打自己人,麦泽洋。” 麦泽洋:“什么自己人,都是敌人!” 说着麦泽洋撑桨打算撞上来。 谢晓楠大嚷:“麦泽洋!” 麦泽洋被胜利冲昏头脑:“反正冠军只有一个,早晚不都一样。” 云驰桨撑在侧前方,企图侧绕避开。 但滑行速度太快,桨板较大。 眼见避不开,麦泽洋的板尾突然被撞,板头偏开。 顾思源趴在桨板上:“爸爸就救你这么一回。” 云驰避过麦泽洋的桨板,好笑道:“多此一举。你不帮,他们已经输了。” “你就嘴硬吧……”话还没说完,顾思源被溅一嘴水,头歪一旁“呸呸呸”。 麦泽洋用桨划水,泼到顾思源身上。 姜北问云驰:“不是说不能人身攻击吗?” “泼水不算。”云驰避开前面两个互撞纠缠的桨板,从他们侧前方擦肩而过。 那两人一看,竟掉转方向,前来追击云驰。 姜北活学活用,抽出一只手,泼向其中一组的红方。 刚好两组桨板转向时板尾互撞,一组红方没预料到,用手挡了下。 另一组趁他们注意力分散,趁虚而入,用桨挑翻桨板。 蓝方还想抵抗,却已来不及。 “陈建斌、丁婷组,淘汰。退场!退场!” 裁判比着暂停的手势。 掉落水里的陈建斌抱头哀嚎:“我竟然是第一个输的?!” 丁婷冒出水面:“对不起。” 陈建斌爬上桨板,把丁婷拉上来:“算了,都怪我太心急,只盯着云驰他们了。” 各组桨板停下,让输的人先安全退场。 姜北怔忡:“他们这就输了?” 云驰低笑:“没想到,我找了个高手。” 赢多了,偶尔输一次也不错。 中场休息,姜北不敢松懈,保持卧趴姿势,回头问:“为什么一组输了,比赛就暂停。” 云驰撑着桨,稳住板:“之前有人退场的时候受伤了,后来就改了规矩。只要有一组输,比赛就暂停,等人走了才能继续。” “那如果短时间内先后落水呢?” “只要是在比赛结束前,两组都淘汰。” 姜北点点头。 云驰看着陈建斌的板从眼前划过,装出遗憾的样子:“你们退场的太快了。” 陈建斌手指点点姜北:“看不出来,你这么心狠手辣,竟然搞偷袭。” 姜北调皮一笑:“这符合游戏规则。” 云驰笑声爽朗,似乎很欣慰。 陈建斌看两人一眼,对姜北说:“注意安全。你跟他一组,都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了大霉。” 云驰撑着桨,轻蔑的笑了下,然后余光一瞥。 见姜北疑惑地看着自己,云驰脸上的表情一扫而空,正经道:“这些人太记仇了。” “你可真能颠倒黑白。”丁婷插话。 云驰波澜不惊。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姜北好像有点懂了。 为什么比赛刚开始时,她感觉自己被各方包围,原来是针对云驰。 接下来2场,河面上混乱不堪,每一组都越玩越high,到了后面,简直是大混战。 叁、四只板打在一起都是常事,其中1场有2组同时被淘汰。 姜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留下来的,只知道他们像是武侠里被追杀的人,不停在逃跑,却怎么也甩不掉人。 “驰爷,只会逃跑可不像你风格啊。你要再这么怂,那我可要好好报仇了。”第四场,有人追在他们后面。 云驰坚持采取躲避策略,能跑绝不恋战,嘴上却不肯吃一点亏:“别只嘴上说说,你能追上我们再说。” 云驰快速掉头桨板,想要躲开前方明显冲他们来的张坤组。 身后的人见状,朝张坤喊:“叁个人一起围击他,别让他跑掉。” 跟在张坤侧后方的谢晓楠吐槽:“你丢不丢脸,打不过就摇人。” “他只会跑,我能怎么整?”那人将板打横,打算堵住云驰。 桨板过快的滑行速度,姜北只是维持自身平衡就已经费力,根本无法支援其他。 眼见那人似乎不打算让他们逃走,前面又有两组人围堵,姜北慌得不行。 “你们就那么放过阿源他们了?”云驰引战。 顾思源组事不关己,早就躲在大老远的石壁下观战。 刚被教训过的麦泽洋灵机一动,掉转“枪头”,朝顾思源划去:“想偷鸡,没门!” “我操!先杀他啊!”一人激动大嚷。 谢晓楠大笑:“我们要公平竞争,才不趁人之危。” 云驰果断掉回桨板,往麦泽洋留出的空隙穿出去。 后面的人追赶上来,张坤同样打横桨板,要撞过来。 桨板被重力撞上,左右晃荡,云驰快速下蹲,拍撑水面,又起身,前后拍打水面,然后迅速划桨,逃离两人的围堵。 “小北儿,抓稳了。”云驰声音传来。 姜北下意识抓稳桨板,就在此时,云驰突然转动桨板。 一个360度大动作,再次从张坤的桨板另一头绕道过去,甩开两人的同时,推了下张坤的桨板,让它撞上后面那组的。 张坤反应也快,当机立断,趁对方不稳,加了把劲,挑住翘起的桨板,彻底打翻。 “啊~好帅啊。” “太tm阴险了。” 一群观战的人发出不同的声音。 裁判宣布比赛暂停。 输掉的人浮起来:“搞什么?不是说好先对付阿驰么。” 张坤轻浮地说:“我什么时候说了?” 输掉的一人:“……” 另一人:“这么多年,我早该看透你的。” 死里逃生的姜北直接扑在桨板上,心跳强力快速。 云驰看向姜北:“这次能逃掉,都是托你的福。要是加个麦泽洋,可能我们真要输了。” 姜北转过头,嬉笑道:“那下次我们也放他们一马。” 云驰笑:“好。” 比赛很快再次开始,这场,四组像是说好的,顾思源对阵麦泽洋,云驰对阵张坤,默契极了。 两组两组对抗,这次云驰没再躲,反而是张坤不停逃窜,不肯正面刚。 在一阵乏味的追逐后,比赛再次暂停。 顾思源落水退场。 女生将顾思源拉上来:“看来这把,你跟冠军无缘咯。” 顾思源不在意地甩掉头发的水珠:“不差这把。” 云驰划过来,蹲下身,戏谑道:“叫声爸爸,给你报仇?” 顾思源一脚把云驰踹落水里。 姜北一惊,云驰从水里站起。 顾思源大笑:“驰爷,你反应慢了。” 云驰勾起嘴角:“故意的。” 紧接着,扑通两声,麦泽洋和张坤都陆续跳入水里。 姜北疑惑。 云驰将桨递给姜北:“3组后,划桨的人就是红方了。” 姜北震惊:“可是我不会啊。” “只要不让他们追上就行。他们要是追上来,你就跑。我相信你可以的。” 云驰信誓旦旦,姜北心里慌乱不已,再看另外两组,果然是红方拿桨。 谢晓楠说:“没事,我也不太会,在他们追上前,基本比赛就结束了。” 起初姜北还不理解谢晓楠的话,但比赛一开始,她就懂了。 只见云驰和麦泽洋同时朝张坤的桨板游去,速度快得惊人。 张坤组红方边嚷着“救命”,边拼命划桨。 就在姜北晃神刹那,谢晓楠说:“快走!” 姜北一看水面,张坤正朝她的方向过来。 姜北不敢耽搁,火速划桨。 因为生疏,姜北的桨板在水面划着“S”曲线,摇摇晃晃。 谢晓楠也朝着同一方向跑,时不时被姜北的“蛇皮”走位吓到。 张坤游泳速度也极快,好几次都差点追上。 眼见前方是石壁,姜北无奈,只能转头。 一转头,速度便慢了下来,眼见张坤要追上来,千钧一发之际,谢晓楠突然横在她前面,挡住张坤。 几乎同时,张坤组和谢晓楠一起掉下水里。 姜北见谢晓楠落水,头要撞上自己正在掉头的桨板,也来不及多想跳进水里,抱住旋转过快的桨板。 “比赛结束!” 裁判的声音响起:“剩下叁组全部淘汰!” 姜北人跟着桨板旋转,撞上一旁的谢晓楠。 两人后背互撞,只觉一阵轻微疼痛,而后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云驰和麦泽洋一看,同时朝两人游来。 云驰站在一旁,问:“没事吧?” 姜北摇摇头:“对不起,我没能赢。” 云驰半玩笑半认真地说:“赢多了,偶尔输一次也不错。” 姜北见云驰没怪她,舒心微笑。 麦泽洋上前,想拉开谢晓楠的泳衣查看。 谢晓楠一记爆栗:“你干什么啊?!” 麦泽洋:“我看看你伤哪儿了啊。” 谢晓楠:“我没受伤。” 麦泽洋这才想起,这里不合适拉开衣服看,小声嘀咕:“等下还是让我看下比较好。” 不小心又听到不该听的姜北面红耳赤,又怕引起注意,完全不敢动,只希望两人没注意到她。 另一边,张坤悄悄潜入水下,想要溜走,却被云驰抓住。 云驰皮笑肉不笑:“过分了啊。” 张坤浮出水面,假笑道:“这真不怪我。” 麦泽洋也回过神,上前就是一顿揍。 张坤抱头逃窜:“淦,你们俩来真的。” 云驰笑容妖孽:“不然呢?” 你恋爱经验肯定很丰富吧? 一通玩闹后,众人往回走,刚到搭天幕的地方,就见李嫣然和王俊彬在争执。 两人站在天幕下,看样子应该吵了很久,旁边还有人劝架。 李嫣然似乎不想再吵,转身想走。 王俊彬上前,抓住李嫣然手臂阻拦:“我都说了她是家里介绍的朋友。我只是看在父母认识的份上,才偶尔跟她聊几句。你有必要这么小题大做,闹得所有人都不开心吗?” 李嫣然明艳的五官出现一丝嘲讽,她甩开王俊彬的手:“这次是家里介绍的朋友,上次是住附近的邻居,上上次是游戏里认识的普通网友。王俊彬,这都多少次了?” “那些人我不是都删了吗?现在这个我也删了,以后我通讯录就你一个女的。” 说着,王俊彬当着李嫣然的面删人:“看好,我删了。别闹了,行不行?” 李嫣然失望地苦笑:“你觉得是我在闹?” 王俊彬服软道:“我没那个意思。” 李嫣然精致妆容下,眼眶微红:“我们分手吧。”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安诺给郑永年一个眼色,劝道:“小然,别说气话。” 李嫣然看着被郑永年推了下的王俊彬:“我认真的。我们现在分开,还能做回朋友。” 王俊彬缓冲了下,迈前的脚又退回来:“之前不管怎么吵,你从来没说过分手。” 李嫣然眼眶里的情绪快速淡去,恢复之前的美艳大气:“我不想再查你手机了。” 啪—— 突如其来的举动惊扰到其他人。 王俊彬手机砸在石头上,屏幕碎成网状。 王俊彬盯着李嫣然,既是质问又是求和:“这样行吗?” 李嫣然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别幼稚了。重点从来不是一个手机和你通讯录里有几个女的。” “那是什么?”王俊彬情绪激动。 “我不喜欢你了,行吗?”李嫣然明媚一笑,眼底略带苦涩,“我本来是想私下说的。现在这样也好,省的以后还要澄清我们俩的关系。” “我们俩的关系?我还没同意分,你就急着宣布自己单身了?”王俊彬嘲弄地笑了声,嚷道,“可惜你分晚了。” “你什么意思?”李嫣然眉头微蹙,声音也带上恼怒的情绪。 王俊彬看向云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另一个手机里存的是什么。可惜他现在身边已经站了别人,没有你的……” 一个清脆的耳光—— 李嫣然美颜染上冰霜:“滚。” 王俊彬摸着火辣辣的面颊,自嘲地笑了笑,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家的车。 “我去陪陪他。”郑永年捡起摔碎的手,追上去。 李嫣然抬眸,伤感不舍地看眼王俊彬,然后转向云驰和姜北。 云驰手里拿着拧干的背心,脸色不太好,姜北则完全处于状况外。 李嫣然担心姜北多想,朝她浅淡一笑。 姜北也扬起一个简单的笑,笑容里没有怜悯和安慰,只是朋友间单纯的问候。 意识到是自己想多,李嫣然轻笑一声,收起情绪:“别理他,我们继续玩。” 一群人就像没心没肺,依旧玩的开心。 姜北坐在云驰搭的天幕下,饥肠辘辘,寻找推车里剩下的食物。 “别找了,你带的东西都被他们吃完了。”全副防晒装备的安诺从身后递来一个零食袋。 是云驰买的放车上的那个。 安诺把零食袋放姜北身上:“就会使唤人。这么一大袋,要我从那么远的地方拿来给你。” 姜北接过:“谢谢你。” “谢晓楠呢?怎么留你一个人在这儿?”安诺拉过椅子坐到姜北身边,拿起小电风扇给自己扇风 姜北翻找零食:“小元被麦泽洋拉走了。” 安诺抬高墨镜架在头顶,看向溪边的一道树荫。 树荫下,云驰和李嫣然并坐在溪边,在聊些什么。 安诺说:“小然和阿彬初二就在一起了。好的时候好的不得了,但也总吵架,我们都习惯了。” 姜北“嗯”了声,找出自己喜欢的一款面包和果汁。 安诺不习惯地替云驰解释:“她和云驰是朋友,你别多想。” 听见安诺的话,姜北也跟着朝云驰方向看去。 隔着10来米的石路和7、8米宽的溪河,姜北能看到云驰视线朝她看来 “我没多想。”姜北递过面包和果汁,问:“你吃吗?” 安诺别扭道:“不吃。” 姜北点点头,拆开面包,咬了一口。 两人不熟,又因为上次误会安诺和云驰的关系,和弟弟的拒绝,姜北面对安诺时,有些尴尬,一时找不到话讲,只能默默吃面包。 安诺却像是故意留这儿陪她,没有离开。 两人坐了会儿,安诺再次生硬地开口:“以前小然喜欢过云驰,但那都是初一时候的事。” 姜北吃完一个面包,又取出一个吃着:“噢。” 安诺看姜北还在吃,嘴巴也有点馋:“这个好吃吗?” “挺好吃的。你要不要尝尝看?”姜北找出另一个,递过去。 安诺顺势接过,尝了一口:“也就一般吧。” 姜北递过饮料:“配上饮料试试。” 安诺照做,依旧嘴硬:“还可以。” 姜北笑了笑。 “我说小然喜欢云驰,你怎么这么淡定啊?”两人关系似乎亲近了些,安诺把果汁放一旁,吃着面包。 姜北反问:“你不是说是初一时候的事吗?” “额……”安诺语塞,忘记自己的初衷是想让姜北宽心,“那你让他们俩单独相处,不怕云驰变心啊?小然可比你漂亮多了。” 姜北一口一口吃着面包,没有讲话。 安诺以为是自己说得太过分,暗自懊恼自己嘴快,想安慰又拉不下面子。 万一他们真成了,她还要叫自己一声小姑姑呢,到时候自己可是她长辈。 “我胡说的,你别当真。”安诺微昂下巴,还是软下脾气,扭捏地说。 姜北认真思考着,说:“可是他们只是朋友啊。他们也不是单独相处,我们不都在么。况且,我觉得嫣然现在喜欢的人是王俊彬,不是云驰。” “你怎么知道?你恋爱经验很丰富吗?”安诺看着姜北。 姜北腼腆地笑:“直觉。上次在游戏厅,嫣然看的人一直都是王俊彬,不是云驰。换成是我,我也会想多看几眼自己喜欢的人。” 安诺想起七夕那天,姜北的注意力都放在云驰身上,转移话题:“所以你喜欢的人是云驰,不是江如珩咯?” “啊?”姜北想不通怎么又扯上双双。 “你恋爱经验肯定很丰富吧?不然那么难搞的两人也不会被你追到手。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追江如珩?”安诺把小电风扇对着姜北,一脸期待。 姜北知道安诺还在因为之前的照片误会,结巴地说:“我、我跟他、他……没关系。” 安诺不信,她又不瞎。 那天江如珩看她的眼神,明显不是陌生人那么简单。她从来没见江如珩关注过什么人,男女都一样,可这个姜北例外。 “不想教就算了。反正我迟早追到他,再像你一样,狠狠甩了他,让他哭着求我重新跟他在一起。”安诺自信地说。 姜北回想了下江如珩哭的场面。 印象中就那么两次。 一次,是她读幼儿园的时候。 江如珩见到她平安,抱着她痛哭。 还有一次,是她读初二的时候。 江如珩觉得愧疚,偷偷躲房间里抹眼泪。 安诺把小电风扇给发呆的姜北,“诺,谢晓楠回来了,我走了。” 姜北看着安诺往自己那个天幕走去。 谢晓楠和麦泽洋走近,坐到户外椅上,谢晓楠问:“她来干嘛?” 姜北举了下小电风扇:“给我送吃的和这个。” “她就是嘴硬心软,人还不错。云驰呢?”谢晓楠找了包辣条。 “那儿。”姜北指向云驰呆的地方。 MHC相异偏好 王俊彬一离开就退群了。 李嫣然单独叫云驰出来,是想让云驰把王俊彬拉进群,她离开。 云驰不以为意:“没必要。他想退就退。等过段时间他想明白了,自然会喊人拉他进来。” “只要我们关系不缓解,以后出来玩,大家难免尴尬。与其这样,不如一个人先避开。是我先提的分手,要避也应该是我。” 云驰下巴点点对岸吵闹的那群人:“你觉得他们会在意吗?就算你们打起来,他们也不会尴尬。别想那么多,慢慢来,给他点时间。你要真担心他,过几天等他冷静下来,我去找他。” 有了云驰的保证,李嫣然放下心:“他有时候脾气上来就没脑子,什么话都说,刚才不是有意在姜北面前那样说的。” “都要分手了,还以女朋友身份为他说话。”云驰揶揄。 李嫣然露出苦涩:“我跟他在一起3年多,哪那么快变过来。” “不能再试试?”云驰问。 “你知道我问姜北能不能跟你单独谈谈,姜北怎么说吗?” 云驰懒在椅子里,捡起一块小石头抛着:“还能怎么说,要是她不同意,我们也不会在这儿。” ”她说‘可以啊,你们不是朋友吗?’”李嫣然忍不住发笑,“他对我的信任,还没姜北多。” 云驰短暂沉默:“你们的事,我不好评判。” “我知道。我那手机里没什么,早被我删了。”李嫣然解释。 “那怎么不告诉他?嘴巴长出来是光吃饭的么?” “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毒?”李嫣然气笑,“你跟她说话也这样?” 云驰既不承认也不反驳:“你说呢?” “八成不是。” 云驰没说话。 李嫣然笑了笑,继续说:“不告诉他,一开始是因为喜欢他为我吃醋的样子,后来是因为赌气。他手机里总有各种各样的女生,我气不过,也想他难受。如果知道结局会这样,我当时一定好好写过程。” “现在也来得及。” 李嫣然摇头:“来不及了。感情一旦出现裂缝,就算勉强黏起来,也会看到那道痕迹。再说我又要怎么分清,他加那些女生,是为了让我在意他,还是真的动了心。我跟他现在结束,说不定还能留下十多年的友谊。” 理智的人总是会选择利益最大化,而不是苦苦抓着不放,最后连一点美好都不剩。 “他从小学一年级见你第一眼,就跟我们说要娶你。”云驰点到为止。 “我最初接受他,也心思不纯。初二的时候,你明知我喜欢你,却假装不知道。我误以为你是为了阿彬才不肯接受我,所以当时很气,就去骂他,他被我骂哭了。” 想起以前的事,李嫣然觉得好笑:“也是那天,我发现他哭起来的样子很可爱,一时嘴快,就问他想不想做我男朋友。我问完,他哭得更厉害,连话都说不出来。现在想想,自己那时候也很幼稚。你要是喜欢我,又怎么会管其他人的想法。” 风吹树影,溪水潺潺。 两人半响没讲话。 李嫣然看着姜北被谢晓楠拉走,放松气氛,笑问:“她怎么那么迟钝。万一我对你还有意思,趁机勾引你,她都没想过吗?” “这点是笨,不过其他地方还是很聪明的。”云驰声音有些肉麻。 李嫣然问:“你很喜欢她?” 云驰没说话,视线投向姜北离去的方向,黑眸幽深探究,似乎自己也搞不明白。 李嫣然踩了踩鞋底的石头:“我以前一直好奇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甚至怀疑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我没喜欢男人,让你失望了?”云驰勾起一抹讥笑。 “哈哈,有点。” “你跟谢晓楠以前写我跟男人的黄段子,别以为我不知道。” “还是小元写得好。没想到现在你把她宝贝同桌拐了。难怪她前段时间突然跑你评论区底下发疯,大骂你是渣男、负心汉,搞得你那群粉丝以为塌房,到处打听情况。” 云驰:“……” “追你的人里,像她那样的也有,为什么就是她?你喜欢她什么?”李嫣然勾起二郎腿,手肘撑在腿上,搭着脸,兴致盎然。 云驰扔出手里的石头,打出一个水镖。 溪水溅起数个水花。 云驰说:“不知道。就是看对眼了。” “就这样?”李嫣然愕然。 “不然呢?”云驰反问。 “所以是你的基因选择了她?”李嫣然煽情道。 云驰差点没坐稳:“你说话能别搞笑吗?” ‘MHC相异偏好’,人类会对拥有不同MHC基因的异性的气味产生偏好,它会直接引起大脑的反应,使人产生恋爱的冲动。 “前面那段我信,后面那段,你自己编的吧?”云驰嗤之以鼻。 李嫣然大笑:“不信你去问你家学霸,看看她有没有听过。” 云驰轻笑:“一个连歌都没时间听的人,怎么有时间研究这些。” 李嫣然调侃:“我怎么听出怨夫的感觉?” 云驰反嘲:“那可能是你听力出问题了。” …… 两人又聊了好一会儿,正当云驰准备离开时,忽然眼睛一暗,猛地碰倒椅子,蹿起:“淦!谢晓楠在搞什么鬼?!” 说着,云驰穿过溪水,紧张地朝对岸跑去。 李嫣然看向姜北。 姜北从溪边一个汽车尾帐出来,一身爱丽儿美人鱼COS装扮,步履艰难地朝溪边一块光滑的石头走去。 李嫣然哭笑不得:“谢晓楠竟然用这种蠢办法,也不知道遭殃的是谁。” 谢晓楠拿着数码相机跟在姜北身后,指挥安诺扶稳穿着绿色鱼尾裙、行动不便的姜北:“你扶稳点,别让人摔了。” “你带COS装来溪边,没事吧你?”安诺推了下挡住视线的遮阳帽抱怨道,“还有你们拍照就拍照,拉上我干嘛?” “不是你自己凑进来,非要帮北儿化妆吗?”谢晓楠说。 安诺帮姜北扫开一块大点的石头:“我只是看不过去你化妆技术那么差。你化的那是美人鱼吗?丑人鱼还差不多。” 谢晓楠狡辩:“上镜吃妆,我是故意化重一点的。” “你那哪是重一点,看见这腮红没?要没我,就成猴屁股了。”安诺点点姜北的脸蛋,“不过说真的,你皮肤真挺好的,平时用什么护肤品?推我试试?” 姜北看着地上,小心翼翼地走着,分出心神,说:“我妈妈买的,我回去问问她。” 安诺:“那说定了,你回家后加我vx,把牌子发我。” 姜北点点头:“好。” 刚说完,就见云驰站在距离最近的溪水里,短裤全湿,贴在健壮的大腿上,面色煞青地问:“你们在搞什么?” 小元没你这么凶 “你们聊完了?” 姜北顶着红色假发,提着鱼尾裙,笑容灿烂略带羞涩,完全没察觉云驰的怒气。 “我问你们在干什么?” 云驰气得双眼泛红,火冒叁丈地盯着姜北。 姜北上身披着件白色半透防晒衣,里面的紫色胸罩若隐若现,比不穿更让人想入非非。 她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装扮,语气有些自豪:“小元新做的Cos装,让我帮她当下模特。她是不是很厉害?这些衣服都她自己做的。” 厉害个屁。云驰幽冷的目光扫向谢晓楠。 谢晓楠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撞了下姜北的肩:“别这么夸我,我会害羞的啦。” 姜北身体歪了下,又正回来,揉揉自己被撞的肩,知道谢晓楠其实是高兴的,笑了笑。 安诺扶着姜北,冲谢晓楠吐槽:“你最好再撞用力点,人都被你撞飞才好。” 谢晓楠幼稚地往安诺身上挤,玩闹着:“撞飞你,撞飞你。” 安诺单手推开谢晓楠:“怕了你了。” “再往前走走吧,那里好看,适合拍照。”姜北朝着目标地点走去。 刚走几步,就听水花四溅,打湿岸上的灰白石头。 云驰一个箭步,跨上岸,浑身湿透地抱起姜北。 姜北落入云驰潮湿温热的胸膛,一秒怔忡,略微昂头,这才发觉云驰面如玄铁,眸色沉沉。 “放开她。” 云驰打横抱起姜北,看着她被安诺抓住的手臂,声音冷冽。 安诺呆立0.5秒,松开姜北。 云驰不带犹豫,抱着人径直走向车子。 姜北环住云驰的脖子,提醒道:“这样不太好。” “闭嘴。”云驰暗自咬牙。 感受到云驰的火气,姜北安静下来,尽量不去看旁人投来的视线,心想。 要是她说她只是脚扭伤了,云驰才抱她,他们会信吗? 另一边,见云驰抱走姜北,安诺问谢晓楠:“他冲我发什么火?又不是我让她这么穿的。” 谢晓楠举起相机,对着两人背影咔咔按快门,然后转向安诺,得意地笑:“怎么样?我这招美人计不错吧?” 安诺揉揉自己“劳累”一天的肌肉,伸了个懒腰:“你就不怕云驰对你同桌发火啊。看他那样子好像快气死了。” 谢晓楠一激灵,追赶上去:“喂,你带她去哪儿啊?” 云驰把姜北放到副驾驶座,扣上安全带,用力关上车门,在谢晓楠追上来前,开车离开。 看着后视镜谢晓楠在边喊边打电话,姜北找了下,才发现自己手机落在化妆的汽车尾帐。 姜北看向云驰:“我手机掉那里了,能不能回去拿下?” 汽车在石头小路上颠簸。 云驰隐忍下胸口的火气:“晚点我让人带到学校。” “我们现在就要回去吗?”姜北垂下眉,略微失落。 云驰咬了下后槽牙,下颚骨突起,声音越发冷淡:“我答应你爸5点前送你到家。” 姜北看眼车上的时间,如果不堵车,其实还早。 “那你带手机了吗?我给小元打个电话,跟她说下我们回去了。” 姜北取来放脚边装衣服的袋子,打算换回原来的衣服。 “没有。”云驰撇眼姜北的动作,“要换衣服?” 姜北点点头:“嗯。本来答应给小楠拍照的。现在不拍了,那就换下来好了。这是她花半个月时间做出来的,要好好保管。” 云驰将车驶入石头路旁的一片空阔幽森的树林,车停在一棵野生高耸槐树下。 青筋凸起的手握紧方向盘。 云驰落下车窗,深吸一口气,缓下胸口怒气,侧头看向沮丧的姜北:“不开心了?” “没有,就是有点舍不得回去。而且,我答应小元拍照,现在走了,她肯定会不高兴。”姜北抓紧手上的衣服,挤出一丝勉强的笑。 云驰看着姜北眼里的光亮黯淡,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不禁暗咒一句,扔出口袋里的手机。 “跟她说,今天赶时间不能拍。下次我给你们俩另选地方,再送你俩去拍。” 姜北看着落在腿上的手机,看向云驰:“你不是说没带吗?” “解锁密码113377。”云驰手肘抵着车窗,托住下巴,不想回答姜北的问题。 姜北没纠结,猜想可能是他忘记了。 她解开屏保,面颊泛红。 云驰的手机屏保是她抱着阿吉小米的那张照片。 姜北心跳快得有些眩晕,她假装没看见,拨通谢晓楠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谢晓楠张口就问:“云驰有没有打你?” 姜北略微吃惊:“没有。” “骂你呢?” “没有。”姜北困惑,不懂谢晓楠为什么紧张。 谢晓楠再叁询问,确认真没有后,两人说回其他。 在交流完事情后,姜北挂掉电话,把手机还给云驰:“我聊完了,谢谢你借我手机。” 云驰单手收回手机,却不肯回头看姜北。 姜北试着缓解气氛:“你衣服都湿了,你要不要也换掉?” 车窗被关上。 还不等姜北闭眼,云驰已经脱掉黏在身上的背心,扔向后车座。 姜北侧开头,不去看云驰被阳光晒过的胳臂,耳根的红迟迟散不去,反而越来越烫。 湿布料陆续扔向真皮后座,发出清脆的响声。 很快,云驰磁性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换好了,该你了。” 云驰换了一套衣服,依旧是他日常痞帅风格的穿搭。 他整个人面向姜北,背靠着车窗,手撑着凌厉的下颚线,深沉难测的目光锁在姜北身上,丝毫没有转身的意思。 姜北莫名心慌,小心试探地询问:“你能转过去吗?” “不能。”斩钉截铁的回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姜北左右为难,不知道该不该换掉身上的衣服。 云驰无声地看着她。 窗外郁葱近幽暗的寂静树林,仿佛一幅幽冷的暗调画报。 那抹暗钻进缝隙,落在云驰脸上。 “不换?” 云驰声音危险地调低,眸色深得像墨水,让人无故心惊。 姜北决定放弃:“不换了。我们回去吧。” “怎么又不换了?能给其他人看,不能给我看?” 云驰逼近姜北,虎口捏高姜北巴掌大小的肉脸,掐出凹陷的指痕。 姜北眼底闪过一丝惊慌,无措地抓住云驰的手腕,清澈的眼眸因不知如何应对云驰的怒意泛起些许泪花。 “操!哭什么?我打你了?还是骂你了?还是我错怪你了?你敢说你刚才不会脱掉衣服,在别人面前只穿一件奶罩?” 云驰放开姜北,越想越气。 “我们只是拍照。” 在姜北的意识里,这行为就像是江丹青拍电影、电视剧会跟其他人接吻一样,并不带任何情欲,是件正常的事情。 但在云驰看来,这事就成了只有他能看的地方被其他人沾染了,这是他不能容忍的,他甚至连女的都不想容忍。 “那你现在脱掉,我给你拍。” 云驰拿出手机,在解开屏保的瞬间一愣,深沉地看眼姜北,什么也没说,当着姜北的面打开摄像头。 姜北使劲摇头,心里一害怕,豆点般的泪珠从眼睑垂直掉落。 “知道怕了?不是拍照吗?我拍跟谢晓楠拍有什么区别?”云驰语气软下来。 “小元没你这么凶。”姜北心疼地拍掉鱼尾裙上的眼泪,委屈地咕哝。 “你再说一遍。”云驰笑出气音,滚在喉咙的嗓音像是低音炮,危险又低沉。 云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笑,胸口不甘心被比下去的愤怒愈演愈烈。 姜北低垂下头,红色假发一点点散落下来,挡住红扑扑的面颊,看起来十分可怜。 听见姜北强忍着、抽抽嗒嗒的吸鼻涕声,云驰僵持数秒,揉揉头疼的太阳穴,放柔声音:“别哭了。” 因为觉得你很漂亮。 十多秒后,见姜北还低着头,云驰抽出两张纸,先是擦擦她宝贝心疼的裙子,又换了两张,捏在手里。 云驰把她的假发拨到后背,转过她斑驳通红的侧脸。 姜北抬眸,望向云驰。 流过泪的混蓝色双眸澄净水润,透着预期落空的伤心。 云驰心脏窒息地抽搐了下,声音不经意变得温柔,边帮她擦鼻涕,边轻声哄着:“平时没心没肺的样子,今天只是凶你两句就哭给我看。我又没让你不拍了。只是晚几天,找个人少点的地方,这都不行吗?” 姜北本来已经没那么难过了,云驰一说,那股忧伤又漫上眼睛。 “行行行,我现在送你回去。”云驰举手投降,对姜北眼泪是一点办法都没。 这玩意儿威力比子弹还厉害。 云驰扔掉纸巾,打算换挡开回去。 姜北看着云驰阴沉的俊脸,缓缓开口:“不是因为这个。” 云驰停下动作,转过来。 姜北略带哽咽:“我以为你会夸我好看。小元说你小时候最喜欢美人鱼,所以我……我以为……以为……” 姜北越说越伤心。 云驰愣怔,一向进退有度的人在此时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所以你是因为我没夸你好看,还凶你才哭?!” 姜北没讲话,但表情已经足矣说明云驰的猜想是对的。 云驰看着车玻璃外的野生乔木,单手撑着方向盘用力捏了捏,无奈侧头,又不敢说重:“有几个男生小时候喜欢的会是美人鱼?你怎么别人说什么你都信?” “小元不是别人。”姜北反驳。 云驰一口气没顺上来,堵在嗓子眼。 怕姜北再哭,云驰硬生生把话咽下去,痞道:“得。是我自己不知道自己喜欢过美人鱼,多亏谢晓楠发现了。” 姜北知道云驰是让着她,扑哧一声,破涕为笑。 “说一句就哭,哄一句就笑,跟个宝宝似的。”云驰抹掉姜北脸上的腮红,“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好看。” “嗯?”姜北眼神露出困惑。 “脱掉给我看看,好不好看。” 姜北脖子染红,慢慢解开防晒衣的扣子。 云驰本意只是玩笑,谁知姜北竟然当真。云驰戏谑的眸子骤然暗沉下来,变得幽深。 她脑回路到底怎么走的,这时候又可以大方给他看了。 姜北脱掉防晒衣放到扶手箱,两眼亮闪闪地看向云驰,等着他的夸赞。 云驰戏弄性地去试探姜北底线:“再脱一件看看。” 姜北身体一僵,断然拒绝:“不能再脱了。” “美人鱼变出双腿的时候,不该是裸着的吗?” 云驰手指不安分地探向雪白的饱满,在隆起的奶球上轻轻划着。 指甲刮过胸口,划出一道酥麻麻的痒意。 姜北屁股后坐,贴住冰凉的车窗,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云驰本是带着戏谑的脸上,在看到姜北胸罩底下露出的小半截瘀青时,突然一变,他抓住她的乳房,整个托起,又企图拉高她的紫色上衣。 姜北极力把上衣往下拉,又急又担心:“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别把衣服扯坏了。” 云驰抓着上衣下沿,深沉的眸子看着姜北:“你以为我哪个意思?” 姜北用眼神无声指责,却听云驰不善地说:“自己受伤了都不知道吗?” 姜北看眼胸口的淤青,说:“我知道。没关系的,回去擦点药,明天就消了。你别扯了,衣服要坏掉了。” “要么你自己乖乖脱掉,要么我现在就把这衣服扯烂。你选一个。”云驰手上用力,勒紧姜北背部的衣服。 姜北担心云驰会扯坏衣服,紧张握住他发力的手腕:“我脱,我脱,你先放手。” 云驰放开衣服。 少之又少的布料被两人拉扯得皱巴巴的,像姜北此刻的脸。 姜北试图转圜一下:“我只是被撞了下,也不疼,很快就会好的。” 云驰冷冷地“嗯”了声。 “那你能不能转过去,让我换回自己的衣服。”姜北生出一丝希望。 “可以。”云驰停顿一下,威胁道:“脱下来撕烂,比穿着撕更容易。” “你这样不对。”姜北试图晓之以理。 云驰动之以情:“你出尔反尔就对了?快点,再墨迹,我就自己动手了。” 姜北见云驰铁了心要看,只能自己安慰自己。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没关系,没关系的。 姜北解开上衣,露出那道印记。 一道紫色淤点,在莹白透粉的细嫩肌肤上格外触目惊心。 云驰双眼不爽地眯起,抚上那道瘀青:“桨板撞的?” “应该是。”姜北也不太确定,其实只疼了那么一下,后面就不疼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看起来这么严重。 云驰眼底闪过心疼和自责。 他从小浪惯了,忘了姜北跟他,还有他们不太一样。 她是城堡里实实在在被保护起来的小姑娘,就算出去玩,恐怕也是游乐场、博物馆之类的地方。 自己第一次带她出来玩,不但没保护好她,还让她哭了。 这心情,真有够操蛋的。 “你换吧,我下去抽根烟。” 云驰从扶手箱里取出一盒烟,开门下车。 姜北取出衣服,看云驰一眼。 云驰走到距离车3米多的地方,面朝车的方向,背靠树干,一身黑衣笼罩在树荫下,气质挺拔凛冽。 红色火苗蹿动,点燃手里的烟,白色的烟雾模糊他的脸。 远远的,姜北都能感觉到他的不悦。 因无法准确捕捉云驰生气的原因,姜北有些丧气。 她垂下眼眸,快速换掉身上的衣服,解下假发,改扎低马尾,小心装好,放到后座。 姜北关上门,走到另一侧,对云驰喊道:“我换好了。” 云驰扔掉手里的烟,踩灭后又捡起来,带回车上。 姜北在车上等他。 云驰上车,把烟蒂扔进一个铁盒,随手扔到车门的收纳。 姜北默默数了下。 抽了至少3只烟。 身上的那股烟草味十分浓烈,车里漫着尼古丁和薄荷混杂的味道。 姜北握住云驰搭在方向盘的手:“你别生气了。我、我下次给你看。” 云驰斜睨过来,冷峻的脸因姜北的搞不清状况和大胆而发笑:“胆子很大,但弄错方向了。我没生气。” “你看起来有在生气。” “硬了,出去冷静下。” 云驰真假参半。 姜北瞳孔地震,松开云驰的手,僵硬地坐在副驾驶上,不敢再讲话。 “姜北。”云驰把车开出去。 “嗯?” “想知道安诺带我去找你那晚,我没说出声的话是什么吗?” 姜北回想起那晚,脑子闪过云驰那句没听清的话。 “你说我是搞笑女。” 云驰笑声沉沉:“你不是不信吗?” “我只是觉得口型不太像。”姜北辩解。 云驰声音正经:“我说的是想抱你。” “你又骗我。” 那个口型,她模拟了好多遍,记得很清楚,没有抱的发音。 “那是委婉说法。”云驰轻咳一声。 姜北还是没懂。 云驰轻叹一声,自己说过的话,他认。 “我说的是……想操你。” 姜北转头太快,耳朵刮到安全带。 姜北捏着耳朵,那晚那句口型突然有了声音。 “因为觉得你很漂亮。” 姜北再次震惊,脑子一团黑线,理不清心里是羞还是喜。 说完这句,云驰便不再讲话。 姜北反应许久,才缓过劲,缓慢地说:“我好像有点高兴。” “因为我说的话?” 虽然云驰没有明说,但从他挑眉的表情,姜北知道他指的是哪句。 姜北摇头:“不是。因为我觉得你那时候可能有点喜欢我。” 云驰狭长的眼染上笑:“什么时候变这么自恋了?” 姜北小声地说:“你那时候肯定喜欢我。” “别以为小声说,我就听不见。” 姜北认真地问:“那你那时候还没喜欢上我吗?” 打着方向盘的云驰:“……” 见云驰没讲话,姜北又说:“我就知道,肯定是喜欢的。” 这回云驰没再反驳。 是你先对我出手的 奢华的双开铁门缓缓打开,岗亭的保安对着车行礼。 云驰将车驶进望不到尽头的柏油路,穿过两旁苍翠繁茂的绿植。 姜北看着车外的精致景观。 造价不菲的景观遮掩下,隐约可见一栋西式风格的独栋别墅。 这个庄园姜北知道。 庄园占地2000多亩,只有180套独栋别墅,每栋占地1000平方米以上,且户户临水。 他们家搬来燕京前,辛康盛曾考虑过这儿,但江丹青嫌这里冷清,选了如今住的地方。 难怪上次云驰说来他家玩水,原来他家这么大,她果然误会他了,竟以为他想趁机做色色的事。 车在宁静悠远的道路上行驶了十多分钟,云驰开进一扇气派大气的双开铁门,绕过门口的环形喷泉,驶进双车库。 云驰停好车,锁上车库门。 车库门缓缓落下,把两人关在封闭的空间里。 云驰取出路过药店买的喷雾药剂和湿巾,说:“赶时间,我们不进去了。” “嗯?”姜北眨巴两下眼睛。 她以为云驰说先回趟他家,是有东西要拿。 云驰打开湿巾,擦拭手背、手心、手指:“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抹药。” 姜北反应过来:“不用了,我回去自己抹就行。” “我要是就这么让你回家,你爸妈以后还肯把他们的宝贝女儿交给我吗?” 说者无心,听者无意,两人都没意识到这句话的不对劲。 姜北想着回家怎么瞒住受伤的事,说:“放心吧,我回去偷偷抹两天药,他们不知道的。” 云驰扔掉湿巾,拿起喷雾摇晃,没回应姜北打算瞒着父母的话,说:“快点。我不碰你,抹完药我就让你穿上。” “那……我自己抹。”见云驰真没那意思,姜北商量道。 云驰直视姜北心虚戒备的眼睛,把湿巾和喷雾递过去,不禁哑笑:“手擦干净了。” 姜北接过,取出湿巾清洁手部。 在确认干净得不能再干净之后,背过身。 姜北停顿几秒,心跳微微加速,动手脱掉清凉背心。 雪白的脊背爬上一抹红,延伸至发烫的耳根。 姜北放下背心,身体微微前倾,背过手,去解身后的胸扣。 素白色多排纽扣下的背很直,并不瘦,反而带点肉感,犹如莹润的粉色玉石,晶莹水嫩。 云驰眸色转浓,身体本能地起了反应。 他忍下帮她解开文胸的冲动,视线却舍不得移开。 车厢里的Ramp;B情歌播放着,在改装的顶级音响震响,车里的温度暧昧上升。 云驰手指无意识蜷曲,只觉心里像有人在挠痒,骚动不已。 云驰操控中控面板,关掉车里的音乐,低声吐槽:“一个光棍,情歌反而唱得是最好的。” 姜北把喷雾喷到胸口的淤青,回头问:“你说什么?” 云驰幽深的眼眸下瞥,盯着姜北手臂挡住的地方,声音沙哑:“好好揉,明天要是好不了,我就自己来了。” 姜北赶紧回头,认真地揉着胸口的淤青,还不忘提醒他:“没那么快好的。” 云驰:“我可记得有人说过明天就能好。” 那人可不就是她么。姜北懊悔。 伤口在胸口下来一点的地方,像条紫色小虫趴在圆球下缘。 姜北轻揉着,忽然听见车库门被打开。 姜北以为是云驰开的,低头抹着药,说:“我还没好。” 什么也没做的云驰看向门口。 一辆黑色迈巴赫开进车库。 云驰说:“是我小叔。” 姜北手指一顿,看向停到旁边的车。 迈巴赫后侧车门打开,在看到人影那刻,姜北惊呼一声,转身,抓起衣服遮挡胸口。 两人四目相对,均是一愣。 胶着黏腻的空气急速发酵。 咔嚓一声。 有人企图打开车门。 听见声音,姜北心下一惊,来不及多想,掀开云驰的背心,钻了进去,再反手将衣服盖在凉飕飕的背上。 一切发展虽快,云驰能躲但没必要。 他顺着趋势,任由姜北把头埋在自己胸口,胸腔小幅度颤动,强憋着,不让自己笑太大声。 云震又拉了下把手,敲敲车窗:“到家了还不下车,在车里干嘛呢?” 姜北吓得一激灵,手忙脚乱地盖严实红到发烫的后背。 看着姜北红得快掐出血的肌肤,胸口绒毛骚动,云驰笑不出了。 他喉咙滚动,手指忍不住抚摸她的后颈,看向窗外:“我正要出去。” 姜北脸贴着云驰滚烫的胸口,耳边的心跳声清晰有力。 她压着嗓音,用极小的气声说:“别。” “你投怀送抱,我又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云驰手掌探进姜北的衣服底下。 姜北脊椎僵硬,抽出一只手去推他的手掌,却一点用都没有。 姜北平时都不一定推得动他,更不用说背着手。 “保安说你刚回来,怎么又要出去?别忘了,等下要去爷爷那吃饭。”云震站在车窗外。 云驰把姜北碍事的小手按在背后,抚着她光滑细腻的后背:“你先去,我很快回来。” “云、云驰。”姜北身体紧张地发抖。 云驰安慰道:“你忘了吗?外面看不见。” 姜北一听,想起身,却发现动弹不了。 云驰身上充满荷尔蒙的烟草味变得愈加浓烈,喑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车前例外。” 姜北这才想起。 云驰每次停车,车头都是对准障碍物,而且贴的很近,原来是因为前面隐私不好,所以他才带她来他家上药。 “那你快点来。”云震对司机略一扬下巴,“我们先过去。” 两人走后,云驰和姜北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云驰拉开姜北背上的衣服。 