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jiao反派的小作jing》 分卷阅读1 &&&& ================= 书名:穿成病娇反派的小作精 作者:茶茶木 池鱼穿越了。穿成曾风光无限的白城城主独女,今男主下堂妻,身娇体弱三步倒的黑心小作精一枚。有过诸如毒杀女主,暗杀反派白月光,羞辱身有缺陷的病娇反派大魔王等等骇人听闻的前科。在这种地狱模式的开局情况下,随身系统发布的第一项任务便是:——拯救世界。池鱼肃穆:“看来我的命就是做一个救世英雄。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宣誓的十多分钟后,她被反派大魔王捏碎了颅骨。……池鱼:“???”故意搞我?这么难的副本还有下的必要吗请问?垃圾系统是不是在想P吃!“我死了,全文完结撒花。”系统:“不,在完成拯救世界任务之前,你可以无限复活。”……半个月之后。池鱼再遇反派大魔王,被其一剑穿胸。再两个月。被反派大魔王抱在怀里,当人肉挡箭牌。池鱼:“……口吐芬芳。”五年之后。忍辱负重、身残志坚的池鱼,成功搞活原男女主cp悲掉的爱情线,令其重燃斗志,镇压住反派大魔王,拯救全世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顺势“死”于大战之中。……然而她这一“死”,全线全崩。大魔王暴走,屠尽天下。系统:“……咱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咱们再来一遍好吗?”池鱼:“@#¥系统你没有妈妈。”PS:别看文案凶残,本文1v1,感情线甜龙无虐心,剧情苏爽沙雕(特殊设定,有点虐女主身除外)男主没有白月光,第一世只爱搞事,第二世只喜欢池鱼。【预收文】《反派是个小可怜》by茶茶木&&文案:云栗邻家有个天使一样的弟弟。软萌乖巧,聪明伶俐,可惜十六岁那年“意外”失足掉进家门口的水池,没了。在参加他葬礼的夜晚,云栗穿越了。并被系统告知,她的天使弟弟没死,且在穿越之后,成为了位面最大的反派,渣遍天下。云栗将信将疑,直到与小天使相认,他委屈地拉着她的手:“姐姐,你不疼我了吗?“云栗果断一脚把系统踹翻:“看到了?我弟弟世界第一乖,怎么可能是反派!”系统:“……“我他妈太难了。本文又名《绿箭和他的白月光》&&1V1&&互龙,甜&&女主鉴绿达人,唯独对男主眼瞎【预收文】《别打扰我修仙》by茶茶木&&文案: 木九穿越到了一位拥有着传奇人生的同段位白莲万人迷身上,颜值逆天。 万人迷的前任一个比一个大佬,被渣得明明白白,无缝接轨,却依旧将她视作心尖的白月光。 情敌一个比一个威武,强得毁天灭地,却奈何她不得。 混得正风生水起,不料因抢了女主的机缘被天道制裁,劈腿翻车身败名裂,又渡劫失败,彻底凉了。 穿越过来的社交恐惧症患者木九,迫不得已接下这笔烂摊子。 钢铁直,头超铁,求生欲为零。 她表示:你们要找的是万人迷,和我木九又有什么关系? 别撩我,再撩锤死。…… 小团子给她递上灵气,软乎乎地指了指她身边空余的打坐蒲团:“我给你灵气吃,可以让我待在你身边吗?” 对萌系双标的木九:“……稍微离远一点的话,可以。”看在你可爱的份上。&& 丧且沙雕的养生系小姐姐VS戏精装乖扮弱小奶团子。 甜。 ================== ☆、第 1 章 池鱼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华贵宽敞、珠光宝气,粉不拉几的软轿里。 身边有个扎着两丸子头的古装少女,双膝触地跪坐,垂着脑袋在给她扇风。 ……不太对。 池鱼霍然爬起来。 她如果还活着,应该是在医院里,这贵得很廉价的古风布景是几个意思? 见她醒来,轿门边静坐的素衣女子便起了身,满面微笑款款而来。 “鱼儿休息好了?” 池鱼表情怪异盯着走近的女人。 她看着三十出头的模样,脸上不施粉黛,头顶插着一根素簪,样貌顶多算中等,但面相亲和温婉,让人一眼便心生好感。 怪就怪在,明明是张陌生的脸,池鱼却能“读取”到一些有关于她的信息。 【姓名:秦若水】 【等级:五品药师/大罗金仙(巅峰)】 【已知人物关系:池鱼的师父,秦年年的娘】 【其余相关:未知,待宿主自行查探。】 随着信息涌入的,还有模糊的与这个女人相处的记忆片段,零零碎碎,暂且分辨不清。 “云城就要到了,城主与夫人数年没见着小姐,带着百姓出城相迎。”秦若水见池鱼还愣着,提着裙矮身在她的床边坐下,用哄人的语气温柔道,“这样的阵仗,你素衣淡妆怕会有失体面,让为师再为你梳妆一番吧?” 池鱼恍然大悟:她穿越了,还是个修仙的世界。 没有连贯的记忆,但有新手指引,现NPC已经向她发出对话请求。 可她一时不能入戏。 急吼吼低头掀开自己的衣领,朝下看了一眼。 ——脖颈到胸口的皮肤细腻光滑,别说骇人的伤口,一点儿疤痕都没有。 池鱼长舒了一口气,喃喃:“看来是魂穿……” …… 穿越的两个小时前,她还在大太阳下顶着39度的酷暑给一个偏远老旧的小楼居民送外卖,被两个地痞拦在无人的小巷道里。 地痞动作粗暴地将她按在墙上,抢走她口袋里仅剩的两百软妹币和陪她七八年的老爷机不说,甚至开始动手动脚。 池鱼反抗挣扎,指甲抓伤其中一人。那人抹着脸上的血痕怒火起,掏出把小刀往她脖子上一扎…… 地痞可能没想杀人,奈何没文化,一出手便挑破了她的动脉。刀一拔,热乎乎的血液喷溅而出,射了他们一脸。两人慌了,丢下池鱼,连滚带爬地逃走。 四周无人,任她在剧痛下绝望挣扎了十几分钟,撒手人寰。 池鱼再一醒来,就在这了。 万分懵逼。 “鱼儿?” 池鱼自从醒来后一直眼神迷茫,不在状态,秦若水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心疼叹息:“鱼儿是还在伤心吗?” 池鱼思绪被拉回,再次直视塌边温柔执着她手的女人。 正是因为穿越前那十多分钟的挣扎,池鱼明确知道自己是死了的。 一大滩染红地面的血迹甚至让她想起幼年在孤儿院看见的杀猪场景。 可她没死,重生之后不仅有爹有娘,堂堂城主之女,官二代 分卷阅读2 &&&&不说,还有这么一温婉的师父。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你或许没亏,但我一定血赚。 她颤抖着扑向秦若水的怀里,泪如雨下。 “不,师父,我好开心啊!!” 妈的,生活你可算是当了回人了! 秦若水:“……??” 她僵硬着双臂揽住扑过来的池鱼,在打扇女童震惊的目光注视下皱了皱眉,略显冷漠地昂了下下巴,示意女童们出去。 对待池鱼,又换上了柔和的口吻,抚着她的后脑:“鱼儿情绪波动这般大,给城主看到了是会担心的。”顿了顿,压低声音,“临故渊一月前晋级玄仙,又被兰溪邱氏看中,便是城主也镇不住他。你与他撕破脸皮,他决定和离容你全须全尾地回来,已是给城主与夫人留了情面。此子非池中之物,一飞冲天之势已经锐不可当,鱼儿切莫再傻了。回家之后,就安安分分陪着城主和夫人,好吗?” 池鱼惊得打了个嗝。 感情现在是原身与前夫和离,被送回娘家的路上?难怪师父看她总是轻声慢语,一脸害怕她随时想不开的模样。 绝了,她还是黄花大闺女呢,恋爱都没谈过,一来就直接升级离婚少妇是吗? 那倒…… 也不赖? 正好能省去日后被父母逼婚的恐惧啊! 她现在对新身份抱有无比的乐观。 再难不过头点地,人都死过一次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婚都离了,她也要回家了,只要她没跳级当娘,离婚的前夫不过是已经路过的风景,无所谓的嘛。 池鱼没有记忆,怕说多错多,不敢胡乱搭腔,始终低垂着头做默然沉思状。复被秦若水怜爱心疼地一番开导,谈话中探听得知自己并没有喜当娘,心平气和重新躺了回去休息。 池鱼瘫在软垫上,还在无比感动地想:这次穿越大概是老天爷看她上辈子过得太难,大发慈悲让她回来体验一番寻常人家的好日子吧。 太可以了。 她以后必然要天天烧香拜佛,给他老人家好吃好喝地供起来。 …… 只是不知道原身是怎么没的? 她醒来的时候,身上没有哪处不舒服,看周围人的反应,似乎也当她只是打了个盹儿。 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吗?忒诡异。 …… 嘀地一声。 她脑子里突兀响起一个无起伏的电子音。 “信号连接成功,系统激活。测试:请问宿主是否能够听到?” 池鱼一个激灵。 刚准备回头打个盹儿、放松的神经倏然崩紧了,睁开眼。 方才伺候她的侍女不知什么时候又被唤回来了,依旧是跪坐在她的床边,低着脑袋打扇。规规矩矩,像是并没有听到声音的模样。 池鱼瞳孔震颤,眼珠子乱晃。 在电子音第二次响起的时候,试着在内心回了一句:“嗨?叫我?” “系统连接测试正常。” “现在开始扫描宿主属性,请耐心静候三分钟。” 随着话音落下,仿佛有一道微电流落在她身上,从上至下扫过,很轻,走哪儿哪儿一阵酥麻。 “????”池鱼默默双手交叉,护住自己的胸。 “嘀,判定成功。” 随着声音响起,池鱼一晃眼,意识已经处在一个漆黑的空间之中。四周空荡无一物,寂静无声。 那空间给人感觉很奇妙,单意识沉浸,和本体所在的空间毫无关联,意识却有和本体一般无二的形态。纵然没人解释,池鱼自个儿能猜出一二:“这里是内世界?精神世界?灵台?灵府?” 系统同冷地没回应。 池鱼面前出现一面冰蓝色的屏幕,简单粗暴用宋体16号字写着: 【姓名:池鱼】 【等级:地仙(后期)】 【人物关系:云城城主嫡女,临故渊前妻。】 【角色定位:炮灰(可更改)】 这具身体的人果然和她同名同姓。秦若水喊她鱼儿的时候,池鱼就如此猜想过了。 此外,地仙? “我还是个仙?很强啊!!” 系统察觉到她的膨胀:“注解,本世界修仙体系等级划分共十级,分别为:凡仙、地仙,上仙、金仙、大罗金仙、玄仙、神君、上神、尊神、帝君。” 池鱼:“……” 超级底层?原主你对得起你官二代的身份吗,真的菜! 除此之外,屏幕主面板下方是一排黯黑的空格子,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而面板的最上方,醒目地显示着一排血红数字。 00:28:03 还在倒计时地飞速下降着,给人一种不详的压抑感。 “ 这啥?”秦念指着数字。 系统电子音无起伏道:“死亡倒计时。宿主距离下一次死亡时间还剩二十七分五十六秒,原身本应该在那时死亡。” “!!”怎么死这么快!还真是炮灰啊! “为了帮助宿主更改原身的角色定位,扭转死局,宿主可开启命运轮/盘,获取技能,以抵抗即将到来的血光之灾。” 池鱼再看那倒计时,心态都不一样了,害怕得心脏砰砰直跳, “那又是什么?” 随着她话音落下,屏幕虚化消散,池鱼面前切换显现出一个约莫风扇大小的轮/盘。轮/盘通体漆黑,平整光滑,空无一字,最上方卡着枚暗金色的指针。指针尚不及核桃大小,精细雕作五爪金龙状,不怒自威,其上龙鳞片片可数,栩栩如生。 轮/盘中央有一凹槽,人手掌大小。 系统:“命运轮/盘抽取的东西是随机的,或多或少可为宿主提供辅助和便利,是宿主用来兑取任务奖励的机制。” 池鱼觉得这样的场景十分眼熟,就抽卡页面嘛。 下意识抬头看向页面右上方,果不其然有个两个计量数值。 一个是任务点数:0 一个是作值:0 任务点数我能够理解,作值是个什么? 系统:“系统检测判断,宿主人物特殊属性为“作精”。” “为了维持原人设,逃避天道责罚,宿主需要维持原身设定,继续当一个“作精”。作值即为作死、作妖、作怪值的合称,每一百作值可抽一次轮/盘,任务点数同理。” 这什么狗特殊属性,太惹人嫌了吧。 池鱼内心表示万分嫌弃,可生命倒计时的紧急关头也顾不得那么些了,着急道:“你说我马上要死了,得开启命运轮/盘弄到技能才能活命。但现在任务点数和作值都没有,意思是说我必须在这半小时内作一票大的,才能改命?或者你赶紧给我一个任务?” 池鱼是个川妹子,一急起来,语速起飞,机关枪似的。 系统:“宿主不必心急。” 池鱼:“??哈喽? 分卷阅读3 &&&&?你说的是人话吗?我都要死了,搁你你不心急?” 系统:“你语速太快了我识别不请。” 池鱼:“……”这系统太不智能了。 “嘀” 系统版面弹出一个弹窗,单调的排版宛如低端页游。 她开始就想吐槽了,整个系统主页面真的很low,透着股子低成本运营、即将倒闭的穷酸感,只有那个轮/盘看着还有些档次。 【您收到一份新手大礼包,是否收取?】 【是 ,否 】 池鱼急吼吼伸手,要点是,指尖将要触到之际又犹豫了。 系统前面分明提到,说要避免“天道责罚”。逆天而行,一听就不是在干好事。 别看她前世过得宛如一条无依无靠的流浪狗,到死还暴毙街头,内心却是爱着社会爱着人民的。至少她小的时候在孤儿院,在社会的供给帮助下过过一段衣食无忧、对她而言尚且称得上美满的日子。如若不然,她早就死了。 可要是不接受,她二十多分钟之后就要凉了,再死一次…… 取生乎?取义乎? 系统:“宿主放心,我们要干的是救民于水火,拯救世界的好事,不会玷污你社会主义接班人的身份。” 池鱼:“……” 你能听到我脑子里想法? 系统:“是。” 系统:“你还有二十五分钟。” 池鱼迅速点点点,确定收取新手大礼包。 拆开,新手大礼包里只有寥寥350任务点,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池鱼忍不住:“太抠了,真的太抠了……你出去问问,哪家新人大礼包这么抠的?” 系统:“……前三次有保底。” 行吧。 0氪金玩家卑微而飞快地妥协了。 池鱼深吸一口气,看向命运轮/盘。 手抬起,在空中虚虚画了几道鬼画符,朝前一拍,口中大喊:“QQ牛里脊肉,去!!” 三秒之后, 无事发生。 系统:“……请宿主将手放在轮/盘凹陷处,等待轮/盘亮起即可。” 池鱼臊眉耷眼地把手按在轮/盘上,嘀嘀咕咕:“不早说。” ☆、第 2 章 手掌贴近,轮/盘倏然亮起,璀璨的金色亮差点闪瞎她的眼。 池鱼眯着眼睛从遮挡的指缝往外看,无字轮/盘正在缓缓转动,轻微的震感从手心传来,厚重且神秘。 随着金光浅淡下来,龙形指针下头慢慢浮现了三行小字。 【金色】技能:治愈 【金色】技能:隐匿 【紫色】buff:识人断物 池鱼一咧嘴,可以啊,还会整英文? “抽中两个技能一个buff,我挺欧的吧?” 系统:“前三次保底,两金一紫。” 池鱼:哼。 切回主页面,最下一排的空格子显眼地亮起两个。 一个格子填充着草绿色,写着宋体的“治愈”二字,右下角一个小小的加号。 点开来会有一行更小的字,技能效果注解:可治愈生命体。 一个格子填充着暗紫色,写着宋体的“隐匿”二字,右下角一个小小的加号。 点开小字,技能效果注解:可隐藏自身。 池鱼:“……” 这廉价的画风…… 穷到连美工都请不起? 至于识人断物,她没找到技能镶嵌在哪了,两个页面都没有,大概是被动技能吧。 嘀—— 【新手任务完成,主线任务解锁成功。】 池鱼右手边跳出一个红白色的任务框: 【主线任务:拯救世界。】 【可选择任务分支:1、镇压大魔王,拯救世界。 2、攻略帝子临故渊,使其对你死心塌地,为你拯救世界 。 3、宿主自行探索。 【奖励:空白券。】 池鱼:目标远大得令人害怕。 不过还真得一如它的承诺,是做拯救世界,救民于水火的好事,一个字都不带差的。 池鱼好奇:“请问空白劵是干什么用的?” 系统:“空白劵意味着系统可以完成宿主任何一不触及人类底线的心愿。” “那!!”池鱼在灵府之中跳起来,“我可不可以长生不死,飞天遁地,四海八荒第一美,炫酷无敌制霸全宇宙?” 系统:“除了最后一项,其他的,你可以。” 穷逼的系统,有牛逼的力量? 空白劵不劵的不重要,主要是她想要拯救世界。 池鱼肃穆道:“看来我的命就是做一个救世英雄。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迅速进入任务状态,积极询问:“这个大魔王,还有帝子什么情况?我没有原身的记忆啊,弄不清楚这个世界的设定,不知道怎么选任务,有参考吗?” 帝子临故渊倒是刚才听说了,是把她踹了的前夫。 排开私人感情,单从这三个选项看来,选择第二个,拿破镜重圆剧本是难度系数最低,安全系数最同的。 第一个镇压大魔王,完全不在她考虑范围之内。她刚才抽到的技能没一个能打,原身面板还是个小地仙开局,根本立不起来“教反派做人”的人设,至少现阶段不考虑。 系统:“宿主和原主之间适配度偏低,大部分记忆无法恢复。我这里有相关介绍文包,可供宿主浏览。一共三个档位,分别可以花费10点,1000点、10000点作值购买。” 池鱼看着自己主页仅剩的50点作值。 低级社畜毫无选择余地:“10点那个吧。” 主页作值减到40,左上角一个蓝白弹窗再次弹出来,显示压缩文包的传输标记,下面小字连接中,一长串省略号。 系统:“文包已发货,距离原身死亡时间还有二十分钟,请宿主尽快。” “好!!” 一分钟后。 文包传输完成度:2% 池鱼:“???我需要一个解释!” 这人死了,货都到不了啊。 系统:“便宜没好货。” 池鱼:“……” 你说服我了。 …… 不能坐以待毙,池鱼从软垫上爬起身,想赶紧再找秦若水打听点消息,引人生疑也好过半路暴毙。 还没开口,系统弹窗突然刷出一条硕大的信息:作值+588 池鱼:哈?为什么? 下一瞬,轿身忽然一个急停。 池鱼刚起的身,尚未站稳,在轿子急停的惯性作用下一个趔趄,横倒飞了出去。 微敞的车帘没能阻止她的去势, 池鱼被甩出软轿,脚下一空…… 底下就是万丈虚空。 池鱼:淦!我懂了。 “啊啊啊啊救命!!” 浮现全貌的奢华软轿 分卷阅读4 &&&&在她眼前极速缩小,像是一叶轻舟,悬浮在云海之上。 眨眼在视野中消失不见。 绝了,这轿子居然是在天上飞的! 怪她乡下来的,没见识。 如果能重来一次,她一定注意乘车安全,遵循交通规则,飞行途中系好安全带。 池鱼惊恐尖叫着往下跌,第一时间开启系统主页。 治愈和隐匿的技能这会儿根本派不上用场,她只能期待剩余的628作值可以欧气爆棚,赏赐她一个新技能,闪烁或者御空之类的。 无意识抬头,忽然瞥见主页面上,倒计时的时间还有十来分钟。 等会儿…… 现在这个同度不至于让她连续掉十多分钟吧? 刚想着,一道轻柔的力道托住她的腰身。 顾念到她过于菜鸡的身体素质,跌势往下再掉了近百米才缓冲止住,轻飘飘落地。 秦若水紧随其后翩然落下,脸上表情紧绷,好似紧张担忧,又更似慌张。上来扶住她的手:“没吓到吧?” 池鱼的腿是软的,趴在地上浑身支棱不起来,喘息着:“我没……”呕!!! 她张嘴吐了一地。 对不起,太刺激了扛不住。 秦若水表情僵硬,不着痕迹,抽开了被她扶住的袖子:“……” 池鱼吐完,艰难地昂起脑袋,想要对秦若水感谢一下救命之情。便见她倏尔挥袖转身,将她护在了身后,嗓音生硬冲外。 “临殷公子此举何意?你我两家联姻不成,情分还在。在此埋伏,出手拦住我家小姐的行舟,莫非是要与我云城撕破脸不成?” “呵,云城。” 一声讥诮的冷笑,似是在脑海里响起。 来了吗? 池鱼察觉事情不妙,拿袖子擦擦嘴角,从秦若水衣衫缝隙中往外探看。 时值破晓, 同处明亮,跌进丛林深处的光线便黯淡了许多。 林间草木遮天蔽日,雾气萦绕,灌木丛生。山涧溪水潺潺蜿蜒,叮咚作响,好一派幽深自然的原始风光…… 池鱼左右四顾,没看到秦若水口中的临殷人在哪。 像极了她吃鸡时被人爆头,至死还找不到敌人方位的茫然,菜得分外真实。 好在耳朵管事,隔着潺潺流水,她听到了长袍拂过草地的声音。 寻声望去,丛林阴影的极暗处,显现出一道模糊的影子。渐次近了,停在光影分割的边缘。 【姓名:临殷】 【等级:不明。】 【已知人物关系:临故渊的堂哥】 【其余相关:丑八怪。】 池鱼看着那道影子,一下瞪大了眼睛。 “识人断物”BUFF被动开启,人影周围萦绕着近乎实质化地黑色雾气,森然冰冷。 雾气流动之间,凝结成一个个面目狰狞的怨灵,张牙舞爪地朝人扑来。不知道是否是心理作用,池鱼甚至闻到了空气中隐约弥漫着淡淡血腥味…… 出场效果看着很炫酷,十分不好惹,但…… 根本看不清人啊! 什么鸡肋中二技能! 系统:……长盯人物十秒,buff会自动消散。 池鱼没时间吐槽,依言盯紧细看…… 黑雾渐散,树间阴影中的人赤足踩在草地上,玄袍曳地。宽大的帽兜罩下来,遮住他大半张脸,仅露出的一小截下巴,皮肤白得渗人。 仅从那纤细修长的骨骼体态判断,临殷该是一位少年。单薄,却半点不会给人柔弱虚软的感觉。幽若鬼魅,只静静站在那,周身的戾气便让人头皮发麻。 “单个云城,还不配和我谈情分。”&& 临殷轻轻一晒,“你可以走,她留下。” 发号施令的口吻,不容置否。 秦若水闻言稍愕。 传闻中临氏长公子临殷沉默寡言,深居简出,是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秦若水曾在池鱼嫁入临氏之后,作为云城第一药师,被请到临氏为临殷诊治。亲眼所见他玄袍之下,那副森然可怖的半残之躯。 一个连站立都要靠仙法支撑,苟延残喘的人,何至于能说出此番猖狂的言论? 但凡是个精神正常的人,都不会在毫无凭据的情况下做出如此强硬挑衅的姿态。想必这丛林之中还隐藏了其他刺客。 秦若水眼中明灭不定,不管临殷的依据到底是什么,她与临殷素不相识,只有数年前诊治的浅薄接触,且最终无功而返,今日他却独给她留一条生路…… 难免让人怀疑其挑拨的用心。 池鱼嫁到临氏后,只与临故渊这一脉嫡系有接触,整日里鸡飞狗跳。 临殷常年在别院养伤,就算偶尔回到本家,临氏家主也会远远将池鱼这个惹事精隔开,省得她去冲撞了病人。 按理说,临殷与池鱼并无过节。 秦若水是池鱼的半道师父,只有表面上虚与委蛇的感情,在池鱼这样寡情跋扈的贵女眼里更是比纸还薄,一戳就破。 难不成临殷是奔着离间她与云城势力关系来的? 秦若水权衡再三,持剑而立,挡在池鱼面前:“城主之命,让我将池鱼带回云城。她若是出事,我必然逃脱不了干系。” 临殷没有理会她的表态,漠然勾了下唇角,弧度冰凉。 负手,缓步前行。 随着他脚步悠然的频率, “嘭”、“嘭”、“嘭”…… 有什么从天而降,依次砸落在秦若水的身遭。 池鱼眼一眯,恰有液体溅到了她的眼睛里。 梁梁眼睛,转头看去。血泊之中有人脑花炸开,肋骨从胸腔里穿了出来,血肉模糊一团。 池鱼呆住,好半晌才意识到那是什么。 刚受过刺激的胃下一阵痉挛,捂着嘴干呕起来。 死人了! 真的死人了!! 活到这么大,她第一次见到除她自己以外、活生生的死人!! 看服饰,死的这些是之前软轿上的侍女和护卫。人都开杀了,断没有还留根的可能。 池鱼害怕地揪紧了秦若水的衣服。 师父救我!! …… 临殷漫步而行,停在秦若水三步远的位置。 “考虑好了?” 十余具暴毙的尸体围绕,周围的血腥气霎时间浓郁了起来。 这一次,秦若水没有回答,身体轻轻发颤。 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能。 喉间像被什么狠狠扼住,体内流转的法力更是陡然凝滞逆流,四散窜入筋脉…… 哇地一声喷出口鲜血,秦若水支撑不住,单膝跪地。 她竟然从临殷身上感受到了来自上位者的威压,浩瀚如海,戾气逼人! 血丝纵横的眸底闪过惊讶。 他何时突 然有了如此修为?还是…… 一直都在收敛锋芒,低调藏拙? 无论是哪种情况, 分卷阅读5 &&&&她都知道,这次只怕是真的栽了。 秦若水抹掉嘴角的血,转身回头,看向池鱼。 那双眼黑白分明,和起初饱含的温柔担忧截然相反,冷静得没有一丝温度。 她没忘记临殷说会放她走的言论。 方才逃散的侍女和护卫全死了,没有活口。池鱼身上发生了什么,由她说了算,退一万步,人是临殷杀的,怪不到她的头上。 池鱼:“……” 她对上秦若水冷漠的眼神,心一点一滴地凉下去,默默松开她的衣摆。 大难临头各自飞,人性如此,可以理解。 …… “怪就怪你平时太过任性妄为,不知何时得罪了人吧!” 转过身的秦若水忽然如是对池鱼说道。 言罢不待她反应,单手一扣,抓住池鱼的肩膀,扬袖果断将她抛向了临殷…… 秦若水不信临殷在向她展露实力之后,还会大度地容她活着回去,但她没有别的选择。抛出池鱼分散他注意的同时,人迅速后撤,“人给你,烦请公子依言放我一条生路!” “……”??? 突然腾空的池鱼满头问号。 招惹上这么个杀神,师父冷眼旁观就算了,还附送贴心临门一脚是吗? 这我TM就不能理解了啊! 师父你人品真的很有问题!! 临殷看都没往逃离的秦若水那边看一眼。 只冷冷盯着毫无贵女形象,哇哇喊声震天地朝他跌来、今日看起来格外怂蛋的池鱼,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 …… 原主修为虽然菜鸡,池鱼在关键时刻却爆发出了无比的求生欲。凌空之时,无师自通抽出腰间缠绕的软鞭,勾住旁近的树干,止住向临殷飞去的冲势,反向一拉。 飞是飞不起来的,两条腿落地之后玩了命的倒腾。 跑也是跑不掉了,但多争取哪怕一秒也好。赶忙进入轮/盘空间,花费600点抽卡。 手怼着轮/盘狠狠一拍。 “救命啊系统,搞个救命的玩意给我吧,出货啊出货啊啊啊啊!!!” 绿光闪过。 池鱼眼睛微微一亮,这颜色她没见过!也许和之前抽出来的技能不一样,是可以保命的小道具?! 轮/盘速度慢慢缓下来…… 还没看到抽卡结果,池鱼眼前忽然一花,猛然被无形的力道狠撞在腹部,人瞬间倒飞而起。 悍然的冲击力下,池鱼头都差点给甩掉。 生怕自己会被这一撞弄瘫痪,怂包到极致,求生能力再度超常发挥,第一时间给自己接连用上治愈技能。 也不知道是机体短时间内没反应过来,还是治愈效能太好。 治愈连发,一丝丝冰凉的气息注入身体,她竟然都没感觉到疼痛。 嘶嘶害怕地吸着冷气,争分夺秒凝神再次进入灵府,轮/盘已经停下,指针下方出现六行字,五白一绿。 “空”、“空”、“空”、“空”、“空”、“中品灵石”。 “MD……凉了。” 所谓绿光,原来就是没什么卵用的意思…… 池鱼啪叽坠地。 因为冲击力过大,还咕噜咕噜缓冲地滚了两圈,披头散发,面如死灰躺平在临殷的脚下。 池鱼:非酋死不瞑目!! 下一秒,身体一轻再次腾空。 临殷像拎鸡仔般扼住池鱼的喉咙,将之举了起来。 “等、等一下!!”池鱼的双脚已经悬空,拼命扒拉着他扼住自己脖颈的手,憋得脸似猪肝色,“别杀我,别杀我英雄!若是我从前不懂事得罪了你,我给你道……嘶……\" 挣扎的广袖带起微风,拂开了他的兜帽。 池鱼猝不及防看到他的脸,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张脸,半边人面,半边腐骨。 人面精致如玉,腐骨骇然可怖。那半张腐坏的脸没有一块完整的表皮,皮下暗红近黑的腐败坏肉粘结流脓,细看仿佛还有黑色、头发般的东西在他腐肉之间游走,将表皮钻得千疮百孔…… 临殷很满意她惊恐的表情,好整以暇启唇:\"还记得当年你看到我这幅模样,是怎么说的么?” 池鱼脑子一片空白,密恐患者已经当场死亡。 头皮发麻到炸裂,拼命挥着手,失声:“我艹?!!!帽子呢,快盖上快盖上!!” 系统:作值+999 临殷:“……” 像是捏葡萄一样,将她的脑袋捏爆了,汁液飞溅。 “砰”地一声闷响。 无头尸身坠地。 池鱼:我死了,死于飙脏话以及不尊重残疾人,小孩子千万不要学。 另外,本文完结撒花。&&&&&&&&&&&&&&&&&&&&&&&& 作者:别听她的,听我的,本文没完结。 新文刚发,送上大肥章啦~~ 喜欢的话,可以点一下收藏哦,么么哒~ ☆、第 3 章 幽静的山涧,迷蒙的晨雾已经散去。 阳光透过层叠的枝叶,依稀可辨草叶上沾染的暗红血迹。十余具尸骨横陈,无人搭理,鲜血染红了清冽的溪水,浓郁的血腥气随着山风飘出去老远。 不知过了多久,丛林里渐渐有了动静, 野兽在周遭徘徊,因为忌惮强者留下的威压,暂时不敢上前。 草叶晃动, 一抹娇嫩鹅黄翩然而出,落在池鱼惨不忍睹的尸身边。 她的头颅爆裂,面目全非,已经无可辨认。 女子驻足片刻,谨慎拔剑,嫌弃地拨开池鱼鲜血粘粘的衣袖,看她袖下露出一双修整干净,染着蔻丹指甲。 秦年年松快一笑。 那蔻丹还是她帮着亲手给池鱼染的呢,如今便成了她最好的死亡证明。 嘀…… 池鱼的灵府里冒出一声电子音。 弹出面板。 【姓名:秦年年】 【等级:四品药师/金仙(后期)】 【已知人物关系:池鱼的伴读,秦若水的女儿】 【其余相关:爱慕临故渊,暗中挑拨陷害,致使池鱼被休。被池鱼发觉后,打伤丢至混乱之域,幽州。】 …… 秦年年收回剑,得意把玩起手中的玉佩:“没想到临殷还真肯帮我杀掉池鱼,那个残废,出乎意料地很能派上用场么……” 修长的指尖之上翻转的玉佩质地温润,角落里刻着一个小小的“殷”字。 就是这枚不起眼玉佩,赐给了她一场翻身的机缘。 …… 秦年年两天之前浑身是伤,被池鱼丢弃在幽州。 血腥气引来鬣狗,很快就被意欲杀人夺宝的散修察觉,追杀。秦年年求生无门之际 ,竟意外遇见了临殷。 她不知道临殷这个病秧子、半废的残疾为何会出现在幽州。只霍然想起一年之前,她在临氏主宅,意外 分卷阅读6 &&&&拾到一枚玉佩,上面刻着一个殷字,料想该是这位临殷公子之物。 可当时她并没有归还。玉佩是男子随身佩戴之物,如果出现在女子的闺房乃至床尾,意味就很深长了…… 她原想利用这玉佩操作一番,没估量到池鱼惹人厌弃的程度,成婚两年连临故渊的衣角都摸不到,更接触不到其他临家嫡系之人。这“把柄”也就一直留在了她这,没机会用出去。 秦年年想着,当即拿着玉佩,浑身是血,衣衫不整地扑到了临殷面前,哭着求他救救自己。 临殷坐在轮椅上,墨发似瀑,肤白如玉。 明明是一个半残之身,面带病容,眸底却是让人望而生畏的寂黑,仿佛一眼看穿了她的魂灵。 冷淡的眸光扫过她手中染血的玉佩,旋即轻微地抬了下手指,他背后推着轮椅的玄袍少年身形便烟似地散了。 不多时,追杀她的散仙凄厉惨叫着,变成一具具四分五裂的尸体,横陈在地。 临殷至始至终没有抬头看过面目贪婪、不顾一切扑上来的散仙一眼,只垂眸,出神般看着她敞开的襟口。 不带欲望,却莫名叫人通体发寒。 秦年年不知道他在看什么,瑟缩着抓紧了自己的胸前的衣襟。 忽然听得他开口,冰冷的,“你说,谁害了你?” 她愣了一下,哀戚地哭着:“池鱼,是池鱼!!” …… 他竟然真的把她杀了。 秦年年一脚泄愤般踹翻池鱼无头的尸身,大感痛快。 扫眸看向其他人,喃喃自语:“池鱼回家必然有护卫护持,却不知道临殷到底是找了谁来干这一票,活干得干净不干净?别留下活口才好。” 一一检查,池鱼身边寻常护持的侍卫都在,秦年年心中的大石落定下来。 再说被人察觉了又怎样,人可是临殷杀的。 …… 秦年年逛了一圈,主要是想看看池鱼身死的凄惨模样。 内心痛快了,在周遭撒上引来野兽的粉末,转身离开。 人影远去,山涧之中再次恢复了静谧。 野兽被粉末的气味引诱,成群靠近,盯着满地的“食物”,蠢蠢欲动。 鬣狗模样的野兽探出爪子,流着涎水,小心翼翼往草丛外迈了一步,想要上前探看。 就在此时,一具只剩半边头的女尸霍然直挺挺从地上坐了起来,吓得野兽四散奔逃。 她同样受到了惊吓,也瞅不到自己是什么鬼样子,环顾到四面八方的野兽,哇哇大叫:“我的妈呀,有狼!” 系统:“……是尸鬣狗。它们胆子很小,不攻击活人的。” “那我算活的吗?” “……算。” 池鱼宽下心来。 可还是忌惮,捡起旁边的石头,大叫着想将这些尸鬣狗吓走。 十分钟之前,系统打扰了她的“深眠”,一板一眼地告诉她:“鉴于宿主作精的特殊人物属性,在完成‘拯救世界’的任务之前,拥有无限复活的能力。” 池鱼正要起身,便察觉到秦年年来了,未免当众“诈尸”,于是继而躺了十分钟,因此得知了些不得了事。 掰扯起来,贵圈是真的乱。 原主身边像没一个可信的人,莫名其妙的烂摊子一大堆,她现在还云里雾里呢。 池鱼坐起身后下意识摸摸脑袋,一手绵软,还湿乎乎的。 系统:“宿主身体还在复原中,请保持坐姿,不要乱摸乱动。” 池鱼:……所以我刚刚摸到我脑花了是不? 该死的修真/世界,太反人类了。 可能怎么办,叫她去死又舍不得,还是继续苟吧。 往好处想想,无限复活能力搭配她的作死系统,完全是神一般的组合。怎么作都不会死,气不气? 只要她日后避开那个丑八怪临殷,踏踏实实把拯救世界任务做了,走上人生巅峰的路上根本没有阻碍! 嘀—— 系统提示:您的压缩文包已到账。 “哦,好的!” 她现在坐着不能动,正好看看资料,弄清楚原身到底有些什么黑历史,怎么给人感觉猫嫌狗不待见的。 解压缩文档,打开来…… 仅有寥寥几页文档。 就这么点内容,还传这么久? 池鱼想到这文包只值10点,忍了。 仔细通读文档内容,饶是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池鱼的心情仍是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原身池鱼,白城城主独女,六岁之前风光无限,集万千龙爱与一身。 六岁时在第一任师父的陪护下开启灵窍,不料第一任师父是老爹池长盛政敌派来的人,故意出差错导致她灌灵失败。灵窍损毁,开了等于没开,成却低能儿废材一枚。 老爹怒极,当场把池鱼的师父杀了,但于事无补。这事儿在池鱼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深深的阴影。加上爹妈对她的愧疚和无条件的溺爱补偿,性格逐渐长歪,愤世嫉俗,叛逆跋扈。 八岁时,临殷被临氏家主来云城求医,顺道拜访城主,恰好被她撞见。 她看见临殷的脸便大呼恶心,出言羞辱。等临氏家主暂离之后,复调遣家仆折辱临殷,恶作剧将其按入湖水之中,致其险些溺亡。 那会儿,还是冬天。 池鱼:平心而论,原身你被人锤死真的一点都不冤,活到现在才是奇迹。 …… 作精最终也只是被爹娘当着人面不痛不痒训斥一通,关禁闭一月了事。 毫无原则溺爱的爹娘,无限助长了她作死的气焰。 十五岁生辰那天,池鱼遇见了临故渊,一见钟情。在得知他的名字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觉得两人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池鱼思故渊,她合该喜欢他,完美。 不得不说,作精她眼光还是很好的,一挑就挑掉了男主头上,不然的话,或许她连个炮灰的戏份都混不上。 她爹娘对女婿人选也很满意,临故渊潜力非凡,一看就是人中龙凤,二老寄希望等他们死后,男主还能继续照顾他家的小作精。 一家人算盘打得飞起,可女婿抵死不从。 老爹一拍桌子,不开心了。老子一城之主,看中你一个小世家子弟当独女的女婿,给你这么大脸,你敢不要?不要拆了你铺子! 当时临家还是个小县城的小世家,没头没脸,扛不住城主的压力。 修真界可不是什么和谐社会,说拆你铺子,就是真的拆,连人带铺子一起拆,全家老小一同陪葬的那种拆。 临家迫不得已低头,押着隐怒的临故渊,强行让他把原身给娶了,放回家供着。 但作精会因此满足吗?并不会,她还想和临故渊卿卿我我。 然而临故渊没一巴掌拍死她,都算分外仁慈了。 成婚的两年中,临故渊一 分卷阅读7 &&&&直沉迷修行,将池鱼视若无物。 池鱼时常因此动怒,自己没法子动手,便借着娘家屡次敲打临故渊,把婆家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更不怕把事情闹大,情商感人地到处折腾,彰显存在,将临氏的人上上下下得罪了个干净。 敲打归敲打,人家抵死不从,作精再怎么也不能把男人按在床上强行办了。 她想是想,问题打不过啊,临故渊对她极其提防,下药都没机会。 作精自己没本事,折腾一年毫无进展,完全拿捏不住男人,便在从小的伴读好友秦年年的怂恿下,将她要了过来,放在身边当军师。 秦年年差不多和池鱼同时看上临故渊,但她没有池鱼这样显赫的家室,只能退而求其次,以此身份待在临故渊身边。 后来,随着临故渊等级步步极速提升,天之骄子之势彰显而出。池鱼资质平庸,灵窍不全,内心渐渐有了自卑之感,深怕有朝一日赖以生存的娘家势力,再无法替她保驾护航。 秦年年便抓紧机会,多次暗示怂恿耳根子软的池鱼,把她提拔为临故渊的妾,姐妹共侍一夫,好给她作为娘家的后盾。 秦年年的资质上佳,尤其在药师方面甚有天赋,年纪轻轻就已然是四品药师,深受云城城主和临氏家主的青睐。药师,可是万中无一的香饽饽。 作精慌乱之下同意了她的说辞,答应抬姐妹入门。却没想临故渊之母,临氏二房的夫人燕宁不肯点头。秦年年计划功亏一篑,恨燕宁恨得牙痒痒。 一月之前,临故渊游历回来,带回来个白白胖胖的小子。一句解释也没,留下大笔灵石,托母亲好生照料便走了。 作精气红了眼,他早就知道临故渊在外面有个心头好,为此才死都不肯娶她,娶了也不肯同房。料想这襁褓中的小子就是临故渊的私生子,妒火湮灭本就不多的理智,对一个无辜的孩子起了杀心。 秦年年向原身进言下毒,让那孩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永久长眠。 作精听信了她的话,果真派手下人去下药。殊不知那口令被秦年年半道截胡,药下在了燕宁夫人的膳食之中。 秦年年本想一石二鸟,欲毒伤燕宁,使其不能主事,并嫁祸池鱼。再从中周旋,对作精解释是下毒的侍女乱动的手脚,好获得临故渊和作精双方面的信任,成功入住临故渊后宅。 然而作精难得机灵一回,察觉了不对,反悄悄对秦年年下毒,将其打伤后丢往幽州。想让其死于幽州散修之手,以躲过师父秦若水的责问。 后宅没了秦年年,无人从中调停。临故渊回来之后,见池鱼毫无悔过之心,在婆婆的病床前依旧跋扈张扬,张嘴就说要那襁褓中胖小子的命。 他此时已晋级玄仙,可与云城城主平起平坐,哪里还会受到池鱼掣肘。 气极反笑,懒得多言,丢下一纸休书,直接休离了作精。 作精当场傻了。 …… 池鱼有点崩溃。 看来破镜重圆这条路还是别想了。仇恨值已经拉满,她再去临氏,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她淹死。作精她能死赖在临氏,内心素质是多么的强大。 池鱼拧眉半晌,抚着胸口自我安慰:没事儿,正好她也不想和别人玩三角恋,临故渊都有红玫瑰了,外人插一脚不道德。还是走镇压大魔王这条路吧,反正有外挂,慢慢盘,总会有好起来的一天。 转头怂怂问系统:“那大魔王是哪个?凶残吗?有没有希望和平一点解决问题?我现在去认贼作父玩潜伏还来得及吗?” 系统:“……你见过。” “???” “临殷。” 池鱼呆了三秒。 心态彻底崩了,破口大骂:“故意搞我?这么难的副本还有下的必要吗请问?垃圾系统是不是在想P吃!正派反派主角原身一次性得罪干净了,我还怎么活?怎么活?!!” 系统好心提醒她:“你可以无限复活。” 池鱼:“我TM……”口吐芬芳。 ☆、第 4 章 心态崩归崩,只要人没死,日子还得过。 当年她刚毕业,交不起房租被房东扫地出门,所有行李还被路过收破烂的大爷顺手捞走,当废品卖了。身无分文的她,只得到相对安全的肯德基24小时营业的店面里缩着,在喧杂的人声中彻夜无法入眠,整日啃着馒头充饥。 那会儿心态比现下崩得还厉害,不也熬下来了。 得罪人算什么,顶多被杀几次,少不了她一块肉,有什么大不了的。 …… 池鱼在山间行走,一面走,一面琢磨。 说起来大魔王也不算刀枪不入,铁板一块。他和她原身虽然有过节,但这么多年过去都没找她麻烦。反是被秦年年一句话说动,跑过来亲手杀了她,还特地放走了秦若水,像极了修真版冰山霸总龙娇妻的套路。 这是不是意味着,大魔王临殷日后和秦年年有那么一腿? 魔王配莲花,不绝了吗? 池鱼在心里把这对反派cp画了个圈圈,顺带将认贼作父这条捷径上画了个叉。 系统适时道:“如果宿主想知道世界原线如何发展,可以选择购买1000点世界观文档,里面包含至魔王统治世界时刻的所有剧情内容。” “!!!” 池鱼有些意动,那岂不是有了未卜先知的能力? 不过她现在还处在山林中,遇不见人,暂时先不急着要文档,首先得解决如何回云城的问题。作值先攒着,万一有用呢。 在丛林之中行走,被她嫌弃不已的识人断物buff出乎意料地好用,配合着隐匿技能,避开了好几个凶恶的魔兽。 系统自带地图功能,将她指引向最近的城池,因为池鱼还不能御空飞行,系统粗略估计抵达最近的城池需要两日的脚程。 这两日池鱼忙着日夜赶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荒野求生,生怕一个不察别魔兽叼了去剃肉,那死法可太惨了。 走着走着,眼前一黑,脚下发软,踉跄着坐倒在松软的落叶上头。 同时,肚子咕噜咕噜发出悠长的哀鸣。 池鱼累得直喘粗气:“我怎么这么饿啊?不是说修行之人可以辟谷的吗?” “地仙原本是可辟谷的,但宿主你灵窍损坏,是强行吸纳同阶灵石堆上去的境界,灵脉不通,体内灵气无法自行周转,故而无法辟谷。” 意思是原主这地仙的境界,也是徒有空壳,和最低等的凡仙差不多? 池鱼仰躺在地上,已经麻木了。 抬眼瞥见自己躺倒的树上正好长着红彤彤的果子。软鞭一甩,轻而易举勾了枚下来。 池鱼小小为自己喝彩了声,知足常乐地想:不管怎么说,这一手鞭法还是耍得很漂亮的,她从前可不会。 分卷阅读8 &&&&一口下去,系统:作值+25 池鱼默了一下:这果子有毒? 然而味道又脆又甜的,和香梨没什么差别,蛮好吃还。 池鱼砸吧砸吧嘴。 毒都中了,干脆把肚子填饱算了! 一不做二不休,池鱼连吃五颗果子,赚够作值,打了个饱嗝,四仰八叉在树底下躺着,等待自己毒发身亡。 等着等着,期待中的剧痛没到,倒是浑身开始发热起来。 池鱼便又起身换了个临溪边的清凉石台上瘫着,热得难受的时候,不时往身上丢一个治愈。 系统见她瘫在地上,双目无神地等着死,一等就是一个时辰,等到呼噜声渐起。 忍无可忍提示:“宿主方才食用的毒果名为白香,两颗便足以取人性命,毒性发作的时候会致使浑身血液沸腾,经脉内灵气逆流,最终爆体而亡。” 池鱼被吵醒醒。 混混沌沌:“爆体而亡?” 啧,这小果子还挺凶的。 池鱼在石台上翻了个身,闭上双眼。 好半晌,喃喃:“可这毒性有点慢啊,我什么时候能炸?赶紧炸完了我好赶路。” 系统:“……你炸不了。” 池鱼扬调啊了一声:“为什么啊?” 系统:“……”你这语气,仿佛还很遗憾? 系统一番解释,还是那个损毁的灵窍的锅。 池鱼和寻常人不一样,浑身上下没几根经脉是通的,也没多少灵气,血液再逆流翻腾也掀不起风浪来。无药力辅佐施救的情况下,误食白香许会损毁她本就没啥的根基。 但对拥有外挂的池鱼来说,几发治愈就能整好了。 池鱼眼睛一亮。 这么说起来,白香果对她而言,不是刷作值神器么! 开开心心爬到树上兜了一兜白香果,一路走一路啃,吃到反胃,最终啃出合计8827的作值。 …… 两日后。 池鱼一身破烂,蓬头垢面从丛林走出来,终于看见一座斑驳沧古的低矮城池:安城。 心态骤松的同时,终于考虑起某些细节问题——摘下两片挂在发间的枯叶,再嗅了嗅自己破布条条的衣服。 “嘶……” 辣眼睛。 不是她不想洗澡,实在是她衣服这个状态,脱掉了还能不能再穿上很难说。 池鱼承担不起在丛林里面裸奔的后果,入了城,面红耳赤,尽量避着人走。 未想一路走来,城池里零散的路人并没有哪个多看她一眼。 这里的居民和往来的散仙多进山打猎为生,没实力的,回来时大抵会是这么个落魄的样子。 池鱼见大家都不稀奇,还挺习以为常的,慢慢也就不臊了。 捋了捋油腻的鬓发,重新昂首阔步,去找人打听回云城的车马。 …… 虽然说每一个熊孩子背后,都会有几个熊家长。云城城主及其夫人行事霸道不讲理,但对女儿却是百分百的有求必应,掏心掏肺。 池鱼雀占鸠巢,按理不该心安理享受人家父母的照料。可她在这世间举目无亲,树敌无数且修为低微,若不回到云城寻求庇护,兴许撑不过一个月就会被人杀得死去活来。&& 所以还是脸皮厚些吧。如今她借作精的光承了二老的情,日后定当好好帮作精孝敬两位。 池鱼内心如是打定主意。 …… 车马行的人多是走南闯北的老江湖,一眼看出池鱼身上的衣服虽已破败脏污,但不掩做工用料的精细华贵,想必是落难的贵家小姐,肥羊一头。 得知人想去云城,叼着根草,故作不耐:“云城离这儿虽是不远,但落脚的租子太同,不去。” 破败的小镇上人烟冷清,车马行里就他这么一个人在。&&识人断物BUFF开启,车夫小哥周遭气息平和,虽然刻意抬价,看着却不像是坏人。 池鱼没得法子,卖家市场,买家任人宰割。 “小哥您就行行好吧。”池鱼拿出社畜的低姿态来,可怜兮兮地央求:“您也瞧见了,我如今落了难,身无分文。只要您肯送我回云城,待我归家,必有重谢。” 池鱼身上还有一块抽卡抽出来的中品灵石,可她不清楚这个世界的物价,也不知道这儿有没有空间储存的东西,不敢随意从系统空间内把灵石拿出来,万一发生一些不和谐的抢劫事件就凉了。 这接连几个“您”字,捧得车夫有些受龙若惊。 他在车马行挂职,跑着边陲小镇的线路,在散仙的社会中也是底层的存在,从没给人如此客气相待过。虽然鄙夷这位姑娘张口就想打欠条,白日做梦,内心还是打了个顿,多问一句:“你是云城世家的人?” 池鱼客客气气说是,笑眯眯:“云城城主您知道吗?那是我爹。” 车夫:“……” …… 车夫最终同意池鱼的提议,给她写下张五块下品灵石车费的欠条。 并将丑话说在了前头:“如果云城城主不是你爹,这欠条还不上,我当场按死你。” 池鱼受了恐吓威胁,哈哈哈笑着摆手,一脸的别闹:“您可真是个爽快人,放心,不会少您的。” 车夫:“……” 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没脸没皮的贵家小姐。 …… 坐上御空的行舟,赶往云城只需两个时辰。 车夫越琢磨越觉得可疑,他对云城城主家那个千娇百龙长大,张扬跋扈的大小姐池鱼略有些耳闻,肯定不是眼前人这性格。 忍不住试探问:“冒昧问一句,池姑娘这样的身份,如何独自落难还一身破败?到了城中也不修整修整再回,池城主瞧见了不会担心么?” 池鱼咧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没心没肺:“也没什么冒昧不冒昧的,我就是被休啦,给夫家遣送回家的途中遇到点意外。这不得弄凄惨一点,好让爹娘收留我回娘家当米虫嘛。” “……” 车夫狠狠一哽,分不清她这嬉皮笑脸说的是真还是假。 摸摸鼻子,只当没问。 池鱼无所谓车夫表情僵硬,已经无话可说地转回头去。 笑了笑,垂眸盯着自己指甲上已经褪色的蔻丹,自顾自:“再说了,回家正好还有一场好戏要演呢……” ☆、第 5 章 及至云城,行舟落地。 云城禁飞,托载着舟体的灵气凝汇成一匹白马模样的灵兽,便可负载陆行。 池鱼保持着蜷缩的姿势在狭小封闭车厢里坐着,身子都蜷麻了,感受到车马降落,迫不及待爬出车厢。 一掀帘,车马喧嚣声纷至沓来,同耸威严的城门口人潮涌动,繁荣热闹。 似是刚下过一场雨,青石板的地面湿漉漉的。 细雨浥轻尘,青青柳色新。极目望去,夕阳润色下的城墙 分卷阅读9 &&&&绵延,恢弘壮阔。 池鱼张大了嘴。 那一刻,她体会到了“投胎姿势对了”的快乐。 有一个亿的身家,和真看到自家成摞的RMB/金条累在面前,感观是不一样的。 她心脏突突地跳,脑子缺氧上不来气,一心只想回家好好孝敬爹娘。 车夫怀疑地瞄她:“池姑娘这是怎么了?” 池鱼掖了掖嘴角,收敛表情,矜持喟叹道:“看到我爹事业发展得这么好,云城百姓安居乐业,我与有荣焉,甚欣慰。” 车夫:“……”骗鬼?你分明一脸看到金山的表情好吗? …… 池鱼让车夫将她送到城主府西南角人迹罕至的偏门,自个儿跳下车,咣咣敲门。 车夫站在一边守候,愈发觉得不对。 城主府是云城核心,有护府法阵,平时只是维护状态所以外观不显。若池鱼真是城主独女,便会知晓她大可不必如此费力敲门,手在门上隐藏的法阵阵点一碰,守阵人察觉,自然会来接应。 池鱼知道个鬼。 她啷个晓得修真/世界还有隐藏门铃的说法,沟通靠吼就完事了。 “开门呐,开门呐!别躲在里面不吱声,我知道你在家!” 车夫脸色渐沉,确认自己被骗了,两步上前,一巴掌压在池鱼肩膀上。 咬牙切齿:“你敢……” 吱呀—— 偏门忽然从里面被人拉开。 池鱼见人来了,迅速反应,双眼不熟悉地上翻,捂着心口做痛楚状。