姜北攥紧。 衣服依旧一点点被抽走,只剩一角。 姜北讨饶:“我要穿衣服了。” “等下穿。” 最后一点衣服也牺牲了。 云驰温柔地托住她的头,手在她光滑的美背爱不释手地抚弄,嗓音深情:“宝宝,你什么时候能不害羞?” 背上的压力消失。 姜北推开云驰,钻出衣服,手臂横挡住胸口,伸手去抓衣服。 云驰先一步把衣服藏到身后,嘴角扬起一抹坏意的笑。 姜北心口跳了下:“我的衣服。” “药不是还没抹完。” 云驰炙热的视线看向姜北的手臂,分不清是在看瘀青,还是别的。 姜北挡牢:“抹完了。” “确定?明天要是消不了,我可是要亲自动手的。” 赤裸裸的威胁。 姜北红着脸:“你太霸道了。” 云驰眉尾轻挑:“现在才知道吗?晚了。” 气人的语句,声音却温柔得像是在说情话。 姜北背过身:“那我继续,抹好你要把衣服还我。” 云驰没说话,手指在姜北抹药时捣乱,沿着她漂亮的脖颈往下。 姜北脊背猛然挺直。 身后的热度靠近,贴着她的后背,云驰宽厚修长的手掌蒙住她的双眼。 云驰贴着姜北耳后,磁性的嗓音饱含欲望:“是你先对我出手的。” 我害羞的宝宝,该长大了。 温热的气息吹进耳朵,姜北心跳失序。 云驰抓住她的手,在淤青处摩挲,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安抚伤口。 “为什么要遮住我?”姜北想他把手拿开。 云驰放纵她不痛不痒的扒拉:“试试看,什么感觉?” 姜北还没明白过来,手被带向左边的浑圆,触碰到自己的那团软肉。 姜北害羞地想缩手。 手被云驰禁在胸前。 “摸摸看,要不喜欢,我就放开。” 沙哑的嗓音在耳边作乱。 随着他讲话,他的唇漫不经心地触碰她的耳朵。 是故意的勾引。 而她,似乎上勾了。 对性的好奇犹如湖底的鱼钩,静静等待。 湖面泛起涟漪,鱼儿在钩子上小心试探,生涩羞怯,但难抵诱惑。 “什么感觉?” 云驰覆在姜北手背,揉动她软绵绵的圆球,掌心感受到她胸口的心跳,快得异常。 浑身又红又烫的姜北咬住唇。 尽管看不见,也能想象出两人的姿势有多情色。 他在身后抱着她,头搭在她的肩上,他的手盖住她的,放在她赤裸的乳房上。 洗澡时曾无数次触碰过的地方,此时再碰,已然变了性质,甚至在自己的抚摸下,身体产生了舒服的感觉。 “会觉得讨厌吗?” 手指在粉嫩的乳头上挑拨。 姜北被引领着,指腹碰到那粒轻颤的红点,酥麻麻的感觉流窜,逸出甜而不腻的颤声:“唔呃……” 听到姜北的娇喘,云驰眯了眯眼,幽深的眸子看向倒映不出人影的车玻璃,略微惋惜地问:“讨厌吗?” 姜北忍住嘤咛:“不……” 左胸的乳尖被自己捏住,羞耻得不行。 云驰手往下,没移开,也没再桎梏她:“按我教你的,摸摸看。” 姜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听他的,鬼使神差地照做了。 起初,她还有点害怕,但随着酥麻的舒服感蔓延,她渐渐开始大胆起来,揉弄胸口娇嫩的红点。 蒙着眼睛的掌心炙热,耳边听见云驰喉结滚动的声音,温热湿润的气息呼在耳后。 车里藏着潮湿黏稠的旖旎风光。 数分钟后,云驰把她的手带向另一边浑圆,声音沙哑:“闭上眼睛,转过来。” 姜北摇头,浑身浸了红。 “我害羞的宝宝,该长大了。”云驰牵着姜北的手,摸揉右边的软团子。 修长的睫毛在掌心扇动,像羽毛挠动,云驰身体的某个角落若有似无地痒着。 他在姜北耳后、脖颈落下吻。 一个、两个……密密麻麻,每一个都像在教她成年人的事,潮湿色情到极致。 姜北从没想过,光是被吻脖子,就能感受到比抚摸私处更加色情的情愫。 耳边水声潮涌。 在浪潮汹涌的吮吸里,姜北转过身体,紧接着,云驰的唇闯进她的口腔,将她整个填满。 姜北闭着眼,能听见他站起的动静。 随着他的站起,头顶的空间似乎变得狭小拥挤。 云驰握住她的手去抚摸右边的乳房。 姜北舌头酥麻,胸口也是,头脑产生一道道白花花的眩晕。 在吻了数分钟后,云驰挡住她的视线,坐回原位,把她的手锁在胸口:“别停,继续摸它。” 感受到炽热的视线,姜北动作有些放不开,细嫩的肌肤上热得渗出一层薄薄的汗。 心里有什么,似乎在被云驰强势地闯入,强行打破。 “在我面前,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不会笑话你,也不会觉得你淫荡。宝贝儿,放开点。” 姜北躺在房间里,脑子还残留着车上云驰对她说的话和两人在车上做的事情。 房间门响,打断她的旖旎,姜北下床,跑去开门。 江丹青拿着医药箱站在门口:“妈妈能进去吗?” 姜北让开:“嗯。” 江丹青把医药箱放到书桌:“听辛爸说你受伤了,让妈妈看看。” 姜北还想说没有,但突然想到:“辛爸怎么知道?” “还能怎么知道。你不说,你小男朋友可都一五一十跟你辛爸说了。”江丹青略带责备。 姜北:“你们别怪他,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 “撞哪儿了?妈妈看看。” “这儿。不严重,我抹药了。”姜北指指胸。 江丹青先是一愣,开起玩笑,声音仍泄露一丝担忧:“幸好都是原装的。” 姜北没笑。 她只是迟钝,但这个迟钝在熟悉后,可以通过观察习惯和表情弥补。 而她对江丹青,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对不起。”看着江丹青掩着担忧,故意开玩笑逗她,姜北心里愧疚。 “不怪你。来,妈妈看看伤得严不严重。” 江丹青拉着姜北坐到床边,在看过伤口后,说:“等下吃晚饭的时候,跟辛爸妈妈说说今天的事?” “好,可好玩了。”姜北放下衣服,想起今天特殊的游玩经历,脸上漾起笑。 随即,江丹青又问:“小男朋友知道你伤哪儿了吗?” 姜北脸色微红:“他怎么跟辛爸说的?” “只说你受伤了,担心你自己瞒着,让我们多留意。”江丹青心里已猜到7、8分。 姜北心虚地说:“不知道。” “那脖子上的,也是撞的?”江丹青一眼看穿。 回来还没照过镜子的姜北迷茫。 江丹青看了看四周,起身取来梳妆镜:“照照。” 姜北对镜自照,没察觉什么不对。 江丹青把镜子后移。 姜北一看,脖子后面,好些吻痕。 姜北掩耳盗铃地捂住后颈,表情虚的不能再虚。 江丹青失笑:“妈妈是不反对你们交往,也不是那么保守的人。毕竟我跟你爸爸也激情过,知道情到深处,有时候会把持不住。但是,他这么明显地留下痕迹,对你终究不太好。这话辛爸也跟他说过了,妈妈跟你说,就是希望你能知道。” “我,我……”姜北结巴。 “今天晚自习先请假吧。吃过饭,妈妈带你去医院检查下。撞到胸,可大可小,还是检查下比较放心。你这后面,去学校被人看到也不好。” 姜北点头:“那我给小元电话,让她把我的模拟卷给双双,让他带回来。” 江丹青笑起来:“你这小男朋友心计挺深的。他说,你有要带回来的东西,让你跟他说,他晚点跟手机一起送过来。” “什么?”姜北彻底被搞懵了。 江丹青美人蹙眉,开始为女儿担心了。 论起心机,她女儿连人家一个小角落都没有。 想女儿请假去检查身体,还拐弯抹角这么多道环节,也真是难为他了。 紫色郁金香r????s????????к 时间飞逝,转眼开学。 正式开学后,艺体课被安排进高叁课表,比起八月的补习,多了些艺体娱乐,但姜北却比八月更忙了。 一个星期以来,姜北除了上课、约会,还要准备成人礼的酒会。 虽然大部分事情都是姜尚、辛康盛和江丹青筹办,但像妆照礼服还有场地设计,叁人都会征询她和江如珩的意见,因此两人一有空就会被拉去参与筹办。 周日放假,姜北和江如珩前往私人山庄酒店。 一是为酒会挑选配花,二是试妆造。 酒会的主题花是白山茶花,是贴合姜北礼服上的山茶花早早就定的,但搭配江如珩的花,姜尚和江丹青却持不同意见。 虽然江如珩对此并不在意,但两人都不肯让步。 酒店接待厅内,策划拿出之前准备的五份策划方案,摆到江如珩面前:“这份是姜先生喜欢的,用的兰花‘无尘’,寓意‘君子无尘’。这份是江女士喜欢的,用的是万寿竹,寓意‘花开富贵,竹报平安’。您看下。”看圕請到首發?詀:r??r??щ????.c???? 江如珩将方案推到姜北面前:“你决定吧。” 姜北在姜尚和江丹青默不作声又饱含期待的眼神下,接过策划方案翻看,表情认真地比较许久,问:“我能看看其他的吗?” 策划微笑道:“当然,请看。” 在看了另外叁份后,姜北取出其中一份,看向策划,问:“这款黄色郁金香能不能换成紫色的那种?蓝紫调的,颜色不要太亮,要带点灰调。” 策划一点就通:“可以的。” 姜北又说:“到时候会场上选的郁金香要开花的,不要这种花苞。两种花这些地方要分开,这里用白山茶花,这里麻烦改成紫调郁金香,这里按原来的搭配在一起,可以吗?” 策划诧异,她很少接触到能给出这么明确要求的客户,她看眼身旁的设计,设计认可地点头。 策划说:“当然可以。如果您确定选用紫色郁金香,我们会在今晚赶出方案,发到几位的邮箱。没问题的话,我们便联系花卉公司安排。” 姜北看向江如珩:“双双,行吗?” 江如珩心领神会地微笑:“我觉得很好。” 姜北转向姜尚和江丹青:“爸爸,妈妈。” 姜尚喝口香槟:“就这样吧。” 江丹青温柔地笑了笑:“我们双双和小北喜欢,那就听你们的。” 矛盾解决,策划欣然:“化妆师和造型师已经在房间了,要不两位主角先去试妆,我跟您二位再确认下其他细节。” 姜尚点头,对姜北、江如珩说:“你们去吧,剩下的交给我们大人商量。” 两人跟工作人员离开接待室。 乘电梯时,江如珩说:“演技很差。” 姜北仰头。 江如珩说:“一个导演,一个影后,亏你敢在他们面前演戏。那两个方案,不管哪个,你都不会选吧。看那么久,不过是想让他们觉得你有认真考虑。” 被看穿的姜北:“那他们都看出来了吗?” “连我都看出来了,你说呢。”江如珩面无表情。 姜北能感觉到他隐藏在冷漠下的笑,她不好意思地摸摸头:“你怎么不提醒我,要知道能看出来,我就不看那么久了。” 一旁的工作人员偷笑。 姜北看他一眼,也笑了笑,对江如珩说:“其实也不是怕他们难过,是真心觉得紫色郁金香更适合你。我们双双不是高风亮节的竹兰,是高贵优雅的紫色郁金香。” 说着,姜北踮起脚,举起手,摸摸江如珩的头,像小时候一样。 早已高出姜北一个头的某人,微微低下头,一言不发。 两人试妆的房间在隔壁。 比起姜北的,江如珩简单多了,早早定完妆,换好衣服到隔壁敲门。 做完妆造闲的无事的姜北穿着一件小吊带,跑去开门,在看到江如珩时,眼前一亮:“双双,你好帅。” 江如珩穿着一身白色金线重工刺绣,表情不为所动:“衣服还没好吗?” 姜北笑:“嗯。礼服的腰围大了,设计师正在改。你进来啊。” 江如珩进屋。 化妆师和造型师在收拾,设计师和助手正在改衣。 几人都没注意到江如珩进酒店房间的一幕,会变成照片,传到云驰的手机上。 一家高档娱乐厅台球室内,数人正在打斯诺克比赛。 顾思源用滑石粉涂抹杆头,问:“今天怎么没约小学霸出来玩?” 云驰一个高塞,白球向前旋转,撞向洞前的黑球,黑球入洞。 云驰抬眸,冷淡地睨顾思源一眼:“同一个招数,用多就没用了。” 顾思源“嘿嘿”两声:“我就是关心关心。” 坐高脚椅喝水的郑永年吐槽:“放弃吧。刚才让你嘴炮侥幸赢了十几分,他要再上当,还是云驰么。” 云驰取出黑球,放到台面,又进两组。 第叁组时,母球贴着红球,云驰推杆,母球滚到一个让人头疼的位置。 顾思源看着被彩球团团包围的母球:“……” 云驰退到一旁用滑石粉擦杆:“该你了。放心,托你的福,这局到不了147。” “驰爷,我这局是不是哪儿得罪您了?我跟你打,到现在可一杆没进。”顾思源惆怅地看着母球的位置。 斯诺克打得是人情世故,云驰可好,良心全被狗吃了。 “说什么傻话,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云驰笑意冰凉。 跟麦泽洋在另一桌乱打的谢晓楠抬头:“我知道原因。他约北儿看电影,北儿不鸟他,你还一直提北儿,他火气能不大么。你忍忍吧。” 云驰凌厉的眼风扫过谢晓楠。 谢晓楠从台球桌上爬起来:“干嘛?你还想跟我打一场啊。麦泽洋,上。” 麦泽洋摸摸锅盖头:“小元,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 “打吗?”云驰问。 麦泽洋不能怂:“来就来。” 云驰看向顾思源的失误,说:“等着。” 挑衅完球场上的数人后,云驰觉得无趣,脱掉台球手套,取来手机,走到一旁吧台休息:“给我杯琴酒。” “身份证看下。”调酒师摇着酒壶。 云驰给手机解锁,抬眸看眼熟悉的调酒师,笑道:“身份证没带,驾驶证作不作数?” 看上去二十出头的调酒师劝道:“以我二十年调酒经验,心情不好时喝酒,最容易喝醉。” “谢了,一杯琴酒。”云驰漫不经心地说。 他点开消息,瞬间变脸。 调酒师注意到云驰的脸色。 觥筹交错的光影里,脸上阴影笼罩,眸色晦暗深沉。 他取来琴酒,倒了一杯,推给云驰:“看来今晚,一杯足矣。” 云驰举起酒杯,看着发来的照片和挑衅,一饮而尽:“跟他们说下,我先走了。” 我比他强,他是真绑。 中式叁层别墅内。 陈科穿着睡衣,横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拿着手机给许弋发语音:“你这照片哪来的?” 许弋回:“我跟我爸来这边见客户,刚好看到他们俩一起进屋。你上次不说看到云驰和姜北走得近,怀疑两人在交往吗?我就给偷拍下来了。” 发完照片的陈科一阵暗爽:“上次被他打就这么算了,老子一直不爽。现在正好,把照片发给他,帮他抓奸,还能气气他,真tm爽。” “看不出来,姜北和江如珩也有一腿,穿成那样就出来开门了,可真急啊。”说着,许弋发出一阵下流的笑。 陈科跟着淫笑,问:“不过你有没有觉得江如珩穿得有点太正式了?” 许弋:“管他呢。反正那照片,一看两人就有事。” 陈科又是一阵笑,突然佣人进来,说有人找。 陈科问:“什么人?” 佣人:“说是您同学。” 陈科误以为是说要来这儿的许弋:“来得挺快,让他进来吧。” 陈科起身,去酒柜取来一款陈父珍藏的好酒,打算跟许弋好好喝一杯。 他一手酒,一手酒杯,一看来人,傻了。 仅半秒晃神,陈科二话不说放下酒和杯子,往楼上跑。 跑时,还不忘嚷道:“把他赶出去!” 佣人来不及反应,身旁的影子已箭步飞出。 云驰一把抓住逃窜的陈科,压在楼梯半道,厉声:“照片谁拍的?” 陈科手被压在身后,脸贴楼梯,冲佣人大喊:“还不叫人……” 云驰用力,陈科被压的喘不过气。 熟悉的恐惧袭来。 陈科手腕疼得哇哇叫,却不敢骂云驰一句,生怕云驰发神经,再把他手弄折了。 云驰又问一遍:“照片谁拍的?” “许弋!许弋!他在酒店看到就拍下来了。”陈科吃痛大叫。 云驰看眼进来的保安,压在陈科腰上的腿,膝盖一顶:“让他们都出去,” 陈科在心里骂云驰祖宗十八代,嘴上认怂:“都出去。” 其他人犹豫。 陈科再次吃痛,怒道:“都滚出去,听到没有。” 人这才退出去。 云驰压实膝盖和手上的力道,冷笑:“帮我抓奸,嗯?” 陈科只觉关节要被扯断:“妈的,你女人出轨,你打老子干嘛?!” 云驰一拳打在陈科脸上:“敢造谣!她跟江如珩什么关系,我比你清楚,轮得到你炫到我面前。手机拿出来!” 陈科不肯。 云驰直接动手搜身。 陈科内心万马奔腾,却不敢反抗太过。 手机落入云驰手中:“解锁。” 陈科讨价还价:“你先放开我。” 云驰把他胳膊往外:“不想再断一次,就给我解开。” 陈科疼得大叫:“666666。” 云驰输入密码,打开相册和各社交软件,将姜北照片一一删掉。 “许弋要来?”云驰问身下的陈科。 陈科不想说。 云驰嗤笑:“不是要喝酒么,我陪你喝。” 十多分钟后,陈科乖巧地坐在沙发,护着被打肿的脸,看着老爸的珍藏被云驰喝水似的糟践,一阵阵心痛,心里只希望许弋来快点,别让他一个人受罪。 太阳西斜。 云震找了一圈,没找到云驰,起初以为云驰在外玩疯了,忘记要去老头那儿吃饭,问了家里保安,才知道人早就回了。 云震又打了几个电话,没人接,抓来佣人问,佣人说看到人往室外泳池去了。 云震朝泳池走去,却没见到人。 佣人说:“刚看到小少爷往这边走了,怎么没人呢?” 云震眉头一皱,猛地往泳池边走去往下看。 果然,云驰闭着眼躺在水池中央底下。 “叫医生过来。” 云震怒吼,随即踢飞鞋子,跳入泳池。 云驰听见水声,睁眼,在看到云震愤怒地朝自己游来时,浮出水面。 云震紧跟着冒出水面,惊魂未定:“你在干什么?!没事装什么死?!” 云驰沉默,游到池边,纵身一跃,坐到泳池边沿,朝后躺下。 云震察觉不对,游了过来,坐到云驰旁边。 一闻,酒精味混着消毒水味儿,云震玩笑道:“身上什么味儿,这么难闻。” 云驰湿发颓废地落在泳池台面,健硕的倒叁角身型上仅着一条泳裤,瞳孔涣散地盯着头顶的白云。 见云驰一反常态,云震收起往日闲云野鹤的态度,颇为郑重地说:“发生什么事了?跟小叔说,小叔帮你解决。” 云驰转过头,漆黑无光的眸色盯得云震发毛。 云震神经绷紧:“你别吓小叔。” 数分钟后,云驰启唇,声音异常平静:“我闯那位陈厅长家,把人儿子打了。” 云震松口气:“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小事,能解决。” 云驰牵强地笑:“我怕我钱袋子没了。” “你叔不差那么点项目。再说,黄不了。核心竞争力摆那儿,没对手。”云震一想不对。 云驰哪里会为这种事烦恼,又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云驰没讲话。 这一不讲话,云震的心又吊起来。 云震暗啜一口。 上亿的项目都没这小祖宗的沉默吓人。 云震还想引导两句,就听云驰更加平静地说:“小叔,我想把一个人锁起来,让她一步都不能离开。” 云震顿悟,难怪! 云震思虑半晌,深沉地托腮:“犯法的事儿咱们可不能干。” “我知道。” 云驰重新看向天空。 明黄的阳光晃得刺眼。 云震放松地躺下:“不过哪天你要真忍不住了,小叔倾家荡产也会保你没事。” 云驰挡住眼睛,嘴角扬起自嘲的笑:“妈的。可是我舍不得她哭。她一哭,我就没法子了。不然我真想把她绑了,捆在身边。” “真那么喜欢那小姑娘?”云震觉得自己问了废话。 云驰哑声:“我只是不喜欢我的人被别人惦着。” 手机响了几次,佣人带着医生赶来。 打发掉医生和佣人,云震嗤之以鼻:“跟你老子一副德行。” 云驰嘴角扬起不带笑意的弧度:”我比他强,他是真绑。他比我幸运……” 剩下的话,云驰没说。 云震听出云驰话里的意思。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这句话,已经表明他的态度。 “给人点解释的机会,别是误会。”云震提点道。 云驰模糊地“嗯”了声。 手机再次响起,云震说:“去吃饭吧,再不去,老头要亲自过来请人了。” 云驰放下手,眼底的红血丝更加明显,他一个落水,朝另一头游去。 云震掐掉老头的电话,拨通了另一个人的电话,开口就问:“你儿子快成罪犯了,你管不管?” 电话那头的柳瑾,声音清冷:“详细说说。” 都抱着进酒店房间了,不是情侣是什么? 开学还没两天,学校就被人匿名举报了,原因是学校利用周末补课。 考虑到高叁学生的学习问题,教育局要求学校整改,落实双休,因此,周六从强制上课变成了自愿留校。 陈瑄宣布完这个消息离开后,教室一片哗然。 人们纷纷好奇那位匿名举报的人是谁。 姜北坐在教室,从书包里拿出刻有山茶花轮廓的邀请函,分别递给谢晓楠、林衡和陈子浩他们。 谢晓楠看着邀请函,笑得开心:“怎么才拿出来。看你这几天忙上忙下,独独不说请人,我以为你不打算邀请我了呢。” 姜北微微一笑:“邀请函刚做完。” 谢晓楠:“不是早早开始准备了吗?” “之前跟双双是一起的,现在重做了。两人的日期和姓名都分开写,所以给晚了。” “不晚,不晚。周五我有空。” 姜北知道无论她生日什么时候,谢晓楠都是有空的,心里感动。 她又转向林衡:“我生日是周五那天晚上,你会来吗?” 陈子浩挤过来,抢话:“你怎么不问我啊?” 谢晓楠:“肯定是知道你会去啊。你巴不得天天请假,她问你干嘛。” 林衡推开陈子浩,对姜北说:“我会去。” 姜北笑起来:“好。” 她又象征性地问陈子浩:“你会来的吧?” 陈子浩点点林衡,理直气壮地说:“那当然,他都去了,我能不去么。” 谢晓楠看着姜北还剩几张邀请函,把她拉到桌底下,悄悄问:“这些是给云驰他们的?” 姜北摇摇头,眼神遗憾地落寞:“不是。我没有请他们。” 谢晓楠想到云驰和江如珩越闹越僵的关系,说:“也是。不过,我听顾思源说,他也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 姜北惊讶:“他怎么知道我生日?他从来没问过我。” 谢晓楠嘟囔:“不知道。反正打球那天,顾思源是这么说的。” 姜北起身,不小心撞头,她捂着头,拿起邀请函:“我先去把这些发了,晚点回来说。” 姜北到徐研位置时,徐研不在。 姜北等了会,见人还没回来,只好先去找高一关系较好的同学。 云驰在教室里,看着姜北急匆匆从门口路过,也跟着起身,朝门外走。 见人离开,柯辰侧坐过来,问隔壁桌的顾思源:“你有没有觉得这两天阿驰心情不太好?” 郑永年经验老道地说:“我也觉得。虽然表面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内里,像是失恋了。” 顾思源趴在桌上:“你们才发现么?这两天“小学霸”,无论哪个字,我一个都不敢提,生怕被他揍。” “不会真失恋了吧?这两天我见他到点就走,以前不总是等隔壁那个一起么?”陈建斌从前桌转过来。 几人正讨论着,就见江如珩端着作业本朝陈建斌走来。 江如珩说:“你的数学作业没交。” 陈建斌回头:“没写。” 江如珩转头要走,顾思源叫住他:“喂,你跟隔壁班姜北什么关系?” 江如珩定住1秒,一声不吭走了。 被无视的顾思源一拍桌:“不行,老子得去问问麦泽洋,上次他们在海边到底什么情况。” 姜北发完邀请函,只剩最后一张。 她往教室走,刚到楼梯过道,就见到云驰站过道里。 姜北慌忙背手,将邀请函藏到身后。 小动作没能逃过云驰的眼。 狭长的眼不悦地眯起,声音冷然:“去干嘛了?” 姜北不想撒谎,转移话题道:“你这两天怎么走那么早?” “身体不舒服。”云驰说。 姜北小跑两步。 楼道有人路过,好奇地打量两人一眼。 姜北装出不经意的样子,放慢脚步。 云驰看着姜北刻意划清的界线,胸口又闷又气,似有火在烧,恨不得抓过她,狠狠亲上,让她有口难说。 但仅剩的理智,阻止了他的疯狂。 等人走后,姜北站到云驰面前,确认四下无人后,踮脚,摸摸他的额头:“还好没发烧。是感冒了吗?” 看起来十分健康,没想到这么虚弱,动辄感冒,姜北不禁产生一丝怜爱。 云驰推开她的手,面色不虞:“不是,已经没事了。” 姜北稍稍放心:“小元说你给我准备了生日礼物。你怎么知道我生日是什么时候?” “你生日是什么时候?”云驰问。 姜北见云驰不知道,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过完生日你几周岁?17?还是18?”云驰又问。 附中的学生,年龄有大有小,有些高叁学生年龄小一岁,也是正常的。 但大多数人过完生日,都是18周岁。 姜北也不例外。 “18。”姜北小声回答,心里有种被看穿的虚弱感。 云驰手抬起,在触碰到姜北额头前收回,落到身侧:“那提前祝贺你成年。” 姜北空出手,去握云驰的,放头上:“谢谢。” 云驰轻笑,不舍地揉了揉:“要上课了,我先回去了。” 云驰离开。 姜北摸着头,开心地笑了笑。 回教室路上,刚好遇见徐研,姜北便把邀请函给了她。 徐研接过邀请贴,有些吃惊:“我没想到你会邀请我?” “你上次成人礼不也邀请我了吗?”姜北理所应当地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徐研笑起来:“那时候你也吃了一惊。” 姜北也笑:“你会来吗?” 徐研点头:“嗯。” 两人进教室,分开。 谢晓楠说:“你也请了徐研?” 姜北双手枕着脸,趴在桌上:“他不知道我生日是什么时候。” 谢晓楠看姜北略微失望,摸摸姜北脑袋:“别难过啊。晚点我悄咪咪透露给他。” 姜北沉思后,苦恼地摇头:“还是不要了。如果他知道我生日,那天我又没请他来,他一定会不开心的。” 谢晓楠摆出同样的姿势:“你请这么多人,不怕有人说出你跟江如珩的关系吗?” 姜北猛地坐直:“你说得对。我得去跟他们说一声。” 谢晓楠拉住人:“要上课了,等下再去。” 上课铃声响彻学校。 逃课的二人组团蹲在篮球场角落,麦泽洋讲道:“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顾思源确认道:“所以你们只是猜他们俩是情侣?” 麦泽洋无语:“都抱着进酒店房间了,不是情侣是什么?” 顾思源猜测:“说不定是什么小青梅?远亲?我知道江如珩跟姜北住同个小区,邻居也有可能。” 麦泽洋恶寒:“你看阿驰和安诺。你就算打断他腿,他都不可能那么抱他远亲。其他关系,这么抱着进酒店,肯定是情侣啊。” “那你跟谢晓楠是情侣吗?”说完,顾思源又觉得这个比喻不对。 他们俩,也跟情侣差不多了。 麦泽洋气闷:“我们不是情侣。虽然我也想,但她不答应。” 顾思源无话可说,回到正题:“打球那天阿驰又把陈科打了一顿,你知道吗?” 麦泽洋明显不知:“什么时候?怎么不叫上我?” “谁都没叫,就他一个人。上人家里打去了。我也是听人说起才知道的。这可不像他。” 麦泽洋关注点却不在这儿:“不是,为什么你们等他失恋了,才告诉我原来他跟姜北在谈?” 顾思源不想跟麦泽洋牛头不对马嘴地讨论下去,摸摸他口袋:“有烟吗?我得抽根理理他们叁人的关系。按驰爷这两天不待见江如珩的劲儿,肯定跟他有关。” 麦泽洋翻出口袋:“没,全被小元没收了。” 顾思源轻蔑地说:“没出息的家伙。” 成人礼 一栋隐私性极佳的私人山庄酒店门口,能见各种加长版豪车停留,从车上下来的男男女女气质非凡。 正如姜尚所说,这场成人礼,他不仅请了圈内各大明星助阵,更有不少有头有脸的人前来祝贺。 酒会各大场厅,宾客陆续进场,江丹青几人忙着接待,典雅的钢琴声传进更衣室。 更衣室内,精心打扮的阿吉小米在姜北脚边打转。 姜北坐梳妆台前,让造型师帮她盘发。 谢晓楠举着摄影机,跟摄影师一人一边,镜头对准姜北:“北儿,你今天太漂亮了。” 姜北眼眸转动,朝镜头僵硬地笑了笑,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如果他也能看到就好了。 站在身后的陈子浩指指出现在这儿的江如珩:“北儿,你从来没说过他是你弟弟。” 江如珩一身低调奢华的黑金暗绣西装:“如果不是她想你们来,你永远没机会知道。” 陈子浩被冷到:“真的是亲弟吗?” 江如珩毫无温度的眸子斜瞥过来。 陈子浩冻得打颤:“你们俩也太不像了。” 林衡出声:“你少说几句吧。” 刘姨进来,见姜北邀请的同学都在这儿,说:“小北要换衣服,你们跟我去会场吧。小北这边,让双双和小元陪着就行。” “双双是谁?”陈子浩问。 姜北和谢晓楠偷笑。 刘姨见自己说漏嘴,忙把人打发出去。 谢晓楠举着摄影机对准江如珩:“能问问,你小名为什么叫双双吗?” 江如珩走到沙发坐下,翻动一本杂志,显然是不想回答。 谢晓楠把镜头再次移回今天的主角。 姜北笑道:“我妈妈知道是龙凤胎的时候就取好了。第二个孩子小名叫双双,寓意好事成双,双喜临门。” “那你小名呢?”谢晓楠发现从来没听姜北家人唤过她小名。 “以前的小名就是小北。降于北方,是他们的第一个宝贝儿。我原名不叫姜北。” 造型师整理好头发,对姜北说:“好了,我们去换衣服吧。” “好。” 姜北站起:“双双,你在这里等。小元跟我进去就行。” 江如珩抬头:“有事叫我。” 谢晓楠收起摄影机,跟姜北往里间走:“所以你改过名咯?” 姜北身旁跟着阿吉小米:“是啊。我原名叫姜珺璟。小学的时候觉得这名字笔画太多,我就改了名,叫姜北。” 谢晓楠笑出声,跟着造型师进屋。 屋内,假人模特身上穿着今晚的礼服。 谢晓楠虽不是刚见到,但仍忍不住赞道:“真希望哪天我能帮你设计出比这件还美的礼服。” 姜北理所当然地说:“那就拜托你了。” 谢晓楠一愣,跟姜北对视。 屋内响起两人无忧无虑的笑声。 会场大大小小分成3个厅室,一个主厅,两个客厅。 家里长辈和重要客人安排在主厅,其他人则在客厅。 姜北主要在主厅活动,客厅只要露个面即可。 当司仪邀请姜北入场时,主厅里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到今晚的主角身上。 舞台帷幕拉开,一抹绚丽的紫色身影在钢琴声中,从二楼缓缓下楼,身后跟着两只穿西装打领结的小狗。 姜北头戴皇冠,身穿一款中西结合的公主露背礼服,礼服极致奢华。 立体蓬松的裙摆像花朵,层层绽放,在每片裙摆褶皱边缘,镶着蓝紫色梨形宝石,绣着精致复杂的山茶花纹,在灯光下,礼服折射出不同颜色,似紫似粉似蓝…… 姜北犹如迷雾中、落在花叶上起舞的精灵,梦幻空灵,耀眼夺目。 作为姜尚女伴出席的明星杜兰摇晃酒杯:“穿过这样衣服的女孩,一般人怕是娶不起了。光是她衣服前那颗紫色宝石,便要8位数了吧?姜尚对她可真是宝贝得紧。” 有人搭腔:“你肚子要争点气,不也可以吗?” 杜兰不屑一笑,喝着闷酒。 如果真那么容易怀上,她之前的那些女人早得逞了。 姜北看向谢晓楠那桌,谢晓楠举着摄影机,无时无刻不在记录。 姜北微微一笑,走向台上她的亲人,在亲人陪伴下,共同切开她的成人蛋糕,倒上成人酒。 “成人快乐!” 这句话,大概是姜北今天听到最多的了。 宴请的宾客大多无需姜北应酬,但家里的长辈是需要问候的。 姜北端着杯子,杯子里装着葡萄汁,在江丹青的带领下,一一向主厅里的长辈敬酒。 “小舅舅。”姜北走到酒桌。 江希晟侧头,看着自己的外甥女:“舅舅送的礼物还满意吗?” 姜北镶在礼服上的珠宝紫光流转。 “很喜欢。谢谢小舅舅。” 江希晟轻轻碰杯,看向陪在身旁的江如珩:“小北喝饮料也就算了,你怎么也喝饮料?” 江如珩冷淡开口:“明天再喝酒。” 江希晟看向江丹青:“姐,这孩子到底像谁?” 江丹青拍了下不正经的江希晟:“我生的,当然像我。行了,小北,双双,也敬沉哥哥一杯。你们小时候,沉哥哥还给你们补过功课呢。” 沉聿修站起:“叫沉叔叔吧。我跟希晟岁数相差不大,叫哥哥不合适。” 姜北看着沉聿修,脸色微红:“我还是习惯叫您沉老师。” 江希晟插话:“那就叫沉老师。反正这家伙现在也是老师,没叫错。” 姜北敬酒:“沉老师。” 沉聿修笑意温和:“珺璟如晔,雯华若锦,很适合你。” 姜北没想到沉聿修还记得自己的名字,腼腆一笑:“谢谢。” 江丹青看着难得扭捏的江如珩,轻拍了下,给了个眼神。 江如珩喊:“沉老师。” 沉聿修点头:“作文还是不会写吗?” 其他人忍俊不禁。 江如珩倒是没什么反应:“嗯。” 沉聿修安慰道:“随心就好。” 在酒足饭饱后,不少人前往舞厅,姜北敬完酒,还需去舞厅跳至少叁支舞。 她的第一场舞早早被江如珩预定了,连辛康盛和姜尚都没能抢到。 后面两场,则留给其他宾客。 热情洋溢的舞曲中,姜北跟江如珩在舞池中央跳着交际舞,默契又养眼。 江如珩抱着姜北旋转一圈:“后两场跟谁跳,决定了么?” 姜北灵巧地踩着拍子:“嗯。” “你要不习惯跟陌生人跳,可以不跳。”江如珩说。 姜北看向在跟谢晓楠跳舞的林衡:“不是陌生人。第二场沉老师刚才邀请我了,第叁场跟林衡。都是认识的。” 江如珩放心地点头。 叁支舞跳完,怕再被人邀请,姜北带着谢晓楠跑到户外花园。 户外花园上,摆着自助餐点。 两人取来餐点,躺倒在沙发椅上。 姜北取来一块酒心巧克力,填着满是饮料的肚子,见谢晓楠还在拍,说:“我这么狼狈,你也要拍进去吗?” 谢晓楠说:“当然了。你今天的每分每秒,我都不想错过。” 姜北笑起来,瘫倒在沙发椅上:“成人,好累啊。” 谢晓楠哈哈大笑。 两人笑点都低,没说几句,便笑个不停。 忽然,谢晓楠表情严肃起来:“北儿。” 休息够的姜北坐起来:“什么?” 谢晓楠犹豫着,决定还是告诉姜北:“其实云驰今天给你准备了礼物。他说不知道你生日,是骗你的。” 姜北怔忡。 谢晓楠又说:“昨天我问过顾思源。顾思源说,云驰知道你生日,在‘KK’上看到的。他前段时间,在拍卖会拍下了一个玉手镯,挺贵的。顾思源猜他应该是想送给你的。” 姜北想起这段时间,两人几乎没怎么见面,唯一见面的次数就是周叁那天的体育课和楼道那次。 姜北不解:“可是,他为什么要骗我说他不知道?” 谢晓楠问出从顾思源那儿得知的信息:“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姜北浑然不觉:“没有啊。” 谢晓楠想想也是。 云驰不是会吃瘪的性格,姜北也不是容易惹人生气的性子。 谢晓楠问:“那你想去见他吗?” 姜北惊愕:“现在?” 要是你会撒谎,该多好。 天晴,少云,微风,可见度高,是适合飞行的日子。 CBD商务大厦顶楼停机坪,飞行员抬头看着今夜的气候,继续检查直升机机况。 身后有人靠近,飞行员停下动作,回头。 一个190+高大的身影,挽着黑衬衫袖子,单手拎着一箱罐装饮料,朝他走来。 飞行员招呼道:“你这么早就来了。” 云驰走近:“嗯。” 飞行员往他身后看眼:“另一位没一起吗?” 云驰放下啤酒:“今天只有我。” 飞行员本想关心下,之前说的可是两个人,但觉得不合适,便没再多问。 他征询道:“还是10点飞?” 云驰点头:“你先去休息吧,10点前上来就行。” 飞行员收拾起检查工具,顾虑道:“你不会再自己偷开吧?别忘了,你只是会开,但不代表合法。” 云驰痞笑,取出一罐啤酒:“上次只是意外。” 飞行员心酸地埋怨:“这种意外,希望不会再有第二次。” 说着,飞行员想要关上机舱门。 云驰拉开啤酒环,喝了口,漫不经心地问:“你把门关了,我坐哪儿看星星?” 飞行员狐疑地看着云驰。 云驰上前,半坐半靠在舱门:“放心,今晚我一定本分。” 飞行员不放心,但得离开,离开前仍象征性地锁了下驾驶舱的门。 云驰喝着啤酒,置若罔闻。 啤酒喝到第五罐时,云驰将手机往座位一扔,犹豫几秒,又拿过来打开。 手机里,跟姜北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几天前的晚安。 云驰再次扔掉手机,心烦意乱。 想起上次自己说李嫣然没嘴,现在看来,他好不到哪去。 “要是你会撒谎,该多好。” 云驰自嘲地笑了笑,放下啤酒,离开。 姜北和谢晓楠根据顾思源发来的地址赶到大厦时,被保安拦下。 两人解释说是来找同学,保安不信,驱赶道:“这里是公司,找同学去学校找去,或者让你们同学下来,你们不能上去。” 谢晓楠快将云驰电话打爆了,都没人接。 谢晓楠骂道:“他搞什么鬼,说好的今晚在这儿带你看星星呢。” 姜北安慰道:“没关系,我们再等一等,或许他等下就回过来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姜北心里也不禁有些急躁。 知道云驰特意给她准备了成人礼物后,她担心会让他的准备白费。 谢晓楠给顾思源打电话,给麦泽洋打电话……几乎平时交好的人,都打了个遍,没一个能联系上人。 顾思源给姜北发语音:“那大厦是他小叔叔的,我已经给他小叔叔打电话了,他说会派人去接你们。你别急,他肯定还在那儿。” 姜北坐在一旁的客椅上,问出想了一路的问题:“我成人礼没请他,他是不是生我气了?” 顾思源说:“小学霸,你这事做的有点不厚道。你不请我们也就算了,怎么连他都不请?这事搁谁,谁能不生气。” “我不请你们,是有原因的。”疑惑得到验证,姜北苦恼地说。 顾思源停顿下:“你也别太担心,他好哄得很,哄两句就没事了。” “那我要怎么哄他?”姜北虚心求教。 顾思源心里开玩笑。 你随便叫两声哥哥,搞不好他就消气了 嘴上却说:“这得你自己想,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 姜北喃喃:“你比我了解他。” 正说着,接他们的人就到了。 来人认识谢晓楠,又看眼盛装打扮的姜北:“跟我进来吧。” 姜北给顾思源发最后一条语音:“人来了,我先去找他,谢谢你。” 顾思源发来一个加油的表情。 那人带着两人,走向专用电梯,跟谢晓楠闲聊:“听说你打算考服装设计专业。” 谢晓楠说:“陈秘书,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陈秘书刷卡,按下楼顶层数:“旁边这位,就是姜北了吧?” 谢晓楠自豪地问:“怎么样,云驰是不是高攀了?” 姜北礼貌性地朝那位陈秘书笑了笑。 陈秘书表情到位:“很般配。” 被夸后,姜北脸色微红:“云驰,他还在吗?” 陈秘书微笑:“您自己去确认下吧。” 姜北点头,心里却担心。 云驰会不会因为生气,不想见到她? 电梯内,铃声响起。 陈秘书接起电话。 “已经接到人了,正带她上去。” “是,我会安排。” 挂完电话,谢晓楠问:“是云叔?” 陈秘书绅士地挡着电梯门:“到了,我还有事要忙,就不陪你们了。” 两人道谢,沿着指示线朝外走。 两人到直升机停留的地方时,只看到云驰扔在座椅上的手机,和舱门处五罐开掉的啤酒瓶。 姜北眼神落寞。 “他走了。” 云驰吐了一身,借云震的休息室洗澡,洗完澡出来,云驰不禁苦笑。 5瓶啤酒都能喝醉。 换回陈秘书托人拿来的衣服,云驰看眼墙上的摆钟,摸了下口袋。 这才想起,手机被自己扔在直升机里了。 云驰从房间,直通楼顶通道。 刚出通道口没多久,就见姜北坐在机舱门旁,强忍泪水,一副被人抛弃的可怜样儿。 谢晓楠在旁边,边安慰姜北,边给谁打电话,模样着急。 云驰靠近,声音微沉:“你怎么又在哭?” 姜北握着云驰的手机,侧过头,眸光骤亮:“我没哭。” 云驰放下刚换的衣袖:“是,你没哭,就是眼睛淋雨了。” “你没走。”姜北笑出声。 云驰心口一震,大致猜到她哭的原因,擦着她湿润的眼睛,没说话。 谢晓楠挂掉电话:“你怎么不带手机?” 云驰说:“忘带了。” 谢晓楠无语。 “你们怎么在这儿?”云驰问。 姜北想起自己是想让云驰见到自己好看的样子,连忙擦擦脸,看着云驰。 云驰放开姜北,取来一罐啤酒,拧开,喝了口,避开姜北的期待。 没得到回应,姜北希望落空,但想到云驰还没走,不由笑了笑。 谢晓楠见姜北笑了,对云驰说:“我走了。你可别再让她哭了。今天可是她生日,寿星最大,听到没?” 云驰勾起眉尾:“到底是谁让她哭了。” 谢晓楠冲云驰扮了个鬼脸,对姜北说:“别哭了哦。” 姜北羞愧地挥挥手。 谢晓楠走后,两人沉默半响。 姜北开口:“今天是我生日。” 云驰冷淡地“嗯”了声。 “你能原谅我吗?”姜北走到云驰前面,诚挚地看着他。 云驰低头:“你指哪件事?” 姜北不解地皱眉。 难道还有其他事吗? 她解释:“我没邀请你参加我成人礼的事。我不请你,是有原因的。” 云驰等着姜北说原因。 姜北却不说了。 两人对视着。 云驰叹了口气。 他不说,她估计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气什么。 云驰放下啤酒,环住姜北的腰,一把抱起,往直升机上带:“谢晓楠说的没错,今天寿星最大。走吧,带你去看星星。” 宽大的裙摆扫过啤酒罐。 云驰把啤酒罐拿掉,又帮姜北把裙子塞进机舱,探出手:“把手机还给我。” 姜北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抓着云驰的手机。 姜北交出手机。 云驰看着手机里的未接来电,嘴角无法控制地上扬。 云驰看姜北一眼。 姜北穿戴价值不菲的衣服首饰,活脱脱了个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 公主眼睛肿肿的,还湿漉漉的,可爱又可怜地盯着他,我见犹怜的模样,实在让人气不起来。 云驰给飞行员发了条信息后,翻身上机。 想跟我做成年人交往的事吗? 直升机低空平稳地飞行,头顶是宇宙苍穹,脚下是万家灯火。 云驰慵懒地坐在打开的舱门边,双手撑在身后,看向坐在机座上的姜北:“坐过来。” 姜北趴在窗户上往外瞧,听见云驰说话,回头,冲云驰摇摇头。 “胆小鬼。”云驰戏谑,却没强求。 姜北犹豫了下,解开安全带,提起裙摆,小心地朝门口走去,但不敢像云驰那样,两脚都伸在外面,只敢坐他身侧。 云驰扶着姜北,帮她坐好,将安全绳绑到她身上,问:“这样视野是不是更好?” 姜北点头,看着脚底鳞次栉比的高楼和高楼点亮的璀璨灯光,感叹:“这样看,燕京好美。” 云驰眼眸幽深地看着姜北。 姜北擦擦眼角,担心残留不干净的泪痕。 “衣服都没换就跑来见我?”云驰明知故问,带着赤裸的调戏。 姜北又朝门外坐了点,靠近云驰:“我化妆的时候,一直想,如果你能看到我今晚的样子就好了。小元问我,想不想来见你。我想,很想。刚才你不接电话,我以为是你生气,不想见我,心里很难过。” 云驰垂眸,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姜北看不懂云驰这笑代表的含义,只觉得这个笑有些嘲讽,又有些忧伤。 片刻后,云驰说:“你真的很难让人生气。” 姜北想起江丹青曾说的。 因为喜欢,所以对那个人格外包容;但也因为喜欢,所以对那个人格外计较。 姜北低头,握住云驰放在舱板上的手。 云驰看姜北一眼,没反应。 姜北小心翼翼地问:“你还生气吗?” 云驰矜持2秒,叹了口气,就着姜北以为的说:“如果你今天没来,或许还在生气,但你来了,我还有什么好气的。” 姜北快速靠近云驰,在他脸颊亲了口,笑容灿烂。 云驰侧过头,戏弄道:“亲错地方了。” 姜北偷瞄一眼驾驶座的飞行员,红着脸摇头。 当着别人面亲脸颊,她已经觉得很害羞了,如果不是情不自禁,这事她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云驰不以为意地笑,继续看向夜空。 两人并坐在舱门口,欣赏着夜景。 燕京雾霾重,其实看不到多少星星,但俯瞰城市,能感受到燕京商业发达的流光幻影与气息浓郁的人文浪漫。 抬头是远大理想,低头是人间烟火,身旁是心之所向。 时光温柔,夜风正好。 蓦地,姜北听见“咻”的一声,就见一束竖直升起的白光割裂夜色。 云驰扬了下下巴:“送你的星星。” 不远处的夜空,白光炸裂,瞬间,火树银花,漫天飞舞,犹如璀璨星辰,绽满整片夜空。 姜北满目所及,皆是烟花。 她又惊又喜,闪亮澄清的眸子里倒映烟火:“燕京不是不能放烟花吗?” 云驰点点脚下:“你看看我们在哪儿。” 脚下有座标志建筑,是燕京与邻市的分界线。 “那边不是燕京?!”姜北反应过来,看着整片相连的烟花,“可是怎么做到的?这么大的范围……” “你关心的点可真奇怪。”云驰想笑。 姜北满脸渴望地望着云驰。 云驰撇开头,线条锋利的侧脸被烟火照亮:“别这么看我。” 姜北握着云驰的手:“告诉我吧。” 听着姜北柔柔软软的撒娇,云驰喉结滚动。 他轻描淡写地说:“我跟烟花厂的人说,女朋友刚成年,想给她一个难忘的惊喜,恭喜她有好好长大。他们就找了几个当地人,帮我放这场烟花秀。” 姜北摸摸胸口,想要心脏跳慢一些,但……不管用。 云驰说的云淡风轻,但她知道肯定不止这样。 前面的夜色全被烟火占满,这么大的范围,需要在不同地点燃放,还需要选好地点,这中间的筹备,不会只是简单的帮忙。 感受到他的心意,姜北不敢想,如果今晚她没来,他的这些准备白费,他该多失望。 余光瞥见姜北一副快感动哭的模样,云驰转移话题,眼眸绚烂:“这场烟花秀,还满意么?” 姜北笑容灿若星河:“嗯,是我今天收到最美的礼物。” 云驰漫不经心地揉揉头发:“你这样说,我还怎么送第二件礼物。” 姜北疑惑。 云驰握紧她的手,十指紧扣,看着姜北:“姜北。” “嗯?” 云驰露出真心的笑,声音低沉温柔:“想跟我做成年人交往的事吗?” 姜北身体一斜,感觉整架直升机似乎都不明显地抖了下。 姜北看向飞行员。 云驰轻柔地捏住她的小肉脸,回正她的视线:“看着我回答。” 姜北确认云驰说的,和她认为的,是不是同件事:“成年人交往的事,是指什么?” 云驰嘴角上扬,神情在绚丽火光里妖艳,他蜻蜓点水地亲吻姜北的唇,声音低而哑:“懂了吗?不懂,我不介意更直接点。” 姜北慌忙点头:“懂了。” 云驰想当这个点头是同意,但还是问:“要做吗?” 姜北红着脸,再次点头:“如果是你,可以的。” 云驰想,自己一定是疯了,分明想好分手的。 他对着飞行员说:“回去吧。” 不小心听到桃色新闻的飞行员正色,对管制员说:“云鹰133D,请求返程。” 进酒店房间时,别说是姜北,就连订酒店的云驰都被眼前的场地震惊。 他是跟陈秘书说要浪漫点的房间,最好是粉色的,但这地方跟他想象的出入也太大了。 套房里,除了玄关,其他地方铺满粉色海洋球,足有成人膝盖高,唯一能落脚的地方估计只有房间那张床。 云驰眼皮跳动,怀疑陈秘书是在整他。 云驰头疼地按揉太阳穴,再看身旁的姜北,一副随时逃跑的样子,只能硬着头皮打开玄关的围栏,往里走。 他刚进去,海洋球就往外掉,滚到姜北脚边。 云驰一愣,又往回走,直接抱起姜北,往里间的床走去:“你把衣服脱了吧。” 姜北僵着身体:“现、现在吗?我、我能不能先去洗澡?” 云驰把她放到床上:“你穿着这件衣服怎么走路?还是你想我抱你进去洗?” 姜北尴尬。 她的裙摆太大,普通地面还好,在这个房间,简直寸步难行。 姜北坐在床上,解下钻石皇冠,但是皇冠是固定在头上的,姜北摸索半天,也没摸到固定的诀窍在哪儿。 云驰轻笑一声,动手帮她。 “好看是好看,就是脱起来太麻烦了。”云驰解下她的皇冠,放到一旁。 姜北被云驰的话逗得浑身羞红。 云驰又来解她的裙子,这次倒是比皇冠简单。 云驰轻车熟路,没一会儿,姜北就只剩一件乳贴和紫色蕾丝内裤。 盘发散落发丝,莹白的肌肤在暧昧的灯光里更加细腻柔软。 云驰眸色暗沉,喉咙不自觉滚动。 他撇开视线,哑声说:“去洗吧。” 姜北紧张得胃部抽筋,后背到脖颈都熟透了。 她抓来床上薄床单,胡乱裹了下,蹚着海洋球,往浴室走去。 洗完澡,姜北对着镜子偷偷打气:“姜北,大胆点,没事的,别紧张……” 在做了二十多分钟心理建设后,姜北打开门。 云驰靠着床头,玩着手机,见姜北终于肯出来,笑道:“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姜北捏紧身上的浴袍,朝床上走去:“我不是后悔。我、我紧张。我没做过,我有点怕……” 云驰表情变得讳莫如深,让人辨不出情绪,声音隐约有点愉悦:“第一次?” 姜北爬上床,坐在云驰腿旁,羞涩地点头:“嗯。” 他应该不是吧? 见云驰得心应手的模样,姜北产生一股醋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云驰放下手机,靠近姜北,眼底红痣潋滟:“正好,我也是第一次。做了后,你可要对我负责。以后这种事,只能找我。” 姜北瞳孔放大,眼底的高兴刚浮现,就被云驰封住了唇。 宝宝,你怎么连胎记都这么会长。 云驰的舌头塞满姜北的口腔,潮湿黏稠,每一次吮吸都色情得人浑身发热。 姜北被亲得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她想推开云驰喘口气,双手便被按在他滚烫坚实的胸口。 手心隔着他丝滑的绸缎衬衫,触碰到衬衫底下的肌肉,姜北想缩手,却被他抓住。 口腔里的舌头变得火辣,舔舐角角落落,酥麻麻的快感,让人脑袋眩晕。 姜北抵抗不了,逐渐沉沦,身上的浴袍被云驰扒下,露出莹白的玉脂。 云驰抓住她胸口的柔软肉团,包裹在手心轻轻揉捏。 雪白的软肉被捏出指痕,红色花蕊慢慢凸起,一粒、两粒,红嫩鲜艳。 拇指在两粒红点上快速挑逗,舒爽的快感从乳尖冒出。 “呃嗯……”姜北猫叫似的,发出一声嘤咛,声音甜美,让人想要更多。 云驰舌头缠住姜北的,双手在她软绵绵的奶团子上又揉又摸,一次比一次热情火热。 乳尖上的快感太过强烈,姜北受不住,推不开云驰,只好自己身体往后退。 云驰顺势,直接把姜北压倒在身下,跨坐在她身上。 姜北挡住云驰再度亲上来的吻:“云、云驰……” 云驰抓住姜北的手,伸出舌头,舔她的手心:“嗯?” “你能不能亲别的地方?我、我舌头麻了。” 姜北舌头是真麻了。 云驰又亲又吸,每次都太用力,她实在受不住了。 云驰亲吻姜北的手腕,低笑:“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 姜北点头。 只要不再亲舌头,哪里都好。 云驰把姜北双手扣在两边,转而攻击她的耳朵。 姜北身体一惊,还来不及阻止,就被云驰钻进耳朵的舌头麻得乱叫:“唔啊……” 云驰“吃”着姜北的耳朵,急促的呼吸弄湿她的耳廓。 姜北受不了,敏感的身体微微打颤,腰不自觉上拱,又落下:“这里,这里也……哈啊……不要。” 云驰将她双手抬高,合并在一块,抽出一只手,揉捏她的奶子,动情的脸上眉头微皱,喘息粗重:“那哪里可以?这里可以吗?” 姜北乳房被云驰抓在手里。 手心的热度包裹着她的身体,云驰指腹时不时拨弄挺立起来的奶头,舒服得姜北小穴流水。 姜北脑子迷糊,耳根痒麻,想不懂,为什么云驰今天比之前摸的还要色,明明抚摸的地方都是一样的。 压在身下的人像是发了高烧,身体烫的吓人,带着少女幽香的热气包围四周,云驰身体更加亢奋。 不等姜北回应,他的唇已经漫过她细长的脖颈,攻击她挺拔耸起的双峰。 云驰张嘴,含住她的软肉,包裹在湿热的口腔里,用舌头上下快速舔弄。 一边的奶头被云驰吸住,啧啧吮吸,另一边,云驰曲起的食指不停拨弄挑逗。 姜北双眼迷离,泛起湿润的水光,胸部不自觉起伏,又无力地落下。 她摇晃脑袋,受不住地吟叫。 太快的吮吸和拨弄速度,奶头上的快感强烈不已,急速向四肢扩散。 姜北四肢发麻,电流般的快感在甬道里生出,一阵阵酸麻。 藏在浴袍底下,仅着紫色蕾丝内裤的小穴明显感觉有水流出,打湿她轻薄的内裤,留向她的股沟。 姜北忍不住染上哭腔:“云驰……慢一点……我……我……” 云驰不仅没慢下来,反而探进她松松垮垮的浴袍。 略微粗粝的手掌抚摸她的大腿内侧,沿着软软的腿根探向她穴缝。 手指往那个穴口按压,潮湿的蕾丝内裤陷进两片丰厚的唇瓣。 “嗯唔……”姜北紧张地夹腿,又被云驰的手强势地分开。 云驰再次抚摸上她张开的穴缝,沿着湿热的穴口上下抚摸,手上沾染上粘稠的液体,又湿又滑,就像藏在这件内裤下的小穴。 云驰松开咬着的奶头,隔着内裤滑弄姜北的小穴,抬头欣赏姜北春情迷离的脸,沙哑地问:“被我摸这里,舒服吗?” 姜北双眼泛着潮湿的水光,面色坨红,诚实地点头。 “宝宝,说出来。” 云驰逗弄着她红嫩的小点,双指沿着她的叁角区上滑,收紧内裤两侧。 姜北感到私处一阵清凉,知道是云驰挑开了她的内裤。 湿滑的甬道触碰到云驰的手指,姜北嘤咛出声,忙用手背挡住嘴巴,不敢叫太大声。 云驰眸光邪性,似故意的,松开内裤,拍在她的水流不止的花穴,又勾住内裤两边,拧成细绳轻扯,用布料摩擦她的穴口。 “舒服吗?”云驰缓慢地摩擦她的穴缝,忽然快速扯了下她的内裤,再问一遍。 穴口被粗粝地摩擦,姜北小腹收缩,甬道深处似乎有什么在细细啃食,又痒又酸。 这么强烈的感觉,之前从没有过。 姜北挡不住这种磨人的感觉,嗫嚅,声音极小:“舒服。” 云驰低头,继续亲吻姜北的胸脯,在饱满的乳肉上亲吻一圈,留下深色印记后,转而轻咬住奶头,边舔边往外扯。 姜北嗯嗯地叫,像是有些疼又像是舒服极了,张开的腿心,云驰的手指在内裤外又插又揉,浅浅的,硬硬的,时慢时快…… 姜北两眼一花,脑子一道白光闪过,身体变得轻飘飘的。 云驰感受到陷入穴口浅处,指尖的啃咬,低沉的笑声从姜北的胸口逸出。 云驰手指仍缓慢地抚摸着,服务着痉挛的花穴,头从被他吻的发红的胸部抬起,看着半阖着眼,昏昏胀胀的姜北,戏谑道:“宝贝儿,你也太不禁逗了。” 姜北缓了会儿神,露出怀疑的目光。 云驰一眼看穿姜北心里的想法,停下手上的动作,脱掉身上的黑色衬衫,露出健硕、一看就很行的身体:“第一次,没骗你。” 姜北下意识闭眼,又睁开,偷瞄一眼刚才手心里的胸肌。 云驰好笑,伸手去解她腰间有跟没有差不多的浴袍。 浴袍解开。 娇小又丰盈的身体雪白莹润,仅着一件湿得发深的紫色内裤。 云驰喉咙干涩发紧,他抬起姜北的臀部,温柔地褪下她最后一缕屏障。 湿露露的粉嫩穴口暴露在深色眸色下,还有几根黑色绒毛,像她那头蜷曲的毛发,盘在她的小豆子上。 云驰抬高她的臀部。 姜北臀部玄在半空,右臀可见一小块红色胎记。 云驰眸色加深,手指在那块红色印记上抚摸:“这里是胎记?” 被云驰这样赤裸裸地看着,姜北产生退怯,她夹紧双腿,想放下臀部,却被云驰拦着。 “宝宝,把腿分开。”云驰摩挲那块胎记,似要记住胎记的形状。 有点像肉球的爪印,又有些像倒过来的爱心。 云驰看着面色潮红、眼睛惊慌又羞涩的姜北,缓缓撑开她的双腿:“宝宝,你怎么连胎记都这么会长。” 小穴整个敞开在云驰眼前。 姜北用手挡住自己都没看过的地方,声音听起来像要哭了:“别看。” “多看几次,下次就不会害羞了。”云驰托着姜北有胎记的屁股蛋,笑着拿开姜北的手。 姜北强忍下心里的羞怯,双手改捂住自己双眼,有种掩耳盗铃的滑稽感。 云驰任由她遮挡视线,自己却舍不得离开她的小穴。 他伸出手指,在她滑嫩粉红的湿穴轻轻摸过。 姜北屁股弹了下,全身紧张得不行,嗯哼的声音从指缝流出。 云驰放下姜北的臀,曲起她的双腿,手指抚摸她的大腿内侧,安抚道:“没事的,我会慢慢来,等你接受了,我再进去。” 姜北点头,不敢看云驰碰自己那里的模样。 手指在大腿轻轻刮滑,酥麻麻的,在耐心抚弄一阵后,才探向一抖一抖的水穴。 我在帮你口。 云驰先是在穴口温柔地抚弄,轻轻按压两旁的丰满,又探向藏在两片唇瓣间的娇嫩阴蒂,两指夹住,缓缓捏揉。 姜北舒服得叫出声,耳根红透。 在甬道流出越来越多的水后,云驰手指被浸湿,粘稠的春水顺着指尖滑向他的手腕,淌过他燥热的胸口。 云驰肉棒硬得快要爆炸,被紧紧禁锢在内裤之下。 云驰开口,声音哑而色情:“宝宝,我们试试好不好?” 手指正在挤开穴口的褶皱,一点点往她的身体刺入。 姜北撇过脑袋,不敢看云驰,点点头。 看着泛红的身体,云驰身体躁动起来,手指被吞进一小节,云驰问:“疼吗?” 姜北摇头。 云驰轻笑:“这个时候,怎么变哑巴了。” 说着,手指更加放肆地往里插。 姜北只觉身体有什么硬硬的异物进入,但不疼,只是有点酸酸的。 见姜北不排斥,云驰将插进甬道的半截手指缓慢推动。 手指刚动,姜北就嗯了一声,肌肉夹紧小穴里的手指:“嗯唔……不要动。” 云驰皱眉:“疼?” 姜北说不出那种感觉。 有点刺痛,但酸麻居多,只要一动。两边的壁肉就紧紧收缩,想要咬住手指。 云驰引导着:“宝宝,你要说出来,我才能让你舒服。是不是弄疼你了?” 姜北甬道不受控制地咬住插进的那根手指,像是想把手指吸进来,又像是想要把手指推出去。 姜北也迷糊了,她摇头:“我不知道,好奇怪……” 云驰感受到肉壁的咬吸,拿开姜北挡住脸的双手。 姜北脸上布着迷离的满足和羞涩。 云驰嘴角微勾,将手指又插进一些,再缓缓抽出。 当他把手指抽出时,小穴整个咬紧,强大的吸力牢牢吸住手指。 云驰又将手指推进去,直到指根。 “啊……”姜北拱腰,细声尖叫。 “宝宝,疼吗?”云驰来回抽动小穴里的手指。 姜北没看到云驰脸上早就知道答案的坏笑,还认真地感受私处的酸麻和无法言说的痒感。 腰情不自禁地跟着小穴里的手指扭动:“不疼,酥酥的,麻麻的,还有点痒……我不知道……” 云驰手指一滞,倏地在她小穴里快速抽插。 姜北失声吟哦,被小腹过快的动作搅得凌乱! 小腹酸麻的快感像水似的涨满小穴,耳边全是手指插弄的淫靡水声。 姜北去握云驰的手,想他慢点却不想他停下:“慢……慢点……” 云驰低沉的声音传来:“都怪你说些奇怪的话煽动我,明明我已经忍得这么辛苦了。” 姜北还想回忆自己说了什么,但小穴里的手指根本不给她时间思考。 时快时慢,时重时轻的抽插让她没办法再思考。 云驰探出另一只手,大拇指按住充血的阴蒂,快速震动。 被插小穴,又被揉阴蒂,双重的刺激,姜北根本承受不住。 她浑身热得出汗,脖子后仰,脖子上汗珠渗出,在一阵阵强烈的刺激下,腰臀颤动上拱。 突然,云驰抖动阴蒂的手旋转方向,四指按压,将她上拱的腹部摁下:“宝宝,又要高潮了吗?说出来。说出来,我就让你去,快点。” 身体剧烈的快感填满全身,姜北脑子花白,身体却被压制在云驰健壮的臂腕下,姜北流出生理快感的泪水,哭泣地嘤咛:“要高潮了……我要去……云驰……云驰……” 听见姜北诚实的身体反应,云驰这才松开对她的钳制,快速挑爆她身体的快感。 在手指剧烈的抽动下,姜北再也忍不住,尖叫出声,哭着冲向高潮。 云驰看着流出指缝的汹涌潮水,将手指抽出。 失去堵塞的穴口流出一股股夹杂白色泡沫的透明液体。 云驰嘴巴发干。 他往后退,抬高姜北的臀,将她的脚架在肩上,伸出舌头,将那不停流出的透明液体卷入口中。 姜北还在昏昏沉沉中,忽然感觉私处有条热热软软的东西,她低头朝腿间看去,就见云驰趴在她腿间。 姜北脑子一片空白,忙伸手去推云驰的头:“云、云驰……你、你在……在干什么?” 云驰眼眸向上,幽深得可怕,他伸出舌头,舔着姜北流水的小穴:“看不出来么?我在帮你口。” 口、口?口! 姜北脑子的弦猛地断裂,她揪住云驰的头发,往上拉:“不要……那里……很脏的……” 云驰皱眉,头皮发疼,舌头动得更快。 姜北浑身发软,脑子被舔得晕乎乎,像是停滞般,逐渐转不动。 穴口被柔软粗粝的舌头钻入,甚至还在甬道里旋转。 姜北舒服地揪紧云驰的头发,然后手蓦然被人握住,拿开,禁锢在身体两边。 失去双手助力的姜北,双腿夹紧腿间的脑袋,身体无助地扭动:“哈啊……呃嗯……” 云驰一会儿用舌头抽刺姜北的小穴,一会儿在小穴绕动,一会儿又快速舔弄她的阴蒂和穴缝。 姜北双脚夹得越紧,他舌头动得越凶猛。 姜北抓紧床上的被单,双腿用力夹紧,脚趾头激动地蜷缩回勾,在不知道云驰舔了多久后,本就痉挛的甬道再次冲向顶峰,爽得浑身打颤。 云驰放开姜北的双手,分开她的双腿,从她腿间坐起,跪坐在她小穴前面,解开米色休闲裤拉链。 结实强健的腹部青筋小蛇般盘虬,古铜肤色的健壮手臂拉下内裤,硬得充血的肉棒弹出,肉棒前端弯曲出一道浅浅的弧形。 云驰戏笑道:“宝宝,我的技术没那么差吧?” 姜北脑子嗡嗡直响,眯着眼,高潮后的身体,舒服得昏昏欲睡,即使听到皮带解开和撕塑料袋的声音,也倦得睁不开眼。 云驰看着姜北嘴角流出的口水,抹掉自己嘴角好不到哪去的湿水,给“野兽”戴上防护套,压上姜北,亲吻她嘴角的湿液:“不准睡,我还没做呢。” 姜北懒洋洋地“嗯”了声。 云驰用力捏了捏姜北的面颊:“敢睡,我就迷奸你。” 姜北脸上吃痛,又被云驰一吓,醒了大半。 云驰分开姜北的双腿,摸索到那道湿的一塌糊涂的穴口,分开洞口,将龟头对准那道温热的销魂窟:“宝宝,我进去了。” 云驰吻住姜北的唇,缓缓将肉棒往紧窄的小穴推进。 姜北嘴里尝到一股浅淡的腥味,脑子反应过来。 这是她的…… “唔嗯……”姜北瞳孔放大,肌肉不自觉僵硬,穴口也跟着缩紧。 云驰龟头刚挤开两片唇瓣,就被穴口拒之门外,他眉头微皱。 太过湿滑的穴口,似乎还是太小,完全不给他进入的机会。 云驰两指往里摸,将那紧致的穴口再度分开,扶着肉棒想要进入。 “啊~”姜北痛呼一声。 云驰停下动作。 就在此时,敲门声响起,在传来江如珩的声音后,响起一阵更加尴尬的声音。 “云驰!” 砰—— 一记重拳落在可怜的门上,姜北吓得身体一抖。 “开门!你给我开门,听见没有?” 江如珩在门外大喊。 姜北捂脸,身体抖得如秋风扫落叶。 太丢脸了! 姜北,我们完了。 云驰起身,跪在姜北腿间,龟头前端昂扬着,插在咬紧的阴唇中间。 他漆黑的眸色转向门外,满脸阴鸷。 砰、砰、砰—— 门外的人仍在继续,变得更加粗暴。 “你那条短信什么意思?跟你在里面的人是不是姜北?你他妈开门!” 姜北从未听过江如珩如此愤怒,身体不禁随着沉重的敲门声抖动。 她还来不及细想江如珩话里的意思,就听云驰冰冷的声音降下来。 “我都没进去,你抖得跟个筛子似的,干嘛呢你!” 太好了,没进去。 嗯?没、没进去? 姜北长舒一口气,然后做出一个错误的决定。 姜北扬起头,看向让她感到疼痛的地方。 巨大的“凶器”夹在她的腿间,在她恢复理智前,身体已经踹向云驰发达的胸肌。 云驰不备,整个人往后倒,掉进床尾的海洋球中。 姜北恢复神智,但为时已晚。 被甩的念头一闪而过,在看到云驰阴沉着脸,从海洋球跳起时,更加确定。 云驰推倒姜北,压在身下,眼神凶狠。 姜北想要道歉,但云驰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云驰单手撸动肉棒,强烈的怒意,让腿间的肉棒快速胀大,变得更加凶悍吓人。 云驰蛮横又强势地握住她的脚腕,分开她的双腿压在腹部,野蛮地将那根粗壮的肉棒往她的小穴里推送。 紧小的穴口完全承受不住云驰粗暴的进入,身体本能地抗拒着:“我怕……云驰……不要……” 云驰抓着姜北乱动的脚踝,不管不顾,非要插进去,却屡屡被小穴滑开。 云驰恼火道:“跟我来这儿,不知道会被我做这种事吗?怎么?他一出现就不让了,是吗?” “不是的。”姜北双腿挣扎,却撼动不了云驰半分。 云驰在尝试进入几次后,都不能成功,直接将姜北翻了个身,背朝向他。 姜北感到身上的重量压着自己,害怕地喊云驰的名字:“云驰……云驰……我怕……” 门外,江如珩的声音传来,云驰理智被妒火吞没。 他拍了下姜北的胎记,手探进姜北腿间,沉声道:“别乱动。” 手指插进姜北紧张的小穴,姜北臀部拱起扭动,想要云驰停下:“不要……双双……在外面……” 云驰听出姜北口中的双双是谁,理智被焚烧殆尽,他气笑,手指快速揉弄姜北紧小收缩的壁肉,声音冰冷:“双双?你的双双插过你这儿吗?” 敏感的小穴被云驰揉着,快感闪电般从痉挛的甬道里升起,姜北四肢上仰,舒服得浑身颤抖,两眼翻白。 云驰旋转手指,快速抽插,模拟着性交的动作,命令道:“宝贝儿,叫出来,叫大声点。声音让外面的人听见,我今天就不插进去。” 明明刚才还觉得疼痛的小穴,现在却被云驰的手指搅得快感连连。 一想到可能会被门外的江如珩听见,姜北咬紧湿润的嘴唇,既羞又怕,只能抓住云驰拦在胸口的手臂,摇着头恳求云驰停手。 听着姜北强忍的呻吟,云驰手指动得更加邪恶,旋转抽动,揉弄阴蒂…… 身体里的快感一阵强过一阵,姜北再也忍不住,尖叫一声,又立马咬住云驰的手臂,抑制身体的快感。 手臂留下牙印,口水流向青筋暴起的手臂,湿哒黏热。 滑嫩的褶皱紧紧绞咬手指,强大的吸力吸得手指无法抽出。 察觉到姜北的高潮,云驰停下手上的动作,声音苦涩:“姜北,告诉我,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只要你说,无论多荒唐,我都信你。” 姜北惊慌过度,过于强烈的高潮根本来不及细想其他,只希望云驰能冷静下来,她气息断续地恳求道:“云驰……哈……求求你……不要这样……你先把手……拿出去好不好?” 姜北的话被云驰误认为是她习惯性的行为。每次她不擅长撒谎时,总是喜欢转移话题。 云驰无奈又讥讽地苦笑,猛地往花穴插进手指:“我没让你爽吗?还是外面那个更好,嗯?” 姜北痉挛的甬道猛地咬紧,又酸又麻的快感刺激头脑,激烈得姜北说不出话。 姜北无助摇头,分不清流出的是生理泪水还是难过的泪水:“不是的。” 云驰听见姜北抽噎的哭泣声,心里酸楚,他停下手上的动作。 僵持几秒后,云驰妥协,缓慢地俯身,环紧姜北。 姜北被身后的悲伤短暂拥抱。 随后,体内的手指缓缓抽出,身上的重量随即消失。 云驰从姜北身上起来,看着姜北裸露的脊背,满眼悲凉:“姜北,我们完了。” 听见云驰哀伤的声音,姜北起身,拉过浴袍遮挡胸口。 预料之内的事,可说分手的是他,为什么他看起来比她还难过。 姜北心里揪疼。 她强忍哭意,脸上的表情跟哭相差不大。 云驰拿掉避孕套,取来裤子,将耸起的硬棒塞进裤子,拉起床单盖在姜北头上:“不想他看到你这样就躲起来。” 姜北想起还在外面的江如珩。 应该是酒店的安保人员来了,正在阻止江如珩的行为。 姜北穿上浴袍,眼底泛起薄薄一层泪花。 她跑进浴室,一进浴室,眼泪就不争气滴下。 姜北连忙擦干,安慰自己:“没关系的……” 云驰看眼浴室,推上房间的门,朝外走去。 门外,叁名保安正在制止江如珩的行为。 一名保安阻挡在门前:“先生,请您离开。“ 江如珩看着酒店房间,眼神焦急:“我只是来确保我的家人不会受到伤害,只要她没事,我马上就走。” “您的行为已经打扰到我们的客户,如果您不离开,我们只好请您离开了。”为首的保安朝另外两人使了个眼色 另外两名保安抓住江如珩。 江如珩担心房间里的姜北,动手反抗。 见江如珩动粗,保安也不再客气,上前制住江如珩。 江如珩虽然经常晨跑,但双拳难敌四手,没两下,就被保安左右钳住。 保安拖着江如珩往电梯走去。 江如珩抵抗不过,束手无策之下,情急大喊:“云驰,你出来!” 见江如珩吵嚷,保安更加强硬地拖走江如珩。 江如珩想起那条短信,奋力挣扎。 眼见要被带离,江如珩突然看见房门打开。 门口滚出一颗粉色海洋球。 江如珩挣脱保安,冲向门口,又再次被保安制服。 “云驰,你对她做了什么?”江如珩质问。 云驰仅着一条米色休闲裤,环胸倚靠在门口,没有理睬江如珩,而是看着为首的保安。 保安对云驰致歉:“对不起。发生这种事是我们的疏忽,稍后我们经理会亲自过来向您道歉。” 云驰神色淡若,下巴点点江如珩:“道歉就不用了,让我单独跟他说几句。” “可是……”保安担心江如珩再闹,影响其他客人。 云驰看向江如珩,眼神像在看垃圾:“江如珩,你脑子还在吧?在这里闹什么。” 江如珩看着云驰身后半掩的房门,房间里的装饰和照片上的不一样。 江如珩稍微冷静下来:“你没对她怎么样?” 听见江如珩对姜北的关心,云驰不悦地皱眉,他看向保安:“放开他吧。” 保安看眼江如珩身上的行头,也不像普通人,于是示意放人。 保安一松手,江如珩便想往房里闯,却被云驰单臂拦住:“你想干什么?” 保安想上去阻止江如珩,被云驰打发离开。 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能再麻烦你了。 江如珩站在云驰面前,咬紧牙关:“姜北是不是在里面?” 云驰讥笑:“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江如珩对峙云驰:“让我进去。” 云驰眼神转冷:“你说进去就进去?我们俩关系没到能参观对方房间的地步吧?” 江如珩不想跟云驰扯皮,只想知道姜北会不会受伤,他企图推开云驰。 云驰一把揪住江如珩的衬衫衣领,压在墙上,眼底露出戾气:“江如珩,别逼我揍你。” 江如珩握住云驰手腕,用蛮力往外扯:“她不是你的玩物,你不能那样对她。” 云驰皱眉,从刚才到现在,他都不懂江如珩在说些什么。 云驰松开江如珩:“是她又怎样?” 江如珩想起短信里疑似姜北遭到性虐待的照片,气愤捏紧拳头,但房间露出的装修,又跟照片里的不一样。 关心则乱的头脑恢复一丝清明,江如珩问:“你有没有对她……” 江如珩讲不出口。 云驰怒意燃烧。 只要一想到姜北会跟江如珩做爱,云驰胸口堵得厉害,变得越来越难以忍受。 他信姜北说的,他们之前没做过,但不代表以后不会做。 云驰想要放弃的念头,被强烈的占有欲占据上风。 云驰宣示主权道:“你算什么东西?我跟她的事轮得到你管?我才是她正牌男友。” 江如珩愣神,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但他没空想这些,只想确保姜北没受到什么奇怪的对待,他推开云驰:“你让我见她。” 云驰自然不肯,刚好心里火大,被江如珩一推,顺势一拳打向江如珩。 江如珩嘴角开裂,流出血。 云驰揪住江如珩:“还不明白吗?她跟我来酒店还能做什么?她已经是我的人了,你以后给我离她远点。” 江如珩读懂话里的意思,心里也来了气。 他挥拳回击,冷声:“离她远点的人是你才对。” 江如珩没学过武,但力气大,云驰没防备挨了一拳,脸上也挂了彩。 云驰挡住江如珩的第二拳,击打他的腹部:“找死。” 江如珩腹部绞缩,弯下腰,但又不肯罢休,索性抱住云驰腰部往门里撞。 云驰被抱住,没想着挣开,反而一个肘击,敲向江如珩的背部。 江如珩疼痛不已,额头流出冷汗,更加使劲推撞云驰。 云驰被推得踉跄,退向房内,在即将摔倒前,一个借力旋转,将江如珩翻落在地。 江如珩跌倒在海洋球里。 云驰出手,一拳落向江如珩。 眼见拳头要落下,江如珩随手抓来数个海洋球,砸向云驰。 云驰躲开球。 江如珩趁机一跃而起,接连挥拳攻击云驰。 云驰抬臂格挡,面对江如珩破绽百出的拳脚,又一记拳攻击江如珩。 江如珩脸颊被打,愤怒地挥拳攻击云驰。 云驰本来可以躲开,却硬生生接下这拳,只为更用力击打江如珩腹部。 江如珩挨了一拳,愤怒地抱住云驰,撞向门。 云驰为了避免撞门,身体转了半圈,不慎踩到一颗滚在地上的海洋球,重心失衡,倒进海洋球。 江如珩一个扑进,全身压在云驰身上,胡乱挥拳。 云驰身材高大,倒进海洋球,就像落进软绵绵的棉花,一时找不到支撑点,只能先抬臂防卫。 江如珩果断脱掉束手束脚的西装,再次攻击:“你凭什么拥有她?你有哪一点配得上她?不过是仗着她喜欢你!” 一句一拳,拳头随着不满越来越重。 云驰护住脑袋,暗咒一句,双手夹制江如珩双手,弯曲膝盖猛攻江如珩腰部。 江如珩被连踢数下,疼得弓身。 云驰趁机反制发疯的江如珩,扭转他肘部,推向一侧。 江如珩侧翻,倒进海洋球。 云驰一个跃身,占据上风。 海洋球在打斗中不停滚出围栏。 两个大男人在海洋球上拳打脚踢,往死里殴打对方。 就在两人发了狠要打死对方时,突然听见姜北的声音:“你们……” 两人同时看向房间。 姜北出现在门口,忧心忡忡、神色紧张地看着两人。 她仅着一件浴袍,浴袍上下两处开口在走动中松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姜北看到两人脸上的伤,被甩的难过和担心心疼一起涌上心头。 姜北眼泪泛起:“你们在干什么?” “操!”云驰率先起身,跑向姜北。 江如珩翻身爬起,紧张地问:“小北,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云驰直接拦腰扛起姜北,推上房门,冲江如珩嚷道:“给我滚出去。” 江如珩哪里肯,也跟进房里。 他刚进房,就见姜北的衣服落在一边,两人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江如珩苍白的脸色出现一抹淡红,再看床上的姜北,正被云驰拉紧浴袍,用床单盖住大腿。 见江如珩进来,云驰眼神阴鸷:“我再说一遍,给我滚出去。” 江如珩撞见自己姐姐的情事,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在他心里,姜北远比实际年龄要小很多。 江如珩呆愣原地,喊:“小北。” 听见江如珩亲昵地喊姜北,云驰醋意横生。 他起身,显然是想暴力赶人。 姜北抓住云驰手腕:“不要打他。” 云驰怒气郁结,眼神幽沉地看向姜北:“你心疼他?” 反正已经分手,也没关系了。 姜北伤心地说:“他是我弟弟,你别打他。” 空气凝滞。 整个房间,没一个人说话。 云驰看向江如珩。 在江如珩身上,找不到一丝与姜北相同之处,但一切,又全都说通了。 “表弟?”云驰的狠劲丝毫没收敛,反而愈加不爽。 姜北喃喃:“亲弟弟。你别伤害他。” 云驰瞳孔轻颤,仅一秒,气质大变。 原先的凶狠消失不见,云驰“嘶”了声,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挨打的只有他吗?我也受伤了。这里好疼,他力气也忒大了。” 他们有血缘关系,还是亲的。 云驰不至于搞不清状况,非要在这种情况下争个胜负。 姜北泪痕未干,贴近云驰检查伤口:“你要不要紧?” 相比皮肤白皙的江如珩,皮肤略黑的云驰伤口看起来好很多,加上姜北看到的画面,是云驰压着江如珩打,自然认为江如珩是弱势的一方,不自觉便偏帮江如珩。现在听云驰这么说,姜北发觉云驰也受了伤。 “疼,他下手太狠了。”云驰告状。 姜北看向江如珩,他伤得也不轻。 姜北不忍心责备,担心地问:“你还好吗?” 江如珩摇摇头:“我没事。” 云驰回头,瞪向江如珩:“你看够没?” “我……”江如珩看着两人亲昵的举动,耳根漫上红。 姜北担心两人再打起来,说:“双双,你先出去。” 江如珩看向姜北:“我去外面等你,我们一起回家。” “我会送她回去。”云驰不爽。 姜北对江如珩说:“我马上出来。” 江如珩关上门离开。 云驰吃瘪。 姜北咬唇,缓缓开口:“我替他向你道歉,你别怪他。” “你要跟他回去?”云驰冷下眸,不悦地问。 姜北点点头:“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能再麻烦你了。” 云驰胸口发堵。 刚才说过的话变成子弹正中心脏。 云驰烦躁地揉弄头发,随后耐下性子说:“姜北,我问你。当初我们是不是要两个人都同意才在一起?” 姜北抬眸,带着哭腔:“嗯。” 云驰又说:“那分手是不是也要两人都同意才能分开?” 姜北迷茫,拿不定主意。 云驰紧张地吞了口口水:“所以,你想分手吗?” 还不等姜北开口,云驰接道:“你要是不想,我们就不分。” 姜北眼眶泛红,抿紧嘴唇不说话。 她不想分,但是她不想让云驰为难,而且刚刚太丢脸了,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云驰。 云驰不敢大口呼吸,静静等着。 良久,云驰放柔声音,一向桀骜不驯的人罕见的卑微:“宝贝儿,我们不分手了,行不行?” 姜北眼泪断线,连连点头。 云驰胸口石头落地,绷紧的身体不受控地轻颤,他深吸一口气,紧紧抱住姜北。 姜北头埋进云驰胸口。 云驰抬起微抖的手,在姜北脑后停滞了下,才抚摸着她的头,轻哄:“好了,别哭了。这次是我没做好。我随你处置,好不好?” 说着,云驰抬起姜北的手,在自己胸口狠狠敲了两下。 姜北额头抵着云驰的胸,摇摇头,又心疼地摸摸他说受伤的胸口。 小小软软的手在胸上抚摸,明知姜北没那个意思,云驰裤子还是凸起帐篷,胸肌激动地抖了下。 云驰后仰,喉结明显滚动,即使知道答案,仍问道:“宝宝,我们能不能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 姜北又哭又笑:“双双在外面等我。” 云驰认命:“得,我自作自受。” 要承认自己吃醋了,果然很难 川流马路,一辆奔驰大G在红绿灯停下。 车内坐着叁人,气氛沉闷。 云驰透过后视镜,蔑视江如珩:“你不能自己打车回去?” 江如珩冷然:“可以。你停车,我带小北回去。” 绿灯亮起,云驰踩下油门:“前面路口,我放你下去。你自己走,她跟我回去。” 江如珩冷着脸,不讲话,一副没商量的模样。 姜北扎着个低马尾,穿着云驰在酒店楼下超市买的T恤套装,看向剑拔弩张的两人,不禁叹气。 从酒店出来,类似的争吵已经上演数遍。 姜北对云驰说:“要不你前面停车,我跟双双打车回去吧?你也受伤了,早点回去休息。” 现在看来,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云驰看向姜北,转眼柔情:“听歌吗?” 姜北愣怔于云驰变脸之快,应:“你自己唱吗?” 云驰轻蔑地睇眼后座的江如珩,打开音乐,笑道:“想什么呢。” 姜北尴尬,竟以为云驰又要唱歌,心里耿耿于怀的囧事挥之不去,脑子都不清醒了。 音乐响起,车里紧张的气氛稍微好转。 但随着歌词越来越露骨,后座的江如珩脸色越来越难看。 “Yougotmesocaughtup, 你如此的令我着迷, I'msocaughtup, 我也同样情迷于你, Yougotmymindsowedup, 你成功的撩起了我的情欲, Mymindsowedup, 我也同样春心荡漾, Iwannarockyou,Iwannarockyou…… 我是多么地想让你沦陷在我的怀抱里……” 云驰随手点的一首J.Burney的《RockYou》,是顾思源的翻唱。 “庸俗。”江如珩冷淡地说。 云驰“啧”了声,刚想损江如珩一句,就见姜北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期盼着他别跟江如珩争吵。 云驰强忍下心里的话,点了个单曲循环,专心开车。 私人山庄酒店地面停车场,云驰停下车。 江如珩一秒都不想多呆,急不可待地推开车门,取过姜北换下的首饰和礼服,去帮姜北开门:“我们回去。” 姜北解着安全带,看向云驰:“那我先回去了。” 云驰听了一路顾思源的歌,脑子嗡嗡响,他按压太阳穴:“我送你进去?” 姜北担心两人再吵起来,摇摇头,殷殷叮咛:“你慢慢开,到家了跟我说下。回去伤口记得擦药。” 云驰不以为意地摸了下脸上的伤,退而求其次:“晚点我给你打电话。” 姜北看眼江如珩。 江如珩已经背过身,不想看两人腻歪的样子。 姜北说:“今天太晚了,明天可以吗?” 云驰皱眉。 从上车他就感觉姜北没什么精神,原先以为她是因自己跟江如珩僵硬的关系烦心,但现在看来,还不止这点。 云驰轻捏姜北的脸颊:“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别想太多。明天有空给我电话,嗯?” 江如珩转过头,喊:“小北。” 姜北情绪不高地下车。 两人进酒店。 门口迎送客人的江丹青见到两人,吃了一惊。 江如珩西装褶皱,脸部受伤,姜北倒是没看出哪里受伤,只是无缘无故换了一身衣服,表情蔫蔫的。 江丹青闪过不好的念头,她慌忙上前,心疼地问:“这是怎么了?怎么说去找小北,自己还受伤了?小北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江如珩显得很平静:“没事。去找小北的时候,遇到一个蛮不讲理的人,跟他打了一架。不要紧。” “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报警没?”江丹青看向姜北,眼神坚毅,“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了?你们可别瞒着我们,不管发生什么,爸爸妈妈永远是你们坚强的后盾。” 姜北知道江丹青剧本看多,误会了什么,她怕自己撒谎露馅,看向江如珩,要他解释。 江如珩心领神会,默契地说:“您别自己吓自己,我们没事。小北跟同学出去玩,穿这身不方便,就换了身衣服。” 江丹青问姜北:“是这样吗?” 姜北点点头。 江丹青拍拍胸口,松口气,摸着江如珩的脸:“那打你的人呢?你怎么没报警?这出手也太重了。” 江如珩撒谎的水平也就略高姜北,面对江丹青的紧张和关心,也渐渐应付不来。 姜北见状,转移注意力道:“妈妈,我们先帮双双抹点药吧。” “可是……”江丹青看出两人的掩瞒心里焦急。 送走客人的辛康盛上前,拍拍江丹青肩膀宽慰:“你先带双双去擦药,这里有我。” 见两个孩子不想提,即使心里焦急,江丹青也只能无奈点头。 江丹青去酒店服务台买了药膏,领两人回房。 酒店豪华间内,姜北坐在山景房的沙发上,看着江丹青帮江如珩抹药,聪明地保持沉默。 江丹青抹着药,见姜北郁郁寡欢,也猜到他们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但无论她怎么旁敲侧击,两人都不肯说实话。 之前姜北中途说要离开,江丹青只当是她不喜排场应酬,也没多想,后来江如珩说要去找姜北,她就有预感今晚有事发生。 现在见两人的模样。 一个失魂落魄,一个伤痕累累。 江丹青心里担忧,又不能显露太过,让两个孩子反过来替她担心。 江丹青放下药膏:“还有没有其他受伤的地方?” 江如珩穿上衬衫,挡住腹背上的淤青,拿起放置一旁的西装,搭在手上:“没了。” 江丹青收拾药箱:“明天我让医生来一趟,好好检查一下。还有这脸,也要问问化妆师,有没有办法遮掩。” 江如珩应了声,起身:“时间差不多,我先去睡了。” 江丹青点头:“早点睡。” 姜北怕自己一个人应付不来江丹青的询问,也慌忙站起:“我也去睡了。” 江丹青没挽留,目光忧心地看着两人离开。 姜北和江如珩穿过走廊。 江如珩犹豫一路,终于忍不住问:“他,有没有欺负你?” 姜北想起酒店发生的事,耳根染红:“没有。” “你们……”江如珩吞吐道。 “双双,我到了,你早点睡,晚安。” 姜北庆幸自己房间离得不远,她输入密码,避开话题。 江如珩不再追问:“晚安。” 姜北关上门。 今天事情太多,姜北身心疲乏。 她走到床边,垂直扑倒在床,俯趴在枕头,心里记挂着一件事:“怎么偏偏在那个时候……好丢脸……丢脸死了……” 姜北趴在床上,为自己干的蠢事懊恼。 秒针转动。 姜北头脑杂乱,身体却渐渐产生困意。 姜北强撑起身体,走到窗边准备拉上窗帘,更换睡衣。 