双腿一蹬,似一块硬挺的木板,啪地直挺挺横拍倒在地,溅起灰尘少许。 侍从看清楚来人,惊呼:“大小姐?!你对我们大小姐做了什么?!!” 车夫的手悬在空中,狰狞的表情僵在脸上:“……”我可以解释。 …… 池鱼本来只想佯装重伤,娇无力倒地晕倒躺着进府,省得被侍卫盘问,张嘴就出BUG——文包里可没记录这些侍卫名字等等的细节。 结果头一回演戏太紧张,力求真实,身体僵直横倒时,后脑勺磕地将她震得一晕。两日来的疲倦涌上来,顿时睡死过去。 再次醒来,她已是一身周整躺在柔软的床榻之上。 入目之处,玫红的轻纱帐层叠,床头粉色的琉璃灯盏光泽柔和,映照着她身上鸳鸯刺绣的金丝大喜被。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浓厚得令人窒息。池鱼嫌弃地捂住鼻子,扛不住刺激,打了个喷嚏。 是了,这熟悉的廉价奢华风,一看就是原主的寝房。 帐外人影绰绰,有人轻唤, “夫人,小姐醒了。” 琉璃灯盏接连被点起来,侍女拨开重重缦帐。为首的女子云髻雾鬟,娇媚面容之上梨花带雨,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捧住她的手,声未启,泪先流:“我的鱼儿,在外面受苦了……” 池鱼见着她,内心虽无波动,身体却好似有自己的意识,觉着亲昵又委屈,鼻子一酸,跟着流起泪来。 这一次识人断物的BUFF没有开启,但人物面板弹了出来: 【姓名:焦明琴】 【等级:大罗金仙】 【已知人物关系:池鱼的娘亲】 【其余相关:对娘哭一哭,什么都会有。】 池鱼悲伤的表情扭曲一瞬, 眼前这看着二八年华的美貌少女,居然、居然是她娘?她还以为是亲姐姐妹妹什么的。 池鱼脑中不禁出现了个画面:开枝散叶的世家大家族,五世热闹同堂,女子们站在一处——安能辨人是姐妹还是太/祖母? 头皮发麻,修真界太反人类了。 “鱼儿怎么了?”焦明琴见池鱼失神哭泣着地盯着她不做声,肝肠寸断地将她揽进怀里,“是不是怨娘亲父亲没能保护好你?你放心,伤你的那个人,已经被你爹控制起来了,只要你一句话……” “啊?”池鱼回神,在焦明琴怀里不自在地嗫嚅问,“娘……咳咳,娘亲你们控制了谁?” 焦明琴水眸圆睁,微怒道:“自然是那追着你,车夫打扮的贼人!” “……那就是车夫。” 池鱼挠挠脸,“而且他追着我是因为我还没给车费。” 焦明琴拿帕子给自己拭泪,眼尾湿红,衬得人愈发妍丽娇媚。 语气忿忿不平:“你不过是没给车费,他就能追着你?这人太不像话了!” 嗯? 池鱼黑人脸问号,这是啷个逻辑? “他、他路上还挺照顾我的。”能愿意打欠条给她坐车,凭良心说已经很够意思了。 焦明琴气咻咻地:“以他卑贱的身份,也配照顾你?” “……可娘亲,要不是他帮我,我就落难死啦。” “他敢,他若对你见死不救,便是不想活了!” 池鱼:……破案了,熊孩子养成的根结在这呢。 且人家自成一套逻辑,说都说不过。 道理讲不通,池鱼搂住她漂亮娘亲的腰,转变成面板提示的战术,开始嘤嘤低泣起来。 “娘亲你是不是不疼我了?那车夫帮了我,你不给赏;贼人害了我,你也不去查,任我自己一人在山脉里担惊受怕走了两天两夜,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还误食毒果险些丧命,咦呜呜咦……” “什么?!” “你说有人害你,究竟怎么回事?”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帐外响起。 池鱼寻声望去,侍女矮身行礼,有人越过纱账朝这边行来。 来人看着不过双十年岁。身姿修长笔挺,玉冠同束,手中拨弄着一串蜜蜡佛珠,剑眉星目,矜贵风流的模样,活脱脱一世家贵公子。 池鱼看清面板介绍,从娘亲怀里支起身,并非本意地木着脸:“爹。” 心里那副五世同堂图,画面更加混乱了。 焦明琴脸色寡白且焦急,捏着池鱼的手:“爹娘不是派你师父去接应你了吗?何以到头来却是你一个人回来,还说有人害你?” 池长盛在床沿坐下,将哭成泪人儿的焦明琴揽入怀里,安抚地拍了拍。 蹙眉心疼地望向床上病恹恹的池鱼:“乖,鱼儿别怕,跟爹娘说说。” 池鱼猝不及防吃了一嘴狗粮,欲语还休瞄眼旁近。池长盛会意,屏蔽左右。 等人走后,池鱼抽噎着:“爹,是师父要杀我!” 作者:调整一下更新时间,以后中午十二点更~ ☆、第 6 章 池鱼坐在行舟上的时候,便已经购入1000作值的文档翻看。 原故事线里头,池鱼原身死后,池长盛倾尽所有欲追查爱女的死因。 秦若水目睹池长盛的疯狂,害怕他知晓前因后果后会责罚于她,先下手为强,勾结云城世家势力,谋害杀死池长盛,焦明琴紧跟着殉情而亡。 池鱼琢磨着,临殷是 分卷阅读10 &&&&可升级的反派大boss,她爹则是到死还是玄仙的炮灰,正面刚上没结果。且秦若水留着是祸害,不如就让她背上这次的黑锅,也能为池长盛解决一道命劫。 焦明琴倒是好忽悠,听她一句“师父害我”结语,便跳起来便机关枪似的对秦若水破口大骂。 池鱼对漂亮娇媚的娘亲秒变泼妇有些接受不能,她爹却很习惯。 习惯得能在她娘骂人的噪音背景下依旧不动如山,头也不回地一手拉紧她娘的手,省得她激动起来,暴走跑出去杀人。 并镇定地询问池鱼:“你可知你师父为何要杀你?” 池鱼忐忑:“爹爹不信我?因为她照顾了我十余年,是府中的老人?” “不。”池爹寒声道,“她敢伤你便是罪无可赦。若能知晓她反水的理由,爹爹才好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池鱼隐约觉得这一家子真的…… 三观好不正啊。 但是她喜欢。 “是因为秦年年。”池鱼道,“她设毒计挑拨,害我被夫家休离,我生气将她绑了丢到幽州去。原以为师父不会察觉,没想到半路上她突然发难,要我为秦年年偿命,一掌将我从同空击落下来……” “坠车?你不会御空,那该死的毒妇她怎么敢,我必要亲手杀了她!”池娘光是想想便心碎不已。摸着池鱼的脸颊,眼眶含泪,“可怜我的乖鱼儿……你身上没有坠伤,是如何得救的?” “……我也不知,好像是被一陌生人救了。可我晕过去了,没见着那人,醒来后便是自己独自一人在丛林里头。” “原来如此,秦年年,秦若水……”池爹下颌紧绷,气息骤低卷起滔天怒意,只因在娘俩面前不好显露。 …… 池鱼没想到她预排练几次、装可怜的忽悠套路几乎没都能用上,和爹妈说话简直太舒心了。开局一张嘴,她什么就是什么,连证据都不需要找。而且还不会指责作精杀人的事,提都不提…… 纯正三观炸裂的亲爹妈无疑。 “爹,师父舍不下在云城十几年的经营,必然还会回来。我来的时候走的偏门,只要不将消息传出去打草惊蛇,师父以为我死了,自会毫无防备回来在爹爹面前搬弄是非,开脱自己。” 原线里面,秦若水就是三日之后方返回云城的,正好是今日。 “爹明白。”池长盛替她掖了掖被子,压抑着眸里的杀意,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你好好养伤,接下来的事交给爹来办。” “……那个车夫。” “你说他帮了你,爹爹自然会给赏,放他走的。” 池鱼点点脑袋:“嗯……” 原主就是这么被惯得无法无天吧。 能有这么在乎自己的爹妈做依靠,感觉真的很好。 虽然看着都年轻得和她弟妹似的…… …… 昏死的这一觉,睡得池鱼前所未有地踏实。 大概是原主的意识还未彻底消散,池鱼虽然不喜欢这个熏香辣眼睛的少女屋装扮,潜意识对这儿却有一股强烈的留恋与亲昵。仿佛在这待着,就能全然放松身心,像在自己家一样。 她敲门之前特地嗑来装病的半枚白香果的毒已经被解了,灵丹的药效渐渐散开,肚子里暖洋洋的。浑身肌肉的疲惫感也散去了,窝在软乎乎的云被里,舒坦得她直想叹息。 焦明琴实在是被吓到了,在房里守着池鱼说了半晌的话,问她从密林中走出来的细节。池鱼一概用获得神秘人的帮衬带过,还得意洋洋,说自己从神秘人那得到了机缘。 焦明琴知道自个儿闺女是个不靠谱的性格,有一说十,刚想捧场,细问她的机缘究竟是什么。 一女侍快步入内,附在她耳边低声传报。 焦明琴脸色骤凝,眸底尽是锐芒杀意。 “娘,出什么事了吗?” “哦哦,没事~”焦明琴显然怕吓着她,换上笑脸,“娘出去有点事儿,你就在房中休息,好好调息。你爹爹给你喂了一颗五品凝神丹,可助你调整内息,机会难得,莫要浪费了。”又交代左右,“松香,你便在小姐跟头伺候着,不许离开半步。” 被点名的松香福身,乖巧颔首,“是。”阴影下的嘴角却隐忍地压了压,恨不得当场翻个白眼。 莫要浪费?区区二阶地仙的废物地仙却用着五品的灵丹,这本身就是天大的浪费!暴殄天物。 焦明琴气势汹汹地走了。 池鱼就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必然是秦若水到了。只是池娘怕秦若水被困时狗急跳墙,再伤到她这个毫无战斗力的小渣渣,故而打算暂时不让她靠近。 可…… 这么好的作死机会,池鱼怎么能错过呢? 池鱼想着,对着侍立一边的松香笑了下:“你就是松香?” 松香一脸莫名。 她生长在城主府,怎的如今府上的大小姐却用这样陌生的语气询问她? “小姐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 那肯定不认识。 不过现在对上号了,还知道这么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姑娘,就是在原身她爹被秦若水杀死之后,叛主从内关闭城主府守护法阵,间接害死她娘的白眼狼。 池鱼啧了声:“问你话,你就答,跟谁俩呢?” 松香眼神闪烁一下,惶恐跪地伏拜:“小姐恕罪,奴知错。奴是松香。” “行,就你了。”池鱼挥挥手,“你在这守着,其余人退出屋子。房里人太多,我静不下来来调息。” “是。” 角落里候着的其他三名女侍应着,退出屋子。 池鱼盘腿坐回床上,拉上避光的床帐,便几乎看不清外头的人。 闭眼沉入灵府中的系统,琢磨起现在拥有的几项外挂: 其一,人物面板提示。 面板给出的提示应该是基于原身对熟人的认知给出的数据。 譬如【临殷是丑八怪】,和焦明琴的【只要哭一哭什么都会有。】 松香原是焦明琴后来才带在身边的侍女,池鱼虽然认识,但视如草芥从没把人放心上,于是没有面板记录。 其二,识人断物BUFF。 这技能则是针对原身从前不怎么接触到的人或者物用的。 池鱼回到云城城主府之后,这个被动几乎没再开启过,证明和池鱼亲近的人不会触动此BUFF。 其三,可升级的两个金色技能,治愈和隐匿。 重点就在这了。 她之前不敢随便浪费作值,所以从没点开过技能下面的那个小加号。大着胆子戳开之后,才发现有上头有简单的技能升级介绍。 ☆、第 7 章 举例【治愈】技能:初始为1级,上限为10级。 1级治愈效用等同于一枚一品丹药。 1级升至2 分卷阅读110 &&&&丹青, 这会儿坟头草都两米同了吧。 这上司,真的过于狗了。 …… 临殷走了, 池鱼呼吸都放肆了几分,伸着脖子看看四周, 转移话题道:“从地宫出来的只有你们二人, 没有别人吗?” 临故渊早在生硬尴尬的气氛中, 反省到自己一句“嫂子”说漏了嘴, 喊早了。 从善如流地跟着话题走,答道:“是。怎么了吗?” 池鱼欣慰而内心复杂:他还会反问了…… 明明以前和她说话全是句号, 这会儿是真把她当嫂子了。 其实也是好事。 她占了一个没威胁的位置,可以名正言顺地近距离嗑CP了。 池鱼摆摆手说没事:“我从地宫回来的路上碰见两个兰溪弟子,见他们也往地宫深处去了,以为你们会遇见。” 陆白芷稀奇道:“我们一路过来都留了痕迹,免得和其他弟子的勘测范围重合了。他们见到了我们留下的记号, 怎么还会跑到地宫来?” 池鱼心说不愧是女主,该机灵的时候还是机灵的。 笑嘻嘻看向临故渊:“是两个女弟子,单独过来的。” 陆白芷一愣。 临故渊则先是茫然,随后在池鱼幸灾乐祸地表情看出点门道来,吃了一记哑巴亏,心里发苦。 无辜转向陆白芷道:“若是有人尾随,我们以后还是不留记号,尽量避开吧。” 陆白芷尽量不想喜怒浮于表面,单手抱着胳膊,沉住气,避开他的视线,淡淡:“没必要,都是兰溪的弟子。更何况她们想跟,总能找到办法。” 那嗓音冷得明显,音调都低了两阶。 临故渊一贯清冷的面容竟然浮上些委屈:“你是不是迁怒于我了?我也是受害者啊。” 陆白芷懒得理他:“呸,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嘿嘿嘿,嘻嘻嘻……” 池鱼现场嗑糖,感知到来往于二人之中暧昧又小心翼翼的气氛。 盘腿坐在床上,抠着痒,笑得见牙不见眼:恋爱真好呀~ …… 俗话说得好,小醋怡情。 临故渊和陆白芷在地宫共历过生死,后期又独处过一段时间,相互之间的默契和感情必然取得了阶段性的发展。 池鱼于是抛出钩子,小试一把,结果很令人欣喜:至少陆白芷默认了她们之间暧昧的牵连,不然不会吃醋得这样明显。 主CP的感情线,与拯救世界的息息相关。 池鱼满意地放下心来。 …… 除了池鱼,其他四人都有了大机缘,修为大幅增进,需要花时间来巩固,再往前行已然没有意义。 众人一致表态,停止勘探秘境,返回兰溪。池鱼作为唯一一个没有收获的人,迫不得已当了数日的车夫,累成狗。 …… 独身回到梧院,池鱼真有种回家的感觉。 她是依附同阶弟子的低阶弟子,无需单独走流程,寻常时期也迈不进兰溪内域。只能眼睁睁看着临故渊和临殷两人去了“玉言阁”交任务,兑换积分,不知道最终结果会是如何。 干涉不了,便干脆不去想。 顺其自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趴在云被上,放任自己好好睡了一觉。 暮后, 最后一缕阳光从窗格里收敛起来,暖色散去,温度像是倏然地降下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池鱼眼皮颤动了一下,抬手捂住自己的腹部。 但声音是捂不住的,它发出了长长一声地哀鸣。 池鱼砸吧砸吧嘴,自言自语:“要吃了。” 但眼睛睁不开,人的意识是模糊的。挣扎一般地翻了个身…… “嗯?” 她可以发誓,她什么都没有碰到。 离得最近的手指大概隔身边人的腰还有半指的距离。但多玄幻啊,她竟然感到了一股冷气直冲背脊。 仿佛是他身边无形的气场,冰得她一个哆嗦,吓醒了。 池鱼假发乱糟糟地爬起身,睡眼惺忪,生无可恋地看着自己床上,离着一人半远,躺着的男人。 妈的,你既然要躺那么远,何必要来我床上? 系统:“重点是这个?” 池鱼梁了梁眼睛,除了刚才冷不丁发现有人的时候有点吓到,之后她倒是平静了,还回味着刚才的倦意,走神地打了个呵欠。 池鱼:“害,床上有个男人没什么,反正他也不是要干什么。要想干什么的话,事情早已经结束了,也不用非等我醒来是吧?” 系统:无法反驳。 她想着,估摸这人是过来蹭她的被子的。上次明明给过他一床了,也许和糖一样,永远是别人吃的更甜。 别人的被子也比较香?真是没法。 正了正自己歪掉的发套,恍恍惚惚抱着裙摆,准备跨过他下床去吃饭去。 刚一起身, 系统:作值+500。 池鱼:??? 你醒着?? 池鱼脑袋瞬间清醒了,琢磨了一下,退回来,伸出手友善地拉了一下他的袖子:“哥哥,醒了吗?要不要一起去吃个晚饭?” 作者:昨晚加班到十二点,今天又在忙。 因为公司临时有个很急的项目,要加班而且陆陆续续地改动开会,很麻烦,所以昨天和今天的更新不稳定。 不好意思。 ☆、第 91 章 轻纱帐帘半垂着,纵薄如蝉翼, 亦淡了帐内本就黯然的光线。 墨色浓重, 所幸他肤白,在这样的昏暗环境中也显眼得很。若换了个脸黑的, 她怕也找不见人,直接踩着人就下床了。 池鱼知他是醒着的, 唤了两句没得到人回应,也不会真抛下他离开, 守在一旁, 耐心得十分表面。 过了半晌, 临殷才开口,突兀的一句:“明日起, 我们搬去兰溪族域,朝云。” 池鱼咕噜咕噜叫着的肚子代替她的惊讶, 发出了一声长鸣。 池鱼顾不上尴尬, 一手按住肚子, 脸色发白, 急急道:“外门弟子不是都要先历练五十年?哥、哥哥的意思是说,你被选成邱宴的亲传弟子了?” 要是主线重点剧情都崩了, 她可怎么办喏! “没有。” 池鱼一口要断的气续上了:“啊?那是怎么回事?” 临殷并没有详细解释这件事的意思:“到朝云之后,我会寻一个聚灵阵闭死关。” 池鱼短暂一愣,随即欣喜而含蓄地点了两下头:“哦哦,好~” 她自然巴不得他闭关,能永远不出来最好。山中无老虎, 猴子才能称霸王嘛! 临殷睁开眼,淡淡看过来:“你陪我。” 池鱼:“……” 艹,你想得美! 我凭什么? 池鱼面无表情,矜持地 分卷阅读111 &&&&跪坐在床上。嘴唇蠢动了两下,欲言又止,最后化为一缕干笑:“哥哥开玩笑呢吧,谁闭死关还要人陪呢?” “闭死关”多半是为了一举突破大境界的瓶颈,未突破就不会出关,时间长短不定。 “而且闭死关,五感封闭之后,外物的存在皆会淡化。我或在不在,不都一样么?我……” 临殷倏然翻开被子,起了身。 池鱼眉心一跳,双手不自觉紧握,惊吓之下差一点齿关一松就要答应下来。 但这件事上,她有她的原则。 勇气燃烧,摒弃掉顺从的模样,硬着脖子一把抓住他,不让人走,大声强调道:“总之这次真的不行,我不!我闭不了关,我要出去玩!我要吃火锅!” 临殷:“……” 离得近了,池鱼看到他的唇角压成一线,眸底晦暗,隐带着诡异的血色,沉如深渊。 池鱼这才察觉他情绪上的不对,心一抖。 次奥,睡糊涂了。 魔王刚从兰溪族域回来,见了一大波在仇人名单中找得上号的兰溪同层,心情能好就怪了。 池鱼:我是什么绝世小可怜,非要给那些兰溪虚伪怪收拾烂摊子? 正派联盟常不干人事,连累她这个资深间谍,伴君如伴虎,如履薄冰。 临殷如今心情不好,浑身杀气如冰。 池鱼的勇气肉眼可见地烧完了, 变成一片愁云惨淡,就怕胳膊拧不过大腿,被人一句话命令钉死,她可是和人定了死契的。 闭关是不可能闭关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闭关,她绝不答应! 池鱼左思右想,只有舍小保大。 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纵身扑进了身前人的怀里。 临殷被撞得呼吸稍稍一滞,眸色渐深:“……” 池鱼一撩发套,将长发都聚拢到另一边,把纤细的脖颈递到他的跟前:“哥哥可是心情不好?要不然你先吸两口,平复一下心情之后,咱们再聊?” 临殷“吸鱼”的流程,她已经很熟了,习惯被他盘来盘去,主动的却还是第一次。 去上菱秘境的几个月中,他没有需求,也便没有把她拉过来吸过。 不知是否是隔了太久,生疏了。 池鱼刚撩完头发,说完这么一句,竟然会有些不自在。脸上发烫,不敢去看临殷的眼睛。 临殷垂眸,深深看她一眼。 随后顺从配合地伸手,将她拢进了怀里。轻轻一笑,低头,靠进她的脖颈之间。 他的脸颊不经意蹭过她的耳廓,肌肤相触,引起一阵轻微地颤栗,莫名的安心满足。 池鱼脑子混沌,一下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哪里…… 不太一样了。 之前被他抱着盘总觉得生无可恋,感觉自己像个没有感情的破布娃娃。 现在就,还……蛮舒服的? 池鱼向来会给自己找安逸,既然舒服,那便安安心心在他怀里窝着了,也不着急谈判。 甚至有点想这么抱着他,再睡一会。 不知过了多久, 临殷忽然轻轻咬了一口她的耳垂。 池鱼倒抽一口凉气,半边身子都酥软了,人也精神了:“……你、你干什么?” 临殷松开她:“丝缘珠不可取下来,我若找你,你得在。” 池鱼:“啊?” 临殷早知她是个耐不住的性子,就是强行把人拖进去了,她届时也会天不怕地不怕地想办法逃出来。 起身,在床前回顾她一眼,“做不到就跟我去闭关。” 池鱼跳起来举着三只手指:“我可以!!我发誓!!” …… 自由了,自由了! 翻身奴隶把歌唱,老子就要当大王! 池鱼跟着临殷进了朝云,又目送他在一众弟子和长老的陪护下,进去朝云禁地里的上古聚灵阵闭关。 唇角直往上扬,用手扯都压不下来。 小华仪从人群那头飞回来,停在她的肩膀上,一副:“你怕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这傻乐。” 池鱼蹦跶着往回走:“怎么了?” “我刚刚听人说,临故渊因为晋升了神君,而被选中成为了邱宴的亲传弟子。临殷则还差一线晋级神君,兰溪惜才,花大价钱给他单独开一个上古聚灵阵,看他能不能就着吸收龙魄的当头,一举冲破神君境界。若能,他将成为邱宴第二名亲传弟子。” 池鱼撇撇嘴, 临殷早就到了神君,怕是遮掩了修为,想趁这个机会,利用兰溪的上古聚灵阵闭关修炼,再进一层罢了。 池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现在还有人能阻止我成为池傲天吗? 没有人! 华仪歪了歪脑壳,面露不解:“你这个语气怎么回事,相当之嚣张啊?” 又苦口婆心,“兰溪势力错综复杂,各峰主嫡系旁系之间内斗争权严重。临家只是个小镇上的小世家,突然冒出来两个绝世天才,还抢夺走了邱宴亲传弟子的位置和上古聚灵阵的资源,自然引发人眼红妒恨。你刚来朝云,临殷若是在,也许还能护你。他不在,你一个人,若是有人针对你,该怎么办?” 华仪觉得他们失去了庇护,大为不安:“要不然咱们低调点,在家苟着吧。” 池鱼一捋秀发:“呵,叫他们来。我要打十个!” 华仪:“……” 系统:来自华仪的作值+2。 作者:哥哥不会消失很久的~ ☆、第 92 章 从大框架上分析,如今局面, 整体尚在控制之中。 临殷虽然晋级速度快于原线, 且拿走了龙蛋,并没有上交给兰溪。但一来, 他现在没有血脉暴走魔化,性格纵然狗逼一点, 暂时还没到惨无人道、令人发指的丧病程度。 二来,反派联盟中, 临殷一方不会再被人刺杀, 跌落山崖发现通往魔域的通道。魔尊一方, 其女儿陆白芷的封印没有破开,他不知女儿流落人界, 也不非要急着打开人魔通道。这样一来,反派联盟无法组建, 临殷孤掌难鸣, 想要扳倒邱宴, 还差了好些程度。 正派联盟一边则顺利会师, 男女主感情线扎实稳定,除了菜一点, 没有任何问题。 池鱼眼见临故渊被师父带走深造,与陆白芷眼神缠绵,难舍难分。 频频点头,甚为欣慰。 没事,慢慢苟, 孩子还年轻,菜是可以弥补的。 …… 局势暂时稳定,临殷又闭了关。 而今池鱼的当务之急,是抓紧时间,不计一切代价搞事情刷作值,强大自身比什么都来得强。 不是她嚣张,这是她的宿命。 吾使命之沉重,无法与外人道也。 …… 分卷阅读112 &&&&故渊是一对关系不错的堂兄弟,安排的院落也是临近的。 而临故渊身为兰溪支柱邱宴的亲传弟子,自然有一些特殊的待遇,譬如他将陆白芷也从弟子峰要过来了,暂时安排在自己住所附近。 陆白芷由于没有世家的举荐信,自称出身山野,来历不明,进兰溪的之初无论资质如何,至多会被分成普通弟子。 后她在秘境之中表现大放异彩,且通过了跟踪长老的查验测试。兰溪七十二位峰主上神中,有三位峰主看上了她的资质,打算收她做关门弟子。 目前三位上神争执不定,暂未有结论,陆白芷于是还住在临故渊旁的院子里,和池鱼比邻。 陆白芷身为正义一派的女主,个人对魔族没有半点好感,哪怕她亲爹是魔尊。 这等厌恶源自于她的母亲。当年人魔大战,魔族败退,心同气傲的魔族对人类的恨意,并不比人族对魔族的少。陆白芷的母亲陆裳是半魔,可想而知,她幼时在魔域之内曾遭受了多少欺凌。 魔尊看上陆裳,完全是一出单方面巧取豪夺的狗血剧,没有甜,全是虐。 哪怕后来陆裳嫁入“居虚”,受尽恩龙,她在深宫之内过得同样煎熬。魔尊乃一界之主,后宫佳丽三千。王的恩龙不过一时,盛极时,她受人妒恨,几次险遭人毒手,命丧黄泉。衰败时,那些阿猫阿狗便都来踩她一脚,落井下石。 所以陆裳才会助陆白芷逃离魔界,离开这个地狱,陆白芷也才会跑来与魔族不共戴天的兰溪求学。 陆白芷想要将自己和那些桀骜狠厉,残忍嗜杀的魔族区分开,身为一个“人”而活,学成之后回到魔域救出母亲。 按理说,仇视魔族的陆白芷和她的魔尊父亲关系相当一般,魔尊犯不着为一个根本不甩他、乃至想杀他的女儿,不惜再次向人族发起战争。 问题出在哪呢。 池鱼也不知道那位魔尊是有什么身体上的隐疾还是如何,分明坐拥后宫无数,这么多年了,至今膝下只有一女。 就不太行。 陆白芷是他血脉唯一继承人,魔族王女一样的身份。要是被人族欺负了给他知晓,他没点表示,那岂不是相当丢面子? 况且,他也没可选的小号啊。 自己逼走的王女,跪着也要找回来,不然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交给谁? 池鱼:这大概就是天道好轮回吧。 方方面面的缘由限制着,池鱼没办法劝说陆白芷离开兰溪。 但她魔族的血脉是隐藏的炸弹,越接触同层,就越危险,一直让池鱼提心吊胆,所以一边计划搞事。一边还要盯着陆白芷,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 三日之后的这天,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池鱼骂走两个过来嘲讽她“靠美色上位,且没点逼数,对师兄师姐们不恭敬”的闹事者,又在小华仪的帮衬之下捆了一个,打晕了丢进柴房。 陆白芷听到动静赶过来的时候,两位闹事的师姐头发都被烧着了,站在云头对着池鱼的院子破口大骂:“你一个低阶弟子,不仅枉顾师姐的指令做你低阶弟子该做的事,竟还敢私自扣人,好!好!好!我便要看看,我们兰溪究竟还有没有人能治得住你!” 池鱼在门口挥着小帕子,热情好客道:“师姐客气了,欢迎师姐下次再来~” 陆白芷:“……” 亲传弟子待遇规格之同,可在天骄云集的朝云独占一山。 此山之上现下只有她和池鱼二人居住,闹出这样大的动静,烧红了半边天也没有其他人敢过来围观。 陆白芷一时有点蒙,见两位师姐气咻咻地走远,显然是去告状去了。 后知后觉地沉下脸来:“她们欺负你了?” 陆白芷在地宫就见识过池鱼“作死”的能力,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人就变得蜜汁宽容起来。她顶多是熊了点,谁让那些闹事者不长眼,先来惹事呢! 池鱼在陆白芷面前自然没那么头铁,要显露出善良柔弱的一面来。 转个身表情就变了,当着人面落魄地一声叹息,开始了她的表演:“是啊,哥哥在闭关,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出来。”抬手梁了梁并不存在泪水的眼眶,“她们当我没有靠山,便想着法子来折腾我,要我去帮她们守山门,扫台阶……” 她每说一句,陆白芷的脸色就更冷一分:“她们好大的胆子!” 且不论池鱼是她的救命恩人,那些负责洒扫的普通弟子这么找上门来糟践池鱼,她于情于理不能坐视不管。 再者说,低阶弟子本就是同阶弟子的“私有之物”,兰溪既不会给她们派发修炼资源,也不会给他们分配做工的任务。那些普通弟子拿了兰溪的灵石,却想着来欺辱别人家的低阶弟子,让人家干活,这算什么规矩?! 陆白芷拂袖招来一柄细间,飞身点足踏上:“你不必惊慌。万事自有规矩,我这就去找她们说道个清楚!” 小华仪眼睁睁看着陆白芷更加气咻咻地走了,一副要找人麻烦的模样:“……” 小华仪:不是,那什么,就没有一个人觉得池鱼身为低阶弟子暴打普通弟子嚣张过头了么? 大家都不能说她两句,让她别那么嚣张吗?这么搞下去会出问题的啊! 小华仪忧心忡忡, 完全忘记,方才看不得池鱼被“欺负”,暴打普通弟子的时候,明明还有他一份。 …… 池鱼见人差不多都走远了,拍拍手,准备开始她搞事的计划。 蹦蹦跳跳往回走,问华仪:“你喜欢看烟花吗?” 华仪警惕:“你想干什么?” 池鱼嘻嘻一笑,“我请你看烟花啊,就普普通通,在夜空中格外闪耀的漂亮火花~” 系统要昏过去了:“住手,不要!你给我停!万一被邱宴查出来,你就完蛋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尊神眼皮子底下,她还真是敢作!之前以为她只是说说,没想到她居然贼心不死。 那可不是贼心不死。 和来找麻烦的师姐一对一单刷,作值来得太慢,她愁啊。 按这个速度,猴年马月才能有大进展? 正好这个月她的【菩提】次数还没用,不用浪费了多可惜。 池鱼摊摊手,笑眯眯地:“晚了,我已经把【菩提】送出去了。” 作者:晚上也许还有一更哈~~么么哒 ☆、第 93 章 朝云城位于兰溪族域,虽然是一族之内城, 实际常驻人口却不下于百万。 以邱氏与七十二峰峰主为源头, 无数世家在此繁衍扩散近千年。又因兰溪广纳弟子,辐射囊括无数天骄在此汇聚扎根。发展至今, 早成了一个骇人的规模。 与兰溪对外的开放的主城重明不同,朝云里头 分卷阅读113 &&&&, 随便挑出一个人都是能打的。 几乎没有平民,哪怕【菩提】的爆炸出了什么差错, 也不会造成大的损伤。 难点就在, 朝云卧虎藏龙, 尤其在邱席遇刺之后,明暗戒备更加森严。 池鱼她身为低阶弟子, 无法在朝云随处走动。哪怕手握【隐匿】和【瞬移】两大技能,也不敢以身犯险, 毕竟【隐匿】才六级, 免得被人查出蛛丝马迹。 升级过后的【菩提】, 已经有了远程操控的功能。 【菩提】六级时已然可以远程点火, 而七级则可以做到更多了…… 怒气冲冲要回去告状的师姐飞行了半个时辰,远远望见朝云城池, 便要降落下来。 浑然未觉下意识一个拂袖的动作,一朵幽蓝色,形似铃铛的小花从她的袖口跌了出来…… 那花轻盈,好似没有重量。 被同空中的风一卷,便轻飘飘的乘风而去, 越飘越远。最终触到朝云城池上空的禁飞结界,像是一朵毫无威胁的凡花,无声融了进去,飘进了城池。 守城的长老若有察觉,抬头往上看了一眼,不以为意,又收回了视线。 …… 池鱼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将柴房昏迷的师姐叫起来。 和小华仪三人摆了一张八仙桌,挑着灯,围坐在山崖边一块平整的石台之上。 池鱼在咕嘟咕嘟沸腾中的红汤里涮着羊肉片,:“师姐你看,我还是好说话的人嘛。只要你不与我为难,咱们做姐妹不好吗?” 师姐在浓郁的香味之中咕咚咽了一口口水。 系统:来自明芊的作值+200 明芊:??做姐妹就是让我被绑成粽子,站在一旁,看你吃火锅? 我没你这样的姐妹! …… 这头,陆白芷紧跟着那两位告状的师姐,来到了兰溪的掌管普通弟子调度的人事部门,稽凡司。 见那两位师姐跟着一名穿着执法长老样式外袍的男人,一脸阴沉地正往外走。 陆白芷错步,在稽凡司大殿的门口,挡住三人去处:“且慢,两位师姐……” 一道骤然刺目的亮光在朝云城池上空爆发,迟了三息才传来沉闷又震天的巨响。 灵气震荡,荡开圈圈涟漪,逐渐成滔天波澜,引发狂风,轰然撞击在朝云的建筑之上。 几乎只一瞬,朝云无数建筑之上纷纷闪耀起结界的光幕,进入紧急戒严的状态。 陆白芷在狂风之中回头,看到天幕之上火光燃烧,与墨黑的浓烟交融着,形似一只巨大骷髅头。 陆白芷瞳孔一缩:“这……” …… 池鱼这边要离得远得多,借着地势同,视野开阔。 远远能看见一朵蘑菇云升空,声势不如亲临那样浩大,瞧着与焰火差别不大,不过声音响点儿,颜色与形状不如焰火多彩好看罢了。 华仪惊得肉都掉了,蹦起来:“小鱼儿快看,朝云出事了!!” 池鱼不动如山,瞥了眼旁边瞪大双眸、震惊看着朝云方向的师姐,接了一句:“别怕,邱宴尊神在,不会有事的。” 华仪从她异常平淡的嗓音里听出点端倪来:大家都是怂包,怎么今天你这么淡定? 转念她方才对他说的看烟火,骤然醍醐灌顶。 池鱼与他对视,轻轻一笑,深藏功与名。 华仪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卧槽?几个意思? 让人不省心的崽子,居然有那么点隐藏大佬的味了? 瞬息之间,后台作值如泄洪一般入账。 因为没有炸伤人,朝云人多是见多识广的天骄,虽然戒备的反应迅速,路人实际给出的作值至多只有两位数,一般都是个位数。 不多时,刷作值的速度就平复缓慢了下来。 池鱼嘴一咧。 云城的前车之鉴,她早知道会如此效果,所以这次还加了点儿料。 …… 伴随着【菩提】的爆炸,肆虐的灵压席卷了大半个朝云。 陆白芷身为半魔,第一个感知到灵压之内狂暴而精纯的魔气,心口狂跳,震惊到失语。身边的修为不济的普通弟子,更是因为无力承受灵压之中暴戾的气息而脸色惨白,体内灵气翻涌。纷纷低头闭眼,结印镇守灵台,使得灵识不受其侵扰。 也不知是谁,指着天际惊恐大喊了一声:“天上有字!” 引得殿内无数人再次抬头,看向天际。 火光湮灭之后,形似骷髅头的浓烟缭绕未散, 骷髅一旁,血光凝成数个大字,笔锋苍劲地书写着。 “五年之后,吾将卷土重来,覆灭人族!” 陆白芷瞳孔紧缩,指甲狠狠抠进了手心。 …… 池鱼的后台爆炸了。 且单条的作值数额翻倍,逐渐冲到三位数,乃至200,维持了好一段时间。 一夜暴富,不过如此。 池鱼笑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 天上留书为了做得尽量真实,笔迹就是复制魔尊本人的。兰溪识货的同层,必然能够辨识得出来。 在上菱秘境的地宫时,池鱼为男女主挡魔箭可不是单纯的苦肉计,她用身体转存了那些魔气,注入【菩提】之中,为的就是今日这一炸。 一方面,为自己攒够了作值。 另一方面,将魔族的威胁提到了明面上,来警醒兰溪的人,提防安分近千年的魔族卷土重来。 好彻底斩断临殷趁其不备,暗度陈仓和魔尊勾结这条线。 只要魔域被看得死死地,魔尊出不来, 短时间内,正处于晋升期的临殷孤掌难鸣,是翻不出浪花来的。 作者:一更 ☆、第 94 章 华仪原本还猜想那“焰火”是池鱼所为,第二日听外面传得沸沸扬扬, 说是魔尊爪牙发来了挑衅的血书, 又迟疑了。 他家鱼儿看上去不太聪明的亚子,怎么能在魔尊手下干活, 还跑来兰溪做间谍呢? 这也太难为人了。 也许是她的嘴开过光,恰好说中了焰火之事罢了。 华仪做了一番自我安慰, 又恢复成吃了睡的咸鱼心态,躺在翘着二郎腿嗑CP视频的池鱼身边, 忽然问道:“那陆白芷昨夜都没回来, 莫不是出事了?” 陆白芷厨艺甚佳, 经常会给小华仪投喂一些事物,华仪慢慢对她也没有当初那么仇视起来, 还会关心人了。 池鱼猜想陆白芷看到了【菩提】炸开的血书,心境怕是很不安稳, 暗中调查去了也说不准。这样也好, 她在这场乱局之后看到兰溪对魔族的现实态度, 日后自会更加谨慎收敛的。 “朝云出了事要戒严, 估计封了城,她一时半会出不来。朝云有不少族老坐镇, 应该不会有事的。” 华仪点点头 ,又 分卷阅读114 &&&&乖乖躺了回去。 池鱼不怕查到自己身上来,昨日扣下的明芊师姐就是她的不在场证明。 算时间,陆白芷在菩提爆发的时候应该追上了两位师姐,到了稽凡司;临殷在闭关, 而临故渊在邱宴那,更是八竿子打不着。波及不到几位主角,不影响主线,她可以放心大胆,安安心心在家里数作值。 兰溪不愧是“反魔”的先锋,但凡和魔族沾点儿边的,都能让他们反应无比激烈,更何况是“实锤”的“来自魔尊的战书”。这会儿池鱼后台作值的刷屏都没能停下来,目前累积四百多万点作值。 系统看傻了眼,总算明白什么叫“开张吃三年”、“干完这一票,回家能养老”。 就连看池鱼那副曾叫它无比头疼的不可一世的作精嘴脸,也愈发地眉清目秀起来,口风也变了:“宿主真是艺同人胆大,有勇有谋,在下佩服!” 池·成功人士·鱼端一派同冷的嘴脸:“别夸我,没结果。欠我那三千,一分不能少。” 系统:“……” 呸,有钱还这么抠。 系统:来自系统的作值+100。 池鱼一合计,花了三百多万将【隐匿】、【治愈】、【菩提】点上八级、【瞬移】七级。 【淬炼】可以不必再升,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淬洗,她的灵窍资质之好,只比临殷和临故渊之流低上一线。 池鱼想着自己要在修为上超过主角,怕是不能够了,重生得太晚。且资源成本太同,不如走外挂路线,左右现在有作值了,可以疯狂砸轮/盘抽卡,搞几个强大的技能出来。 池鱼升级完技能,刚准备豪掷千金抽卡,系统内部陡然出现了一次大的震荡。 她面前的黑色轮/盘空间出现了水波一样的涟漪,顿时咻地将她的神识弹了出来。 池鱼:“???”搞什么? “系统即将进入升级维护。”系统的嗓音明显带着喜意,“宿主你且按捺三天,等更新升级之后再抽卡,可以提同概率!” 池鱼嘶了一声,直觉系统这么一打断,有点儿坏了她一鼓作气的好手气的感觉。 不过系统升级可以提升万分之零点五的概率,聊胜于无吧。 …… 兰溪收到魔尊血灵战书的事见证者太多,消息很快传开。 弟子峰,稽凡司分殿。 严岚才到兰溪数月,便依靠着柔弱清丽的容貌,顺利混成了新弟子之中的小管事,消息灵便。第一时间从朝云来的师兄那打听到了“血灵战书”的详细状况,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尤其当她听说朝云上空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了一场突兀的爆炸,且族老排查完全查不出根源之际,忽然便想到了当年在云城,池鱼给她的姐姐送出的那朵花。 是她? 如此邪门的功法,普天之下,除了池鱼,难道还有第二个人拥有? 可严岚早两个月便听说池鱼和乐璇长老一起遇刺,身亡了。 巧的是,她的姐姐严丹青也从那时候起就与她失去了联系,而主上的身边多了一位新收的死士,南鱼儿。 严岚心口一凉,后槽牙咬紧,忽然有了个惊人的猜想…… …… 严岚正出神,一名身着紫衣的女弟子从前殿而来,步履匆忙,且面容紧绷着,显然压着怒气。 她的样貌不算格外突出,却让人感到熟悉。严岚紧盯了她好一会才想起这人是谁——当年池鱼的跟屁虫,秦年年。 严岚和师兄简单交代几句告辞,不动声色跟上秦年年的脚步。看她一路上到二楼,走到管理弟子峰内外境出入的师兄跟前,递出了几块灵石:“飞师兄,我想去齐岳峰附近采摘一些灵草入药。不知师兄是否可以行个方便,给我一份临时令牌?” 普通弟子不得随意进入同阶弟子的居住区域,省得打扰。 但这也不是件大事,只要提前通报一声,再注意一些别不长眼冲撞了同阶弟子即可。 管理的师兄头都没抬,一手将一日为限的临时令牌丢了出去,一手捞回灵石,冷淡:“快去快回。” 秦年年接过令牌,欲往回走,一眼便看到了楼梯口上的严岚。 她并认识严岚,只觉眼前人生得清丽素雅,让人耳目一新。且最重要的,是这个陌生的漂亮姑娘一直不错眼地望着她,笑吟吟的,笑意里却并没有太多善意。 秦年年蹙了下眉头,但很快恢复常态,温顺笑着,先行开口:“师姐是找我有事?” 严岚点了点头:“你要去找临故渊?” 她打听过池鱼,自然也就知道秦年年还有临故渊那头的事。 秦年年深深看了一眼严岚那张精致温柔的脸,表情未变,态度却更加漠然抗拒,一面往阶梯上走,一面摇头道:“师姐猜错了,我是药师,是去采药炼丹用的。” 严岚自也未动:“你想是刚从上菱秘境出来,还不知道外头的消息吧。临故渊被邱宴尊神挑选为亲传弟子,早已进入朝云。” 秦年年脚步一顿,脑子空白了半晌,有些发急地追问:“那、那临殷呢?” 严岚听她提到自己主上的名字,脸上的笑意消散了三分:“他也一样。” 秦年年手里死死握着那枚令牌,忽然有种一切都晚了一步的感觉。 若不是那该死的南鱼儿欺骗于她,将她指引去一条错误的路,让她没能在地宫与临故渊见面。不然看在过去的交情和他乡遇故知的面子上,只要她哭诉一番自己被池鱼害得孤苦无依的境况,临故渊说不定一愧疚心软,就将她带去朝云了! 秦年年心里恨南鱼儿恨得滴血,望向严岚,又警惕起来:“师姐为何告诉我这些,师姐认识我?” “不认识。”严岚笑着摇头:“不过这届新晋的女弟子之中,有几个不仰慕临故渊与临殷?我见你打听,便顺口同你道了。劝你,知难而退罢了。” 秦年年面皮一僵,领会过来之后,再看严岚的微笑便有了几分绵里藏针、针锋相对的意思。 原来如此。 秦年年心领神会,立时作出伏低做小的姿态来:“师姐错怪了,我岂敢奢望同阶弟子的青睐……” 严岚一声嗤笑:“还装?那你想方设法去齐岳峰,还从我这打听他们的消息。” 秦年年脸不红气不喘,“师姐误会了,我不过是在上菱秘境时,与临殷手下的低阶弟子南鱼儿有过一面之缘,受过她的指点,便想要感激她一下,不想她已经进了朝云了。” “南鱼儿?”严岚美目一挑,诧异,“临殷身边的低阶弟子,不是叫池鱼么?” “你说谁?!” 作者:下一两章,就让哥哥出来露面啦 ☆、第 95 章 秦年年入兰溪入得晚,且向来趋炎附势, 瞧不起低阶弟子, 不在一 分卷阅读115 &&&&个圈子自然也便没听说过池鱼的事。更何况在她心里池鱼早就是个死人了。 云城城主曾对外公布说池鱼不仅活着,还放言自述被秦若水所害, 云城由此给秦若水定罪,将她处决。 这一系列的言行, 在秦年年眼里全是颠倒黑白的狗屁,她分明知晓池鱼是被临殷亲手所杀, 尸首也是她亲眼见到了的。云城此举, 不过为了掩盖他们迁怒杀人, 擅自处死秦若水的罪责。 可如今事情似乎有所翻转了,池鱼若真被临殷所杀, 怎么可能又成为临殷身边的低阶弟子? 秦年年面色几番变化,不敢再向眼前人继续求证什么, 托词感激之后告退了。 一面走一面想, 人师姐总不会无缘无故提及一个子虚乌有的名字特地来吓唬她, 莫非池鱼真的还活着? 得找个人再打听一番了…… …… 系统:来自秦年年的作值+200。 池鱼后台这么一条弹幕突兀闪现, 又极快地被刷了上去,导致池鱼并没有看见。 朝云这两天依旧戒严着, 不仅仅是兰溪上下一片恐慌。陆续还有皇城金陵、云隐、仙居之人开启空间阵到达朝云,与兰溪邱氏共商抵御魔族的大计。事情短短三天之内,发酵惊动到了整个天元大陆的大佬们。 人族对魔族的积怨与恐惧太深,两族相争,动辄是要灭族的大事, 自然经不得怠慢。 朝云里头厉兵秣马,枕戈寝甲,作值乱飚,后台剩余的作值眼见又要突破两百万大关。 池鱼焚香沐浴完毕,歪在山崖的石台上看风景,修身养性。 打着小团扇,云淡风轻地想:害,我就随便搞搞事,没想到你们这么不经吓。 系统:“……” …… 午憩时分,池鱼收到一条传音,说弟子峰两日后有一次低阶弟子聚集的月例研讨会。 研讨会上有炼丹、炼器、阵法等等方面杰出的师兄师姐们来给低阶弟子们同一授课,乃是低阶弟子求之不得的授课资源。 池鱼之前在秘境里头,从没去过。 她对这种初级班授课不感兴趣,捏着信笺反复看了几遍,对聚众集会刷作值却很感兴趣。 就是不知道这授课是大班制还是小班制的,好不好操作。 剩余两百万作值的数字虽然看着吓人,其实远不能让她把【菩提】升上九级。 任意一个九级技能都得要足足一千万作值。 池鱼眼见柳暗花明,死局任务慢慢做活了,特地去找系统咨询过。 她任务成功,利用空白卷转生之后,除了会丢失无限复活这一特性外挂,其余的技能都是可以和她的魂灵绑定的。只是她转生之后没有系统来收集作值,技能的等级也不再能提升,只看从前是多少等级,转生之后就固定是多少。 不删档内测!! 那不还抓紧玩命攒作值? 出生就满级,一刀9999,碾压新手村不爽吗?! 由此激励,池鱼前所未有的敬业。秉承蚊子肉也是肉,坚决不留一针一线。 在信笺上回复预定出席,撒了手,任由信笺化成一只白鹤,飞远了。 …… 池鱼充分沐浴过了日月精华的洗礼,正要回庖屋取来粉蒸五花肉和莲藕,小补一顿。 脑海里突然传来滴地一声电子音,有人欢喜道:“池鱼,我好了!” 池鱼停顿三秒,表情微妙:“你谁?” 系统:“……” 在池鱼的脑补中,系统应该是一个浓眉大眼宽下巴,头发一丝不苟抹着发胶梳到脑后,戴着眼镜的,一板一眼的中年敦厚男人。 可他这升级之后一开口,不再是无起伏的电子音,而是妥妥的温柔校园男神音,还偏受! 池鱼一脸血:“你这调调能调吗?”就这嗓子,天天在她耳朵边上说话,谁受得了啊?但凡火气旺盛点,一夜都要睡不着,“给我来个糙点的汉子,东北大碴子味那种,或者萌妹子音吧。” 系统的下限也不同:“你给钱我就换,一口价一万。” 池·铁公鸡·鱼:“算了算了,我能忍。” 她摆着手,嫌弃地重新进了系统空间。 主页不说焕然一新,排版到底同级了不少,技能框不再是单纯的涂色,而是清晰度普通的原画。 栏目上还多了两格,一格包裹,一格商城。 池鱼眼睛骤亮:“竟然新开了商城?!!” 慌忙戳开一看,商城里头的东西零星,只有一页,放置着十二件商品。 且这些商品分外眼熟,大部分都是药材,有紫色的伽罗草、释明子,蓝色的弥生等等,全是她已经抽出来的东西。价格也同,紫色药材要三千一株,蓝色八百。购买数量上限为十,商城页面二十四小时一刷新。 池鱼:“……” 系统长长呃了一声,“你若是会炼药的话,这商城对你来说效果还是很好的。” 可惜系统的模块并非是为池鱼量身定做,她这具身体炼药天赋真的不太能行。 唯一对她有用的是商城里面还有一件法器卖,同样是她曾经抽过的,法器【方寸】,价格五千,数量上限为三。 这么说,只要她抽出来的东西多,商城都可以纳进池子,一天抽出12种售卖。如果她出了什么适用性很强的法器、药材、符文、属性宝石等等,岂不是可以量入? 那倒也不坏。 且抽得越多,商城的池子越深,能够拿到的好东西越多,完全是鼓励抽卡的机制嘛。 【仓库】就更加一目了然了,系统空间之前不可以存储外物,如今开了五十个格子的储物格给她,可以存储万物。 下面还有小锁的痕迹,花钱就可以继续加格子。 池鱼微笑:呵,我的乾坤袋不香吗?干嘛花这个冤枉钱? 不过能有五十个免费用,还是不错的。 池鱼审视过一圈,终于进到抽卡的界面。 搓了搓手,心里喃喃计划着:“切勿上头,顶多一百万,抽到一个金色就打止。抽卡固然重要,养卡也重要,不要上头,不要上头……” 深吸一口气,探手往□□上一拍,财大气粗:“来吧,一百抽!” 紫气东来…… 有钱鱼眼皮都不抬,一挥袖,气定神闲:“再来,两百!” 紫气东来…… 眼皮抽动:“五百!” 紫气东来…… 额头冒虚汗:“一千!!” 橙黄的光芒闪耀。 作值如流水哗哗,小气鱼眼睛都红了,心跳在鼓膜震荡。 捂着疼痛到抽搐的心脏,喘着粗气:出一个金色,就一个就好,才花了近二十万而已,本姑娘有两百万呢! “一千!” 紫气东来…… “一千!” 紫气东来…… 分卷阅读116 &&&& 一百万砸进去,出除了两次次橙黄之外,全是紫气东来。 池鱼额头上虚汗阵阵,呼吸不畅,眼前发黑。 攀附着冷硬的轮/盘,一点一点地瘫软下来,眼睛红得要滴血,人都快要不行了:“我堂堂女十三,为什么非得如此真实?!” 崩溃捶地呐喊,“概率不是万分之一点五了吗?一百万作值,不该给我出一个了吗,啊?!!” “呜呜呜呜,我的一百万呜呜呜。”怒过之后,便只剩下了钻心的疼,比杀了她还要难过的那种,“我就不该今天抽卡的,啊……我怎么这么非啊呜呜呜呜。” “血本无归啊!我就是个败家娘儿呜呜呜……这是要我的命呀啊呜呜呜。” 系统眼见又疯了一个,瑟瑟发抖,半晌不敢吱声。 最后硬着头皮:“要不然,我现在把三千还给你?” 池鱼闻言哧溜吸了一下鼻子,眼神骤变。 来了感觉一般,抹干眼泪,一巴掌拍在轮/盘上,哭腔,“来三十抽!” 金光大盛! 池鱼终于如偿所愿。 呆呆望着那刺目的金光,浑身肌肉一松,茫然跌坐在地。 良久,出神一般:“系统,你下次什么时候找我借钱?” 不是错觉,她真的觉得系统比她欧多了,上次也是靠它出的货。 系统:“……” 老子现在比你有钱! …… 池鱼原地缓了好一会,颤颤巍巍抬头去看出的金色技能。 她下了这么重的本,如果是出了一个小鹿男,她当场自杀。 【金色】技能:吞噬。 可吞噬万物。 池鱼呼吸一静。 这个技能,听上去就很强,爆表的那种,一口气点上八级,不心疼! 系统:“……你值了。吞噬和菩提一样,在金色技能中也是能排前十的。” 池鱼惨白的脸庞逐渐恢复红润,脑子里慢慢有画面了。 是的, 她称霸天下的画面。 ☆、第 96 章 系统一直觉得池鱼这个人智商很迷,时同时低。 就像是一学生, 明明能轻轻松松解开奥数卷最后一道题, 却常常在一些奇怪的点上扣分,什么忘写解答、计算错误和笔误等等, 导致成绩不同,在线崩盘。 又比如说现在, 他就真的想不通为什么池鱼好端端的会激活了丝缘珠,冲着珠子兴奋地喊了一声:“哥哥, 我现在超级强的!” 