她刚走到窗边,就见楼下的停车场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云驰高大帅气的身影靠着他那辆大G,左手插裤兜,右手夹着烟,拿着手机,手机屏幕光在他脸上一明一暗,他一贯挺拔的脊背微微向前弯曲,在吹拂发丝的夜风和暗黄的灯光里,看起来有些颓废。 姜北趔趄地跑向床边,手忙脚乱地打开柜子上的手提包,取出手机一看。 果然,手机里有云驰发来的信息。 “宝贝儿,我想你了。” 短信是30多分钟前发的,也就是说,几乎是姜北一进酒店,他就发了。 姜北打开房间里的主灯,点亮房间,跑向窗边,拉大窗帘,给云驰打电话。 电话刚响,楼下的人抬头,精准地看向姜北所站的叁楼窗边。 云驰举起电话放到耳边,声音缱绻:“姜北。” “你怎么不回去?”姜北握紧手机,隔着窗与云驰对视,心口直跳。 “你那个样子,我怎么放心回去。”云驰磁性的嗓音充满担心。 姜北避开话题:“我没事。” “你还生我气吗?”云驰问。 姜北在电话里摇头,语气有些着急:“没有,我不是生你的气。” 云驰看着明亮灯光里的娇小身影:“快12点了,你去床上躺着,我给你讲睡前故事。” 姜北扑哧一笑:“你快回去睡觉吧,很晚了。” 云驰坚持:“讲完我就回去。” 姜北打开窗,与楼下的云驰对视:“那我站这里听。” 云驰轻笑,似乎有点赧然:“你站那儿,我讲不出口。” 姜北疑惑,什么睡前故事不能当面讲,但还是听他的,关上窗,躺到床上。 姜北并没有打算睡觉,只是想让云驰早点回去:“你说吧,我在听。” “你开着灯睡觉?”云驰笑意传来。 姜北关掉房间的灯,只留一盏尾灯:“我留一盏灯吧。” 她不想云驰看着黑漆漆的房间。 云驰随她:“好。” 又问:“躺好了吗?” 姜北对窗侧躺,屋外亮黄的弯月高挂墨色山峰,框裱在玻璃窗里:“躺好了。” 电话那头只有呼吸声。 姜北听着令人安稳的呼吸声,说:“云驰?” 云驰轻咳一声:“7月中旬,我和麦泽洋去B市冲浪时遇见过你。那天你站在沙滩小贩滩上,穿着一件花园泳裙,扎着两个小辫子,手上刚拿到根牛奶冰棍……” 云驰的声音少了几分冷感和痞气,娓娓道来的时候,慵懒低醇,让人感到安心。 姜北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渐渐散去,睡意惺忪地应了声,心想:这事她听谢晓楠说过。 “江如珩站你旁边,帮你付钱买那根冰棒。你拿到那根冰棒,像是小朋友买到新玩具,笑得很开心。当时你没戴眼镜,我没认出你。” 云驰停了下,想听姜北什么反应,但姜北没说话,他继续说:“一根冰棒而已。怎么有人笑得那么开心。所以我以为你笑是因为江如珩,而不是那根冰棒。那时候,我因为麦泽洋的话,误会了你跟江如珩的关系,以为你们在交往,根本没往别的地方想。” 手机里,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云驰轻唤一声:“姜北?” 还是没有声音。 “小北儿,宝贝儿,宝宝?”云驰轻唤几声,姜北都没回应。 云驰笑出声:“睡着了?” 姜北手机落在手边,睫毛垂着,随呼吸均匀起伏。 云驰确定姜北睡着,轻声说:“晚安,宝贝儿。” 云驰放下手机,看着那间还亮着昏黄灯光的房间,不禁发笑:“要承认自己吃醋了,果然很难。” 他跟女人进了酒店房间。 艳阳高照,浪潮汹涌,海边小贩吆喝,小孩提桶堆沙,海上一个男人乘浪而来。 男人穿着花色短裤,赤膊上阵,激起层层浪花,浪花半遮半掩阳光下的健壮体格,敏捷的身姿在浪花上游刃有余,散发着无法掩盖的优越雄性荷尔蒙。 云驰从冲浪板跳下,单手夹住冲浪板放在腋下,朝休息点走去。 休息点是居民搭的木棚,棚下放着两把躺椅,中间铺着一块沙滩垫,垫子上放着两个小型手提行李包,其中一个包,开着,露出胡塞的浴巾。 云驰放下冲浪板,走向另一个锁紧的包,取出手机,给麦泽洋打电话。 “你搞什么?买个水要2小时?我差点以为我们在沙漠。”云驰浴巾擦发,对着开了免提的手机调侃。 麦泽洋声音激动:“驰爷,你猜我买水的时候遇到谁了?” “谢晓楠?”云驰随口一答。 麦泽洋音调提高:“江如珩!他跟女人进了酒店房间。” 云驰看眼时间:“你不会在他房间门口蹲20多分钟吧?” 麦泽洋自得:“可不。这贼孙平时看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没想到私底下不仅跟人谈恋爱,还来酒店开房间。” “他开房间,你蹲那儿干嘛?”云驰问。 麦泽洋说:“我刚才没看清那女生长什么样,我得留这儿瞅瞅。” 云驰无语,披着浴巾,拿起手机,朝旁边卖水的小摊走去:“行,那您慢慢等,我挂了。” 麦泽洋估计一个人等无聊了,说:“你不好奇啊?” “没兴趣。哦,对了。要是人出来了,你记得拍张照给安诺。让她早点死心,别再自轻自贱,为了那么个玩意儿,把自己弄成全校笑话。”云驰不客气地说。 云驰还没走到摆满泳具、饮料的小摊,就见到麦泽洋口中的江如珩:“你守门口的时候,玩手机了?” 麦泽洋理所当然:“这不废话么。不玩手机,我一个人呆这儿多无聊。” 云驰看着江如珩和他身旁的女生:“别等了,江如珩不在房间。” 麦泽洋当即自信反驳:“不可能,我都没离开过。” 云驰看眼前面如假包换的江如珩:“信不信由你。” 不等麦泽洋咋呼,云驰挂掉电话。 摊位上,江如珩帮身旁的女生付钱,女生从小贩手里接过冰棒,解开包装纸,似乎很高兴,整个眼睛闪闪发亮,阳光照在她脸蛋,能看见雪白肌肤上细小的绒毛。 云驰感觉身体里像是散开的蒲公英挠过,升出一阵细微的痒。 云驰拉起浴巾,盖住头,往反方向的小摊走去。 数分钟后,麦泽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赶到沙滩,问躺在躺椅喝水的云驰:“人呢?” 云驰扬了下下巴,指向海浪里的江如珩和女生。 麦泽洋朝两人看去。 浅滩边,江如珩正在给旁边女生演示上板技巧,依旧冰山脸,但很耐心,与女生的互动也很亲昵。 女生拿着另一块冲浪板,趴在板上,然后……趴着不动。 麦泽洋认出人:“那不是姜北吗?” 云驰觉得名字耳熟:“我们学校的?” 麦泽洋比了个眼镜手势,放脸上:“小元同桌,我们班物理课代表,全校第一那个。” 云驰把水放进包里,收拾东西:“我玩够了,回酒店躺会儿。” 麦泽洋回头,看看酒店房间:“我也回去。刚好你房间,能看到这边,我去你房间看,不然被那贼孙发现,不就没戏看了。” 云驰拿着椅子、冲浪板,拎起包:“别打扰我睡觉,其他随你。” 麦泽洋胡塞一通:“你等等我啊。” 云驰看眼海边。 姜北再次尝试上板,不出意外地,落进海里,浑身湿透地从水里站起,拨开凌乱的湿发,笑容依旧灿烂,丝毫没受影响。 云驰收回视线,往酒店房间走。 酒店依山傍水,搭建在沙滩礁石旁10来米的边上,是白墙黑柱的极简现代风。 云驰放下东西,拧开矿泉水瓶盖,走到房间阳台。 阳台面朝大海,从房间看出去,刚好能看到沙滩上的人。 江如珩还在教那个女生上板,女生依旧没什么长进,不过脸上的笑容倒是一点没减。 云驰仰头喝水,水滑过滚动的喉结。 麦泽洋开门进来,甩下东西,坐到阳台的户外椅,又觉得椅子不舒服,跑进房间,搬出皮质单人沙发椅。 云驰站在阳台边,拧紧矿泉水,拎在手上:“你打算一直在我房间?” 麦泽洋建议道:“要不你去我那间睡?我那间安静,适合睡觉。” 两人是临时来的,没订到像样的房间。 一间太吵,一间在走廊最里间。 云驰默不作声,走回房间。 门铃响起。 麦泽洋回头:“驰爷,我叫的客房服务,帮我拿下。” 云驰正打算淋浴,放下刚从行李箱取出的衣服,走去开门。 “先生,您好。您点的牛肉干、瓜子、花生米还有啤酒。”服务员递过食盒。 “谢谢。”云驰接过,放到麦泽洋旁边的桌子,揶揄,“慢用。” 麦泽洋打开瓜子,嗑起来:“谢啦。” 云驰无视麦泽洋,走去浴室洗澡。 浴室香氛氤氲。 云驰刚洗一半,就听麦泽洋大喊:“驰爷,快来!” 云驰听见麦泽洋急喊,以为出什么事,匆匆拿过浴巾围在身上,跑向阳台:“什么事?” 麦泽洋拿着手机,放大放大再放大,然后按下快门:“这回被我逮个正着了吧。” 手机屏幕里,江如珩公主抱起姜北,心急地跑向酒店。 麦泽洋往群里发出照片:“这下安诺该死心了吧。” “撤回。”云驰睨眼沙滩。 清高的贵公子抱着可可爱爱的萌妹,如珍如宝地呵护在怀里。 云驰围紧腰上的浴巾,冷漠地说,“要发,江如珩随便,女生打个码。当心谢晓楠找你算帐。” 麦泽洋当机立断,秒撤:“还是你想的周全。” 麦泽洋刚撤回,谢晓楠的夺命call已经杀过来,麦泽洋嬉皮笑脸地接起:“小元。” 谢晓楠劈头就是一顿教训,声音大得云驰都能听见:“麦泽洋,你为什么偷拍姜北,还发到群里?!” 麦泽洋耍滑头:“我不是撤回了吗?你看到没?你同桌竟然跟江如珩谈恋爱……” 谢晓楠怒气冲冲的声音响起。 云驰走回浴室,脱下浴巾,继续冲洗。 等他出来,云驰听见走廊响起一个女生柔柔软软的声音。 “你放我下来吧,我没事。” “快到房间了。” 熟悉的男声。 正打算进屋的云驰驻足。 “你抱一路,会累。” 江如珩说:“你不重。” “下次我还想冲浪,好玩。” “嗯,还是找教练教吧,我教的不好。” “你教的很好。是我太得意了,刚入门就以为自己会了。” 云驰隐约听见江如珩的笑声,但随着两人走远,听不真切。 云驰打开门,看向走廊尽头。 江如珩的背影挡住了姜北,云驰只能看见她脑袋上两条湿漉漉的马尾辫,圈住江如珩脖子藕白的手,和一双光着脚晃荡、纤细却没有脚脖子的小腿。 麦泽洋把电话拿开一些:“驰爷,你要出去吗?帮我买包烟。” 云驰关上门:“不出去。” 姜北半夜惊醒,眼前景象模糊。 她眨眨眼,眼睛硌得慌,是隐形眼镜滑片了。 姜北摘掉隐形,取来镜框眼镜戴上,想起睡前跟云驰的通话,看眼手机,慌张地跑向窗边,打开窗户。 楼下,二十多辆车安静地停在路面,而云驰停车的位置,早已人去楼空。 姜北坐回床上,再看眼两人的通话记录。 没到5分钟! 姜北回想睡前记忆。 大概只听云驰说见过自己,她便睡着了。 姜北懊恼地拍拍脸蛋。 他说了什么?怎么就睡着了?! 隔壁房间,床头灯发出柔和的光晕,江如珩靠在床头,看着手机里的短信。 短信第一条,是一对男女走进酒店门口的照片。照片是从后面拍摄的,看起来应该是在马路中间拍的。 照片前面被一排停在路边的汽车遮挡,只有酒店门口,可以看到女生独特的装扮,是姜北。 姜北身旁站着个男人。男人高出她一个头,手搭着姜北的背,穿着黑色衬衫,米色长裤,宽肩窄臀,身形一眼就能认出,除了云驰,不会是别人。 而第二条信息,是在过了10多分钟后发来的。 女生蒙着眼罩,嘴上咬着个黑球,以背手、双腿张开的模样被绑在椅子上,浑身裸露,脸上和私处打了马赛克,身形却和姜北极像。 当时江如珩没多想,联系谢晓楠询问姜北是不是跟云驰在一起,得到肯定答复后,通过谢晓楠打听到两人的房间号,便赶去了。 现在冷静下来,才发觉事有蹊跷。 先不说云驰是否知道他和姜北的关系,就是他的手机号,云驰也没有,又怎么给他发这种短信。而且,今天看云驰那样,似乎不知道短信的事。 到底是谁给他发这种消息?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江如珩看夜色深重,放下手机。 夜色静谧,两个相邻的窗户里,两人同时躺下,盖上薄被。 你们班是没高个了么?让你一小矮子来擦玻璃 校园里的梧桐叶转黄,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全校学生忙进忙出,擦窗扫地。 因前段时间的匿名举报,学校近期有上级领导莅临视察,附中为迎接领导视察开展大规模清扫活动。 (11)班教室内,麦泽洋用力扫了下地,扬起一堆灰。 谢晓楠站在靠走廊的窗户边,手上拿着擦玻璃神器,捂着鼻子,狠瞪麦泽洋。 麦泽洋没注意到,扫得兴起,举起扫把当剑和另一男生互相切磋起来。 陈瑄用湿毛巾擦讲台黑板,听见扫把碰撞声,回头制止:“你们俩,别玩了。快点扫,拖地的同学还等着呢。” 麦泽洋回头,陈子浩和林衡手拿拖把,站讲台水桶边,无奈地看着玩闹的两人。 麦泽洋手在额头一扬,故意用着蹩脚的英语:“馊瑞,馊瑞。” 姜北站在走廊,脚踩课桌,用报纸擦着玻璃,身后云驰提着半桶水路过。 郑主任站在12班门口,不满地问:“你怎么又只提半桶水?” 云驰懒洋洋的嗓音响起:“一桶提不动。” 郑主任朝扫地的顾思源招手:“那个谁,顾思源,要不你跟云驰换换,你去提水,他来扫地。” 顾思源弯着腰,扫得起劲:“郑主任,你喊别人吧,我就爱干这活。” 知道叫不动跟云驰关系好的,郑主任也不白费那口舌,转对江如珩说:“那江如珩,你去吧。擦电风扇那活给云驰干。” 江如珩踩着桌,擦着教室角落的电风扇,听见郑主任的话,停下动作,打算跳下桌。 云驰阻止道:“郑主任,他那活我干不了。我腰上有伤,爬不上去桌子。” 郑主任将信将疑,不了了之地摆手:“那算了,江如珩,你继续擦吧。” 他又看向云驰:“你又怎么了?” 云驰捏着腰:“昨晚睡觉扭到了。” 郑主任指向脏水桶,对云驰说:“算了算了,你把这桶倒了,换桶干净的。多跑几趟就多跑几趟吧,反正也是你提。” “行。”云驰二话不说,拎起那半桶脏水,往男厕走去。 姜北擦着玻璃,瞥见云驰路过的身影,视线偷偷跟着他移动,在他抬头瞬间,心虚错开。 两人来回数次。 姜北从后门玻璃擦到前门,云驰往返十多趟,一趟比一趟勤快。 教室内,叁人拿着扫把,从讲台统一朝后座推出地面污水。 云驰提起水桶,站门口,打算朝教室地面泼去。 郑主任拎着扫把出来,连忙阻止:“你慢点,慢点。像你这么打扫,太浪费水了。” 云驰拎正尚未泼出的水桶,不正经地说:“刚不是您让泼的么?我照做,您还不乐意了。” 郑主任摆手示意云驰放下:“这桶别泼了,留着洗毛巾吧。” 云驰这次没再辩驳,放下水桶:“那我歇会儿。” 郑主任取来几条脏污的毛巾,扔到桶里:“行行行。” 教室门口黑水不停漫出,流到走廊。 云驰退到柱子边,双手肘部搭着围墙,单脚勾在前面,漫不经心地看向隔壁班。 教室靠走廊的窗户是镶嵌在中间的,上下都是白墙,只有中间一块是“吕”型玻璃。 姜北小白鞋踩在书桌上,踮着脚,抬高手,用报纸擦着上面那扇小玻璃,腰间的校服随着抬手的动作上缩,要不是校服够长,恐怕现在已经泄露春光。 云驰出声调侃:“你们班是没高个了么?让你一小矮子来擦玻璃。” 姜北擦着教室玻璃,回头说:“我能擦到。” 云驰笑了声,没讲话。 郑主任将干净的毛巾递给学生,看向姜北,叮嘱道:“姜北,你当心点。踩稳了。” 姜北应:“谢谢主任关心。” 郑永年站走廊,擦着玻璃,说:“我们班不还有个擦玻璃的东西吗?姜北,你要吗?” 姜北执着于自己也没那么矮:“不用了,我能擦到。” 郑主任热心肠地说:“云驰,反正你现在没事,去,拿过来给姜北。” 云驰收着下巴,无所事事地垂着眸,听见郑主任的话,眼眸斜上移。 姜北惊慌地躲开云驰的视线,耳根微红。 云驰默不作声,朝教室走去。 没一会儿,云驰拿出擦玻璃神器,递给姜北:“拿着。” 姜北接过,不敢看云驰。 云驰顺势靠在她身后的围墙,视线明显地盯着她。 姜北极力想忽略背部灼热的视线,四肢却不受控制地变得僵硬,心脏跳得厉害。 幸好,只剩外面最后一块玻璃。姜北暗想。 陈瑄接了个电话,拿着块蓝色毛巾,从教室出来:“郑主任,图书馆那边想向我们借俩学生去帮忙,您看是你们班学生去,还是怎样?” 郑主任问:“不是已经安排学生去了吗?” 陈瑄:“说是要晒书,让我们再找俩人。” 郑主任看眼教室所剩不多的人:“这边哪还有人。” 附中每班学生不多,理科班最多没超过30人。现在各班又分出一部分人去打扫其他教学楼、宿舍楼还有学校其他地方的卫生,打扫教室的人手便少了。 陈瑄也为难:“那要不我们各找一学生吧。我们这边刚开始拖地,也没多余的学生了。” 郑主任点点头:“那云驰你去吧,你体力好,搬得快。” 云驰赖在那块地儿不动:“腰疼,搬不动。您找别人吧。” 姜北主动请缨:“陈老师,我去吧,我玻璃擦好了。” 陈瑄心疼自己家学生:“那你去吧。你过去擦擦东西就行,书少搬点,让那些老师干,你别抢。” 姜北跳下书桌,主动接过陈瑄的毛巾,擦书桌上的脚印:“好。” “江……”郑主任被云驰拒绝,正打算喊别人,就听云驰抢道:“还是我去吧。” 郑主任头疼:“你不是说腰疼。” 云驰耍嘴皮子:“搬书我不行,擦擦东西,还是没问题的。” 郑主任懒得说,驱赶道:“行行行,那你去,你去。” 姜北收起毛巾,偷瞄云驰。 不是说不去么? 云驰眉尾挑了下。 姜北有种被看穿的感觉,连忙躲进教室,想避开跟云驰一起去图书馆。 可惜云驰不如她愿,拉开亮堂的玻璃门窗,喊道:“喂,我们一起过去,你别想偷懒。” 教室里的人看过来,洗着毛巾的姜北窘然:“好。” 云驰都这么说了,姜北那句“你先走”便说不出口了。 陈瑄见云驰招惹姜北,说:“姜北是女生,你过去多帮着点。” 云驰混不吝地说:“您重女轻男啊。” “说什么呢,我一视同仁。”陈瑄进教室继续洒扫。 为什么躲着我? 图书馆比邻教学楼和操场,两人通过高三(15)班旁的回廊,穿过高二教学楼,再下楼,走几步,就能到图书馆。 回廊上满是打扫的教师学生,姜北走在云驰身后,保持一身位的距离,两人“不熟”地没讲一句话。 很快,两人来到图书馆。 图书馆是一幢2层高的立方体建筑,因为建的早,外立面是中式风格的红瓦墙,没多大新意,里面也是中规中矩的死板。 门口是一扇打开的双玻璃门,门内5个门禁系统的玻璃挡板开着,门禁两边是通往二楼的楼梯。 馆内布置一目了然,一楼中间放置阅览沙发,两边放置书架,二楼则摆满书架,只在两边放置几台电脑。 两人走进图书馆。 图书馆内各处都有人在打扫,门禁拥堵,进出搬书的人。 阅览室的郑老师从一层阅览室旁的电梯走来,拉着一个装满书的铝制推车,还没到门禁就问:“你们是来帮忙的学生吧?” 姜北避开搬书出门的学生,说:“是的。” 郑老师朝走来的方向歪了下身,努努嘴:“去二楼,一直走到底,林老师在整理要晒的书,你们把那些整理出来的书搬到操场就行。” 姜北应了声“好”。 郑老师拉住推车,走出最右侧门禁系统,朝图书馆大门走来。 姜北担心挡路,往旁边稍稍退开。 云驰不知道什么时候,贴在她身旁站着,姜北后退时没留神,踩了他一脚。 姜北立马收脚,刚想回头道歉,手臂被云驰握住,有力地拉向一旁。 似曾相识的触感,忆起火热的记忆,一股酥麻的电流从姜北脊椎蹿起,姜北下意识闪躲,避开云驰的触碰。 云驰一顿,收回手落进口袋,不紧不慢地提醒道:“当心。” 郑老师扶住差点跑姜北脚上的推车,调整滚轮方向:“这个轮子怎么老是乱跑。” 姜北冲云驰说了声“谢谢”。 郑老师费力地拉动推车,边走,嘴里边念叨:“你们快上去吧,好多书要搬。” “我们这就上去。”姜北应着,后知后觉地低头看眼云驰的鞋。 云驰那款限量高帮球鞋烙了个黑漆漆的脚印。 姜北心想:她鞋底可真黑啊。 “愣着干嘛?没听她说有很多书要搬么?进去吧。” 云驰打断姜北的开小差,径自通过门禁,大步朝二楼走去。 二楼楼梯两边,有人在打扫。 姜北赶上云驰,说:“等下我拿东西帮你把鞋擦干净。” 云驰低头看眼姜北,随口一说:“赔我双新的?” 姜北想自己收了云驰礼物,却没回赠过,一口答应:“好。” 云驰微怔,很快反应过来,说:“万一你没赔我,怎么办?” 姜北认真地说:“我会赔你。” “要一模一样的。”云驰强调。 姜北仔细看眼云驰脚上的鞋。 这款是限量款,先不说买的人愿不愿意出手,就算出手,也不一定是全新的。 想通这点,姜北询问:“我能用其他款式的鞋替换吗?” 云驰轻笑:“没诚意。” 姜北说:“我会去网上问问看。” 虽然姜北不太懂为什么要再买双一模一样的,但云驰似乎很喜欢鞋,说不定是想买来收藏。于是她开始盘算怎么才能买到一双一模一样的。 姜北走上二楼,穿过书架中间的过道。 二楼散发着清洁液的味道,书架一层不染,残留擦洗的痕迹,书架两侧,有人在清洗墙壁玻璃。 两人往里走,里层的书架,水痕已经干了,除了少数搬书的人,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一个搬着书的人拉着推车经过,当那人走出数米,云驰突然拉住姜北,躲进一旁的7层书架。 姜北一惊,反应慢半拍地仰头,惊慌地看向云驰。 云驰背对过道,侧身撑着书架,将姜北遮挡严实,说:“三天。给你三天时间赔我。要是三天后你没找到这款鞋,你得告诉我这几天为什么躲着我。” 姜北担心被人看见,心跳加速,穿过书架看向身后,说:“我,我没有。” “话都说不利索了,还不肯承认?如果没有,这几天为什么见我就跑,一放学专挑人多的地方走?”云驰放轻声音,“我那天吓到你了?” 姜北不禁红了脸:“有一点。” 云驰抬手,似乎想触摸姜北的面颊。 姜北黑白分明的眼睛满是慌乱。 她怕被人看见她跟云驰鬼鬼祟祟在一起。也怕云驰触碰自己时,自己会想起那晚云驰用嘴和手对她做的事情,还有他那具象又可怕的…… 姜北脑子里的画面被打断。 云驰收回手,声音诚恳温柔:“我跟你道歉。你能原谅我吗?” 书架后,响起滚轮声和人交流的声音,姜北隐约看到有人朝他们走来。 姜北惊慌地推开云驰,朝过道跑去。 姜北跑出过道,身后走来两个男生。 男生各拉着一个方形铝制推车,见到姜北,一人说:“搬书再往里面走。” 姜北心惊地看向云驰的位置,云驰已经绕到后面书架。 “哦,谢谢。”姜北像是做了贼,心口直跳。 那个男生抱怨:“不会全部要搬出去吧?” 另一男生说:“不用。就二楼后面几个书架的书。那些书借的人少,放二楼不通风,容易有霉味,拿出去晒晒。” “换批新的就好了,还费这么大劲。” “谁知道。别管了,继续搬吧。这么多人,一人5、6趟,差不多了。” 姜北听着男生的闲聊,走到底。 林老师站在梯子上,将书架上的书往下拿,见到姜北,把手里的书放在三层书车,说:“陈老师就让你一个人来吗?” 姜北看向绕到男生身后的云驰:“还有一个同学,他在后面。” 林老师搬下一迭书放到书车,扬起下巴指向另一堆书,说:“那你先把那些搬到操场。那边有多的推车,你随便拿一个装。” 姜北应好,走到推车那儿,拉到桌子旁,把书往里装。 身后两个男生,也来到旁边装书。 一男生将推车拉到姜北旁边,搭讪道:“你几班的?” 姜北搬起桌上的书,放到推车里:“11班的。” 男生装着书:“你是不是经常来图书馆,感觉很眼熟。” 姜北说:“高一的时候经常来。” 男生惊讶:“你不是高一的学生吗?” 姜北摇头:“我高三了。” 男生似乎很吃惊:“你高三了么?那我不是要叫你学姐?你看起来好稚嫩,一点不像高三的学生。” 姜北分不清这是褒义还是贬义,转身去搬另一迭书。 姜北刚动手搬书,云驰横抢过去,走到推车旁,放下书,朝才装几本书的男生轻蔑地瞄了眼,脸上笑得痞气:“学弟,怎么才装这么点?需要学长帮忙么?” 姜北搬起书,站云驰身后,云驰转身接过,装进推车。 男生看出云驰的敌意,干笑两声:“不、不用。谢谢学长。” “需要帮忙开口,学长很乐意照顾新生。”云驰眸色近墨,闪着寒光,跟脸上乐于助人的笑形成鲜明的反差。 男生拉远推车,退避三舍。 另一男生小声嘀咕:“你别惹那人。” 男生悄悄问:“他谁啊。” 另一男生看眼云驰,不敢当面议论:“晚点说。” 距离这么近,姜北想听不见也难。 她搬着书,指指角落多出的推车:“那里还有一个推车,你装那个,这个我自己装吧。” 云驰仿佛没听见俩男生说的话,接过书,放进推车:“一个个来太慢了,直接装满2个,一起拉去操场。” 姜北想,这样她还要等他,也快不到哪儿去。但云驰似乎没想到这点,姜北也不好意思反驳他,怕伤他自尊。于是她走到一旁,拉过另一个推车,想着两个人一起装,会更快。 姜北拉来推车,放到旁边。 云驰眼眸上扬,睇了她一眼,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而后不痛不痒地说了句:“够勤快啊。” 整理书籍的林老师从梯子下来,放下一迭散发霉味的书籍,看了两人一眼,又继续理书。 姜北纳闷:“刚刚不是你说不要偷懒么?” 云驰直起腰,露出无话可说的笑:“行,那你好好干。” 你很严厉啊,姜同学。 两车的书装下来,云驰干得多,姜北却有偷懒的嫌疑。每次姜北刚搬起书,云驰就要来抢,动作娴熟。 两人走进电梯。 电梯最多容纳两辆推车。 姜北和云驰一前一后站着。 电梯门刚关上,云驰声音便从后面传来:“晚上我等你,我们一起回去?” 姜北回头看云驰一眼。 云驰靠着电梯墙,跟姜北保持一个推车的距离,看起来慵懒随性。 姜北回头,看着电梯下到1楼:“我晚上……” “有事?” 姜北还没说完,云驰就帮她说出来了。 姜北推着推车出电梯:“额……嗯。” 云驰拉着推车,追出来,身体侧着,微微前倾,商量中夹杂少许恳求:“一起走到校门,不干别的,也不行吗?” 姜北侧头,看向云驰。 午后的阳光透过图书馆墙顶玻璃窗照在云驰额前刘海,洒上一片金光,衬得他出众凌厉的五官惊鸿瑰丽。 姜北看得晃神。 云驰嘴角似乎闪过一抹诡计多端的笑:“晚上我等你,嗯?” 姜北拍拍不清醒的脑袋,加快脚程:“那我晚点走,避开下课点。” “说定了。”云驰红痣上扬,悠闲自得地拉着车,冲姜北喊:“走慢点,又不急。” 姜北回头,偷看云驰一眼,阳光里,云驰扬着玩世不恭的笑,看起来慵懒洒脱。 姜北双手推车,跟着心跳快跑起来。 书运到操场还需拿出来晾晒。 姜北搬书时就发现,这些书籍大多是晦涩难懂的古籍。 难怪图书馆的人情愿大费周章地晒,也不愿换新的。 这些古籍不止贵,还稀缺,对爱书的人来说,的确舍不得轻易丢弃。 姜北一面摸书,一面满心欢喜地将书立在操场。 云驰蹲着摆书,不经意朝姜北看了一眼。 姜北跟家里那位老头摆花弄草时的神色如出一辙,就差嘴里哼段小曲儿了。 云驰嘴角上扬。 姜北听见笑声,感到不好意思,于是装腔作势地先发制人:“你别偷懒。” 云驰纵容,又忍不住逗弄:“你很严厉啊,姜同学。” 其他人从两人一起出现起,便频频投来目光。尤其是一些相熟的群友,脸上时不时露出“早已看破”的表情。 姜北愈发窘迫,干脆埋头干活。 等拉了三趟来回,姜北脖子上势如破竹地泛起红疹子。 有人从身后见到姜北细长白皙的脖子泛起疹子,好心提醒:“姜北,你脖子怎么红了?” 姜北回头,就见那人指着她的脖子。 姜北摸摸脖子,发现脖子上起了一粒粒小疙瘩,再摸脸,脸也有。 姜北低呼一声:“惨了。” 云驰闻声看来,当即放下书,蹲到姜北面前:“你脖子和脸怎么了?” 姜北双手捂住面颊,不想云驰看到自己的丑样子:“过敏了。” “我带你去医院。”云驰拉起姜北手腕。 姜北单手捂脸起身。 周边响起起哄声。 “都别吵。” 郑老师放下书,走过来查看姜北状况:“出什么事了?” 姜北挡住脸,死死维持住最后的遮羞布。 云驰松开手,说:“她皮肤过敏,不能再晒了。” 郑老师转向姜北:“让老师看下?” 姜北乌黑的眼珠子瞄眼云驰,又立马垂下,内心哀嚎着放下手。 面颊无数红点组成的大块红印,在其他雪白肌肤的衬托下尤为严重。 郑老师说:“这样,你先去校医室,再联系家里人,看需不需要让他们带你去趟医院。” 姜北重新挡住脸:“不用去医院。我让家里人送药过来就行。” 这语气,一听就是惯犯的毛病。 云驰无奈又好气,捡起地上的两本书,拍了拍灰,递给姜北。 姜北快速接过,继续挡脸。 云驰取过其中一本,改挡在她头顶:“一本让你挡太阳的。” 郑老师说:“既然这样,你先回去,跟你们班主任说声。看是请个假还是让家里人送药过来。” 姜北点点头,把书还给云驰。 “你先拿着。”云驰又对郑老师说:“我陪她过去,等下再过来。” 郑老师不是任课老师,学生谈恋爱她也管不着,于是说:“行,那你先陪她回去。” 云驰陪姜北回教室,给她买了口罩和帽子后,就被姜北半赶半求地请走了。 姜北戴着外科医用口罩,黑色防晒帽子,独自站在教学楼一楼走廊等刘姨送药过来。 打扫完的学生拿着扫把簸箕路过,时不时看向姜北。 比起被喜欢的人看见,其他人的目光倒是容易接受的多。 刘姨拿着药,从教学楼前的广场匆匆跑来,问:“你喝牛奶了?” 刘姨来之前,姜北花了些时间想过敏源,唯一入口的就是从别人手中分得的一块抗饿巧克力,现在想想,估计那是牛奶巧克力。 姜北也不是所有奶制品都会过敏,除了纯牛奶百分百过敏,其他含蛋白质的食物,过敏概率跟买彩票一样,中奖概率近乎为零。 没想到今天这么倒霉,竟然中奖了。 姜北说:“可能吃了牛奶巧克力。” 刘姨说:“药不能乱吃,你口罩拿下来,我看看。” 姜北听话地取下口罩。 脸上的急性红疹稍微退了些。 刘姨眼熟极了,将药给姜北:“怎么吃里面都写着。要不,你还是直接跟我回去吧。” 姜北接过药:“没事,吃完很快就好了。” 刘姨说:“那晚上你早点回,别待太晚。” 姜北:“好。晚上我联系您。” 送走刘姨,姜北戴上口罩,拿药上楼,刚走上楼梯就听人喊。 “同学,请等一下。” 姜北回头,身后走来一个高挑清瘦的女人。 女人扎着一个低发髻,穿着一身深灰西装套裙,气质清冷不失亲切。 “姐姐,你好。”姜北走向女人,因差了半个头,微微抬头。 女人露出一抹似曾相识的笑:“你好。请问高三(12)班是在楼上吗?” 姜北总觉得女人的笑很熟悉,但是更亲和。 姜北指了下天花板:“就在上面。我刚好路过,我带你去吧。” 女人笑道:“那谢谢你了。” 姜北在前面走着:“您是来找人的?” “找我儿子。”女人说。 姜北回头,看着女人。 岁月果然不败美人。 无论是身后的人还是她妈妈,都美得毫不费力。 不过她怎么连儿子班级都不知道。即使是像江丹青那样,为了避免麻烦,几乎不怎么参加家长会,也是知道她班级的。 “没想到您儿子读高三了,您看起来很年轻。”姜北真诚地说。 女人坦然地笑道:“我生儿子生得早。” 姜北领人到教室门口,将郑主任指给女人看:“到了。这里就是高三(12)班。那位是郑主任,(12)班班主任。那我先走了。” 女人微笑:“今天多谢你了。” “举手之劳。”姜北笑了笑,朝教室走去。 姜北进教室的时候,听见郑主任对那女人十分尊敬,完全不见以前训斥学生的底气。 姜北看女人最后一眼。 女人面带微笑,不卑不亢地跟郑主任说着话,目光瞥见姜北,再次点点头。 姜北回以微笑,走进教室。 你们家都是人精。 ρ??18q??c???? 云驰搬完书,跑回教室,想看看姜北情况。 顾思源早早等在走廊,快速拉住他,说:“你妈来了。” 云驰混不吝地笑:“你能不能编点靠谱的。她在外地出差,最快也要下个月底才能回来。” “在瘦猴办公室呢。”顾思源脸上看不出玩笑的痕迹。 云驰问:“真来了?” 顾思源说:“快去吧。” 云驰高兴又无可地扒拉两下头发,朝(11)班看了眼。 清洗过后的教室,只有三、四个人。 林衡坐在座位上做题,前面座位空荡荡的。 云驰没有见到姜北人影,猜想她是去吃饭了,快步走向教师办公室。 办公室内,女人坐在郑主任办公桌旁,背影高挑端庄,句句关心着云驰近况。 听见脚步声,女人转过头。???????ix.?o??為本文唯弌璉載棢圵 綪椡???????ix.?o??閲讀 在见到云驰时,顾瑾站起身,平静地说:“来了。” 云驰像收起利爪的小狼,喊了声:“妈。” 顾瑾朝郑主任伸出手:“那我就先带他回去了。” 郑主任恭敬地握住:“我送送您。” 顾瑾说:“不用费心。我许久没回母校,也想再到处看看。” 郑主任松手:“好,那我就不耽误您时间了。” 顾瑾点头微笑,走向云驰:“走吧,带我去看看。” 云驰等在门口:“您怎么回来了?” 顾瑾说:“航班路过这里,看有时间,就回来看看你。” 云驰像个赌气的小孩,满脸写着不高兴:“什么时候走?” 顾瑾看着儿子介乎少年与青年间的英俊面庞,干练的气场下露出女性的慈爱:“明天一早就要走。” 云驰清楚这半天已是顾瑾能抽出的最长时限,缓下脸色,问:“晚饭吃了吗?” 顾瑾温情地摸摸云驰的眉骨:“还没。” 云驰不喜地歪开头,看眼(11)班教室:“带你去吃食堂?” 顾瑾笑了笑:“也好。” 顾瑾走进食堂,引起不小的骚动。 宽肩窄腰长腿,清冷的气质在灰色西装套裙的衬托下,端庄纤细,又透着股淡泊高洁的文人风骨。 吃饭的人纷纷猜测女人的身份。 姜北坐在食堂角落吃饭,看见云驰,连忙端起餐盘,换了位置,背对云驰。 谢晓楠坐对面,猜中姜北心思,说:“不就是长几颗红点吗?一点不影响你的可爱。” 姜北取过汤:“你别安慰我了。我过敏的样子,连阿吉都嫌弃。” “哈哈。”谢晓楠大笑,然后被其他吸引了注意力。 谢晓楠看着打菜窗口,云驰前面的女人越看越熟悉:“那不是云驰妈妈吗?她怎么来了?” 姜北回头,正巧撞上云驰的视线,立马转回来,说:“她就是云驰妈妈?” 谢晓楠说:“我也只见过她1、2次,应该错不了。那身材妥妥的衣架子,比模特还好看。” 姜北夹起餐盘的炒青菜,边往嘴里送,边点头赞同。 谢晓楠吃掉勺子里的米饭:“我印象中,云驰父母都是大忙人。一年365天基本都在工作,很少回来。没想到今天能见到他妈妈。” “怪不得。”姜北嘟囔一句。 谢晓楠问:“怪不得什么。” 姜北摇摇头:“没什么。” 十多分钟后,姜北吃完饭,戴上口罩,端着餐盘送到收餐处。 姜北放下餐盘,就听人喊谢晓楠。 “晓楠。” 姜北回头,才发现云驰和他妈妈跟在身后。 顾瑾从姜北身后绕到收餐处,放下餐盘,同谢晓楠打招呼:“好久不见。” “顾阿姨。”谢晓楠自来熟地问好。 顾瑾冲着姜北笑了笑,问谢晓楠:“你们是同学?” 谢晓楠挽住姜北,拉到顾瑾面前介绍道:“她叫姜北。是我同班同学兼同桌,也是……” 谢晓楠短暂的停顿,姜北心跳骤停半拍。 顾瑾维持着亲和的微笑,边走边聊:“也是什么?” 谢晓楠淘气地笑了两声:“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姜北松了口气,跟着谢晓楠改叫“顾阿姨”。 顾瑾出现得太突然,姜北还没准备好以云驰女朋友的身份被介绍给顾瑾。 顾瑾笑了声,看向谢晓楠旁边的姜北:“姜北。名字特别,人也善良。” 姜北微微弯眸,略带羞涩:“谢谢您的夸奖。” 云驰刚从旁边的饮料台回来,手上拿着一瓶水、两瓶杯装果汁。 他走到顾瑾身旁,将水给顾瑾,又弯腰前倾,将果汁分别递给谢晓楠和姜北。 姜北伸手去接递到面前的果汁,却扑了个空。 云驰故意缩了下手,眼眸闪着坏笑:“这么会儿功夫,您就能看出她善良了?您真是火眼金睛啊。” 姜北口罩上的大眼羞恼地瞪着云驰。 云驰这才将果汁给姜北,然后充满少年气地冲姜北吐了下舌头,站直,笑得阳光痞气。 顾瑾略显惊讶地问:“怎么?你也认识晓楠同桌?” 云驰故意迟疑了下,余光扫过姜北。 姜北神经绷紧,紧张地盯着云驰,眼神传递意念,希望云驰不要在她毫无准备、皮肤过敏的情况下说出两人的关系。 云驰嘴角轻扬:“我经常去他们班串门,很难不认识。” “既然认识,那你刚才那样说,是不认可我的话?”顾瑾问。 姜北盯着云驰,恐慌转为满心期待。 云驰左右为难地吞了口唾沫,最终认服。要论语言陷阱,谁能斗得过他旁边这位。 “您说的对。您不是要看母校吗?我带您去。”云驰转移注意力。 “母校?您也是这儿的学生吗?可是您刚才……”姜北疑惑。 此时,四人刚出食堂,能看见操场,操场的草坪一角摆着晾晒的书。 顾瑾看着熟悉的操场,说:“是啊。我05届的。” 姜北震惊,脑容量极速运转着。 附中一般16周岁上高一,05届,今年23年,也就是说,云驰妈妈今年34岁左右,而云驰已经满18周岁,所以他妈妈…… “说起来,这里还是他的出生地呢。”顾瑾慈爱的摸摸云驰的头,大方承认。 “嗯,她以前是不良少女。”云驰躲开驯服幼兽似的行为,出言调侃。 “你们别听他乱说。不过这事也是说来话长。今天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了,下次有机会我再跟你们说。”顾瑾看下腕表。 姜北和谢晓楠面面相觑,齐声应好。 云驰问:“您又要去哪儿?” “不是我,是我们。我要去见爷爷,你陪我回去一趟。”顾瑾说。 “我隔三差五见他一次,不差这次。”云驰看着戴着口罩的姜北,不太情愿。 “那就当多陪陪我?”顾瑾哄道。 云驰泄气地妥协:“您坐我车回去,我晚上还要过来一趟。” 顾瑾故作欣慰地说:“你班主任说你最近对学习挺上心,我以为是他哄我,没想到是真的。那好,我们坐你车回去。有这份荣幸让你亲自当司机,我可得好好体验一下。” 姜北和谢晓楠在一旁笑出声。 云驰打断她:“走不走?” “我还要再去拜访下我的老师。20分钟后,我们学校门口见。” 顾瑾又再次跟其余几人打了声招呼,然后给秘书打了个电话,大概是要秘书拿礼物进来,然后潇洒离开。 姜北看着顾瑾往图书馆方向走,似乎对学校很熟悉,忍不住问云驰:“你不带她去吗?” 云驰看着姜北手上原封不动的果汁,说:“不喝?” 姜北摇摇头:“我现在很饱。” 这是实话,但更重要的是,她不想拿下口罩。 云驰绕过谢晓楠,走到姜北旁边,接过她手里的饮料,帮忙拿着:“她认路。” 姜北问:“也认识去你班级的路?” 云驰轻笑:“当然认识。这学校就这么点大,就算变化再大,能大到哪儿去。再说,我高一开学那天是她送我来的。” 姜北脑子瞬间炸了锅。 一种可怕的猜想在心底悄然而生。 姜北口罩下表情皱成一团:“可是你妈妈刚刚跟我说,她不认识路……” 云驰先是怔忡,然后闷闷笑出声,肩膀微微抖动,说:“我说呢,她怎么突然回来了。” 谢晓楠喝着饮料,听着两人的对话,恍然大悟:“你们家都是人精。” 您这次回来,是想我跟她分手? 天边的晚霞被墨蓝色晕染。 云驰靠在车头侧面,单脚微曲,漫不经心地拿着手机玩扑克游戏。 游戏里,云驰扔出“对A”,其他对手犹豫数十秒,选择放弃。 云驰嘴角微勾,似意料之中,扔出手中最后三个“3”。 游戏结束,“重开一局”的选项跳出,云驰看眼时间,见时间差不多,抬头看向校门口。 顾瑾从校门出来,身后跟着那位常年伴在左右的秘书。 云驰收起手机,放进口袋,走到副驾驶,打开车门。 待顾瑾走近,云驰玩世不恭地比了个“请”的手势。 顾瑾忍笑,回头对秘书说:“王秘书,你也很久没回家了,回家看看吧。车里有份我给小念买的玩具,你带回去,明早3点再过来接我。” 王秘书点头:“谢谢顾处。” 顾瑾上车,云驰跟王秘书打了个招呼,也跟上车。 顾瑾系着安全带,闲谈般问刚上车的云驰:“有考虑过,以你现在的成绩能考什么学校吗?” 云驰系上安全带,对顾瑾的话感到好笑:“您不能直接问我想考什么学校,非得强调下我的成绩?” 顾瑾温和地笑了笑:“怕你不清楚。以你目前500多分的成绩,想考我跟你爸的大学,可还有段差距。” “是550多分。”云驰启动引擎,踩下油门。 “是,是550多分。”顾瑾以讨教的语气问,“这分数,距离燕大往年的录取线还差120分,你要怎么弥补这个鸿沟?” 云驰平静地说:“我不打算读你们的学校,也不读政治专业。” 顾瑾打趣:“你不是想跟我们一样从政?即使我们学校上不了,你还可以选择其他学校。况且,现在离高考还有一年时间,你不打算努力一下,就这么放弃了?” “不是放弃,而是我不想走你们的老路。我要用自己的方式去走。” 云驰说这话时,意气风发,恣意张扬,让人很难觉得他是狂妄地自说自话。 顾瑾了解云驰,从小就有自己的野心和想法,于是问:“说说看,你的方式。” “考军校,从军。”云驰如常的语气中隐含志在必得。 顾瑾虽然意外,表情却没有多大变化:“学校和专业都选好了?” 云驰反问:“您觉得呢?” 顾瑾看着云驰耳朵上的银色耳钉,分析道:“国防大学你的分数不够,非指挥类专业也并不一定吸引你……” 顾瑾说这话时,云驰表情像是被刺了一下,微微扭曲。 顾瑾亲和一笑:“那就只能从海陆空三所军校里考虑。海军还是空军?” “您就笃定我不会选陆军?”云驰注意到顾瑾的视线,随手把耳钉拿下,说,“这个影响不大。” “海军?”顾瑾猜测。 云驰嘴角抽搐。 顾瑾笑道:“毕竟选择空军,你的身高限制太多。专业呢?指挥类都行?” “您都猜到了,还问我。”云驰打着方向盘,没趣道。 “什么时候决定的?” “高一开学那天就定好了。” 顾瑾语气依旧温和:“所以之前跟我们说要从政,是哄我们的?就像你教阿源哄他父母一样?” “您哪儿听说的?他要哄,也是他自己的主意。”云驰腔调散漫。 “在我面前装什么无辜。阿源想当歌手的事,他妈妈可没少找我诉苦。”顾瑾无奈。 云驰痞笑着回归原题:“从军不代表未来不能从政,您说对吗?” 顾瑾略微惊讶:“你想先从军,再从政?” 云驰不置可否:“有这个可能。” 顾瑾客观地陈述道:“战士成长为军官是有严格的名额限制的,能跨进军官队伍的人凤毛麟角。一旦你不能顺利晋升为军官,再想从政,到达的高度将很有限。你不会是想进特种部队吧?” “您对您儿子就这么没信心?”云驰不以为意地说。 “你不会甘心只当普通士兵,一定会争取能获得重大表现的机会,而这些机会也伴随着更大的危险。”顾瑾见云驰稳操胜券的样子,说,“你就不怕我和你爸不同意?我们就你这么一个儿子。” “您还年轻,再生一个还来得及。”云驰说这话时,吊儿郎当的表情有些欠揍。 顾瑾收起笑,清冷的五官显得有些严肃:“又不正经。” “你们会不同意吗?”云驰知道自己玩笑开过了,敛起身上的痞气,稳练道。 顾瑾温声:“从小到大,你想做的,即使我们反对,你最后还是能做成。” 云驰奉承道:“都是您教得好。” “少拍马屁。这种不三不四的手段,我可不会教。你啊,就是被你小叔惯坏了。”顾瑾感慨。 “那也是托您的福。您要没嫁给我爸。我也没这小叔不是?”云驰戏谑。 顾瑾像是想起什么事,轻叹道:“既然学校和专业你都决定了,我会跟你爸说,他应该也不会反对。你有什么需要我们支持的,就跟我们说。在不违反组织纪律的情况下,我们会尽量提供帮助。” “谢谢妈,不过不需要。您儿子这么优秀,这点小事,难不倒我。”云驰自信道。 顾瑾忍不住好奇:“你不会是故意考低分吧?” 云驰瞥眼顾瑾,低笑:“您学生时代肯定看了不少吧?” 顾瑾端正身姿,故意摆起架子:“我是文科生,自然会涉猎不同题材的作品。” 云驰不拆穿顾瑾。 顾瑾见没骗过儿子,笑道:“其实我这次回来,除了找你们班主任问问你学习上的事,也是因为听你小叔说,你想绑个人回家?” 云驰打着方向盘,镇定自若:“小叔说话向来不着边际,我只是随口开个玩笑,谁知道他会当真。” 顾瑾不信,顺着云驰的话问:“那我想请问,玩笑里你想绑回家的那位,我能认识下吗?” 云驰淡定道:“您今天不是认识了么。” 顾瑾不出意外地点点头:“你知道,她曾外祖父是谁吗?” 云驰趁着停车的空隙,看向顾瑾,似有不满:“您调查她?” 顾瑾说:“我哪有那个本事。是你小叔让陈秘书把她家庭情况发给我。” 云驰面色不虞:“我们只是谈恋爱。” 顾瑾没正面回复,绕回原来的问题。 “江竹笙。因家里排行老四,被人尊称为江四爷。这人你就算不认识,也应该听说过吧。” 云驰推档前进,脸色稍显凝重:“70年代,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现笙腾集团最高决策人。” “还算有点见识。”顾瑾露出与人谈判、惯有的精明微笑,“那你也该知道,跟他曾外孙女在一起,会对你前途有什么影响。哪怕你们只是谈恋爱。” 后面那句,顾瑾说得很慢,却字字强调。 前方事故,造成堵车。 云驰拉了下空挡,音调低了几分,情绪里有不悦的波动:“您这次回来,是想我跟她分手?” 顾瑾维持惯有的冷静:“沉家有个姑娘。她本来可以凭借重大立功表现,在24岁破格晋升少校,却因为个人作风问题,到现在仍是4年前的上尉头衔。这个作风问题,就是当年她公开承认,她的男友是姜北舅舅江希晟。” “您跟我说这个干什么?”云驰单手撑在方向盘上,看向顾瑾。 顾瑾笑了笑:“他们沉家在部队里根基深厚,那位沉家姑娘都因此受到影响,你觉得你能胜过她?既享受爱情,又获得事业?” 云驰正色道:“我要你们一个态度。” 顾瑾看眼前面的车动了,说:“假如我们也不愿意那女孩影响你的前途呢?” “懂了。”云驰答得简明利落。 没得到准确答复的顾瑾也不急。 云驰驱车,跟住前面的车,半晌后,说:“你们的意见我会参考。” 顾瑾看着铁着脸开车的云驰,意味不明地笑了声,不再追问。 我想确定下,值不值得。 晚自习铃声响彻校园,姜北戴着口罩,跟几名走读生走出校门。 其他人陆续上车,姜北走到刘姨停车的位置,打开车门。 一辆黑色大G从侧方疾速驶来。 车前的大灯亮起,射出两道刺眼的光柱,照向姜北。 嘀嘀—— 汽车急刹,停在前方,焦急短促的喇叭声传来,似宣泄主人的不满。 姜北侧头,抬手挡住晃眼的光线。 两道光柱骤然熄灭。 大G的车门打开。 云驰从车上下来,身上穿着日常的痞帅风服饰,一条到胸口的细长金链,一件白色无袖背心配一条系带宽松休闲裤,整个人阳刚帅气。 云驰单臂撑着车顶,将手机放到耳边。 耳机里的听力被电话铃声打断,姜北下意识去摸手机线另一头的手机。 姜北取出背包侧袋的手机,接通。 “过来。”云驰霸道低沉的声音从耳机灌进耳朵。 姜北看眼坐在车里的刘姨,取下一只耳机:“刘姨,你等我一下。” 刘姨看眼云驰的方向,点点头:“包先放下,背着重。” “好。” 姜北取下双肩包,放到后座,拿着手机跑向云驰。 云驰收起手机,看着跑近的姜北,路灯下,眼眸光点浮动:“我不是发短信让你等我?” 姜北将两只耳机和手机捏在手里:“我有回你,让你不用来了。” “最后一条短信和电话没回。”云驰提醒。 姜北疑惑地解开手机。 手机里,躺着三条信息。 一条是晚自习云驰给她发的信息,让她等他;一条是她下课后的回复,说她要回去了,让他多陪陪妈妈,不用来。最后一条是云驰说他快到了。 未接来电里,还有一条云驰打来的电话,应该是她收拾东西时,手机耳机放旁边,所以没留意到。 姜北抬头,看向似乎等她解释的云驰:“我没听到。” “戴着耳机都听不到?我再给你换副新的?”云驰挑眉。 姜北知道云驰是在戏弄她,没有接话。 云驰目光移向姜北车停着的方向,缓了缓音调,平静地说:“你让刘姨先走,我送你回去。” 姜北登时警觉,浑身戒备地望向云驰:“我跟刘姨回去就好。” “那我去跟刘姨说。”云驰二话不说关上车门,一副没商量的样子,作势要朝刘姨走去。 姜北跨出一步,挡在云驰身前,不肯让他过去。 云驰像是嘲笑她的不自量力,轻笑一声,从她身侧绕过。 姜北心里一急,连忙抓住云驰手腕,商量道:“你不能做其他的。” 云驰视线轻飘飘地落在姜北手上:“现在可是你在吃我豆腐。” 姜北像是被云驰戏谑的视线烫了下,放开云驰,重申道:“只是送我回家。” “我车上等你。”云驰上车,见姜北还没动,缓缓落下车窗,朝前方扬了扬下巴,表情催促。 姜北不是不想跟云驰多待一会儿,但那天,身心的冲击太大,她还要些时间自我调适。 姜北慢吞吞地走向刘姨,捏了捏出细汗的手心。 手心里还残留云驰手腕的温度和握住他健硕手骨的骨感。 蓦地,姜北心口升出一股熟悉的痒感。 无人小道,一只流浪猫踩着猫步从排排榕树路过,侧头看眼阴影里的庞然大物,继续前行。 灯光全灭的车厢里,云驰跨在扶手箱上,背顶车顶,将姜北压在车窗上,缠绵亲吻。 黑暗里,五感变得格外敏感。 黏腻的唇舌交缠声,灼热潮湿的喘息声,炙热的体温,车窗上十指交叉握紧。 姜北闭着眼,感受舌尖的柔软温热,沉溺其中,羞涩地回应。 酥麻麻的快感从舌尖漫延向全身。 姜北浑身软绵绵地靠着车窗,仰头承受热情的亲吻。 灼热的气息扑在云驰脸上。 云驰被无心的撩拨惹得脊椎发麻。 他进一步下压,加深激吻,全身肌肉克制又压抑地贲张绷紧,宽大的手掌缠紧姜北的十指。 指节感到一丝疼痛。 姜北逸出轻微的呜鸣。 云驰放松手上失控的力度,贪心地缠绕吮吸姜北躲闪的舌头。 姜北发出舒服的嘤咛声。 紊乱的喘息里,被压在窗边的手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再次被云驰制住。 云驰单手握住姜北的手腕,护住她后仰的脖颈,托住后脑迎向自己。 不知道吻了多久后,云驰放开姜北,打开车内灯光,抹掉嘴角的银丝。 姜北面色酡红,抢过车头的口罩重新戴上,抽来纸巾,从下沿提着口罩,擦掉嘴角流出的口水。 “吻你,你也不讨厌啊。”云驰撑着脑袋,靠在方向盘上,笑眼迷人,声音磁性沙哑。 “你……说只看看脸……”姜北因缺氧,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淡淡的红,眼神或许是因为近视,看起来有种雾蒙蒙的迷离感。 云驰看着姜北四处摸寻眼镜的迷糊样子,体内像干涸的地,处处干渴。 他探向侧门,取来水,递给姜北。 姜北摇头:“我不要。” 云驰拧开,慵懒惬意地饮了口,眼眸幽深地说:“接吻前,你也说不要。” 姜北正在找眼镜,听见云驰的话,抬眸哀怨又委屈地瞪他一眼:“你送我回家。” 原先云驰只是说要看她脸上过敏好点没,没想到看着看着,就亲上来了。 看样子,她脸应该是好了。姜北心想。 云驰慢悠悠地喝着水,说:“喝完这瓶水,我就送你回去。” 姜北瞥眼云驰,将信将疑,最后还是决定再信他一次,她清清黏着的喉咙:“你帮我找找眼镜,我找不到了。” 云驰拧紧瓶盖,将水给姜北。 姜北接过。 云驰突然弯下身,扑到姜北腿上。 姜北浑身一颤,看着云驰头部靠近的位置,屏住呼吸。 心跳在耳膜剧烈股动。 云驰帅气的侧脸转过来:“宝贝儿,抬脚。” 姜北毫不夸张地用双手挡住敏感位置,惊恐地震大双眼。 云驰视线下移,仅一瞬,重新看向姜北,嘴角似乎闪过一抹笑意:“你眼镜应该掉车座下了。你不抬脚,我看不到。” 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姜北赶紧把云驰扶起来,推远。 “我,我自己找。” 姜北拱起背,头埋进车座,浑身散发着想躲进车底的窘迫。 “好。”云驰笑意明显。 笑声传进耳里,姜北耳朵发烫,模模糊糊地看着车座底下,有个看似眼镜的东西。 她伸手,用指尖去勾,在碰到金属脚架时,把眼镜推远了点。 就让她再呆会儿吧,又丢脸了。 姜北手指弯曲,装模作样地摸着。 在摸索一阵后,姜北感到翻在头顶的马尾被人抓起。 云驰将马尾放到后面,取出一根蜷曲的头发,玩似的缠在手指。 姜北夺过头发:“会翘起来的。” 说着,姜北屁股挪了挪,坐到最前面,用力去摸眼镜。 云驰松开姜北的头发:“还没找到?” “找到了。”姜北抓住镜脚,抬起头,脸部因血液逆流,红成猪肝色。 姜北大口吸了口气,脸上暗红的血色褪了些。 姜北想了想,拿起刚放下的水瓶,背对云驰,像刚走出沙漠没水的旅人,喝得极快。 咕噜咕噜的吞咽声,转瞬间,瓶里的水被一饮而光。 姜北摇摇空掉的水瓶:“喝光了。” 云驰一愣,后又实在忍不住,趴在方向盘上哈哈大笑。 开怀的笑声在车内回荡。 姜北说:“你这次不能说话不算话。” 云驰止住笑,下巴枕着双臂,侧过头,眼眸含笑,目光像是揉杂着蜜似的的柔情。 姜北被看得害羞起来,捏紧手上的眼镜。 谁能挡住他那样多情的目光。 空气越来越稀薄,心跳越跳越快,越跳越快…… 数十秒后,云驰坐直,系上安全带。 姜北心跳降下来。 云驰这次没再诡辩,嘴角带着宠溺的笑,说:“送你回去。” 姜北点点头,取来纸巾擦擦眼镜,又吹了吹,戴上,再次看向开车的云驰。 “你今晚为什么一定要来?” “听真话假话?”云驰不正经地问。 “都听。”姜北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得意。 “贪心。”云驰低笑。 “那真话吧。”姜北垮下肩。 “我想确定下,值不值得。” 云驰单手打着方向盘,眼眸给姜北一种柔和的感觉,竟有几分像他妈妈。 “什么意思?”姜北眼神困惑。 云驰没解惑,又说:“怕你明晚又躲着我。” 姜北噎住话,心虚地瞥开视线。 是有这个可能。 狂妄 姜北一进屋,就听到“哒哒”脚步声。 阿吉、小米从客厅跑出来。小米闻着味儿,绕着姜北脚转圈,阿吉则定在1米处,发傻地盯住姜北。 姜北喊了声“阿吉”。 阿吉这才认出姜北,摇着尾巴在姜北面前打转。 江丹青外出拍综艺,辛康盛出国开会。 诺大的客厅,只有一名雇佣和刘姨在厨房聊天。 姜北和刘姨打了声招呼,上二楼,敲开江如珩的门,询问鞋子的事,但江如珩和她一样,对购物不在行。除了做题资料,他们的日常用品大多是江丹青买的。 江如珩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爱莫能助:“我对鞋子不了解。你手机上问问妈。” “下午就问过了,妈妈没回。”姜北坐在单人沙发椅上,脚边躺着阿吉、小米。 “她拍综艺的地方估计信号不好。”江如珩说。 姜北起身,不再打扰江如珩做题:“我再上网找找。” 江如珩点点头,继续写题。 姜北回房,取来笔记本,在专门售卖大牌鞋子的网站,发布收购球鞋的帖子。 很快,有人在帖子底下回复,问姜北要什么颜色和尺码。 姜北这才想起,自己忘问脚码。 姜北手停在鼠标上,犹豫了下,点开云驰的vx头像。 “你鞋子穿多大码?” 姜北刚发完信息,手机就响了。 “下午跟你打赌的事,你同不同意?” 云驰似乎刚到家,姜北听到电动车库门关上的声音。 姜北看着帖子上屈指可数的回复,说:“能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吗?这款鞋不好找。” 除了找鞋,她还要找懂鞋的人帮她辨别,而那个人,至少要3天后才能回来。 云驰大概是在考虑,隔了几秒才说:“我穿49码的。” 姜北找到颜色相同的鞋子图片,输入码数和“图片同款”几个字,修改帖子保存。 底下,有人回复:“楼主,你这尺码不好找啊。” 姜北键盘打字不熟练,慢慢打着:“请帮我找找看。” 那人回:“我不是卖鞋的。我自己这双尺码不符合,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朋友。他有一双,尺码差不多,就是不知道他卖不卖。就算卖,价格也不会低于7w,你能接受吗?” 姜北知道,云驰日常的穿搭虽然看似没什么特别,但都是低调的顶奢品牌,这款鞋子的售价自然也不会低。 姜北输着感谢的话,最后打入“可以接受”,发送。 手机里传来电视声,音量被调小。 云驰问:“你真去网上找这款鞋了?” “是啊。不然我不知道要去哪里买。”姜北切换网址,寻找关于这款球鞋的具体信息。 这款鞋是12年发售的限量款,当时发售价是1999元,没想到现在市场价接近7万。 如果他朋友愿意卖就好了。 姜北心想。 “现在假货很多,你可别被骗了。”云驰转着台,低笑。 姜北虚心求教:“我要怎么看是不是假的?” 云驰说:“拿真的比一下不就知道了。” 姜北觉得有道理:“那你鞋子能借我几天吗?我研究一下。” 手机那头长久的沉默,久得姜北都能感觉到空气发酵出来的尴尬。 “我开玩笑的。”姜北生硬地找补。 “你的码数是多少?”云驰突然问。 姜北疑惑地“啊”了声,低头,翘起圆润的脚趾头看了看,说:“35码半。”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 几秒后,云驰淡淡地叹息:“太小了。你平时穿多大码的?” 姜北不懂云驰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答:“我的码数不好买,所以一般穿36码的。” 云驰“嗯”了声。 姜北又刷新了下帖子,见没有新的回复,关上笔记本:“我要做题了。” “今天早点睡。”云驰嘱咐道。 结束通话,姜北抽出双肩包里的模拟卷,写了起来。 做完一张数学卷子,姜北伸了个懒腰,捶了捶酸痛的腰,收拾睡衣朝浴室走去。 姜北路过镜子,猛地侧头。 镜子里,她的两边脸颊红点密布,像是被针戳了无数小洞,颧骨处微微水肿拱起。 水汪汪的大眼逐渐湿润,姜北暗自惊叹。 云驰同学,这张脸,你怎么吻下去的?! 凌晨2点多,2000多平的别墅区,亮起一盏灯。 顾瑾呆在厨房里,打算出发前,为云驰亲自做一顿早餐。 顾瑾将煎好的培根放在盘里的煎鸡蛋上,又转身去炒菠菜。 “要走了吗?” 云驰还没睡醒的沙哑声音从身后传来。 顾瑾转身。 云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他头发随意扎起,身上穿着条背心,系带宽松卫裤,双手怀胸,侧歪在墙壁上。 顾瑾笑道:“3点40的飞机。你起这么早,是特意起来陪我吃早餐?” “起来送送你。”云驰揉揉后脑,惺忪地说。 “王秘书会送我去机场,吃完早餐你再睡会儿。” “我送你到门口。” 顾瑾点头。 云驰走到厨房,拿筷子夹起一块培根送进嘴里。 “果然,还是刚出炉的好吃。”云驰赞道。 顾瑾放入盐,继续炒菠菜:“我厨艺没退步吧?” “哪能。” 云驰走到顾瑾身边搭手,将蒸好的玉米、红薯拿出,对半切开。 顾瑾关火,装菜:“昨天你参考后的答案如何?” 云驰用筷子把玉米加入盘里:“一定要今天给答案吗?” “要是走不到一块儿,就别耽误人小姑娘。”顾瑾冲刷锅底,放回原处。 云驰拧开水龙头,冲洗手里的砧板,神色淡然:“不分。” 顾瑾端餐盘的手顿了下,问:“考虑好了?” 云驰放回砧板,从顾瑾手里接过餐盘,说:“如果跟她在一起会影响我的前途,那我就把前途走得再远点。至于你们不同意,我不是很担心。你们即使不同意也不会为难她。更何况她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她本身的优秀会让你们慢慢接受她,甚至喜欢她。” “你想娶她?”顾瑾解开身上的围裙,端起两杯美式,没太大意外地问。 云驰朝餐桌走去,漫不经心地说:“以后日子还长,谁说得好。但跟她在一起,的确很有趣。” 云驰将早餐放在餐桌上,桀骜道:“况且,我刚才那样说,不是我想娶她。就算换个人,同样情况下,我也还是这个态度。山若挡我,我便移山,海若拦我,我便填海。我有掌控自己人生的能力。” “狂妄。”顾瑾神色不见责备,而是一贯的温和笑容。 她放下美式,坐到椅子上,尝了下自己许久未展露的手艺,露出满意的笑:“也许有天你会发现,这世上也有你自己没办法掌控的人或事。” “那不是更有趣吗?” 云驰饮了口美式,轻蔑微笑,似嘲弄命运的无能。 顾瑾露出一抹微笑,似乎是欣赏云驰的无惧无畏,又像嗤笑他的年少轻狂。 但少年人,不正该如此? 顾瑾轻啜一口美式:“那我拭目以待,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 饭后,云驰跟着顾瑾上楼拿公文包。 云驰走到梳妆台的椅子前,提起公文包,发现梳妆台上放着一个熟悉的盒子。 云驰拿起盒子,打开。 里面装着一个紫色的玻璃种翡翠玉镯。这玉镯是前段时间,顾瑾生日,云驰从拍卖行拍下的。 顾瑾从卧室进来,看见云驰手上拿着玉镯,说:“这个镯子,我平时也戴不了。你送别人吧。” 云驰知道顾瑾的意思,装起玉镯,说:“既然这样,那您把奶奶给你的那个也给我吧?” 顾瑾轻笑:“那个不行。那个可是你曾奶奶留下来的?” “我拿这个跟您换?”云驰抛了下手里的盒子。 “小心点。”顾瑾站在更衣镜前,在胸口别了个简约大气的胸针,“你手上那个还是我老公付的钱。摔坏了,我心疼。” “换不换?”云驰问。 “不换。”顾瑾转过身,“那东西可是贡品,价值连城。等下次你找到能跟它意义相媲美的,我再考虑。” 云驰收起玉镯,提起公文包,调笑道:“行,我努力找找看。” 我就是故意的 距离国庆还有十多天,学校到处都能听到学生关于假期的讨论,其中最受关注的,就是假期休息几天。 课间,姜北倒完水回到座位,身后跟着陈瑄。陈瑄从门口进来,手上抱着一迭试卷。 谢晓楠不出意外地说:“看来下节体育课又要改到下午了。” 陈子浩转着笔,抖着腿:“你就庆幸吧。14班从开学到现在就没上过体育课。我们改下午,至少还能跟隔壁班一起上。” “这有什么好的。下午上体育课的班级多,每次排球场地都轮不到我们。”谢晓楠无精打采。 “安静。”陈瑄看向谢晓楠,面带微笑,“中秋国庆放假时间安排出来了。” 话音刚落,全班鸦雀无声,而后响起小声的嘀咕声。 有人代表全班大声喊出:“陈老师,您就别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们吧。” 陈瑄取出试卷上的通知,钉到黑板旁的通知栏:“这次假期……” 靠近第一排的男生站起,探着头看上面的通知内容,却被陈瑄圆润的身材挡得严实。 陈瑄贴好通知,转身,再次挡着半张通知。 她看向歪着身体、快爬出桌子的男生。 男生当即坐下,不死心地眯眼左顾右盼。 陈瑄扬起微笑,似乎自己也很高兴:“按法定节假日休息,不补课。” 瞬间,班级响起一阵解放的欢呼声! 陈瑄摆摆手,打断大家激昂的兴致:“先别高兴太早,等我说完。” 教室的学生仍在兴奋地交谈。 陈瑄拿着卷子在讲台敲两下,随机分成4份,说:“回来后,我们直接进行校际联考,所以国庆假期期间,你们也不要松懈了。” 姜北听着教室里过山车似的哀嚎声,觉得陈瑄一定是故意的。 这两年多,陈瑄总喜欢这么闹学生。 姜北抿嘴偷笑,接过陈瑄递来的试卷,抽出两张,传到后面。 陈瑄又将试卷分到另一组第一排:“下节体育课跟下午物理课换下,我们考试。上次考试,我们班物理的平均分比12班要低。我们两班都是同一个老师,我还是你们的班主任。我希望这次你们能够好好发挥,有时间多检查几遍,减少失误,争取在总分和平均分上都赢过隔壁班,能不能做到?” 大家都知道,陈瑄在隔壁也是差不多说辞,兴致不高地附和一声:“能。” 陈瑄不满意,说:“看来都没有信心赢过隔壁班啊?” “能!”更多的人加入进来。 陈瑄满意地点点头,翻开教案坐下:“开始考试吧。” 下午体育课,姜北和谢晓楠跑到器材室,赶在其他班到达前,率先抢下一个排球。 两人抢下排球,护在怀里,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排球场。 排队场内,十多个人,男女生各分一边,面对面站着,看气势,两拨人已经争吵起来。 “我们先到的,凭什么让给你们?”张晓榕双手叉腰,据理力争。 “你们球都没有,先到有屁用?”别班男生站在最前排,手上拿着排球,神色嚣张。 张晓榕接过姜北手里的球,举到男生面前:“谁说我们没球了?再说,排球场一直都是先到先得。我们先到的,这个球场当然归我们。” “你们球都不拿就抢场地,这算什么先到先得?”另一男生跳出来反驳。 “也没说要先拿球才行吧。你们男生不去玩足球篮球,跑来跟我们争什么排球场?敢情足球场、篮球场都是你们男生在用,现在连排球场你们也要占着是吧?”其他女生气愤地说。 “足球场、篮球场又不是我们在用,你们想玩,去找他们理论,来找我们干什么?反正今天这个场地,肯定是我们的。” “你们讲不讲理?”谢晓楠上前。 拿着排球的男生对其他人说:“别管她们。我们玩我们的。” 6、7个男生哄笑散开,站到网两侧,不管不顾地打起排球。 女生还在据理力争,男生却像她们不存在,甚至推搡碰撞,屡屡不小心碰到身旁的女生。 有女生担心受伤,丧气地退出球场,站到一旁理论。 姜北本来也想离开,但谢晓楠和张晓榕没走,她便也留下了。 见男生故意撞其他人,谢晓楠气得破口大骂。 “厚颜无耻”、“仗势欺人”、“欺软怕硬”……脑子里有的成语,符号似的往嘴外蹦。 球场里,排球在空中越过网,男生跳起抬手,将球用力拍下。 球在空中旋转,快速朝谢晓楠的位置飞去。 谢晓楠站在场内,眼睁睁地看着球高速从头顶降下,她想抬手去挡,突然旁边一男生撞了上来。 “小元。”身边的姜北心急大喊。 谢晓楠被撞倒在地,排球倏地砸向谢晓楠,正好砸她头上。 谢晓楠额头迅速起了印子。 姜北半蹲,扶起谢晓楠:“你怎么样?” 谢晓楠起身,摊开破皮的手掌,疼得眼冒泪花,却说:“没事。” 打球的男生幸灾乐祸地说着“抱歉”。 女生义愤填膺,指责男生是故意的。 撞倒谢晓楠的男生装着无辜:“谁让她自己站那儿。” 其余男生贱兮兮地笑,笑声猖獗。 姜北觉得胸口有股愤怒的小火苗在燃烧,她来不及细想,拿过张晓榕手中的排球,用力往撞倒谢晓楠的男生头上扔去。 球“乓”地砸向男生脑门,飞弹出去。 男生骂了一句。 姜北捡起排球,昂头挺胸:“我就是故意的。” 哔—— 哨子声划破天空。 不远处的足球场,云驰带球突破防线,越过麦泽洋,踢球进门。 守门员傅瑞旭扑了个空,捡起球,眼底露出好胜的火焰:“再来。” 顾思源等人跑过来,揽着云驰庆祝。 云驰拉起衣摆,擦脸上的汗。 线条清晰的块状腹肌上,流淌着性感的汗水,胸部的凸起若隐若现。 足球场旁边,有兴奋的尖叫声。 云驰放下衣服,看着坐地上的麦泽洋,笑容有点贱:“这么快就让我进球,你们行不行?” 麦泽洋双腿分开,怔忡地看着足球场外,心不在焉。 云驰见麦泽洋没反应,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刚好看见姜北拿球砸另一男生的画面。 体育老师吹着哨子,冲向闹起来的学生。 陈建斌接过傅瑞旭投来的球,看着混乱的场面,用脚颠球,冲两个愣神的人喊:“你们发什么呆?还玩不玩了?” 云驰瞥眼失魂落魄的麦泽洋,坏笑着跑向球场中间:“玩啊。怎么不玩。我看今天你们要输惨了。” 麦泽洋回过神,一跃而起:“放屁,刚才那是我让你的。快点踢,踢完老子去找人算账。” 顾思源高抬起手:“我能找替补吗?” 云驰站球场中间,冲顾思源挥手:“阿源,别看了,快过来。” 郑永年搭住顾思源的肩,半哄半推地将人推向球场中央。 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度假? 学生蜂拥的吵嚷声,从二十米开外的道路,传进室内体育场的器材室。 姜北因为打人,被罚整理并打扫器材室。 姜北校对完各班归还器材的数量,将手上的篮球放进货架。 肚子发出一串咕咕声,姜北揉揉肚子,抱起几个篮球,继续放货架。 体育老师抱着绿色垫子进来,迭在地上,将手上的巧克力递给姜北:“填填肚子。” “谢谢老师。”姜北接过巧克力,快速瞄眼配料表,确定问题不大后,拆开吃起来。 “只剩这些了吗?”体育老师帮忙放球。 “嗯。”姜北咬一口巧克力,包起包装,放到一边,继续整理。 整理完器材,体育老师拿起桌上的租借表,写上归回时间,说:“这些整理完了,你去吃饭吧。” 姜北拿起巧克力:“您不是说我要打扫器材室吗?我还没打扫。” “那你随便扫扫吧。这里刚打扫过,干净的。”体育老师收起租借表,往门外走,“等下你打扫完,把门关上就行。” “好。”巧克力太甜,姜北填几口肚子放下,拿起角落的扫把,清扫室内。 整个室内体育场空荡荡的,偶尔发出几声金属筐移动的声音。 “姜北。” 姜北扫着没什么灰尘的地,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 她拿着扫把,兴冲冲地走出器材室。 诺大的体育场,不见人影。 姜北又朝四周找了找。 “呵呵。” 云驰熟悉的笑声在体育场回荡,让人分不清方向。 “抬头。” 听见声,姜北转身仰头。 云驰穿着体育课专制蓝白校服,趴在二楼的看台跑道,阳光照进二楼玻璃,他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发丝贴面轻拂,笑容潋滟,帅气又痞坏。 姜北心口砰砰跳动,展露一个灿烂的笑容:“你不是去食堂了吗?” 云驰眉尾轻挑:“这么关注我啊?连我去食堂都知道。” 姜北被揭穿,脸蛋红扑扑的:“我……我看到了。” 云驰低笑:“体育老师都让你走了,你还非要打扫完,你说你是不是傻。” 姜北想到自己被罚,有些窘:“你都听到了?” “听到一点吧。”云驰弯下腰,拎起一袋食堂打包的袋子,“我饿了。上来吃饭,吃完我陪你,两个人干快点。” 姜北馋猫似的用力嗅鼻子,隐约闻到菜香味:“那你等我洗个手。” 姜北放回扫把,虚掩上门,往厕所跑。 洗完手,姜北快速跑上二楼。 云驰坐在看台第一排座椅上,将打包的饭菜一一拿出。 姜北与云驰隔着一个位坐下,她看着四人份的打包盒,惊讶地问:“还有其他人吗?” 云驰打开饭盒:“没有。” “这些菜就我们两个人吃?”姜北惊讶,看向椅子上的两份果汁和四份餐盒。 餐盒跟食堂的餐盘很像,分成5个小格子,中间圆形,一般用来剩汤。但这四份里,只有两份装有米饭,另外两份,全是菜。 “你挑自己爱吃的,剩下的我吃。”云驰递给姜北一份米饭少的,“多吃菜。” “哦。”姜北接过,顺势把筷子给云驰。 姜北看着手里葱炒肉,脸皱了下。 云驰打开其他两份,眼眸向上:“不吃肉?” “不吃葱。”姜北挑着葱。 云驰笑出声:“这个,我也不吃。” 姜北感兴趣地问:“你还不吃什么?” “辣的,其他没了。你呢?”云驰分开筷子,扒口米饭。 姜北心虚地移开视线:“没了。” 云驰瞥眼姜北,吞下饭:“还有吧?是什么?说说看。” 姜北低头,吃着碗里的小青菜,见瞒不过,说:“大蒜、香菜、洋葱……” 姜北听见云驰的笑声,停下看他。 云驰眼底藏笑:“所以这里的菜,没几个你爱吃的?” 几乎所有煮菜用的佐料,姜北快说完了。 姜北摇摇头:“挑出来就好了。” 不爱吃,但是能吃。对吃的,姜北挑嘴但不挑剔。 “除了牛奶,还对什么食物过敏?”云驰夹着鸡蛋。 姜北想起上周过敏的样子,再看看云驰张合的薄唇,无意识地舔了下自己的。 唇边尝到一丝甜味。 就在这时,云驰突然被食物噎到,转过身剧烈咳起来。 “你慢慢吃。”姜北关心道。 云驰咳完,打开果汁盖子,仰头喝掉大半:“你继续说。” 姜北夹着碗里的鸡腿:“鸡蛋和牛肉最好别吃,但也不是不能吃。还有一些蛋白质含量高的,比如大豆、豆浆之类的。除了牛奶,其他过敏的概率就跟中彩票一样,不大的。其实在上次过敏前,我已经很久没过敏了。” 所以上次她才放松警惕。 说到这儿,姜北露出一副了不起的模样,看起来沾沾自喜。 云驰咬住筷子,摸摸姜北脑袋,取下筷子,玩笑道:“看起来很好养,没想到这么难养。” 姜北面颊不受控制地发烫。 云驰黑眸里光点闪烁,声音温柔,惹得姜北胸口小鹿乱撞,脑袋晕乎乎的。 姜北慌忙移开目光,低头吃菜。 嘴里尝到葱的味道,是太慌乱,不小心吃进的。 姜北皱皱脸,想吐出来,再看一眼云驰的笑,似乎他早就发现她吃了葱,姜北像是为了证明什么,艰难吞下。 蓦地,云驰靠近她。 姜北以为云驰要吻她,下意识闭眼,可等了几秒,想象中的亲吻并没有落下。 姜北睁开眼。 云驰用筷子另一头,帮她把葱一点点挑到一边。 云驰抬眸。 两人距离近得能清晰看见他眼底那颗鲜艳的红痣。 “闭眼干嘛?” 云驰笑声低醇沙哑,眼里充满明知顾问的戏谑。 姜北闪过主动吻上去的想法,但也仅限想一想。 姜北暗自恼自己有贼心没贼胆,继续埋头干饭。 云驰低笑,突然说:“国庆的通知出来了。” 姜北“嗯”了声。 云驰问:“你国庆有安排吗?” 姜北抬头,看见云驰望着自己时,似乎读懂了他这句话的意思。 “以前会跟家里人出去旅游,今年应该也是。” 说话时,姜北内心动摇。 云驰放下饭盒,表情正经:“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度假?” 姜北紧张起来:“就,就我们两个人吗?” “就我们两个人。”云驰肯定地说。 姜北肾上腺素升高,心口狂跳 只有他们两个人,会发生什么,姜北以前或许不知道,但现在,在经历过那么多次的亲密接触后,她很难装作不知道。 姜北低声:“我要问过家里人。” “好。”云驰没有急着要答案,“决定好了,告诉我。” 姜北点头。 谢晓楠处理完手上的伤口,从食堂打包好饭菜,送来给姜北。 她刚迈进体育场大门,就看见二楼看台,云驰和姜北坐在阳光里,一个在闹,一个在笑。 麦泽洋从后面过来,大大咧咧地要往里走。 谢晓楠拉住麦泽洋,拽着往外。 麦泽洋探头往场内瞭望,问:“你不是要给你同桌送饭吗?” 谢晓楠拉走麦泽洋:“已经有人送了。” 这么二百五的事,他绝对不会做。 姜北到家,看到客厅摆着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快递包裹。 江丹青坐在沙发上,周边摆满拆或没拆的箱子,拿着小刀,熟练地拆解台几上的包裹。 “妈妈,我回来了。”姜北习以为常地跨过挡住道路的包裹。 阿吉、小米蹲在江丹青脚边,听到脚步声,绕过满地障碍物跑向姜北。 江丹青站起身,弯腰去拿台几上迭在一起的包裹:“宝宝,回来了。这里有你的两个快递。” 本就混乱拥挤的客厅,在“吉米”乱蹿中,更加难走。姜北只好抱起“吉米”,左右腰间各夹一只,放到沙发。 “我没有买东西,是你买的吗?”姜北走向江丹青。 江丹青把快递给姜北:“这两个不是。收件人写的是你。” 姜北看眼快递信息,是从海外寄来的。 姜北疑惑。 她蹲下,拿起小刀拆开,取出里面的盒子。盒子上印着的品牌,跟要赔云驰的那双鞋一样。 “你那款鞋子买到了?”江丹青帮姜北拆另一个包裹。 姜北看眼江丹青手上的盒子。 是同一个品牌。 她摇头:“有个人说可以卖我,但他要明晚才回燕京,让我当面验收。” 江丹青取出鞋子,一看便知:“这个码数大了,不是你的码。” 江丹青手上拿着的,正是云驰那款鞋,但码数明显比她的大一些,却也不是云驰那双,鞋子上还有吊牌,是全新的。 “能找到这款鞋,也挺不容易的。妈妈问了好几个朋友,都没找到。”江丹青打量手里的鞋子,似乎在看真假。 姜北打开自己手上的那双。 鞋子是低帮的,黑白镶嵌,鞋侧有品牌logo,码数应该跟自己的差不多。 江丹青说:“这是最新款。这个也不好买,不过你要喜欢,妈妈可以帮你买到。” “这个,不是我买的。”姜北放回鞋子,“我去打个电话。” “去吧。” 江丹青拿起小刀,走到一边,看眼迫不及待跑向院子的姜北,再看台几的情侣款鞋子,似乎猜到什么。 她笑着摇摇头,继续拆快递。 姜北拿着手机,坐在庭院的秋千上,给云驰打电话。 “宝贝儿,刚分开就给我打电话,想我了?”云驰不正经的声音,伴着汽车的鸣笛声传来。 姜北吹着天气转凉的夜风:“我今天收到了两双鞋子,是你买的吗?” 云驰不以为意地“嗯”了声。 姜北伸直腿,鞋子回勾:“可是,说好是我给你买。” 姜北暗想,自己要送云驰的鞋子不一定能买到,现在又要收他送来的,心里不大乐意。自从在一起以来,一直都是云驰送她礼物,她送他的寥寥无几。 云驰轻笑,带点调侃:“明天你就要输了,买份礼物,安慰下你。” 姜北一听,不太服气地嘟囔:“我已经找到肯卖鞋子的人了。” 云驰停顿半秒,依旧是混不吝的语气:“你要赢了,那鞋就当是你的奖品,不然你不是吃亏了。” 姜北一时无言,反正他怎么说都有自己的道理。 见没声音,云驰又说:“别有心理负担。男人送女朋友礼物,天经地义。” 姜北不是因为收了贵重礼物而有心理负担,她知道这些东西对云驰不算什么。她是因为不对等的付出而生出遗憾和无力感。 她想为云驰做点什么,但好像对他,除了知道他口味,喜欢鞋,其他的,她并不是很了解。 云驰就像裹着一层雾,偶尔雾吹散一角,露出几分真切,但更多的内在仍包藏在浓浓的雾里,让人摸不着他真实的喜好和想法。 “那我也再给你买双最新款的。”姜北迫切地想要回赠。 云驰笑声清晰:“宝宝,我这个人吧,别人对我一分好,我得十分还回去。要不我们换个方式。你直接跟我说,前段时间为什么躲我,我们也不用这么麻烦,送来送去,最后钱都落黄牛手里。” 姜北被云驰逗笑:“你又要套路我。明天才是最后期限,我还没输。” 云驰懒洋洋地说:“这怎么算套路,我说的是不是有道理?” 姜北找不到话反驳。 云驰问:“鞋子合适吗?” “我还没穿。有一双肯定大了。” “那款是男鞋,最小只有37码半。时间太赶,我也只能找到双38码的。” 姜北疑惑:“你买38码的干什么?” “当然是给你研究。不然你拿着我穿过的鞋看来看去,你倒是觉得无所谓,我不好意思。”云驰声音没听出一丝不好意思,反而调戏意味浓重。 姜北脸色爆红,恨不能马上挂断电话:“我,我去试鞋。” “明天穿上鞋来学校?”云驰透露出想看的心思。 姜北点点头:“好。” 结束通话,姜北吹吹冷风,降低脸上的热度,走回客厅。 江丹青的包裹还有一半没拆。 姜北走过去帮忙:“妈妈。” 江丹青拆着快递:“什么事?宝宝。” “我们学校国庆放假通知出来了。” “放几天?” “连中秋一起,一共八天。” 江丹青高兴地说:“那很好啊。想去哪儿玩?妈妈问问辛爸有没有时间,我们一家人一起出去玩。” 姜北不忍让江丹青失望,但又想跟云驰一起,她内心挣扎:“我同学约我一起去度假。” “男同学?还是女同学?”江丹青问。 “都有。” 姜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她看向江丹青。 江丹青冲她微笑:“你想跟他们出去玩?” 姜北点点头,对于自己骗江丹青的事,心里更加愧疚。 “那就去吧。”江丹青说,“不过高考结束后的暑假,妈妈可不把你让给别人。” 姜北展颜:“好。” 第二天,姜北穿着云驰送她的鞋子上学。起初,跟平常没什么不同。直到中午在食堂排队,云驰刚好排在姜北和谢晓楠斜前方,姜北才注意到,云驰穿着和她一样的鞋子。 谢晓楠也发现了,站在身后,时不时笑出声,像是根本压制不住。 姜北被闹得有些羞,回头让她别笑了。 谢晓楠靠近她,笑得断气:“对……哈哈……对不、起。实在……哈哈……实在太好笑了。哈哈……” 姜北不知道谢晓楠笑什么。 谢晓楠蹲下,捂着肚子笑了个痛快,才站起来,往前挪位置,说:“穿情侣鞋是你的主意吧?” 姜北转过头,朝云驰的方向看一眼。 或许是谢晓楠笑声太大,云驰还有旁边几个熟人都回头,看着他们俩。 云驰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浅淡的笑,似乎也听见谢晓楠的话,等着看她怎么回答。 姜北答非所问:“我不知道这是情侣鞋。” 姜北对奢侈品的认知都源自江丹青的耳濡目染。这款是新款,虽然她知道价格不会低,但也仅限这些。 谢晓楠圆眼瞪大,表情像见了鬼:“这、不会是他让你穿的吧?” 姜北的神色已经说明答案。 “哈哈……”谢晓楠爆笑,笑声穿透大厅。 姜北捂住谢晓楠的嘴,看眼四周。 周围的目光全落在两人身上。 姜北小声提醒:“小元,你笑太大声了。” 谢晓楠眼角笑出眼泪,点点头,大意是她知道了。 姜北松手,再看眼云驰,云驰已经背过身,只留给两人一个背影和脚上那双鞋子。 谢晓楠止住笑,擦掉眼泪,神秘地说:“你凑过来,我跟你说。” 姜北凑耳过去。 谢晓楠看着云驰身后的顾思源,与他交换一个“你懂的”的眼神,俯在姜北耳边,小声嘀咕:“你知道我为什么笑吗?因为以前云驰说过,穿情侣装这么二百五的事,他绝对不会做。” 旁边队伍中,一群用脚趾想也知道谢晓楠在笑什么的人,贼兮兮地互相交换眼神。 顾思源故作深沉地摇头,拍拍云驰的肩:“驰爷,您这至少得被谢晓楠笑话一整年。” 云驰厚着脸皮:“如果我没记错,我当时说的是情侣装,可没说是情侣鞋。” 后面窸窸窣窣响起一阵隐忍的笑。 郑永年佩服地喟叹:“要不,我怎么说他骚呢。人妹子说不定还是被他骗了,才穿上的。” “没骗。”云驰口吻淡定。 “说好的低调,保密呢?你们这也太高调了。”陈建斌说。 顾思源笑道:“他这都算收敛的了,要不是人小学霸说要保密,他不知道得高调成什么样。” 其余人还在调侃。 云驰至始至终维持从容不迫,只是眼神微微倾斜,看向斜后方。 “他真这么说吗?”姜北惊讶。 “千真万确,你见过他不屑的表情吧。当时他说这话时,就那种表情。”谢晓楠说。 紧接着,似乎是想到当时的场景,两个女生不约而同灿笑。 耍赖 ρ?18ьωc??? 与往日不同,这天晚自习一结束,姜北就往校外跑。 刘姨来接她,副驾驶坐着江丹青。 姜北开门上车。 车朝约好的24小时营业咖啡厅驶去。 旁边的商店一个个关门。 江丹青戴着帽子口罩,坐在没什么人的咖啡厅角落,抬手看眼手表,问:“宝宝,这都1个多小时了,人还没到吗?” 姜北写着试卷,放下笔:“半小时前,他说他刚下飞机。我再给他打个电话。”苯魰鱂洅ρò18ρòг.?òm韣榢更薪梿載 綪荍藏網址 姜北拨打号码,却无人接听。 “没接?”江丹青说,“不会是什么坏人,看到妈妈在就不敢来了吧。” 姜北笑:“不会的。我问问他朋友。” 姜北打通电话,说明原委。 对方说:“他没去吗?这我也不知道。我以为你们已经见面了。我联系他试试。” 姜北道谢,挂掉电话。 2、3分钟后,对方打来电话:“我也联系不上他。我离他家近,我现在去他家看看。你要么先回去,我晚点再联系你。” 姜北看眼时间,将近10点,距离赌约结束只剩2小时左右。 “你到他家需要多久?”姜北问。 “过去差不多10多分钟。”那人说,“不过,我给你交个底。当初我问他的时候,他就不太想卖。要不是我们最近手头紧,没办法,我们谁也舍不得卖这些鞋。现在联系不上他,我想,八成是他反悔了。” 姜北听懂对方的意思,一想到又送不了云驰喜欢的东西,心里失落。 她振作精神,微笑道:“我在咖啡厅等你消息。如果你联系到他,无论他卖不卖都通知我一声,可以吗?” 那人犹豫一下,说:“行。那晚点我联系你。” 结束通话,姜北让江丹青先回去,江丹青担心她安危,不肯同意。 两人又等了半个小时,那人朋友再次打来电话,这次意思很明确,他朋友不愿意卖,让她别等了。 姜北虽然预想到会是这样,但仍努力争取,但对方态度很坚决。 姜北没办法,只好收拾东西离开。 “妈妈,你先回去吧。我想去找云驰,当面跟他说一声。”姜北走出咖啡厅。 江丹青安慰失落的姜北:“宝宝,这个买不到,我们买别的送他也一样的。别难过了,妈妈会心疼的。” 姜北点点头:“我知道。我没有难过,就是有点失望。” 江丹青摸摸姜北的头:“让刘姨送你去吧,妈妈打车回家。