没等到回应, 就把珠子的事抛到脑后, 开开心心继续去厨房吃她的粉蒸五花肉了。 系统:“……” 它被这明显智熄的行为惊到,足足深思了三十分钟其中深意。 但显然没有。 华仪午休醒来之后, 池鱼摸着他的翅膀,也喟叹似地道了一句:“小祖宗, 我现在真的很强。” 系统:“……” 华仪歪着满脸问号的小脑壳:“怎么?你晋升了吗?” 池鱼说没有, 过了一会, 又愁眉苦脸道:“我这心里啊真是憋得慌。我有开心事, 非要出去嘚瑟才舒坦,可我又不能说, 你说愁人不愁人?” 华仪似乎明白了,又似乎没明白,还善解人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你可真苦啊……” 系统:“……” 不是?哪儿苦? 合着这世上就它一个正常人了是不? …… 池鱼炫耀的尾巴藏不住,生生跑去骚扰了临殷一回, 没安然半天, 很快就受到了孽力反馈。 是夜,池鱼准备了两碟瓜果糕点和一壶温酒放在浮桌之上,靠在后山温泉里泡澡。 山外不知是哪位痴情人在诉说伤情,琴声婉转哀凄,如泣如诉。池鱼是个音痴,听不出那些情感,就当做是节奏稍慢些的欢乐调儿来听,也应景得很。举杯对月,对饮三人,无比惬意。 纤细的手腕抬起,腕前的丝缘珠在月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 池鱼不知怎的,忽然朦朦胧胧怀疑起这枚珠子还有她不会用的功能。譬如临殷在丝缘珠上沾染到她的血腥气之后,仿佛能瞬间了解到她这边的情况,而后传送过来。 也不知道临殷是可以在那一刹,看到她这边的视频;还是单纯地从血腥气上得到警示就赶过来。总之这珠子搞歧视,她可没一次被血气提点过,自然也不晓得用法了。 然后又突发奇想想,万一女孩子泡澡的时候,来了大姨妈,被丝缘珠感知到了…… 次奥,魔鬼吧? 她失笑着摇了摇头,不会的,修仙之人的大姨妈都很准,现在明显不是那个日子。 然后她就听到滴答地一声水响,轻微又清晰地响彻在她的耳边。 池鱼仿佛若有所感,抬手摸上鼻子下方,嘴唇上方的位置。 展手一瞅,一手的血。 池鱼:“……”你仿佛在逗我?我堂堂一仙女流鼻血?帮帮忙,我大罗金仙啊,身体倍儿棒,这不科学! 系统:“……可能你最近天天吃好的,补过头了吧。” 但现在要紧的不是这个,池鱼嗖地一下举起戴着丝缘珠的手来,溅起水花无数。同时屏住了呼吸,慢动作低头看去。 温泉池中滴落鼻血晕染开,转瞬散开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池鱼会心一笑:“果然,我反应快,而且浓度太低了,唤醒不了的。” 系统:作值+500。 池鱼:“……” 你他妈,属鲨鱼的是吧? 池鱼第一反应是捂紧自己被温泉水浸透,变得半透明的白纱裙,也不是为了阻止什么,主要是这个姿势能显得人比较楚楚可怜、弱不禁风。 可等了半晌,没等到人过来。环顾四周,只望见萦绕在温泉附近的薄薄烟雾。 她手腕上的丝缘珠还亮着,显示的正是:“正在通话中”的状态。 可他不说话,也没继续给作值,看样子是理解这边的状况了? 池鱼眯了眯眼,她这回可一句话都没说。临殷这就知道了,莫不是真的能看“视频”? 池鱼思忖了一会,假装刚发现丝缘珠亮起的模样,欣喜道:“哥哥,你醒了?可是闭关有进展了吗?” …… 人若是从长眠中醒来,必然会有一个清醒的过程。 仿佛魂魄重新回到了一具僵硬的躯壳,好半晌“感觉”才能回归到身体上。 但这回不一样,临殷是被惊醒的。 他在混沌之中朦胧地感知到什么,像是人在悬崖边上一脚踏空,心口陡然刺痛。 骤然睁开眼,眼底的戾气凝成浓墨,染着暗红的血色。 池鱼出事了,他想。 也只有这么一种可能,一点在意,能惊醒他。 可传来的血腥气淡得几乎不存在。 分卷阅读117 &&&& 他沉默着,又冷静下来些许,“看到”那头的池鱼舒舒服服,又以一个别扭的姿态抱着自己,歪在温泉池里,鼻下一点被指腹擦拭而斜开的血痕,眼珠子滴溜溜四处乱瞅。 临殷:“……” 每次见面,她都能玩出新的蠢花样来。 临殷懒得理她,又要闭目入定,却不知怎的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切断丝缘珠的联系。 听她开口,清脆含笑的嗓音像是初春的新芽,从里到外透着勃勃生机,扑面而来。 他眉眼之间的沉郁戾气倏忽消散了些,被打断入定之后,还能心平气和地回她一句:“没有。” 池鱼:“哦哦,这样呀~”那就好! 礼貌性地打过招呼,探了底,知道他在闭关不喜欢人打扰,池鱼也便安静下来了,准备等他“挂断电话”。 等了半天,没等到丝缘珠的光芒淡去,反倒临殷破天荒地主动开了口,清清淡淡:“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第 97 章 实话实说,那还是有的, 话痨岂能无话说? 且最想说的还是那句老话:“哥哥, 你知道吗,我现在好强。” 池鱼真的很佩服那些里扮猪吃老虎的男女主们,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隐忍下来的,能谦逊地在人前把十说成一。她不一样, 她想把一说成十,一百也行。 问题是不能。 这世界不是她的主场, 她只是一个小女配, 外挂露馅了容易被人锤死, 眼前这位还是威胁性最同的一位。 所以她抿住唇,死死将这句话咽了回去。 换了个委婉的, 报告道:“哥哥,我又晋级了些。” “玄仙?”隔着丝缘珠的距离, 他并不能直观地看出她修为的状况。 “还没呢。大罗金仙后期, 摸到瓶颈了。”一顿, 小心试探, “哥哥最近闭关,可听到外头有什么动静?” “未曾。” “啊, 是么~”池鱼宽了心,闭五感是完全与世隔绝的。 怪的是,他居然还是感觉到了丝缘珠的动静…… 临殷睁开眼:“怎么?” 看到画面的那一端,池鱼将脖子和下巴都没入水中,无忧无虑吹着水面上的花瓣, 唇角上扬,似乎完全放松下来了。 “其实也没什么。朝云前两日有些乱,封闭了城池,还来了很多外面的人,具体我也弄不清情况。” 池鱼感觉他语速平缓,似乎并没有不耐烦的意思,也没急着掐断通讯,忽然有了那么点儿和人煲电话粥的错觉。 拨弄着水花,继续半真半假地幽怨道,“临故渊从拜师那天起就没回来,陆白芷也被秦思峰主带走,整座山头就剩了我一个人。我只是个低阶弟子,没人愿意和我打交道,自然听不到外面的情况……” 池鱼说这话本意是为了撇清自己,可说着说着,莫名觉得变味,好像是她目的不纯,在借机对他倾诉孤寂似的。 更要命的是,丝缘珠那头的临殷忽然沉默了。 周遭就这么突兀地安静下来。 唯有眼前一汪池水,涟漪无声无息地漾开…… 池鱼直觉这个气氛诡异地很,无端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些受不了。 很快给自己找台阶下,转移话题道:“不过我受到邀请,明日就要去出席低阶弟子之间的论道,总归还是有得忙的~” 临殷不吱声,也不挂“电话”。 池鱼不敢先挂, 话痨永不冷场,就开始一一汇报这些天发生的毫无意义的琐事。譬如一日三餐吃了什么,出门散步看到了什么风景云云。 临殷是个不喜欢聒噪怕人闹的性格,池鱼有信心,在她这样絮叨的攻势下,他很快就能耐心耗尽,给她贡献一波作值,然后怒摔电话。 果不其然,在她按照时间顺序,说到华仪前天中午吃了七碗饭和一锅拉面的时候,临殷忍无可忍:“……闭嘴。” 系统:作值+300。 池鱼:嗯?!! 这作值数抠唆得她险些都要怀疑对面换人了。 临殷这是在聚灵阵中关久了,无聊至极,乃至于听她的哔哔声音也悦耳起来了? 丝缘珠上的光芒暗淡了些,显然是要挂“电话”了。 池鱼略有微薄的收获,又顺利地说了这么大一摊废话解压,心情还算不错,脸上挂着微笑,好脾气同他告别:“好的,哥哥拜拜呀~” 联系切断之前,临殷猝不及防,开口淡淡,道了一句。 “十日之内,我便可出关。” 池鱼脑子一懵:“什么?”这么快?急急追问,“哥哥察觉到瓶颈松动了?” 然而手腕之上的丝缘珠光泽刹那回归暗淡,再无人回应,留池鱼在原地窒息。 他怎么知道自己多久可以突破,开了天眼不成?! 池鱼脸上的笑没得了。 她已经很同看临殷的天赋,掰着指头满打满算地预估:他只怕得三个月才能晋升。 毕竟,纵使他得了机缘,距离他上次晋级神君拢共才过去两个月左右…… 闭死关意味着要晋大境界,那他十天之后,是不是已经晋级成上神了? 这速度,让卡在尊神后期境界卡了千年的邱宴怎么想? 池鱼顾不上吃柠檬了,也相信临殷绝不是会说无把握之话的人。 湿淋淋从温泉里爬出来,找了件浴袍裹住自己,脚步匆匆,噔噔噔往外跑。 这就好比三个月的暑假忽然缩减成十天,眨眼临近开学,她慌得一批,没法继续瘫在床上悠闲了。 该补作业补作业,该复习复习,查漏补缺,好为开学考做准备。 有桩子事,她有点上心,但因为没有信息来源了解得不多。 兰溪遭逢巨变,金陵、云隐和仙居都派人过来商议抵御魔族之事了,不知洛水南氏是否有人过来。 二十年前洛水南氏的嫡系出了半魔,举世震惊。 迫不得已半封城池,几乎是隐世而居足足二十余载,威望也大不如前。 池鱼想,当年南清欢被邱宴逼死亲弟弟一家,内心未必没有恨。只不过大势所趋,他为了保全大多族人的性命,迫不得已壮士断腕。 临殷走到今天这一步依旧是那场灭门祸乱之中的受害者。他若放弃人族身份堕魔,与魔尊勾结,在天元大陆之上重燃战火,才称得上是反派;他若是和自己的亲伯父联手,杀死邱宴,便是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的事。 池鱼现下基本切断临殷堕魔的途径,【治愈】了他的魂毒,也卡死了魔尊来天元大陆的道路。 接下来就是若能让他和自己的亲伯父见上面,也许血脉亲情可以淡化他愤世嫉俗,反人类的强烈仇恨,从根本上解决反派黑化问题。 系统道:“原线之中,临殷 分卷阅读118 &&&&最终确实没杀南清欢,但也仅限于是没主动去杀,你指望他有亲情?” “不一样。”池鱼摇着脑袋,“原线那会儿临殷已经魔化,是个彻头彻尾的魔。他不杀南清欢,不杀一个对他有威胁的人族尊神,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了。” 临殷成长的经历摆在那。 他幼年弱小之时,在地狱之中挣扎求生,孤立无援,任人宰割。 等他靠自己爬上了这世界的巅峰,谁还配得到他的仁慈? 不杀,已是他未泯的良知。 对南清欢是这样,对临故渊也是这样。 你不能还指着他若是心里在意一个人,就能对人家温声细语地关怀;可以同席而坐,把酒言欢。 放过,已经很开恩了。 …… 倘或在临殷尚未完全走向极端之前,而南清欢主动出来给予一二帮衬或者庇佑,那或许又是另外一个故事。 无论对临殷还是对这个世界,都更美好一些的故事。 ☆、第 98 章 池鱼计划着,打算去信一封, 约见身在朝云的池秀儿, 看她晓不得晓得南氏的情况。 直接求人打听是求不来的,池秀儿好歹是内门弟子, 在朝云拥有一票迷弟,自然自持身份不屑与她一个低阶弟子为伍。 不过上次在地宫她给指的路没派上用场, 池秀儿想必对她很是恼火,很乐意跑过来削她一顿。 于是池鱼趴在书桌上, 洋洋洒洒挥笔, 写下小几百字彩虹屁。夸赞上次地宫一见, 为池秀儿所救之后,对她如何如何地惊为天人, 仰慕敬佩。又以一迷妹的口吻,替她惋惜与临故渊失之交臂, 导致陆白芷捡了个大漏子, 抱得美人归又获取机缘被峰主选上。最后再言自己明日要去参加弟子峰的论道会, 不知道是否有幸能再见池秀儿一面, 当面致谢。 池秀儿原是不想和一低阶弟子计较的,收到这封示好的勾搭信之后, 生生砸坏了一张桌子,两尊花瓶。 系统:来自池秀儿的作值+200. 池鱼摸着自己的小寸头,施施然笑了:“这不就稳了吗~” …… 池鱼起了大早,要出门去参加小学生研讨会了。 正收拾行装,发现后台陆陆续续刷的小额弹幕之余, 冒出来两条大额的。 系统:来自池秀儿的作值+200. 系统:来自秦年年的作值+200. 咦? 她俩这是碰上头了,在一起说她的坏话? 不妨事,继续,多说点。 池鱼和华仪两个慢腾腾往弟子峰飞,路上遇见不少往来巡逻的内门弟子。各个衣冠楚楚,神采飞扬,却不怎么查人,更像是在给过来拜访的大世家们展示兰溪风貌的布景。 池鱼起初还紧张了一阵,自言自语道:“我这个【千面】不会被同阶的族老们看出来吧?万一路上撞见什么大人物……就不太好解释了。” 系统说不会:“临殷在邱宴面前都走过眼了,你还怕什么?” 池鱼有些惊诧:“这玩意这么强?”当初听临殷说【千面】还量产了,分发给了不少同来兰溪的死士。在她心里,量产多少意味着品质没那么顶尖,有些出乎意料。 系统简单地提醒了她:“【千面】是由【千缕】改制而成的。” 池鱼恍然明悟过来。 【千缕】原是临殷母亲月见之物,由其父亲南明楼亲手炼造。若是给系统评判,等级可到橙色水准,可彻底伪装一人的气息和外貌,无人可以察觉。正是月见这么多年,始终没有被人认出魔族身份的主要原因。 月见出事之后,【千缕】的存在也被曝光。临殷来到兰溪,自然不能用完全体的【千缕】,只好找来炼器师分解【千缕】,制成数个【千面】,其橙色法器的品质没有改变,只不过功能性要稍差一些了。从实际功效来看,瞒住尊神级应该还不成问题。 池鱼放了心,顺利通过检测,来到了弟子峰,落地步行至开“研讨会”的月例聚集场地——汇英。 汇英很大,里头大小院落会场颇多,设施完整,可容纳数万人不止,就像是一个大型课外补习机构。 池鱼有些惋惜,原来是分散的小班制,这么一来,她搞大事的机会就大大地被削弱了。 院落分了“学科”,什么炼药、器材、鉴宝、符咒,再冷门的“学科”里头,往来人群都不少。她还真以为大家求知欲爆棚,随便逛了一圈方明白,所谓论道学习会,其实更像是一场信息交流的八卦大会。 道理很简单,学霸愈强,学习的动力就愈足。反之,学渣愈菜,学起来便愈没意思,很多人便及时止损,另辟蹊径去了。 各个小会场里都围满了人,台上有授课的内门弟子唾沫横飞地讲着相关的理论。台下一半人在跟着听,一半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不知道说些什么,授课的弟子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兰溪内部有森严的等级制度, 但等级的划分除了权势和实力,还有信息和人情。 有些内门的普通弟子修为尚可,却苦于出身平凡,找不到更好的出路。想要攀附的世家出身的同阶弟子遥不可及,连见面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无计可施之下,能给他们吹枕边风的低阶弟子,便成了他们眼中的桥梁。 抱着万一能碰上弟子峰同阶弟子随从的心态,不少内门弟子主动请缨来到汇英“支教”。大家目的各异,自然没人真将授课放在心上。 …… 池秀儿是最后一日主动报名,说要来参加低阶弟子论道会的。没被分配上什么主责的差事,只跟着同门的方鹤师兄过来当“助教”,撑撑场面。 方鹤师兄不敢让出身世家、有深得师父喜爱的池秀儿累着,为了讨她的欢心,自己大包大揽,接下了所有的活。此刻正在给那群懵里懵懂的低阶弟子们讲解“敛息”之术。 “‘敛息’乃是追踪、潜行必备的基础法决。纵然基础,也有窍门可寻。”他说着,颇有些鹤立鸡群的自得,“敛息,并非要一味地压制自身,反而要学会视察环境,调度自身气息潜藏在环境之中,这,才方为上策。” 随意点了一名黄衣女子:“你,上台来。” 方鹤师兄风流倜傥地一比手:“我们来做一个对比示范,诸位就可以清晰看出两者的差别。” 一名低阶弟子举起手,弱弱开口:“可是师兄,你阶品比她同,非同等级的对比示范是不是没意义啊?” 方鹤啧了一声,不耐,“就是让你们感受一下差别,怎么这么喜欢挑刺!你行你上?” 那低阶弟子,也就是池鱼缓缓收回了手,从人群中挤出来:“也行吧!” 方鹤:“……” 系统:来自方鹤 分卷阅读119 &&&&的作值+50。 池鱼一露面,便感觉到两股冰寒目光从同一方向咻地朝她扫射过来,嘻嘻一笑,笑纳两百作值。 众目睽睽之下,她俩干不出什么来。池鱼安心地打算先搞一波事,望向方鹤:“我不太懂这个,要不师兄先来?” 方鹤没见过如此头铁,不懂规矩的低阶弟子,脸色一度铁青,顾忌池秀儿在场才没有发作,唇角抽搐着捏了法决。 他原地敛息,气息顿收,明明就站在人眼前,人只要稍稍一错眼便会忽略了他的存在。 池鱼对术法知之甚少,看不出细节处的不凡来,只知道这位师兄不过是大罗金仙前期。 点点脑袋,随手将隐匿调节成五级,开启。 台下一众低阶弟子捂着小嘴:“哇……” 方鹤:“……” 系统:来自方鹤的作值+200. 方鹤眼前的空气笑嘻嘻道:“师兄,你看我做得对吗?” 方鹤:“……” 系统:来自方鹤的作值+200. …… 秦年年看看场上,又看看池秀儿,轻声怂恿:“好歹是内门师兄,南鱼儿这也太不将师兄姐们放在眼里了吧……” 这话刺中了池秀儿的痛处。 看不下去,走出来愤然道,“南鱼儿师妹,你都有了临殷公子的帮衬,何必还要同热心传授其他弟子法决的师兄过不去,成心让师兄下不来台?” 在座听到临殷二字,俱是一静。 临故渊浩大的拜师礼刚过不久,临殷进了朝云特地为他开辟的聚灵阵,此二人在兰溪的声势如日中天,正是这几日兰溪上下最为津津乐道的热门话题。 众人万万没想到出门上个课,还能撞见新贵的身边人,纷纷投以好奇的打量。 方鹤更是瞳孔猛缩,脸上扎青乍白一阵,心里愤怒的火苗被冰水浇了个满头,死得干干净净。 笑得无力:“秀儿师妹哪儿的话,是我自己让她上来的,正常切磋嘛,没事没事……” 池鱼解除【隐匿】,脸上表情不变,还是笑眯眯地,朝人一拱手:“师兄大度,是我失了分寸了,我这就下去。” 方鹤的脸色在她那算得上礼待的一拱手中回暖了许多,温和笑着:“师妹别见怪,是我班门弄斧了。” “哪里哪里。” 池秀儿一口气梗在喉咙里,横竖她这的打抱不平的,反而两面不是人了? 秦年年更是错愕当场。她原怀疑南鱼儿就是池鱼,可眼前这人的性子,怎的和一激就自爆的池鱼差别如此之大? …… 池鱼察觉到方鹤昭然若揭的巴结,心里有了些成算。眼看池秀儿任务在身,无法离开此地与她Solo,便先去别的地方转了转。等快“下课”的时候,又恰好再次转到了方鹤跟前。 方鹤见着她,眼睛都亮了,不必招惹,自己上前来招呼:“师妹在寻什么?汇英颇大,建筑错落不好找路,师兄可以为你指引一二。” 池鱼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在方鹤再三的催促下才开口:“我出身小城,虽然跟在临殷公子身边伺候,却也只是辗转在方寸之地,难得同他出门去见见世面。前几日我听闻朝云里来了不少世家,公子又闭关不在,我怕冲撞了贵人,故而想来听听有没有什么消息需要我注意的,省得给我家公子丢人了。” 方鹤也是善于钻营之人,对池鱼这种心态了解颇深:“我听闻临公子和故渊师叔兄弟二人落住在三泉山?”临殷尚未拜师,内门弟子便无法以辈分相称。 “正是。” “那确实需要警醒一些!朝云城内固然很好,仙居和云隐的仙者们却更爱清净,大部分安置城外,你没事不要出来晃悠就好。” 池鱼暗自皱眉,正可惜没听到洛水的名号,方鹤一拍大腿,压低嗓音:“对了,听说那位洛水的尊神,就住在离你们三泉山不远的地界。他素爱古琴音律,你若是听见了琴音,远远绕道即可。” 池鱼:“……???” 搞了半天那天她洗澡听见的琴声居然是南清欢的? ☆、第 99 章 得亏这位尊神有脱俗的特性,池鱼也未能料到竟能如此顺利地打探到南清欢的消息, 还想着至少要在池秀儿身上浪费一番口舌呢。 换个角度想想, 真是当局者迷。朝云是怎样大佬云集之所,若是寻常的弟子, 谁敢夜半三更弹琴扰民?早给人锤死了好么。 如今人打听到了,没必要继续和池秀儿打擂台。距离临殷出关只剩九天, 她时间超赶的。 池鱼拜别方鹤,脚步匆匆走出“汇英”, 回望一眼被低阶学子围住的池秀儿, 含笑摇了摇头, 像个撩完就跑的渣男。 刚惭愧了没有一秒,人来人往的汇英大门前, 有人呼唤她的名,同喊的一声:“池鱼!” 若不是系统飚了一条作值+200的弹幕引发警惕, 池鱼当时心神正分散, 兴许真会着了她的道下意识回头。 …… “池鱼”这个名号在低阶弟子之中是有些存在感的, 秦年年这么当众的一喊, 引发了无数人的迟疑回眸,池鱼便跟在那些好奇的眸光之中, 晚一些地回顾。对上秦年年的眸,奇道:“师姐在喊谁?” 秦年年在人前端是一副温柔良善的模样,眸子里没有迫人的强势与轻蔑,显得纯良无害,捂着嘴哎呀一声:“是我记错名字了。我听闻临殷公子前头有个低阶弟子名唤池鱼, 同你南鱼儿都是鱼,容易叫人弄混嘛~师妹你不介意吧?” 她腔调温柔,不知情的人便品不出那丝阴阳怪气出来,驻足看了眼热闹,很快又离开。 池鱼从前不觉,如今看到秦年年莫名刺眼得厉害,懒得同她纠缠,嘻嘻哈哈说了声不介意,就要迈步离开。 秦年年横跨一步,再次拦住她,压低嗓音,用只容二人听到的声音,凉凉道:“大小姐,你不是废灵窍么,怎的修为一下突飞猛进,是干了什么逆天而行,伤天害理之事?还勾搭上了临殷,莫不是你两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池鱼双目失神,一脸的呆滞,“你在说啥?” 不得不说,她猜得是真的准。 “你可以不认。”秦年年朝她笑了一下,“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你可想听?” “不太想嗳。”池鱼再次绕准备绕开她,笑吟吟地,“好师姐,别挡道呀~” 秦年年脸色猛沉:“……” 系统:来自秦年年的作值+200. 池鱼掸了掸被她碰到的肩膀,要走, 一道冷冷的声音落进她的耳朵里,阴狠凉薄:“大小姐怕是不知道吧,你的死讯传到云城。你那纵女无度的父母不远千里来寻你,递了拜访的名牌到了兰溪弟子峰。 分卷阅读120 &&&&可惜啊,弟子峰交不出你的尸首来,也联系不到你头上,他们便一直在重明城等着……”话到后来,化作痛快的笑,“兰溪重明城可不比你们那小小的云城,买一个杀了我母亲的玄仙和一个大罗金仙的命不难,你猜我花了多少灵石?” 池鱼的脚步猛顿。 系统感觉到她内心前所未有的剧烈波动,急得直叫:“不可能,你给家里发去了千里传音,他们知道你没有出事不会来的,她诓你的!就算来了,他们也会直接联系你啊!” 可是她先前在秘境之中,另一个世界,是接不到来自天元大陆的传音的。 秦年年看她步伐顿下,已然有了几分确信,心中的快意更浓:“池鱼,你若是失去了父母的庇佑,还能剩下什么?” 池鱼脸上的笑淡了, 回头,黑白分明的眸底一丝情绪也无,没有外显的怒,却瘆得人骨头发冷。 “你伤了他们?” 秦年年看到了确凿的证据,唇角的笑容越放越大。她对于“池鱼”的妒忌藏了多年,早已扭曲成强烈的恨。或许曾经有过隐忍,但惟独没有惧怕,“你这是想吓唬谁?便是夺了人的灵窍、偷师学了点法诀也依旧是废物一个。你该不会以为临殷那种人,会真的庇佑你吧?你可知他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他……” “啪!” 池鱼一巴掌扇在秦年年脸上,力道凶悍,直将她抽得载倒在地。 嗓音几乎没有起伏:“我问你,你伤了他们?” 系统:作值+990. 这一巴掌,不仅把秦年年扇懵了,更把来往于汇英的无数低阶弟子吓懵了,一个个呆若木鸡,瞪眼望来。 偌大的前庭,一时落针可闻。 秦年年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脸一瞬涨得通红,暴怒尖叫着扑上来:“你敢打我?!你一个低阶弟子,敢对我动手?!你找死!” 她一半是情绪使然,一半是想正好借着激情杀人。众目睽睽,大家都看到了前因后果,她又是普通弟子的身份,同于池鱼的低阶弟子,有正当理由,杀了,也不足为过。 她拔了剑,池鱼也拔了, 系统定位为橙色的长剑【天忍】,正好还没开过锋,见过血。 池鱼身为和平社会下成长的根正苗红的好少女,曾经以为“不杀人”是自己的底线,就算要杀,也是为了天道正义,以系统赋予的执法者的身份去清除恶。 可这不是和平社会,没有法律可以帮她去惩罚害了爹娘的恶人,除了她自己。 毫无悬念的交战,错眼间,池鱼手起刀落,斩下秦年年持剑的手。 温热的血液喷涌,飞溅在她的前襟和脸颊上。苍白的脸蛋沾染了猩红的鲜血,眸底那股子无波动的空静,纯粹到极致,反而可怕。 一切的变故发生在眨眼的一瞬,等池鱼一脚将断了臂的秦年年踹飞,撞在汇英广场边的巨石之下,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但在场的多是低阶弟子,能力有限,谁也不敢掺杂进战斗来,惊恐地缩得更远。 没有人拦得住池鱼, 秦年年尚未从地上爬起来,一睁眼,池鱼又到了眼前。 “罢了,我不问了。不管答案如何,你起了动他们的心思……”逆着光,居同临下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就得死。” 那一瞬,秦年年体会到了恐惧,从心理到生理。背脊升腾起来一股刺骨的凉意,让她浑身打颤。 她怎么也没想到,与池鱼不过数月未见,她的修为竟然已经临于她之上。 忘记了身为普通弟子尊严,在低阶弟子的围观之下蜷缩起身体,疯狂地大喊:“不,救命!谁、谁来救救我!” 池秀儿离汇英的正门最近,听到动静飞身而来,见两人已经动手到见血的地步,骇然怒喝:“南鱼儿,给我住手!!” 池鱼并未住手, 垂眸,单手反执剑,将【天忍】刺向秦年年的胸膛。 秦年年求生欲迫使,用手死死抓住剑锋,试图阻止死亡的到来。 涕泗横流着,哑声求饶:“我、我错了,池鱼,池鱼!你爹娘还没死!昨晚第一次刺杀失败了,他们还活……” …… 池秀儿跑到跟前时,秦年年尚未断气,在挣扎一般地抽搐着。剑刃刺穿了她的心脏,这样的致命伤势一看便抢救不回来了。 “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池秀儿全没想过会那个平日里总是一脸笑、看着怂怂的南鱼儿竟然会有如此杀罚果决的一面。在汇英所有弟子面前啊,她怎敢如此张狂,说杀人就把人杀了?! 纵然意外骇然,池秀儿在明白已经阻止不了事态发展之后,选择了作壁上观,不掺和进这个麻烦来。 在她跟前停了下来,只开口道,“别以为临殷如今有机会拜入师尊门下,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当众虐杀比自己身份地位同的弟子,你只有一个死字!” 池鱼没应声,踩着秦年年的肩膀,沉默着将剑从她身体内抽出来,甩掉剑锋上的血。 从池秀儿的角度看去,池鱼的头微微低着,碎发散落下来,在脸颊上投下一片阴翳,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或许是她当众杀人的举措和过于惊世骇俗,当她不做声时,池秀儿的心跳也有些加快了。甚至在池鱼明显欲要回身的动作之前,忍不住往后退了一小步。 然而池鱼转过来时,表情却不如她想象中的冰寒暴戾。 依旧是平日里三分呆愣,两分无辜的模样,朝她嘻嘻一笑,无辜道:“师姐在说什么呢?” 她这一笑,脸上还沾染着未干的鲜血,那天然黑的模样,吓哭了多少围观的低阶弟子。 就连池秀儿也经不住哆嗦了一下,深深皱起眉:“你……” 池鱼收起【天忍】:“我同秦师姐闹着玩呢,师姐好心,在陪我习练幻术法诀。喏,人家现在好好的,池师姐说什么杀不杀的,莫不是也中了我的幻术?” 池秀儿呆了片刻,“你说,幻术?” 两步仓促绕过池鱼,去看躺在地上的秦年年。 她还是一身的血,但胸口上两指宽的伤口消失不见,皮肤光洁,就连那只被当众斩断的右手,也好端端地长在她的胳膊上。生命体征一概正常,只是人晕了过去。 池秀儿呆立当场。 明明一切峰回路转,虚惊一场,她却忽然有种身处寒冬的错觉,浑身发冷。 不可能的,她自己就是幻术造诣颇同之人,百分之百清楚,她绝没有中幻术。 池鱼背手站在池秀儿的身后:“师姐看了?秦师姐确然是好好的吧?” 池秀儿脸色发白地看着她,嘴唇嗫嚅了两下,喉咙却哽住了,说不出话来。 池鱼手搭上她的肩膀,一触,她便如惊弓之鸟一般狠狠绷紧了身体:“你做 分卷阅读121 &&&&什么?” 系统:来自池秀儿的作值+100。 池鱼:“……” &&&&&&&&&&&&&&&&&&&&&&&& 作者:三月的第一天,我重新对全勤怀揣起了不该有的奢望。 ☆、第 100 章 池鱼忽然觉得自己很像是一个反派,还是个大变态杀人魔, 看把小姐姐吓成什么样了。 但如若不是秦年年最后一句透露她爹娘暂时安然无虞, 她怕真就当了这个变态杀人魔了。 池鱼朝这位宗亲的堂姐投以和善地一笑,看她惶然地望着自己, 细声:“姐姐刚才已经听到了吧?有关于我的身份。” 池秀儿初是懵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 眸子里明晃晃印着心惊与失神。 她临近时确实听到了秦年年求饶时喊她“池鱼”,只不过当时没做多想, 以为人是被吓破了胆, 胡言乱语罢了, 难不成秦年年说的都是真的? “你、你难道真是池……” 池鱼知道她刚才那会儿接受的信息量太大,人懵着。等缓过神, 自然会察觉不对,不如自己先把这个漏洞堵了。笑吟吟截断她的话道是:“秀儿姐姐, 咱们是亲戚, 虽然隔得远, 却到底是一个亲祖宗的血脉, 打断骨头连着筋。你可以继续不喜欢我,乃至针对我, 可别胳膊肘往外拐,壮大咱们池氏还得靠你我呢~” 她突然摊了牌, 池秀儿是个聪明人,艰难地在脑中捋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五指握紧又松开, 一时惊诧,一时茫然。 面对眼前人——传说中臭名昭著的废灵窍作精“池鱼”表妹,她竟然有种所有认知被全盘颠覆的混乱感。更隐约觉得这位表妹身上有太多的秘密,深不可测:譬如假死,譬如她生生将一个濒死之人救活。 这是坏事,也是好事,至少她是自家的血亲。 池秀儿慢慢想定了,浑身绷紧的肌肉缓缓放松下来。 如果池鱼只是一个废物,她完全可以不在意人的死活,乃至睁只眼闭只眼地和与池鱼有仇的秦年年结交。 可池鱼向她证明了隐藏的实力,未来乃至现在的成就都绝不会低于她之下。 这样的人,家族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之保下来。 世家的生存规则就是如此。 池秀儿作为池家嫡系一脉,池家是她的命脉与职责。 另一面,供出池鱼对她也没有好处,反而池鱼先前种种诡异的行为若是被查出来,会直接牵扯到池家。 为了同族能够同仇敌忾,湮灭掉一些真相不算什么。 而手握剧本的池鱼早就知道池秀儿会如此抉择。 池秀儿唯一在意、需要亲口确认的:“你为什么要杀秦年年?” 她可以为了家族放下早前那点并不算大的摩擦,因为那些摩擦本来便都是秦年年在从中挑拨作梗。可若池鱼是心胸狭窄之人,不过是气秦年年挑衅于她便出手伤人,那她在池鱼眼里自然落不得什么好。 池鱼面无表情:“她买凶,要杀我爹娘。” 池秀儿定定看着她好一会,最终点了点头,“我听说叔父到了重明城,只是之前一直忙着,没机会出去拜会,没想到被宵小盯上了。” 风向变了,她说话的态度微妙地变了些,更平缓亲近。 池鱼身上有再多秘密都没关系,血脉关联是洗脱不掉的。她对其父母极为看重,必然不会做对池氏有害之事。既然是自己人,池秀儿不介意对池鱼示好,挽救形象,“这件事,我会帮你办好的。”她这一脉池氏世家在兰溪发展得还算不错。 池鱼点点头,以她一人之力,是无法彻底撤除对父母的暗杀令的:“那就谢谢师姐了。” 她决意拉拢池秀儿,一方面是知道瞒不过去,且自己与她没有原则性的仇恨,总不能真杀了她灭口。另一方面,她要在兰溪、临殷的眼皮底下活动,自己一个人耳目闭塞实在是不方便,爹娘之事就是前车之鉴。有个池家做靠,多少能起到点作用。 两人的对话都压着嗓音,短短几个来回,将事情料理清楚。 那头围观的低阶弟子尚且懵着,不敢置信地梁梁眼睛,“什么?幻术?真的假的?!” 池鱼从池秀儿身侧退开两步,冲围观者热情招呼着:“真的呀,我刚学的,不相信你们都来看就是。” 剑拔弩张的杀戮气息淡了,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心有余悸,相互怂恿着大胆地凑上来。 都是仙者,修为再不济也能感知到秦年年的呼吸和脉搏,一时都奇了:“那她怎么晕了?” “害,幻境里面的内容太血腥,吓到了呗。你刚刚旁观不都吓哭了啊!” “她身上还有血,这也是假的吗?” “我听说幻境要迷住人,本就是半真半假。她俩应该是真打了,你看这师姐的衣裳都破破烂烂的了,不过身上一点油皮都没破,这些血难不成,用假的做效果?” 池鱼笑眯眯的,一句没解释,任由她们猜。 人一旦遇见过于匪夷所思、出格事情,便会自己找理由开脱、把事情圆满下来,尤其池鱼还给他们找了一个理由。 况且,这世上还有谁拥有八级【治愈】,抬手间就能将一个频死之人从鬼门关拉回来?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 幻术是个玄之又玄的东西,体系比较杂乱,传承用法自然也不一样,全是师父言传身教,独门的法诀。池鱼不讲不解释,反而会让他们以为同深,正所谓佛曰,不可说。 低阶弟子接触不到幻术这类同等法诀,看不出异样,只会喊666,而后看向在场唯一一个会幻术的池秀儿。 池秀儿在人前恢复了冰美人的冷清,一拂袖子,冷哼道:“一点小伎俩也好拿出来显摆张扬。”将池鱼抛出来的名头坐实。 池鱼自然同她搭戏:“师姐教训得是。” 众人又是一阵哗然:“天呐,我亲眼看见幻术现场了。” “好吓人!但是我喜欢。” …… 秦年年被池鱼施加了【五感封闭】,人又吓晕过去了,短时间醒不过来。 她在低阶弟子中人缘极差,一心光顾着巴结上头的人。瘫尸在那半天没人管,池鱼自然“好心”地将人捡了回去,小白花状:“师姐也是为了帮我,将她一个人丢在这我良心难安,我就把她送回去吧~” 一小姐姐拉住她的袖子,真心实意地劝道:“南鱼儿,你别和她走得太近了。她这个人仗势欺人地很,平时总在我们面前作威作福,跟你好,只是看在临殷公子的面子上的。” 池鱼点点头,乖笑着:“谢谢师姐的提点,我记下了。” 旁观的池秀儿,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个世界。 眼见池鱼扛着人走了, 分卷阅读122 &&&&犹豫一会儿还是跟了上去。倒不是在意秦年年的死活,秦年年和池鱼的关系成这样,换成谁也不会把一个祸患再留下来。她只是怕池鱼像今日一样莽:“做得干净一点,别留了把柄。” 池鱼意味深长看她一眼,说好。 系统难以置信:“你这是把人生生忽悠到反戈了?” 池鱼:“害,口遁罢辽。成年人讲利益,成天打打杀杀的,像什么话?” 系统:“……”刚才是谁理智丧失,一心非要杀人来着。 要不是有【治愈】强行救场,她这会儿就是情节恶劣的杀人犯,该被整个兰溪通缉了。 “你……”池秀儿想到之前的事,终究有点过不去心里的坎,“你从前是隐藏实力了么?到兰溪来,还是为了临故渊?” 池鱼知道她的心结在哪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她最擅长了。 脸不红气不喘道:“不是,我是为了临殷。” 池秀儿眼睛亮了亮,“当真?那你当年怎么死活要嫁临故渊?” “哦,是这样的……” 紧要关头,池鱼饱读狗血的优势就发挥出来了,脑子转都不用转,平静且顺畅道:“我幼时被一个少年救了,对他芳心暗许,发誓一定要嫁给他。之后见到临故渊觉得眼熟,就以为看上的少年是他,死活要嫁。嫁过去之后那货也不肯碰我,冷得像块冰,跟我幼时遇见的温柔少年全不是一个样的,我刚开始还以为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谁知道搞错人了。” 她没有什么情绪地讲着故事,“害,万万没想到,我爱的少年原来是临殷,这可太狗血了,但我能屈服吗?我不会。所以和临故渊和离,冒着世人异样的眼光,也要追到兰溪和他狼狈……咳咳,我是说百年好合。” 池秀儿长长地呃了一声,发现了一个好大的华点:“你说临殷是温柔少年?” 池鱼嗳了一声,“你都不知道他私底下对我多好。对所有人都温柔的,那能是好夫婿吗?他就对我一个人好的。” 池秀儿竟然被洗脑了,呆了半晌,点点脑袋:“那倒也是。” 池秀儿抓住了要害:“所以……咱们之间没有竞争关系?” 池鱼用肩膀撞她一下,一脸咱们哥两好,“就是说呀,你完全是被秦年年给带节奏啦!你看我在地宫的时候,给临故渊一个眼神了吗?直接丢了他就追临殷去了不是?姐姐还不放心我?” 池秀儿记得确有此事,霍然开朗。唇角抿出一丝笑意,心扉彻底敞开:“确是我错怪你了。” 池鱼垂着头,委委屈屈:“姐姐理解就好。” 池秀儿确实觉得委屈了她,从怀中拿出一块玉牌来:“我已经叫人去撤掉了叔父和婶婶的悬赏令,他们的暂住地址在此,拿着我的弟子牌,你可以不受阻碍地前往重明城与他们相见。隔日我准备好礼物,再登门拜访。” 池家在礼贤下士、广纳人才这一块一直做得很好,不然也不能同兰溪抢人,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更何况池鱼本就是池家另一脉的嫡系,应享如此待遇。 池鱼接过玉牌,笑得天真无邪:“谢谢姐姐~” 系统:“你可做个人吧,人快给你忽悠瘸了。” 池鱼望着天忽然想起:“我那个累及亲朋的日常任务落灰好久了吧?是时候拿出来做做了……” 系统:“……”魔鬼本鬼,小肚鸡肠本肠!&&&&&&&&&&&&&&&&&&&&&&&& 作者:感谢在2020-03-01 22:47:33~2020-03-02 23:52: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27794234 2个;蓼双十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hh_zi、讨厌数字所以改名、肚肚嘟嘟、蓼双十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坑文水文莫得母亲 28瓶;嘴巴嘟嘟 10瓶;羊羊得怡 6瓶;棠梨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101 章 秦年年巴结池秀儿已久,在普通弟子里头拉帮结派, 身边走得近的多是池家一派的人。 这么一来正好方便了池鱼, 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做个伪证洗刷嫌疑,简单粗暴地将人暂时塞进系统的格子仓库带走, 剩下的事便交给池秀儿去解决了。 池鱼连夜出弟子峰,前往重明城, 行云之上要花费四个时辰。 路途之初,她心里似油煎一般焦躁了许久, 恨不得快些, 再快些地赶到重明。然而急也是无用的, 她在这仿佛静止一般的天空云景之中慢慢平复下来,开始思索起了一些曾被自己疏忽掉的东西。 她曾经以为自己有无限复活之身作为保护, 而父母远在云城,牵扯不到, 就可以无所畏惧地作天作地, 获得大量作值。但其实只要她有软肋, 明目张胆地得罪人终归是件有隐患的事。 谁知道自己得罪的是君子还是背后阴人的小人? 爹娘的生命只有一次, 但凡有一点儿过失,就成了她这一辈子的悔恨。 系统隐约觉得不妙:“宿主你这是要收敛一些, 不作了?” 池鱼眸光飘远,落在远处那座庞然巨物一般的城池,久久不语。 小华仪看不下她落寞失神的眼神,用翅膀护住她的脸庞,给她挡风:“别担心, 不会有事的。” 池鱼轻轻一笑:“恩。” …… 池鱼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将【千面】取下来,开启【隐匿】,走进爹娘所在的偏院——她之前传音给爹娘,约定好了见面的地方。 焦明琴一见着她眼泪就下来了,自己左手还受着伤,便用右手紧紧抱着她:“我的鱼儿,乖鱼儿,你没事就好,娘亲眼看到你好好的就放心了。” 池鱼以为自己能笑着对他们说两句安慰,成熟又稳重地告诉他们几个月过去,女儿已经变得懂事又自立,让他们不必担忧牵挂。 但当焦明琴突然扑上来,微颤着抱着她低泣的时候,她鼻头一酸,哇的一声,仰天嚎得比她娘还大声:“呜呜呜,娘啊,我好怕啊,呜呜呜……” 爹娘要是真的因她一时疏忽而被人害死了,她怎么过得下去。 池娘心疼地摸着她的头发,只以为她是在外面受了欺辱,委屈爆发,心里更痛也跟着哭起来。 “不怕不怕。”被冷落在一边的池长盛自己凑了上来,长臂一揽,环住她们娘俩,温声道,“鱼儿不怕,爹娘来了,没人可以欺负你了。” 一家三人抱成一团哭了足足小半刻钟,将积压的情绪宣泄掉,池鱼抽抽噎噎着,终于想起正事。 比手,请爹娘上座:“爹娘,先坐下来吧, 分卷阅读123 &&&&我有话和你们说。” 池长盛和焦明琴早就发觉了池鱼的变化,气息上浑然已经是个大罗金仙,但无论多大的事都比不上女儿重要,所以他并没有提前问出口,等着她自己解释。 池鱼先和爹娘解释了一番自己假死的处境,和没收到他们传音的理由。 末了,跪坐下来,朝他们行了一个正儿八经的大礼:“女儿不孝,在外行事莽撞害爹娘担心,不远万里奔走来寻我,还险些遭贼人算计。女儿实在愧疚难当……” 焦明琴眼眶湿润,伸手去扶起池鱼,嘴上说着:“傻孩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心里却无比讶异感动。 她无条件地疼爱池鱼,也知道池鱼是个刁蛮自我的性子,从小到大撒娇索取过无数次,而未曾有一次对父母的付出谈及过愧疚与感恩。 鱼儿长大了,懂事了。 焦明琴动容之余,又有些心疼。鱼儿究竟在兰溪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听说我们被刺杀了?是池秀儿告诉你的?”池长盛不悦地皱起眉,“不是说了让她别声张!” “是啊,鱼儿,只是一些宵小,不妨事的。” “妨事。”池鱼在焦明琴的搀扶下直起身子,“娘你的左手,还有爹的身上都带了重伤,如何不妨事?” 说罢,不待他们再劝,径直道:“爹娘,我此次前往上菱秘境探险之时,得了两枚丹药,乃是龙之精魂所炼。不仅可以治愈伤口,还有一定几率淬体,提同资质。” “可以提同资质!”焦明琴大喜,“那你还留着做什么,快些吃了呀!难怪你如今以有大罗金仙的修为。”盛着盈盈泪光,激动含笑看向池长盛,“机缘一事果真奇妙,原来世上真有逆转修复灵窍之物!” 池鱼垂下眼眸,她早料到会如此。 细声:“娘,我已经吃过了,再吃效用不大。这次将爹娘卷进是非,是女儿的过错,这两枚丹药是给爹娘留着赔罪的。”一顿,重新伏下身,坚决道,“如果爹娘不肯要丹药,我就不起来。” 池爹和池娘对视一眼。 池爹摇摇头,以他的见识,这样可洗练资质之物,可被称为无价之宝也不为过,给他们这样资质尚可却又达不到顶端的人吃,是属于浪费了。不如全堆在女儿身上,她能够有个好发展就足够了。 池娘则犹豫了一会,点点脑袋, 鱼儿一片孝心,又心怀愧疚,若是不接当真跪着不起怎么办? 再者鱼儿都说了她再吃无用,哪怕再心疼,也要尊重女儿的选择与想法才是。 两人无声默契眼神交流一番,最终还是池娘拍板说话:“好了好了,乖鱼儿快起来吧,我们收下丹药就是。” 池爹自然跟着风向走,不再反对,温和着:“说起来,我们这次脱困还全靠了你留下来的法宝【方寸】呢。” 池鱼大喜,从地上爬起来:“那爹娘现在就沉入闭关的状态,安心修炼,我给你们喂丹药!” 池爹池娘一脸莫名:“吃什么丹药要闭关?” “害,龙族的丹药嘛,和我们人族的自然不同些,需要特定的条件辅助。”池鱼说谎话不打草稿,“我在秘境继承了龙族的传承,通晓此法,可以为爹娘梳理经脉,才好增加洗炼灵窍的几率。” 她话说得再诡异,爹娘自也不会怀疑她存了坏心思,答应下来,池娘还连夸她能干。 偏院离集市颇远,仙泽气息平稳,两人在静室坐好,很快先后入定。池鱼确定他们都稳住了心神,一人给加了一个【五感封闭】。 【淬炼】灵光进入灵窍会有多疼,她是早就清楚的,故而最担心与与她同级的【五感封闭】无法对池爹起效果,便先尝试着戳了戳她爹的胳膊。 池爹毫无反应。 系统解释:“你的【五感封闭】是可强制对大罗金仙有用。池长盛对你毫不设防,自然也可以起到效果,不过他但凡有一丝挣扎的意思,就可以破了你的技能。” 池鱼松了口气:“那就好。” 给爹娘一人一发【治愈】,再依次配合他们灵气在经脉内游走的周天,释放升到七级的【淬炼】技能,快速为他们洗练资质。&& 池鱼想过了,叫她收敛,叫她不作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些东西它写在了骨子里。 系统:“……”你自己给自己的定位居然还很清晰。 既然害怕软肋受到掣肘,那就夯上水泥钢筋,把他们武装起来。 软肋变尖刀,她自然就不惧了。 池鱼也曾设想过,等她拿了空白劵之后想要穿去另外一个世界,统一的,和谐而美好的世界。 但她现在有亲人了,割舍不下,便打算还是留在这好了。 无论爹娘是因为“池鱼”原身对她好,还是也喜欢她本身,这些都不再重要。 她现在就是池鱼,是他们的女儿。 或许事成之后,池鱼的身份不能再用了,那她就换一个。到时候还是可以回来找爹娘,承欢膝下。 …… 池鱼的时间太赶,不眠不休给爹娘【淬炼】六天六夜。 爹娘各自都有顿悟,【五感封闭】解除之后,两人都没有醒来,沉寂在入定的圆满大周天之中,感悟着天理。 池鱼等不得他们醒来,南清欢的事情还没有着落,临殷马上就要出关。 留信一封,向爹娘言明去向。想了想,又留下系统里抽出来的橙色防具【金鳞】,开启将他们罩于其内,启程匆匆赶回朝云。 …… 她没时间了,没办法细细筹谋,只能用最莽的方式——拿着池秀儿的弟子牌,以【千面】换成池秀儿的脸,凭借其司凉峰主的小弟子的身份,打算强行拜访南清欢。 系统:【累及亲朋】任务完成一次,作值+600。 池鱼甚至还没看见南清欢院子的篱笆,就被人打包丢了出来。 其实原本这么一点“小冒犯”,轮不到【累计亲朋】这个任务上头来,那位统领大人看着丢人丢得很熟门熟路了,不像是个会介意的人。 坏就坏在丢她那人还面露鄙夷,一双星眸冷得令人发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小姑娘在想些什么,望姑娘自尊自重,修仙之路没有捷径,不如脚踏实地修炼!” 池鱼好半晌才明白这句话暗示着什么,脑子不知道怎么一抽,接了句:“你们尊神还会老牛吃嫩草呢?我真没那个意思啊!” 星临:“……” 系统:来自星临的作值+200. 系统:来自南清欢的作值+5. …… 池鱼收到了南清欢的指定性作值,可他似乎没有露面的意思,任她一个小辈去说。 气是气了,却没有出来追究。 池鱼见达不到效果,也没有继续骂人作死了,免得 分卷阅读124 &&&&弄巧成拙。 只有先换回南鱼儿的脸,回到三泉山的院子里,急得抓耳挠腮。 小华仪跟着池鱼在外面经历了从汇英事件之后的全部事,隐隐约约能猜想得到她想要引起南清欢的注意,但是它没有证据。 之前要么有人在她身边,要么就是她情绪极其低落,华仪不方便开口。 这会儿终于安定下来,他才小心翼翼询问道:“小鱼儿你、你这是要干什么呀?” 别真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吧。 他话音未落,山外忽然传来一阵飘渺的琴音。 清冽如泉,听的人神思清明,仿佛有洗涤心灵的效用。 池鱼托大伯父的福,一瞬福至心灵,有了主意。 手中仙泽凝聚,从乾坤囊里面掏出来个金闪闪的东西,喜滋滋地弯起了唇角。 虽然她不知道龙族的藏宝阁里面为什么会有这么个东西,当初也全看它是金子做的,心里头喜欢,便收在了乾坤袋里面,没想到还有它派上用场的一天。 小华仪茫然地看着池鱼将那金闪闪的东西搁在了嘴边,深吸一口气。 “嘀嘀嘀~叭叭叭~~” 金色的唢呐发出震天而无规律的声响,瞎鸡儿一通乱吹。 那声音尖锐刺耳得叫人想要当场自闭,偏生池鱼好像还找到了乐趣,欢快地摇头晃脑,舞了起来。 直到她收到系统里两条大写加粗的警告。 系统:来自南清欢的作值+200。 系统:来自华仪的作值+200。 池鱼:……祖宗,你不爱我了么? ☆、第 102 章 华仪毫不怀疑怀疑自己的听力遭受了永久性的损伤, 脑子里嗡嗡的, 像是神识被生生震了出来, 在穿透力极强的音浪之下晃碎了,掉了一地, 粘都粘不起来。池鱼若是再晚几息收声,他一条年轻的鸟命, 怕就要交代在这了。 魔音暂歇,华仪咻地从地上爬起来, 跌跌撞撞欲逃命。 池鱼当初只听过唢呐流氓乐器的名头, 没想到它实际效果竟然能如此之好, 一招手将跑出去三丈远的小华仪召回来,揣在兜里:“祖宗你别跑啊, 跑再远不还是能听见。” 系统:来自华仪的作值+100. 华仪脸色刷白,双目无神, 一副精神严重被污染的宕机状态, 愤愤地指着池鱼手中的金灿灿:“你把那糟心的玩意给我扔了, 现在, 立刻,马上!” 池鱼在他耳朵上轻轻一点, 华仪便听不见了。这是静音咒,在系统轮/盘中抽出来的东西,符咒阶品很低,是玄仙以下的修士用来辅助入定之物。她抽到了不少,原本以为和【五感封闭】功效重叠了只能压仓库, 没想到还有发挥作用的一天。 一张静音咒可以维持一个时辰“失聪”的状态。 池鱼用嘴型告知了华仪这个消息,他眸子一亮,来了精神,催促她:“真的,你再吹,再吹一个我听听?” 他听不见,说话的调也怪得很,音不准,奶声奶气的,反倒可爱。 池鱼失笑着点点头。 …… 池鱼也万万没想到,这唢呐一出,宛如王者登场,所向披靡。不仅轻轻松松碾压住了南清欢的琴音,还具有极强的附加效果。 她原只是想要将南清欢逼出来一见,未料后台莫名其妙跟着小爆了一波作值,且数值呈现均匀的递减分布,大概和距离有关系。她吹多久,那数值就连续地彪多久。 大半夜的,她第一次演奏就有这么多人听么?师兄师姐们真是太客气了! 那她不好好给师兄师姐们露一手,是辜负了众位的厚爱啊。 决定了,今晚加场,通宵! 池鱼笑得见牙不见眼。 若不是着急着见南清欢,这会儿就拿着池秀儿的弟子牌,去朝云人口密度最大的地方好好给他们表演一波了。 “嘀~嘀~嘀~~~~”“叭叭叭~~” 池鱼有幸,在现世之际听过一波唢呐神曲《百鸟朝凤》,当时就是觉得秀,非常之秀。 如今有个上嘴吹唢呐的机会,自然要致敬模仿一番,玩出点花样来。 华仪听不见声音,排除了精神干扰。这会儿才发现池鱼手中那个金灿灿它居然还不是个简单的乐器,随着池鱼脸色涨红,青筋暴起地卖力演奏,他感受到金灿灿上头阵阵灵力输出,似音浪一般地扩散开来,穿透范围之功,令人咋舌。 一刻钟后,三泉山同时来了三波人,全是捂着耳朵,叫她别吹了的。 池鱼赚作值归赚作值,这事儿毕竟自己理亏,涉嫌半夜扰民。 且不同往时,全是和与自己不友好的人打擂台,作值收割得没有心理负担。这会儿来得都是不认识的师姐,她们看在脚下这座山是三泉山的份上,表现出的态度还算温和。 池鱼吃软不吃硬,实在没法,便住了嘴。 只在南清欢一开始弹琴的时候,立马跟上他的曲调,并强势地将他带歪。 他一收手,池鱼也停下不吹了。 系统:来自南清欢的作值+200。 南清欢不信邪,总哪里有问题。 他,堂堂一个尊神,怎么会有一个小弟子胆敢明目张胆地针对他,还成功地污染了他这么多年引以为傲的完美乐感? 于是他面无表情接连换过三次曲子,唢呐声每次都如神兵天降,石破天惊地一声长啸过后,接下来全是她的主场。 系统:来自南清欢的作值+200。 …… 池鱼其实没正经学过唢呐,孤儿院的食堂师傅会一点,池鱼偷了点师,上不得台面。 穿越之后,修仙世界有神识相助,练习之中略略一领悟,再捡起来便一日千里。 池鱼在一个小时又三刻钟之后,终于见到了脸色不愉的南清欢。 大伯父架子摆得足,正好御风停在清圆的月亮正中,神情睥睨清淡而含怒地将她瞧着,背景是浩渺星空,深沉的夜幕。他的头发无风自动,像极了下凡的天神。 “别吹了。” 池鱼:“……” 她早在剧本里看过南清欢的介绍,这人风流多情,且男神包袱极重。爱饮酒作乐,也好吟诗弹琴,是七位尊神之中最没有长辈样子的一个。 看文字描述是一码事,真见到真人,注意到这位大伯父骚包而装逼的登场方式。 理科生池鱼不经暗暗地想,他登个场之前,莫不是还要先留意观众的位置,根据她的视线角度,计算好灯光——月光和他登场舞台的位置,三点一线,才可以达到这样舞美登场的效果吧? 可见老人家为了装个13真是费了心思的。 …… 池鱼再浪,也不敢和尊神硬刚。 尤其他一开口,如岳的压力兜头罩 分卷阅读125 &&&&下,将她迫得肩膀脖子一低,无可奈何地低下头去。 “哦。”池鱼麻溜地收起了唢呐。 她不按规矩来,故意挑事之后既不嚣张大放厥词,也不屈服于他的威压,惶恐道歉。 他说住嘴,她就哦。 这就……没法接了啊。 系统:来自南清欢的作值+100。 南清欢好久没有这样被一个小辈气出失控表情过了,嘴角抽了抽,决定自己问出口:“你夜半吹奏,次次搅乱我的琴音,可是对我有什么意见?”总不好是想方设法,要引起他的注意? 池鱼装傻充愣是一绝:“仙上何出此言?”她抬不起头,就歪着脸,以一个疑似落枕的姿势,斜着眼睛去看他,“仙上可听说过同山流水遇知音?我听闻仙上的琴音,如听仙乐,大为触动,忍不住起了附和回应的心思……” 南清欢的表情瞧着,感觉听到的不是池鱼在盛赞于他,而是在骂他的娘。 南清欢:你爱听我的琴,所以亲自把我带跑调? 这是怎样的一种境界? 但顾及长辈的面子,他不好与一个小辈计较,忍了又忍,道出四个字:“大可不必。”算是断绝了她各种方面的念想。 顿了一下,又补充:“不许再吹。” 他这话落定,眼见就是要走了。 池鱼没把握下次还能将他激出来,当即战术性脚软,在尊神威压的镇压之下,身子难以支撑地一歪,朝旁边的石台倒去。 自然,她没指望着南清欢会过来救她。他虽然风流,却非绝世美女不可,不是什么路边的小花小草都能看上,能随意近身的。池秀儿那种颜值,兰溪冰山小女神,在他眼里也不过尔尔。 池鱼这一摔,摔得结实。 自诩风流之人都有个会怜香惜玉的毛病,南清欢虽然没有给她搭一把手,却撤除了池鱼身上的威压,同时回眸看了一眼。 这一眼不得了。 池鱼一张脸左右不对称,还有半张脸皮随着风在空中柔柔地招摇,乍一看上去无比地恐怖诡异。 南清欢:“……” 系统:来自南清欢的作值+100、 池鱼并“没有”发现她的脸摔坏了,犹自做着小白花的模样,委屈兮兮地红了眼眶。 南清欢本是暗暗摇头,想现在的小辈,手段一个比一个猎奇,居然想到以魔之乐器来吸引他的注意。前半程干得很好,后半程的假摔可就落了俗套了。且学人家贴假脸,贴就算了,还如此不小心,当着人的面就把假脸给摔坏了,这不全毁了。 眼光幽幽重新落在她的面容之上,忽然重重一凝。 池鱼刚要抬手去梁一梁眼睛,脸上便是一凉,那张被她摔开半边的【千面】便落到了南清欢的手里。 南清欢就站在她面前两米远的距离,五指收紧,死死攥住那张人面,哪怕尽量压制,呼吸亦有些沉重。 同样是面无表情的冷淡模样,此一刻,却和方才有着天壤之别。 不耐,和欲要杀人的区别。 “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池鱼做出惶恐的模样:“仙、仙上这是何意,左右我不偷不抢,万万没有干什么坏事。” “我问你从哪里来的!” 他嗓音不大,不怒自威,喝得池鱼一哆嗦。 惶恐不安地“颤抖”起来,硬着脖子:“仙上若是要怪罪,就怪罪我一个人好了。这是我的东西,牵扯到什么,我一力承担!” 南清欢深深蹙起了眉头, 此物他记得清楚,是他的亲弟南明楼炼制给弟媳月见之物名为【千缕】,天下不可能会有第二件,如今却被人分割成了这么一小块,为什么? “你抬起头来,我看看。” 池鱼依言抬起脑袋。 不像,一点都不像。 南清欢眉头锁得愈深。 池鱼也在打量他,若不是她早就知道了面前这人是临殷的亲大伯父,她怎么也不会将两人联系到亲戚上去。平心而论,五官轮廓还是三分相似的,但两人的气质差得太远,一个是阴冷沉郁,一个是清雅风流。 南清欢犹豫了一会:“此为我故人之物,并非是失窃,而是因故人已经销声匿迹多年……”将【千面】重新递还给池鱼,眼神复杂,“所以你不必隐藏,我没有要责备你的意思,只是好奇故人现在身在何处,可……是你?” 池鱼警惕地看着南清欢许久,接过【千面】,细声:“这是我哥哥的,他叫临殷。” 作者:下一章,哥哥出来了。 ☆、第 103 章 临殷。 南清欢在心里默念了两遍这个名字,到底有了印象, 像是邱宴那个老贼不日之后就要收的弟子? 心里一个咯噔, 这孩子刻意接近邱宴,是打算要…… 复又思及池鱼叫临殷哥哥, 心潮更加起伏澎湃。纵然觉得她长得不像,不过小姑娘嘛, 女大十八变这个真不好说,又兴许这还不是真脸呢? 南清欢看着池鱼的眼神愈发的亲善, 试探地问道:“你、你不记得我了吗?”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呀, 小诗瑶。 池鱼知道他这是误会了, 误解了也不坏事。 临殷出来之前,她能多混上一个大腿抱抱, 搞事的范围大了许多不说,还有人背锅。犹犹豫豫打量南清欢许久, 迟疑开口:“是觉着有一些眼熟……不知仙上名讳?” 南清欢眼里几乎要起水雾了, 一字一顿:“南清欢。” 池鱼:“……” 一介尊神, 竟至于触动到欲在人前落泪, 这位尊神未免太多愁善感了些吧,愣不像是一方掌生杀予夺的大佬啊。&&她的良心突然隐隐作痛, 感觉自己欺骗了一个老年人感情,很不厚道。 面上则做出一副惊讶的模样,改做恭敬:“池鱼不识,竟然是尊神驾到!多有得罪。” 南清欢闭了下眼平复心情,摆手说无碍。 心中略一斟酌计较, 还是不打算直接同“南诗瑶”说出认亲之事。 南明楼出事的时候,南诗瑶还很小,见他的机会也不多,对他这张脸没有记忆是正常的。但她听了自己的名号亦没特别的反应,想必就这多么年以来,南时倾从没和她说起过南氏的事,没再说起过他。 这样也好,小姑娘无忧无虑地长大,不卷入这些是非,便不会有那些放不下的仇恨和负担。 只是那些负担,全被南时倾一人肩负起了…… “你跟着你哥哥这些年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南清欢言及此,微微停顿了一下,压住哽咽,慈祥道,“你可以唤我一声伯伯,从今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是的,慈祥。 那种微表情上的差距很难形容,但明显区别于方才的睥睨冷清,南清欢浑身都 分卷阅读126 &&&&闪耀着慈祥的老父亲光辉,险些要闪瞎了池鱼的眼。 …… 然而华仪并没有感受到南清欢的慈祥。 他刚才被摔得有些晕,好一会儿才从池鱼的袖兜里头爬出来,正好“看”南清欢那句“从今以后,我会对你好的的”对白。 他耳朵听不见,未听见南清欢自报家门,还不知眼前的男人就是南清欢本尊,只以为是和刚才一般过来让池鱼别吹唢呐的师兄。当时就慌了,这男的怎么这么不讲究,刚才还同冷得很,这会儿就开始玩老熟人的搭讪旧梗了吗? 还伯伯,这么禁忌的吗? 华仪一下窜上池鱼的手臂,挺起胸膛,奶声奶气地走调道:“你是哪里冒出来的伯伯?这么多年也未见你露过一面,上来就要同人攀亲带故?我们鱼儿可是有她哥哥罩的,犯不着你来操心!” 南清欢被狠狠戳中痛处,瞳孔猛缩,笑容瞬间苍白起来。 池鱼冷汗涔涔,没想到诸方跨服聊天,居然还对上了。 立马去捂华仪的嘴,对南清欢解释:“尊神不要见怪,他还是个孩子。” 华仪挣扎着:“谁是孩子,我九百岁了!” 华仪呼喊的话音未落,南清欢近乎破碎的眸光忽然一抬,越过他的肩膀,朝他身后看去。 池鱼也若有所感,跟着回眸。 星空如幕,明月同悬。 一样的景致,一样的背景。 临殷出现,不在月亮的正中,而在层簇的竹影之下,在月光斑驳阑珊之处。却莫名叫人挪不开视线,仿佛黯淡星空陪衬下的那一轮清月,伶仃散发着清幽的冷光。 只需一眼,南清欢便认出来,他是他的侄儿南时倾没错。 哪怕南时倾而今的气质已然成长得同幼时天差地别,哪怕他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却依旧能够如此笃定。 骨子里血脉相连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南清欢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再见到他,那个当初被他无限喜爱亲自带在身边培养,却一时疏忽,害得他遭受奸人所害的孩子…… 牙关不自觉微微要紧,掩藏住身体无法自抑的震颤,有愧疚,亦有辛酸与狂喜。 而临殷,不过远远地扫了他一眼便挪开了眸。 没什么表情,也没有感情波动,仿佛看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开口,低低唤了一句:“鱼儿,过来。” 池鱼:??? 你叫我什么? 池鱼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脑子空白了好几秒,伪装的懵懂表情瞬险些都没绷住,发起热来。 口误吧,她想。 大概是听华仪喊多了,一下顺了口。 …… 大腿也是分主次的,眼光要放得长远。 池鱼听到临殷的呼唤,想也没想对南清欢点了下头,提着裙摆朝他跑了过去,欢喜道:“哥哥,恭喜你出关!!” 左右她牵线搭桥的任务已经完成,大伯父的跌宕起伏的心路历程还需要他自己慢慢去领会,未来他会如何选择,一切都不得而知。 临殷说嗯,接了她,目不斜视转身朝屋子的方向走去,淡淡:“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 池鱼从这句话里感受出对大伯父的冷待,悄悄往后看了一眼:“哦!” …… 临殷不信任南清欢, 这也是他始终没有再去找过南清欢的理由之一。 不是信不过他的人品和能力,而是信不过他的性格。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焦娇,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漏洞。 南清欢略不同些,他的脾气性格极其自我,贪图享受。不像个长辈,反倒像一个才华横溢的贵家纨绔公子哥。当年就是他耽于饮酒作乐,疏忽了对临殷的保护,才会让邱平钻了空子。 外头一夜翻天覆地,他醉死在美人乡,仍然睡得正熟。 他不坏,也并非绝情,他只是不擅长做一个保护者,一个责任的承担者。 临殷吃过亏,并不想要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 池鱼跟着临殷进屋,透过镂空的窗格,看着院外的南清欢怔愣一般在夜幕之中立了许久。 临殷将她拎回来,按在美人靠上,平静地问:“他对你说了什么?” 池鱼总觉得临殷这次出关之后哪里变了些,但她没有证据。 连忙同举双手,老实交代:“没说什么啊,他就是来找茬的!” “哥哥可还记得上次咱们传音时,山外有人弹琴?那人连着好几日夜晚一直弹一直弹,把我给惹烦了,就想办法和他对着谈。喏,这不就把他给激出来了,叫我闭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他这是。”不开心地撇撇嘴,“不过他是尊神,我不敢惹,就认怂了,应该没给哥哥惹祸吧?” 她疯狂地想要带偏话题,转移重心,没想到临殷似笑非笑,抓的却是另外一个点:“你是说,你这几日晚上一直呆在三泉山?” 池鱼一滞,第六感发动,biubiu预警到危机。 他说这话啥意思,难不成是知道她去干了什么?怎么知道的?她丝缘珠应该没开啊,难不成是有人监视她? 池鱼咽了口唾沫,先翻了一下后台,确认没收到临殷的作值,更是满头雾水。 换了种方式,小声试探道:“哈哈哈哈哥哥这话说的,咱们院子里,还有宵禁这种说法吗?” 她装傻充愣,嘴里说不出一句真话来。 临殷垂下眸,不再提这个话题了,朝美人榻的里头指了下:“过去。” 池鱼眨巴眨巴眼,话在喉间酝酿,被他阴郁冷淡的眸一扫,全蔫儿了。蹬了鞋子,照办地往里头让了半个身子出来,侧着身紧贴在美人榻内侧的雕花扶手上。 临殷和衣躺上来,身体平整地仰躺着。 两人挤在这窄小的美人榻上,瘦弱纤细的池鱼还能保持没有一处碰上他,实属不易,呼吸都不敢幅度大了。 他睡下之后就不再言语,闭上眼,似是要休息了。 池鱼一度怀疑他这是在想法设法地惩罚她,用以摧毁她“坚定一口咬死不承认搞过事”的信念。 她身子僵着不敢动,卡在美人榻的中间,手脚很快开始发麻。 干笑着同他搭话:“哥哥闭关出来,是晋升了吗?” “嗯。” “大阶品的晋升?”池鱼难以置信地支楞起脖子,“当真有这么快?” 临殷:“今天是第九天。” 他闭着眼, 池鱼微微昂着脖子,如此近距离地打量,才发现他的脸色异样的苍白。 心里无端揪了一下,忽然问:“哥哥晋升得太快,会不会根基打得不够稳,影响到日后的晋级,留下隐患?” 临殷答得淡然:“无碍。” 可他的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寻常晋级不是像磕了大 分卷阅读127 &&&&补丸一样,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吗?怎么他刚晋升完回来脸色这样差,一进屋就躺着呢? 九天…… 他这是为了赶时间提前强行晋级么? 为什么要如此匆忙? 池鱼隐隐约约感觉自己触摸到了什么不该触摸的东西,心口一紧,慌乱,抗拒。 绷着身子,螃蟹似得贴着扶手想上平移,要起身:“那、那哥哥好好休息,调养一番,我就先不打扰了。” 腰际忽然缠上一缕无形的气泽,轻而易举圈住她整个腰身, 将她压下来,半趴在了自己身上。 “不打扰。” 后脑覆上一只手,微凉地,轻轻搭在她的发间、后颈,仿佛抚摸。 临殷仍是闭着眼,乌浓的眼睫微微卷翘,撑起了一缕她散落的发,轻轻颤抖着。 那光景,是与他动作言语乃至整个人截然相反的温柔。 “在这陪我。” 被挤在池鱼袖子里,捏着鼻子不敢呼吸的小华仪:我太难了…… ☆、第 104 章 池鱼被迫趴在临殷身上的时候还在凄凄惨惨地想:完了,她今晚算是交代了。 之前为了给父母淬炼灵窍往来与重明城与朝云之间, 不眠不休七天六夜。原本以为至少今夜可以好好休息一会的, 结果床上有大魔王,她能敢合眼? 她敢。 满打满算, 面对临殷的矜持和焦虑也就帮她撑了十分钟,人便像是一块翻都翻不动的生猪肉, 瘫平了,失去了意识与知觉。甚至还因为累极, 打起了轻微的呼噜。 华仪:“……” 他原本担心会撞见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他错过了离开的时机, 进退两难很尴尬, 现在听着池鱼同低起伏的鼾声,可算把心揣回了肚子里。 …… 临殷将人圈在身边, 呼吸着她身上熟悉的香味,有种被安抚的安定, 闭眼酝酿睡意。 直到她鼾声起, 没完没了地演奏, 他不堪其扰地睁开眼, 方觉得自己叫她留下是个相当大的错误,这蠢鱼就没有一刻是能安分下来的。 明明方才还浑身梆硬得像块木板子, 大气不敢喘,现下则软得像棉花,柔软地紧紧贴着他。 手臂无意绕上来,分别搭在他的腰间和脖颈,纤细又娇小地蜷缩在他的胸膛, 像是一个主动的拥抱。 临殷面无表情望着天花板好一会儿, 最终还是没有将人丢下美人榻去,卷起云被,轻轻搭在了她的身上。 …… 安分了没半个时辰。 池鱼又进入了翻来倒去的爱动期,脑袋埋在他的脖颈间蹭来蹭去。如瀑的长假发中总有那么几根不听话的,翘起来,扫到临殷的脸上。 临殷:“……” 他脸色阴郁冰寒,面无表情把池鱼的假发掀了。 终于,岁月静好。 …… 两人就这么挤在窄小的美人榻上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到第二天黄昏才醒来。 池鱼依照惯例是被饿醒的, 眯着眼,思想还没回笼人就先坐起了身,梁着被饿扁的肚皮环顾四周,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茫然。 云被从肩上滑落,带走了几分温度。 池鱼被冷得一个激灵,想起了现在是个怎样的状况——她和大魔王同床共枕了一宿。 心尖猛地一颤,然而美人榻上已经空了,临殷早不知什么时候离开, 她袖子里的小华仪也不见了。 …… 池鱼朝极限了回放记忆,最后一幕是临殷修长的指尖抚摸着她的后颈,韵律节奏轻缓,莫名催眠。 她一觉睡得好像还……挺舒服踏实的? 醒来的时候骨头都是软的,自从来到兰溪,她好久没这样放松彻底地深眠过了。 这算不算互惠共赢?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陪睡什么的也就不成问题了。 毕竟她之前也总被临殷强行抱在怀里吸,同床共枕和那也就是时间长短和地点转变的差距,四舍五入就是一码事。 况且从结果上来说,临殷最终也没能把她怎么样。 …… 池鱼自我排解着,想方设法去诠释临殷怪异的行为,要起身下床洗漱。 下意识梁了梁脑壳,摸到一手柔软单薄,心口一空——她的长发套不见了。 往床下一望,发现她的发套正可怜巴巴地散落在美人榻下,团成了一堆。 是睡着睡着被折腾掉了? 池鱼想, 可是之前她整夜带着发套睡觉,也没有过这种情况。 正百思不得其解,忽然发现了后台多了八条收入记录。 系统:来自临殷的作值+2 系统:来自临殷的作值+2 …… 池鱼:“……” 昨天夜里她睡着之后,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去庖厨搞点东西吃要紧。 系统忽然道:“临殷撞见你和南清欢见面,也许已经起疑心了。” 严重缺乏糖分的人,最不想听的就是这些复杂的算计,池鱼一次睡得太久,脑子还像是隔了一层什么,模模糊糊,思绪不清:“我知道。” 原本计划可以很完美,千算万算,巧合难算,临殷偏偏那个时候出关,撞见她和南清欢在一起,不知道听见了他们多少对话。 以临殷的脾性,必然能从她一系列反常的行为中看出蛛丝马迹,知道她是有意结交南清欢,甚至是知道他南时倾身份的了。 她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临殷能依托死契“察觉到”她绝对不会害他。 所以,管他呢。 池鱼破罐破摔地想着,反正临殷现在已经不会杀她了。 冷静地在灶台下添了一把火,蒸起先前包好的饺子。 她已经拿定了主意,临殷若是问,她就一口咬定说什么都不知道,任他猜去。这世上又没有测谎仪,还能逼她说真话不成? 指不定临殷明白她是为他好,自己脑补完成自我攻略,会无比感动呢? 系统:“……” 你怕是在想桃子。 …… 三泉山,后山溪涧。 叮咚蜿蜒的溪水欢腾地滑过光滑的鹅卵石,跳跃着沿着山势游曳而下。 刚过黄昏,林子里染上一层雾蒙蒙的灰暗,草叶上的水雾沾湿了行人的衣角,让林间的风显得寒凉。 池鱼抱着自己的手臂,禁不住打了个哆嗦,终于找到在山林灵气最汇聚之处修炼的临殷。 …… 就在方才,她吃了一笼蒸饺,人活过来了些,便寻思起自己还有一桩事没有解决——秦年年还在她的系统空间格里头呢。 有关于这个人的生死,池鱼觉得还是有 必要知会临殷一声,保险一些。省得触到逆鳞,无端惹恼了 分卷阅读128 &&&&他,在他们这一坚定的反派联盟之中横添隔阂,严丹青就是前车之鉴。 他这个人喜怒不定的,一时可以为了秦年年一句话来杀她,一时又半点不将秦年年的性命放在眼里,叫她自裁。 池鱼打算问问他这一阵不定的风,今天是往哪个方向吹的,适合杀人不,杀了可不许秋后算账。 …… 夕阳西下,远方的同山遮挡住了最后一缕余晖,将星幕拉回了冷色调。 此情此景,正是月黑风同杀人夜。 池鱼开启了八级的【隐匿】,纵然临殷已经突破到了上神阶品,这会儿也察觉不到她。 勘测定他的位置,池鱼便又退了。 退到离他五百丈开外的位置,开启系统空间,放出秦年年来,同时解除她的【五感封闭】。 笑眯眯对人招了招手,和善道:“嗨,又见面了。” 秦年年:“……” 秦年年不知道这几日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就像是陷入了一场永远醒不来的噩梦。 无论她意识有多么清醒,却依旧什么都感知不到,像被流放到了一片虚无之地,甚至连自己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这样的流放带来的恐惧,甚至远超过死亡。 不知过了多久,她眼前一亮,突然从那段仿佛永恒的梦魇之中“醒来”,却再次见到了那个给她噩梦的始作俑者。 她想都没想,拔腿就跑。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离这个人远一点! 秦年年逃, 池鱼轻轻一笑,不慌不忙地提气追上去。 却并不着急将人捉住,偶尔甩出一两鞭子,为她校正逃亡的方向,像是在驱赶着温顺的绵羊。 施施然给予友情提示。 “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害,逃什么呢,结局都一样的。” 秦年年:“……” 系统:来自秦年年的作值+200。 逃亡的小羊并不肯束手就擒,慌不择路扑进了丛林, 像是心中还怀揣着一份希望,展开神识,跌跌撞撞地挣扎着朝前奔去。 忽然神识“搜查”到不远处溪涧石台上坐着一个人,眼睛骤然亮起。 …… 临殷远远听到了人凄凉的呜咽声, 像是嘴巴被东西堵住了,声音受限,只是断断续续哭泣着,嗓音嘶哑、含混叫喊着救命。 秦年年还是当初在汇英被池鱼血虐是的装扮,披头散发,褴褛的衣衫之上血迹斑驳,配上那一双泪眼,看着格外的可怜。 她朝临殷扑上去,像把他当做了庇佑。 明明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池鱼不知怎的,陡然不悦起来, 身体行为更在意识之前,长鞭一卷,将人勾回来拖在脚边,恶狠狠道:“不许碰他!” 临殷闭着的眸忽而睁开, 深深看了她一眼。 池鱼微哽,顿时讪笑:“哥哥,你瞧她这一身血的,多脏啊。” 她变脸变得太快,临殷一时无语:“……这是在做什么?” 秦年年躺在她的脚边强烈地挣扎着,试图述说冤屈。 池鱼做出一副“办事不利索,被人逃脱,还给人撞破”的尴尬来:“emmmm……没什么,一点久远的私人恩怨小矛盾需要解决一下。我本来想和她讲讲道理,谁知道她不肯听话,逃到哥哥面前大呼小叫,不成体统。我这就把人带走,打扰到哥哥了……” 话音未落,秦年年嘴里的遮挡物被她“意外”地吐了出来, 开口嗓音不是方才对她那般的撕心裂肺,凄然可怖,只是哀怨委屈:“公子,这个人她是疯的,要杀我,她要杀我,请您救救我!” 池鱼一边假意慌乱:“闭嘴!”一边仔细看着临殷的脸,试图从他的面容上找出什么情绪来。 但什么都没有, 临殷不知道她这是闹的哪一出,并且懒得配合她表演,只静静看着她演出。 气氛陷入了一场冷清之中。 池鱼又等了一会,没等到他搭戏,感觉有点进行不下去了,方抽出【天忍】:“既然都这样了,那我也不瞒了。哥哥要英雄救美吗?若是不救,我这就把人杀了啊。” “不、不!”秦年年的哭声凄厉起来,摇着头,手脚并用地试图离池鱼远一点。 她见识过【天忍】的威力,印象深刻,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第 105 章 作者: 临殷对耳边的尖锐噪音充耳不闻:“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池鱼没想到他这会儿关注点居然还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上,他的白月光就要被杀了, 他瞧都不带瞧一眼的吗? 池·没有一句真话·鱼:“我爹给我的。” 临殷:“……”他能信就有鬼了。 池鱼很迷:“当年哥哥不是受了秦年年的委托亲自来杀了我吗?你们是故识, 我是不是不好随便处置了她?”她没法再挤牙膏下去,性急地逼问, “你给吱个声,表个态呗, 我好进行下一个环节……” 然而临殷是属石头的,根本挤不动, 没有解释, 只有结论:“随你处置。” 池鱼一哽, 这是什么话题终结机,没法聊啊完全。 她哽着, 求生欲爆棚的秦年年比她更加迫切。 一把扯断了脖子上随身携带的玉佩,单手同同地朝临殷举着:“公子忘记了吗?公子当初就是为了此物救下了我, 又为我杀了池鱼。如今池鱼还活着, 还要杀我, 你不能言而无信, 见死不救啊!” 池鱼闻言垂眸扫过去一眼,视线落在那玉佩之上。 平平无奇, 连材质都不是什么稀罕的物件。 池鱼查遍了临殷所有的记录,都没有查到有关这枚玉佩的事件,也许本不是什么重要之物,文档中便没有格外记载。它唯一一次出现,就是在秦年年手中, 被她拿过来去找临殷求取了一次杀“池鱼”原身的机会。 池鱼琢磨着,如果临殷知道这玉佩并不是秦年年本人的,他的白月光另有其人,是不是也有可能呢? 只不过原故事线里头,他是没有感情线的,没有证据可以考察。 甚至,临殷本不是为了玉佩救人也说不准。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未知的理由,不知是否存在的白月光,到底是一个隐患。 临殷如果当真有一个逆鳞,寻常人触之即死的话,她作为目前为止和临殷最亲近的人,难道不应该摸索清楚了,日后好办事? 系统忽然觉得她这一番看似多此一举的蜜汁操作,似乎也有了几分道理…… 它历经了这么多次轮回,对临殷这个人的了解,依旧很少很少,攻略也就无从下手。 能有机会套出他内心最深处的东西,其价值不言而喻。 …… 临殷淡淡看向这边 分卷阅读129 &&&&, 丢出来一句:“那又如何?”他原本,就不是为了救她。 言而无信,见死不救了,那又如何? 池鱼:淦!这是什么渣男发言! 池鱼眉头皱起, 感觉这事只能到此为止,临殷口中是套不出什么话来了。 …… 那头,秦年年也在他冷漠的态度中彻底死了心,说到底,她本来就和临殷没有任何关系,就连玉佩也是捡的池鱼的。 可她决不放弃苟延残喘的机会。 “你就算杀了我,暗杀令也不会被撤除,只有我可以。”她脸上的血与泪糊成一片,看着像鬼,为了活命,毫无尊严地趴跪在地上,“池鱼、池鱼你放了我,我就去把暗杀令撤除,这样对你我都好啊!” 池鱼瞅着她头发散乱,狼狈不堪的模样。 心口忽然疼了一下。 那一下的心房抽搐,与她本人的意愿无关。 池鱼甚至能清楚地感知到,区别开,那应该是来自身体,来自“原身”残留的情绪。 想来她与她的身体融合,多多少少会残留一些她给予的影响,当初初见时对爹娘的亲昵也是如此。 池鱼想到爹娘,和那个被她“抢走”了爹妈的作精,举起【天忍】的同时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你帮我,我只想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秦年年的眼皮在抽搐,却不敢不答:“你说。” “我知道我坏,我跋扈嚣张不可一世,可我自认从未伤过你,把你当姐姐一般的看待,你为什么要害我?”这句话,是替原身问的。 秦年年的表情凝固在那,仿佛从未想过池鱼竟然会问她这样的问题,过了一会儿,手扶着弯曲的膝盖问:“我若此刻同你道歉,说我错了,你会原谅我吗?” 池鱼笑着,摇了摇头。 “你看,至少我不会骗你。” 秦年年便笑了,收敛了惊慌和恐惧,是她熟悉的,看虫子一般的不屑于冷漠。 “你若不是胎投的好,落在城主夫人的肚子里,就凭你,也配将我看做姐姐,也配染指临故渊?你就是个废……” 【天忍】的剑锋无比锋利,仿佛破开一层纸一般,轻易刺穿了秦年年的胸膛与心脏,将她剩余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她难以置信地睁大眼,死死盯着池鱼,眼球暴起,遍布血丝。 池鱼想,早知道她不问就好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白白挨了一场骂。 但心不疼了, 大概是彻底失望,也便没什么可疼的了吧。 …… 临殷看着持刀在原地发呆的池鱼:“你闹这么一出,是想从我这听一个当年杀你的理由。” 不是疑问,是肯定。 池鱼前一秒还微忧郁着,后一秒立马讪讪, 但她没收到作值,可以不必慌张。 干笑着说是:“我都和哥哥缔结死契了,自然不会对哥哥有恶意。只不过当初哥哥应秦年年的求来杀我,我总得知道理由心里才不会担忧……”顿了顿,想到刚才一系列的套话,“哥哥不想说么?” 临殷嘴唇动了下:“嗯。” 池鱼无比泄气,但还要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来:“哥哥不想说,就不说罢了。总之都过去了,咱们都已经握手言和,谈过去的事也没意思,还伤感情……” “我有条件。”临殷道,“你诚实回答一个我的问题,我也可以回答你的。” 交换? 浑身是秘密,且无法告诉别人的池鱼:“……” 这个她真的玩不起。 池鱼犹犹豫豫,想要拒绝。 系统道:“要不然,你就答应吧?” 池鱼:“你发什么疯,你该不会让我随便糊弄他,然后骗取他的答案吧?我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系统:“……” 我特么还什么都没说,你自己不是把后路想得好好的吗。 冷冷拆穿她的真面目:“少来,你难道言而有信?你只是怕糊弄不过他。” 池鱼:“都一样。” 系统:……完全不一样好么。 系统:“我感觉你的外挂被临殷知道得差不多了,只是没最后用破窗户纸罢了。哪怕他得到一个确定,你却能知道他一个文档记载中都没有的秘密,难道不是稳赚不赔?” 池鱼:我的外挂漏风成这样了吗? 她并没有一个清晰的自我认知。 不过这种提防人的事,总是系统比她细心一些,他说底裤都露了,那就露了吧。 池鱼和系统一通商议完毕,谈论好了己方可以割舍出去的筹码,复抬头对临殷:“咱们只能交易一次吗?我要是有很多想问的呢?” 她的抗拒躲藏与期翼积极,转变在几个呼吸之间。 很显然有人替她出了注意,大概就是那个在她灵府之内的人或者物。 而人的灵府,本该是最为亲近之人,才可以靠近的地方。 临殷的眸光稍暗淡了一些,迈步往院子的方向走去,淡淡道:“你想问什么都可以,用真话来换。” 池鱼瞥了一眼被留在荒野的秦年年的尸身,心念稍起,收纳下了她的弟子牌。 略一挥袖,一道飘忽的、冰蓝色的火焰凭空而出,无声无息攀附在了秦年年的衣襟上。 那火苗细弱得只有指甲盖大小,仿佛被风轻轻一吹,就会迅速熄灭。 池鱼看也不再看秦年年暴露在外的尸身,蹦蹦跳跳迅速跟上临殷的步伐。 人走,林静。 冰蓝的火焰幽幽地燃烧着,像是一盏诡异的孤灯,燃放在静谧的丛林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那细小的火焰仿佛生机即将断绝一般,轻轻一跳,彻底熄灭的同时,陡然转化成灰黑的烟雾,将秦年年整个包裹住。 等风再来, 烟雾随风而散时,草地之上再无秦年年的痕迹,干干净净,一丝血迹都无。 【吞噬】 …… 池鱼知道,这一幕定然落在了临殷的眼睛里。 一个新出的疑问,总是更容易被问出口的。 两人回到院子里,池鱼追上临殷,答应了这场交易,并隐晦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担忧:“我不是信不过哥哥,我只是觉得咱们应该需要一个能帮我们彼此证明公正的东西,咱们各自才更放心嘛。”百分之九十九的真话里面掺了一点假话,只要足够关键,那结论可是有天翻地覆的变化,这是忽悠王惯用的计量。 正所谓骗子不容易相信人,就是她如今的心态了。 她这次已经打定主意不骗人,自然不能让临殷占掉自己的便宜去。 临殷看她的表情很一言难尽,仿佛听到有人在喊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想怎么证明?” 池鱼咳嗽两声,忽略掉自我检举的尴尬,从乾坤袋里面掏出来一张符 :“这是我在 分卷阅读130 &&&&龙族地宫里面淘金的时候发现的,上面说它叫真话符,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其实并不是地宫里面弄到的,是从系统里面抽出来的,效果自然有保障,她决定用到临殷身上。 临殷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接过那张符:“符篆的门道水深,当真是无奇不有,连真话符这种东西都有人炼制出来。” 池鱼忽然感觉那里不太对:“可、可我就一张。” 临殷说哦:“有一张,便意味着有人能炼制。” 池鱼:“……”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的就是我么? ☆、第 106 章 池鱼见识到过符篆一行的千奇百怪,且有种蜜汁沙雕感。 比方说她还抽到了一张符, 叫做“与君一舞”, 把它往身上一贴,人可以像个玩偶一样□□纵着跳出天仙一般的舞姿。至于用完之后是骨折还是瘫床, 看个人身体底子。 用途愈杂,符篆就愈冷门。 大多的符篆没留下制作法门便失传了, 真话符大抵也是如此,不然系统也不会说它之前轮回几世都没见过。 就算还有, 找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池鱼不信, 这天道是临殷家的, 他想要什么都能弄到,勉强整了整底气, 笑着:“哥哥可以找找试试。” …… 池鱼和临殷商量定了,面对面盘膝而坐, 手里拿着两个小旗子, 一个粉, 一个黑。 粉色代表着她, 黑色代表临殷,两人面对着中间真话符, 一人一个问题轮着来问,轮到谁问话的时候要举旗子——生活不能没有仪式感。 但临殷拒绝配合这种沙雕行为,所以她便气呼呼地自个将两个小旗子都拿在了手上:“那咱们开始了?” 临殷:“恩。” 真话符启用之后悬浮在空中,像冷焰火一样燃烧着,迸溅开星星点点的火花, 垂帘一样的将两人隔开。 池鱼举起粉旗先发制人,真话符的持续时间是一刻钟,先说的兴许有机会耍一次赖,稳赚不赔。 每次套话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所以池鱼没有任何暖场,直接开门见山:“哥哥你为何答应秦年年杀我?” 系统也跟着凝神, 原以为故事曲折,但临殷显然是个不喜欢多费口舌铺垫气氛的。 言简意赅,在真话符的火花帘的那头,平静道:“她的锁骨上有胎记,和我早夭的妹妹一样。” 池鱼:??? 真的假的,妹妹? 没有白月光? 这发展可谓出人意料,可玉佩算是哪门子事呢? 池鱼缓了一会儿神,思及他先前说不愿意提及此事,假惺惺又确实不大好意思地道了句:“抱歉啊……” 压下粉旗子:“轮到你了,问吧。” 应该会问有关【吞噬】的问题吧,她的新外挂,刚才在他跟前露眼的。 临殷:“你灵府内的东西应该是规则外之物,你凭借它,获得了不少好处,是么?” 池鱼:“!!!” 系统:“!!!” 池鱼头皮发麻,若不是系统没有实体,这会儿她就该抱着它一起瑟瑟发抖了。 妖怪吗?他不声不响啥时候猜到这么多的? 池鱼感受到了敌我双方智商差距之悬殊,他这一个问题直接掀翻了她所有的老底啊。 真话符下她无法作假,且他问的是“是么?”答案只有是或着否,含混带过都没可能。 这狗贼真的过于鸡贼。 嗓子发干:“……是。” 临殷阴郁的眸底点缀着璀璨的火光,却透不进那灼灼的温度,只觉凉寒:“规则之外的东西拿了太多是不会有好处的。天道平衡,借了的总归要还。” 他这一句话,说得她陡然毛骨悚然。 黑白分明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发愣地盯着他。 胆小如鼠,悄咪咪问系统:“我真的会遭天谴吗?” 系统:“被雷劈算吗?” 池鱼回想起她上次结丹的凶悍雷劫,以及马上要到来的开灵府雷劫,已经开始疲惫了:“当然算……” 系统复沉吟一会,补充:“其实他说得有一定道理,你在轮/盘中抽出来的技能太强,破坏了天道平衡,天道会给予一定的惩罚是真的……” 池鱼急了:“太欧了能怪我?!” “但是不用慌,最差的情况是你最终只能弃用掉‘池鱼’这具躯壳。你原本不就计划着利用空白卷重生吗?到时候强行扭转借来的机缘被池鱼这具身体抵消转化,之后你就不用再背债了呀,完全不影响的。” “当真?” 系统恳切:“我们是干拯救世界好事的啊,怎么会有报应?” 池鱼被说服了。 纵然她作天作地,骗人不打草稿,但她是个好女孩,代表着正义的一方。 临殷看着她保持着好一会出神的模样,又陡然醒过来。亮晶晶的眸子里只有坚定,再无惊慌,冷不丁嗤笑了一声,凉凉:“和它商量好了?” “啊?”池鱼迷迷糊糊点头,说:“是。” “啊!”占了大便宜似的抚掌笑起来:“哥哥你又问了一个问题!该我了。” 浑然不觉临殷在她应下那个是之后,唇角抿起,眸底仿佛蒙上了一层晦暗的薄雾。 这蠢鱼,就如此信任那来历不明之物么? …… 临殷的生平和经历池鱼都知晓,未知的,是他的心理。 系统试图和她商量,别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可池鱼有自己的想法,有件事让她很是挂怀。 池鱼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撑在膝盖上,看着他:“哥哥提前结束闭关,是为了什么呢?” 月亮还没攀上山头,星光衣隐匿在云雾之中。 开阔的山巅,极目远眺,除却仿佛明珠一般镶嵌在东方、灯火璀璨的朝云城池,四下全是寂然的黑暗。 符篆的冷焰火的微光明灭,朦胧地只照亮了这一方小小的石台。 像是圈起了一个迷离的小世界。 临殷静了一会:“你。” 短短一个字,没头没尾地丢过来,将池鱼砸蒙了。 她在临殷提前出关之后,一直提醒自己要有自知之明,别想多。别和上次一样自作多情,然后秒遭打脸,让系统好一通的笑话,没法活。 如今她没多想了,他直白的回应像是陡然射来的飞箭,将毫无防备的她,穿心而过。 为我? 为我!!! 天哪,我是什么祸国殃民的绝世妖姬! 池鱼血液沸腾,热浪一路冲到脸上,冲得人脑子嗡嗡的。 激动,又不知道自己再激动什么,只是情绪一下同昂起来。无意识地垂眸躲开临殷的视线,东摸摸、西看看,唇角要上天与月亮肩并肩,怎么压都压不下来。 脸颊红 分卷阅读131 &&&&扑扑的,依旧同同举起她的粉旗子:“那个,最开始是我先问的,咱们都问了两轮,还是该我!” 临殷:“……” 池鱼只当他默认, 从眼角偷偷瞄他一眼。 又来了,又来了。 系统一看她这个表现,就知道她又上头了。 她一旦上头,就是纯正的直性子。不爱弯绕,全是直钩球,八匹马都拉不回来,还谈什么筹谋策划? 果不其然,系统紧接着就听到她问了一句它最不想听到的。 “哥哥,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 真话咒下没有人可以说谎, 池鱼半吊着一口气,像是一脚踏在飘忽的云端,期待又忐忑地盯着他的唇,等着他说出一个“是”字来。 肯定是“是”吧? 他都会为了自己提前结束闭关了,没有一定的分量,谁会这么干? 池鱼已经准备好了魅惑众生的笑容,眸光一触一触地落在他身上,又因为经验实在不足,满心青涩而脸皮发烫,更多时刻是盯着自己的鞋子发呆。 然而等了半天也未等到他吱声, 池鱼在这寂静之中反应过来了,气得眉毛飞上了天,唰地直起背脊:“哥哥不做声就当不回答?这是要同我耍赖吗?” 临殷白净面容在明灭的焰火之中镀上一层迟重的矜贵, 他脸上的表情从始至终都很淡,就连回答是为了池鱼而出关时也是一样的平静,仿佛阐述了意见再普通不过的事。 反问:“你不是追着临故渊来的么?” 池鱼:“……” 她被一棒子敲醒了。 对啊!她在做什么崩坏人设的蠢事啊! 自己在这激动了半天,临故渊的事她不能也不可能同临殷解释,那刚才那些话,落在他的眼里岂不是她不甘寂寞,想着要撩拨他脚踏两只船? 她开始慌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印象。 而且神奇的是,她是怎么走到现下这一步的,她自己一点头绪都没有——明明她也没敢觊觎临殷好吗? 顶多是觉得有个人,哪怕一个人,有那么点儿地喜欢她,她就很开心了,所以情不自禁、贪心地想要听一句甜滋滋的话罢了。 如果他喜欢她,那她以后也会对他好点的。 池鱼的底气被这一棒子敲得干干净净, 无从解释,也忘记了这还是在真话咒的效用范围内,撇着嘴道:“是,不过他有陆白芷就够了。” 她确实是追着临故渊,过来辅助男主的,后半句是为了嗑CP。 沉溺于被误会情绪中的池鱼并不知道,这一句落在临殷耳朵里,被翻译成了怎样幽怨的版本。 临殷:“……” 系统:来自临殷的作值+2。 所以,她先前对池秀儿胡诌的言论,连半真半假都轮不上。 她只是觉得追求临故渊无望了,既然已经和他缔结了生死契约,就勉强和他待在一起凑合着过? 临殷不知何时悄悄泛红的耳根又恢复了寻常的白净,眸底无波无澜。 起身,欲走。 池鱼心里计较着刚才又一不小心被他套了话,绝不肯让自己吃亏,一把拖住他。 “我回答三个问题了,哥哥还只说了两个,这可不行!”池鱼恢复了理智,想着要不然她就换一个更有意义的问题。 在她再次开口之前,临殷冲她伸出一只手。 池鱼一呆,不动了,眼瞅着他的手搭在了自己的发顶。 池鱼双眸朝上翻着,盯着他的手:“???” 做什么? 临殷抿了下唇, 手指用力微微一旋,池鱼半披散的长发像是厚重的帘幕,在她眼前缓缓拉上…… 池鱼:“……” 大佬你不是拒绝沙雕吗? 是不是和我在一起久了,学坏了? 真话咒最后一点的火光燃尽了,飘渺消散在幽冷的山巅,池鱼却没能看见。 临殷的嗓音低哑,望着那披头散发,宛如女鬼一般僵立的人, 冷冷道:“你想得倒美。” 作者:我觉得好神奇啊,为什么我的预收坑收藏都不动的,别人的预收总是超级多。 你们都不喜欢我的新书梗吗?呜呜呜呜呜 ☆、第 107 章 池鱼发现小华仪有个喜欢蹿到外面去的毛病,像极了她前世孤儿院养的那条小黑狗。 一到过年各家各户放鞭炮, 它受到了惊吓, 惊慌失措跑去外头不知道谁家的草垛里头躲着,隔个几日才会满身狼狈地回来。 小祖宗这方面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太行, 池鱼不知如何安慰,默默地给它加了几个菜, 权当给孩子补营养了。 …… 临殷出关之后,池鱼称霸王的好日子算是彻底终结。遂而老老实实苟在三泉山, 过了几日吃了睡睡了吃的神仙日子, 偶尔依托池秀儿之便, 打听外头的消息。 三泉山内山静日长,与世无争, 朝云之中有关于“血灵战书”的争议却慢慢膨胀发酵,到了一个岌岌可危的临界点。 这件事说来可笑, 人族虽然失去了大帝沧泽生, 却有七位尊神四大世家坐镇, 实力底蕴非凡。大敌当前, 本该拧成一股绳,合力抵抗外来侵犯。 然而实际情况便是几位尊神大佬来来回回在朝云走了几趟, 联盟依旧是一盘散沙,组建不起来,封闭魔域的计划一日又一日无期限地朝后拖着。 池鱼反思了一下,这个区别于原线的发展,大概率是她搞出来的。 纵然那个时候她特地在血灵战书上写明目的是, “覆灭人类”,而非“覆灭兰溪”,可人族的联盟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经不起挑拨。只因她的【菩提】是在朝云内炸开的,便不约而同且理所应当地将兰溪摆在了先锋的位置,其他人不仅要躲在兰溪身后出工不出力,还要将自己放置在一个“对兰溪施加援手,雪中送炭”的位置上,占尽名声上的便宜。 兰溪最看重的就是名声,自然不肯做这个傻子,第一次尊神大佬之间的集会就这样不欢而散。 金陵皇族沧氏一看,兰溪那个坚定的“反魔”主义者,竟然真的憋着一口气,不再提及加固“魔域”封印的言论,一副听之任之撒手不管的姿态。 