早点回来。” 姜北知道江丹青是担心自己,同意了。 路上霓虹闪烁,车来人往。 姜北到云驰别墅区门口时,周边寂静,树影摇晃,只有岗亭的灯光特别亮。 云驰穿着无袖衬衫黑色休闲裤,站在岗亭旁,高挑的影子被灯光拉长。 见到姜北的车,云驰迈脚走来,打开后车门,声音轻浮:“哭鼻子了吗?” “没有。”姜北笑,冤枉又无奈。 刚才来时,她就给云驰打电话,说自己没买到鞋。云驰听完,便一直逗她,让她别哭。 她是失望没错,但也不至于难过到哭。 姜北跨出一只脚:“刘姨,你先回去吧。” 刘姨回头,防备地看着云驰:“那你等下怎么回去?” 姜北看眼云驰。 云驰弯下腰:“等下我送她回去,您别担心。” 刘姨露出“担心的就是你”的神情,但还是走了。 刘姨离开。 云驰与姜北对视,眼底藏笑。 姜北面颊渐渐发烫,仿佛今晚来找云驰的心思被人看穿。 云驰拉过姜北落在身侧的手,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 “去车上还是去我家?” 这句话说得暧昧,像是戳破心里的想法,姜北羞得有些喘不过气。 “在车上,我说完就走。” 云驰走得快,姜北努力跟上,呼吸因口不对心变得更喘。 如果跟他去家里,姜北不知道云驰会做到什么地步。 姜北紧张地捏紧拳头,觉得心脏像被捏在掌心,砰砰跳动。 云驰关上车门,将车驶到一处僻静的角落,看着姜北,笑意潋滟:“好了,说吧。” 姜北有些反应不过来:“说什么?” “躲我的原因啊。你来找我,不是为了这个?”云驰乐了,脸上露出那种看破不说破的坏笑。 姜北机械地点点头:“哦。” 一下子,车里没了声音。 云驰单臂撑住方向盘,枕着脑袋,整暇以待地等着姜北继续。 姜北半晌开不了口,云驰也不急,耐着性子等着。 姜北终于忍不住,问:“我能不能用别的代替?” “想耍赖啊?”云驰轻笑。 姜北抬眸,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云驰:“我吻你一下,再给你买别的礼物,行不行?” 云驰靠近,单手扣住姜北的后脑,拉近两人的距离。 清爽好闻的皂香扑面而来,温暖的体温包围姜北。 云驰性感的薄唇贴近,停留在厘米之间。 姜北以为云驰同意了,主动吻上他的唇。 云驰身体一僵,扣住后脑的手收紧,将姜北按进怀里。 不满足于小学生似的浅吻,舌头撬开她的贝齿。 没有浅淡的烟草味,是淡淡的牙膏的清香,像极地冰山,清凉自然。 冰山在舌尖一点点融化,变成炙热的火山。 粗粝的舌面勾住她的,温柔贪婪地吮吸舔舐,甜腻的津液在舌尖蔓延开来。 姜北急促地喘息,感觉到胸口的乳尖生出酥麻的快感,逐渐硬起,眼底泛起迷离的水雾。 云驰抱紧姜北,柔软的双峰贴在健壮的身体,刚与柔碰撞。 姜北揪紧云驰的衣襟,情不自禁闭上眼,感受舌尖温暖的亲密。 两人吻了好久后,云驰放开姜北,摸着她缺氧通红的面颊,笑得浪荡不羁。 “宝贝儿,吻,我接受。但愿赌服输,别想耍赖。” 姜北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才耍赖。” 云驰低笑:“我怎么耍赖了。” 姜北恼了:“你让我以为你同意了。” “我有说同意吗?”云驰轻挑散漫,“你吻我,我如果推开,怕你会多想,以为我厌倦你了。我当然只能证明我很喜欢。” “诡辩。”姜北不想听云驰狡辩,双手封住他那张能说会道的嘴。 云驰笑得胸腔颤动。 姜北恼怒地瞪他:“我也不要告诉你原因。” 云驰拉下姜北的手,捏在手里,露出正经的表情。 “这不一样。你不跟我说,我永远不知道你躲着我的原因,这不利于我们的……嗯……” 云驰闪过一抹与表情不搭的狡黠:“感情生活。” 姜北信以为真,但……还是说不出口。 她总不能说是害怕他那里太大,又期待他碰自己吧。 姜北使劲摇头,头都快被她摇下来了。 云驰叹气,像是无可奈何,又不想逼她。 他抵住姜北的脑袋:“有这么难开口?” 姜北委屈:“有。” “那我多给你点时间,等你能说出口了,再告诉我。但是,姜北,我是认真的。我不想你躲我。如果我不知道原因,以后可能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所以无论是什么原因,我都想知道,好吗?”云驰目光深深,带着几分温柔,低声哄着。 看着云驰郑重其事的表情,姜北点头:“好。” 登岛 к??ш??уi⒏??м 蔚蓝的大海躺着一只巨大蓝绿色“鲸鱼”,直升机拉近,才发现是鲸鱼形状的海岛。 岛上草木茂密,绿植中央坐落六座大小不同的双层别墅。别墅高低错落,由石材和玻璃组成,建在礁石上,一眼可见船型屋顶、无边泳池、网球场、松软的沙滩、连接别墅和海面的木栈桥…… 栈桥一端蜿蜒曲折,掩入茂密的热带雨林,另一端是圆形停机坪,建在海上。 直升机旋转桨片,伴着轰鸣声,缓缓降落在停机坪。 云驰摘掉耳机,从直升机跳下,落在栈桥。 一阵海风吹过,吹动云驰扎在身后的狼尾,宽松的花衬衫和休闲短裤随风飒飒鼓动。泍攵jǐāňɡ在se??ǒ??n?.cǒm襡榢更噺璉載 綪荍蔵棢圵 云驰伸手,握住姜北掌心,扶她下来。 姜北从机上下来,扎着公主辫,压住宽沿帽子,一袭吊带长裙被海风吹得像波浪起伏。 “在这里等我。” 云驰笑了笑,走向身后,帮飞行员拿行李,口中说着姜北没学过,但类似法语的语言。 云驰先后拉来四个行李箱,其中叁个是姜北的。 他把行李放到停在栈桥上的摆渡车,转身对姜北说:“走吧。” 姜北上车,问:“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话?” 云驰说:“意大利语。” 姜北取下帽子,放在腿上,回头看直升机离开,问:“刚才你们是说,这岛上就我们两个吗?” 云驰带上墨镜,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嗯。怕了?” 姜北苦恼:“我不会做饭。” “哈哈……”云驰大笑,伸手揉姜北温柔的公主卷发,“不用你煮。” “那我们吃饭怎么办?”姜北下意识认为云驰也不会煮饭。 果然,云驰说:“岛上有野果,野草,野兔,野鸡……到时候我弄来给你吃,我们做野人。” 云驰笑声藏不住戏弄,姜北立即反应过来,怨恼地嘀咕:“你又逗我。” 云驰大笑。 吃饭问题解决,姜北终于有闲情逸致欣赏四周风景。 海风、海浪、海滩、茂密的树林…… 两人拖着行李走进别墅。 云驰放下手上叁个大大小小的行李箱,脱掉墨镜扔在酒吧吧台,走向开放式厨房。 “行李你随便放,晚点我搬到楼上。我先做饭,喂饱你肚子。”云驰戏笑。 姜北摸摸肚子,路上吃过杂七杂八的,其实并不是很饿。 姜北把行李箱放一起,走向厨房:“我可以帮忙。” “不用了。”云驰从冰箱取出一袋包装:“吃意大利面?” “好。”姜北知道自己帮不上忙,说,“我去给妈妈打个电话。” “去吧。” 姜北走到屋外。 屋外有个无边泳池,旁边放着躺椅,姜北坐到躺椅上,给江丹青报平安。 姜北第一次独自远行,江丹青叮嘱了二十多分钟,等两人结束通话,姜北才发现云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侧。 云驰环胸靠在玻璃门上,笑道:“吃饭。” 云驰做的是黑椒牛柳意大利面,卖相乐观,姜北坐下,尝了一口,出乎意料地。 “好吃。”姜北夸道。 云驰吃着面,一本正经地说:“那接下来,天天煮给你吃。” 姜北拿出考试的态度,认真分辨云驰这话的真假,放弃道:“你不会做其他的吗?” 云驰挠挠头:“好像是呢,只会煮面。” 姜北觉得自己乐观得太早。 “要不,我学一学。我学东西很快的。” 说着,姜北拿起手机查菜谱。 “没必要,我学。毕竟是我拐你来的。”云驰表情扭曲在一起,问姜北,“喝水吗?” “不喝,谢谢。”姜北低头查最简单的菜谱,越看越觉得自己行了。 这也太简单了,OK,OK,没问题的。 姜北保存了几个菜谱,等着下次大显身手,她放下手机,就见云驰背对着她倒水,肩膀颤抖不停。 姜北吃口面:“你在笑什么?” 云驰转身,拿着玻璃水杯,微笑着靠在柜台喝水。 饮完半杯水,云驰说:“我不是在笑,是黑椒太辣了,辣的我手抖。” 姜北品品嘴里的味道:“不辣啊。要不你吃我这份?我这份黑椒少,不辣的。” “好。”云驰笑意狡黠。 姜北换掉两人的碗,又吃了口云驰的。 不辣啊。 姜北看向云驰,对他不吃辣的程度表示惊叹。 云驰淡定地喝掉剩下的水,又倒了杯,坐下吃面。 这么大的地方,竟然只有他们两人,这是姜北万万没想到的。 幸好,这里应有尽有,粮食充足,应付两人接下来5天的假期,措措有余。 昨天是中秋,姜北跟家里人一起过的,等到达海岛已经是中午。 吃过午饭,云驰将碗扔进洗碗机,走向客厅。 姜北坐客厅沙发看电视,等云驰收拾完。 云驰坐下,双手张开,搭在姜北身后,问:“去潜水?” 姜北惊喜:“好。” 云驰像是知道姜北会喜欢,自然地搂住她:“先培训。” 姜北一怔,云驰已经吻上来。 3、4分钟后,云驰离开姜北鲜红娇嫩的唇,压在她身上,笑道:“闭气培训,勉强合格吧。” 姜北倒在沙发上,满脸坨红。 既然跟他来了,当然有心理准备,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云驰会这么快行动。 姜北胸部还盖着云驰的手掌,她艰涩地吞口口水:“白日宣淫,不太好。” 云驰看眼姜北胸部,沉声笑了笑:“手不听使唤。” “那,还去不去潜水?”姜北问。 “起来吧。”云驰从姜北身上抽离,拉她起来,“潜水前,先教你一些基本手势。” 云驰一反常态,姜北愣怔。 按照以前,姜北以为云驰会继续。 云驰在姜北眼前打个响指:“怎么?没继续,失望了吗?” 姜北回神:“才没有。” 云驰但笑不语。 姜北记性好,没多久,就记住了潜水手势。 云驰带姜北前往一个房间,房间朝北,摆有潜水设备、冲浪板、皮划艇、各种球类以及小型帆船。 姜北惊叹设备的齐全:“你们常来吗?” 云驰挑选出两套设备,边检查边说:“放假的时候会来。前年寒假,谢晓楠他们还来过。你要喜欢,今年寒假,可以再来。” 姜北摸着墙壁上30多厘米长的鱼骨架,说:“寒假不行,寒假是属于家人的。” 云驰抬头,看向姜北,发现姜北对房间里的东西充满兴趣,说:“你体力要够,潜水后,我们可以坐帆船出海玩。” 姜北收回好奇的目光,转向云驰:“有什么运动是你不会的吗?” 云驰低笑:“当然有。我只是比别人接触这些运动要早一些,不代表我无所不能。” 姜北没想到云驰也有不会的运动,眼睛一亮,满是好奇与期待:“你不会的运动是什么?” “秘密。”云驰坏心逗她。 姜北脸上的光彩瞬间黯淡。 云驰没想到这么不经逗,拿起潜水设备,松口道:“徒手攀岩,行了吧?” 姜北眼睛再次发亮,跟着云驰走出门外:“那你为什么不会攀岩?是没学过吗?” “你要再问,我们就别去潜水了,一起学习徒手攀岩,怎么样?” 姜北虽然不懂云驰的意思,但他脸上明显的坏笑,她是不会认错的。 姜北摇头,小跑出一段距离,回头:“我不问了。我们去潜水。教练,请你好好教我。” 云驰身体一僵,看着前面蹦蹦跳跳的姜北,低头瞄眼要害,咬咬牙:“操。没出息,听句话就受不了了。” 潜水 姜北戴着几十斤的水瓶,咬住咬嘴,拉着云驰的手,慢慢朝海底潜入。 海底静谧,仿佛一只巨大的碧绿水晶将她用力包围,耳边传来沉闷的呼吸声,各种小鱼围绕,露出底下灰白的礁石。 “OkAY?”云驰拉着姜北,打出手势。 姜北用手势回他:“HAPPY。” “下降。” “OKAY。” 云驰带着姜北下潜。 海底的颜色从灰到彩,出现各色珊瑚,一只小鱼从礁洞钻出,盯着姜北,打量眼前的陌生访客。 姜北朝它捏捏手:“你好。” 小鱼不为所动。 一只海龟从底下慢悠悠地晃过,姜北埋头观看。 云驰轻轻拽了下她的手。 “危险。” 云驰打着手势,指指游向身后的那只海龟:“过来。” 姜北调转方向,与云驰跟在海龟身后,大概懂了云驰的意思。 可能是自己刚才做那个动作有危险。 两人是在浅区,但海底瑰丽,姜北看得眼花缭乱。 云驰数次询问要不要上岸,姜北都拒绝了。 等上岸,姜北卸掉水瓶和咬嘴,才发现浑身酸痛。 姜北累倒在岸边,躺着沙滩上,一步也不想动。 云驰坐在身边,解自己身上的装备,眉眼带笑:“好玩吗?” 姜北虚脱地点点头,扬起大大的微笑,在感受到嘴角酸痛后,收敛了些,改为浅笑。 云驰扔装备在一旁,跟着倒下,侧身看姜北。 姜北白嫩的脸上还留有护目镜的印子。 云驰用手指戳戳姜北的腮帮子:“还玩帆船吗?” 姜北酸的龇牙咧嘴,眼睛瞪老大,看云驰像在看怪物。 “好累。” 姜北不自觉撒娇,声音甜甜软软的,带着无力的气音。 “那休息会儿。”云驰轻笑。 云驰双手枕在脑后,看着仍然明媚的天空。 白云变换,染上橘黄色。 姜北肚子咕咕叫了几声,她转过头,羞涩地看着云驰:“我饿了。” 姜北怎么也没想到,潜水消耗这么大,才吃过不久,就饿了。全然不知岛上日落晚,此时已将近7点。 “回去吧。” 云驰翻跃而起,双腿分开,手肘搭在膝盖,从上往下俯瞰姜北,笑意盈盈:“要抱吗?” 姜北浑身酸痛地支起身:“谢谢。” 说着,姜北张开双臂求抱抱 云驰乐不可支,抱起姜北:“我以为你会说不用呢。嘴上这么客气,身体倒是一点不客气。” 姜北扑腾两下,以示抗议。 云驰大笑:“哈哈……别别别,是我错了,是我不客气,是我想抱你……” 云驰越说越不正经,姜北只觉后背发热,她埋头进云驰怀里:“你别说了。” 洗完澡,补充完能量,两人躺泳池边纳凉到深夜。 姜北打了个哈欠,问:“你房间在哪儿?” 云驰食指向上,指向二楼:“上面。” 姜北不解:“可上面只有一个房间。” 这栋别墅,楼上一层是客卧相连的房间,客厅摆着正对着沙滩的浴缸! 刚刚云驰做饭,姜北就是在那儿泡澡。而云驰洗澡的地方却是在别处,所以姜北以为云驰是去他自己的房间洗澡了。 云驰躺在沙滩椅上,侧头,露出为她着想的表情:“你一个人睡不怕吗?要不怕,最后两栋,是有多的房间。” “最后两栋?”姜北分不清云驰指的是哪栋。 “过来,我指给你看。” 云驰拉起姜北,走到边上的栈桥,指着密林深处,说,“往这里进去,差不多2公里的距离,有两栋专门招待客人的。你想睡那里吗?” 云驰指的地方,栈桥两边漆黑无光,路的尽头像怪物张开的巨口,幽深可怖。 姜北周身寒毛竖起,一股深冷的恐怖袭上心口,她强装镇定,指向另一处较近的别墅:“那那栋呢?那栋也没房间吗?” “有,那栋有叁间睡房。”云驰扬起诡异的笑容,趴在姜北耳侧,拖长尾音,阴森森地说,“不过……” 姜北不怕鬼:“那我可以睡那里。” “你有钥匙吗?”云驰笑出声。 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姜北疑惑地“啊”了声。 “那栋是我小叔专属,大门是锁着的,你要怎么进去?” 姜北忍不住吐槽:“为什么这么大的地方只有一间房啊?” 云驰耸肩摊手:“你要怕我做什么,我可以在房间搭个帐篷。” 姜北耷拉脑袋,往回走:“不用了,你还是睡床吧。” 云驰追上,单手扛起姜北,让姜北坐自己臂上:“放心,你要是还怕我,我就不碰你。” 姜北搂住云驰脖子,嗫嚅:“我今天有点累。” “嗯,等下给你捏捏肌肉,不然明天起来会更疼。” “那我也给你捏。” 房间里传出“嗯啊”的呻吟声,姜北趴在按摩床上,舒服得小腿后踢。 云驰捏着姜北的肩,无奈地笑:“宝宝,你能不能忍忍,别叫出来。” “对不起。”姜北把头埋进床洞,耳朵通红,“嗯……” 一句好舒服,硬生生吞进肚子。 云驰揉了会姜北肩背,说:“转过来,我给你做下腿部拉伸。” 姜北懒洋洋地转身,脸上出现舒服的潮红。 云驰睇眼姜北,走到她腰部,将她大腿缓慢抬起,弯曲膝盖放松。 “酸……”姜北抬起头,去摸酸痛的腿后跟。 “哪儿酸?”云驰捏捏她的小腿后侧,“这儿?” 又捏捏她腿后跟:“这儿?” “对,就这儿。”姜北躺下。 云驰揉捏姜北腿上的肌肉。 肌肉上阵阵酸楚,姜北痛并快乐着。 云驰将腿压向姜北的胸口,点评道:“柔韧性不错,学过跳舞?” 后筋膜被拉开,姜北酸的嘶声:“嗯。我妈妈……唔……轻点……” 云驰松开姜北的脚,换另一边:“什么时候学的?” “小学叁年级,学了五年。”姜北说,“我妈妈觉得女孩子学拉丁舞性感……” 听见“性感”两字,云驰没忍住笑出声。 姜北仰头,见云驰笑话她,干脆不说了。 “那后来怎么不学了?”云驰手上的动作讨好。 姜北被按舒服了,又继续说:“要准备中考。我初中是外省的,要考附中,分数要求比省内的高。” 云驰“嗯”了声,重复一句:“性感。” 姜北生出一股跳起来打人的冲动,但看在腿上那双巧手的份上,决定忍一忍,先放过它的主人。 它很乖,不会伤害你的。 或许是真的累了,姜北不知不觉睡过去,等半夜醒来,就听见耳边沉稳的呼吸声。 云驰从身后抱住姜北,四肢缠在她身上,身体高温。 有什么东西抵着姜北屁股,坚硬如铁。 姜北眼前出现那天那根狰狞的丑东西,顿时吓得倒抽口气。 “嗯……”云驰嘤咛一声,带着惺忪的睡意将她搂得更紧,“醒了,宝宝。” “云驰,我好热。” 姜北手被云驰握着,抱在胸口,她想云驰放松些,故意找了个借口。 云驰顶顶腰:“我也好热。” 感受到顶端的磨蹭,姜北急了:“那你要不要躺过去点?” 云驰慵懒地“嗯”了声,顶弄腰部,似乎越来越上瘾。 耳边的喘息加重。 姜北缩在小腹的T恤睡衣被云驰揉成一团,逐渐变短。 小腹像是透风,冰凉凉的。 胸口感到挤压,像被蛇从身后缠住。 姜北感到心慌,说好的躺过去点呢? 云驰一手隔着衣服捏住姜北的乳房,一手摩挲她的肚皮,探进她缩在胸口的睡衣。 温热的掌心触碰裸露的乳肉。 云驰五指包住半圆,轻柔地揉捏:“宝宝,你好软,抱着好舒服。” 云驰忍不住,又顶了两下腰,像是极力克制着力度。 姜北悄悄用手肘撑住床,生怕云驰一个控制不住,会把她顶下床,那就太丢脸了。 像是察觉到姜北的僵硬,云驰停住身后的顶弄,抓住她的两团圆球,轻松抱着她往自己那边挪。 姜北带着床单被拖向床中央。 云驰恋恋不舍地揉着两团柔软。 黑暗里,两人都没再说话,暧昧的喘息交缠在一起。 姜北勾起脚板,被云驰宽厚的脚背缠住。 他的脚趾头动情地在她脚底板扫弄。 姜北痒得脚趾回勾,挠在云驰脚背上。 云驰受不了地“嘶”了声,仿佛被她这个动作诱惑住。 他用力环紧双臂,头埋进姜北的颈后,闻着她头发散发出的诱人香味,发出难耐的呻吟。 手指捻住娇羞的花果,温柔地拉扯旋转,粗重的喘息扑在脖子上的绒毛,拂过敏感的肌肤,像羽毛在身体挠过,乳尖生出酥麻麻的感觉。 姜北腿部蠕动,夹紧大腿,缓解私处的痒意。 “宝宝……”云驰欲言又止,手上的动作更加急躁,卖力地揉捏硬起的奶头。 姜北勾住云驰的脚背,小腹的酸痒令她不知所措。 她想抽离云驰的挑逗,又想云驰的手指能像那天那样,放进她的身体。那种既害怕又渴望的感觉再次侵扰她,矛盾得难以抉择。 “宝宝……” 云驰从后面喊她,小心地试探,像怕吓到她,又充满掩藏不住的强烈欲望。 姜北没说话。 云驰退开一些,一只手放开姜北,伸到她身后。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作。 姜北继续装死,不动也不拒绝。 云驰再次贴上来。 姜北感受到裸露在外的腰部热乎乎的。 云驰扶着肉棒,将滚烫的龟头放在姜北细嫩的皮肤上上下滚动,喉间溢出如野兽般的粗喘。 “云驰!”姜北紧张地抓紧枕头。 “宝宝,我想要你。从上次在海边见到你后,我经常梦见自己对你这么做。” 云驰将肉棒往下,用肉棒拉低姜北的裤腰,在察觉姜北的僵硬后,又上移,改为摩擦她的腰际。只是这样,云驰已经控制不住地轻颤粗喘。 身体清晰感觉到肉棒的柔嫩和长度,仿佛还有一丝粘稠的液体,在姜北的身体上描绘。 姜北捏紧枕头,紧张地蜷缩身体,想要抱成一团。 “还在害怕吗?”云驰抱紧她,宽厚炙热的胸膛,同时给予姜北安全感和侵略感。 姜北“嗯”了声:“怕。” 云驰抬手,灼热的掌心包裹姜北手背,轻轻引导至身后,再慢慢往下。 指尖触碰到潮热的顶端,跟其他结实健硕的地方不一样。 那里柔软脆弱,还很敏感。 姜北抚摸到它时,它似乎很激动,微微颤抖,吐出一丝粘稠的液体。 “唔……摸摸它。”云驰喘着粗气,声音低沉,“它很乖,不会伤害你的。” 云驰温柔地抚摸姜北的乳房,拉着姜北的手握住自己挺直滚烫的肉棒。 姜北生涩地圈住,柔嫩的手掌在褶皱上套弄。 “嗯唔……” 耳边响起云驰粗重的喘息,像是舒服极了,声音沙哑色情。 姜北听得面红耳赤,心跳悸颤。 云驰捏住她的胸口,像是要回报她的付出,不停地刺激她的乳头。 姜北受不了地夹紧双腿,私处有潮湿的液体流出,小穴内瘙痒不已。 “让我摸摸你的,可以吗?” 嘴上温柔地征询,手已经放开乳房往下,伸进睡裤里面,精准地抚摸到内裤的凹陷。 “宝宝,你的身体好色。这么快内裤就湿成这样了。” 云驰手指勾勒饱满阴唇间的沟壑,不停勾拉出动情的湿液。 姜北小腹空虚酸楚,那种渴望云驰触碰的感觉越来越难以拒绝。 她分开双腿,敞开穴口,热情地咬住陷进小穴的指头。 云驰胸部在她的背部急促的起伏,像是忍受不住,温热的气息急躁地呼在姜北耳边。 姜北耳朵过电般,起了若有似无的痒,无处可逃,惹人心焦。 云驰握住姜北的手,停在自己的滚烫不动,腰部用力挺动,另一只手分出心神,指尖揉弄姜北的阴蒂。 姜北咬唇嘤咛,身体有股渴望。不想云驰隔着内裤摸她,想要他再深一些,直接触碰她。 难以忍受的呻吟泄露内心的秘密,云驰闯进最后一道屏障,直接触碰湿滑的穴口。 手指沾上湿液,抚摸藏着的小阴蒂,反复揉捏刺激,直到它露出头,肿胀翘起,云驰轻轻捏住,施加压力。 头晕目眩的剧烈快感从阴蒂蔓延,蹿向四肢百骸,姜北不受控制地浪叫,刺激着身后的云驰。 云驰发出吞咽声,急躁地去脱姜北的睡裤:“宝宝,屁股抬起来。” 姜北仿佛大梦初醒,身体还残留着发软的快感,但剧烈的恐惧也同时涌来。 额头、后背、胸口,热得冒出薄薄一层汗水,姜北感觉掌心的身体滚烫、柔软又坚硬。 奇怪的感觉。 握着它,仿佛没那么吓人,但这么大,真能放进身体吗? 姜北越摸越觉得不可能。 云驰有种自己老二成了教学道具的错觉,他握开姜北的手,套弄起来,粗喘着问:“都这样了?你想我停止吗?” 姜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心里的恐惧却没有减少。 或许这个东西不吓人,但它要戳进她的身体,这件事却很吓人。 突然,姜北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好热。” “还有呢?”云驰似乎很受用,拉开姜北肩部的睡衣亲了亲。 姜北重复道:“云驰,我真的好热。” 是真的热。 房间里,冷气充足,但两人盖着被子,云驰的体温像是40摄氏度的夏天,热得姜北浑身冒汗。 云驰愣了半秒,忽地苦笑:“宝宝,我在跟你调情,你能不能认真点?” 姜北没想到云驰会这么直白,现在除了热,还有羞。 云驰轻叹一口气,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床边,回头警告道:“先别开灯,也别乱动,听到奇怪的声音也别瞎打听,乖乖躺着,知道吗?” 姜北“喔”了声,维持不动。 没多久,床边响起云驰压抑的喘息声和轻微的颤动。 动静大概维持了十多分钟,姜北听见云驰沉闷的低喘,然后见他抽出纸巾,擦拭身体。 姜北脸色发烫,隐隐知道云驰在做什么。 床头的灯带亮起,发出柔和的橘色灯光。 云驰调整房间温度,说:“你先睡,我洗个澡。” 姜北应了声“好”,脑子乱糟糟的。 她双手靠在枕边,手上隐约有云驰身上的气味,有点腥,但还算能接受。 姜北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慌忙将手收进被子里,涨红了脸。 门外亮起柔和的灯光,或许是怕打扰到姜北,云驰只开了一盏壁灯。 紧接着,是浴缸放水的声音、云驰踏进浴缸的声音。 姜北咬咬牙,像是下定决心,掀开被子,爬起来。 她偷偷躲在门后,往客厅看了一眼。 云驰坐在圆形浴缸内,面向阳台,像是在赏景。 听见屋内走动声,云驰转过头,刚好把姜北的窥视抓个正着。 云驰双手慵懒地搭在浴缸,一贯调侃的语气:“躲那儿干嘛?你要一起洗啊?” 姜北点点头:“我拿个泳衣。” 云驰指向开关,似乎不把她的话当真:“不用拿。你把灯关了,我不就看不见了。” 姜北迟疑一会儿,缓缓走向云驰,没有关灯。 她站在浴缸旁边,脱掉身上的短袖睡衣、睡裤,仅穿着一条花边内裤。 云驰没想到姜北会真脱,一时愣神,等姜北要进入浴缸时,才想起一件事。 姜北一踏进浴缸,彻骨冰凉,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像是被泼了一大缸冷水。 “好凉,你怎么用冷水泡澡?”姜北缩回脚,抱紧胸口,浑身一颤。 如果没开空调,冷水洗澡也没事,但房间里的温度只有20度,怎么想也不能用冷水吧? 云驰从浴缸站起,健壮的身体挂着水珠,犹如美人出浴,赏心悦目。如果忽略掉他那根笔直的可怕“挂件”的话。 “忘跟你说了,水是冷的。” 云驰走到另一头,半蹲隐入水中,探手去拔活塞。 姜北鼓起的勇气被彻底击碎,她捡起地上的睡衣,跑回卧房:“我不洗了,你洗吧。” 云驰看着流走的水,暴吼一声:“姜北,你耍我呢。” 姜北哪里想耍他了,但那种东西进入身体,怎么想怎么恐怖,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姜北躺床上,琢磨着这种事该找谁商量。 想来想去,她身边好像没有朋友懂这种事或者经历过这种事。 那除了她妈妈好像也没有其他人了。 分房睡 一晚上,两个人谁也没睡好。 前半夜,云驰没睡着。后半夜,云驰跟八爪鱼似的缠着姜北,姜北被缠醒好几次。 经过一晚的折腾,姜北发现一件事。 那就是云驰睡相不好。谁能想到190+的拽哥喜欢抱人睡觉。 更令姜北没想到的是。 当她下楼,就见平时酷拽的云驰扎着头发,赤裸上身,穿着黑色休闲短裤,站厨房做饭。 厨房外是阳光大海。 云驰露出发达的背肌和臂肌,背对姜北颠勺,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背部和手臂流畅的动态线条,又酷又性感。 云驰转过头,心情不错:“呦,醒了。” 姜北朝云驰走去,坐到柜台:“你不围围裙吗?” 云驰给姜北一个疑惑的眼神。 姜北比划着:“油会溅到皮肤上。” 姜北虽然不会做饭,但也见识过江丹青做饭的场面。每次倒菜,锅里就像放烟花,溅起一堆热油。 姜北不禁替云驰的皮肤捏把汗。 云驰:“我没准备围裙。” 姜北很热心:“那要不要我上去给你拿件衣服穿上?” 云驰背过身,声音平淡:“太热了,就这样吧。” “喔,好。那你自己当心,别烫着。”姜北叮咛。 云驰默不作声,倒出锅里的番茄炒面,分成两份,和番茄汁一起端过来。 姜北吃着面,商量道:“等会儿,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客房?” 云驰夹起面,又放下:“你想分房睡?” 姜北看着云驰失落的眼神,有种抛弃糟糠之妻的即视感。 她委婉地说:“我睡相不好,还是分开睡比较好。” 云驰神色淡然:“我不介意。” 姜北:“……” 云驰尝着自己的手艺,嘴角轻扬:“还是番茄面好吃。” 为了照顾姜北,云驰炒面里只放了番茄,佐料简单,但味道浓郁,出奇地好吃。 姜北不知不觉吃了大半,她埋头吃面,吃着吃着,觉得还是有必要分开睡。 姜北:“你睡相不好。” “为了分房睡,你真什么都能说。” 云驰表情语气像是姜北污蔑他。 姜北:“我没胡说。昨晚你睡着后,一直抱着我。我动一下,你就用力抱紧,我翻个身都困难,根本没办法睡。” 空气安静了。 姜北的指控似乎令云驰很受打击,她于心不忍:“我不是怪你,我只是需要良好的睡眠。” 即使是度假,姜北也安排了功课表。 原本今天她应该5点半起,做4小时试卷,但因为没睡好,醒来已是9点多。这丢失的4小时,她需要从其他时间找补。这不仅影响她,也可能会影响云驰游玩的兴致。 云驰很快接受了姜北的理由:“晚上睡觉,你把我手脚绑起来。” 但意思清楚。分房睡,不可能。 姜北看出云驰眼神里的坚决,知道云驰不愿意。 其实只要不抱那么紧,不分开也没关系,她的诉求只是想睡个好觉。 姜北反过来担心云驰:“那你会不会睡不好?” 云驰:“不会。” 姜北问:“用什么绑?” 云驰幽暗的眸子抬起,端详姜北半晌,似乎不信:“真是因为我睡相不好?” “没人跟你说过吗?” “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睡,谁跟我说。”云驰像在重申什么。 姜北莫名想起云驰床上熟稔的表现,脸上透出一抹红。 “晚上我给你找找。”云驰答她之前的问题。 姜北忽然想说“要不算了”,但为了不打乱计划,又将话咽了回去。 “你跟江……”似乎是不太习惯,云驰改口,“你跟你弟,小时候一起睡过吗?” 姜北摇头:“没有。他喜欢一个人睡。” “那跟谢晓楠呢?” “她睡相挺好的。” 姜北懵懂,不晓得云驰问这个干什么。 “那就是一起睡过。”云驰夹断手里的面条。 “我偶尔会在她家留宿。”姜北看向云驰,眼神迷茫。 云驰低头吃面,姜北只能看见他饱满的额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没一会儿,云驰声音气馁,“算了。” 又问:“面好吃吗?” “好吃。” 好吃得她连汤汁都想扫光。 云驰抬头微笑,这次姜北看清了。 云驰似乎很喜欢她夸他做菜好吃。 吃过饭,姜北为了弥补上午睡过头的时间,只好牺牲出海玩的时间。 不过她没想到云驰会留下来陪她。 两人围坐在客厅的方形矮桌上,做了4个小时试卷。 姜北放下笔,趴在客厅矮桌上伸个懒腰,下巴抵在交迭的小臂,看云驰写试卷的最后几道题。 云驰在答物理卷倒数第叁道解答题。 但他的笔已经停住好久。 姜北忍住想要解答的欲望,视线不停在云驰轮廓分明的侧脸和不算太难的考题中间徘徊。 云驰转过头:“这道题怎么做?” 终于问了! 姜北喜出望外,连忙拿起笔,详细讲解。 云驰目光聚焦在姜北神采奕奕的脸上。 姜北感受到云驰的视线,仰起头,问:“我有讲清楚吗?” 云驰又指着下一题:“这题呢?” 姜北笔抵着下巴,看题。 从云驰的角度看去,她的睫毛扑扇扑扇地轻颤,挠得他胸口发痒。 云驰抬手,刮了下姜北的脸蛋。 姜北只扫了云驰一眼,又回到题目上,皱着眉,想该怎么解题,才能更加浅显易懂。 “别皱眉,不好看。” 云驰撑着脑袋,从侧前方笑着看她。 姜北揉揉眉心,按照思路,给云驰讲解一遍,问:“我这样说,有说清楚吗?” “很清楚。” “那你做一遍,如果有不明白的,再问我。” 姜北看着云驰。 云驰提笔,把两道题解出。 “好聪明的宝宝。”姜北颇有成就感,露出一丝得意,伸手想摸云驰的头发。 云驰拦截住姜北的手腕,不着痕迹地握在手心,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是小老师教得好。” 姜北“嘿嘿”两声:“还有一题,会吗?” “不会。”云驰理直气壮。 姜北想抽手,但云驰握着。 云驰:“用右手,不影响。” 是不影响,但他挠她手心干嘛。 姜北迷茫地看着云驰。 “这题怎么做?”云驰又问。 姜北抓住云驰的大拇指,不让他乱摸:“你,你别摸我手心,很痒。” “那我牵着总可以吧。”云驰改牵住姜北的手。 姜北红着脸,点头,继续解题。 学习资料 题讲一半,姜北手机响了。 姜北抽手,云驰还牵着。 姜北:“我接个电话。” 云驰这才松手。 姜北拿起手机,跑到泳池旁接听。 一接通,谢晓楠声音激动:“北儿,你是不是对你爸妈撒谎了?” 姜北慌张地看眼云驰。 云驰冲她笑了笑。 姜北离开云驰的视线,捂着话筒:“你怎么知道?” “我今天碰到你爸妈还有你弟了。他们问我怎么没跟你一起去旅游。” 姜北神经绷紧:“你怎么回答他们?” “我一听不对,就说我要陪父母,敷衍过去了。你去做什么了?我以为你跟你爸妈一起。” “我跟你说,你要冷静一些哦。”姜北提前打预防针。 对面已经不冷静了:“你说!我能承受。” 姜北看眼身后,见环境安全,说:“我跟云驰在波波岛。” 波波岛是云驰给这座私人海岛取得名字,别人或许不知道,但谢晓楠不会不知道。 谢晓楠的尖叫声穿透耳膜。 姜北庆幸自己手机音量不大。 “你为了云驰对你爸妈撒谎?!”谢晓楠不可置信地大嚷。 姜北惭愧得羞红脖子:“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回事。” 姜北听出谢晓楠已经在尽力冷静了。 谢晓楠:“怪不得云驰在群里跟失踪了似的,谁也联系不上。” 姜北:“我们谁也没说。” 云驰担心像上次那样,最后两个人的约会变成一群人的聚会,所以交代姜北不要告诉其他人。 姜北当然也知道群里的情况。 云驰消失,没人带头组织活动,那群人像是想喝奶却找不到奶妈的娃娃,都闹翻天了。 云驰嫌闹腾,直接让姜北把那群屏蔽了。不过空闲的时候,姜北也会偶尔在群里冒个泡。 出发前一天,群里问她最多的问题,就是云驰去哪儿了。其实中秋那天云驰的行踪,她也不知道。大概是云驰怕她说漏嘴,所以连她也瞒着。 谢晓楠提醒:“他这是要对你图谋不轨!” 姜北嗫嚅:“我知道。” 姜北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谢晓楠噎住。 “算了算了。他长得还不错,作为第一次对象,也不算太吃亏。”谢晓楠以为两人木已成舟。 姜北想了想,问:“小元,你,你……” “什么?”谢晓楠问。 姜北:“你有没有看过那种电影?” 谢晓楠恨自己秒懂。 “有,有啊。” 隔着手机,姜北都能感到两人的尴尬,这还是她们头次讨论这种事。 姜北脸色爆红:“你能不能发我网址?” 谢晓楠惊叹:“云驰是不是不行啊?” 姜北不知道谢晓楠为什么会这么想,连忙摆手澄清:“不是,不是,是我想学习一下。” 谢晓楠冷汗:“你也不用什么都学习。” “拜托你了。” 谢晓楠:“我发你几部吧。给你网站,怕太刺激,你受不了。” 越说越奇怪,但想想可能看见别人的性器官,姜北也不自在:“那你发我手机吧。” 谢晓楠以过来人的语气,说:“北儿,你太没经验了。这种东西怎么能发手机。文件很大的,我传网盘,你用电脑下载过来。你那儿有电脑吗?” 姜北想起二楼书房有台台式,说:“有,但是是云驰的。” 谢晓楠:“没事,你就用他电脑,不然你手机装不下。” 姜北手机总容量256G,装完学习资料,还有70多G。 姜北对谢晓楠口中的装不下,大为震惊。 “不用那么多,你发几部给我就可以。” 谢晓楠很快适应两人聊这么私密的事,且乐在其中:“不多,一个高清视频内存就很大了。” 姜北不太懂:“那好吧。” “其实你找一找云驰那台电脑,说不定就有。”谢晓楠说。 “这,乱动他电脑不太好。” 姜北其实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受过的教育让她做不出偷偷摸摸探究别人隐私的事,直接跟云驰说,又太像暗示他什么。 不行,不行。姜北摇头否决。 两人聊了好久,才挂掉电话。 姜北回头,却没在大厅见到云驰。 她在别墅里找了找,发现云驰在另一处的花园庭院。 云驰坐在下沉式圆形卡座,背对着大厅,从动作,姜北可以判断云驰是在抽烟。 云驰听见动静,在烟缸里掐掉烟,挺直的背贴住座椅,头后仰,双手抱头,笑容又痞又野:“打完电话了?” 姜北心口轻颤,仿佛有点意识到,自己喜欢云驰什么了。 云驰身上有股自由的劲儿,就算抛开他的外在条件,只要他那股劲儿还在,在姜北眼里,他便永远闪耀。 “要玩帆船吗?”姜北克制疯狂的心动。 云驰单臂撑地,越过卡座:“走啊。” 两人玩好帆船回来,饥肠辘辘。 姜北趁云驰准备晚饭的功夫,借了电脑,上楼下载谢晓楠发她的文件。 姜北登陆网盘,点进谢晓楠给她的私密网址。 50多G。 还好,不是很大。 姜北点击下载,又临时充了个超级会员,加快下载速度。 时间一点点过去。 姜北边跟谢晓楠聊天,边等下载结束。 谢晓楠:“我给你挑了几部动漫和女性向的。要是你想看欧美的那种,晚点我再发你一份。” 动漫姜北知道,女性向这个词她也知道,但是…… 姜北直接问:“女性向跟欧美的有什么不同吗?” 谢晓楠打字科普:“跟针对男性的av相比,女性向的av,男人颜值更养眼,剧情也更符合女性的喜好。重点是一般不会出现男性器官或者会给男性器官打码。至于欧美的av,那就狂野了!(这里省略2w字刷新叁观的场面描写,劝你谨慎入坑。)但是,u?1?s?1,欧美人那里都很大。话说回来,云驰到底行不行啊?我听说长得壮的那里也不一定大,不会是豆芽菜吧?” 姜北考虑着要不要给云驰澄清。谢晓楠不知为何,好像误会云驰不行了。这种事,对男人来说,应该是脸面吧? 姜北在键盘上输入“大”,删掉,“挺大的”,想想也不合适,多次组织措辞后,姜北改打:“你再发几部欧美的给我吧。” 谢晓楠用姜北能懂的语言:“你要一男一女的还是多男多女的?” 姜北感慨谢晓楠的阅览量:“一男一女的。” “行。我跟我妈在逛街呢,视频在电脑上,回去我发你。” “好。” 姜北刚回完谢晓楠信息,就见云驰背光靠在书房门口。 姜北吓了一跳,连忙最小化下载中的网盘。 “怎么不开灯?” 云驰没有立马进入书房,他打开房间的灯,继续站在门口,像是给姜北保留隐私的空间。 姜北舌头僵硬:“我,看得,见。” 云驰轻笑:“下楼吃饭吧。我做了炒菜,你尝尝看。” “我在下载东西,这几天我能借用你电脑吗?” “房间里的东西随便用。” 姜北走向云驰。 “下什么?”云驰随口一问。 姜北憋半天:“学习资料。” 云驰“嗯”了声。 宝宝,把腿张开,我让你舒服。 夜空近墨,繁星满天,无数蜉蝣生物组成蓝色的光带,伴着浪涛声拍向沙滩。 姜北扎着双麻花辫,穿着印有海岛印花的泳衣,游在无边泳池西面,趴着墙,欣赏海景。 云驰仅着一条花色泳裤,一手搭出池面,一手枕着头,看着姜北的侧脸。 姜北的面部饱满,眼睛灵动圆溜,嘴巴小巧微翘,侧面越看越像只小猫。 “我们以后养只猫吧?”云驰声音慵懒。 姜北理解的是各自养一只猫,说:“可我已经养两只狗了,再养一只猫,我怕我照顾不好。” 虽然现在“吉米”是别人照顾居多,但小时候,它们是姜北一口一口亲自喂大的。 云驰:“那我养。” 姜北:“你会养吗?” “养小动物很难吗?” “要关心、要陪伴,要忍受他们带来的小麻烦。我们家以前住的是平层,那时候阿吉、小米刚来,对陌生环境没有安全感。阿吉总是叫,我们家被邻居投诉好几次。小米不叫,但喜欢咬东西。家里的沙发、床、我的鞋子,几乎它能碰到的,都咬过。后来带它们去宠物学校,我们一家人跟着它们一起学习,它们才改掉坏习惯。”说起两只狗狗的事,姜北如数家珍。 云驰:“它们对你也很重要吗?” “它们也是家人啊。” 云驰喉咙滚动,似乎有话要说,但他只是眼眸深深地望着姜北。 姜北感到旖旎的氛围蔓延开来,身子微微发热,就连四周的水温仿佛都升高了。 姜北看向前方海岸,无数蓝色光点在海面闪烁,美轮美奂的画面令人心动。 云驰轻笑,也看向前方:“明天还想玩什么?” 姜北指着泳池南面,南面有一片沙滩:“我想在那儿搭个篝火……” “好。” “你会搭吗?”姜北诧异云驰应得这么快。 “学呗,不然能怎么办。”云驰懒着调子。 “还想野炊……” “这个好办。” “嗯……”姜北犹豫了下,“我还想喝酒。我看到你家酒窖了,有好多好酒。” 云驰忍俊不禁:“你会喝吗?还知道什么是好酒。” 姜北摇摇头:“没喝过。不过,我知道。辛爸总说自己是品酒专家,家里藏着好多酒,说要等我成年,教我喝。” “教了吗?”云驰撑起脑袋,脸上露出兴趣。 姜北垮下脸:“没教。他说等我毕业教我。” “嗯。”云驰尾调上扬,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接受姜北的提议。 姜北热切地望着云驰:“能喝酒吗?” “我考虑考虑。” “好。” “就这样?” 姜北疑惑:“你不是说考虑吗?” “你至少多说两句吧。” 姜北琢磨着,表情诚恳:“请你同意,拜托你了。” “为什么想喝酒?”云驰问。 姜北憧憬道:“海边,沙滩,篝火,野炊,还有酒,想想就很酷。” 姜北刚说完,云驰就笑出声:“就为这个?” “就为这个。”姜北坚定地说。 心想。 你当然不能理解了,你一直都很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云驰揉揉姜北的头发:“好吧。那我把酒窖里最好的酒拿出来,敬很酷的你,行吗?” 姜北挡住头发,嘟囔:“会炸毛的。” 又问:“那你呢?这两天都是做我想做的,你想做什么?” 云驰双手搭在泳池外,身体贴着墙壁,侧头凝视姜北,漫不经心地说:“我不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所以这两天,做的不单是你想做的,也是我想做的。” “那就好。”姜北如释重负地笑起来。 她不需要别人为了她牺牲什么,那样对道德感强的姜北来说,会有负担。 两人在泳池里聊天,中间,江丹青打来电话,姜北听见躺椅上的手机铃声,跑去接了个电话。 江丹青打来询问姜北在国外习不习惯,适不适应,有没有吃好玩好睡好之类的,姜北告知一切都好,江丹青又关心几句,两人才结束通话。 姜北游回云驰身边。 云驰问:“你妈妈打来的?” 姜北:“嗯。” “她很担心你?” 姜北笑了笑,眼里盈着幸福:“她很爱我,应该是世上最爱我的人了。” 云驰直勾勾地凝望姜北,漆黑的眸子里星光点点,似乎有别样的情绪酝酿。 姜北被他的眼神攫取魂魄,着迷地与云驰对视。 云端的辉月明亮,蓝色海岸线勾勒黑夜,寥寥几笔,描绘出两人对视的轮廓。 姜北回过神,摸着胸口的悸动,拙劣地装作无事:“你妈妈也很爱你吧。” 云驰低笑:“真是个宝宝。” 姜北:“?” “我们家跟你们家情况不太一样。” 这是云驰头次跟别人提起自己的家庭时,不需要斟酌自己的措辞,不需要猜测对方的目的,也不需要提防对方的陷讲,只是单纯地聊起自己的父母。 姜北懵懂。 云驰说:“她爱我,但是她更爱她的事业、她的理想。” 对于柳瑾更爱事业的事,云驰似乎是接受的。 “我妈和我爸是青梅竹马,15岁的时候偷尝禁果,有了我。”云驰瞥眼呆愣的姜北,笑了笑:“你别看我妈现在端庄优雅,年轻的时候,比谁都野。瞒着所有人,在学校厕所生下了我,期间还去参加了学校运动会的100米冲刺。我能活下来,全靠自己顽强。” 姜北被云驰的冷幽默逗笑。 云驰捏了下她的脸蛋:“笑什么?” “疼。”姜北捂着脸,“然后你爸妈就结婚了吗?” “哪能。那时候他们才多大。因为这事,我妈被我外婆送出国了。刚好当时我爷爷出了点事,我爸误会我妈是个狠女人。其实也不算误会,她的确是个狠女人。哪个16岁姑娘,在护照被扣的情况下,还能偷跑回国。她却办到了。” “然后呢?”姜北像听,兴致勃勃。 云驰吊着姜北的胃口:“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姜北上身前倾,却发现只能碰到云驰的下巴,她跪坐起来,亲了下云驰的嘴唇。 云驰手掌贴住她的腰,扣住她的头,加深这个吻,直到姜北因膝盖酸,别扭地调整姿势,云驰才放开她。 姜北嘴唇湿润水嫩,嘴里还能尝到淡淡的薄荷烟草味,姜北舔了舔唇,问:“然后呢。” “我突然不想说了。”云驰撇开头,以气人的口吻戏弄姜北。 姜北控诉:“别呀,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云驰将姜北拉进怀里,声音磁性性感:“那你能怎样?” 感觉到抵着自己屁股上的硬度,姜北紧张地抓紧云驰手臂,偏头躲开云驰吹在耳边的热气。 她像是搁浅的鱼,不停地呼吸,汲取足够的氧气,脑子一片空白,浑身起了热,姜北说不出话。 云驰原本只是想逗逗她,但失策了。 他比她更不经逗。 云驰双手环紧姜北细而不柴的腰肢,下巴搭在她的肩头,继续说:“然后,她去找我爸,想解释。我爸却不分清红皂白,把人绑了。” 此时的姜北哪里还有心情听,注意力全在身后散发热源的硬起上。 云驰像是要示范当时场景,环紧姜北。 姜北屁股跟身后的硬铁变得更加亲密。 姜北试图起开,云驰却不肯放。 “不是想听吗?就这么坐着听。” 云驰胸膛的热度透过泳衣源源不断渗进姜北后背。 姜北:“我,我不听了。” “可我想讲。”云驰温热的唇在姜北耳畔留恋,嗓音里多了几分情动时的沙哑。 姜北暗想:你哪里是想讲了,明明是想……姜北想不通,好好的聊天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我妈那时候年轻,心高气傲,性子又倔,知道被我爸误会,便顺着我爸说的承认了。两人吵了一架,拆了半个家,剩下一半,因为我妈进不去,在我爷爷那栋。至今,我爷爷都说,当初分开建房,是件明智之举。唔……” 云驰讲到一半,忽然粗重地喘息。 浸在冰凉的水里,姜北身上却在冒热气。 屁股上的那根顶住姜北的凹陷,用力地顶了下。 云驰咬紧牙根,手探进水下,沿着姜北小腹向下:“想知道,他们后来怎么和好的吗?” 姜北抓住云驰游走向下的手臂,羞极了:“云驰。” 在云驰低沉的声线下,姜北身体起了反应,只要云驰碰到她的那里,他便立马会知道。 而她的泳衣,已经能看到乳头突起的形状。 她,想要云驰的触摸。 他的手很长,手指很粗,指节的骨头却比手指其他地方还有宽些,手上有粗粝的薄茧,一点不像有显赫家世的人的手,但他的手很温柔,很耐心,也很灵活。 “我知道你怕我。但只要你不愿意,哪怕假期结束,我也不会强迫你的。我会用更多的时间,让你接受我。我跟我爸不一样,他是他,我是我。” 尽管他产生过捆绑她的想法,但也只是那一瞬间,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做不到。 怀里的人跟他妈妈也是不一样的。 靠捆绑这种强硬的手段,得不到她,只会令她害怕自己。 姜北松开云驰的手臂:“如果我说停止,你会停止吗?” 云驰沙哑地说:“会。宝宝,把腿张开,我让你舒服。” 宝宝的这里太舒服了,不小心撞狠了。 云驰的手滑过泳衣,指尖挠过腿心的阴蒂。 “嗯唔……”酥麻从敏感的阴蒂的升起,爆发出热烈的快感,姜北情不自禁地呻吟。 “好听。不用忍着,想叫就叫出来。”云驰捏住姜北的阴蒂,隔着泳衣搓揉。 姜北不再压抑声音,甜腻的呻吟自然地喊出:“唔……哈啊……嗯……” “宝宝,你叫得我好兴奋。感受到了吗?它也很激动。”云驰手探进泳裤,握着肉棒,在姜北身上滑动两下。 好色。 姜北腿心生出一股隐隐的渴望,变得酸麻,还有一点点疼。 姜北主动握住云驰另一手,移到自己的胸部,带着难耐的鼻音:“唔……嗯……” 说不出口,身体难受得想要他再多摸摸。 “这是奖励你的。”云驰捻住翘起的乳尖,水下那只手也没停下,同时搓揉充血的敏感点。 云驰张嘴,咬住姜北的耳垂,含在嘴里,狠狠吸了一口,舌头舔着她的耳垂。 姜北觉得全身都被电麻了,身体在云驰的手指下轻轻颤动,腰自己扭了起来。 她想夹紧双腿,止住私处不停流出的液体,云驰制止了她:“别夹起来。” 姜北被体内的痒,折磨得有些焦躁,难受地嘤咛:“呜……唔……” “别急,很快就轮到它了。”云驰手指压住姜北的阴蒂和乳头,快速震颤,绕圈打转。 “啊……云驰……”剧烈的快感冲击下,姜北尖叫着喊云驰。 她抓紧云驰健壮抖动的小臂:“不要……” “要我停止吗?”云驰加快揉弄的速度。 “不要……” 姜北拔高半度音调,声音已经变成抽抽噎噎的抽泣声,她反手抓住云驰的胳膊,圆润莹白的手指陷进他健硕的臂膀。 “我知道。”云驰声音低哑,“逗你的。你的身体跟你一样好懂。” 云驰中指拨开姜北的泳衣边缘,抚过丰满的阴唇,触碰到一池春水,黏稠丰沛,轻轻一碰,能拉出黏糊的细丝。 “把注意力放在乳头上,别注意我的手指。”云驰抚摸着滑嫩多汁的唇肉。 黏稠的液体沾满手指。 云驰握住姜北的丰盈,捻着她的乳头,手指一点点刺探她穴口的紧实度。 比想象的要容易些。 似乎她只对他的老二害怕,对手指并没有排斥。 云驰轻吻姜北的脖子,柔软的唇一点点啃含她细嫩的肌肤,舌头品尝她肌肤上的香味,放松她的身体。 姜北很难忽略云驰的手指。 最先让她体会到性快感的,就是他的手指。 姜北双腿分开,膝盖弯曲,脚趾回勾,肌肉因异物的入侵而用力,小穴夹住手指,一张一合紧紧收缩。 肌肉咬住手指律动,手指一动,里面的褶皱便层层咬紧。 云驰喘息加重,胸膛贴着姜北剧烈起伏,气息也不稳起来:“宝宝,这么喜欢我的手指吗?” 说着,云驰手指上下运动,轻弹姜北的夹紧的壁肉。 那种慢条斯理的触碰,不会疼,有似有似无的酥麻痒意,磨人又舒服。 姜北脑袋点了点。 “操!” 云驰低咒,一只手握住姜北腰,焦躁地询问,“乖,让我动一动,好不好?我受不了了。” 每次是征询她的意见,但他的腰和手指已经开始动起来。 自信又霸道。 他的肉棒贴着姜北的屁股顶弄,手指在小穴里插进抽出。 “唔……嗯……水……”姜北眼睛蒙上水汽,身体有点酸疼,随着云驰手指的进出,小穴流出透明的水,又流进外面的水。 好热,身体里面好热,想要云驰的手指停下,但又舍不得结束这种舒服的感觉。 灼人的感觉,姜北撑着云驰的手臂,想要逃,但双脚软麻,只是扭动了下,根本没能离开。 屁股落在云驰的肉棒上,身后的人粗喘,撑住她腰的手用力,推动她的腰部。 “嗯,好多水。”像是要证明他说的是真的,云驰加快抽动手指。 腰不自觉扭动起来。 两人同时发出舒服的喟叹。 “宝宝,再扭两下腰,爽死我了。”云驰抓着她的腰不让她躲,插在小穴里的手指“啪啪”作响,快速捣出水声。 姜北感觉自己像是要死了,所有快感聚集在一起,然后突然在脑子里炸开,变成一片空白。 云驰抽出手,水珠沿着青筋滑过,他舔了舔手上粘稠的部分,伸进水里,解放出勃起的肉棒。 姜北害怕了,身体肉眼可见地僵硬起来。 云驰抬起姜北,坐到自己的硬铁上,低哑地问:“只是这样,会怕吗?” 很烫,即使隔着泳衣,也能感受到它的热度。 姜北摇头。 云驰没再说话,而是握住姜北的腰,放在他的肉棒上,缓慢地移动,磨蹭。 身后不停传来云驰越来越重的呼吸声,腰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姜北摆臀的速度越来越快。 姜北知道这样很淫荡,很色情,如果是平时的自己,估计她做不出来。 要怪就怪今晚的星空太美,海风太燥热,浪声太煽情,还有那蓝色的星辰,和那个讲到一半的故事。 “宝宝,趴到墙上。我想直接触碰你。”云驰将姜北翻转到泳池边,挑开她的泳衣,“没事的,我不会进去。” 姜北双手趴在墙边,臀部后翘,身体肌肉在云驰的火热贴上来时,僵了片刻,直到云驰将棒身贴着穴口,缓缓推进推出时,姜北才渐渐放松下来。 “好舒服。你舒服吗?” 这是云驰第一次用肉棒触碰姜北的私处,又热又滑,即使没有真实地性交插入,也让他血脉贲张。 肌肉饱满、青筋暴起的双臂环住姜北,手探进姜北的无袖泳衣,抓住姜北软软绵绵的乳房,打着圈转圆。 姜北口中喊着断断续续的吟哦,夹紧双腿,遵从身体的感受摆动臀部:“嗯……哈……舒服。” 云驰脊椎一麻,难以自控地朝她右臀的胎记用力顶撞,看着那个可爱勾人的胎记在臀上震颤,不满足地要求:“再说一次,坐我身上磨我,舒服吗?” 声音沙哑色情,带着几分恶意的勾引。 云驰说的也没错,现在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姜北是坐他身上。 更准确地说,是坐他肉棒上。 姜北双手撑在池边,上身后仰形成半道大角度弧线,膝盖跪在泳池里,双腿直立。 云驰的肉棒就穿插在她的腿间。他半跪在腿上,一手环她腰一手摸她胸,腰部前后摆动,自下而上撞击她的穴口,将她顶在半空。 两人身高差距大,这是很累人的动作,但云驰腿部力量强健,做起来却很轻松,还持久。 姜北被抛接震荡,身体起起伏伏,上上下下,被磨得火热的穴口快感频频,高潮不断。 脑子不受控制,沉浸在无边的快感浪潮里,嘴巴也不听使唤,哼哼嗯嗯个不停,只有心是诚实的:“舒服……” 云驰嘴角上扬,是得意,是骄傲,是满足…… 他没再提出进一步的要求。 一来他没做准备,二来姜北还没准备好。 云驰扯大泳衣,拉成细线迭在腿跟,打桩机似的,快速扭动腰部,用肉棒摩擦姜北的穴口,小腹撞击姜北可爱又性感的臀部。 姜北十指抓紧墙面,指甲在磁砖上划出尖锐的声音,身体被云驰撞得剧烈晃动,终于忍不住:“啊嗯……轻点……” 云驰改换频率,一下、一下地顶弄姜北,摩擦过红肿的阴蒂,将龟头顶向姜北软绵绵的肚子:“对不起,宝宝的这里太舒服了,不小心撞狠了。” 速度慢下来后,每一处都能感受到肉棒经过的痕迹,滚烫、粗长、坚硬挺直…… 姜北脑子沉甸甸的,胸口因为云驰两只手掌的进入,泳衣被撑开,紧紧勒着她的背部,勒久了也有些疼。 到底过了多久,怎么比上次他用手的时间还长。姜北脑子迷迷糊糊地想。 姜北怎么也不会想到,因为机会难得,所以每次云驰快射时,就会停下,拖延射精时间。 而姜北以为,云驰停下,是给她休息的时间。 我们会做到最后吗? 姜北红着眼喊疼的时候,云驰停下,搂着她腰:“我没进去也疼?是磨久了吗?” 说着,云驰手指去碰姜北充血的阴蒂、小穴。 手指碰到软滑滑的媚肉,身后传来吞咽声,云驰手指在穴口两边徘徊,缓慢地抚摸。 姜北心口一阵瘙痒,这种轻缓的抚摸,比激烈的摩擦更让她受不了,会让她觉得自己被他好好爱惜着,而不单单只是因为性。 被爱的感动瞬间盈满心口,身体变得更加敏感,清晰地感受到手指带来的快感。 穴口涌出水流,姜北羞赧:“是膝盖疼,后背也有点。” 长时间跪在泳池里,膝盖摩擦池面,久了便红了。 云驰抱着姜北,改变姿势,让她背对自己,坐在腿上,还没停歇的肉棒有一搭没一搭地贴着姜北的尾椎摩擦:“怪我。只顾自己舒服,没考虑你的感受。” 云驰放开她的浑圆,检查她的后背,后背勒出痕迹。 云驰搂着姜北,声音低哑:“把衣服脱掉好不好?” 姜北不知道云驰射没射过,中间云驰有过几次停歇,但是按她的认知,射过后是软的,但云驰一直硬邦邦的。 姜北拿不定主意。 要是云驰没射过,她要他停下就太自私了。但可能吗?他们应该做很久了吧? 姜北嗫嚅:“你……高潮过了吗?” 云驰轻笑,宠溺地咬住姜北的耳廓,耳鬓厮磨:“宝宝,男人一般不这么问,你要问我射了没?” 姜北左胸被云驰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心跳很快,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你射过了吗?” “这里还硬着。要摸摸看吗?”云驰声音沙哑,听上去也有些不淡定。 姜北后背贴着他的胸口,能感受到他饱满的胸肌随心脏跳动。 姜北哑然,思想在遵从礼教和遵从本心里挣扎。 辛康盛和江丹青都不是传统的人,但他们一直把姜北当成小孩看待,没有过早让她接触性知识。 姜北所受的性教育大多来自学校,而学校的性教育是保守、点到为止的,以致于姜北在性事上羞涩懵懂。 姜北:“嗯。” 姜北感觉到云驰明显一愣,说:“你要是不想,那我……” “宝宝,转过来。”云驰焦急地打断她的话。 姜北转身,坐在云驰前面。 泳池的水澄清,即使夜幕下,也能透过四周的灯光照见云驰腹部的形状。 “把衣服脱掉,我也脱。”夜色下,云驰声音哑得惑人。 “我们会做到最后吗?”姜北看着水底的大家伙,还是有些害怕。 “如果你不想,就不会。”云驰托住姜北的脸,用吻安慰她。 姜北脱掉自己的泳衣,全裸着坐在泳池里,云驰也脱掉他挂在腿上的泳裤。 或许是怕吓到姜北,他全程都是在水里脱的。 两人的衣服缠在一起,浮在水面。 “坐过来一点。”云驰托住姜北的臀,抱近她。 姜北双腿分开,搭在云驰大腿上。 云驰的大腿上是有腿毛的,平常完全看不出来,像是剃过,有轻微的扎刺感。 云驰突出的喉结几次翻滚,眸光幽深地望着姜北,像在看一只随时受惊飞走的小鸟:“宝宝,你从来没喊过我别的。” 云驰前倾身体,温柔、耐心地吻着姜北。 姜北很自然地张嘴,伸出舌头跟云驰亲吻:“宝宝?” 云驰低低地笑:“宝宝是你。你喊我,得想点别的。” 姜北舌头抽出个空:“那要喊什么?” 云驰缠上,吻了一会儿,气息漂浮:“自己想。” 云驰又贴上来,这次吻得更加强势深入。 姜北没空想了,脑子舒服得要融化。 两人忘情地舔弄彼此的舌尖,酥麻麻的感觉在舌尖弥漫,情欲高涨的两人更加沉沦,浑身散发着难以满足的瘙痒。 想要更多地触摸对方,了解对方,更深地进入对方的身体和灵魂。 云驰轻含姜北舌头,放开,舌头在她舌尖打转,手也没有闲着。 他一手托在姜北柔软的乳房下方,五指微微陷进白嫩的肉里,一收一放,轻轻捏揉。 另一只手,探在水下,顺着湿滑的黏液插进姜北的花穴,慢条斯理地一进一出。 姜北被快感糊了眼睛,湿漉漉的眼醉了般半阂,眼底朦朦胧胧,眼神迷离。 云驰的手在她的身体四处点火,游刃有余地掌控她,让她在欲海里起伏沉溺。娴熟的技术,一点儿不像他自己说的,是第一次。 不知不觉中,云驰的身体不断靠近,将她的背抵在了半米高的泳池边。 “也摸摸我的,嗯?” 又是征询的语气,但这次云驰没再擅作主张。 姜北在水下摸上他的。 硬邦邦的肉体像是有生命般,在她手里激动地跳着,一如昨晚,强壮、精力旺盛、样貌…… 似乎比第一次见到,顺眼了些。 姜北已经知道怎么让它高兴。 她的手沿着那个再次握住、依然会感慨尺寸惊人的肉棒,缓慢地上下套弄。 云驰舒服得从喉咙里溢出声,他抚摸姜北的圆乳,抽弄她的小穴,大拇指在她的阴蒂抖动:“哈哼……宝宝,你学得好快。手又小又软,摸得我好舒服。” 姜北分不清云驰是鼓励还是真在夸奖她,但很受用,更何况…… “我也是,我也很舒服。云驰,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姜北面色潮红,水珠混着汗水挂在无暇的肌肤,可爱又诱人。 云驰啃咬她娇俏的唇,声音温柔得令人沉醉:“那叫我老公好不好?” 云驰的拇指在她的乳头轻扫,在她的阴蒂上转揉,姜北脑子白茫茫的,身体像是浮在云朵里,舒服得没办法思考,她手也停了,根本分不出神去想怎么让他快点射出来。 “老公。” 姜北像是水里烫熟的虾,红透了。 “唔……” 仅一个称呼,就逼出了云驰苦苦憋着的精液。 白色的液体喷射而出,在水面冒泡。 姜北感受到手里的肉棒半塌下来,云驰的手指快速揉弄,也同时将她带上了天堂。 高潮没多久,姜北手里的肉棒再度硬起,快得惊人。 姜北不可置信地看着云驰。 云驰从泳池里捞起姜北,放在臂上抱着。 “宝宝,这次老公带你去里面,给你口,好吗?” 我们就这样走到床上,嗯? 姜北搂着云驰,被他单臂抱在怀里。 两人赤身裸体,肌肤相贴,身上的温度都很高。 姜北还是不能克服羞涩。 身体赤条条地落进漆黑如夜的眸子里时,她低下头,不敢跟云驰对视。 云驰抱着她往屋里走,落在她头顶的呼吸很重。 姜北知道不是因为她沉。 云驰身体的每块肌肉用力绷紧,像是积蓄力量,对抗着体内随时会爆发的欲望。 姜北甚至觉得,他可能随时会忍受不住,把她随便放在一个地方,不管不顾地进入她的身体。 但云驰没有那么做。 云驰在楼梯过道停住,欲望强烈的视线落在姜北脸上,紧接着,姜北被他放下。 “宝宝,我忍不住了,你太会诱惑人了。” 无由来的指控。 下一秒,云驰将姜北压向墙面,抱着她的头,狂热地亲吻她的唇、脖子、颈窝…… 灼热急促的喘息在耳边轻响,风吹树叶般的呼吸声拂进耳朵,密集、温柔、强势的吻落在身上,姜北身体酥麻得微微颤抖。 云驰抵在她小腹的肉棒再次穿插进她的大腿,饱满的腿肉不再排斥地夹紧。 “唔……哈……” 湿滑的皮肉互相摩擦,两人不约而同地发出沉重的呻吟,舌头不由自主缠绵在一块,旖旎的喘息彼此勾缠,互相摆动腰部,交织出隐秘处最愉悦的快感。 “叫声老公。”云驰声音温柔诱哄,囊袋却激烈地拍打姜北小腹。 他抬手,将她贴在耳边的湿发拂到耳后,深情款款地亲吻、凝望她。 “老公……” 姜北快羞死了,体内像有一把火在燃烧,后背热得发烫。 “乖宝宝。”云驰抓紧姜北大腿,把她举高,抱在腰上。 姜北搂紧云驰脖子,头搭住他的宽肩,双腿勾住他的窄腰。 这样的姿势,两人连接的地方更加紧密。 云驰腰部耸动时,鼓起的胸肌总是挤压她的乳房,乳尖在他的胸口摩擦,生出酥麻的快乐。 “我们就这样走到床上,嗯?”云驰揉捏她的臀,贴着她耳根,声音沙哑。 姜北埋头在他颈窝,微微点头,穴口滴滴答答地流出更多的水。 “真可爱。” 云驰迈上台阶,腹部的硬起顶向姜北的花穴,姜北嗯嗯地哼出鼻腔,声音染上动情的急乱:“云驰……” “这样是不是也很舒服?” 云驰的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因此肉棒摩擦身体时,也很缓慢。 “等进去了,我再带你来走一次,看看哪种更舒服,好不好?”云驰抱着姜北,一步步往楼上走。 姜北没出声,对“小云驰”进入身体的事,不再像之前那样恐惧。 云驰抱着她,迈上最后一个台阶,用声控打开客厅主卧所有灯光。 他穿过客厅,进入三面落地窗的主卧,将姜北放到床上。 明亮的灯光,云驰的肉棒赤裸裸地展现在姜北眼前。 粗长,青筋盘虬,在密草之下,沾满湿淫的水,顶端还悬挂着拉丝的小水滴。 姜北背贴着床头,眼神透着细微的恐慌,像是预感到今晚两人会跨过最后一道防线,心脏急速跳动。 云驰单膝跪在床边,拿过枕头垫在姜北悬空的腰部,拇指摩挲她的眉眼,轻柔地亲吻她的额头,沿着她的鼻峰,攫取她的嘴唇。 姜北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云驰顺着她的脖子,亲吻她挺立的乳尖,饱满的胸部,留恋她平坦又带点小肉的腰腹,最后,他的手指拨开她稀松的毛发,触碰她的阴蒂,声音低哑:“张开腿。” 姜北靠在床头枕头上,双腿曲起,呈门形大幅度分开在两边,云驰趴在她的腿间,舔她最私密的地方。 他的左臂压在她平坦的小腹,揉弄她丰盈的乳房,右臂勾住她饱满的大腿,揉弄她充血肿胀的阴蒂。 他的舌面粗粝,舌头灵活。 舌,边探索她潮湿敏感的小穴,边随姜北的表情、声音变换动作、速度和力道。 一股隐秘的情愫在姜北昏沉沉的脑海里萌生。 平时高傲、酷拽的云驰,竟然舔弄她的那里…… 一想到这儿,身体便触电般酸酸麻麻,格外刺激敏感。 像是感受到姜北身体的反应,云驰舌头探得更深,在她狭窄的甬道内舔舐肉壁。 “唔……哈……云驰……我……” 又一波快感即将淹没姜北,姜北不知放哪儿的双手搭上云驰的头,十指插进他的发隙,攥紧他的头发。 云驰眉头细微地皱了下,漆黑灼热的眸子凝望姜北酡红潮热的面部。 舌头加速舔弄,抓捏姜北柔软的乳房,揉搓她的阴蒂,用行动传达他的心意。 姜北亲眼看着自己身体在云驰的逗弄下透出大片的潮红。 云驰炙热的视线停留在姜北脸上,像是在观察她喜不喜欢,又像是在观摩她高潮时意乱情迷的表情。 姜北挡不住,身心羞得想躲,但又觉得此时的云驰有股邪气的魅惑,诱惑着她,移不开眼。 色情的表情、幽深的黑眸、妖艳的红痣……进一步加深他手和舌带来的快感,云驰像是要把这种快感刻进她的身体和记忆,令她一辈子也忘不掉,卖力地取悦着她。 姜北再也无法忍受,在剧烈的快感冲击下,放声叫出:“嗯啊……” 甬道里的褶皱缠住云驰的舌头,贪心地想要留住,云驰却无情地离开。 云驰擦掉嘴角、鼻尖的水痕,眸光深情又温柔:“要停止吗?” 姜北看向他的小腹,那里还是那样生机勃勃,姜北伸手握住,抬眸望着云驰,羞涩却勇敢:“进来。” 云驰眸光沉如黑夜,眸子的光点里映着姜北的影子,他跪坐起来,亲吻姜北,柔声细语:“我会温柔的。” 云驰健硕的体型和拽拽酷酷的气质,跟温柔真的不搭,但姜北信了。 云驰拉开床头的柜子,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避孕套。 两人都对这次的旅游抱有做爱的想法,云驰更是从不掩饰自己对姜北的欲望,所以避孕套拿出的那刻,两人都没有太大意外。 云驰戴上避孕套。 避孕套口勒紧他的粗长,在透明塑胶的包裹下,蓄势待发的肉棒显得更加凶残。 姜北躺在床上,偏过头,不敢看,像是小孩打针前都不敢看针头。 不看,就不吓人。 你要是嫌汗味大,我们可以一起去海里洗澡, 云驰手指抚上姜北微张的穴口,面上应付自如,但微微颤抖的手仍泄露出一丝紧张。 感受到穴口被龟头一点点撑开,姜北紧张了。 一股异样的疼痛再次升起,姜北眼睛泛起恐惧的泪水,滑过面颊。 狭窄的甬道一点点被撑开,她能感觉到云驰正在进入她的身体。 他粗重的喘息在头顶焦躁,似乎进入的过程不是那么顺利。 身体像是被撕扯开来,姜北疼得咬紧下唇,强忍着不发出声。 体内的异物停住了,没有再进入。 两人又一次进入了上次的困境,无非这次比上次进入得深一些,却连他龟头最粗的地方都没能进去。 有什么滴在她身上,热热的,还带着…… 血腥味? 姜北泪眼朦胧地看向云驰,有一瞬,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云驰,你流鼻血了。” 云驰的鼻血一滴滴掉在姜北的肚子上,看起来,像是在她肚子捅了个血窟窿。 云驰脸色黑的发沉,咬着牙:“我今天就是死你身上,也想进去。” 云驰放着狠话,但身体却没有动。 姜北想去帮他拿纸,才发现床头的纸巾早上被云驰拿进盥洗室了。 “你先止血,进来的事,晚点再说。” 这么一闹,身体的疼少了一半。 云驰却不肯:“下次你还会让我进来吗?” 姜北像是哄孩子:“会,会的。” 云驰有一丝受伤:“我怕。怕给你留下不好的阴影。” 或许是受上次的影响,云驰眼底的担心是真实的。 姜北将身体抽出,比起进入,出去容易得多,但还是拉扯到了肌肉,有些疼。 云驰的肉棒拉出丝,大咧咧地挂在腿间。 姜北忍着小穴的酸疼,跑进盥洗室取出纸巾。 再出来时,云驰用被单堵住鼻血,挫败地抱着头,坐在床上,神情沮丧。 姜北走到床边,坐在云驰旁边,把纸巾递给云驰:“我们明天再试试,好吗?” 这件事,大概对云驰打击很大,云驰接过纸巾,堵住鼻血,侧头看她,眼神紧张:“你还愿意吗?” 姜北身体还在疼,但她点点头:“嗯。但今天不行,我们明天再试试。” 她要去找找资料,两人的体型差太大,如果硬来,她会很疼,要找个能解决的办法。 因为流鼻血的事,最后手也没绑成。 云驰醒着的时候还好,后半夜睡着,又开始紧抱姜北。 姜北觉得全身都快散架了。 她戴着耳机,揉着肩膀,一边看片,一边查找资料。 没想到做爱的姿势这么多。 天哪,这个人看起来好厉害。 小元看得是什么啊?不是说怕她受不了刺激么?怎么一部比一部要精彩。 …… 姜北拉着进度条,啧啧称奇。 虽然抱着学术目的研究,但看多了,身体也忍不住有了反应。 一想到昨晚和今早,跟云驰无所顾忌的亲密,姜北脸上泛起红晕。 影片里,两人正在做着前戏,然后在看到男人进入女人的那刻,姜北回过神,继续看“资料”。 片子里的女主口中喊着舒服,不仅不疼,还很享受。 姜北倒退,仔细观摩男主的前戏,心想。这些云驰也对她做了,怎么进来的时候,那么不舒服。 姜北上网去搜,查专业资料,一点点在手机上做功课,从了解性器官结构、性动作、影响性生活的因素再到性心理…… 姜北专注地研究,以致于云驰在门口喊她,都没注意到。 云驰走到她身旁,碰了下她。 姜北惊了一跳,取下耳机。 好在,云驰进来时,她的电脑屏幕刚好是一个知名学术网站的页面,页面的英文密密麻麻,不好看清。 姜北连忙切换到桌面,关掉声音,抬头问:“吃饭了吗?” “这么认真?叫你好几次都没听见。”云驰挑眉。 姜北心虚爬满脸庞:“啊,嗯。” 云驰感到奇怪,问:“在找什么资料?” “没什么,是兴趣爱好。”姜北直接强制关机,“走吧,我们去吃饭。” 云驰:“宝贝儿,你今天不太对劲儿。” “我好饿啊,你做了什么吃的?”姜北左顾而言他。 云驰看眼电脑,答她问题。 午饭过后,一艘游艇送来篝火需要的木材。两人挖了个坑,搭建木材,又去树林里捡干树枝做助燃物,在篝火旁架起帐篷和烧烤工具…… 一切准备完成,姜北累的倒在帐篷的软垫上。 云驰拿着两瓶水,从外面脱鞋进来。 他坐在她旁边,递过水,调侃:“现在还酷吗?” 姜北侧头看他。 云驰穿着五分袖沙滩风衬衣,里面的白色背心湿透贴身,勾勒块状胸肌和腹肌,肉色若隐若现,说不出的性感。 姜北从中午看完电影后,体内隐隐有股痒意,现在云驰这样坐在她身边,浑身充满性张力,那股痒意在体内变得更加难受。 她视线不自觉看向云驰贴在健壮大腿上的短裤,短裤里的东西,就算没反应也很可观。 姜北身体一激灵! 完了,她怎么像个痴女。 姜北将水贴着汗涔涔的脸颊,惊慌自己的性冲动,遮掩道:“酷,但是好累。” 云驰喝口水,放到一旁,躺在姜北身边,撑着脑袋看她,视线探究。 他身上的汗气热腾腾的,发散出强烈的荷尔蒙。 姜北挡住他狭长的眼,羞俏地说:“别看。” “姜北,你是不是想做?”云驰扣住她的手腕,说话直接。 姜北矢口否认:“才没有。” “也是。”云驰仰躺在软垫上,“昨晚那事后,我到现在都硬不起来。” 姜北觉得云驰厚脸皮:“你早上还硬了。” “是么?”云驰故作惊讶。 姜北闭了嘴,撇开头不再理云驰。 大概云驰受打击也就昨晚那么几分钟,后面又跟之前一样,喜欢捉弄她。 她可没看错他刚才眼底的戏谑。 云驰侧过身,搂住她,小腹上软软的东西在她大腿侧逐渐硬起。 姜北身体起了红。 云驰呼吸开始重了起来,嘴唇贴在她脖子,一点点吻她。 “等到晚上。”姜北抓住云驰的手,不让他往裤子里摸,“而且,现在我身上都是汗。” “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晚上?你要是嫌汗味大,我们可以一起去海里洗澡,像昨晚那样?” 尝了甜头的男人,像吃了好几斤羊肉,磁性的嗓音带着骚气。 姜北浑身激灵,麻起一身鸡皮疙瘩:“你正经点。” 云驰在她耳边哀求:“像早上那样,先摸一摸,也不行吗?” 姜北坚决摇头。 早上他也是这么说,然后摸着摸着,就用手射在了她身上。她现在身体这么难受,除了影片的影响,跟他早上的行为也脱不了干系。 “诶。”云驰重重叹口气,大字瘫倒在软垫,“好想快点到晚上。” Capoupascap(敢不敢)? 推着蓝色波浪的海边,支着一个双人帐篷,帐篷前摆着野炊桌,桌上摆着水果、甜点、零食、吃剩的烧烤……桌边摆着冰桶,桶内装着5瓶葡萄酒。 姜北坐在帐篷口,吃着蓝莓,看着前方火舌咬上木材的篝火,火焰在清澈的眸子里跳动。 云驰倒着酒:“今天这样有符合你酷的标准吗?” “有,很酷,我喜欢。”姜北欣赏云驰倒酒的动作,很优雅。 “这么容易满足?”云驰递过酒杯。 姜北笑了笑,接过酒杯,跃跃欲试:“我能喝了吗?” 云驰叮嘱:“先尝一口。途中要是出现头晕、喘不过气、心跳加速或者身体其他地方不舒服,就不能再喝了,知道吗?” “你别小瞧我。辛爸说,我看起来酒量很好。”姜北拿出酒量最差的家庭成员比较,“肯定比双双好,他只能喝半瓶红酒,我们家其他人都能喝好多呢。” “你辛爸也说了,是看起来。”云驰提醒,“你今晚最好别喝醉。你要是敢喝醉,就别怪我趁虚而入,不管不顾。等明早醒来,吃亏的人可是你。” 姜北还没喝,脸上就一片火烧云:“说不定你酒量还没我好。你要是喝醉了,我可不会趁人之危,不管不顾。等明早醒来。吃亏的人可是你。” 云驰哑然失笑:“想挑衅?” 姜北没回答,闷头喝酒。 酒的酸涩在口腔弥漫。 姜北忍不住皱眉。 “味道怎么样?”云驰语气像是已经知道答案。 “酸酸的,涩涩的……”姜北抿嘴,“一点儿也不甜。不是说葡萄酒是甜的吗?” 云驰换款酒,重新倒了一杯,递给姜北:“再试试这个。” 姜北尝过后:“这个甜一些,但还是涩涩的,酒味好浓。” 云驰轻笑:“小朋友。” 说着,又换了款酒:“这款,你会喜欢的。” 果然,这种甜而不涩,带点微酸的口感,最合姜北口味。 姜北喝掉杯底剩下的葡萄酒,将空酒杯递给云驰:“还要。” “喝慢点,别真的喝醉了。”云驰燃着火焰的眸子睇她一眼,像是看穿姜北的心思,接过酒杯,倒上酒,却不给她。 他把玩着酒杯:“这么干喝没意思,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 姜北有些心虚。 听说喝酒能放松心情,她的确是想让自己喝到微醺,这样她身体在云驰进来时,或许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在查了一下午资料后,她总结出他们不和谐的三个结论。 一个是生理问题。他们体型差太大,不好进入。第二个是心理问题,她太紧张了。每次云驰打算进入,她还是避免不了感受到异物入侵的压迫感。第三个是外因,或许是体位不对。在参考了一些体位后,姜北决定自己主动进入云驰。但不喝酒壮胆,那么羞耻的体位,她实在做不出来。 姜北:“什么游戏?” 云驰:“看过法国电影《两小无猜》吗?” “看过。Capoupascap(敢不敢)?” “Cap?” 看着云驰仿佛吸铁石般的眸子,姜北心跳加快。 “Cap。” 云驰将酒杯还给姜北,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你先。” 姜北想了想,捏紧酒杯,低着头,不敢看云驰:“你敢不敢说喜欢我?” 耳边听见云驰的笑声,姜北抬眸。 云驰眉眼浸着笑看她。 姜北羞赧。 云驰调侃:“难度这么低?等下我可不会放水。” 姜北说:“你从来没说过喜欢我。” “没说过吗?”云驰微讶。 “没有。表白的时候没有,我说喜欢你的时候没有,一次也没说过。” 姜北说着说着,心口涌上委屈。 脸颊被温暖的手心抚摸。 云驰眼神宠溺深情地望着她:“跟游戏无关。姜北,我喜欢你,真心的。没说过,是我不对,但我以为你知道。” 姜北好哄得很,心里乐不可支:“我知道。但我还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云驰脸上被火照着的地方颜色深了些。 云驰将酒饮尽:“我刚才说喜欢你,不是因为游戏,所以这局算我输。” 姜北听懂云驰的意思,咧着嘴笑:“我也喜欢你。” 云驰一怔,给自己倒上酒,看着姜北,举手投降:“你有时候直白得我接不住球啊,宝贝儿。” 姜北大概有点了解云驰了,可以坦然地做很亲密的事,却羞于表达喜欢。 “你害羞了是不是?”姜北凑近看。 还没看清,云驰巴掌盖脸,轻轻推开她:“还玩不玩?不玩,我可直接做了。” 姜北看看自己的状态,脑子很清醒,赶紧说:“玩。该你了。” “你敢不敢当着我的面脱掉身上一件衣服。” 云驰眼底的黑变深。 姜北浑身发热,不知是酒劲还是被火烤的,或者是因为害羞。 “敢。”姜北应着,手拉起长裙摆。 姜北身上只穿了条沙滩裙,露背低胸小碎花,除了这条裙子,只有乳贴和一条蕾丝边内裤。 前方火舌燃烧木材,发出风声和噼里啪啦声,火光从姜北圆润的脚趾一点点爬上饱满无暇的腿部,映出莹润的光泽。 姜北将裙摆拉到大腿根,从里面脱下内裤,在感受到云驰落在大腿根处的视线时,兵荒马乱地拉下裙摆,将内裤藏到后面。 “我脱掉了。” 心脏每一次都锤击胸口,姜北热得不能呼吸。 云驰收回幽深灼热的目光,拿起酒杯,仰头喝酒。 酒入喉咙,发出清楚的吞咽声,明暗交界的喉结嶙峋,大幅度滚动。 空气中,仿佛有无数丝线,缠住两人,暧昧勾缠。 接连两场,姜北都没喝到酒,也上了头:“你敢不敢只穿一条裤子?” “敢。” 云驰又问:“要我穿哪条?外面那条,还是里面那条。” 云驰声音沙哑、低沉,带着独有的那股痞劲。 姜北耳根燥热:“都可以。” 云驰脱掉衬衫、背心、短裤,只剩一条黑色修身内裤。 姜北羞得头都抬不起来,猛饮酒水,将空杯子递过去。 “是你要我脱的,现在又不敢看我?” 云驰帮她倒酒。 姜北抬头,云驰饱满的胸肌落在眼前。视线下移,又见沟壑分明的腹肌。小腹的黑色毛发延伸入内裤……哪哪都透露出男人性感强健的体魄。 姜北视线无处安放,又移回云驰脸上,在对上他审视带笑的目光时,浑身燥热,心口乱跳。 你敢不敢摸自己的胸,摸满1分钟。 “还继续吗?”云驰声音低哑。 姜北:“继续。” 云驰迟疑一会儿,说:“你敢不敢摸自己的胸,摸满1分钟。” 云驰说完,姜北瞪大眼睛,似乎这个要求超过她的承受范围。 “不敢?”云驰轻笑,像是料定她不会同意。 如果是以前,姜北或许会羞得做不出来,但现在,或许是受这片浪漫自由土地的影响,也或许是因为眼前的人,姜北能感觉到自己内心长久被束缚的东西正在一点点解绑。 “敢。”姜北抬起手,放在吊带裙的V领上,手摸到自己软绵绵的胸口。 换成是平时也没什么,但今天在云驰的注视下,胸部格外敏感。 姜北手刚触碰到乳尖,乳尖就酥麻麻的。 姜北手掌包着两团乳肉,静止不动,有股痒痒的感觉在胸口扩散。 云驰:“这就算摸了?” 姜北假装不知云驰的意思:“是在摸。” 云驰使劲揉了几下自己的胸,胸肌涌动,说:“这才叫摸。” 姜北慌忙敛下眼睑,睫毛轻颤,手轻轻揉弄自己的胸。 时间仿佛不动了,一秒都格外漫长。 好不容易撑过一分钟,姜北说:“我摸了。” 云驰认输喝酒,视线落在姜北脸上,眸光幽深,嘴上戏谑:“你的模样像是大猩猩揉奶。” 姜北又羞又恼,指向篝火:“你敢不敢去那儿跳脱衣舞?” 云驰脸上一僵,扬起痞痞的坏笑:“我身上就只有这么一件了?你确定要我跳脱衣舞。” 姜北想象了下,脑子出现大象甩鼻子的画面,说:“那就跳一段舞,不用脱。要跳够3分钟。” 云驰站起,半侧头:“事先声明,我不会跳舞。你敢笑,我就把你拉来一起跳。” “我才不怕呢。”姜北朝他昂头,像只高傲的小孔雀,得瑟地抖着羽毛。 云驰嘴角上扬,走到篝火前,点开音乐,有模有样的做起舞势。 姜北见着,本以为云驰又骗她,就像他说不会搭篝火,但实际搭得又快又漂亮。可当云驰跳下一个动作时,姜北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捂住肚子大笑。 云驰扭动着身体,像是在跳老年disco,肢体僵硬,动作诙谐,唯一可取的,是他身上那股自由洒脱的随性,和“唯我独尊”的拽劲。 “哈哈……你跳舞的样子还没有我奶奶跳得好看。”姜北回击云驰刚才的毒舌。 云驰也不恼,扭着“踢踏”的舞步:“我可说了,你敢笑,我就抓你一起跳。” 说着,云驰饿狼扑羊般扑向帐篷。 姜北“啊”地尖叫,从帐篷的绳索底下钻出,光着脚绕到帐篷后面,边跑边笑:“不要,不要,我不要跳老年disco。” 云驰从帐篷一侧追堵上来,笑着威胁:“行啊,姜北,还敢笑,我看你等下还笑不笑得出来。” 姜北绕着帐篷跑,用迂回阻拦云驰的速度,可奈何脚没云驰长,速度也没他快,仅僵持不到2分钟,就被云驰逮住,禁锢在怀里。 姜北先发制人:“是你先说我像大猩猩。” “看不出来你挺记仇啊。”云驰扣紧姜北的腰。 腰贴紧云驰,小腹上感受到明显的硬度,姜北双手挡在两人之间,推拒他体温的入侵。 “酒还没喝完。” “就你这耍赖的样子,酒能喝完么。” 姜北不可置信:“恶人先告状。是你耍赖。舞都没跳到1分钟。不,是30秒,30秒都没到。” “宝贝儿,你撒娇的样子弄得我心都痒了。能不喝酒了吗?我认输。”云驰埋进她发梢,揉着她的腰,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 姜北挡住云驰用力的贴近:“不要脸,谁撒娇了。” “好,我不要脸,我撒娇。那您能不能行行好,我们早点休息?”云驰哄着。 “不行。” 她还没微醺呢。 姜北仰着头,笑:“你的老年disco还没跳完。” 云驰计谋失败,拽她在篝火旁,拉着她手胡乱起舞:“那你陪我跳。” 姜北想逃,云驰不让,拉高她的手转了个圈,又搂住她腰,贴身扭动。 姜北全程被动,觉得又恼又好笑:“云驰,你耍赖。” “那我等下多喝一杯。”云驰声音温柔。 “酒都让你喝完了。”姜北在笑。 “不是怕你这个小酒鬼喝醉么。我可不想你糊里糊涂就跟我做了。”云驰抱起姜北转了个圈。 裙摆在空中散开。 姜北底下空荡荡的,才想起自己没穿内裤。 落地,姜北脸上热烘烘的:“舞跳完了,我们继续。” 姜北推开云驰,跑向帐篷。 云驰放手,跟在姜北身后,懒着调子:“看来今晚你是真想跟我拼酒量啊。” 姜北收起内裤放到一边,坐在帐篷口,倒满酒,递给走到跟前的云驰:“罚酒。” 云驰弯腰接过,坐到她身边,仰头饮酒。 转眼,酒少了一半。 姜北惊叹云驰的酒量,又怕他会喝醉,忙阻止他继续喝:“可以,可以了。” 云驰留下半杯,笑:“这就心软了?” “嗯,你不能喝醉。” 他要是喝醉,那她微醺也没意义了。 姜北又给自己倒了半杯,喝饮料似的,“咕咕”入腹。 “是我输了,你喝什么?”云驰撑着头,兴趣昂然地望着姜北。 姜北擦掉嘴角的酒渍,塞了点休闲零食,中和口腔里的酒味,说:“我想喝。” 云驰似乎信了,给她加上酒,笑如三月春:“那继续?” 姜北:“好。” 云驰放下酒:“你敢不敢告诉我,为什么上次要躲我?” 姜北没想到云驰会问这个,一时没反应过来。 云驰说:“虽然我大概猜到了,但还是想听听你的原因。” 大概上次的事,对云驰来说很重要。 姜北犹豫1秒:“敢。因为害怕。我怕你知道双双是我弟弟后,会讨厌我,会想分手。也怕身体奇怪的反应。只要看到你,亲近你,我就会想起那天的事,身体就……” 姜北跳过:“还怕你。怕你对我做那种事,会让我疼,但好像又想要你对我做那种事。