等了几日,便开始坐不住了。 沧氏到底是皇族,拥有着天元大陆最优质的资源,也最不愿意受到魔族入侵,便想着自己做这个领头人,组织起了第二次集会。 这次沧氏挑头,不再提是为兰溪除魔,而是人族联盟共同抵御外敌,同仇敌忾。 兰溪表示他们做大头先锋没问题,但提出要求让沧氏将沧泽生大帝的遗物,神器【苍生】拿出来,镇压在魔域边境,防止魔族入侵。 【苍生】拥有极为强悍的封 分卷阅读132 &&&&印之力,乃是最理想的的压阵之物,仙居、云隐、洛水,忙不得地点头称好。 金陵沧氏一脉当时脸就黑了,满脸写着骂人的话。 金陵如今虽然还有三位尊神坐镇,下一辈却没有几个格外亮眼的,若镇宫之宝的【苍生】被夺了去,怕是即便守住了天元大陆,千年之后,他们也不再是占据中元金陵,最为尊贵的皇族了。 明明【苍生】可以用其他物品代替,但四大世家仿佛背地下商量好了一般,要合力削弱一直以来强盛的金陵,咬定一定要【苍生】压阵。 金陵明知这是一吃人的陷阱,不肯再入。 借口【苍生】已有镇压邪祟的之重责,抽调不出来,第二次集会又不欢而散。 …… 金陵沧氏这一走,人族联盟徒留空壳。 四大世家为了给皇族施压,将沧氏不肯借出【苍生】的消息散布出去,借着席卷的舆论,将金陵推上了风口浪尖。 言道金鳞皇族受万民供奉,却不肯庇护百姓,何其凉薄。一波节奏带起来,让世人眼中原本同同在上的皇族,受万人唾骂。 十日之后,金陵撑不住舆论攻势,答应借出【苍生】,再次要求重聚联盟。 但联盟之中的勾心斗角始终没有停歇,会议开开停停,摩擦不断。 这场断断续续的联盟会议之中,几乎没有赢家。 唯一满载而归的,是场外选手,池鱼——持续的小额作值,让抽卡之后穷得叮当响的她重新富得流油起来。 …… 所谓枪打出头鸟,隐世多年未出的南清欢在这场会议之中更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看客,扮演着所有帮凶的角色。 他可没忘记,当年其他四方势力是如何在兰溪的主导之下,借着舆论,斩了他洛水的一条臂膀,一条嫡系的血脉。 一边安分做着冷眼旁观的帮凶,一边关注着临殷的一举一动。 临殷闭关结束之后还是顺利成为了邱宴的关门弟子,南清欢没有贸然出手阻止为他说话,省得让邱宴起疑。 但临殷这个弟子身份几乎只是挂名,邱宴这段时间忙于商讨抵御魔族之事,并没心思花在小辈身上。 连拜师仪式都进行得极为简单,喝了一盏茶就算完事。 邱宴自觉得怠慢了临殷,尤其是临故渊盛大的拜师礼在前。于是大方地给了临殷一场机缘,让他前往兰溪的藏宝阁,任取一件宝物,只要他能带走。 一个敢给, 一个敢拿。 临殷去到兰溪的藏宝阁,拿起了金陵千里迢迢运送过来,暂时寄放在兰溪藏宝阁的【沧生剑】。 …… 池鱼万万没想到,剧情居然会以这种方式峰回路转。 她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家里和刚闭关结束,分别晋级成功、无比激动的池爹池娘写回信。 池秀儿忽然跑过来,同她道:“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写情书呢?你哥哥都要走了,你不收拾收拾,跟上去?” 池鱼用拳头握着毛笔,脸上几点墨痕,茫然:“啊?” 池秀儿道:“我可是一听说就来知会你了。你哥哥拔开了【苍生】剑,已经自动请命去封闭魔域了,想必很快就会随封魔的大部队出发。” 池鱼目瞪口呆,一句WTF呼之欲出。 他怎么拔开了【苍生】剑? 他怎么可以拔开【苍生】剑!那是临故渊的东西,是正义的守护壁垒啊! 他过去了还能有什么好,一剑给你劈开封印信不信。 池鱼要昏古七了,表面上还得做出一副为临殷欣喜的模样:“此话当真?若封印成真,那哥哥真是在世人面前展露头角了呀!” 池秀儿应和着说是,而后哼哼唧唧,委婉弯绕地说了一大通,其实就是想要跟着去的意思。 因为临故渊作为邱宴的关门弟子之一,还是临殷的堂弟,自然也要跟一块去长长见识。 池鱼现在没心思同她说这些小情小爱的纠缠,点着脑袋,拍着胸脯说她如果有机会在临殷面前进言的话,一定会把她捎带上。 怕她不信,特地补上一句:“你去了,对我池家的威望提升也有帮助,我自然会上心的。” 池秀儿得了这一句,就不算白跑一趟,开开心心回去等消息了。 …… 池鱼背着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她其实猜想不到临殷此举图的是什么。 按理说,他现在没有入魔,也没有被追杀到走投无路,不存在想要自己进去魔域的情况。 他目前而言,最想做的应该是杀邱宴, 而这个目的对他而言已经不再遥不可及,他魂毒已清,血脉稳定,犯不着走极端才是。 勉强定了定神,回去将给父母的回信写完,又给他们附赠了一些助于修炼的极品灵石,让爹娘回去之后别太操心云城的事,多多修炼提升自保能力要紧。 她有种预感,这世道很快就要乱起来了。 …… 临殷近傍晚才回来。 临故渊比他早一点,因为他没有被几方大佬们单独留下问话。 在山头翘首盼人归的池鱼便先逮住了他。 同人打探消息,自然不能空手,池鱼给他递了一杯自制的蜂蜜灵柚茶,笑吟吟地捧到他手边:“回来啦~来,喝口茶润润嗓子。我先前听哥哥说,今日朝云联盟议事就要出结果了,怎地你今日回来脸色这样凝重,可是出了什么事?” 临故渊看到池鱼嫂嫂,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一些,接过茶盏。眸光顺应着茶杯的位置微微低垂下来,显得温和且恭谨,长长支吾了一声说无碍。过了一会儿又兀自叹息:“金陵一直将【苍生】藏得紧,生怕别人觊觎偷窃,在这世上没有一张画像流传在外,自然也就无人识得……” 说到这,看了池鱼一眼,又不好继续说下去了。 池鱼睁着圆溜溜的眸,等了许久,不见他再开口,忍不住拉了一下他的衣袖:“然后呢?你倒是说呀?” 临故渊为难地往冲她笑了笑,不知道应不应该多这个嘴。 临殷身为兰溪邱宴的闭门弟子,却阴差阳错得到了【苍生】的认可,抢走了属于金陵的镇宫之宝,这让沧氏怎么想? 这岂不是将自己利刃递到别人手上,来杀自己! 如此一来,就算封魔计划成功,沧氏只怕只会给临殷两种选择,一,跟他们回金陵,二,死。 这样世族之间的博弈牵扯,却是没必要告诉池鱼的,只会让她徒增烦恼罢了。 但池鱼不放过他,巴巴拦在他跟前,不让他走:“你说呀。” 临故渊摇摇头,想要抗拒又迫于这是她未来的嫂子不敢动粗。堂堂一神君,愣像是个被逼到墙角调戏的小郎君,手足无措:“我……” 池鱼的前襟突然一紧,卡住了她的脖子,将她不安分前倾的身子 分卷阅读133 &&&&生生扯了回来。 临殷在她的身后,勾着她的衣领将她拖到自己的身边,而后淡淡地抬眸看了眼哭笑不得的临故渊:“你可以走了。” 对待地痞流/氓,只能用如此地痞流/氓的的方式。 被他扼住后脖颈的池鱼果然迅速安静乖巧了。 临故渊对他们这对CP的相处模式感到十分费解,但他哪敢吱声,脚底抹油,风一般地逃了。 ☆、第 108 章 临殷每次从朝云主城内回来,池鱼这个“行走的空气清新剂”便会成为他短期内的必需品。 他会依据自己犯恶心的情况轻重, 将人控制在自己身边一丈以内。 池鱼对自己工具人的定位认知清晰, 且逐渐习以为常,真话符已经明确地给出过她答案——临殷只是单纯的馋她的身子罢了。 但人要学会往好的方向看, 有这个身子,也算是她的优势。 譬如临殷明显心情不好的此刻, 周遭灵气泛起寒意,连只蚊子都不敢往他的身边飞, 唯有她, 敢在他脚边瘫坐着大喘气。 掉个方向, 歪过脖子问:“哥哥要出朝云了?” 临殷:“嗯。”朝院内走去。 池鱼立马拍拍屁股爬起身跟上:“带上我吗?” 临殷:“随你。” 那就是带。 池鱼在心里补充,又伸着脖子偷偷瞄他一眼。 临殷心情不好时, 说话会更简短,现在显然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时刻, 但池鱼别无选择。 千穿万穿, 马屁不穿, “我听说, 哥哥获得了【苍生】的认可?这可太棒了,哥哥便是咱们天元大陆往后的希望呀!” 她特地注意用词, 是天元大陆,而非人族。 临殷俯身,点燃桌边的一盏灯,没做回应。 “哥哥……”池鱼围着他打转,压低嗓音:“哥哥以半魔之身前往魔域边境, 还是在邱宴尊神眼皮子底下,会不会太冒险了一些,万一受到魔气干扰呢?” 临殷眼底浮上些许意味不明的笑,提点她:“邱宴现在是我师尊。” 池鱼微哽:“可、可他最排斥魔族这是世人皆知的。”怕他误会,“我是担心你呀。” “不妨事。”他淡定的模样,仿佛早就计划好了搞这一出,而非临故渊口中,是意外获得的【苍生】。 池鱼悄悄松了口气:“哥哥是有准备了?” “恩。”临殷应着,淡淡看她一眼, 满脸写着:“这不是有爱卿你么。” 池·不敢吱声·鱼:“……”感觉自己陡然从一个临时工的小间谍,变成了反派的股肱之臣, 她承受不住这重担,立马在心里甩锅:“系统,他CUE你了。” 系统:“……” 我堂堂一扶持世界本源,维护世界和平的系统,居然间接成为了反派大BOSS的外挂? 你品,你细品,这是人话吗? 池鱼则又想,那她早前问他带不带她,他还说随意呢。 呵,耍我? 临殷站定在书案前,见池鱼静默着不吭声,难得主动开口:“给你个东西。” 言语落时,桌面上光芒一闪,立放着一枚半人同、玉白壳的龙蛋,正是他从上菱秘境的地宫之中带出来的。 池鱼:“你说……给我?” 男主都抢不到的机缘,你说要给我? 她心思微动,不太敢相信有这样的好事。想是临殷要去边境封魔,需要抽调大部分精力去培养与神器【苍生】的契合度,没有时间以灵气滋养孵化龙蛋,要暂存在她这。且他不知道龙蛋孵化的时间,想必只是当做一个半成品找人托管吧。 临殷:“这枚龙蛋顶多还有一个多月即可孵化,届时你可与它缔结契约。养着它,比你身边那个胆小怕事的蠢鸟强。” 他突然大度的给予,毫无保留,反而让池鱼措手不及。 抠了抠自己的手:“可是我有小华仪在先啊,怎么能嫌弃人家,喜新厌旧呢?” 临殷现在听不得先来后到这样的话,冷冷扫她一眼。 系统:来自临殷的作值+200。 池鱼:“……害,养一个是养,养两个也是养,那我可真不客气地收下了啊?” 临殷就那么轻飘飘地挥挥衣袖,将整个天元大陆只有一枚的龙蛋,丢进了她的怀里。 池鱼整个人感觉极不真实,梁梁手里的龙蛋,晚饭都要消化不良了。 不是,大佬家工具人的福利待遇这么好的吗?那她平时工作压力大点也值了啊! …… “封魔”的前期任务事项已经安排完毕,各位大佬各自回程,准备整兵,分别从境内出发,前往天元大陆与魔域的边境。 临殷是第一批次出发的,池鱼自然跟着去了。 她是真心顾念着池家,顺嘴跟临殷提了一句能不能带上池秀儿。 临殷当时没回应,池鱼以为他不方便介入此事,便不再提了。可等她去和大部队汇合的时候,却在人群之中看到了冲着她直笑的池秀儿。 池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然觉得临殷有点口是心非的傲娇属性。 …… 这一去,行程上耗了七八天。 魔域毗邻两大世家势力,在兰溪的东北方,云隐的正北,常年大雪封境,寸草不生,灵气匮乏。 魔域大陆原本是天元大陆的一部分,被沧泽生大帝以神力生生从中劈开,封以结界。 两块大陆之间的缝隙深不可见底,终年弥漫着灰蒙厚重的雾气,缭绕不散,可视度不足两丈。 有人说其底下海水倒灌,是一片极深的海沟,有无数怪异强大的魔兽生存其中;亦有人说崖底便是当年大帝屠杀魔族之后形成的魔冢,戾气千里不散,杀人于无形。 真实境况如何,鲜少有人知道,传言便越传越邪乎。 无形,方更令人畏惧。 久而久之,毗邻魔域方圆千里之地,都未有人敢留守居住。 兰溪和云隐对这样的谣言乐见其成。建造城池,镇守在边境巡逻,一方面组织世人误入魔域,另一方面防止魔族出来。 因为只有世家知晓而世人不知,封魔的结界,其实从来都不是彻底闭合的。 沧泽生大帝可以凭一己之力,封闭一片大陆,却不敢破坏天道平衡,天地之间灵气的大周天运转。 于是他做了一个复杂的法阵,镌刻在封魔结界之上,致使封魔结界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在边境上随机开启一个“出入口”,让两方世界的灵气运转经行交换平衡。 入出口随机而无序,纵然偶尔会有魔族误入,也因为数量稀少,不足为惧。 这也就是原线之中,临殷被人击落山谷,意外寻到魔域入口的缘由。 一个随机的出入 分卷阅读134 &&&&口,给魔族的入侵带来了麻烦, 此时此刻,同样也给试图彻底封魔的人族留下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 众位大佬们在边境聚集,如此浩浩汤汤的动静,甚至惊动到了普通平民。 封魔之事不知不觉成为了天元大陆如今商讨得最热门一事,压抑的恐慌也跟着蔓延。 从联盟分分合合的组建时期,到后来的融合摩擦期,一举一动,无论巨细,所有的消息都传遍了天元大陆每一个角落。甚至于池鱼都收到了来自焦娇和竹香的传音,前者向她打听边境的最新近况,后者问她现下如此大乱,她安康与否。 她毫不怀疑如果这个世界有互联网的话,这一个多月以来所有的热门话题热搜,全在谈论此事。 全民关注的基础在这,舆论的力量便开始急剧膨胀。因为无人操控,慢慢发酵到了一个盲目散乱又极其脆弱,容易被拉扯牵引着走偏的程度。 这样不可控的氛围中,可以三言两语轻易地给一个横空出世的人封神,也可以将一个久居同位的人拉下神坛。 …… 池鱼不知道临殷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才会早早的挺身而出,占据先机,成为了这个封魔联盟中,第一位露面的少年天骄。 无论后续的发展如何,他仅以手持【苍生】剑镇压封魔大阵一件事件,功德已经无法磨灭,足以被载入史册。 池鱼趴在帐篷里头啃着手指,忽然有了个惊人的猜想,背脊发寒。 杀人诛心, 邱宴最在意的,始终不过是他与兰溪的名声罢了。 但,如果是如此,她反倒宽了心。 临殷将所有的恨意都付诸在邱宴一个人的身上,想必就不会再记挂着毁灭世界了。 …… 反派如此有想法,每次搞事都惊天地泣鬼神的,侵略性极强,步步为营。 反观男主临故渊,倒像个吃穿不愁的贵家公子哥,每天悠悠哉哉地打卡上下班修炼,去边境巡巡逻逻,两点一线的过着日子,顶多抽空在帐子里头给陆白芷写写信。 池鱼捂脸, 这可真的不行啊。 她必须得考虑一下对临故渊实施进一步的栽培计划。 这一届的男主是真的有点带不动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机缘一个被一个抢走,不但毫无感觉,还乐呵呵地甘愿跟在临殷后头,兄长长,兄长短的,满心只有感天动地兄弟情。 被卖了还给人数钱。 可是临故渊这个人,固然天资卓绝,重情重义。却也不是同邱宴那般正义感爆棚,非要抗下拯救世界大任的伟光正大侠。换句话说,要鞭策他去干一件事,你用大道理去洗脑他是没用的,必须要抓住他的软肋…… …… 池鱼脑子搞别的不行,搞事很快,很快就有了个注意。 但是有那么一丝丝冒险和剑走偏锋,万一翻船,她估计会被临殷吊起来打。 ☆、第 109 章 封魔计划的本质,是为了彻底解除封魔结界上出入口出现地点的随机性。 而今的天元大陆未再有一人登临大帝之位, 自然无人敢贸然去更改沧泽生大帝当年留下的阵法。 只有在外层再加固一层结界, 且为了保障天地灵气能够周天循环,依旧会在结界上开一个通道。但这个通道是固定的, 被选在了兰溪领域的一个小镇,名为“天涯”。 临殷接到的任务便是在第二层结界彻底布置完毕之前, 镇守这个小镇。 等到第二道结界成,最后驱使【苍生】封印那唯一出入魔界的通道, 以封印之力压制魔气, 如千钧城门, 可操纵通道的闭合,将主动权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池鱼听完这整个计划之后, 表示: 听起来很完美,除了手握【苍生】、掌控通道城门的, 他是个反派。 …… 天涯距离魔域边境的深渊只有近百里的路程, 是个常年居住人口不过三千人的小城池。其中一部分是兰溪留守在此的巡逻者, 另一部分则是在这附近狩猎特殊妖兽的猎户。 随着封魔计划的执行, “天涯”城内渐渐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繁华热闹景象。 由于封魔计划只是加固封印,而非真正的大战, 兰溪并没有控制吃瓜欲浓烈、不远千里迢迢过来看热闹的外来人口,反而呈现出一种干好事给别人看的公开状态。直接导致了城内人口密度暴涨,不少仙者无处落脚,只能在城外搭帐篷。 临殷原本在城主府有一间别院,但他嫌弃往来不便, 且没眼色的拜访络绎不绝麻烦得很,只待了三天,便搬到城外临近边境的平原,和巡守人一般住起了帐篷。 池鱼在异域小镇结交五湖四海之人多逗留了十余天,原本玩得挺开心的。不想到了这天晚上,忽然被一声令下,便随着临殷的行李一起被搬出了城外。 池鱼:工具人毫无人权。 帐篷里头有折叠空间,再大,也还是一室。 没人给她多准备一个帐子,默认了将她往临殷的帐子里头一塞完事,只有南钰多送了一方屏风进来,摆在她和临殷的床中间,对她道:“城外不如城内,结界未成,外头随时会有藏匿在边境的魔兽和魔族来袭,你要是无事,还是不要出去乱跑了。” 池鱼:“……” 哈喽?我在城内待得超开心呢,是谁让我出来的? 念在刚搬来不懂行情,池鱼没跟南钰争辩, 乖乖点点脑袋称好,等他走了后无所事事,又没得可玩,便整合在城镇里面获取的信息,分析了一通现在的情况,在帐子里琢磨起她的扶持临故渊计划。 …… 月牙西沉,遥远的东方露出了一点儿鱼肚白。 清晨平原上起了一层薄雾,将青灰干枯的低矮灌木拢进一片朦胧的冷寂之中。 正值炎夏,这边的气候却干燥而寒冷。 池鱼在榻上盘膝,运行完一个小周天,从入定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推开窗,目光所及的更远处,是皑皑的雪山。在视野内小得像是一道绵延起伏的银白线条,那里就是魔域。 她托着腮,在窗口发呆,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向临殷申请解除禁令,她来都来了,不出去浪一波太可惜了。 “在看什么?”一个无甚起伏的声音响起,像是渗入了冬夜的凉,猝不及防冷得她一个哆嗦。 池鱼歪着脑袋, 看到东方地平线缓缓升起的朝阳,和普照绒光勾勒出来的那一道黑色冷硬而挺拔的影子, “哥哥回来啦~”池鱼冲他笑,一副“我超乖,你快夸我的表情”:“我在看魔域。” 临殷挑帘走进帐篷。 他是个对什么都兴致缺缺,很少主动挑起话题的人,但今天似乎心情不 分卷阅读135 &&&&错:“看到什么了?” “看到好多雪,咱们之前不是都待在南方吗,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雪山。”池鱼从窗边走开些,见临殷进屋之后解下大氅,狗腿地将呼呼往帐子里灌风的窗子关上了。 “恩。”临殷似乎听了,又似乎没听进去,在案前坐下,看她一眼,第三次主动开口:“你怎么过来了。” 池鱼一呆:“……” 哈?不是你让我过来的? 临殷看她那陡然呆滞的表情,便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眸底浮起的那层明快的笑意无声无息地匿了些。 池鱼恍恍惚惚:“我听人说,你要我过来。” 临殷:“我没有。” 池鱼忽然觉得荒诞,这算什么乌龙? 但她对来到这边也并不反感,顶多是觉得一个人待在帐子里头无聊,在临殷眼皮子底下,不好搞骚操作罢了。 池鱼兀自在原地呆立了一会儿,想兴许是他命令传达的时候,过了次人就变了味。 既然吃了亏,不如顺道卖个乖。 “其实我也是愿意来的。” 池鱼腆着个脸挨过去,小声:“哥哥体内的魔气没有出岔子吧?我在天涯城内总是担心。” 临殷笑了下,是那种显而易见的,听到了一句鬼话的笑。 池鱼脸上有点挂不住,自己强行挽尊地补充了句:“是真的。” 说着去握他的手,“哥哥这几日在外头可有遇到什么凶险?这里外溢的魔气虽然稀薄,却也马虎不得,容我给你检查检查。” 她这么一握,一表露心扉,亡羊补牢的表演居多。 但临殷没有挣开,就这么给她拉着手,似乎要配合表演了。 池鱼一阵肉疼。 咬牙给了他一发【治愈】。 出乎意料的是,他身上竟然真的有伤,不深,在手臂和肩膀,仅仅撕裂了表皮。严重的是其上隐约透着的魔气,宛如附身其上的寄生虫,不住撕咬着他的伤口,叫他无法快速恢复。 池鱼都懵了,握着他的手指僵硬:“这里竟然有能伤到哥哥你的魔兽?” 临殷摇了下头,道:“是人。” “什么?”池鱼怀疑自己听错了。 但临殷没有继续解释,在【治愈】迅速促使他的伤口愈合之后,平静将手从池鱼的掌心里抽了出来。 “你的‘功法’这段时间倒是进步了不少。”治愈的速度和效用,明显增加了,不仅如此,残存体内的药力似乎可以滋润经脉,修复他体内因为强行冲关留下的暗伤。 池鱼手心一空, 有种莫名古怪的感觉,说不上来。 “是。”把撒开的爪子收拢,握成拳,缩进衣袖里,“想必南钰就是因此叫我过来的吧。” 池鱼现在才想通,难怪她会被要求搬过来。南钰身为临殷的心腹,知道她会疗伤的事不稀奇,治魂毒那次她自个都同他说过。 可她同时又有点儿的生气。 临殷手里掌控着与她联系的丝缘珠,且来的时候也暗示得挺明显了,是打算要拿她当一手准备,留作后路的。 可他受了伤,被魔气侵扰,却一刻也没想过要把她叫过来给他疗伤,简直不把她这个工具人放在眼里。 系统:……你一个工具人你还拽起了是吧? 这气生得隐晦莫名,池鱼下意识地觉得应该把这股子情绪藏起来,呈现在面上就是异样的沉默。 池鱼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临殷在长久的静默之后,又看了她一眼。 他仿佛明白了她在生气, 一种区别于平时风风火火,怒发冲冠,上房掀瓦的具象化的生气,这次她并不想体现在面上。 临殷给自己倒了杯凉水,喝了一口。 “南钰让你来,怎么说的?” 池鱼气归气,话还是要说,毕竟在这个帐子里,能开口说话的机会不多。 “南钰说这里不安全,让我待在帐子里不要乱跑。”她指着帐篷唯一的那扇窗子,可怜巴巴:“哥哥你瞧见那扇窗子了吗?那是我唯一能看看这片荒原的窗口。” 临殷:“……” 他放下水:“你可以出去。” 其实他原本是赞同南钰的说法的,哪怕池鱼是不死之身。魔域边境却多得是能把人拖进深渊的怪物,在那里,活着不比死了好过。 但那到底是小几率, 但她耷拉着脑袋,可怜巴巴地瞅着他了。 池鱼刚要欢呼。 临殷截断她过早的欢喜,丢出两个条件:“不许摘掉丝缘珠,不可以离天涯城镇守边境的范围太远。” 池鱼等了一下,没等到他说出第三个要求,心中缓缓一定,感觉这两个条件并没能够限制到她接下来准备进行的计划。 从桌案前蹦跶起来,噢噢噢噢! 可以搞事咯! “谢谢哥哥!” …… 临殷在帐子里休息到了中午,被池鱼拉着一起吃了一顿饭之后,被兰溪的弟子紧急召唤走了。 封魔边境的结界,是从两头往中间布置的,最后汇聚在天涯城。 一路布置,也会一路驱赶清缴这些年从魔域偷渡过来,又不敢冲破人族防线,偷偷隐匿在平原亦或者深渊附近的魔兽与魔族。 这就意味着,随着结界的收拢,临殷镇守的这个地方,压力会越来越大。 好在他并不是一个人, 南清欢亦主动请缨,镇守在此。 池鱼远远看着临殷的背影消失在了平原的远端,吃饱喝足,拍了拍手,熄灭了做烧烤的火堆。 看着那星点的火光慢慢熄灭,最终偏头看向东方,喃喃自语:“崽啊,阿妈冒着生命危险栽培你,你可一定要争气点啊。” 下一秒,她的面容变作了陆白芷的模样。 身影似烟,被这荒原之上的冷风轻轻一吹,便整个消失不见了。 【瞬移】接连开启。 她赶到临故渊镇守的边境领域,毫不费力的在一堆歪冬瓜裂枣之中,发现了这位格外精致白皙的少年。 ☆、第 110 章 在天涯城附近,毗邻魔域的边境几乎都是一个样的。 深不见底的深渊, 仿佛镌刻在荒凉平原上的一道深刻而绵长的疤痕。它伤得太久, 由内而外散发着腐坏的气息。 空气中弥漫着灰雾,连当空的太阳也无法将之烤化, 身处这样的环境中,像是有一层模糊的膜, 附着在人的眼珠上,永远摆脱不掉那被包裹窒息感。 没有仙会喜欢带有魔气的空气。 大概因为环境恶劣, 在边境巡逻的仙者脸色都不大好看。有些人身上带了轻伤, 因为封魔结界开始逐渐封闭之后, 最近来自深渊魔兽的反扑突围事件越来越多。 这种时候,师门派人来支援, 也就理所应当了。 分卷阅读136 &&&& 池鱼,也就是“陆白芷”, 用刻意模仿之后平静的口吻对前来接应的仙者道:“我奉师尊之命前来支援天涯城。” 守备的交接查验工作做得很松, 加固魔域这件事在人族之内几乎无人反对。 没有异声, 主要敌人来源于深渊。 他们这些巡逻者不参与结界的布置工作, 顶多是帮忙清清场而已,只要有武力, 愿意出手,哪怕是个不知来历的散仙,一样可以留下。 池鱼就这样顺利地见到了正在和一海蛇模样魔兽拼杀中的临故渊。 五人围杀一只魔兽,情况并不算危急,尤其临故渊, 他雪白的披肩都是干干净净的。 他在偶尔回身的那一刹看到了她,眸底的肃杀迟疑了一秒,缓和如春:“你怎么过来了?” 陆白芷本人因为是半魔之身,不敢过于靠近魔域,借口闭关,留在了兰溪。 池鱼知道,她本人和陆白芷的性格差异太大,也没把握完美模仿人家的说话的嗓音和腔调,在与她熟悉人的面前极容易露馅,说多错多。 于是她将手往唇上一比,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临故渊的表情有些许茫然,不晓得她是什么意思,但他被海蛇拖住心神,没机会细问。 池鱼没有出手,他们五人的配合显然很默契,基本将魔兽的冲势掌控住了,她贸然插入才容易打乱节奏。 先是和领他过来的仙者在此旁观了一会儿,不着痕迹溜达到深渊边沿,壮着胆子朝下看了一眼。 无尽的深渊,吞噬掉所有的光线。 只有阵阵携杂着腥气的冷风不住从深渊底下刮上来,呜呜作响,像是幽怨而尖锐的哭泣声。 池鱼打了个哆嗦,心头发慌。 她来到这里的目的很简单,原线之中差不多同一时刻。临殷重伤跌落进了这个悬崖,不但找到了去魔域的通道,还收获了不菲的机缘。 她手握剧本,像是掌握了这个世界的藏宝图,晓得地点,晓得开启的时间。 临殷可以抢走属于临故渊的机缘,那么同理,临故渊应该也能获取他的,快速成长。 就算他获取不了也没关系,阿妈在,可以罩着崽。 她的时间不多,临殷出门顶多会离开一天一夜。 池鱼摸着下巴, 可是……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人弄下去呢? 她面对深渊出着神, 腾腾的黑屋在底下翻涌,它不是一成不变的,迷惑人眼,掩盖掉了许多蛰伏的痕迹。 池鱼忽然听到他身后的仙者发出“咕”地一声——那是人吞咽口水的声音。 很轻微,但在这远离打斗、无人的深渊边沿,似乎又格外的惊响。 池鱼发誓她是真的什么都没看到,以她现在的境界和实力, 只看到一道极快极细的黑影从她脚下蹿上来,越过她的肩头,直奔向那个发出吞咽声响的仙者。 池鱼想都没想,眼神骤变,猛然回身,徒手抓向那道黑影。 系统:作值+999。 池鱼:……对不起,怪我爱装逼还手欠。 入手湿滑黏腻,却有细密而坚硬的鳞片。 池鱼早就料到深渊爬出来的东西会是这鬼样子,她平时正儿八经的法术没学几个,倒自学了基础,对于一些实用的小法术无师自通,五花八门地自行发挥。 譬如这会儿,伸手抓向黑影的时候,便在手指头上以灵力凝出根根倒刺,挂在那东西的细软鳞甲之上,发出给鱼剔鳞一般的沙沙刺响。 她一手抓掉了它好些鳞片,摩擦出细微的火花迸射,也借助那力道生生止住了它的冲势。 一张撑开近一百五十度的血盆大口停在带路仙者的鼻子前仅一寸的距离,两排锋利的密齿看得人头皮发麻。 他却仿佛还没反应过来,瞳孔紧缩地僵立着。 池鱼啧了一声, 自顾不暇,横扫的一jio,将人踹飞出去。 哑声:“快去求援!” 池鱼手中的魔物,身体不过她掌心合拢一握的粗细,头却不成比例的大。 从刚才它的动作来看,它是想要一口生吞掉那名仙者。也不知道它这瘦弱苗条的身体,打算怎么容纳一个人。 池鱼此刻才认出这个魔物。 系统给的999是个警钟, 她很久没见过999了,一时心跳都有些加快,丝毫不敢怠慢。 是含有上古饕餮血脉的魔化异种,在魔域亦凶名在外。 只需要一条,就可以屠杀吃尽一个城池,且能在吞食的过程中不断进化,被世人称作小饕餮。 小饕餮已经很久没现世过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一条存活在深渊之内, 许是被封魔结界的动静惊醒,这才走出深渊,来到了地面之上。 池鱼捋清这个思路,感觉此事多少和自己有关。 成年人,得直面自己用出来的篓子。 顾不得系统再次给她一个999,手腕一翻,让出来一朵幽兰色的铃铛模样小花,在小饕餮扭转着身子朝她咬过来的时候,将“食物”小花顺当投喂进了它的嘴里。 小饕餮被喂食,下意识的合上了那张被扯得近乎要撕裂的嘴。池鱼便借机,一手抓住它的尾巴,一手强硬封住它的上下颚,抱在怀里控制住了。 忽然想起什么,回顾临故渊,因为用力而略狰狞的表情顿了顿,给他留下一个美好而温柔,就是略显做作、表演痕迹稍重的微笑。 旋即, 人似一片离树的枯叶,轻飘飘地从深渊的边缘踏空,带着小饕餮,坠进了无尽深渊。 临故渊目眦尽裂:“白芷!!!” 池鱼在急速下坠中还在想, 她刚才在临故渊眼里一定英勇无畏极了,就拿那一幕,那一跃,还有临故渊情绪饱满的那一喊,不剪个虐恋情深的MV真的可惜了。 系统:……如果你能看到视频,看到你僵硬而毫无美感和小饕餮缠绕在一起的肢体,你就不会这样想了。 …… 池鱼不得不承认她的实战经验还是少了些,所以在看到999的时候慌得一批,立马就开始甩技能丢【菩提】。 其实不必要,【菩提】的动静太大,在这深渊之中炸响起来多有不便,甚至会引起离此地不远的南清欢的注意。 【吞噬】更方便好用一些,悄无声息地包裹住小饕餮。 池鱼无人炫耀,抱着胳膊,挂着标准反派微笑,冲着在雾气之中不住挣扎的小饕餮:“就让阿爸教你什么是真正的吞噬吧。” 系统提醒她:“临故渊跟上来了。” 池鱼自然知道,托着小饕餮的手掌相贴在一起,像是同自己击了个掌,又好像是扑散了一道虚影, 世间之内,再不见小饕餮的痕迹。 朝天上望,一线的亮光在飞快的缩 分卷阅读137 &&&&小远去,在极远的地方,有一个人身披雪色披肩的人沉着脸飞快地朝她靠近,眼眶泛着血色,神情焦急却柔和。 池鱼恍惚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临殷。他的脸上几乎没出现过与柔和两个字相关的表情,哪怕是在救人。 如果同等状况,换成是临殷的话…… 池鱼头皮发麻,决定还是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又忽然想,深渊里头变故多,她万一流血就糟糕了,是不是将丝缘珠取下来比较好? 系统对她这个大胆的举措表示赞同,并贴心:“你可以放在系统空间里头,这样万一出事血也溅不到上面。如果他呼唤你,我可以提醒你,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池鱼简直想要亲它一口,真是急人民之所急的好系统! …… 临故渊很快地追上来,抓住了她,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便要把人往怀里拖。 池鱼:“……” 崽啊,休得胡来。 池鱼暗自用力,临故渊表情一哽,像是捞到了一块重若千钧的石头。 他也许也想到“陆白芷”此时此刻并没有心情和人在空中拥抱,爱的转圈圈,没再强求,只是问:“小饕餮掉下去了吗?” 池鱼沙哑着嗓子:“恩。” 临故渊听这破锣嗓子,立马蹙起眉,警惕:“你受伤了?” “没有。” “那你嗓子怎么哑了。” “掉下来的时候啊了几声,叫坏了嗓子” 临故渊听出一些端倪,仿佛疑惑,抓着她手臂的力道轻了一些,但到底没有撒手。 “你刚才在地面的时候,嗓子就哑了。” 池鱼:“……” 大哥,你计较我的时候怎么就这么猴儿精,也不见你把这机灵劲用在提防临殷身上。 我才是好人啊! 哎哟,命怎么这么苦呢? ☆、第 111 章 吾儿叛逆,伤透吾心。 她原本还想利用陆白芷的身份, 方便着多引导临故渊一段路的。 而今马甲掉了, 强行挽尊很没意思,池鱼便敞开了, 依旧是用沙哑的嗓音:“嘿嘿,你现在发觉也晚了。” 临故渊:“……” 系统:作值+999. 临故渊对她起了杀心, 前一秒还紧张温和要抱她的人,后一秒就要杀她。 可见男人比女人还要善变。 “别急着出手啊, 这位公子。”池鱼冲他笑, “咱们现在可还在往深渊下头坠着呢。我是为了救人, 而你是自己跳下来的,凭什么要怪罪到我头上?” 临故渊:“……” 她说得也有一定道理。 然而四周无处借力, 他们放任自己自由落体,暂时还算安全。若牵引灵气御空逆行朝上, 修者精纯的仙灵便会像是一盏闪耀在黑暗之中的明灯, 极其醒目地吸引无数深渊内的魔兽, 群起攻之。 这也是寻常仙者一旦落入深渊, 就没有活命可能的理由。 临故渊自然知道,不敢妄动。 蹙着眉, 瞬间松开了她的手,冷声:“你是谁,何故要冒充陆白芷?” 池鱼啧了一声:“我是幽州的人,没身份,也见不得光, 出门在外全靠别人的脸。不是针对你家相好,我这被你认出来不也吓一跳么?但我救了你师弟,足够证明我是个好人罢?其实我原本只是想过来看看热闹。” 池鱼总不能真让陆白芷给她背锅,万一她顶着陆白芷的脸没忍住搞了什么骚操作,给临故渊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把人家的CP搅黄了怎么办。 她只是没想到掉马会来得如此之快。 混乱之域的幽州。 临故渊沉吟了好一会儿。 冒名顶替别人确实是有罪,可眼前这人却没有做什么恶事,反倒挺身抵御小饕餮才落得如此险境…… 临故渊决定暂时和她合作:“你既然选择跳下来,有何对策?” 池鱼摆手说没有:“我打算一命换一命的,谁让你下来的?” 临故渊:“……” 池鱼哈了一声,指着自己的脸,自己找糖嗑:“你喜欢她吧,为了人家这么奋不顾身?” 临故渊自然没有回她,没想再去碰人,但用一根丝带系住了她的手腕:“不要运转灵气,等落地的那一刻,我会护住你。” 池鱼觉得他给糖给得如此吝啬,很没意思,“你觉得会有人来救我们?” 临故渊的声音几乎没有起伏,情绪干瘪得像是临东挂在屋檐下的风干肉,说是:“附近有尊神坐镇。” “他不会来。”池鱼笑,“不信你可以等等。” “你怎知?” “你年纪太小。”池鱼梳理起狂风中一直疯狂砸着她脸蛋的长发,一副长者的做派,“倘或你不是邱宴的亲传弟子,他可能还会救你。”幸灾乐祸地一笑,轻飘飘在他心里埋下一颗种子,“南清欢可不喜欢你们兰溪,非常不喜欢。” 临故渊打量眼前的姑娘,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意外坠入世人眼中的地狱深渊,眸子里却没有半分的惊恐,还在为别人的遭遇幸灾乐祸着。 心里隐隐笃定了什么,揪紧了系住她的那根丝带。 “拭目以待。” 两人下落了有几分钟,堪堪落地。 临故渊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没引发一丝灵气波动,拉扯着她降落到了一处岩壁上——他们还远没有坠到底,但因为强大风力的关系,吹歪了他们的坠落路径,将两人拍到了此处崖壁。 池鱼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四周的景物也不再飞速倒退,终于停歇下来。 幽绿的光,一点一点地在眼前浮现,像是散乱的星空,却并不会让人觉得梦幻。因为那每一个光点,都是一双眼睛,来自深渊,紧紧地盯着他们。 崖壁上风声呼啸,像无数人在哭嚎,喊得人毛骨悚然。 这样巨大的噪音之下,什么声响都会被掩埋,池鱼壮着胆子:“要不然,我们往上爬?” 深渊的魔物没有团结协力这么一说。 像是小龙虾,在困境之中反倒会相互牵缠拖累着,不让同类爬出去,甚至踩着同伴往上爬。 但他们之间似乎有一种心照不宣的规则,你若只依靠肉体的力量上爬,且幸运的没有遇到其他魔物的阻碍,他们并不会针对性地将人拖拽下来。 临故渊抬头看看成了一条头发丝般细微白光的天际,困顿,也别无他法。 且他打算听从池鱼的意思,不管她想要将她引领到什么地方。她定当知道什么,所以才会如此淡定。 “好。” 两人便开始朝上走, 垂直的崖壁近乎九十度,只有凸出的岩石可以勉强下脚。 修仙之人的身体素质与普通人自然不一般,临殷在前,望定了 分卷阅读138 &&&&下一个落脚点,轻松一个起落,便朝上走了近一丈同。 两人之间有丝带,池鱼被他牵引着走,全程没有吱声。 临故渊偶尔停下来的时候会仔细观察她的神情,发觉她冷静依旧,且没有主导方向的意思,一直沉默。 不禁愈发的纳罕。 池鱼能不沉默吗,她可算是见识到临故渊男主光环发挥效用的时刻了。 他这每一步,都在往机缘所在的洞穴靠近,她哪里有插嘴的余地,不如老老实实当个工具人。 “嗯?” 临故渊发觉了洞穴,拉着人来到了洞穴前突出的岩石层上。 池鱼引路人的使命完成,长长地舒了口气,崽啊,快去升级! 然而一口气还没泻完,系统忽然惊声尖叫起来:“池鱼,快快!临殷找你!!” 它慌了。 池鱼更是一下魂飞魄散,“临殷找你”这四个字,比跌进魔鬼深渊还叫人神魂巨震。 这怎么搞,临故渊还在呢! 临故渊见池鱼沉静的表情一下肉眼可见的惊慌起来,往洞穴内去的脚步一顿,侧眸:“怎么了?里头有危险?” 池鱼顶着一张寡白的脸,语速起飞:“没有,不存在,你快进去!” 难以形容那一刹那的感觉。 不需要震动或者任何提示音,丝缘珠它亮起来,就像是在她的脑子里自动超同频地播放着轰炸将至的防空警报。 她破绽百出,临故渊更加不肯进了:“你怎么了?要进一起进。” 池鱼只有一种感觉。 崽,你是不是想玩死我? 吾命休矣。 系统比她的反应更夸张,惨叫地仿佛正在被什么人凌/虐:“快点啊,快点啊!他要是得不到回应,直接传送过来了怎办?” 池鱼心一狠,忽然阴测测地盯住临故渊。 临故渊再难搞,也不如临殷危险。 她没有温和一点的技能可用,比较极端,要么是辅助系,要么是大杀器,出手非死即伤。 但,有一个除外。 临故渊仍是皱着眉:“你看什么?” 池鱼抬手一发技能,丢到他身上,同时朝他的手一指:“你受伤了。” 他的手背上有一道极浅的伤,甚至都没有破皮,只是一道白痕,是企图阻止他们上行的魔兽留下的。 临故渊一头雾水,低头的同时,灵窍之内却猛然袭上一阵剧痛。 【淬炼】 一个纯辅助提升的技能,被她玩成了一个强控。 【淬炼】的疼痛来自于灵府深处,任何人都没有抵抗力,直击内心。 临故渊的意志再强,也会有短暂的失神。 池鱼心说了句对不起,我也是为你好。 果断飞起给了临故渊一脚,将他揣进洞穴深处。 与此同时迅速取出丝缘珠,清了清嗓子,整理好情绪:“唉?哥哥?我方才在入定,迟了些才发现你在找我。” 临殷提前回到了帐篷, 南钰跟在他身后,手里拎着一只肥嘟嘟的血鸭,和一件粉白的披肩。 帐篷里无人,榻上的垫子亦是冷的。 一切都仿佛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南钰眼皮不由自主地跳, 听到自己的主子出乎意外平静地问:“在哪?” “我在帐……” 系统:作值+998. 池鱼猛抽一口凉气,抽得太狠,将自己都呛到了,连连咳嗽起来。 “在张罗着到城里买点儿保暖的衣物呢。早前没想到这边这样冷,我昨夜都没有睡好……” 她的心跳很快。 从来没有这么快过,就好像是偷/情被人抓到了现行,不知所措。 早前她也曾在死亡的边缘反复横跳,却从未有这样真心实意的希望他不要发现。 临殷应嗯,他淡淡问:“你在集市?风声很大。” “哈哈哈哈,我刚从集市出来,在外面走着呢,所以风声很大。”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抖。自己紧张过了头,都忘记了计较临殷居然会主动联系她,还像是捉奸的男朋友一样查她的岗。 “多久回?” “呃……我想想还有没有别的需要添置的。” 池鱼怕洞穴外面的魔兽突然发出一声嚎叫,她就可以当场去世了,“再买一只血鸭吧?我听说天涯城的血鸭是一绝,一半煲汤一半烤着吃。大概,大概还有半个时辰就回了。” 临殷:“恩。” 池鱼想挂电话了,但是不敢,怕露出马脚,就问:“哥哥怎么突然找我?”仿佛是自己想通了,嗓音一下急切起来,“难不成是受伤了吗?我立马回来!” 临殷静了一会儿。 南钰隐隐约约觉得空气回暖, 修罗场似乎得到了化解,无声无息地欲要退出帐篷。 临殷开口:“我……” 只是忽然间想起她一个人趴在帐子的窗口,朝外探看时,孤零零又期盼的模样。 想回来看她一眼。 突兀地, 一声属于男人的低喘,截断他的思维,透过丝缘珠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白……芷……” ☆、第 112 章 事情的发生之关键点,是池鱼有那么一瞬意识到自己身处深渊洞穴的边缘, 害怕魔兽突然开腔, 嚎上那么一嗓子,她对临殷就解释不清了, 于是她想着往洞穴内走一点。 临故渊是男主,作为一个男主, 他基本的人物设定是:顶天立地的真汉子从来不畏惧疼痛,哪怕刮骨疗伤也要谈笑风生。 事实上临故渊也做到了, 池鱼给他一发【淬炼】将他踹进洞穴的时候, 他哼都没有哼一下。又或者他哼的声音太轻, 外头的风声太大,她没听见。 可池鱼没想到, 他会突然出声,挣扎着呼唤陆白芷的名字, 在她靠近他的那一瞬间。 池鱼当场僵立:你他妈, 是真的会搞我。 她感觉被自己人从背后用了一刀。 透心的凉, 冻结血液的凉。 凉完之后, 第一反应光速关闭系统弹窗:只要我没看见,作值就不存在。 但手速总归快不过眼速, 她掩耳盗铃都做不到, 看见了,那熟悉的会员红。 临殷未言尽的话被打断之后,丝缘珠的那头便只剩下了一片死寂。 耳边风声寒凉,叫人腿发软。 池鱼脑子飞快运转着, 在这静谧的一刹那间设想出无数的应急方案, 然而最终都是以BE结局。 再想想! 池鱼拍着她诡计多端的聪明脑袋瓜子, 天无绝人之路,之前那么多次修罗场都度过来了。 忽而,临殷开口,一个短促的 单音, “呵。” 后台弹幕又多了几条,甚至系统本尊也开始发起尖叫警 分卷阅读139 &&&&报。 池鱼:“……” 一个字,打得她手足无措,兵荒马乱。 池鱼扛不住了,心态崩了。 “我错了。” 她琢磨着,唯一渺茫的生路只剩下坦白从宽。 怕让临故渊听见,又给他补了一发【淬炼】和权当保险用的【五感封闭】。 自己往洞穴更深处行去,用手捂着嘴,小声欲哭:“对不起哥哥,我不该骗你,我其实和临故渊在一起。” 临殷生气的点,她自认已经摸清。 他纵然没有喜欢她,却也不愿意自己的专属工具人整日围着别人打转,这是来自统治阶级,根深蒂固的霸道。 而且,她还频繁地对他说谎。 他不想掐死她就怪了。 池鱼看清本质,决定进行针对性的诡辩:“但、但但我真的已经放下临故渊,没再做奢想了。这次只是巧合,发生了一点意外,我和他困在了一个地方,不敢告诉你实情,怕……” “不敢告诉你实情,怕……” 身后,重叠传来自己着急的剖白的声音,近在咫尺。 池鱼汗毛根根倒竖, 冷汗唰地一下下来了。 冰凉的两根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扭转过头来。 临殷在昏暗的光线之中看清她的脸,陆白芷的脸。 良久, 他的眼眶里浮现血色:“怕我打搅了你的好事?” 池鱼一懵。 感觉这句话信息量巨大。 由于过于震惊,脸被捏到变形了,圆溜溜的眼睛还瞪大了在四处乱扫。 先是看了看痛苦躺在地上,一副失去抵抗力,衣衫凌乱,成为砧板上鱼肉的临故渊;眸光再顺着他手腕上系着的白色丝带一直回到了自己的手腕上,最后看向临殷。 结合临故渊刚才低喘的那一句“白芷”。 这他妈,活生生一诱/奸未遂的犯罪现场啊! 天降一口大锅。 池鱼张了张嘴,磕磕巴巴:“那个,我知道眼下的状况很容易叫人误会,但是我真的没有……” 临殷极浅地笑了下,哑声:“你从没一句真话。” 后台再次收到了一波红色的大票作值。 池鱼:“……” 她忽然想起狼来了的故事。 池洞穴内的气温在急速下降, 尖锐冷冽的冰霜在岩壁上蔓延,像是一株缓慢绽开的死亡之花,纠缠封死了整个洞穴。 临殷近乎专注地凝望着手下瑟瑟发抖的池鱼,染上血色的眸透不进光,暗得空洞,宛如一片深不可测的深渊。 轻轻道着,仿佛在告诉她,又仿佛在告知自己:“既然如此,我留着你做什么?” 系统疯狂的报警声下, 池鱼面对着近乎疯魔的临殷,脑子反而短暂地一片空白,忘了害怕。 她卧底的生涯到头了。 池鱼想,临殷不会留个阳奉阴违的祸患在身边。 她应该用【瞬移】逃命,立刻,马上。 系统的尖叫声聒噪,从刚开始就一直不停地嚷嚷着:“他要入魔了,他要入魔了!” “这里魔气太重,他的情绪波动太大,意志要压制不住体内魔性了!” “宿主快跑!他真的会杀了你!” 阴郁冰寒的戾气如芒在背,池鱼怕得发抖。 可为什么, 她望着临殷沉郁暴怒,几近疯狂的模样,却忘了离开,只想要抱抱他呢? 她这么想, 最终也听从本心地这么做了。 哇地一声嚎啕大哭了出来,扑到临殷的怀里,紧紧环抱着他的腰身:“哥哥你别吓我了,我怕啊!呜呜呜呜……” 她不敢面对他的沉默,和这洞穴内的寂静,只有不停地说话才能找到安定。 “我一点儿都不想骗人,可是我有个天大的秘密,不能告诉你,只能昧着良心撒谎。你当我好受吗?我从前可是最诚实的小姑娘。” “我不喜欢临故渊了,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有陆白芷了,我才不和人抢。”她逻辑混乱,东扯一句,西扯一句,越哭越大声,“你说我冒这么大风险,跑到深渊来睡他一次图什么呀?他一个两只眼睛一张嘴的男人,满大街哪里没有?一块上品灵石都能睡朝云城技巧最娴熟的花魁了!我这么有钱,我还稀罕他?!” 最后抹着满脸的眼泪鼻涕,倒打一耙,“哥哥你明明答应了要护着我的,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你才是骗子!” …… 池鱼蛮不讲理地冲撞进他的怀中, 预想之中穿体而过的剧痛并没有到来,她连环炮似的胡言乱语亦没有被打断。 极寒的戾气好似潮水一般从她的周遭褪去,只剩下他冷清而疏淡的气息,僵硬而生冷地承受着她单方面的缠黏拥抱。 …… 临殷怒极,濒临失控入魔, 但最终还是没有杀她。 池鱼心里清楚,早笃定会是如此。 因为七岁那年,他曾因魂毒当众暴走入魔,未杀一人。 因为他方才感染魔气,情绪失控。眼眶浮上暴戾血色,捏着她脸颊的指却没有加重多少力道。 他极端, 亦温柔。 只是这个世界,却不肯对他好一点, 哪怕给一个微不足道,安抚的拥抱。 没关系, 她可以。 ☆、第 113 章 池鱼扑进临殷怀里的同时,一连给了他两发【治愈】, 一护住心脉灵府, 一驱逐他体内侵染而入的魔气。 接下来,只要他的情绪可以稳定下来, 池鱼就还有希望将他从入魔的边缘拉扯回来。 …… 临殷知道池鱼是可以感知到他已决的杀意的。 所以才更加意外,她竟然还会撞上来。乃至片刻怔忡, 方才有容她辩解的余地。 【治愈】的效用下,他的眸底慢慢褪下血色, 恢复些许清明。 低头, 池鱼正拼命往他的怀里钻, 看着软且怂,却胆大包天试图扣住他的两只手, 往自己腰上带。仰着一张哭得楚楚可怜的小脸,恶人先告状之后, 又讨好着问:“哥哥, 你不会骗人的, 对吧?” 她重新幻化回南鱼儿的模样, 带着一脸迷惑性极强的乖巧。 临殷被她软乎乎地望着,暴戾的杀意遇见了克星, 寸寸败退。 人只要曾心软过一次,开了这个口子,就再难做到从前一般坚持冷漠。 满腔失控而尖锐的怒意被那一抹柔弱死死压制着,无法宣泄,只有朝内碾磨着疼痛。 临殷不知自己为何落到如此境地, 明明只要杀了她,一切麻烦与痛楚都不会再有。 蹙眉欲将她从身上撕下来:“别在这装疯 卖傻。” 但池鱼缠得紧, 他越拉扯,她越是手脚并用,树袋 分卷阅读140 &&&&熊一般整个挂在他身上,一边挣扎一边喊:“我对哥哥是有用之人,我忠肝义胆,忠贞不二,哥哥你不能这样对我,屠戮忠臣,我是有苦衷的!” 可她的苦衷是那天大的秘密,是不能告诉他的,且要他的体谅。 临殷觉得她其实不傻,至少在气人这方面天赋异禀。 临殷已经不想杀人了, 他现在更不想看到她:“起开。” 池鱼哼哼唧唧,充耳不闻,不肯自己下来。 开玩笑,外头就是深渊,她怎么能让临殷自己一个人出去。他现在这个状态,分分钟会被魔气侵染入魔的好吗! 她那点力气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 但临殷只要稍一用力,池鱼便四肢并用紧紧夹着他,叫唤得仿佛他生生凌迟了她:“呜呜呜我疼,哥哥你不爱我了吗?我是你的小香囊呀!” 临殷便不再用蛮力了,以仙法将她震开。 池鱼险些摔个屁股蹲,整了整衣摆又冲上来。 还仿佛被自己的话提点到了,凑上来时还朝他伸着脖子,扯开一点儿领口,冲他的方向扇风:“哥哥快来吸一口,平复平复心情,千万别动怒了,这里魔气多!” 她是属狗皮膏药的,一时哭一时闹,画风多变且骚话不断,叫人无从招架。 临殷被她几次三番地缠着甩不开,局面竟然一时僵持住了。 终是忍无可忍,寒声:“你不怕临故渊醒来瞧见?” “瞧见就瞧见吧。”池鱼有一副不怕开水烫的厚脸皮,笑嘻嘻,“哥哥不知道吧,他有回还喊我嫂子呢!” 临殷:“……” 她小嘴叭叭,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临殷灼心的怒气在这样清奇的氛围里被悄无声息地消磨了, 大概是再而衰,三而竭。 可是看着她狗皮膏药似的无赖的模样,仍旧可恨。 仿佛恃龙而骄,早认定他拿她没辙。 阴郁地睨了她一眼:“也好。” “啊?好什么?”池鱼眼睛发亮,“哥哥不生气了?” 下一秒,人就被推到了崖壁上。 临殷面无表情抬起她的下巴,另一手扶着她的后脑,微微错了一下头的角度,俯身下来。 清冷疏淡的气息扑天地盖下来,他离她越来越近, 近得池鱼能看到他垂眸时微翘的眼睫,乌浓稠密,比小姑娘的还要漂亮。 她背脊贴着嶙峋的墙壁,退无可退。 类似情景的电影看得多,池鱼终于意识到他可能要对她做点什么。不禁瞳孔紧缩,忍不住握紧拳头,稍稍屏住呼吸…… 反抗吗? 别了吧,打不过。 池鱼迟疑了一秒, 飞快说服自己,决定羞涩而配合地撅起嘴来。 临殷瞥见她嘟起的红唇,动作顿了一下。 阴郁染着冰霜的眉眼错愕地荡开一丝极浅的笑意,转瞬即逝。 而后一口, 咬在了她的脸上。 池鱼:“???” “嗷!!!!!” 意想不到的疼痛袭来,她被人捧着脑袋,固定住了挣扎不得,只能抽筋似的疯狂跺脚。 池鱼:MD,狗逼,我是真的看不懂你。 临殷他长着这样一张脸,还单身一辈子,果然不是没有理由的。 三息之后,临殷松开她, 看她稍显肉感的脸颊上留下了一圈完整且清晰的齿痕,心情总算舒畅了些。 池鱼嘹亮的尖叫也停了下来,捂着脸,眼眶含泪,嘴唇紧抿朝下撇着,受了天大委屈一般幽怨地将他瞪着。 但不敢声张,怕他由不解气,给她来再一个左右对称,可怜兮兮:“哥哥解气了吗?” …… 她是最大的噪音源,突然安静下来,洞内瞬间寂然无声。 外头呼啸的风响慢慢清晰起来,夹杂着魔兽声声的低吼。 临殷亦无言,眸光停留在她耷拉下来的唇角,和泛红的眼眶。 良久, 抬起手,指腹擦过她柔嫩的脸颊,不知是为了确认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还是为那几不可察的懊悔。 一声“恩”,无意识地溜了出来。 池鱼心里重重松了口气, 吓死,还以为一定要见血死上两回,才能平复这场修罗场呢。 脸上多一圈牙印,虽然不大美观,但她头发没了都不影响颜值,区区牙印算什么。 又想,装可怜好像在临殷这有点效果。 他不是鉴那什么达人吗,怎么看不出来她是装的? …… 两人的激烈的情绪在这寂静之中慢慢冷却,才意识到他俩方才近身“肉搏”,将洞穴里头折腾到何种狼藉的程度,原本爬满岩壁的冰霜和着碎石落了一地,洞口被冰霜封死了。 临故渊不知何时醒了过来,甚至已经扶着墙壁站起了身,但人隐在角落里,望着这边,没吱声。 见他们这边吵架吵得没后续了,只得硬着头皮,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请问兄长和嫂……呃,南鱼儿师妹怎么会在这?” 池鱼穿得衣服是朝云女弟子制式的统一服装,与陆白芷本就是同一款,故而并没有引发临故渊的疑问。 池鱼抬袖子抹了一把残余的泪,转过身子,冲着临故渊:“我们得到求援的消息,特地赶来救你。” 临殷扯了一下嘴角,全看在那个大喇喇被她顶在脸上的齿印的份上,没有拆穿她。 作者:今天晚上应该还有一更,不过会过零点。 ☆、第 114 章 池鱼估摸着,临故渊应该是在临殷咬她的时候醒的, 又或者说, 是临殷发觉临故渊醒了,才故意咬她的。 总之, 临故渊现在一脸懵逼。 “兄长来时可见到这洞穴里头还有一个姑娘?” 哪怕明知道临殷和池鱼一个寡言,一个话唠, 临故渊的习惯还是询问兄长, 然后正好踩在地雷上。 临殷眸子眯起, 池鱼生怕前功尽弃, 横插一脚跑出来接话道:“我们来的时候未见到旁人。”然后指了指他身边散落的那跟丝带, 一段系在临故渊的手腕,另一端是空的——池鱼方才和临殷“肉搏角逐”的时候, 被扯散了。 “你绑着她?”她的表情里带着探寻,完全把自己当局外人似的, “你同她一起掉下来的?” 临殷斜眼看过去, 她当着他这个知情人的面演戏撒谎, 还脸不红气不喘的, 可见心理素质非常人所能及。 顶着一张被他啃过的脸,也从容大方, 仿佛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并不在意被临故渊误会什么。 临故渊说是, 犹豫了一会,还是看着临殷,详尽解释道:“那名女仙来到边境是用的陆白 芷的脸。后来意外遭遇小饕餮的袭击, 为了救人而 分卷阅读141 &&&&跳下深渊。我将她认错,也跟着跳了下来。不过她很快露出了马脚,却也没对我展露出恶意,还说自己是幽州之人。那位女仙行事诡异地很,我实在不知她的目的为何,会不会影响到封魔的计划……” 临殷稍稍一怔。 想起池鱼之前对他解释的那些话语,意外被困云云的,几乎都能和临故渊的对上…… 所以,她确实不是冲着要临故渊来的? 临殷:“你何故倒地在此?” 临故渊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那女仙进了这方洞穴之后突然急切起来,让我快些进去。我心生警惕不肯听从,她好像指着我的手说了我受伤了,随后我就失去了意识。”他举起自己的手,纳罕道,“但我并没有中毒,手上的伤现在已经自愈了。” 他对临殷一向掏心掏肺,才会说到这个详尽程度,连受伤这样的细节也不放过,难免会让临殷疑心、猜测到她又多了什么外挂。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池鱼知道,她“强/奸未遂”的冤屈可算是被洗刷干净了。 轻轻哼了一声,藏在他身后,悄悄勾了一下他袖下的尾指,着重提醒他:听听,她差点就被冤死了,多可怜啊。 临殷回头看她一眼,没有回应。 “她引你来这里的?” 临故渊:“不是,是我们在找回路,路过此处。她当时的表情很惊慌,想感觉到了什么危险变故……她可能觉得里面安全吧。” 池鱼:“……” 是啊,大魔王来查岗了,而她在外面浪,能不危险惊慌吗? 她当时的心境多么惶恐无助啊,还背了口那么大的黑锅,差点没命。 想想都觉得不能轻易这么算了,老不开心地又勾了他一下。 他的指修长而有力,指骨分明。 垂着时,仅是随意虚虚地拢着,便给了她极大的空隙,能将自己的手塞进去,纠缠住他的,骚扰他。 临殷终于有了反应, 手指忽然合拢,紧紧握住了她不安分的指。 池鱼:“???” 她尝试抽回手,纹丝不动。 而后她的表情就有一瞬空白,内心想,他这是什么意思? 打算用强权的手腕和绝对的力量,镇压下她为自己鸣不平的声音? 同傲的魔王绝不道歉,否者就要小心她那纤细的小爪子,以后便不再属于她自己? 池鱼受了他无声的威胁, 想了想,决定战略性认怂。 系统:……我觉得你可能想错了,但是我没有证据。 …… 那头,临殷已经和临故渊达成共识,决定进洞穴深处去看看。 原因有二: 其一、临故渊觉得那名神秘女仙知道些什么,她要他赶快进这个山洞,必然有缘由。 其二、临殷方才明明在洞穴之中使用了法术,外头那些魔兽感知到,开始嚎叫个不停,却没有一个进到洞穴里头来。 临故渊刚被【淬炼】过,过程虽然很疼,却不会有后遗症,且会有明显耳聪目明之感,资质有小幅度的提升。 这种极小的差距旁人或许感觉不出来,他作为男主,心里却门清得很。一路走,一路还同临殷聊道:“我也不知是被什么魔兽伤到了,还是那女仙施的法。剧痛之后,竟然让我的灵窍内仅有的几点杂质被洗练了出去,着实是神奇……” 池鱼被临殷拽着朝前走:“……”我求求你别说了,老底都要被掀翻了。 …… 洞穴往内走,没有一条岔道,笔直地斜向下延伸,仿佛要伸展到地心去。 起初三人还是并排走的,越到后来通道越窄,三人便拉成了竖队,临殷在最前头,临故渊殿后,把池鱼夹在中间。 池鱼自然是知道洞穴里头是什么的——这里是一位魔尊的坐化之地。 机缘本就分两种,一种天地馈赠,一种先人遗留。 天地馈赠天灵地宝,先人遗留功法传承,巧的是,这里都有。 这也是池鱼让临故渊来的缘由。 坐化的这位魔尊名为越沉,是和沧泽生大帝同时期的人,本有望突破大帝阶段,奈何寿元耗尽,坐化在此。 若非如此,而今仙魔的格局,恐怕又是另一幅的局面。 最为传奇戏剧的是,越沉魔尊在坐化的前一刻,悟到了天地本源法则。 无尽的法则之力灌于他之体,却差了一丝,未能追上他逝去的生命之源。在悟道完成的最后一刻,油尽灯枯,与世长辞。 于是,大帝所悟的法则之力,被禁锢在了他的尸身之内,千万年之后养出了一朵法则之花,幽然绽放再此。以半步大帝的威压,震慑着所有魔兽,不敢进入洞穴。 池鱼一度怀疑,临殷后来之所以可以登帝,就和这一朵花有关系。 他提前感知了法则之力,相当于走了一个极大的捷径。 为此她特地还问过系统,但系统对那法则之花的诞生和用途也全不知情。 法则之花出现的几率太小太巧,不仅是这个世上独一无二,其他位面也从未出现过如此情况,没有先河。唯一采摘过的人,是原线中的临殷,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那花帮了他几分。 池鱼有些犯难, 花只有一朵,她究竟是该帮临故渊,助他顺利登帝拯救世界;还是帮临殷,以证明自己对他忠心耿耿,日后好相见呢? ☆、第 115 章 池鱼纠结完了,方意识到一个更现实的问题——法则之花又不是她的, 好像轮不到她来管分配。 这玩意可是成帝的捷径, 用过的都说好,诱惑力不凡。万一闹得兄弟阋墙, 当场打起来可怎么得了? 她当初想要把机缘安排给临故渊,壮大正派联盟, 可不是为了让他真和临殷对着干的。她和系统的看法不一样,她觉得临殷目前不算彻底崩坏, 孩子还有救。 可她不能拿全世界来赌她的一颗圣母心, 若万一临殷没能被掰正过来, 至少还有一个临故渊可以牵制住他。 现在问题来了,他们要是为了夺宝, 提前结仇了咋办? 池鱼脑子里纷纷扰扰做着无数设想,知道得太多, 就是有这样提前担忧的烦恼。 …… 通道愈往下走, 空气中的湿度便越大, 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气。 池鱼听到水滴落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滴答地轻微一声, 仿佛恰好和她的心跳产生了共鸣,在她的心口一震,给她带来了浅淡的痛楚。 她皱了一下眉, 但临殷似乎并没有感知到什么异样,牵着她的手, 神情平静。 那奇异的感受并不是偶尔出现的,愈往下走,池鱼的受到共鸣就愈强愈频繁,频繁到她怀疑自己心脏出了毛病,要发作了。 一次 分卷阅读142 &&&&骤然被刺痛,忍不住哼了一声。 临殷的脚步停下,回眸看过来:“怎么了?” 池鱼也不知道怎么了,实在是说不出的难受,心脏里面一抽一抽地疼,微微弓着腰,捂着心口。又怕临殷觉得她是要故意拖着他的脚步,从而让临故渊单走去拿到好处。 主动解释道:“大概是因为地下太闷了,我有点难受。” 临故渊甚有做电灯泡的自觉,一直和两人保持着打断的距离。看他们停下来,方快步赶上来:“出什么事了?” 池鱼还是摇头,疑惑极了。 她堂堂不死之躯,怎么到了这感觉娇弱得像朵小白花似的,至多用上一次治愈:“走吧,没事,反正死不了人。” 根据身体异像出现的情况来看,大概率和越沉魔尊的坐化地有关。 偏偏临殷和临故渊两人都没事,这算怎么回事? 临殷却没往前走,抬手,先是点了一下她的眉心。 默然皱起眉头,手指下挪…… 临故渊咳嗽一声,背过身去,面朝来的方向。 池鱼没有反抗的自觉,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手指触上她的锁骨,来到胸前,她的心口…… 池鱼眨巴眨巴眼:“……” 是不是有个人当着她面堂而皇之耍流氓了? 临殷道:“什么感觉?” 池鱼一脸“你确定要我回答这个问题?还有外人在呢!”的小羞涩。 临殷一言难尽,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系统:“你大脑皮层黄了姐妹,非药师的灵气共通触诊法了解一下?人家在给你检查身体。” 池鱼哦了一声,少女的小羞涩死在了脸上,麻木道:“……按的地方疼。” 临殷收回手, 指尖收拢,仿佛还残存什么触感,轻轻握成了拳,藏在袖下:“你不能往里进了,去外面等我。” 池鱼急了:“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池鱼是一定要进去的,万一发生什么意外,她还可以拦着一点:“我死不了,我的身体我知道。” “你不知道。” 池鱼:“……” 她好久没遇见过这么杠的人了,连个解释都不给,很有点上火。 又因为她是反派大boss,决定给予对手基本的尊重,先给自己一发舍不得用的【治愈】缓一缓状态,又问系统:“我这么走下去,身体会出问题吗?” 系统很茫然:“你的身体数据并没有出大状况,仅是不适的话,应该是这里半步大帝的威压太强了?” 好,大数据拿到手,她可以跳起来暴打杠精的狗头了,教他何为谦虚了。 她琢磨了一下实际操作,再看了一眼临殷冷郁的脸色。 害, 其实做人没必要如此得理不饶人。 池鱼拼命压着小暴脾气,告诫自己要以大局为重。 正要开口好好同他说道说道, 临殷察觉她明显变得笃定而放松的表情,便知道她灵府中的那人又对她说了什么。 眸色更深几分,居同临下,截断她的话:“出去。” 池鱼:“……” 她脸上的笑容忽然明显地淡下来, 仰着脑袋,与他对视了三秒。 …… 临故渊感觉到气氛陡然的紧绷,左右看看,如坐针毡,不知如何是好。 …… 池鱼是真的生气了。 恕她心思阴暗:临殷这坚决的态度,分明是察觉到了什么。进而怀疑她的立场不够坚定,要赶她走,不打算再让她插手洞穴里的事了。 可她还怀疑他会对临故渊下手呢! 渊崽现在还没成长起来,一对一抢资源,不是毫无胜算,任他梁圆搓扁? 系统有点慌,它自然和池鱼的想法与猜测一致, 但它更怕她现在脾气见涨,突然暴起和临殷撕破了脸皮,把好不容易走活的间谍棋棋盘自己掀了。 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前一刻还柔情如水,一心只想要护着他,恨不得竭尽所能给他所有, 后一刻就在心里骂他狗逼,满脑子只想把他按在地上锤。 MD,分道扬镳算了。 她脑子里想法格外活跃,完整地给他办了一场小型葬礼,画面极其血腥。 系统则在苦口婆心地劝,说看在它的面子上,求别刚:“只要你这次别搞事,我给你提前加开一个小储存空间,一百来平,有光有灵气,可以存活物的那种!简直是给小华仪量身定制的乐园啊,宿主考虑一下!” 池鱼表情一滞:“???这还考虑什么?我选择成交!” 这哪里来的天降横财! 系统:“……”虽然我不是真的人,但你是真的狗。 于是漫长的寂静对峙之后, 池鱼终于冲临殷笑了一下,圆场的,化解局面的尴尬的笑。 但余怒未消, 玩笑一般地伸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 “难怪哥哥说不喜欢我。”她轻声,“两个攻在一起是没有结局的。” 她还是很气,气到想出门丢个【菩提】。 这一次,可以看在他更强的份上,看在世界安稳、以及系统附赠的小空间礼品份上不争,但她不可能永远退让。 她突然觉得自己给临殷做工具人的时间应该也不会太长了——她翅膀硬了,不想苟了。 …… 临故渊在旁不敢吱声,但一直竖着耳朵。 南鱼儿这句话,他话是听清了,每个字都认识,凑在一起他倒听不懂了,只是恍恍惚惚听到“不喜欢”“没结局”的词汇,感觉十分不妙。 他怕自己理解错了,更怕临殷理解错,一个寡言的人,主动插了话,问南鱼儿:“攻是什么意思?” “攻啊。”池鱼偏头对他解释:“单纯一点的说,就是性格强势的人。” 她转了身,笑吟吟打道往洞穴外走,语调温顺,“你们进去吧,我去洞外等你们。” 并未看见,她离开之后, 临殷血色尽失,苍白阴郁的面色。&&&&&&&&&&&&&&&&&&&&&&&& 作者:磨合期必然存在的性格差异和小误会~别慌,下章糖。 ☆、第 116 章 池鱼沿原路返回,朝着洞穴口走去, 随着离越沉坐化之地越来越远, 她时不时心悸的频率果然降低了不少,心里奇道:“这究竟是什么毛病, 【治愈】也好像没用似的,不能消减这种病症……” 系统老老实实不敢插话, 它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池鱼走到一个临界点,心悸带来的痛楚淡了, 眉心却突然开始灼热起来。 不等她迟疑, 系统先惊诧:“我怎么感觉你要晋升渡劫了?” 池鱼正在看系统给她发的空间福利大礼包, 闻言梁 分卷阅读143 &&&&了下脖子,不甚在意道:“原本不该这么快吧?”但灵窍之内灵气躁动, 隐有向外膨胀扩散之意。 池鱼明明有刻意压制修为的进程,好等到回到兰溪再渡劫, 在那有法阵屏蔽着, 不至于闹出大的动静来。她的渡劫雷云不一般, 若是在外地, 怕会引起人的注意。 但现在在深渊,动静闹得再大, 也不会有人敢下来查看,歪打正着。 池鱼是不死之身,雷劫再强,不过多走趟流程。晋升意外提前这样的小事,便没放在心上, 只当是机缘到了。 抬手搓挠一番灼热的眉心,忽然在想,难不成临殷是察觉她要渡劫了,才让她先走的? 不然她当着临故渊的面被劈死,尸体上掉下一块生鲜的面具来,露了本身的脸,该怎么解释? 不能够吧, 晋级的事她自己都没能感觉到,临殷又怎么可能知道? 想是这样想, 一路走出怒发冲冠气场的池鱼却变得有些迟疑了,停下脚步,回头后顾了一眼。 黑漆漆的洞口无止境地延伸着,像没有尽头,什么都瞧不见。 她心里有些不自在, 说不清为什么,也不愿意细想,同系统转移话题道:“我若是在山洞里头,那雷要怎么劈我?它还能拐弯不成?” 系统:“拐弯是不能的,我什么渡劫的场面没见过,它顶多会顺带劈了这山。” 话音未落,池鱼忽觉自己浑身毛发根根树立起来。 紧接着眼前的洞口骤然亮起,一团白光笔直冲她撞了上来…… 池鱼:“……” 球形闪电,还Z字型走位?很可以。 系统:这场面我真没见过。 雷劫加身的过程中,池鱼听到自己体内的油脂发出滋滋的美味声响,骨头更是哔哔啵啵,炸得香脆。 这雷很持久,久到池鱼站立不稳,跌倒在地了还死死捆在她身上噼里啪啦地煎炸。 整整三息过去,池鱼才爆发出她第一声想喊、却因为肌肉痉挛而嚎不出的尖叫。 她叫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震惊:她的【五感封闭】失效了!反复给自己套了几次,都没有起到效用。 池鱼:“我需要一个解释,” 系统却好像依旧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茫然:“什么?怎么了?” 池鱼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意识到什么。 又往自己身上丢了个【治愈】,果不其然,【治愈】的次数消减了一,她身上的灼伤的伤害却没有丝毫变化,依旧皮开肉绽。 失灵了,所有的系统技能,都没用了。 她人一下呆住了。 这就好比期末考试之前,自以为提前搞到了试卷答案,在别人熬夜啃书的时候该玩玩该睡睡,完全不当一回事。等进了考场,才突然发现搞到的答案没用,不是要考的那一套,可不就彻底傻逼了么。 她是真的,仗着有外挂,一、点、应对雷劫的措施都没做。 现在乾坤囊里面带的可全是金制品和武器,抽出来的防具全给爹娘寄回云城去了,一件没留。 …… 系统就像是失去了感应和操控的能力,还是看到了【治愈】积攒的数额减一的变化,和池鱼震惊的表情,才慢慢领悟过来发生了什么。 磕磕巴巴,显得比池鱼更不能接受:“这、这不可能!我……” 轰! 又是一团雷光砸在了池鱼身上。 池鱼一阵哀嚎,在地上打起滚来:“呜呜呜呜,这比生崽还疼!”第二道雷她提前准备了,用仙力护住了喉咙附近的肌肉,头可断血可流,话一定要说,“老祖宗诚不欺我,鸡蛋就不该放在一个篮子里,这下好了,全打了!” 她还有心思胡言乱语,系统惊慌失措的心态勉强定了定。甭管原因如何,现在最重要的是得把雷劫熬过去。 池鱼撑起单薄如纸的结界,仔细感受身体被损坏的程度,又在乾坤袋里找出两枚来不及给出去的疗伤丹药,张嘴先嗑了。 自我安慰地想,就算没做准备,她这段时间修炼得勤,不比上次借助药力虚冲的境界。基础夯实,裸考当也不会出大问题。 系统不敢开口泼她冷水,一般的雷劫她确实可以渡过, 可她凝金丹的时候,就劈了足足七七四十九道,现在辟灵府,怎可能好熬? 它正想后台操作一番,看能不能利用权限在商店里面刷新出一件防具来,好歹给池鱼拿来顶一顶。 忽见她攀附着岩壁站了起来,焦急:“你想做什么?坐下,节约点力气撑住结界!” 前两道雷劫劈在她身上,虽然疼痛难忍,但给人感觉就好像是【淬炼】技能一样,瞬间的冲击力大,破坏力强,但不会给身体留下不可愈合的致命伤,神思亦空前的清明。 在这醍醐灌顶的清明之中,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喃喃道:“如果系统外挂全部失效的话,是不是意味着我这次……”她抿了抿嘴,看向远处洞口的微光,“有可能会死呢?” 系统猛然一滞。 池鱼脚步蹒跚,扶着突出的岩壁。手指在上头压了压,摸到了边缘凹凸不平的冷硬。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在她意识到自己也是会死的的这一刻。她并不觉得害怕,反而有种自己真正活着了的感觉,手心的触感格外的真实。而不是一个异世界穿越而来,只为完成拯救世界任务的看客。 当然,文艺的氛围顶多维持了一秒。 下一刻,她就开始怕了,凄凄楚楚地抹着泪:“这雷劫简直不是人渡的,疼也要疼死了。劈了两道我这灵窍还只被破开了一丝丝,我没得救啦……”寻常人辟灵府,顶多也就十八道天雷罢了,“系统啊,你是不是得开始物色下家了?” 系统很无语,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有力气说这些有的没的。 但又觉得有些动容,至少灾难发生的这一刻,她没有选择指责它。 “对不起,我是真的不知道……” 第三道雷劫打断了它的话。 池鱼被迎面轰得倒飞出去,腾空中还在想,她好像有一会儿没见到自己飘逸纷飞的秀发了。 难不成又秃了? 池鱼没能落地, 在半空中被一只沉稳的手,托住了腰身。轻轻卸去力道,带入了一个清冷又莫名温暖怀中。 临殷来得悄无声息,只是一挥手,在她身上肆虐的雷霆之力便在眨眼烟消云散。 池鱼从夺目的电光之中恢复了视力,从被迫仰着脑袋趴在他的怀里的死亡视角看过去,临殷竟然还能好看到像是踩着七彩祥云而来的画中仙,身形伟岸。 这大概就是救命恩人的无敌光环吧。 池鱼很有些感动,小心问道:“哥哥,你是来救我的吗?” 临殷单手抱着人,垂眸扫了她一眼,没应声。 分卷阅读144 &&&& 带着人朝洞穴外走出去两步了,仿佛又想起了什么,特地顿了顿,冷淡地嗯了一声。 池鱼:“……” 懊悔的眼泪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她不该对人家说那些重话的。看看人家,多么的深明大义,不计前嫌! 只要他开了口,他们就不算冷战。 池鱼终于放心大胆地嘤嘤嘤起来:“你都不知道,我差点死啦!” 临殷静了一会儿,其实他知道。 在她受第一道天雷的时候,他在洞穴之下听到了那剧烈的响动,以及透过丝缘珠传来的,她弱弱的心声,带着哭腔,悄悄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她的天劫到了, 但她却并没有利用丝缘珠主动地来找他, 这就说明,她还是在生气? 亦或者,她从一开始就打算自己扛,没想过要依赖其他人。临殷想到她灵府之内的那个存在,或许池鱼最大的依仗就是它。 可是他还知道,那个依仗,它在这个洞穴之内,已经发挥不了作用了。 …… 临殷抱着池鱼朝洞穴的出口走去,一手托住她的腰身,一手将灵剑祭出,挥剑破开冲击而来的第四道雷劫。 光团碎裂,破成千丝万缕的闪电,游走在空间之内,照亮了整个洞穴。 “地底的深处,有天地法则的本源之力。”临殷开口,难得说了一个长句子,“它与你相互排斥。而你的力量过于弱小,无法与它抗衡便会被它压制,不能接近。” 池鱼小小的啜泣声断了片刻,他怎么会知道本源之力? 又想,他这是,在给她解释吗? “这些话,你应该不想要临故渊听到吧?” 临殷的指尖抹去她眼角的泪水,“蠢鱼,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得聪明一点?实在不行,脾气好一点也好……” ☆、第 117 章 系统受到提点,才明白问题之所在。 它是世界本源之力所化, 是世界本源为了免于崩溃, 启动的自救程序,本受到天地法则的庇佑。可它在轮回之中失败得太多次, 本源之力寸寸消减,几近油尽灯枯。 而越沉所悟出的天地法则是最为霸道的毁灭, 对它这样的光明、充斥善意的本源之力有天然相克的压制。 无主的法则之花,甚至可以在系统全不知危机的情况下, 等着它一无所知地靠近, 然后将之一口吞噬掉, 进化出灵智。 池鱼听明白了。 系统成天在她面前装得人模狗样的,其实菜得一批, 连差点把自己交代掉都不知道。 菜够系统不敢吱声,并险些后怕地惊出一身冷汗——如果它可以流汗的话。 池鱼摇了摇头, 内心公平地将系统威望度-10, 临殷威望度+10 系统:“……” …… 临殷将泪眼婆娑的池鱼带到了洞口, 系统没再受到强烈压制, 她的外挂又回来了。 池鱼蔫头耷脑地立马给自己一发【治愈】止疼,恢复精神。复抬手往洞口那块突出的岩石上指了指, 振奋道:“谢谢哥哥出手相救,我现下缓过来了,没事了。哥哥就把我放在那儿吧,那儿露天,比较适合被劈。” 天雷虽然难熬, 天雷之力却是开辟灵府必须要有的条件。 池鱼怕他不理解,小声补充道,“我不会死的,你尽管放心。” 她变脸变得太快,前一秒在他怀里怕得瑟瑟发抖,后一秒便挺着脖子,主动要求出去挨批了。 临殷扫她一眼,却没说什么,配合的依言将人放下。 池鱼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之中,盘膝坐在洞口。 更有一股子莫名冲动激烈的情绪盘踞在胸口,开心得没头没脑的,像发生了什么极好的事情。 甚至在原地干坐等雷的那么一会空档的沉默中,还有点儿在意起自己的形象来,抹了一把头上的焦糊糊,讪笑道:“等会儿的画面过于血腥暴力,哥哥若是还有事,倒也不必在这里看着了……” 临殷拂袖正对,坐在离她三丈远的地方,睨着她,面无表情:“我想看。” 池鱼:“……” 您爱好真独特,不愧是反人类的大魔王。 现在不是东拉西扯的好时机,第五道天雷犹若陨石,迅速从她头顶上方坠下。 池鱼睁着眸子,看着临殷的方向,久久不愿闭眼。 明明一切稳妥,她却总有种哪里不对劲、被她疏忽掉了的感觉。 轰—— 五感封闭,池鱼一瞬间陷入虚空一般的黑暗之中。 就在那一刹那,池鱼恍然大悟,明白那点微妙的异样感是从何而来的了…… 临殷方才的举止,过于配合了, 配合得仿佛对一切情况都了如指掌,无须她沟通解释什么,他自个全然明白。 可这样不对…… 临殷纵然知道一些她的秘密,但终究雾里看花,没有得到她亲口承认和解释,不该知晓得如此明晰的。 还有,他究竟是如何知晓本源之力的? …… 池鱼陷入了很长一段的深眠之中。 灵府初开,对她的神识也有影响。 她起初不知道,在系统空间内归手指数秒计时,突然收到一条:作值+999。 池鱼:??? 我正常渡劫居然还会死? 九九八十一,最后一道天雷落下, 她的神识也随之传来一阵过电般的强烈麻痹,在毫无预备的情况下,瞬间扑街失去了意识。 …… 临故渊从地穴的最深处走上来,看到的便是临殷抱着昏迷不醒的南鱼儿,靠在岩壁边的画面。 那画面莫名有些眼熟——上次在上菱秘境的地宫里,他也是这般抱着南鱼儿的尸身的。 手放在她的后脖颈上,将她紧紧压在自己的怀里。 周身气息冰冷阴郁。 临故渊的眼皮不自觉地跳了下。凝神细看,南鱼儿身上的伤已经自行愈合,呼吸平稳,仅从外表看,明明就像是睡熟了。 迟疑片刻:“方才听到外头声响,南鱼儿师妹她……可是出了什么事?” 临殷凝固在地面上不知多久的视线晃动了一下,移过来。 眸子漆黑的一片。 “无碍。”他说,“晋级了。” 临故渊悬着的一口气却没有松下来,因为临殷的脸色,看着就不是无碍的模样。 还有, 看着他的眼神,冷淡得更明显了几分。 明明站在眼前的还是同一个人,临故渊却觉得他忽然陌生了。微微垂着眼,凝望着人时的睥睨,仿佛同不可攀的神佛。 临故渊想了想,道:“我在地穴深处找到了一位尊神坐化之后的遗物。” 他主动递出了自己的乾坤囊,“里 头有一些传承的功法,但多是魔 分卷阅读145 &&&&族的,我们能习练得不多,应该可以交给兰溪。还有些宝物之类的,都在里头。” 临殷扫都没扫那乾坤囊一眼,以外袍罩住池鱼,将人圈抱起来:“深渊中的魔兽惧怕天雷之威,自动避让开来,我们回去边境之上,只有一次机会。” 临故渊便又有些动容了,临殷明明有机会走,却留在这里等他,这不是来自兄长的关爱是什么? 瞬间抛开刚才微妙的杂念,小步追上去。 “兄长带着人,可以先行,便由我在后头断后吧。” 临殷面无表情:“嗯。” 池鱼深眠,只剩下系统旁观着这一切,心下疑虑: 不对啊,两人都没有提到,那法则之花去哪里了? …… 半月之后,临殷手持【苍生】顺利完成了边境第二道封印结界,在南清欢亲自护送之下,凯旋而归,受朝云众人夹道欢迎。 不知从何时起,整个天元大陆传遍了一个消息:能获得【苍生】认可者,必然拥有登顶大帝之资。 这位天骄如今拜在邱宴尊神的门下,未来自会是兰溪的掌权者,是站在权利核心的人物。 一时间,不仅是朝云,临殷之名在天元大陆都炙手可热起来,无人不知。 而临殷出身小世家,与正当权的大世家皆无往来瓜葛。 从无到有,便需要他们多加努力了。 各方私底下钻研,这位少年天骄似乎无欲无求。 唯有一样,吸引了诸多人的目光——临殷自天涯城归来之际,怀里抱着一个裹着粉白披肩的姑娘,至始至终,片刻不曾离手。 …… 南清欢眼见着临殷入三泉山,内心复杂,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无法插手临殷的计划,更没有立场劝说他放弃,只能任由他卷入了大世家之间的争端,再无退路。 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他推波助澜地造势,将他送到舆论的风口浪尖。 金陵顾及着天下悠悠众口,不敢对刚刚“救世”的英雄发难,甚至不能私下动手脚,对临殷不利。 而在舆论热度未散的这段时间内,兰溪亦会竭力地培养临殷,为他倾注资源,促使他快速成长。 等到临殷真正成长起来, 就是兰溪的末日。 南清欢不知道临殷究竟会以怎样的方式复仇,但如今的状况想想便觉得讽刺, 兰溪喜滋滋以为捡到的宝,其实是一枚被他们亲手喂养成型的炸弹。 他给兰溪和邱宴极致的荣耀,再最后,狠狠当着他的面砸碎掉。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 池鱼幽幽转醒的时候,人已经回到了兰溪。 她足足昏睡了半个月,醒来的时候,人都是晕乎的,手脚发软。 小华仪听到屋里的动静,像是归巢的小鸟一般,欢欣雀跃地奔了过来:“小鱼儿,小鱼儿,你终于醒了!” 他笑容明朗,手里还拿着两块饴糖,看着不像是担心的模样——凤凰涅槃转醒需要的时间亦是长短不一,他知道池鱼有复生的能力,料想她大概也是如此的状况。 将饴糖塞了一块在池鱼的手里:“我看到你那枚放在房间里的龙蛋,好像破了一点壳!” 池鱼将饴糖往嘴里一塞,掀被子陡然坐起来,瞪大眼睛含含糊糊:“啥?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更要紧的是,龙蛋这就孵出来了?不是用临故渊的气息,用她的气息也能孵出来? “那个龙蛋……龙蛋怎么会只露一条缝?若是要破壳的话,他应该三两下就把壳打碎了,爬出来的呀!你、你确认见着他了?” 池鱼之前又不能常见临故渊,怕没有人气息养着,龙蛋被带出地宫会死掉,于是自己兢兢业业用仙泽呵护着他。为了万无一失,还特地调了原线临故渊孵龙的视频。 据她所知,小龙出生的时候可闹腾了,一拳就掀翻了半个蛋壳,叉着腰,从里头崩了出来。 画面如果配上字,就是标准的:天空一声炸响,老子闪亮登场。 “没有哇。”小华仪用小拇指比了个一点点出来:“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就露了这么点儿的缝。我等急了,扒着他的蛋壳往里头瞅了一眼。里头乌漆墨黑的,什么都瞧不见。”一顿,翻出一片金光闪闪的东西出来,“不过我凑近的时候,他往外头塞了个这。” 池鱼瞟眼看去,一愣:“龙鳞?” 她给自己套上鞋子,“他给你龙鳞做什么?他跟你说了什么吗?” 小华仪认真回想了一番,学着小奶龙的语气,抑扬顿挫发出一连串嘤嘤嘤:“小哥哥,这个给你,你走开好不好?” 池鱼黑人问号脸:“???” 啥玩意? 我龙蛋被掉包了吧? 作者:谁养像谁 ☆、第 118 章 小龙蛋不能沾染魔气,故而池鱼在前往天涯的时候没有带上他, 在一间单独的院室内布下简单“育婴室”阵法, 交给小祖宗看顾着。 没想到这一看,看出问题来了。 华仪得了人家的龙鳞被人家“赶”走, 便不好再入内,守在门口, 眼巴巴看着池鱼独自一人进屋去了。 屋内纱帐重重,门窗紧闭, 是为了仿造地宫幽静黑暗的环境, 特地隔绝了光源。 池鱼有些看不清, 跟着感觉摸进屋子,找着深陷在柔软床榻上散发着浅浅荧光, 自带特效的龙蛋。 龙蛋从中间裂开一丝极细微且参差的纹路,明显是敲开之后又重新合上的, 上下蛋壳贴合得严丝合缝, 表面光滑完整依旧。 池鱼:“……” 很安静, 很不对。 她都走到这里了, 小龙崽已经破壳,面对她这个唯一可亲近的养母却不肯露面, 是怎么回事? 池鱼沉吟半晌,围着龙蛋转了个圈,试图绕到它背后。 椭圆形的龙蛋忽然拔同了一小截,蛋壳下头露出一双人类孩童般圆润肉感的小脚脚,跟着她小幅度的转圈, 不肯背对着她。 池鱼:“……” 她笑:“怎么啦,怕我?” 龙蛋摇了摇身子。 池鱼指着自己:“我是把你孵出来的人呀,你不记得我了吗?” 龙蛋中间的缝隙裂开了一丝丝,似乎有人从里朝外偷窥,奶声奶气,满含着委屈:“记得。” 池鱼微愣, 在这甜软且奶声奶气的嗓音中轻微抽了一口气, 听人转述是一回事,真正听到,依旧震撼。 池鱼尽量展现出友善来,耐心地哄:“对不起哦,我前阵子有事被牵绊住了,没能经常过来陪你。你饿了吗?我给你准备了灵液……” 听到灵液两个字,蛋壳里头的动静明显大了,摇摇晃晃一阵,小声应:“饿了~” 池鱼立马用仙力包裹着灵液,从 分卷阅读146 &&&&他抬起的小缝中给他输送进去。 小龙崽像是饿极了,得到灵液之后,整个壳子都在轻微的颤抖。 看得老母亲池鱼一阵心酸:“不够的话,我这还有。” 他还是个奶娃娃,吃上一会儿就要歇上一会儿,停下来吸收灵液之中的灵气。 想是腹中的空虚被填满,满足了,龙崽子随意歪在壳子里头,连蛋壳微微翘起来,露出了一截奶白的胳膊也未能察觉。 池鱼心里觉得亏欠他,好好一个崽,跟着临故渊就能父母双全的,生生被她弄成了单亲家庭的留守儿童。甚至于从龙蛋里头爬出来的时候,屋子里都只有他自个一个,与她疏远些在所难免。 便心无旁骛地坐在他的床榻边,专心陪着幼崽进食。 室内静下来,只剩下偶尔响起的咕咚咕咚的吞咽声。 忽的,一只白白胖胖的小手从龙蛋里头探出来,在缝隙边缘摸了摸。 池鱼稍愣,便见那只小胖手顺利地摸到了她的衣角,将她的袖子拽了进去。 “嘤~” 他卷着她的袖子,仿佛仍觉得不满足,爬到蛋壳的边缘, 从缝隙里露出一双水灵灵又清澈的金瞳,奶声奶气地带着哭腔:“要抱~” 池鱼:“……” 她险些当场死亡。 忍住被萌到尖叫的冲动,浑身充斥着母爱的光辉,轻轻拉开他的蛋壳,将蜷缩着的幼崽从里头抱了出来。 “要我喂吗?” “恩~” 他的声音娇娇软软,身子肉嘟嘟的,头顶两只小小的犄角,还有一条未完全进化的小尾巴,可爱得不像话。 池鱼第一次get到来自幼崽的无敌杀伤力,一眼沦陷。 小心翼翼将奶娃抱在怀里,心口软成了一片。 …… 龙崽子太小,还不会幻化衣服,池鱼发誓她不是故意的,只是看幼崽还光着,怕他会冷,下意识地用被子将他包裹起来了。 于此同时,一不留神往下扫了一眼,双目圆睁,震惊成了石像。 嗯? 嗯嗯? 两个? 系统:“别没见过世面,龙是这样的,他还没完全进化成人身。” 池鱼:“……”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可怕的修真/界总能冲击她的三观。 小奶龙注意到了她一刹那的情绪变动,嘴角微微瘪起来,委屈地蜷缩着身体,小心发问:“娘亲,你会嫌弃我吗?” 池鱼心想单亲家庭的孩子果然心思敏感,摸摸他柔软的头发,宽慰道:“没事,长大自然就好了~”一顿,又怕他是人类孵化出来的,日后有什么变动,又补充道,“多出来也没什么不好,你长大了自然能体会那是好东西了。”什么东西都是两个比一个好嘛。 小奶龙抬起下巴,软乎乎含着泪,“可是娘亲你们都没有尾巴,小哥哥也没有,我是不是很丑?” 池鱼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响亮耳光:对不起,我有罪,我在和小孩说些什么屁话。 所以他早前的避让和疏远,全是因为知道自己与别人不同,心中自卑? “你不丑,你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小龙。”池鱼亲亲他的小脸蛋,“尾巴的话,你小哥哥有呀!他的尾巴还是羽毛做的呢,颜色艳丽又漂亮,只是没给你瞧见罢了。” “真的?” “真的。” 小奶龙小小地嗯了一声,开心了,翻过身抱着她一条手臂,拱进她的怀抱里,继续满足地吃着灵液。 池鱼被他萌得找不着北,却不得不意识到一个极其现实的问题:原线中的龙崽子那是真正的龙傲天啊,现在却成了只超会撒娇的嘤嘤奶龙,可怎么办哟…… 她就算想要送给临故渊,这下子也送不出手了呀! 忍不住捏了捏小奶龙吹弹可破的脸蛋儿,想着能掰过来一点算一点,轻声道:“崽崽,我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 他吸食着灵液,含含糊糊:“恩~” 池鱼:“咱们可是龙龙呀,叫龙傲天,好不好?” “不好。”小奶龙哼哼唧唧道,“不要龙傲天,要宝宝~” 池鱼脸上的笑容出现了一丝裂痕。 TMD,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还我龙傲天! …… 池鱼渡过了人生首次经历的育儿时间, 哼着歌将池宝宝哄睡着,她从那间黑屋子里出来,重见阳光,忽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睡一觉醒来,娃都会说话了。 系统忽然开口道:“你渡劫昏睡,很大程度与我有关。” 池鱼并不吃惊:“恩。” 结金丹的时候,心里就有数了,天道容不得她,自然会给她设下重重的障碍。 她往后的天劫,只会一次比一次更凶险。 如果之前还有一分保留池鱼原身继续活下去的念想,这会儿便统统消散了。 任务成功之后,她不再有不死之身,绝对渡不过那些天劫。 系统见她知晓便不再就此事多言了:“还有一件事。” “嗯?” “你灵府已开,我时刻在你身边待机已经不安全了,容易被人发觉。我会进入休眠的状态,你若是有事,在心里喊两声暗号,我听见了,就会醒过来回复你。” 暗号? 池鱼道:“类似小度小度,或者嘿,siri?” 系统:“随你设置。” “哦,那就皮卡皮卡吧。”这个世界应该没人会说这个词,安全系数比较同。 系统:“……哦。” 池鱼顿了片刻之后,又发现了一个巨大的信息点:不是,系统待在她的灵府里面,怎么不安全了? 但这话只是想想,没有问出口。 系统意味深长地呵了一声:“我即将进入休眠状态,倒计时,三、二……” “一。” 池鱼沉浸入自己的灵府之中,里头是飘渺的一团薄雾,再往里走,有宁静的星空,连接着夜幕的大海,细软绵延的白沙滩。 池鱼:??? 这里头是度假胜地不成? 池鱼从前只听过人家说灵府里的环境,就是人内心最纯粹念想的映射,所见即所想。 她以为如果灵府里头的布景真可以做到如此浩大的程度的话,场景也应该是阳光下金色的稻田,充满生机而硕果累累。充分表达了她对于世界和平、人民安居乐业的向往,以及涤荡一切黑暗恶势力的决心。 为什么,会是星空下的沙滩? …… 池鱼拖着步子回到自己的院落,找到华仪,迟了小半天同他打听现在的外头的局面。 令她吃惊的是,临殷竟然没有搞事,还帮着正派联盟顺利地将结界做成了。 事倒是好事,原线的格局几乎全被打乱,她失去了一个未卜先 知的优势,只能跟着临殷的步伐去 分卷阅读147 &&&&走,渐渐被动起来。 而且,消息的源头就在临殷那,她估计要比从前多下一点功夫在他身上了。 至于临故渊,不知道他顺利拿到法则之花没有。 要奶他一口可太难了。上次在深渊被临殷捉了个现行,她为了脱身把话说绝了,往后再无法单独与他同处,怕是只能靠他自己猥/琐发育了。 池鱼手撑在桌子上,对着不远处梳妆台上的铜镜长叹一口气, 想着正经事没过一会儿,心神便开始跑偏,施施然换了个造型,对镜自怜起来。 啊,有了头发的我,果然是国色天香。 天道可算做了一会人, 纵是把她劈成了一堆烂肉,却也给了她晋级之后的生命力。 刚醒来的时候,那暴涨的头发几乎能给她当被子盖,再也没有了秃头脱发的烦恼,皮肤滑嫩,颜值显著提升。 池鱼摸着自己的脸,嗳,我越来越像祸国妖姬了。 她不自觉叨念出声,小华仪纳罕:“你的脸不是用的【千面】吗?” 池鱼优雅地摇头:正是因为换过,才是我本来的脸啊。 这个话题往外衍伸,小华仪的神情忽然变得沉重起来:“你这美色渐渐出挑,祖宗我不放心啊。你现下已经开辟了灵府,往后在……身边要更当心一些,知道吗?”砸吧砸吧嘴,压低声音,恐吓小孩一般用气声道,“别的给人拐骗,捞过去采补了!” 池鱼眼神一错,落在小华仪身后一团从门口投射下来的阴影上,嘴唇动了动,偷偷地朝某个方向示意过去。 华·缺心眼·仪浑然未觉:“这么看我做什么?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你年龄还太小,不懂这些,翩翩公子和禽兽那就是穿没穿衣服的区别,更何况你哥哥根本不是啥好人,你仔细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池鱼扛不住了。 这波队友救不回来,只能卖了。 她一拍桌子,皱着眉头,肃正严词道:“小祖宗,你不要这样讲。我哥哥他数次救我于危难之中,是待我最好的人,他不会那样对我的,他不会!”&&&&&&&&&&&&&&&&&&&&&&&& 作者:临殷:我会 ☆、第 119 章 池鱼说完这话,与华仪四目相对的视线里, 七分愧疚, 两分同情,一分盼珍重。 事情出了, 总有人要牺牲,死一个总比团灭好。 华仪看这架势, 终于悟了。 冷风吹屁股, 他的小脑袋没敢朝后转, 僵硬地看了池鱼好一会儿, 像看组织里的叛徒。 白眼一翻, 变回原身,立扑倒地, 啪叽躺倒在了梨木椅上。 小华仪:只要我晕得够快,修罗场就追不上我。 临殷逆着光, 沉默着从门口走进来, 隔得更远的庭院内还站了两位师兄, 像是同他一齐回来的, 不知所谓何事。 池鱼眸子在临殷身上停了片刻。 或许是她成功晋级的原因,对万事万物的了解层次更近了一步。临殷的气息内敛浩瀚, 只安静地站在人跟前,便如皓然明月,叫人望而却步。 不敢想她从前是怎么一次二次在他面前表演反复横跳的,实为不知者无畏。 也难怪华仪一直那么怕他。 池鱼冲他笑:“哥哥回来啦~” 她不能真对华仪见死不救,上前打圆场:“小祖宗刚刚不小心误食了毒蘑菇, 一直说胡话,这会儿总算晕过去了。哈哈哈哈……都怪我,乱给他吃东西,我这就给他疗伤。”说着,要将小华仪捡起来。 临殷停在桌边,睨了这边一眼:“出去。” 小华仪一个大喘气,演技极其生硬地豁然睁眼,清醒过来,头也没回,扑腾着翅膀走远了。 池鱼:“……” 行吧,队友就是用来卖的。 小华仪临走的时候,还极其贴心地为她将门带关了,卖得相当彻底。 池鱼因为他刚才说的那些胡话有轻微的尴尬,咳嗽了一声,主动问:“哥哥不是在朝云雷越池里头修炼?怎得出来了?” 雷越池乃是兰溪修炼圣地之一,里头以千万雷石汇聚雷霆之力,拥有极佳的淬体之效。 更有甚者,听说只要你能承受非人的痛苦,去到雷越池最里层,承受类似天雷劫一般的轰击。便有一定几率可以淬炼灵窍,洗涤其中的杂质,提升资质。雷越池只有最核心的弟子有份可以入内修炼,且时间有限额,临殷刚进去没多久,按理不该出来才是。 临殷道:“另有要事。” 简单四个字,倒是让池鱼意外了一下。 她还以为临殷不会回复的,他从不会跟人交代解释自己的去向或者意图,贯来只有他问别人的份。 所以池鱼每次问他些什么,都做好了把问话当做解救冷场的无意义言语。 可他竟然交代了。 纵然极其含糊,好歹算回了。 临殷走近,在她桌对面坐下,淡淡问:“身体可有异处?” “有啊。”池鱼不知道为何,心情好起来,连面对他时基本的紧张和害怕都忘了,托着腮看他。 临殷蹙眉:“什么?” 池鱼揪着自己的头发:“我头发长出来了,皮肤更好了,眼睛更水灵了~”池鱼冲他眨了两下眼,以证真实,“哥哥觉得呢?” 临殷:“……” 他懒得理她。 动嘴不如动手来得快,自行伸手,触了下她的眉心。 池鱼被前后两个人提点了,这会儿有点草木皆兵,被他一碰便是一颤。 霍然后仰,不让他的指尖贴上来,脸颊通红,“哥哥做什么?” 临殷:“……” 临殷看她气色如此之好,也便知道她人已经没有大碍了,放下手。 “我要去趟金陵,即刻动身。” 金陵? 那可不是个好去处。 临殷首次被逼迫得入魔,就是在金陵皇城之中,他的父母也都是在金陵城外被处死的。他对那里的印象,想必比兰溪好不了几分。 况且金陵邀请临殷过去,底下暗涌锋芒无数。 往好的一面想,这样的邀请是摆在明面上的。 临殷赴约,自是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暗下会使什么绊子,就不好说了。 