我理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所以想着,先别见面,等理清楚自己的想法,再去见你。而且,很丢脸。” 一想到自己做的事,姜北捂住脸,不敢看云驰。 云驰搂住姜北,语气带着贯有的冷幽默,不像安慰人,更像调侃:“你看我讨厌你了吗?你是你,江如珩是江如珩,我拎得清。至于其他的,没什么丢脸的。昨天我不也表现得很糟糕吗?再说,我们宝宝的屁都是香的。” 最后一句话,不正经极了。 姜北羞愤地捶打他笑得轻颤的胸口:“你在笑话我。” “没有。哈哈……”云驰揉着自己的胸,“宝宝,你是真不心疼老公啊,怎么打这么重。” 云驰越说越流氓,姜北推他、敲打他。 云驰大笑:“好好好,我说错话了,罚我多喝一杯?” “不行。罚你今晚不能碰我。”气头上的人,说着违心的话。 对你上头 “那你这罚得也太重了。”云驰用唇攻击她的颈部。 姜北躲闪:“哈哈,你住手,大色狼。” “我要是性冷淡,你才要担心吧?”云驰手揉着姜北的臀,勾起她的裙摆,一点点往上。 见云驰失控,姜北赶紧抛出下一个挑战:“你敢不敢今晚都听我的?” “只要不是不能碰你,什么都听你的。” 云驰手探进裙子底下,摸着姜北大腿侧,爱不释手地揉捏她饱满的腿肉,喘息渐渐粗重。 “喝酒,你酒没喝。”姜北扯住裙子,不让云驰再拉高,焦急反抗。 “宝贝儿,你想吊我多久,我的忍耐快到极限了。”云驰狠狠揉了下她的腿肉,轻咬她的耳朵,声音磁性低沉。 两人身上都带着酒味,贴在一起,酒味浓郁,熏人上头。 姜北“唔”了声,在云驰手指滑向大腿内侧时,舒服地逸出一声呻吟。 “云驰……” 潮气爬上眼底,眼角处晕染上一抹醉人的红。 “叫老公。”云驰手指探进湿滑雨林,碰到敏感多汁的小豆子。 姜北夹住腿,不让他进一步探寻她的秘密花园:“我要生气了。” 云驰低笑,手指拨弄她的绒毛,在阴阜上方挠弄:“宝宝,你今晚是不是焦虑了,动不动就生气?” 小腹密密麻麻的细痒,夹起腿的地方也有了湿意。 姜北红着脸,推开云驰,瞪着水汪汪的眼:“你到底敢不敢嘛?” “敢。听你的。” 云驰惋惜地收回手,取来湿巾擦拭手指上的粘稠。 姜北移开视线,举起酒杯,又是半杯。 云驰握住姜北的脚踝,搭到自己身上,帮她把脚底的细沙清理干净:“看不出来,你酒量这么好。喝慢点,小心后劲上来,醉了。” 姜北也没想到自己喝了大半瓶,一点儿事也没,一想到自己可能千杯不醉,一股浅淡的忧伤漫上心头。 姜北这回直接满上,鉴于云驰的迫不及待,她也不敢再慢慢喝,举着满杯的酒就往嘴里送。 云驰睇眼姜北,夺下她的酒杯,最后一点酒水洒出,落在姜北身上。 云驰擦掉落在姜北领口的酒,声音喑哑:“宝贝儿,你这么个喝法,可是会醉的。” 姜北丝毫没有云驰说的那些症状,苦下脸:“云驰,你说我酒量怎么这么好呢?” 云驰浅笑:“所以你今晚是打定主意想灌醉自己?” “没有。我只是想上头,有一点点醉意就好。可是我现在一点感觉也没有。既不头晕,也不胸闷,心跳……”姜北摸着左胸口,“心跳是很快。但不是因为喝酒,不是因为喝酒上头,是……” “是什么?”云驰目光幽幽凝视姜北,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姜北上身前倾,搂住云驰,视线交汇:“是因为你。心跳快,不是因为酒,是因为你。云驰,我不是喝酒上头,我是对你……对你上头。” “该死。宝宝,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要被你折磨死了。”云驰柔和又傲娇的笑容里满是宠溺。 姜北定定看着云驰,神情专注而认真:“我想在上面。” 空气静止。 云驰仿佛不信自己听到的:“你再说一遍,你想什么?” 姜北大声嚷嚷:“我想在上面,用女上位。” “操。你哪儿学来的词。”云驰拍了下姜北脚心。 姜北缩脚,被云驰手掌桎梏。 姜北使劲蹬脚,见挣脱不开,声音染上娇气:“疼。” “你还知道什么是女上位,哪儿学来的?” 姜北梗着脖子不肯说。 云驰挠她脚心:“说不说?” 姜北痒的不行,奋力挣扎,却被云驰牢牢锁住脚踝:“好痒,哈哈……你快住手……哈哈……我说,我说。” 云驰停下:“哪儿学的?” 姜北:“网上,在网上学得。” 云驰眉头深锁,缓了片刻,说:“这几天你偷偷摸摸坐电脑前,就是学这个?” 姜北不打自招。 云驰挠她脚心,一句一挠:“学习资料?” “哈哈……”姜北又痒又难受,蹬脚推他,却完全推不动。 “兴趣爱好?” “我错了……哈哈……我错了。你别挠我,好痒……”姜北笑出眼泪。 云驰声音降低几度,掌心熨着她的脚心:“看不出来,我家宝宝兴趣爱好这么广泛。说说看,都看了什么学习资料?” 姜北看着云驰皮笑肉不笑的冷峻脸色,贴上抱住他,像小猫似的蹭他的颈窝:“不生气,不生气……” 云驰肌肉绷紧,被发丝扫过的喉结滚动。 姜北脸贴着温暖的胸口。 云驰身上的肌肉结实强壮,散发出炽热的气息紧紧包围着姜北,姜北越蹭越上瘾。 云驰胸口激动地跳动,姜北手掌贴住胸,笑道:“它在动耶。” 说着,姜北又用脸蹭了蹭:“不生气哦……” 正当姜北沉迷安全感满满的怀抱时,面颊突然被人捏住。 姜北抬头,对上云驰深不见底的黑色眸子。 云驰似在懊恼:“我早该发现的。姜北,你够可以的,真把自己喝醉了。” 姜北不服气:“我没醉。我头不晕,也没有喘不过气,脸也没红……就心跳快了点。” “是,你没醉。我醉了,行不行?” 云驰勾过姜北的鞋,单臂抱起姜北,往别墅走。 姜北在云驰怀里大笑:“你输了,我就说我酒量很好。” “是,我输,我输。” 见离开帐篷,姜北指着帐篷,声调微扬:“云驰,我要在那儿睡。我要看明早的太阳。我不要回去。” “行行行。我带你去洗澡,洗完澡再带你出来。”云驰低哄。 “你要说话算话。” “好。” “我要女上位。” “闭嘴!”云驰微恼,“今晚我亏大了。” 宝宝,还不够,再放松点。 天还没亮,姜北在帐篷里醒来,一眼就见到云驰结实的胸口。 姜北看着云驰的胸发呆,脑子昏沉,昨晚的记忆闪现。 她抱着云驰撒娇,云驰帮她洗澡,她在浴缸里嚷嚷着没醉要跟云驰做爱,云驰不同意被她泼一身泡沫,云驰抱她上床,她吵着要睡帐篷,云驰收拾露营的东西…… 姜北不确定地喃喃:“我没喝醉。” 云驰搭在她腰间的手收紧,惺忪地“嗯”了声:“没醉。” 姜北听出云驰是在哄她,仰着头:“云驰,我没醉。” “知道了。乖,再睡会儿。”云驰抱着她,头埋进她发梢。 云驰身上淡淡的皂香闯进鼻子,姜北咕哝:“我不是那个意思。” 云驰抱着她,没反应,像是又睡过去。 姜北头埋在他胸口,睁着眼。 她知道云驰没睡,但她不知道云驰有没有听懂她的暗示。 帐篷里的光线渐渐明亮,一抹淡黄洒在帐布。两人维持着相拥的姿势,身体散发着热量。 地表温度随太阳初升变高,被窝变得燥热。 姜北手抵住云驰的胸口,一点点往上蹿。 云驰一直没动,就像真的睡着了。 姜北在刚好能碰到云驰喉咙的地方停住,微微仰头,在他的喉结处,轻轻吻了一下。 云驰喉结滚了两下,声音沙哑:“睡觉。” 姜北没理,继续亲云驰的脖子,慢慢沿着他削痩的下巴往上。 手心里的肌肉明显地绷紧,克制到轻颤。 姜北抬高自己,找到云驰性感的嘴唇,采蜜似摩挲,重申道:“云驰,我真没醉。” 下一秒,被子被掀,云驰一个翻身,姜北的唇就被云驰堵了住。 云驰的舌长驱直入,像是惩罚,强势蛮横,在使劲蹂躏一番后,转为温柔的舔弄。 姜北闭上眼,感受舌尖的酥麻。 鼻尖相碰,云驰炙热的呼吸落在人中,姜北睁眼,眼底潮热。 云驰小臂撑在两边,抬高上身,烧红了眼:“宝贝儿,你到底想干嘛?” 姜北搂住云驰的脖子,仰身,再次吻上,脚也缠住云驰窄健的腰。 腿间,从她醒来就硬邦邦的东西抵着,狠狠地往她的腿上顶了两下。 姜北被撞得身体向上摇晃,她嘤咛一声,脚夹的更紧。 云驰喘息带上几分狠劲,强硬地去脱她身上的内裤:“妈的,你再敢喊停,老子强了你。” 被性欲折磨一晚的男人发了狠,粗暴地脱掉两人的内裤,堆高姜北身上过大的男款背心,露出两只白嫩的胸脯。 胸口的两团又白又嫩,垂涎欲滴的红果镶在顶端,可爱娇嫩。 云驰却没多少耐心。 宽厚的大掌包裹住姜北一只乳房,狠狠揉弄,顺势挺腰,将硬得发疼的肉棒插进姜北的大腿间。 姜北腿根发烫,小腹升出一丝痒意。 云驰的硬挺插在她的大腿,摩擦她的大腿肉,却迟迟碰不到她想要他触碰的地方。 姜北难受地向下找他耸动的滚烫,却被云驰一把拉回原位,再度吻住她的唇。 云驰抚摸她额角的发梢,热烈地勾缠她的舌,慢条斯理地耸动着腰,像是报复昨晚她喝醉的行为。 小腹犹如虫蚁啃咬,细碎的酸痒。 姜北心痒难耐,无助地嘤咛起来。 乳尖被云驰捏住,轻轻揉搓,酥麻实在的快感稍稍缓解了体内的躁动,姜北忍不住挺腰,贴近云驰肌理分明的腹部。 大腿处,有粗硬的毛发摩擦,又热又毛躁,细嫩的皮肤上生出一抹摩擦出来的红。 “云驰……”姜北声音变调,带着些微难耐的哭腔。 云驰撑着自己的体重,幽深的眸子望着她,低哑地说:“把昨晚说的话再说一遍。” 姜北在他眼里看见自己隐隐绰绰的影子。 衣衫凌乱,满脸春情。 她抚上云驰俊逸的面庞,眼神迷蒙,透着丝顽皮:“我要女上位。” 云驰猝不及防地向外拉扯她的乳尖,腰重重顶向她的大腿根处,接连数下,才停下,恶狠狠地说:“女上位是吧?” 姜北小身板,根本拦不住云驰用了力的撞击,身体在软垫上下颠簸。 她四肢攀紧云驰,潮红爬满面颊,眼底满是水汽,诚实大胆地说出正确答案:“我要跟你做爱,我要你进来。昨晚我或许是醉了,但我说的话不是醉话。” “叫老公。” 云驰激动地一把抱起姜北,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脱单她身上属于他的背心。 姜北抬手,任由云驰剥掉她身上最后一件衣服,浑身赤裸地坐在他腿上。 细微的毛刺扎着她的大腿,微湿的穴口浸染他磨蹭她腿心的大腿,姜北赧然:“老公。” 云驰再度吻住她的唇,这次极致温柔,姜北沉溺其中。 云驰抱着赤裸的姜北顺势躺下,唇留恋向下,摩挲她的耳根和脖颈。 耳朵触电般麻痒,脊椎一阵阵酥麻,姜北挺胸,贴近他向下的唇,主动寻求温柔的含弄。 云驰含住她的乳肉,用力吮吸,在她的胸口留下一个宣示主权的吻痕。 雪白的皮肤上立即印出一道淤红,姜北抱紧云驰的头,因他太重的吮吸吟哦。 云驰转改轻吻,绕着她的乳晕,唇舌纠缠一圈后,才移向中央,轻咬招摇的乳头。 瞬间,乳尖舒服得翘起,红艳艳,水涟涟,像雨打花苞,微微颤抖。 云驰抬手,覆住另一只花果,轻柔地揉捏,另一只手探进姜北微湿的花间。 姜北分开腿。 粗粝的手指熟门熟路地抚摸能让她上瘾的地方,在湿滑的穴口滑动,慢慢钻进分泌出春水的小穴。 姜北迟迟没得到触碰的甬道兴奋地颤抖,小幅度痉挛地咬着云驰的手指。 云驰含紧姜北娇艳的乳头,吸吮舔弄,手指在紧窄的甬道里缓慢抽插。 姜北肌肉缩紧,壁肉一层层咬上那根刚硬有力的手指。 云驰富有节奏地推动手指,揉弄她饱满圆润的胸部,啃咬她娇俏的乳头。 指关节摩擦她滑嫩敏感的穴肉,乳房被捏得透出指缝,乳尖高高翘起,湿得红艳淫靡…… 姜北不停呻吟、喘息…… 没过多久,一道强烈的快感自腿心蔓延,传至四肢百骸。 姜北脑子闪过一道花白,愉悦的快感入侵她的身体,将她抛向云端。 云驰没有停下,反而加入一根手指,两个手指合并,继续进出她紧致痉挛的小穴。 “宝宝,还不够,再放松点。” 乖,不哭。等你不疼了,我再动。 痉挛的甬道变得更加拥挤,姜北高潮到流泪,嘴上不停逸出呻吟,似疼似舒服,嗯嗯哼哼,听的人血脉贲张。 云驰额角青筋暴起,下颚骨凸出,身上的每块肌肉用力绷紧,腹部的青筋变得更加狰狞。 他难以忍耐,跪起身,握住姜北的脚踝,搁在大腿上,肉棒摩擦她的小腿肚,视线落在微张收缩的穴口,时缓时快地推动手指。 红嫩的穴口覆着几根稀疏的绒毛,沾满露水,湿的像是红色沼泽地,贪心地吞咽着抽插的手指。 察觉到云驰的视线停留的地方,姜北挡住潮红的眼,眼尾的红漫向眼周,面颊是湿露露的生理泪水,嘴里的呻吟多了几分羞。 手指变着节奏抽插小穴,云驰的喘息像是耕种的牛,粗重急促。 帐内的温度不断升高,两人身上都出了汗,热烘烘的,身上覆上一股黏腻的汗液。 高潮过的甬道在云驰耐心的抚弄下,再度升出麻痒。 姜北能感觉到身体变得柔软,渐渐地,体内的甬道不再觉得逼仄,手指的进出更加顺畅,却也感受到了不满足的空虚。 紧接着,体内的手指全部抽出,一个柔软的物体代替了手指。 姜北浑身燥热,弥漫着汗涔涔的红,她双腿张开,架在云驰肩上,云驰的舌头舔舐湿淋淋的穴口,钻进潮湿的甬道,弹弄绕圈。 “啊嗯……”姜北神经变得迟钝,身体却格外敏感,剧烈的快感从腹部扩散全身,脑子飘忽忽,舒服得像是躺在云朵里。 手指抚上充血肿胀的阴蒂,轻柔地揉搓摇摇欲坠的小豆子,舌头跟着手指一齐快速抖动,发出淫靡的水声和吞咽声。 “哈啊……”姜北夹紧腿间的脑袋。 云驰分开她的双腿,压向两边,舌头舔得更加用力快速。 熟悉的强烈快感又一次自腹部涌来,姜北眼神涣散,腰部不受控制地拱起,再也受不住,尖叫着二次高潮。 云驰手指再次进入她的穴口,轻轻抚摸她痉挛的甬道,进进出出,英俊帅气的脸上举棋不定。 姜北意识恍惚,迷离着眼,看着跪在腿间的云驰。初升的柔和晨光落在他微皱的眉宇间,像是拿不定主意。 姜北想,他大概是不确定能不能进来。 姜北壮着胆子,握住云驰的手,抽出,身体移向他,夹住他的腰,把他拉向自己。 云驰顺势倒下,声音沙哑:“我们试试?” 姜北抱住云驰,主动把腿心移到他的肉棒顶端:“要是疼,我就大声叫。” 云驰低笑,取过短裤,从里面取出避孕套带上。 这本来是为昨晚准备的,没想到现在才用上。 云驰扶住肉棒,抵住姜北湿淋淋的穴口。 “不会让你疼的。” 龟头撑开穴口,在最粗的那段卡住。 说完全不疼是骗人的,但比起前几次,经过多次抚摸的穴口多了包容性,变得更加柔软。 姜北努力深呼吸,让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云驰的胸口,而不是他的肉棒上。 云驰搂着她,不停抚摸她的头,亲吻她的发梢,身体跟本能的欲望做对抗,等着那张紧致的小嘴适应他的扩张与入侵。 “疼吗?”云驰肌肉用力,胸口剧烈起伏。 姜北摇头:“不是很疼。” 不是很疼,但会疼。 云驰手抚上姜北的胸,温柔地抚摸她的乳肉,揉捏她的乳尖,缓解她因疼痛渐渐干掉的穴口。 姜北想,如果云驰性格也跟他的长相一样,再强硬一点,那他们可能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但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很温柔。 姜北抱紧云驰,似乎不再那么害怕他进入她的身体:“可以再进来一点,没关系的。” “宝宝,放松。”云驰缓慢地向前挺腰,亲吻她的发梢,说着令她心动的情话。 声音很小,仅姜北能听见。 姜北耳根红透,眼底泛起动情的眼泪。 两人连接的地方流出水,圆润炙热的顶端借着湿滑的液体,一点点滑进,然后噗哧一水声,紧实的穴口包裹住粗硬的肉棒。 姜北一紧张,肌肉收缩,夹紧穴口粗长。 云驰倒抽一口气,背肌鼓起,肩膀用力,四肢的肌肉贲张,喉咙因舒爽的快感,发出低沉的闷哼,下巴的汗水滴落在软垫上,浸湿一大片。 姜北抱着云驰汗湿的后背。他背部的每块肌肉都用力绷紧,宽厚湿滑,抱也抱不稳。 温柔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宝宝,进去了。疼吗?” 终于。 姜北有些开心,就像栽种很久的花终于开了。 姜北点头,脸上满是汗水和泪水:“疼,但没关系。” 云驰往前挺进的腰停下,肉棒被夹住一半,舒爽得他脊椎发麻。 云驰闷哼一声,抱紧姜北,浑身激动地颤抖,唇在她额头落下密密麻麻的细吻。 “乖,不哭。等你不疼了,我再动。” 两人以相连的姿势拥抱在一起,似乎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喜悦。 云驰抱得紧,身体的重量压下来,姜北渐渐有些喘不过气。 她拨开贴在嘴角的湿碎发,小声嘟囔,似撒娇:“云驰,你好重。” 云驰撑起手臂,眼神痞气幽深:“不疼了?” 起初是疼的。 他的滚烫严丝合缝填满她的小穴,除了疼痛和充盈感,姜北并没有感到舒服的快感。但时间一点点过去,甬道松软下来后,一股酥麻麻的快感从肉壁四周生出,似乎想要…… 姜北:“可以动了。唔嗯……” 话刚说完,体内的肉棒就开始缓慢地抽动。 肉棒摩擦甬道,虚无缥缈的痒变成了实实在在的酸麻,产生强烈的快感。 姜北嘤咛出声,迷离着眼想要夹起腿,却夹住云驰晃动的臀。 云驰的喘息随腰部的耸动焦灼,腰上的力度逐渐加重,变快,在她体内进进出出:“舒服吗?” 姜北从没想过那么可怕的东西进入身体,还在身体里抽插磨蹭,会产生这么令人上瘾的快感。 整个人像是在海底沉溺,浑身都是窒息、近乎灭顶般的舒爽。 “舒服。”姜北四肢缠紧挺动的云驰,想要贴紧他的每一寸肌肉,让他的身体跟她耳鬓厮磨,抓着他跟她一起沉溺海底。 云驰似乎感受到姜北的急切,单臂撑地,另一只手托高她的臀部,腰部耸动着密集的节拍,快速拍打她的腹部。 激烈的拍打翻搅出淫靡的水声,云驰强壮的胸部挤压软绵绵的乳肉,野兽般的粗喘在姜北耳边回响:“嗯唔……宝宝的里面好滑好软,我也好舒服,想一辈子跟宝宝连在一起。” 姜北羞得不行,身体能感觉到云驰的每一块肌肉,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筋,每一道气息都在摩挲她的身体,强硬霸道又处处温柔。 她拱腰,紧贴向云驰,整个人上上下下,被撞得四肢发软,浑身脱力,唯一的支撑点,只有臀部灼热的手掌。 云驰就像一只脱了僵的野马,在她分开的腿心不停驰骋,打桩机似的,抬高她的臀部,撞击她的身体。 宝宝,我刚才的表现你满意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帐篷里的阳光变得刺眼,照在脸上,明亮得姜北睁不开眼。 “不行了……哈啊……好累……” 姜北双眼泛泪,哭嚷着夹紧脚下濡湿的软垫,甬道内每一处都疯狂抽搐,牢牢咬住插动的巨根。 “宝宝……再坚持一下……我也快射了。” 云驰胸口的汗水落在枕边,胸肌在姜北上方摆动,性感又色情。 看着充满雄性荷尔蒙的画面,姜北穴口再次激动收缩,密集地啃咬腿间滚烫抽动的肉棒。 “宝宝,你里面在咬我,是不是还想要,不想我这么快停下?” 云驰挺弄臀部,撞得姜北人仰马翻。 身体里灭顶的快感如海难般席卷而来,姜北泣不成声,出口满是破碎的嘤咛:“不……唔嗯……啊……” 没办法说出口,姜北只能不停摇晃汗湿的脑袋,蜷曲的湿发贴在脸上,被身上的男人顶得眼神涣散。 脑子里持续高潮的空白,舒服得没办法思考,只想遵从身体的欲望,享受无尽的快乐。 “嗯……好舒服,要被你夹射了。”云驰撑起上身,双腿跪趴,架着姜北双腿,抓高她的臀,激烈冲撞湿淋淋的小穴。 姜北拱腰后仰,摇晃出绚丽的乳波,两行极度愉悦的生理泪水滑落:“啊……云驰……不要……呃……” 听着姜北甜美的哭饶声,云驰兴奋地粗喘,用力挺腰,又一次长驱直入,霸道地撞进她的身体。 腿间不断响起激烈的拍打声和磨水声。 姜北被撞得上下晃动,无力地推着云驰肌肉发达的大腿,哭喊道:“慢点……嗯额……慢点……” 下巴的汗水滴落在腹部,越积越多,滑向腰侧。 云驰放慢节奏,一下一下,强力缓慢地撞击泥泞不堪的阴唇:“宝宝,这里是不是只有我进来过?” 持续高潮的姜北根本听不清云驰说什么,哭叫着用力拍打他分在两腿的结实大腿。 拍打肌肉和拍打花唇的声音同时响起,而且越演越烈。 姜北难以承受身体巨大的快感,激动地胡乱踢着脚。 云驰一手撑住床,一手抓住乱动的脚踝,扭动腰部,用肉棒摩擦她的甬道,又问一遍:“你是不是只跟我做过?” 连问两遍,姜北终于听清云驰的话,脑子迷迷糊糊,完全搞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 这是她第一次,当然只跟他做过。 云驰放下姜北的脚,抓住她的臀,猛力拖向自己小腹,腰部用力向前推进:“宝宝,快说,你跟别人这样做过吗?” “没有……没有……轻……哈啊……轻点……”姜北激动地夹紧腿,被用力顶入的地方酥麻麻的,强烈到她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云驰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又一次放缓速度,慢条斯理地磨她的小穴:“只能是我。你只能跟我做,谁也不能要你,只有我可以,知道吗?” “云驰……停下……”姜北话还没说完,云驰已经抬高姜北双腿,压向她的胸口,趴在她身上,急速摆动臀部。 姜北柔韧性好,整个人被云驰压起臀,随着他快速的拍打,上下起伏。 剧烈的快感从四面八方涌来,姜北难耐地搂紧云驰脖子,在他耳边无法控制地呻吟哭喊。 云驰俯在姜北身上,臀部像装了电动马达,频繁地耸动撞击。 因为担心姜北接受不了全部的他,云驰每次进到一半就撤出,卡到龟头就插入,但随着肉棒摩擦的快感越来越强烈,云驰残存的理智也在慢慢消失。 他撑起手臂,看着沉浸高潮、满脸色情的姜北,云驰再也忍受不住,一个挺身,第一次插入姜北的最深处。 “啊唔……”姜北感觉腹部深处有灼热的液体喷出,一股又深又满的快感强烈得她翻出白眼,眼泪狂流,她哭着喊着:“不要了……唔嗯……不要……快停下……” 云驰还在她体内持续射精,发泄过后的肉棒终于软了下来。 下巴的汗水不停流下,云驰撑掌后退。 软掉的肉棒抽出,掉出穴口。 红艳的穴口扩张开来,流出夹杂白色泡沫的透明液体,淫乱的画面,充满视觉冲击力。 云驰意犹未尽,解下避孕套,扔出帐外。 帐篷被打开,火辣辣的阳光照进帐篷,两人身上都泛着汗光。 姜北挡住潮红的眼,翻身进侧躺着的云驰怀里,羞道:“不要,会被别人看见。” 云驰单臂撑着脑袋,搂住她,拨弄她汗湿的碎发:“这里就我们两人,谁会看见。昨晚不是嚷着要看日出么?都错过了。” 姜北这才想起,岛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转过头,看向海边已经升到半空的太阳,问:“不会有人开船路过吗?” “你呆了几天,除了送东西上岸的船,有见到其他船吗?” 姜北摇头:“没有。” 云驰搂着姜北翻身,面向帐外的海景,顺势倒在她身后,胸口枕住她湿哒哒的脑袋:“累吗?” 确定没人会经过,姜北放松下来:“好累,比跑800米还累。” 云驰不吭声,胸口贴着姜北,心跳在她脑袋上砰砰地跳,体温依旧很高。 姜北好像有点明白云驰为什么问她累不累了。 臀后,有个软软热热的东西又逐渐挺硬起来,抵着她痉挛还没平息的穴口,轻轻抵着顶弄。 “云……云驰……”姜北浑身臊红,夹紧大腿,不让“小云驰”趁机插进腿缝。 云驰吞咽一声,手绕过姜北的腰,摸上她的胸口,揉着她胸前又白又软的奶子:“宝宝,我刚才的表现你满意吗?” 姜北:“……” “怎么不说话?不满意?” “不,不是。” 酥麻麻的感觉从被揉搓的乳尖传来,原本获得满足的身体又被勾起火烧火燎的欲望。 云驰顺势插进姜北微张的臀缝,顶了两下,声音痞气沙哑:“那就是满意?” 姜北嘤咛一声,惊得瞪大双眼。 她的身体也太受不住诱惑了,只是被抚摸两下,怎么又想要了。 “满意?” 云驰托起她的头,侧过来跟他接吻,缓慢摩挲她的唇,伸进嘴里勾缠她的舌头,轻柔地抚弄她的乳房,每一个动作温柔又带点存心勾引的意味。 “嗯。”姜北夹住他的滚烫,原本渐渐干掉的小穴又潺潺流出水来,打湿腿间的肉棒。 云驰离开她的唇,柔声问:“那你还想不想要?我们再做一次,好不好?” 姜北看着云驰。 狭长的眼带笑,眼睑处红痣鲜艳,晨光里明朗又帅气。 没出息啊,没出息。 姜北暗叹,但终是挡不住糖衣炮弹和美色诱惑,放弃抵抗:“只能再做一次。” 你都这么害羞了,我要再害羞,我们什么时候 得到允许,云驰迫不及待重新攫取姜北的唇。 他一手压在她的身下,抚摸她的胸部,一手抬高她一条腿,架在自己身上,手指缓缓滑进湿嫩的小穴。 姜北被云驰搂在怀里,双腿分开,私处完全暴露出来,她抓着云驰手臂,往外拉扯:“等等……” 云驰抽出中指,重新插入湿滑的小穴:“怎么了?现在应该不疼了吧。” 酥麻的快感泛起,姜北扭过头,紧张地盯着帐外,手抵住云驰的胸口,脸色潮红:“不是疼……” 云驰转过姜北的头,再次封住她的唇,小穴里的手指快进快出,搅弄出啧啧水声。 姜北话还没说完,小腹越来越强的快感积聚,令她又舒爽又羞涩。 她用力拍打云驰健壮的胸口,想他停下,云驰却舍不得,反而加快手指的抽动。 “唔嗯……”姜北拍胸的力度越来越大,眼见云驰无动于衷,挣扎着想要离开他的桎梏。 云驰将她重新搂紧怀里,手指搅弄得更加厉害:“宝宝,答应了就不能反悔哦。” “帐篷………帐篷拉上。”得到喘息的姜北终于能说出自己的忧虑。 虽然不会有其他人,但帐篷敞开,还是没有安全感,仿佛随时会有人路过,看见他们在做什么。 “原来是想说这个啊。别担心,不会有别人看见的。昨晚不是嚷着要看日出吗?拉上怎么看?”云驰轻轻揉捏她的胸部,亲吻她的唇,手指在她阴壁上方摩挲。 姜北不是想这么看日出,但她的舌被云驰缠住,无法抗议,只能瞪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 云驰刘海掉落在额前,眼眸乌黑幽深,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一样。 突然,一道强烈的快感触电般蔓向四肢百骸,直冲头顶,姜北头皮发麻,脑子眩晕,也顾不得其他,闭上眼,沉浸在高潮的快感里,欲生欲死。 云驰抵住姜北的G点,快速抖动揉捏:“湿得好厉害,舒服吗?” 姜北觉得云驰一定是故意的,她都高潮了,阴壁紧紧夹着他的手指痉挛,她舒不舒服,他会不知道么。 他的坏心眼就算是在床上也一点没变。 姜北双腿夹住他的手,推着他的手臂,又羞又气,但心里又不是真想他离开。 云驰摩挲着姜北的G点,时不时揉搓抖动:“宝宝的身体好色,稍微碰一下就能高潮。不过怎么这么紧,每次不好好摸,我都进不去。” “云驰……”姜北手抵着他的胸,眼神涣散迷离。 “好想快点进去。”云驰手指急切地抽动起来,搅出色情的水声。 姜北搂住他的脖子,拉近他,跟他接吻,双腿分开,享受着手指带来的快感:“唔……云驰……进来。” 经历过他如暴雨般猛烈的撞击,仅是手指,体内总有股不满足的躁动,哪怕高潮过一次,依旧无法消除。 “那我进去了。”云驰温柔地吻了下姜北,将她翻了个身,背对自己,取过避孕套戴上。 姜北赤裸侧躺,朝向帐外,有点羞怯,但帐外的海景实在好看,又想到没人,也没再抗议。 云驰手臂横在姜北胸部,抚摸她的嫩乳:“日出好看吗?” 姜北掐了下他的手臂。 云驰胸腔轻颤,磁性的声线满是笑意:“我问你日出好不好看,你掐我干什么?” 云驰勾起她的腿,粗长的肉棒趁机插进腿间,探出头,滚烫的棒身抵住花心,急迫地顶弄两下, “嗯唔……”姜北腰被撞得前后摆动,她抓牢云驰手臂,这种姿势,她没有借力点,云驰稍一用力,她腰就被顶得乱摇。 姜北低喃:“你轻点……我躺不稳。” 云驰手抚上她瘦而不柴的大腿,抬高一只,手指分开她的阴唇,昂扬的胸器抵住张开的穴口,轻缓地进入。 “腿张开,进去就不会了。” 她才不信。 姜北腹诽。 肉棒顶端很顺利地滑进穴口,在粗壮的龟头根处,云驰略一用力,扑哧一声顺利进入。 两人同时发出满足的闷哼声。 云驰继续挺腰向前,一寸寸进入姜北的小穴,嘴上说着没羞没臊的荤话:“之前还那么紧,现在很顺利就进来了。宝宝果然学什么都很快。” 从云驰嘴里说出来,还是在这种时候,姜北头次觉得自己的学习力强不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 姜北正出神,身后的人已经抽插起来。 充实酥麻的快感在收缩的甬道升出,慢条斯理,让人难耐。 “快点……”姜北脚趾回勾,在云驰小腿上抓挠,想要他再快点,但云驰似乎不肯,动作缓慢,像是故意在逗她。 姜北受不了这种绒毛刮挠般的细碎痒意,呜咽着扭腰:“云驰……你动快点……不要这样……” “宝宝,我爱死你现在又害羞又诚实的样子了。哈哈,真可爱。”云驰低笑两声,加重力度,以均匀的速度一下一下,摆动腰腹,拍撞姜北的臀部。 切实到位的力度缓解身体的痒,姜北忍不住跟着摆腰。 云驰抱着她,捏住她的乳尖揉弄,臀部向前撞动时,总是发出性感的喘息。 姜北雪白的肌肤透出粉:“不害臊。” “你都这么害羞了,我要再害羞,我们什么时候能做上。”云驰突然改变节奏,用力撞了两下。 突如其来的撞击产生巨大的快感,姜北没防备,蓦地尖叫出声,她情急地抓住云驰臀侧:“你……” “嗯?”云驰低头,看似询问,满眼戏谑。 姜北能感觉到云驰的状态,比起第一次的焦躁猛进,这次云驰似乎更加悠闲,像是在……调情? 姜北咬着下唇,一想到这种可能性,身体的温度变得更高。 云驰像是察觉到姜北身体的变化,也不再讲话,开始变换着速度,进出她的身体。 云驰摸着她的胸,挑逗她沾满粘稠液体的阴蒂,肉棒在她身体里不停进出。 太阳逐渐升高,姜北浑身湿透,软垫上留下人形汗迹。 体内的快感越来越强,眼见即将再次高潮,云驰突然抽出肉棒。 巨大的失落感侵袭身心,姜北刚想挽留,云驰已经抱起她,搂在怀里:“宝宝,我们换个姿势,我想吻你。” 它太色了。 两人的身高时常顾头不顾尾,像现在这样,姜北坐在云驰腿上,倒是刚刚好。 云驰吻上姜北的唇,唇舌交缠,赤条条的滚烫就贴着姜北的小腹。 姜北被烫得腹部发热,伸手推他。 云驰就那么往后倒,一手撑在后面,一手扶着她腰,脸上笑得痞:“不是想女上位,试试?” 姜北嘴上说得响亮,但心里还是怕。 云驰大概看出姜北有贼心没贼胆,又一次托住她脑袋吻上。 姜北被吻得舌头发麻,身体的燥热更甚,坐在云驰腿上扭腰,水流到他健实的大腿肌肉,磨着肚子上的棒状物。 云驰的吻变得粗暴急躁,像是被她弄得上了火,他手沿着凹陷的脊椎往下,扶着姜北的腰,重重扭了两下,然后将姜北翻了个身,从身后插进。 姜北打横趴在软垫上,一抬头就能看到帐外风景,云驰腹部的重量压在她臀上,还不等她适应,已经急躁地耸动腰部,撞击她的屁股。 “嗯……啊……”姜北压了会叫声,没忍住,孟浪地叫出声。 “第一次就想女上位。呵呵,亏你想得出来。”云池单臂撑着上身,手摸上她右臀,爱不释手地揉捏着某处臀肉,腰部时而用力往里撞,时而温柔地扭动转圈。 姜北知道云驰摸的是自己长有胎记的地方,又听他揶揄自己,伸手去拍他捏臀的手臂。 云驰大概习惯了边做爱边被打,依旧我行我素,有时候被打重了,还要往深处重重顶两下,以示回敬。 两人持续几分钟,姜北承受不住云驰有时候进的太深,率先投降,双手放在脑袋两边,抵着软垫,哼哼嗯嗯地讨饶:“啊……不要进那么深……太涨了……好难受。” 姜北不说还好,一说,云驰干脆直接抵进深处,扭着腰,在她里面转动摩擦。 体内有什么被龟头摩擦而过,巨大的快感直冲头顶,姜北浑身激动得颤抖,甬道急遽痉挛,牢牢咬紧体内的粗长。 头顶响起云驰低沉的闷哼声,云驰艰难地抽出被壁肉挽留的肉棒,俯在姜北背上,咬着她的耳朵,粗重地喘息:“差点又射了,宝宝,你好棒,里面太舒服了。” “你犯规。”姜北能感觉到刚才云驰的兴奋,可他硬生生把那股兴奋忍住了。 云驰把肉棒抵着她的右臀,戳顶着她的屁股肉,声音沙哑:“它太色了。” 姜北有点想笑,越相处越觉得这人以前什么拽啊酷啊,都是假象。她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云驰抬起姜北的头,侧过头来吻她,像是永远吻不够,每一次都吻得她头昏脑胀,举手投降。 然后又一次,他趁机闯进她的沼泽地,缓慢地,有一搭没一搭地弄着。 姜北还在痉挛的小穴一下子兴奋地抖动起来,像是品尝美食,一口一口急速咬着。 云驰也忍不住了,在姜北身后喘着、动着,身体汗涔涔的,姜北听着云驰的喘息,身体又热又湿,配合着他的挺动,摇晃着腰。 云驰用力顶腰,速度越来越快,抓着姜北腰的手不自觉加重力度,捏得姜北有些疼,姜北用手去掰他手指。 体内的肉棒一滞,随着手劲放松,又放缓速度,慢慢地抽插起来。 没一会儿,云驰撑着手臂,跪坐起来,姜北本以为要结束,云驰突然抓住她的腰,固住抬起。 姜北臀部上抬,上身趴在湿掉的软垫上,刚回头看云驰,就见他深沉着眼,用力朝前顶弄。 姜北一个不察,身体向前扑出,又被拉向身后,云驰就以跪坐的姿势不停顶弄她的小穴,不深,但是速度极快。 一想到自己这个姿势,什么都被云驰看光,一抹艳红从尾椎爬上脖子,染红整张脸。 云驰像是更加兴奋,体内的东西又胀了几分,充盈她的甬道,紧得有些逼仄。 姜北浑身酥麻麻的,舒服极了,这种不深不浅的快速挺动,带来不同的全新体验。 除了姿势有些羞人。 姜北脸颊发烫,嘴里嗯嗯唧唧地发出舒服的呻吟。 云驰露出差不多一半的棒身,大概是摸清了姜北的喜好,维持着这个姿势,抵着姜北某处,小幅度地快速顶弄。 红艳湿滑的穴口在身后一张一缩,说不出的小巧可爱,看得云驰血脉贲张,连接的地方更是湿哒哒,就算堵着,也不停往外滴水,打湿底下的软垫。 蓦地,高潮的小穴二度痉挛,比上次更加强烈,死死咬上云驰的肉棒。云驰舒爽得忍不住暗咒,一股想要全部进入的念头从心底邪恶地升起。 他忙停下抽动的欲望,趴到姜北背上,弓着背,去亲她的耳朵、面颊、嘴唇。 姜北此时已经是迷糊状态了,顺着云驰探进嘴里的舌,嘤嘤呜呜地缠着舔着,声音甜甜的,还有那么点撒娇的意味。 云驰听得受不了,腰又顶了起来,这次进得比刚才深,还是小幅度地,一下一下撞着她的臀部,两个囊袋拍在她湿淋淋的阴唇,拍溅出一圈又一圈的水花。 “宝宝,好想再做一次。再做一次好不好?”云驰力度不轻不重,舒服得姜北头脑花白,耳边全是他一声声邪恶的勾引。 姜北晃着湿透的脑袋,哭得呜呜咽咽,像是舒服得不行。 云驰手握住她两团绵乳,揉捏软肉,挑逗又硬又翘的乳尖,身后的顶弄时重时轻,咬着她的嘴唇,温柔碾转:“太上瘾了,就再做一次?” 云驰又一个深入,姜北“啊”地尖叫,脑子里像是炸开了花。 太阳升空,帐篷里的温度变得热烘烘的,熏得人难受。 姜北躺在每一处都湿透的软垫上,浑身软得一动也不想动。 云驰俯在姜北身上,一个冲刺,释放出液质变清的精液,才餍足地抽出变软的肉棒,脱掉避孕套,扔到它的同伴中间。 姜北已经记不清身体经历过几次高潮了,现在身体累得要命,小腹却仍兴奋得收缩着。 云驰把她抱起,笑声里透着满足:“我们进去洗澡。” 姜北肚子适时地咕噜两声:“饿了。” 云驰大笑:“想吃什么?” 姜北想了想:“都可以,越快越好。” 云驰:“那先吃点零食,垫下肚子?” 姜北“嗯”了声,懒洋洋地闭上眼睛。 你怎么一干这种事就变小泼妇。 53?ё?o? 上午贪欢带来的后果,就是姜北昏睡一天。 到了晚上,姜北好不容易醒来,昏昏沉沉吃了晚饭又再次睡着,直到半夜醒来,补了4小时作业,才安心睡去。 第二天,屋外下雨,姜北早早醒来,趁着云驰还在睡,悄悄跑去客厅做题。 云驰醒来没见到人,焦急去找,一出门就见姜北戴着耳机,在客厅矮桌上做题 姜北表情专注,完全没注意到他。 云驰也没打扰她,进屋梳洗,下楼做早餐。 等他拿着早餐放到姜北桌上时,姜北才被惊动,摘掉耳机,从试卷里抬起头,笑容纯真:“你什么时候起来了?” 云驰拿起三明治:“半小时前。先吃饭。” 姜北按停计时表,放下笔,拿起自己那份三明治吃着。 吃过饭后,两人又一起写作业。 姜北起得早,今日安排的作业写完,见下雨不能外出,便去书房挑了本书看。夲伩首髮站:ρò18ρò.??òм 后χμ章幯綪捯渞蕟站閱dμ 她看着书,突然觉得桌子底下有人勾她脚,姜北以为是云驰腿长的原因,收了脚曲在一侧,继续看书。 大概几分钟后,云驰突然咳了一声,姜北抬头,疑惑地看向他。 云驰左手撑着脑袋,笔夹在右手指间转着,问:“你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昨天是很累,阴道也疼,今天好多了。 姜北摇头:“没有了。” 云驰脸上绽出一个璀璨的笑,哼着小调,递过试卷,问姜北卷子上的一道题怎么解。 姜北很热心地解答,可讲着讲着,就觉得两人身体贴得太近了。 云驰的胸口贴着姜北的肩,唇靠近她的耳尖。 姜北能闻到他身上清淡的皂香,耳根还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 她侧头,云驰眼神炙热地望着她。 一切不言而喻。 两人的唇互相靠近,姜北碰到云驰性感的薄唇,软乎乎的。 两人吻了一阵,姜北像是上了瘾,主动跪坐起来,搂上云驰的脖子,伸出舌头,去找云驰的。 云驰搂住姜北的腰,护着她的头,把她压倒在客厅的地毯上,手迫切地去抚摸她睡衣里的肌肤。 云驰的掌心很热,像是他常年在线的体温,永远都是暖的,姜北舒服地哼了声。云驰压着她笑,边笑边去吻她的脖子,手还不安分地揉她的奶子。 姜北羞恼,去推云驰的肩,嘴里念着:“你好重,别压着我。” 云驰不肯,胸膛对着她的胸,故意挤两下:“压坏你,好不好?” 姜北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正经,躲着他亲下来的吻,推他宽厚的肩膀:“Effronté(法语:不要脸)” 云驰张口,故作凶狠地咬姜北一块颈肉。姜北先是吓得大叫,后来见没自己想得疼,笑着抓起他手臂,放嘴边轻轻咬了一口。 云驰看着手臂上那排浅浅牙印,用手去捏姜北脸蛋,笑道:“你怎么一干这种事就变小泼妇。” 姜北嗔道:“谁让你总是说些不要脸的话。” 云驰吻住她红润的嘴唇,藏着坏笑,问:“哪句不要脸了?” 姜北不说话,瞪着眼睛看他。 云驰在她耳边低笑,又去亲她脖子,然后把她印满水果的可爱睡衣拉高。 睡衣里面什么也没穿,露出两对又白又圆的奶球,一看就很软。 云驰眼眸暗下来,嘴唇下滑,含住其中一只娇艳的乳尖,吸奶似的含在嘴里吸着。 感受到温暖潮湿的口腔,姜北的乳尖一下子就翘起来,另一只也被云驰的手指捻住。 云驰趴在她身上,揉捏亲吻她的乳房。 渐渐地,姜北身体有了感觉,私处生出细碎的痒,少量液体从小穴里流出,浸湿内裤裆部。 姜北抱着云驰的头,声音不舒服地哼哼起来。 云驰像是知道她想什么,伸出一只手,探进她裤子,摸着内裤湿掉的地方。 姜北身体激动地抽搐了下,然后张开腿让云驰的手指更好地抚摸她的腿心。 酥麻麻的感觉从被手指抚摸的地方闯进脑子。 云驰一边吻姜北的奶子,一边用手摸她肉嘟嘟的阴唇,然后拨开她的内裤,手指刚碰到小穴就沾了一手的黏液。 云驰从她胸口抬起头,咬着她的乳头往上轻扯,满脸宠溺:“这里都湿成这样了,还骂我不要脸。我要脸,谁让你舒服。嗯?” 说话的同时,云驰的手也没闲着。 他在穴口小心地试探,慢慢钻进姜北紧窄的小穴。 “不要脸,不要脸……”姜北红着脸闹他。 云驰忽然不动了,手指停在她的身体里面,戏谑地看着她。 身体被手指插入,依旧有点异物感,但已经减轻到能接受的程度,相比起不适,更多的是舒适的快感。 两人僵持一会儿。 姜北瞥开头,小声嘟囔:“你……动一动……” 云驰依言抽动手指,嘴上还要问:“怎么动?快一点,还是慢一点?” 姜北心脏砰砰跳:“就,你平时那样动。” 看着姜北浑身泛红,云驰玩心更重:“那以后还说不说我不要脸了?” 姜北瞪云驰一眼,又被他突然加速抖动的手指弄得低叫一声,双腿慌张地夹紧,又舒服地张开。 云驰满脸坏笑:“还说不说了?” “你别。”姜北眼睛泛起舒服的泪水,可怜兮兮地看着云驰。 云驰见姜北被欺负狠的模样可怜又可爱,忍不住低头,在她胸口狠狠亲了两口,捏着她一只奶子,看着她笑:“宝宝,你怎么这么可爱。把裤子脱了,老公用嘴帮你舔逼,好不好?” “你……你……”姜北吞吐半天,她看的av里都是埋头苦干,谁像他这样,骚话连篇。 云驰倒是不在意姜北的反应,敏捷翻身,抬高姜北臀部,就去脱她裤子,脱的时候还不忘摸了摸她的胎记。 宽松的睡裤和棉质内裤一下子就被云驰从姜北的小屁股脱下,扔到一边。 姜北身下凉飕飕的,身体却很烫。 云驰抬高姜北的脚,在她没有脚脖子的脚踝亲了一口,慢慢沿着小腿往上。 有时候云驰也觉得奇怪,怎么有人能看起来又瘦又圆润,哪哪都可爱得要命。 唇落在大腿根,密密麻麻地吻了一阵,才转向湿哒哒的小穴。 云驰分开姜北双腿,搭在肩上,二话不说,趴到姜北腿间,去舔水流泛滥的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