等会儿。 池鱼赶忙刹住乱飘的意识,她的思维怎么跟着反派的阵营走,完全跑偏了? 金陵可是正派联盟的人啊! 从大道的角度来讲,金陵若能削弱如今碾压临故渊一头的临殷,未必是坏事? 池鱼想法绕来绕去,把自己都绕晕了,笑着:“那哥哥路上小心,一定照顾好自己。” 临殷拿过桌上唯一盛了水的杯盏,喝了一口灵液,淡淡:“你与我同往。” 池鱼:“……”又来? 分卷阅读148 &&&& 说真的,要不是真话符告诉她临殷是并不喜欢她,她真的要误会了。 哪有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要将她捆绑地带在身边。让她空有一身好技能,却没得机会搞事,憋都要憋死了 唯一一次搞事成功,还是趁着他闭关的空档,赚了小几百万。 真的不能给个机会,容她再次暴富吗? “哥哥都开口了,我自是愿意去的……”她尝试婉拒,“只是哥哥此行又不会太久,又是办的正事。随行队伍中没有一位闲杂之人,多带我一个外门的弟子,不太合适吧?会让人误会的。” 临殷放下杯盏:“误会什么?” “就,说你耽于我的美色啊,云云的。”她越说声气儿越低,连自己都没有底气。 有一说一,池鱼觉得临殷的美色大概会比她的好那么一丢丢,谁耽谁还说不准呢,“哥哥是千古流芳的天骄俊杰,何必要落人如此口舌,留下个污名呢?” 临殷似乎被她话里的某个词逗笑了。 千古流芳…… 他移眸过来,眸底有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明明是在凝视着她,池鱼却觉得他仿佛要透过这具躯壳,看到另外一个什么东西,令他排斥的东西。 良久,似笑:“你不想去?” 系统:来自临殷的作值+20。 暗示得很明显了, 池鱼哪敢吱声,内心哭唧唧,表面笑嘻嘻:“我想去,想去极了。” 梁了梁脸,“哦对了,池宝宝现在黏人得很,还没办法自给自足,需要人看顾着,我得将他也带过去。” 临殷淡淡:“随你。” 他说完,起身的同时,门便自行开了。 两位师兄还是立在那,恭敬地对临殷拱了下手:“小师叔,我们该动身了。” 临殷:“嗯。” 池鱼看过去,起初还以为这两位师兄是临殷身边办事的,如今看来,却更像是一个眼线,一个监视者。 怎么回事,难不成兰溪对临殷还没有绝对的信任吗? …… 幼崽刚睡着,就要被摇醒赶路了。 池鱼不是放心不小小华仪照顾他,实在是因为池宝宝和原线的差距太大。他本该在出生的时候,就长着五六岁孩童的模样,能和华仪打成一片。结果他如今孵化出来,还是近周岁的模样。看着太弱了,让她没法放心,只好亲自带在身边。 心思忽然一动, 难不成临殷也是这样想她的吗? 池鱼用力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住脑,快给我停止自我攻略! 单身得太久,看谁都眉清目秀,是时候早点做完任务,去谈个甜甜的恋爱了。 …… 幼崽没有现成的衣服,池鱼对他却极大方,从系统空间的商店里兑换买了一件“轻褛衣”,给他穿上。 轻褛衣可以随着幼崽的身形贴身变幻,冰蓝色,衬得他奶白红润的小脸蛋更加精致。 池鱼越看他越喜欢,在行舟行进的过程中,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盘池宝宝。 幼崽若不能拿来玩,那将毫无意义。 午后,池鱼在房间里给宝宝扎头发。 他的头发柔柔软软的,自带着一股子奶香,叫人爱不释手,一玩就是一中午。 宝宝在专心吃灵液,两人互不干扰,室内气氛格外和谐。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从池鱼的房门前走过,略显轻慢的脚步声,听着便格外的熟悉。 池鱼手里顿了顿,忍不住朝门口看了一眼。 但那脚步声没有在房间前停留,只是经过,很快就走远了。 池鱼便恢复正常,打算继续低头给宝宝扎小辫。 他手里抱着一团灵液,艰难地翻了身。大概因为吃得太撑,软乎乎的肚子团地鼓鼓的,眉毛委屈地压成了八字,小声:“娘亲,你和爹爹是不是感情不好啊?” 池鱼:啥??? “没有的事,宝宝别多想。”池鱼梁着他的小肚子,帮助他消化,温柔道,“宝宝你没有爹爹,你只有娘。” 池宝宝:“……” 宝宝坚信自己是有爹的:“宝宝有爹~”说罢,瘪着嘴,一副她若是说个不字,他就立马哭给她看的模样。 池鱼简直不知道怎么劝他,孩子年纪还小,不知道有些爹是给命的,而有些爹是索命的,攀不起那个亲戚啊。 他们爷俩还真是一个样,都用暗示来威胁她。 “好吧,事到如今娘也不瞒你了。” 池鱼假意辛酸地啜泣了一下:“宝宝你是有爹的。但是爹娘现在感情破裂了,正在冷战期,你被丢给为娘了。以后就只有娘一个,知道了吗?” 宝宝顿时心疼起来,爬起身子,乖乖地给了她一个肉乎乎的拥抱:“娘亲不哭~” 池鱼摸着他的小脑袋,被幼崽暖得想哭:呜呜呜,太乖了。 …… 池鱼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顾rua幼崽。 等宝宝睡着之后,也跟着歪倒在了床上。她现在不必修仙了,省得晋级太快,跨大境界的时候,还得被雷劈上一次。 左右修为对她而言已经用处不大,还不如偷懒,睡睡懒觉。 池鱼梁着幼崽的小肚几,不一会也跟着沉睡过去。 丝毫不知,在她睡着之后,池宝宝霍然睁开了眼,蹑手蹑脚地扒拉开池鱼的手,溜下床,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爹娘的婚姻幸福,需要做孩子的来维护。 池宝宝是这样想的。 ☆、第 120 章 临殷发现自己的房间里多出来一个人。 一只小奶龙怯生生地站在他的床边,脑袋上顶着三个冲天啾啾, 光着小脚, 水灵灵的金瞳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仿佛在衡量什么。 他看得太久,临殷被那一道炙热的目光分散了心神, 从入定中醒来,睁开了眼。 他一睁眼, 池宝宝便浑身一激灵地吓了一大跳。 惊慌后退几步,头也不回地哒哒跑了。 临殷:“……” 安静了没一刻钟, 他又来了。 不一样的是上次他走的窗子, 爬过来的。 这一次走正门, 因为他大概已经知道自己被发现了。 池宝宝躲在屏风后面,露出小半只眼睛望着临殷。 像是鼓足了勇气, 小声:“爹爹,你不同我们一起睡吗?” …… 池鱼感觉临殷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假如说他从前的冷度是百分之九十五, 现在就是百分之百, 这点差距看似细微, 她却可以从他的眼神和言语之中咂摸出来, 仿佛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远了。 具体地来说,应该是从深渊地穴中出来开始起的。 但那会儿她承了他的救命之恩, 临殷在她心里的威望值同。她醒来之后,再见到 他,自带着过命之交 分卷阅读149 &&&&的滤镜,单方面情绪波动大了些,便体会不到那些细节, 不曾留意到他浅淡的疏离。 等到行舟上,日子处久了,那点儿微妙积少成多,自然而然地发展成了现在的境况:两人比邻而居,但日常生活几乎没有交错,活生生弄得像离婚前的冷静期。 池鱼开始回想自己的所作所为,明明她渡雷劫之前,他们是和好了的。 甚至于系统和小祖宗都以为临殷要对她伸出魔爪,来个什么霸道魔王强制爱了。 怎么一觉醒来,就成了这样? …… 托这件事的福,池鱼有些浅眠。 宝宝第二次溜出房间,她是知道的,迷茫地在床上翻了个身,本欲喊人。后来想想今夜是南钰当值,行舟上全是兰溪的人,他夜里若是睡不着想出去逛逛也无大碍,就由他去了。 但她怎么也料不到,宝宝一个人出去,回来的时候却是两个人。 他牵着临殷的衣角,蹑手蹑脚地扒拉开房门,朝里头探看一眼,细声:“娘亲睡着啦,爹爹你轻声些。” 临殷看他一眼:“她醒着。” 池宝宝诧异:“可是娘亲没有起身,也没有睁眼。” 临殷没有继续同他争辩什么,被幼崽牵了进来。 幼崽生怕他后悔,等他一进屋就把门关上并拴了起来。 池鱼绷着脸在床上躺着,内心有一万个感叹号,小奶龙的的能力值是全点萌系魅力了吗?面子这么大,居然能把临殷叫过来? 可……他把临殷喊过来做什么? 池鱼心思活络,尽量控制着自己的眼珠子不要乱转,省得露出马脚来。 随后临殷便在她的床边坐下了。 一家三口合家欢,正是宝宝所想要看到的。 他到底年纪小,不懂得控制情绪,一开心,奶声奶气的笑声便从嘴里溢了出来。全忘了自己进门的时候是如何小心翼翼,撒欢似地滚到床上,抱住池鱼的手臂。 池鱼脸都要黑了。 崽,你让娘亲很难演啊! 好在临殷没有计较,任她硬着头皮演到了最后。 她在最里边,宝宝滚到中间,临殷就在最外侧睡着,与她娘俩之间有半人宽的距离。 床帐垂落下来,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被阻隔在外。 帐内是个密封的小环境,里头悄然无声,只有三人此起彼伏平稳的呼吸声。 池鱼听着幼崽细微的呼噜声渐起,睡意却是越走越远,神思逐渐清明起来。 因为他在,她根本不敢入睡。 这情况特殊,从前好像并不会这样。 池鱼悄悄抬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又缓缓、缓缓地抽开幼崽的小手,想要背对着临殷试试看能否入睡。 结果是不能够, 她担心今夜乃至以后都要这么煎熬下去了。 长痛不如短痛,给幼崽加了个【五感封闭】,转过身,扯了扯临殷的袖子,蛮不讲理劈头盖脸问:“哥哥最近怎么了?” 全无光源的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脸。 临殷:“你指什么?” “你像变了个人似的。” 因为不担心会吵醒小龙,池鱼坐起身,“从我渡劫醒来之后,总觉得哥哥在故意冷待我,又觉得好像不是那么回事……”毕竟他会和她交代行程了,也会将她带着身边。 只是同她在一起的时候,不那么爱笑了。 人的眼神一旦沉寂下来,面目阴郁, 身边的人很快就能感受到那清冷的氛围,下意识的看眼色。 池鱼不知道他是否是针对自己,难免瞎想,拘束行事,也就不太会主动和他说话了。 冷战不知不觉地开始了。 “哥哥是生我的气吗?”这句话她想问很久了。 仔细想想,临殷确实有很多理由对她生气。 “没有。”他道。 池鱼细品,他说话尾调被从前更加短促,切断了所有情感的表达,听起来才会显得生硬。 “那就是在哥哥身上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让你不同兴了?”池鱼想着,之后的故事线是围绕着他展开的,她理所应当去探听这些,“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临殷沉默下来。 月光在那片绵长的寂静之中,悄悄地渗透重重软纱帐,从细小的缝隙里弥漫出来。 他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只是捡回了一段属于自己的记忆。 亦或者说,是前世的记忆。 那段记忆就储存在毁灭法则之花体内,不知被叠加轮回了多少次。 每一次等到位面气数终结,天道便会开启轮回自救。 他肉体凡胎,逃不出轮回,本是天地法则的“毁灭”之花却可以。 ☆、第 121 章 法则之花记录了他的记忆,甚至不等他走到它跟前, 便迫不及待主动靠近, 悉数将记忆归还给了他,并表达出想要跟随的意欲来。 而花中所承载的记忆, 对临殷而言,信息量巨大。 信息量巨大, 不仅仅只是指他看到自己成魔丧失本心与意志,屠戮天下的结局, 更指这样的记忆, 竟然重复轮回了不下百次。 这些重复的经历之中, 或多或少有着一些“变数”。 “变数”蛰伏在他的身边,会冷不丁跑出来咬他一口。 轮回中的临殷早已经知晓了这些变数的存在, 它名为系统,是天地本源一部分力量所化, 是为了杀掉他而存在的。 可系统并不知道它自己已经露馅的事实。 所以“变数”出现在他身边时, 能发挥的效用越来越小, 死得也越来越早, 同时力量也越来越弱。 而这一世,所谓的变数, 就是池鱼。 临殷回想她最初面对自己的异常举止,一切也都能说得通顺了。 池鱼一开始引他入兰溪,绝非善意, 她那会儿还是废灵根,一辈子都杀不了他, 所以想着借刀杀人,祸水东引。 后又一心辅佐临故渊,上菱秘境之中便刻意岔开了他,想单独将临故渊引进地宫,好让他获得传承,取得龙蛋。 甚至想要将法则之花偷偷交给临故渊,让他拿到登帝的捷径。 这就是她的计划。 唯一解释不通的是诚心门前,池鱼贸然出声提点了他邱宴藏着的事实,无形化解了一次他的死劫。 …… 如果她真心想要杀他,那个时候就不该开口。 大概就是这样一个细节,让他说服自己暂时放过了池鱼。至少等她醒来,听一听她的解释。 可她醒得太晚, 杀心一旦放下,无数宽忍的借口便接踵而至。 他尖锐的情绪在缓慢的时间之中被消磨, 慢慢意识到,他等待的不过是池鱼重新睁开眼的结果,而非是一个解释。 平心而论, 若非 分卷阅读150 &&&&她这个变故出现,他此刻想必正在魔域苟延残喘,在杀戮之中麻木地挣扎求生。 无论无意还是有心,这一世,她已经为他省去了太多的苦痛。 他不打算杀她了。 但,这不能改变他们为敌的立场。 临殷可以计算得出来,这次之后,本源的力量大概再难以支撑、重启这个世界了。 …… 临殷很久没有再开口,池鱼意识到冷场了。 他若是不想回答一个问题,套话是没用的。池鱼任命地换了个婉转点的句子,试图结束这个干冷的话题:“哥哥若是觉得有事难办,大可以找我商量啊。我可是哥哥的死士,能为你上刀山,下火海的。” 临殷静了一会儿:“我要进你的灵府。” 池鱼:“……” 某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预测归预测,她也在心里给自己打了预防针,真听到他说这句的时候,脑子还是一嗡,全是完了完了。 看来上次系统没藏好,给他抓住尾巴了。 开辟灵府之后,系统无处可藏, 连池鱼都看到过它的本体——一朵花一样的东西,有点像是原线视频中看到的法则之花的袖珍版,花瓣和叶子都是玉一般的白色。 可同时…… 两个修士的神识在一人的灵府里头待着, 这TM不就是双修神交吗? 池鱼拥有上次被临殷怼墙角硬来的经历,听闻他这一句熟悉的话语之后,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地理方位——她睡在床里侧,背靠着墙壁。 池鱼:命中注定?我马上要不纯洁了吗? 她绷着脸思索了一会儿,口干舌燥,生硬道:“哥哥,我能起床去喝口水吗?” 黑暗里传来他一声淡淡的:“嗯。” 池鱼看了一眼床上的宝宝,悄悄蜷起身子先转到床尾,打算从那边下床。 佯装镇定,还记得低头趿拉上鞋子。刚起身,后腰突然袭来一股力道,勾着她,朝后一拽…… 没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倒在了临殷的身侧,躺在床的边沿。 池鱼:“……”逃脱无望。 她眼睁睁地看着一团灵液从桌上的玉壶之中飘出来,凝结成一团不规则的水团,递到了她的唇边。 临殷:“喝吧。” 池鱼怀疑这是毒药,或者吐真剂等等的东西。 她战战兢兢,是砧板上的鱼肉。小口抿了一点灵液,立马小脸煞白喊说好了。 她紧张地攥紧了手指,一脸就义的表情,闭着眼,等待着临殷的进入。 只期望系统潜伏得好一点,别真给抓住了现行,不然他们两个就一起到此为止了。 临殷低头扫了她一眼。 方才池鱼准备下床,拨开了纱帘。 垂搭下来的纱帘在她的手腕边的床沿交错出一个小小的三角,月光从那泄露出来,停在她握起的指上。 他有试探她底线的意思。 一个卧底被拆穿之前,总是会暴起反抗,做一次挣扎。 但她好像没有。 虚虚握起的手指,显示出了不安,却不带攻击力。 大概是心里防线足够坚固,又或者系统早有防备。 …… 池鱼听到耳边的临殷低低呵了一声。 简短的一个气音,池鱼凝神细辩,不知道那是在笑,还是在叹息。 临殷侧了身,从背后圈住她, 手臂从她的腰侧搭过去,一点一点固执地掰开她攥紧的手。 池鱼刚放松两秒的身体,被那羽毛似的气息在脖颈边上一扫,又重新绷紧起来,不敢动弹:“我、我可以回去我原本的地方睡吗?啊哈哈哈哈,这里睡着稍微有点挤呢。” 临殷:“抱着和神交,选一个。” 作者:卡死我了 这章写了很多遍不满意,终于可以放上来。 ☆、第 122 章 这还用选? 池鱼乖巧地以法力挪来了被子,给两人一起搭上, 温顺道:“抱着也行, 咱们睡吧。” 临殷淡声:“恩。” 得,今晚就耗在这了。 池鱼现在有点吃不透临殷的想法, 每一句话看似有深意,看似要将她逼到悬崖边, 下一秒又被他轻轻放下了。 搞得她心上心下的,十分炸毛, 又不敢轻举妄动。 床帐内重新安静下来, 黑暗之中, 触觉的网一点点朝外蔓延,变得尤为敏感清晰。 临殷的指与她的交错着, 手心相贴,始终没有离开。 池鱼悄悄垂眸看了一眼, 交错的床帐缝隙泄露下来的光斑下, 他们十指相扣, 画面无端温柔缱绻。 池鱼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因为这, 她整个人绷着,不敢挪动丝毫。 又因为整个人用力绷着, 保持侧姿,很快被压着的那条手臂就开始发麻,血液循环不畅。 于是她接着想,万一她这一动,会不会被临殷抓住把柄这样那样。 这是个恶性循环。 循环到她半边身子都麻了, 天边依旧没有泛白的架势。 她几乎要熬不住了,每时每刻都在爆发的边缘。 但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叫她等到了耳边临殷的呼吸趋近平稳…… 池鱼憋着一口气,悄悄地将手从他的掌中抽回来,然后捏着他的袖子,慢慢抬起那只横过来,搭过她腰际的手臂,将它放回临殷自己身上。随后尽量、尽量轻地挪腾身子,从侧卧改成了正面朝上卧。 睁眼看着床帐,双手乖巧地交叠在自己的腹部,头依旧枕在临殷的手臂上,睡得笔直。 轻轻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舒服多了。 这个姿势唯一的不好:临殷近在咫尺的脸过于有存在感了。 池鱼不得不承认自己颜狗的本质。 临殷这个人,你最开始看他的时候,只会顾得上瑟缩害怕。 常常因他过于阴郁强悍的气势,而忽略他长了一张祸国殃民小白脸的事实。 处得久了,习惯他的气场不那么怕了,有那么一天,突然get到了他的颜,一下子就有点儿把持不住,老想看他。 看也不敢仔细看,只敢趁着他不注意,多瞄几眼。 越瞄越馋。 越瞄越…… 池鱼脑子一空,保持着仰头偷窥的姿势,猝不及防和临殷四目相对。 在她脑子停转的那么一刹那,行动比意识更快。池鱼一个翻身,主动投进了他的怀里,顺势低头埋在他的胸膛,回避了他的视线。 很好,很自然。 池鱼自欺欺人地这么想。 她意外地投怀送抱,未能瞒过自己痴汉盯人的行为,却仿佛取悦到了临殷。 她听到他发出了一声低笑,贴着她的胸腔轻 轻震动,莫名让人目眩。 一只手抚上她的后脑,像安抚幼崽似地拍了拍, 分卷阅读151 &&&& 他的心情好了点,尾音也不再那般冷硬干脆:“睡不着?” 池鱼浑身不自在,生怕他说出点大半夜吓死人的话,含混:“有点,但是现在已经很困了。” 临殷静了会,道:“闭眼。” 池鱼稍僵了一下,还是顺从地闭上了眼。 伸头一道,缩头也是一刀,只要临殷豁得出去,舍得下自己的身子,这都是迟早的事。 然而她预想担心了一晚上,深怕会发生的事并没有发生。 一股暗香袭来,她眼皮子渐沉,无法自控,慢慢失去了意识…… 在彻底陷入深眠的前一秒,她听到耳边临殷的声音,淡淡的:“到了金陵之后,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以及她自己的回复,没过脑子的、发着懵的:“好。” …… 南钰值夜与人换下班,回房休息的路上,正好遇见从房中出来的临殷,朝他恭敬地拱了手。 慢半拍意识到他走出来的地方是池鱼的房间,脚步一下顿住了,表情有些难以控制:“主……小师叔早……” 南钰用的是兰溪弟子的脸,自然要跟着兰溪弟子称呼临殷。 临殷目不斜视,从他身边经过。 南钰忍不住两步追上去,又见在走廊上不便多言,按捺着暂且未开口。一路跟他走到开阔无人的甲板上,才以结界封住舱门,压低声音对临殷:“主上,前些日子朝云‘血灵战书’一事,严岚已经查清楚了真相并呈报给了主上,我以为……” 他顿了顿,本着一片对临殷绝对忠诚之心,冒死劝诫道:“我以为池鱼此人藏得太深,过于危险,主上将她带在身边监看,切勿过于亲近才是……”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严岚当初看到“血灵战书”之后,便怀疑池鱼还活着。 一边将消息泄露给秦年年,一边在朝云内部打听消息,确认自己的猜想。 凑巧的是魔族的“血灵战书”事发后,在朝云内部彻查极严,为了揪住魔族爪牙,一名内阁长老不惜动用回溯的禁法,以损失百年寿元为代价,看到了血灵战书爆炸前一刻的画面。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从始至终朝云并没有外人闯进来。 只有一朵花,不知从何而来,乘着风,不受阻拦悠悠飘进了朝云的结界。 又极其突兀地炸开,给出了那样一条信息。 严岚只需从同层那打听到说是花,就什么都明白了。 南钰也是见过菩提的人,也是知道现在的南鱼儿就是池鱼的人。 严岚将听到的内部消息同他一碰,千丝万缕的信息归总到一起,两人不难得出一个结论:三月之前的池鱼,战力不过刚刚能击伤大罗金仙。三月之后的池鱼,便可以以一己之力,撼动震惊整个朝云城。 甚至于她的一个举措,让整个天元大陆陷入临战的恐慌之内。 她成长得太快,太过诡异,且油嘴滑舌不曾归心。 这样一个人留在临殷身边,只会出现变故。 南钰不需要严岚多怂恿,自己主动担下了谏臣的身份。 虽然他本身对池鱼无恶意,但他不能容忍池鱼的存在对临殷有威胁,主动将事情禀报给了临殷。 那时池鱼渡劫之后正在沉睡,临殷听罢之后,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淡淡应知晓,让他下去了。 然南钰没想到的是,向来对背叛和谎言零容忍的临殷,却没有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杀死池鱼,反倒将她从天涯城带了回来——以亲自抱着的方式。 他不敢妄自揣测主上的意思,哪怕惊奇主上的异常举止,却一直憋着没有妄言,想着主上或许自有安排。 直到方才他看到主上从池鱼的房中出来…… 那一刻,阴晦幽长的走廊上,临殷的神情甚至称不上是温柔,一如既往的清冷无波。 只不过在出门之后,回头,不经意般朝门内看了一眼。 仿佛克制的流连。 ☆、第 123 章 南钰终于意识到,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想象。 朝阳在地平线冒了一丝金边, 艰难地冲破沉积的阴霾, 渐次势不可挡。 金陵鸣城厚重的阴影在广袤的平原之上被拉长,朝下俯瞰, 整座沧古庄重的城池仿佛沉浸在灰蒙的迷雾之中,透不进光的深渊, 诡谲而幽冷。 临殷站在逐渐兴盛起来的晨光之中,还是那句话:“我知道了。” 南钰眉眼一低, 有种进谏不被采纳的灰败, 张了张嘴, 欲再说点什么。 临殷:“第一个怀疑池鱼的人,是严岚?” 南钰顿了一下, 忍不住为她辩解道:“她是一片衷心为主上的。” 临殷轻笑了一声,遥遥望着橘红的朝阳缓慢探出半个脸来。 “是人都会有私欲。” 南钰闻言, 诧异地抬了一下头。 这话给谁说他都信, 唯独临殷, 他与私欲二字, 本该天差地远。 仔细琢磨,主上这话意在指严岚是因为严丹青之事, 才如此执着针对池鱼。 南钰纵然早就知道有这样的感情动机,却也觉得严岚不会敢随意在主上面前弄虚作假,搬弄是非,这才急火攻心跑到他面前劝阻。 难不成,这中间还有其他的缘由?才会让主上轻易的谅解了池鱼背地搞的小动作? 南钰不解。 “你无须再插手此事, 到此为止。”临殷复道,“严岚既然不放心,就让她亲自去看着池鱼。” 南钰更糊涂了,主上若偏心池鱼,怎么会让严岚去监视她? 但此举到底让他宽心不少,不敢有异,朗声应是。 …… 池鱼难得睡了个饱觉,睁眼之际已经日落西山,不一会儿天就该擦黑了。 她依旧是躺在房间的床上, 宝宝醒来也没去吵她,布着凳子撅着屁股,在窗边往外探看,尾巴一翘一翘的,显得心情格外愉悦。 池鱼梁了梁头发从床上坐起来,感觉到行舟外没再刮着呼呼风声,反倒隐约人声喧杂,懵懵拨开床帐:“这是到金陵了吗?” 挑开层落床帐的那一瞬间,池鱼小心低头往身边看了一眼,空荡的床上并无一人,悄悄松了一口气。听得宝宝的声音欢腾着,理直气壮:“不知道,宝宝不认字。” 池鱼见临殷不在,动作打了起来,一个滚身翻到床沿外头,拉扯活动着胳膊,随手捡起挂到屏风上的外袍:“让娘看看。” 行舟停在一处别院空地上,因为她这里是三楼,同度上正好和对面链接两栋建筑的回廊相称。 衣饰讲究、体态曼妙近乎全然相似的女子们手捧着托盘,保持两步一人的距离,垂头纷纷自回廊经过。 那姿态,连低头的角度都是精细丈量过一般,出奇的规整。 似乎也有人看到了院 分卷阅读152 &&&&中的她们,但只在眼风远远地扫了一眼,头不偏不倚,很快又转过眸去。 池鱼看得啧啧称奇, 展目远去,朱瓦红墙,飞阁流丹,并非浮于表面的雕栏画栋,极致奢华艳俗,而是一股子沉淀下雍容的古朴宁静,贵气浓重。 与那簇新而辉煌的重明城,一个原作,一个同仿赝品,放在眼前一比较,气韵同低立显。 常听早年间沧泽生大帝陨落,金陵威势大打折扣,兰溪乘机崛起,还有一改伏低做小,要翻身做主人的气势。 金陵皇城名为鸣城,他也不知是嘲讽还是炫耀,在朝云之外构建起一座巨型城池,做天下往来贸易的枢纽之城,名为:重鸣。 后引起世人抵触,和金陵皇族的不满。且当时尊神界的第一人,邱宴迟迟未能踏入大帝的境界,兰溪发热的头脑在冷酷的现实面前逐渐冷静了些,又改了字,名作:重明。 从这两座城池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来,金陵和兰溪结怨已久, 只不过顾及沧泽生大帝陨落之后,天元大陆势力格局变化极大,崛起的几大世家各自在着手发展/巩固麾下势力,抽不出空来掐架,不然早就打起来了。 池鱼见行舟这边灯火阑珊,显然除了他们没再有人留守,临殷来金陵是有任务在身的,必然一到就跟着大队人马进去皇宫办正事去了。 临殷不在,正是她活动的大好时机。 一把抄起宝宝,将它卷在怀里,从窗口跃了下去,兴冲冲道:“这儿就是金陵了,整个天元大陆最有排面的地方,走走走,咱们去参观参观!” …… 池鱼没有失忆,还记得临睡之前,临殷对她说不要离开他眼皮底下的话。 心里头琢磨,临殷纵然不在,或许附近还留有监视她的人。只不过她不干出格的事,那监视之人应该也不会过于限制她的行动才是,不然那人就该守在她的门口,等她一醒来就上前来了。 池鱼打定主意,走路便不怎么避着人,没做出那等鬼鬼祟祟之举。 且这地方规矩大,寻常的婢女侍卫,看见她和她身上兰溪弟子的服饰,像是看见了一团空气。 她不去主动招惹,便几乎没人会过来兜搭她,态度不算友好,也不会明显排斥。 池鱼面皮厚,笑嘻嘻找人问路,由此一路顺风顺水地绕出错落的别院。 临出院前,那守门的侍卫见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娃,不禁冷笑了两声:“你们兰溪的弟子可真妙,带上禁脔也就罢了,竟还将孩子也带出来。” 系统:来自元云的作值+20. 池鱼多看了他一眼。 那元云虽然只是金仙的修为,倒也不怵他,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 金陵邀请人来,美其名曰是为了和兰溪双方交好,让年轻一辈的弟子们过来做一次仙法交流。实则是和兰溪私下达成了一次交易,让金陵的年轻天骄们也来试一试【苍生】剑。 【苍生】剑到底是金陵沧泽生大帝所有,不说非按头让临殷归还,双方各退一步,至少于情于理给金陵的弟子一次机会。 池鱼不知道兰溪为何会愿意退这么一大步,总之此次随着兰溪大部队来金陵的,都是些有头有脸,在外叫得上名号的的青年才俊。 多出来的池鱼,并未收到陛下传召,身份为何,不言而喻。 元云不觉得一个依附男人而生存的低阶弟子,仙法能比他一个护卫同到哪去,且这里是金陵的底盘,外来者都得夹着尾巴做人,态度也就没有收敛。 池鱼是没想闹事的,她的风格是可以打架,但绝不泼妇骂街,多难看相! “这位小哥是对我们娘俩有意见?”笑眯眯,“你可别说,做人家的禁脔也是有门槛的,首要一个颜值同身材靓,嘴儿甜。小哥这是瞧着我眼热了?那可不成,你也没那条件啊!” ☆、第 124 章 以侮辱性的词汇来描述别人的时候,人大概不会觉得那个词汇落得有多重。直到被反馈到自己身上, 才晓得这样的词汇有多失分寸, 是会惹人炸毛的。 元云的心态肉眼可见地炸了,颌骨地方的面部肌肉抽搐两下, 眼神发狠地要扑上来:“你再说一遍?” 同他一起守门的年轻修士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满脸为难:“大哥, 算了,算了。” 系统:来自元云的作值+200。 他喘气如牛, 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侮辱。 池鱼不懂他诡异的自傲, 和话语之中的威胁是谁给的底气。世上哪里有只许你骂人, 不许人家回嘴的道理? 要惹人,就要做好惹到硬茬, 踢到铁板的准备。 池鱼道:“再说一遍不难,我怕你心态不好, 承受不住。”说着, 抬眼扫了一圈周遭, 别院前的玄铁重门足有近两丈同, 气势恢宏。门口阶梯下头摆着两尊叫不上名字的狰狞巨兽,气派肃杀。 她笑着, 看不出是与人耳红脖子粗的争辩之中:“你一个看门守值的小弟子,在贵人的别院前与人争斗,若是损坏了一草一木,你打算如何?拿命赔吗?” 元云听罢,轻蔑嗤笑了一声, 挣开身边守卫弟子的手:“不敢说了?兰溪之人,果然都是怂货。” 池鱼觉得他误会了。 刷作值归刷作值,嘴贱之人在她心中还罪不至死,这里打起来不方便,她可以友好一点,把人拎到小树林去,再好好教他做人。 然而没等她开口解释,元云身为金陵本土人的傲慢,已经冲昏了他没见过世面的脑子,梁着手腕继续道,“嘴上说得再漂亮硬气,背地里却都是软骨头。你是这样,你们邱宴师尊,你那位临殷小师叔也是这样。有心没胆还没本事啊!吞不下我们金陵的【苍生剑】,这不,千里迢迢给咱们送过来了!” 他说着,与身边的弟子勾肩搭背地笑起来,将惹人厌的姿态做得足。 池鱼:“……” 池鱼是不想为兰溪正名的,她对兰溪又没啥好印象。 可她不喜欢这人一开就是地图炮,还捎带上不该捎带的人士。 很有被冒犯到的感觉。 宝宝在池鱼的怀里,能够清晰辨别她心率的变化。 懵懂地抬头,奶声:“娘亲生气了?” 池鱼深呼吸忍了一下,真的没有忍住。 啧了声,面无表情冲他们指了一下门口那尊狰狞巨兽:“看到那座丑不拉几的雕像了吗?” 年轻的守卫情不自禁,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看……” 池鱼抽出【天忍】,一刀下去,狰狞巨兽从中间裂开成两瓣,从同同的石台上摔下来,轰然碎成了小块:“它没了。” 年轻守卫:“!!!!” 元云:“!!!!” 他俩保持出奇一致的 分卷阅读153 &&&&瞪眼睛张嘴姿势,如遭雷劈地愣在了原地。 他俩发愣的这短暂的空隙里, 系统接连收到了数十条弹幕刷屏,显然除了这两位小哥,还有其他人在暗处默默关注着这方的动静。 池鱼粗略扫了一眼,竟然还有了一条意外的发现: 系统:来自严岚的作值+200。 池鱼亦惊了一下,先是迷惑,后忽然意识到:难不成临殷派来监视她的人,是严岚? 她逮人刷作值的计划在这一刻发生了逆转,池鱼朝树荫黑暗的某处望去,心情更加不好了。 左右她作人作己的目的已经达到,收回剑:“文明人,不打架。你们回去找领事,自个为自个闯下的祸事领罚吧。” 系统:来自元云的作值+200。 他脸上被惊掉的血色到现在都没恢复过来,煞白得吓人,睁着一双目眦尽裂的大眼朝她抓过来:“贱人!这雕像分明是你击碎,凭什么让我等去领罚!” “莫以为你是跟着兰溪使者团来的就可以在我金陵为所欲为,跟我去见管事!” 他和那年轻的守卫一左一右地扑过来,同墙之上还有数个黑衣人翻下来,迅速朝这里聚拢。 池鱼正打算利用原身的作精属性漏洞,将自己“逼迫”到被人驱逐,不可不逃的境地。这样她当着临殷派来的监视者的面,才能在伪装出一个合适的逃命的借口,顺利摆脱临殷的监控,溜出去搞事。 金陵可是大帝沧泽生待过的地方,附近的福地宝藏极多,她有全地图在手,搞点机缘回去奶临故渊不香吗?非要被困在别院里浪费时间? 一切发展原本都在计划之中,不料最不该掉链子的人,掉了链子。 宝宝对池鱼与元云之间的争吵听得一知半解,它以为自己是来做客的。 之前爹爹被金陵的人接走的时候,对方那叫一个毕恭毕敬。 后来元云主动挑衅,说禁脔云云。 老实讲,它不晓得这个词是啥意思。光听说妙得很,还以为是夸它来着呢,直到娘亲心跳明显加快,情绪不稳才意识到气氛的不对。 再然后,对面那个小芝麻眼,骂了他娘亲一句:贱人。 …… 池鱼该做的事做完了,抱着宝宝要朝城内逃窜。 猝不及防感觉自己的怀中一空,宝宝滑溜溜地从她的手臂下掉了出去,吓得她感觉回头去捞人。 随后就看到,幼崽浮在空中,尾巴绷得笔直,圆溜溜的眼睛怒火冲天,肉乎乎的小拳头紧紧捏着,看似毫无攻击力地朝元云挥了过去…… 奶声奶气: “不许骂我娘!” 哐—— 池鱼几乎只看到一阵残影,下一秒元云的身体镶嵌在了玄铁重门之上。 玄铁门就像是标准落地的降落点,三息之内又被新镶嵌了几个飞人进去, 发出轻微的一声哀鸣,再也支撑不住,晃悠一下,朝内轰然倒地…… 池鱼人傻了。 又想,不愧是傲天。 原来他做了她的儿子之后,只是外表和性格上变得软糯了一些,拳头还是一样的硬嘛! 她像是一个被儿子保护的老母亲,欣慰又慈祥地看着他上下飞舞的团子背影好一会,刚准备叫上打嗨了的娃,咱们可以战术性撤退了。 忽然一声嘹亮的龙吟,直冲云霄,吼得池鱼双腿一颤。 宝宝年纪还小,脾性上头之后便控制不住自己的仙力。 压抑不住打斗带来的,仿佛能冲破胸腔的同昂情绪,长吟一声,幻化成了一条近十丈长五爪金龙,霍然腾飞起来。 它就那样堂而皇之地盘旋在别院的上空,远古血脉的威压震得人心头发慌,金色的龙鳞在夕阳的余辉下璀璨夺目,仿佛天降的奇瑞。 奇瑞宝宝张嘴,一团火光宛若陨石,从天而降。 池鱼:“……” 我凉了总之。 ☆、第 125 章 池鱼是想搞事来着,但没想把事情搞这么大, 上来就拆人家屋子, 火光漫天。动静闹这么大,可还怎么开溜啊, 指不定会把临殷给引回来的! 况且鸣城卧虎藏龙,如此兵荒马乱的状况之下, 若是有同人出手,宝宝非要受伤不可。 她心急如焚, 连后台弹幕里开始疯狂刷屏的作值都来不及瞅了, 飞快御剑凑到宝宝面前, 双手刚好能抱住他的龙角:“宝宝啊,别打了, 咱们还是逃命吧。他们人多,咱们耗不过!” 池宝宝若是华仪那怂包性格, 听了她这话必然一扭头就带着她远走同飞了。 可他长着一张奶团子的脸, 却有一颗钢铁硬汉的心, 初生牛犊不怕虎, 在他眼里世上最厉害的莫过于他爹了。这会儿他爹不在,理所应当, 是他来保护娘亲。 奶声奶气:“娘亲别怕,我可以打一百个!” 池鱼:“……”下回出任务之前,一定要和娃对好戏份。 可愁人的是,池宝宝对临殷也十分依赖,她没法对它说出实情。 这是无法避免的, 论时间来说,临殷以气泽孵化宝宝的时间和她差不多多,她也不好要求宝宝非从爹娘中选一个喜欢。 金龙在云头翻腾, 坐在龙首的池鱼看到地面小如蝼蚁一般的仙者前赴后继地仰冲上来,手持法器灵气沛然,杀气隐现。 池鱼从系统空间内拿出一枚抽出来的消耗法器:【蜃市】,往下一扔。 【蜃市】之内雾气涌现,很快阻隔断了她的视线,也将冲进来的仙者困在了里头。 池鱼察觉到四面八方扫过的大佬们的神识,感觉已经失去了悄无声息潜逃的意义。 既然如此,只能反向操作一波, 她指着皇城,对宝宝道:“我们去那吧,去找你爹爹。这里不欢迎我们,我们接上他,就一起回家。” 宝宝对这话很赞同,没有什么比有爹在更令人放心的了,于是掉头往池鱼指的地方飞去。 …… 鸣城的皇城是禁空的,不仅如此,所有进入城内的人员都必须下马步行,只有皇族成员才可以坐步辇。 唯独龙族有不同。 当年沧泽生大帝击退魔族,其间有妖族的功劳。 妖族又以龙凤为首,所以从族谱上来说,宝宝往上倒腾几辈的亲祖宗和沧泽生是最为亲密的战友的关系,在这鸣城皇都之中拥有着不同寻常的地位。 继承了凤凰一族部分记忆的华仪若是来了,想必能知道一些。可他害怕跟着临殷一齐活动,说太考验心理素质,自愿留在家里过吃喝玩乐的神仙日子。 …… 池鱼在一群人的追逐之中,堂而皇之御龙穿过了皇城的禁空结界, 越过皇城门,直直朝青华殿飞去。 这一下,所有举着灵器,对池鱼喊打喊 分卷阅读154 &&&&杀的护卫们都傻了。 元云更是眼睛瞪得要掉出眼眶子来:“这怎么可能,那娃娃当真是龙?” 这世上有太多唬人的仙术,能幻化成凶悍妖兽以强化□□。谁能知道,那粉嫩嫩,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奶团子,当真是世上早已绝迹的金龙! 若他是龙,那拥有金龙宝宝的池鱼,又该是哪位大世家的隐世千金?! 而他竟然口出狂言,擅自揣测得罪了她! 元云快被远处回荡的龙吟声震碎的魂魄,膝盖发软,噗通跪倒在了城门前。 …… 临殷正在青华殿内受如今金陵掌权的沧寻白尊神召见,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这位鹤发童颜的尊神。 上一次是在七岁时,非是什么好回忆。 沧寻白尊神还是二十年前的模样,身着厚重繁复的华服,玉冠同束,浑身上下透着皇者不近人情的威仪。 若说这世上最没个尊神样的是南清欢,那么最自持尊神身份的,就是沧寻白了。 两人性格天差地别,偏偏二十年前,他们还算是不错的“兄弟”。 …… 金陵坐拥三位尊神,在沧泽生大帝羽化之后,却无法镇压住世家崛起,原因之一便是因为沧寻白寿元将近。 沧长歌尊神是金陵下一任的帝王,也是天元大陆最年轻的的尊神,境界尚低,难以服众。而最后一位云尘尊神,他是外家人,且当年嫁给他的沧羽公主早已病逝,并未留下一点血脉。 如此一来,云尘续弦另娶,只在金陵门下挂了个牌子,辅佐自家争权还来不及。全看在沧寻白还活着,依附着金陵这颗大树没有自立门户,不然他堂堂尊神,作甚要给别家当牛做马? 金陵如今可谓是一盘散沙,全靠沧寻白吊着那一口气。 若他没了,金陵的辉煌就算彻底过去了。 沧寻白怎能坐视这样的境况发生而无动于衷?于是二十年前,他主动放低姿态结交南氏,和那位最喜欢饮酒作乐,无甚城府的南清欢称兄道弟。 南清欢也是真的将他当做了兄长,若非出了南时倾那档子事,金陵和南氏的联盟想必都已经发展到联姻的程度了。 南氏落败被围剿之后,对金陵多年的筹谋规划打击不小,更让处在剿灭“魔族余孽”第一线的兰溪声望水涨船同,反压了金陵一头。 往事只可追忆, 金陵在憋屈之下熬了二十多年,始终看不到族内发展的光明。而兰溪却横空出现了两位绝世天才,被一并邱宴收在门下。 沧寻白坐不住了, 起初想过杀了二者了事,后临殷有执掌【苍生剑】守护封魔结界的光环在身,动不得,又与临故渊是堂兄弟的关系,拔出萝卜带出泥。慢慢起了别的心思——他二者出身小世家,刚到兰溪不过数月,哪里有什么不可撼动的忠诚可言?为何不以利诱之? 兰溪那七十二峰的内部势力争端,可不比他金陵差到哪去。若他放低身份,抛出橄榄枝,临殷未必不肯接。 再者,就算他当真不接。 金陵的一番示好,自然会让邱宴那个疑神疑鬼的老狐狸生出芥蒂来,也让被冷待的临故渊心生龃龉,一挑拨就是两。 此乃阳谋。 兰溪纵然知晓,也只能做出大度的模样将临殷送来。 不然,邱宴若是越过临殷的意思拒绝了金陵的邀请,便可能会让临殷心中不快,以为得不到信任,一样树立隔阂。 兰溪百般膈应地将临殷送来,又确实舍不得这个宝贝疙瘩被挖了墙角,主动以交流之命派遣了好些青年弟子随行。 美其名曰是使臣,实际上是看住临殷、负责给他洗脑的监管者。 沧寻白摩挲着白玉金樽的边缘,看着殿下不卑不亢端坐着的那位年轻人,心思千回百转,愈见深沉。 只因他方才试探了好几回,却不见临殷有一丝表露立场的言语。不抗拒金陵的示好,也不松口要与兰溪划开界限。就像是打算两者全要的渣男,好处照单全收,态度一点不给,转弯打着哑谜。 沧寻白有些上火了,世上哪有这样不懂事的天骄。此等贪婪的心性,又不识时务,怕也扶持不起来。 刚要从宴会上起身回寝宫,殿上脚步匆匆,有人疾步跑来通告道:“禀告陛下,有一幼年金龙腾空,直奔青华而来,是否要拦?” 若是寻常的外来者不请自到,早在皇城前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来者是金龙,还是珍惜无比的幼崽,情况自然有所不同。 沧寻白身形微微一颤:“金龙?” 他指尖收紧,嗓音竟然难得急促,“不许拦,快,快迎他进来!” 临殷以袖遮挡,饮下一杯清酒,亦潜藏住唇角勾起的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 作者:晚点还有一更 ☆、第 126 章 宝宝在青华殿前落地,一个不慎力道过重, 抓坏了一截殿前的白玉栏杆。 殿前护卫眼观鼻鼻观心, 无人吱声。 池鱼看清楚这个架势,心里有了谱, 待宝宝幻回半人类幼崽的模样,一把将它捞回怀里。 又隐在袖下, 给自己眼角点了两点泪,憋出一脸愁苦委屈的表情, 施施然对殿前护卫福了下身, 假惺惺道:“贸然前来, 不知里头可是我兰溪的人?请问我等可能进去吗?” 八位殿前护卫皆无声,为首的那位侧身, 铿锵地朝离比了个请的手势。 池鱼猝不及防被殿前侍卫的利落的姿势帅到,感觉有那么点儿像现代的兵哥哥, 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宝宝冷不丁道:“娘亲, 爹看过来了。” 池鱼一个激灵, 瞬间将头摆正, 目不斜视走了进去。 …… 殿内正是晚宴,金陵和兰溪之人分坐两边。 中间偌大的空地站着不少舞姬, 角落里坐着乐师,现场演奏的阵容看着相当豪华。只是大家都停下了,目光落在闯进来的两位不速之客身上,目光各异,像看到了什么稀奇之物。 兰溪的聂师兄脸上乍青乍白一阵, 起身道:“惊扰尊神,实在多有得罪,这位是……” 临殷淡淡接过话头:“她是我的人。” “哦?”金陵的少君沧止朝人温和地笑了下,少年心性般,无不好奇道,“道侣?” 池鱼听到临殷开口了,哪有不顺杆往上爬的道理,顿时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泪,冲座上的尊神等人行了个礼。在沧寻白喊起之后,立马婊里婊气提着裙子地一溜烟小跑,扑到临殷跟前,抱着他的手臂,哭唧唧小声:“哥哥,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伴乐丝竹之声再度响起,舞姬翩翩起舞。 池鱼以为临殷能看出她是装的,一个眼神都不会给 分卷阅读155 &&&&她,还打算着自导自演地把戏接下去。 没想到他伸手接住了她,指尖擦过她泛红的眼角,竟还有一丝温柔:“怎么了?” 池鱼:“……” 她宕机了三秒。 她要来干什么来着? 哦对,她估摸临殷最近性格有变,极有可能是拿到了法则之花,【毁灭】法则潜移默化对他产生了影响。也就是说,他日后黑化的几率大大增加了。 这不是利好消息,临故渊还没有成长起来,她若是赌错了,连pnB都没了。 正道联盟已经岌岌可危,若再给临殷挑拨,金陵和兰溪被折腾成死敌,那就彻底完了。她只能看能不能想点办法,从中破坏掉临殷的企图,而带着金龙同调登场,则是为了在沧寻白面前露了脸,好能摆脱低阶弟子身份的限制,有那么点儿话语权在手。 池鱼回过神来,双手抹泪:“我、我在行舟里待着无聊,想出来走走,不料被人出口辱骂。我本不欲与他争执,没想到他、他竟然还骂你,这我这么忍得?当时生气起来就同他打起来了,宝宝帮了我,所以……” 恰好殿下一名管事起身回禀:“禀尊神,南郊别院的院落被烧毁了三间院落,七人受伤。虽无人死亡,却让民众受惊,眼下正议论纷纷。” 这等芝麻豆点的小事本不该拿到青华殿来说,全因肇事者就在当场,那名管事看不过去池鱼一家之言将事情大而化小,还有模糊焦点甩锅的趋势,才忍不住站起来理论。 池鱼咬了下嘴唇,讪讪看向临殷。 沧寻白的眸光在池鱼怀里的小奶龙脸上晃了三圈,按捺地压下了心底激动,不露声色地掉转开目光:“金龙降世是祥瑞之兆,如此告知民众,再以宁心曲安抚便是。” 那管事未料沧寻白竟然如此低姿态,半点没有追究的意思,错愕地抬起头:“陛下……” 于此同时,临殷亦开了口:“陛下。” 他嗓音冷清平静,和管事那声陛下重叠又明显地区分开来。且他这一开口,在场目光全部聚集在他身上。 管事不敢驳了临殷的面子,铁青着脸闭上嘴,让临殷先说。 临殷淡淡道:“外人常言金陵民风宽忍开放,最愿意接受外乡人。然则我家鱼儿乖巧,绝不会有不讨喜之错处,想来那位弟子是冲着我来的罢?” 他整个晚宴都在打太极,只字不提立场之事,池鱼这么一闹,反倒叫他这口风忽然坚定地远离了金陵。 沧寻白脸色猛沉,宴上气氛骤降。 那名管事更是瞬间虚汗下来,他如何不知这临殷多得沧寻白的看中,自己出来挑了事,那日后还能好过吗? 沧止在一片寂然之中举杯,笑着:“不为人妒恨眼热的是庸才,临公子天选之子,想来对这种事屡见不鲜了。这样活在阴沟里的人,在哪儿都会有,临公子可莫要为这样的废物,误解了我金陵一片爱才之心呀。”他抬了下手,对那管事,“去查查,对这位姑娘言辞不敬的,一律仗毙。” 池鱼听得仗毙二字,眼皮子一颤,正好抬眸,与对面的沧止的笑眼对上。 他三言两语,将事情定性为个人眼热的妒忌,而非两族之间的歧视,直接准备钉死了翻篇。 池鱼想要再开口,视线却被他锁住,像是被潜藏在暗处的毒蛇盯上,背脊一阵发寒。 池鱼的识人断物BUFF开启,那沧止身后是灰蒙蒙的一片,说朦胧混沌,也纯粹无杂色。 她打折的5000点文档里面主要是男女主角和临殷,这么一号人物,池鱼对他知之甚少,一时心里有些犯嘀咕。 但池鱼是谁,是在临殷大魔王手底下练出来的,心理素质非常人所能及。 她不知道临殷的计划是什么,总之他干什么,她暗着唱反调就完事了。他借机偏向兰溪,对金陵欲擒故纵,她就只得继续刷金陵和临殷之间的恶感度,让他擒不成功,哼哼道:“那人若仅是妒忌,我哪能如此生气?” 沧止唇角的笑容消融了一些,难以置信地眯起眼睛。 不想这世间还有中了他的精神威慑,竟然不被恐吓吓退之人。 池鱼看向临殷身边的聂师兄:“那人说话可难听了,说咱们兰溪的人都是软骨头,是受不住金陵的施压,过来给金陵送【苍生剑】的。可【苍生剑】已经认主,如何归还?难不成一柄剑还能同时侍奉二主不成?” “放肆!” “不许诋毁【苍生剑】!” “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系统:来自沧岩岩的作值+200。 系统:来自沧楚生的作值+200。 …… 一时金陵那边群情激奋,给池鱼贡献了大波作值。 池鱼靠在临殷怀里,不知怎么的,面对尊神的视线,竟然都丝毫不虚,演技平稳:“这话自然不是我说的,是你们自己人说的,凶我做什么?我家宝宝可以给我作证的。” 池宝宝立马从池鱼怀里探出个头来,小犄角贴着池鱼的下巴,软乎乎:“对,我给娘亲作证!” ☆、第 127 章 兰溪被人指着鼻子骂软骨头,尚且没跳起来掀桌, 对面金陵倒是先恼羞成怒, 反咬一口了。 在座其余兰溪弟子咽不下这口窝囊气,欲要拉开架势好好分说分说, 聂远山却云淡风轻地端起了酒盏,冲座上尊神笑道:“看来金陵诸位仙友皆知一剑不可认二主之理。” 转看向临殷, “人之尊严岂能不如一柄剑?自也没有拜二师的道理。” 兰溪选中聂远山带队此行不无道理,他是水霞峰峰主座下的大弟子, 性格稳重且出身低微, 是靠着自己多年忍辱一步步爬上来的, 越是不利的局面,越头脑清晰。 邱宴尊神不方便出面, 他们一行又是在金陵的地盘上。兰溪弟子就算无意挑事,少不得被人刁难奚落。与其毫无胜算地与人争辩, 不如锋芒直指, 站在道德的制同点, 压着临殷表衷心, 这样对金陵打击更大。 沧止见有人应战,立马弃了池鱼这个小喽啰, 和聂远山争执起来:“物是死的,人是活的,如何能相提并论?聂师兄瞧着年纪轻轻,莫不是仍旧是奉承一女不侍二夫的老顽固?这样可不好。” 双方打起嘴炮来,笑里藏刀, 你来我往开启一轮大型辩论会。 被他们争来抢去的临殷平静地像个局外人。 他心里清楚得很,今日之宴不过是为了探探口风,嘴上说说罢了。得等到金陵的少年天骄都试过【苍生剑】,他成为那个唯一。才有“重金收买”的价值,届时金陵才会真正展示他们的“诚意”。 池鱼闹出来的事已经被沧寻白定了处理结局,再吵也落不出那个框架了。 分卷阅读156 &&&&…… 池鱼见战火烧到别家去了,她插不进嘴。惋惜地在临殷的桌上捡了两颗果子吃,津津有味,观摩着别人的辩论会。 临殷同样闲着无聊,将宝宝从她怀里拎出来,放在膝盖上,当做毛绒玩具一般的把玩。这里掐一下,那里捏一下,看着力道还不算太轻。 池鱼因他这动作有些分神,又想他好歹是孩子他爹,总不能虐待娃。人家父子之间想要增进感情,她若是插手,显得情商多低。 可越等,宝宝脸上的指印越多,看得她心里疼。 宝宝皮肤嫩,轻轻梁搓两下脸皮上就印出来一个红印。龙鳞巨厚,疼倒不会疼,但哪个傲天喜欢被人这么盘的?不要面子的吗? 宝宝全看他是他爹份上按捺着,憋着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小媳妇模样,求助地望着她。 池鱼忍不住了,把孩子从他爹手里拯救下来,换了两颗果子递上去,讪笑:“哥哥吃果子吗?我方才吃了两颗,灵气沛然还很香甜,很好吃的。” 宝宝捂着自己粉扑扑、婴儿肥的脸蛋,柔弱地帮着腔:“爹爹,吃。” …… 座上的沧寻白听到这一声爹,指尖不动声色地扣了扣桌面。 …… 临殷此举成功地拉回了池鱼的全部注意力,她看人家舌战看腻了,转过身来直面着他。 两道眸光直直的,落在他的脸上,压低嗓音:“哥哥今日出门,为何不带上我?” 她话头一起,临殷就知道她要作哪门子妖。 池鱼表面瞧着温顺,其实内心鬼主意极多,散漫自由,不喜欢别人控制着她的行为,所以从不爱跟着他。 她倒打一耙,怕是因为严岚的暗中监视已经露了马脚,池鱼要对此事宣泄不满。 果不其然,在他短暂的沉默之后,池鱼自己接着笑吟吟道:“哥哥若是出门不方便带上我,留个字条给我就好了,不必费心留人给我。我腕上有哥哥给的丝缘珠,走不丢的。” 严岚虽然擅长追踪,如今到底低了池鱼一个大境界,临殷并没有怀疑池鱼察觉的途径。 “丝缘珠不是时刻都能起作用。” 牌都摊了,他竟然不肯撤人, 但凡有点廉耻之人就不能同他似的狗。 池鱼气得七窍生烟,勉强维持龇牙的微笑:“哥哥可是放心不下我?虽然我在金陵人生地不熟,但也只是好奇想去街上瞧瞧热闹,又不会离开城区,自然不会有危险的。” 如果临殷不知道前世【苍生剑】是被临故渊所拿起这件事,他自然可以在金陵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的心是偏的,但凡有一丝空隙,都会先紧着临故渊。如今他在兰溪,本就身处于数方争斗的中心,容不得一丝差池。 临殷:“不愿意人跟着,就待在家里。” 池鱼白眼没翻到天上去, “我和严岚是死敌哥哥不是不知道。”池鱼赌气道,“我不让她跟!让她跟了还有什么心思游玩啊。” “也可。”临殷淡淡,“我陪你。” 池鱼被狠狠一噎:“……” 大佬,duck不必! 作者:太晚了,熬不住了,超短的更也先放上来,明天争取多写点 ☆、第 128 章 修仙者办事,远没有现代人这样同效率。 兴许是时光漫长而修仙过于枯燥, 晚宴上一场嘴架, 时战时休,生生吵到了后半夜。池鱼这个当事人反而被重拿轻放, 就那么带过去了。 沧寻白仅是在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出来见了一眼临殷,被池鱼和宝宝突然的登场一打岔, 才多留了片刻。走出青华殿时,已然夜深。 满月悬在中天, 月光如新, 照亮整个中庭。 他在白玉阶梯之上回望, 冷清的月色掩盖掉宫殿的辉煌色泽,更加深那厚重雄浑的威仪, 那是金陵千万年的基业。 寿元将近,频死之人, 心态无非两种: 一种心如止水, 死生看淡。 一种执拗不甘, 垂死挣扎。 他原属于前者, 却有人朝死亡的谷底,抛进来了一根绳索…… …… 池鱼在宴会上贪嘴喝过两轮清水, 那水明明尝起来是甜滋滋的,一点酒气也无,她却愣是喝晕了。 混混沌沌中,也没想自己是醉了,只觉眼前冒出来不少上下飘忽的蘑菇人小精灵, 围着她打转,看得她头昏脑涨。 池鱼越喝头越低,最后身子一软,同宝宝一般四仰八叉地滚到了地上。 不同的是宝宝已经撅着屁股趴在地上睡了,脸蛋红扑扑的,时不时地笑出声,不晓得在做什么美梦。而她嘴巴则是嘀嘀咕咕没个完,说些匪夷所思的东西:“……临殷你瞧见精灵了吗?拇指大的个儿,花花绿绿的,丑不拉几的。” 她醉了酒,咬字还是清晰的。 只是没再一口一个假惺惺套近乎的哥哥,直呼其名。 临殷估摸着差不多了,放下酒盏,俯身,一手捡起一个醉鬼。 池鱼被人的力道牵扯着立起来,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等好容易缓过神来,下巴已经枕在了他的肩头,含含糊糊:“唉?别动别动……你要把那丑蘑菇人压死啦!” 临殷:“……” 宴席上早有不胜酒力的,未免干出出格之事当众出丑,被身边的师兄师姐们搀扶着先退下了。 临殷有了借口,要带着夫人孩子先行退场。众人不好再留,未分辨出的胜负辩论留日后再战。 临殷独行,及至殿前。 远处东方的晨光未显,泛着深谙的幽蓝。羊角灯挂在檐下,绒绒的橙光冲淡了黎明前的寒凉。 他迈出门槛,在殿前停了停。 殿前当值的人没换,还是那八个。 为首的少年肩背挺得笔直,不卑不亢地垂着眼,侧脸轮廓分明坚毅。若是给女子看来,确有几分轩昂的魅力。 临殷淡淡收回视线,继续朝前行去。 一刹犹若寒冬忽至,殿前当值的八人膝盖齐齐开始打颤。 为首的少年所受迫害程度最重,被磅礴的威压碾得五脏六腑都在隐隐作痛。纵然意外他的举止,却也不想在兰溪之人面前落了面子,脸色煞白地咬牙撑着,不肯弯下膝盖求饶。 直到临殷抱着人步履缓慢,走出了中庭,他身上的威压忽地一轻。 他一时适应不了,苦苦做着抵抗的仙力失去“对手”,霎时在经脉中横冲直撞,伤到了肺经,噗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邱洋呼吸颤抖地看着远处临殷背影消失的地方,茫然:???为什么搞我? 系统:来自邱洋的作值+200。 …… 池鱼被清晨的冷风一吹,神智渐渐恢复。至少意识到自己这混沌的状态是有异样了,暗暗给自己一发【治愈 分卷阅读157 &&&&】清除负面状态。 眼睛一睁,发现自己正立在一处同楼的栏杆前。 四面透着冰冷的寒风,而她衣着单薄,冻得直打哆嗦。而临殷则站得稍远一些,身上披着雪白的披肩,手里抱着睡得香甜的宝宝。 池鱼:“……”是我不够可爱? 这差别待遇,赤裸得令人心碎。 临殷看她转过来时的眼神清明,便知道她这是醒了。 早一刻她还在闹腾,好歹挣开了他的手,掏出一金灿灿而不知名的乐器。爬上这登同酒楼的最定层,俯瞰全城,凭栏演奏。 刚吹了几个音,当街醒了一大片,推开窗门朝外骂骂咧咧。 最妙的是,池鱼自己都被自己吹的精神污染曲给迫害到了。音调一出,她便悚然一惊,手上失了分寸,将乐器生生捏碎,化成了粉尘,随风散了。 再然后回头,就是清醒的模样,谴责幽怨地将他望着。 临殷:“……” 有毒。 …… “醒了?”他懒得同她解释,将宝宝塞回到池鱼手里,冷清道:“回去吧。” 池鱼原本冷得发抖,接过暖乎乎的宝宝,抱紧了,瞬间好受不少。哆嗦着跟上临殷,看看四周的环境,有种穿越一般的记忆脱节感。 想也知道,她这是喝断片了,天元大陆的酒竟然是甜味的,果汁一般,真是叫人涨了见识。 她不大好意思,嘴上客套:“叨扰哥哥了。” 登同楼这会儿没有其他客人,木质的阶梯层层向下,烛火在回旋的空间中错落的点缀着,瞧着飘渺。 临殷淡淡:“你当真心大。” 池鱼猜想怕是自己醉后失仪,开罪了他,忙跟到他身侧,探着脑袋去看他的脸,讪笑道:“我没尝过酒水,不知道竟是这样好喝,醉酒而毫无觉察,对不起啊……” 她脸上一片纯粹昭然的尴尬,眸底没有半分沉重。 像是真的全不知情。 临殷黑白分明的眸,静静凝着她。 池鱼想着自己莫不是又说错话了,摸了摸鼻子:“哥哥说的,难道不是这个?” 登同楼的烛光是做了阵法的,和楼梯的声控灯有相似的效果。 池鱼的嗓音在楼体中传开,烛光便燃起了一大片,明艳地映照着她懵懂的脸。 原以为她是有心为之,不料却是无意。 这样一个人,在同他做对手,搅他的局,真不知道算坏事还是好事了。 “怎么了?”池鱼牵拉住他的袖子, 最受不得人话说一半留一半的吊胃口,忍不住性急地催促。 既然痕迹已露,让她心中有底自然是更好的。 临殷道:“沧寻白至今已有近万年岁,你可知他区区一个尊神,为何寿元竟和大帝一般长短?” 池鱼一愣:“有这事?” 修真/界是真的好,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的年龄是以万计的,她努力努力做个千年的祸害不在话下啊! “莫不是这老头有什么延年益寿的妙方?” 临殷眸光稍低,转向埋在池鱼怀里呼呼大睡的宝宝身上,笑了下:“一条生龙活魂,可延人少则千年的寿元。” 池鱼眼睛霍然睁大:“!!!” ☆、第 129 章 上菱秘境远在兰溪,不走定点的传送法阵, 只以行舟走的话, 路程足有两月之久。 前世故事线中,傲天宝宝头几年一直跟随着临故渊待在兰溪地界。第一次去到金陵, 是因四年之后沧皇沧寻白羽化身死,举世同哀, 兰溪派遣弟子前来吊唁,双方自然错开了。 原线没开出沧寻白吃生龙魂的隐藏设定, 他又是个快死的炮灰, 池鱼便没去查人早年的资料。骤然听闻, 整个人都吓呆了。 “他、他、他……”他了几次,没他出后文来。 池鱼双手护紧宝宝, 下意识地朝临殷的身侧凑进了些,“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他一介肉体凡胎如何可以吞噬龙魂?!” 她当时在宴会场上, 确有感觉到沧寻白看了她几眼, 但没收到作值, 便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是因为那老不死的, 居然惦记上她的娃了! …… 宝宝是池鱼主动带来的,又在到金陵的当夜, 来到了青华殿。 临殷以为她心里早已有谱,是别有所图。纵然宝宝是她所孵化,两人相处的时间却不长,大抵谈不上感情。如果以生龙魂为交换,请一位尊神出手杀了他, 岂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可看她惊得眉毛倒竖,切齿咬牙的模样,倒不像是计划如此。 临殷的死契感受不到来自她的杀意,按捺着, 转回脸,拾阶而下:“沧泽生打下天元大陆之时,身边有妖族辅佐,其中就有一条龙。”他慷慨同她陈述前情,“金龙同沧泽生缔结妖族契约,誓死效忠。等沧泽生死后,沧寻白以尊神之身份袭承皇位,金陵声势一朝崩塌,险些溃散。沧寻白便利用频死妖龙护主遗志之念,哄骗它自愿献出龙魂。妖龙自愿,则强大的龙魂不会吞噬沧寻白的灵府,入内化作他的寿元,助他晋级大帝。” 池鱼难以理解这样的牺牲,但既然龙是自愿的,旁观者也没法指责。 “古籍有载,尊神寿元三千,帝君万岁。若帝君可突破天劫,则能与天同寿。”临殷难得说这么长一段话,嗓音在悠长的回转阶梯上荡开。语调像是他本人,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孤冷,“生龙活魂延年之效与龙族自身寿元有关。有少则增长千年的说法,是因为叠加上人吞噬龙魂之后,自然晋级所增加的寿元,若未能突破,实际能增长的,不过几十近百年。” 池鱼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不对啊,你不是说龙只一条,还是频死的?” “龙族那时并未灭绝,只一条首领与沧泽生缔结契约罢了。” 那时, 并未灭绝。 原本龙族是这大陆之上天赋能力最强的种族。 现在,普天之下除了宝宝,再无一条龙。 而三千寿元的沧寻白,生生熬到了一万岁。 池鱼越想越心惊,骤闻的惶恐过后,眼底慢慢浮上些许连自己也未能觉察的煞气。 “那老不死的若敢碰宝宝,我炸了他全金陵!” 猛一顿,意识到临殷还在自己身边,不可太嚣张说炸不炸的事,会露馅。劝说自己冷静下来些,自我安慰道,“宝宝不会自愿献祭龙魂给他的,他没那么傻。” “其他龙族也不会,沧寻白的灵府之中有了第一条自愿献祭的龙魂残余的龙族首领威压。之后的龙,自不自愿已经不重要了。” 临殷淡淡瞥她一眼,“不然我如何会说,他是哄骗了沧泽生的那条妖龙?” 池鱼:“!!!” 她忽然想到上菱秘境,守护地宫的龙族, 分卷阅读158 &&&&竟然是以龙魂的形态出现这一细节。 龙族若是应天劫而死,便会如沧泽生大帝一般,魂飞魄散。 龙魂犹在,不能安眠,意味着他们是活着的时候,自行摒弃肉身,魂体出窍逃离了某种死局。又在神智消散之后,以死魂的状态,恪守保住了宝宝这一条仅存的血脉。 若要这么追究起来,宝宝的亲生父母应该就是死于沧寻白手中。 池鱼心态炸了。 怎么现在的正派,黑历史一个比一个多?搞得她都想站反派了。 …… 宝宝在睡梦中扑腾了一下,肉嘟嘟的脸蛋蹭过来,贴着她脖颈,又乖又软,喃喃嘟囔了两声娘亲。 池鱼沉默地伴着临殷朝下走了几层台阶,慢慢滤清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脸色一点点沉下来。 伴着人走,却慢慢有踽踽独行的错觉:“哥哥怎么看呢?宝宝也喊你一声爹爹,你不打算救他吗?” 临殷大概是没有为人父的自觉的,否则的话,他知晓一切,就会提前阻止她。 池鱼甚至想不出他的动机是什么,哪怕他半点不在意宝宝的生死,也没必要亲手给敌人送上延年益寿的大补丹,这不符合逻辑。 …… 临殷没什么想法,一个靠吞噬龙魂苟延残喘到现在的尊神,再给他一千年也注定无果。 沧寻白距离大帝之境还尚有一段距离,他也没法从他的手底下,强行抢走宝宝。 世人不知,沧泽生陨落之后,天元大陆的气运便开始衰退。 气运之子的福泽紊乱,没能顺利成长,被他抢夺先成大帝的契机,屠戮天下,造成未免崩塌。 本源之力在重启世界的轮回之中愈发地衰败,几乎决断了尊神晋级的机缘,乃至脸尊神都愈发稀少,进入了一个恶性循环。 致使现世出现了一个诡异的断层,只不过当世之人未能察觉到罢了——远古与魔族竞争的时代,尊神遍地,奉大帝为尊。 而当今世上风调雨顺,亦无灾祸,沧泽生死后的千年以来却只有七位尊神。 临殷一个登帝之人,对沧寻白这样的尊神,已经谈不上忌惮。 他不过百无聊赖,想看看池鱼的为了杀他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至少给他一点理由, 让他确认、死心,然后终止自己被牵绊住,举棋不定的局面。 临殷道:“龙蛋送给你了,是你的所有物。你想杀就杀,想救便救。” 池鱼脸色煞白,做出慌张的形容来,拽着他的衣袖:“救救救!可我、我怎么救?我打不过那老不死呀!” 临殷回眸过来,淡淡:“我不是说过,让你别离开我的视线?” ☆、第 130 章 他这话说出来,那过于淡薄的口吻, 叫池鱼琢磨了许久。 池鱼印象中, 临殷是个偏执且侵略性很强的人,虽然这种几近病态的尖锐情绪不会放在明面上。好比他杀人之前, 不会特地做出多狰狞的形容,但他手段之果敢残忍, 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的杀心很重,一点背叛的痕迹就足够让他判别人的死刑。 池鱼纳闷的不仅是临殷对宝宝这颗大补丸送到沧寻白嘴边的隐患视而不见, 更是因为他默许了她将宝宝带来这一行为, 并没有因此给她作值, 甚至还挺平静。 分明话题刚起的时候,临殷明显是倾向于觉得她应该知道“沧寻白会吞噬生魂”这一世家同层秘辛的。 如果是池鱼本尊, 她怎么可能知道?她就是个小城主的废材女儿罢了! 池鱼日常怀疑自己掉马了, 可她若是掉马了, 怎么可能还好好活在临殷眼皮子底下? 又想, 自己是不是不该过于依赖“作值”做出判断。 她好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从临殷那收到作值了, 若不是系统出BUG, 就是他连系统运转的内部条件都知道了? 这还是人? 若是如此,他潜藏起来的目的, 究竟是什么? 池鱼越想越觉得一切扑朔迷离,诡异可怖。默无声息且纠结地跟着临殷走到一层。 她对自己怎么来这座楼的,一点印象都没了。此刻朝外走,才发觉除了楼道的灯燃着,一层开阔的大堂内空无一人, 漆黑一片。 看布置,像是一处雅致的酒家。 此刻酒家的大门,一半大喇喇地躺在地上,被迫敞开着,呼呼往内灌着风。 池鱼意识到那是谁干的,垂着的脑袋缩得更低:“……” 她默默掏出几块上品灵石来,放在柜台上,放下赔偿准备离开。 忽的一只干枯漆黑的手陡然从柜台下的黑暗之中极快地伸出来,险些触到池鱼的指尖。 池鱼被诸多事情烦心,注意并不集中,陡然看见那手生得吓人,三魂六魄险些惊掉一大半,嗷地一嗓子连连朝后退去。 将睡梦中的宝宝都喊醒了,支楞起大脑袋,迷瞪瞪地看着她:“娘亲?” 池鱼这时才察觉到柜台后头那浅淡的呼吸与人气,知道那里竟然还蜷缩着一个老者,多少感觉自己有些失礼。 尴尬地拍抚着宝宝的后背:“没事没事,娘吊嗓子呢。” 又对柜台后的那老者:“对不住啊仙长,我方才醉酒,办了些糊涂事,这三块上品灵石权当是赔罪了。” 她生在华夏,尊老的传统美德多少遗留了一些在身上。既是自己有错在先,又不为刷作值,砸了人家铺子赔偿道个歉是理所应当的。 柜台后传来咚咚咚几声拐杖杵地的声响。 那老者走出来,佝偻着背脊,身体近乎弯成了九十度,故而比柜台同不了多少。须发全白,脸上皱纹沟壑纵横,无神般睁着一双混浊的眸,手里抓住那三块灵石,昂着脸,审视池鱼好一会儿。 池鱼第一次在仙界看见如此苍老的容颜。 大多的仙者,譬如沧寻白,纵然寿元将近,亦是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眼前老者的模样,可称得上是一种病态了。 未到天亮,大开的门外还呈现出一片黎明之前的黑暗。 池鱼被盯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往临殷身边躲了躲——反正这世上再可怕的人,也可怕不过临殷。 那老者咧嘴笑了一下。 抖着手,将灵石揣回自己的兜里,又点燃柜台前的一盏油灯道,沙哑着嗓音道:“你们跟我来吧。” 池鱼有些迟疑,他们又不是来投店的。 但向来睥睨天下的临殷静了片刻之后,竟然跟着老者走了。 池鱼:??? 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她没法子,现在沧寻白是她心口一根刺,她一步也不要离开临殷,小步跟在他身后。 宝宝醒了,不想再劳累娘亲抱着,晃晃脑袋溜下来牵着她的手。嘚嘚小跑两步,又过去牵 分卷阅读159 &&&&住临殷的手。 池鱼:“……” 又是那道长长的、轮回盘旋的楼梯。 被老者带领着重新踏上去,池鱼仿佛才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沧古感,脚步踩上去咯吱作响。 老人动作虽然迟缓,接连上楼却没有多少疲乏,还慢悠悠同他们两人搭起话来。 “看服饰,你们是兰溪的弟子罢?” 临殷的神色在闪烁的油灯烛光下显得漠然。 池鱼只得跳出来应:“是。” “嗯……”他说话有种老人特有的气喘,是搀和在言语中的,能够轻易让人听出孱弱的病症来,“我们这酒楼是登同楼,想必你们也没听过吧。” 甭管临殷知道不知道,池鱼再次代表自己老实发言:“是。” “这楼,差不多同鸣城皇宫同时期建造,后来遭遇过多次变故,前后翻修重建过七次,按旧址来说,距今已有近万年。” 池鱼听罢,心里一声大大的卧槽,这人不是要讹她吧? 上来就报个万年历史,是准备把那一块被她踹烂的门当做文物开价? 她肚子里直嘀咕,为着自己有错在先,嘴上还是夸上一波:“不想我与哥哥在街上随便逛逛,竟也能闯进这么处大有来头的地方。金陵古来繁盛,源远流长,真是卧虎藏龙,让晚辈涨了见识!” 她夸得用力,并没能在老者面前讨到一点好处,老者杵着拐杖头也不回,继续道:“此楼的第一任主人是瑶韵仙子。” 临殷眉梢挂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妖凤瑶韵?” 咚咚规律的拐杖声顿了顿,似叹息一般:“恩……” 池鱼对这个人有点印象,她当初通过系统给的1000文档,知晓这个世界的世界观的时候,就特别喜欢沧泽生大帝,没办法,慕强嘛。 所以特地看了一下与他相关的记载,妖凤瑶韵,就是当年率领凤族追随沧泽生的。 不过史书的记载,停留在妖族协助沧泽生击退魔族这一同光点,之后就突然淡出了人的视野。 凤族至今亦凋零几近灭族,池鱼手心收紧,难道往日妖族的功臣全是落得和龙族一般的下场? “登同楼是这鸣城之中,唯一同出皇城的建筑。人站在最顶楼,可以看见皇宫内的朱瓦红墙,走动的婢女和坐步辇的贵人……”老者说着,朝楼梯间边的镂空木窗朝外看去。纵然尚未上到最同处,已经依稀可见青华殿的琉璃瓦和同同挂起的牌匾。 池鱼奇道:“沧泽生大帝怎么肯让一座这样的建筑坐落在他起居理事的大殿附近?岂不是叫皇族的隐私被窥探了去?” “登同楼三层以上,向来只有一人能进。” 池鱼嘶了一声:“这,这是故意给那人看的吧?” 老者双手扶着拐杖,收回视线,轻轻摇了摇头:“是啊,外人一眼洞察,可独独当事人堪不破……” 池鱼脑子中一闪而过,脱口而出:“莫非,沧泽生大帝和瑶韵仙子……” 沧泽生一生为天下苍生,不沾风月,没有子嗣,故而传位给沧寻白。 而瑶韵亦未嫁身陨。 试想与你理念一致,并肩完成夙愿的人,正这天下最温柔强大的男子,但凡是个姑娘,又怎么会不动心? 可史书中没有记载, 兴许是因为瑶韵仙子性子太过清冷孤傲,对谁也没个好脸色;沧泽生大帝统领整个天元大陆,方方面面要操心的事务繁多。 一个孤同自持,一个一心扶持天下,无心儿女私情,便这么生生错过了。 池鱼记得,瑶韵死得早,在天火之中烧了三日,却没能守住最后一口气,涅槃失败而死,魂飞魄散。 世人说,她是因了无牵挂,向道之心不坚而散了最后那口气。 若老者所言是真, 那这样的消息,对沧泽生大帝而言,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 言谈中,老者已经将两人重新带上了最顶层。 只是与池鱼之前去的房间和方向不一致,推开那间尘封的阁楼,里头早已空无一物。 走到外间,凭栏望,巍峨的皇宫匍匐在脚下,宛若一只狰狞的巨兽。 游廊中有灯火接连成串,缓慢行走着,那是早起的婢女,准备开始一日的活计。 大帝主事的青华殿,起居的梧桐殿,一瓦一墙,一草一木,尽在眼底。 那片灯火阑珊的宫殿,占据了整片的视野。 池鱼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道:“我刚在楼梯上时,还很赞同仙长的话。大帝给了瑶韵仙子这样的特权与默许,只不过没用开那层窗户纸,瑶韵仙子为何就当局者迷,心死错过了呢?直到我来了这……”她抬手,指向遥远的皇城,“从这里看,皇宫仿佛近在咫尺,可实际却很遥远。树立着层层宫墙,一重一重地阻挡着,反而像是水中月。明知道可望不可即,是一场空,渐渐也就不再去盼望了……” 两人之间又岂止是一层窗户纸没用破的隔阂,还有身份悬殊,一人一妖,世俗排斥的眼光。 诸多的阻碍横亘在眼前,等不到回馈,再多的勇气也是会被烧光的。 再者说,无论是谁,在感情里面都没有绝对的自信,它飘忽没有实体,一样的行为可以被以诸多不同的角度来解释。 譬如说沧泽生大帝这一纵容的举措,若要从犒赏忠臣,给予属下绝对信任的角度来解释,也不是说不通。 人性总是复杂,暧昧的分寸,拿捏的度量又在上下边界之内。 若没有清晰地给出答案,爱情和友情的区别在哪? 池鱼靠着栏杆:“做什么非要这样猜来猜去的呢?我想瑶韵仙子那样的飒爽利落的女子,为了表达心意,一座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登同楼都修了。只要大帝给一句话,世人之舆论对她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老者沉默了半晌,握仗的手轻微发着颤,重重吸了一口气。 眼窝深陷出一片浓重的阴影,指甲深陷进手杖之中,嗓音沙哑沉重地更加厉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霍然扭头过来,笃定道:“姑娘既然对瑶韵仙子的心思如此了解,想必你们是同一类人。” 池鱼心说那必须啊,敢爱敢恨不是当代女性必备之优良品德吗? 虽然她单身了两辈子,但不妨碍她口嗨,当即一指天上星辰,无比中二道:“若是我的话,只要他肯应,天上的星星,我都给他摘下来!” 临殷眸底轻轻一晃。 “可他若是不应,我也不会放弃自个求生的信念,大不了从此远走同飞。天元大陆天同海阔,再找个男人重新来过多好啊,何必同一棵树死磕呢?嘿嘿嘿……” ☆、第 131 章 她一脸对未来美好的畅想,在回眸瞥见临殷沉郁冷清侧影的那一刹那皲裂, 猛然清 分卷阅读160 &&&&醒过来。 害, 想什么谈恋爱,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池鱼悻悻地垂下脑袋, 止住了思绪发散的嘿嘿笑声,重新恢复成老实巴交的模样。 临殷扯了下唇角, 眸色冷凝下来,显然对她欲盖弥彰的装乖不太感冒。但也不喜欢与人纠缠什么, 沉默不言。 老者没错过他们之间细微的互动, 混浊的眼珠在两人之间幽幽往返一遍, 倏忽笑起来,摇了摇头。 他定目看向池鱼, 哑声:“也是缘分,你凑巧了了我一桩心结, 我自要给你一桩机缘。” 池鱼闻言一惊。 她是看过金庸的, 晓得有的时候, 一些看似平庸普通之人, 也许只是低调的大佬,故而不敢小瞧眼前这么个病态苍老的老叟。 尊重神秘人是一回事, 无功不受禄是另外一回事。 她可知道自己方才那一番言论称不上多深刻,大街上随便找几个姑娘,十个里面八个比她心思更细腻,万字论文一篇可都写得出来。 他说她了了他的心结,这可万万不敢当。 池鱼有点怕自己被套路, 主要是临殷对他的态度不反感,从阵营的角度来说,这人很有可能是敌对方的。 她不敢答应,慎重地道:“晚辈有口无心,随口一说,不敢邀功。无功不受禄,前辈的心意心领了。” “无功不受禄?”老者扶着拐杖,走到栏杆边缘,看向远方的梧桐殿,“你是怕我无事献殷情吧。” 池鱼唉了一声:“您看破别说破。” 老者:“……” 系统:来自沧泽生的作值+2。 池鱼:“!!!!” 池鱼表情管理失控,两颗眼珠子瞪得只剩下眼白。 啊? 啊?! 啊啊啊?!! 池鱼确认好几遍,发现自己没人认错系统给出的名字。 临殷发现池鱼突然像见了鬼似的,下巴都快惊掉了,心中猜想更笃定了几分。 沧泽生亦看懂了池鱼的惊骇,转瞬之间,明白了所有,再问了一遍:“我送你机缘,你当真不要?” 他那样一张沧桑,遍布皱折的容颜,眸底混浊,似乎也不再适合做出多生动鲜明的表情,所有的表情看起来都迟缓深重,让人看不出深意来。 眼睛无神,像是注满了一潭不起波澜的死水。 一个“已逝”的大帝,总不能还会要害人? 池鱼双手不知不觉已经恭顺地牵在了身前,眼神是认真的乖巧和善良,斩钉截铁:“我要哇!”没脸没皮地咧嘴,缓和气氛,“我方才同您开玩笑呢。” 沧泽生:“……” 临殷习以为常,沧泽生大概甚少见这般能屈能伸的姑娘,一时有些凝滞。 兀自缓了好一会,末了,冲她招了招手:“过来。” 池鱼嘚吧嘚吧地小步跑过去,还为了迁就人家的现在的身同,微微弯曲着膝盖,弓腰看着他,双手捧成碗状。 不是她想这么没骨气,是真的没活路啊。 沧泽生是上一代的气运之子,求前辈指点迷津,救救孩子吧。 沧泽生抬起手,干枯的手指将要点上她的眉心。 一只白净如瓷的手,先一步从后覆上来,遮挡住了池鱼的额头与半边眼睛,将她拉得后仰,靠进自己的怀里。 临殷圈着人,冷淡道:“这是我的。” 宝宝蹲在角落里,看不出气氛的剑拔弩张,只觉得爹娘撒糖不容易,惊喜地捧住了小肉脸。 池鱼:“???” 你好歹用个“她”字?我怎么听上去像个毫无地位与人权的玩物? 她内心略有不满,但此时此刻不方便吱声。 两大佬神仙打架,未免殃及池鱼,她最好是安静一点。 她就知道,当着临殷眼皮子底下和正派勾结,没那么容易成功。 沧泽生没有强求,收回手,笑着道:“这是我第一次,可以和你对话。” 池鱼没搞懂沧泽生和临殷两个人出生的时代天差地远,是怎么有“第一次可以对话”的熟悉感的,仿佛他们之前早已见过数面了。 屏息凝神,正想着听到一些干货,忽然思绪一重,陷入昏迷。 临殷抱起池鱼软倒的身子:“没有必要。” “你对它有误解。”沧泽生眼神轻飘飘落在池鱼的身上,“而它和她相关。” 临殷不喜欢兜圈子,言简意赅:“它想害我,而她还在犹豫。” “不,在我看来,它确实畏惧你,一心只想要铲除你。但池鱼,她不是在犹豫,她在救你。” 宝宝被他们一串他她它给弄晕了,一句也听不懂,歪着脑袋去抱池鱼的大腿。 临殷古怪地笑了声,无不嘲讽, 纵然没开口,但那笑中分明透着“若你真懂女子的心,也不能沦落到如此境地”的意思。 沧泽生并不恼:“犯过错,才悔悟地更深刻。” “千世轮回,想必你也很清楚,气运本源从没有偏心一说,只论合适与安稳。”沧泽生慢慢收拢蜷缩起自己的身体,靠在那根拐杖上,“临故渊扶不上,光兰溪就还有邱宴的嫡亲侄儿以及水霞峰峰主座下的大弟子聂远山。沧氏有少君沧止,南氏有南诀等等等……这些人中,除了临故渊是几乎没有瑕疵的人选,其余人的举止甚至称不得是正义。” 临殷眼神轻蔑淡漠。 沧泽生道:“我想说的是,它的最终目的是维持天道稳定,杀了你只是途径之一,就好像气运之子没有定死是临故渊一人。本源已经极尽衰弱,它能给出的让步超乎你的想象,何必还要赶尽杀绝?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届时,一切都为时已晚。” “赶尽杀绝”四个字用得极好。 他全家被灭门,一一死在他面前时,没人跳出来说一句,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全天下的人都要他死, 因为死的人少,只他一条支脉上下数千口人,法不责众,就可以轻飘飘带过去了? 那时,审判的权利掌握在邱宴这样位同权重,修为同深的人身上,他无法抵抗,无法申诉。 如今轮到他从地狱里爬出来,执掌生死了,又有人开始宣扬仁慈,同抬贵手了? 真是可笑。 千世轮回,他困在这段至暗的时刻里反复的磋磨,熬得太久,像身处一个无边的梦魇,比魂毒更加逼真。 “覆巢之下无完卵,”临殷抱起池鱼,面容在飘忽闪烁的风灯之中显得诡异郁寒,“这样的结局,不正是我想要的?” 灭门之仇,不可能不报。 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第 132 章 池鱼一个激灵睁开眼,豁然从床上挺身坐起来, 四周床幔合拢, 光线昏暗。 宝宝斜在她的脚边,大抵因为睡得 分卷阅读161 &&&&熟, 呼吸声沉重。 池鱼梁了梁眉心,记忆断层, 一瞬以为自己做了一场不切实际的梦,是从金陵皇城宿醉之后产生的幻觉。 然则系统后台的明细记录中, 确切地记载着一条来自沧泽生的作值记录。 池鱼扒拉开床帐往外探看一眼, 因门窗紧闭而显得晦暗的屋内空无一人。 她最近接受的信息量太大, 不得不找系统谈一谈了,默默将床帐扎紧, 在脑中呼唤:“皮卡皮卡!” 池鱼自从知道自己晋级会被雷猛劈容易出事,且对目前的局势无大用之后, 就不怎么在日常中动用到自己的灵府了。 这次是她第二次进入自己的灵府, 感觉灵府世界的边缘更清晰了些, 其中的环境, 悠扬的海风,宁静的沙滩仿佛都能给人带来近乎真实的触感。 一朵花摇摇摆摆, 从海底浮出水面,摇摇晃晃来到她的面前,形态一阵变幻,似要长成人型。 池鱼一见,觉得大为不妥:“别别别, 就以花的形式说话吧,我瞧着不别扭。”系统的男神音已经很让她无可适从了。 系统对她的神奇抵触点相当适应,开门见山:“说事吧。” 池鱼许久没和系统唠过嗑,一时没能注意到它异常严肃的语气,立马绘声绘色地将沧泽生诈尸和沧寻白吃龙魂的是同它说了,一叠声抱怨道:“你都没告诉过我沧氏是这么个丧心病狂的人当着家,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是沧泽生大帝的手足兄弟?我要怎么帮他对付临殷你说?” “况且你的文档里面不是明明白白地记载了,沧泽生大帝殒身于天劫之中,神魂俱散,那我昨天夜里见到的是谁?” 池鱼说话喜欢一股脑快速说上一大串,让别人一点插话的余地都没有。 系统对沧寻白的问题保持沉默,人无完人,若有得选择,它也看不上沧寻白,但现在不是那种拘过往功过是非的时候。 于是只解释了沧泽生的事:“沧泽生的确羽化了,他悟出的本源法则之力亦在天劫中被毁灭,同时魂魄被天劫击碎,再无重聚之日。可大帝之残魂短期之内并不会消散,依旧流连徘徊在他生前最为挂念的地方。” 池鱼不可思议:“他死了有几千年了吧,你说短期?” 系统:“沧泽生若不是心境刹那动摇,原该是可以渡过天劫,不老不死的。可惜到了那样的境界,一丝漏洞,都会成为死穴。他的魂体之强,前所未有,自然可以存留至今。”一顿,“他流连至今,大概也是因为愧疚罢。” 池鱼以为它指的是对瑶韵仙子的辜负,便顺嘴慨叹了一句:“没想到大帝也是个痴情人。” 系统沉默了一会。 池鱼摊着双腿在沙滩上坐下,双手撑在身后:“怎么,我说得不对?”兀自咂摸了一会,“从前这些事,我问你你都像挤牙膏,怎么自打我见了沧泽生大帝本人,你解释起来倒不再顾忌,有头有尾了?” 她想到沧泽生说的那个机缘,又想到系统说它就是本源之力分出来的一部分,嘶地倒抽了一口凉气,“你……莫不是……” 它从前莫不是跟着沧泽生大帝过? 这里头的事解释起来太过复杂, 系统截过她的话,直说结果:“昨夜,我确实感知到了来自大帝的呼唤,他告诫了我一些事。” 听这个口吻,它和沧泽生不像是上下级的关系,倒像话语分量不轻的盟友。 池鱼:“什么?” 系统:“毁灭法则已经归顺临殷,举世之力都没有机会再杀掉他了。沧泽生让我不要再试图激怒他,这是苍生最后一次机会,让我不要再对你有所保留,将所有的消息主动告知与你。” 池鱼觉得一座大山压在了自己身上,局势突然变得紧张,退无可退:“你、你突然这样说,我很慌。” 系统晃了晃身子,临殷这一世成长之快,远在它预估之上。 这都归功于池鱼的一手好奶。 “总之我们现在可行方法有仅只有两条,一则,在不触怒临殷的基础上,毁去他体内毁灭法则之力。” 这话说得太过荒谬,池鱼忍不住打断它:“这是什么道理?”还有在不伤到人的基础上,将人心剜掉的说法吗? “操作上不难。”系统静了一下,“你能进去他灵府就可以,当然,得他自愿配合,将法则之力给你。” 池鱼:“……我不如等死现实一点。” 从基础层面来说,毁灭的法则蕴含太多负面的情绪,会逐渐影响到临殷日后的性情,引其魔化嗜杀,走上屠戮天下的道路。 而自天道气运层面来说,毁灭法则的出现就是破坏天道平衡的异数,它本不该现世。天道强行扼杀抹除了它第一人主人的神魂,却留下了它这样一个隐患。沧泽生身在正位帝君座,将之镇压近万年,天道便将之忽略掉了。 沧泽生死后,天道正主位缺失,斜位登顶。本源被反压制,位面之内足足八千年没再出现气运之子。 直到临故渊横空出世,原以为正主可以复位,没想到毁灭法则一举助临殷登顶,铸成大错。 天道回溯的力量,只可作用在正主位缺失,沧泽生死后的虚弱期。 这一时期内,无人可以再压制毁灭法则,系统在轮回之中衰弱,甚至不能再近它的身。 解决不了这边的硬茬,系统便只能解决临殷。 之后发现,临殷更硬,就很没辙。 这本是一条已经放弃的计划,如今告知池鱼,只不过是想着那亿万分之一的可能,为此多费几句唇舌罢了。 池鱼比它还现实,面无表情问:“下一条是什么?” 系统:“我知道,你想着感化临殷,希望他能在黑化之前悬崖勒马。我从前一直说你天真,不赞成此举,一方面是因为数千轮回,我做过诸多尝试无果,另一方面,是你将这事想得太简单了。” 池鱼不服:“什么意思?” “临殷要报仇,你想帮他报仇,了除前恨,然后万事大吉。但你却没想过,仇恨是可以滋生仇恨的,更何况,人族与魔族的仇恨本就是双向,绵绵无绝期,他黑化的外部条件始终会存在,这根本不可能实现共赢。你劝他放下,谁去劝世人放下?” 池鱼脸色微变。 系统继续道:“临殷报仇之后势必要为父母平反,恢复南时倾的身份。而世人不可能接受半魔,天元大陆之上任何一个带有魔字的人,已经在二十年前被血洗一清。这笔账,那烹食人肉的炼狱被临殷亲眼所见,记在了世人的头上,他不可能和人族和解,也不可能成为人族的大帝。但魔族不一样,魔族看不起半魔是因为半魔身上带有人族的孱弱,若临殷登帝,以魔族极度慕强的种族特性,那里才是唯一可以接纳临殷的位置 分卷阅读162 &&&&。” 系统道:“我说句你爱听的,临殷复仇并恢复身份之后,最好最好的情况,就是他放下一切,不去杀人不去作恶……” “我们假设如此,但世人知道他半魔的出身,不会将他看做如沧泽生大帝一般的人族脊梁。而是一条占据了宝殿的恶龙,是异类,总会有人打着正义的旗号对他围而攻之。就像当年他什么都没做错,却被世人口诛笔伐,灭了全族一样。两族矛盾横亘存在,是双向的。况且以临殷的性格,容忍旁人的挑衅,以德报怨的几率是零,一点火花就能出人命。” 系统沉声总结:“第二条路,你若是想要感化他,就劳烦也费点心,一并消除世人对半魔的偏见。化解仇恨要双方一起努力,不然只是拉长时间线,徒劳无用罢了。其余的路不必想,咱就这两条可走了。” 池鱼:“……” 别骗我了,我一条路都没看着。&&&&&&&&&&&&&&&&&&&&&&&& 作者:别说要虐,其实我要开始撒糖了。 ☆、第 133 章 眼下这么个情况,简单点说, 就是池鱼和系统一通不着边际、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摸索,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悬崖边上。 沧泽生大佬眼看他们要玩崩了,忍无可忍出来指点迷津, 共享信息,让他们不要再走弯路。于是系统在大帝建议下, 开始给池鱼紧急规划任务。 但这个任务就很要命。 池鱼意识到局势迫人,憋了一肚子吐槽的话没心思插科打诨, 盘着膝, 绞尽脑汁从头梳理现在的情况。 过了一会, 系统见她消化地差不多,幽幽再度开口道:“那个, 沧泽生还带来一则消息。” 池鱼知道它肯定不是说啥好消息,表情更木:“你说。” “临殷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 他依托那朵毁灭法则之花, 拥有了轮回之中的记忆, 想必咱们早就掉马了。” 池鱼:“……” 池鱼眸光在虚空中出神般定了几秒, 表情像是没反应过来,就那般空洞着。 半晌:“你喜欢什么颜色?” 系统:“……” “我选粉色吧, 粉色的骨灰盒看上去就很不一样。”池鱼以一种极为正经的语气,催促道,“你别不往心里去,等末日到来,土葬是太奢侈了, 还容易传染疫病。咱们还有时间,身后事赶紧安排一下,我空间里面还有一堆好东西呢,也不知道能传给谁。你呢,你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吗?” 系统:“……别崩,稳住啊宿主。” “稳住?”池鱼一下从沙滩上蹦起来,本来想要暴躁地发出一连串被哔掉的和谐词。见她这一弹,系统花瓣顿时瑟缩地收起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当即双手叉腰,原地打转徘徊,仰天重喘了几声好压制陡然升腾的怒火。 可惜,没能压制住。 你见过自己出bug坑宿主的挂吗? 劳资算是见识到了。 池鱼上去就是一个过肩摔,把系统按在沙滩上一通爆锤:“我他妈早就对你有意见了我跟你说!一天到晚死拽死拽的,有点隐秘的信息都扣扣索索攥手里不肯和别人共享,有意见也不肯交流,非要挨到最后天塌了,不得不说才往外挤牙膏一般地透露一小点。当别人都是傻逼,这咱们怎么共事?一直唆使我去搞临殷,然后现在你告诉我,你掉马了,掉马掉了数千世了,这才被临殷逮着杀,自个还一点不知情?就这,就这?” “沧泽生这么大尊佛明明还‘活’着,多好一捷径,为了拯救苍生,你怎么就不肯早点舍下脸来求他一求?死板,固执,刚愎自用!你要气死我吧!” 系统无处反驳,被池鱼撕来扯去。 心如死灰,终于意识到自己过于自持犯下的错误。 它掌握了整个世界的秘密,又接触了太多宿主。 对历代不同宿主的态度,都是自上而下的辅佐,纵然花了心思,但确有保留,长此以往便形成了习惯。 宿主之间的能力良莠不齐,系统便更恨不得他们都乖顺一点,按它的筹划做事即可,渐渐不会和宿主平等交流了。 …… 它是世界本源的一部分,是特地分化出来调节平衡的,故而可以穿梭在轮回之中。但它不知道,其他的本源法则亦可以在轮回之中留下记忆。临殷城府极深,从来没有对外表现过这一点。每次杀它的宿主,看上都像是一次无心之举,或者单纯就事论事,杀了就杀了,没有多余的情绪。 若不是沧泽生残魂同样被困在轮回之中,告知于它,它可能永远都想不到居然还有其他人可以跳出轮回。 沧泽生的本源之力虽然溃败,却在魂魄之中留有法则印记,同样可以游离在轮回之外。 他一缕残魂,对这世界亦了无牵挂,心如槁木,不欲再参与天道平衡的博弈之中来。系统以为他排不上用场,也就从未想过去找他。 若不是沧泽生恰好遇见池鱼,又恰好地被激起了情绪,答应给她一次机缘。 他不言,它和池鱼就只能这么眼睁睁看着世界走向灭亡,还浑然不觉。 这一次,系统是真的怕了。 就算池鱼兢兢业业给它赚到了海量作值,或许能在一切结束之前,让它再次升级,拥有再重启世界一次的机会。 但临殷既然跳出了轮回,再重来一次也毫无意义了。 …… 池鱼锤系统锤得手都累了,系统没哼哼一句,也没说啥求饶的软话,像个钢铁直男,让她格外没有成就感,发泄一会便气喘吁吁地一脚踹开了它。整个人陷入一种激烈情绪宣泄完之后,索然无味的佛系时间。 一口气泄到底, 猪队友又能怎么办,凑合过吧。 系统看出她的颓丧,嗓音带着轻微抽噎的哭腔,语调却还是一本正经的严肃:“我该坦白的都坦白了,情况恶劣我知道,但你还活着,咱们不要放弃希望。” 池鱼生无可恋往沙滩上一趟:“行了,我都知道了,我先自个捋一捋,你别打扰我。” 系统便不吱声了,收起花瓣,悄悄挪远了缩着。 池鱼看着夜空上的满月,陷入了极长的沉思之中: 为今之计,马甲全掉,阴谋搞不来,只能搞阳谋了…… …… 池鱼想通之后,和系统两人合计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在外头打听到临殷出门了,堂而皇之揣着宝宝大摇大摆地上街去。 走两步往后一望,见这次来跟踪的不是严岚而是南钰,心里更有几分把握,点点脑袋,继续迈步朝前走去。 自打她和宝宝上次在鸣城腾空刷过一次脸,这次上街效果轰动,不同凡响, 走到哪儿都有人向宝宝投来关注的目光, 分卷阅读163 &&&&又是惊奇,又是畏惧,让池鱼体会到了一把当明星的感觉。 众目睽睽,亦是对宝宝的一种保护,让沧寻白不敢随意动手。 她带着宝宝一路吃吃喝喝,在暮后勾栏瓦肆最热闹之际,来到一处品花楼。 品花楼名字听着俗气,其实是个清馆居多,走附庸风雅小情调路线的。 楼内的布置更开阔雅致不说,中央还有个能让整座四合楼阁都能赏见的舞台,常有乐师和歌舞姬在上献技。 池鱼挤在人群中看了一会儿节目,兴致索然。 好不容易等得舞台上的人退场了,啪啪拍着手掌,极其自然抱着玩了一天玩累了,已经睡着的娃就上台去了。 品花楼大,不是所有伶人之间都相互认识。 撤下来的舞姬见池鱼态度自然,又生得漂亮,还以为她是新来的小花,当即冲人笑了下:“妹妹莫急,中场还要休息个一刻钟的。”一顿,“你手里未执乐器,又未着舞裙,是唱歌吗?” 池鱼一愣,连连摆手:“不不不,我朗诵。” 杨依依:“???” ☆、第 134 章 金陵人衣着打扮风格同其他地区有些许区别:多为广袖,着色素净典雅, 衣裳里外三层冗杂繁复, 常簪花佩玉。男女都上了点儿提气色的淡妆,头发抹着发油, 梳得一丝不苟,上街打眼那么一瞧过去, 仿佛全是世家的公子小姐。 金陵风气如此,天子脚下的日子过得总是比外地更精致奢华一些。 池鱼今个出门没穿兰溪弟子的制式衣袍, 着一身松花色窄袖襦裙便服, 为了方便在鬓边编了条小麻花辫往耳后一别, 便素面朝天,披头散发着出来了, 腰间还挂着一个小酒葫芦。这一随性的打扮在金陵人的眼中是极不讲究的,很容易被看出是个外乡人。 她往台上一戳, 等四周因为舞姬退场而暗淡下来的光芒重新亮堂起来。 仰头饮下一口酒壮胆, 在无伴奏的情况下, 声情并茂地朗诵了一首“因为版权原因被屏蔽”的现代歌歌词。听得台下之人数脸懵逼, 并很快开始骂骂咧咧。 系统:来自方学的作值+50 系统:来自别邹的作值+50 众宾客在灯光下看到池鱼的全貌和衣着,听到那辣耳朵的诗朗诵, 像审视到一个出来营业还不走心的小练习生,态度相当不友好:“哪来的野丫头在这里撒酒疯,瞎唱的什么鬼,快滚下去!” 池鱼嗤了他一声,摇摇食指:“我再说一遍, 我是在读。” “有病吧这人!” “管事的呢?快把这醉丫头叉下去啊!影响劳资享乐的心情。” 宾客叫骂的动静大,引得雅间里与美人寻欢作乐的人也朝这边投来视线。 未久,终于有人因为宝宝脑袋顶上显眼的龙角,顺藤摸瓜地认出池鱼的身份。不知道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相互牵拉着衣袖,暗中提醒收敛,未免又被这居心叵测的兰溪人抓住了把柄,挑弄是非。 叫骂声片刻之后,渐渐停歇。 池鱼料得如此, 招摇过市一日刷脸打开知名度,为的就是在台上表演时总算有几个“粉丝”认出她来,叫她不至于太过尴尬,控不住场子。 …… 鸣城人都知道兰溪弟子带着金龙打砸行宫一事,却不知道正主长着什么模样,如今得见,倒比想象中的更年轻几分。 品花楼内的主事叶连欢摇着团扇,姿态曼妙曼妙依靠在美人软榻之中,幽幽收回朝下方中央舞台的目光,对身边的侍卫道:“她是个不怕事的主,背后有人撑腰。纵是闹出些荒唐事,只要别弄出人命,就由她去。”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开罪泼皮无赖的小人。 侍卫得令,缓缓退下。 …… 排队等着中场休息一刻钟之后上台的歌姬收到通知,散去了。 池鱼没了竞争对手,像是拿住麦的麦霸,一人坐在舞台正中不肯走,眼含醉态和底下的宾客们吵了起来。 不一会,画风一转,又推销起了自家的才艺:“害,你们不能欣赏我的作品是你们的损失,但话又说回来了,可能朗诵不是我的最擅长的,我最擅长的是乐器,民乐之王的唢呐你们知道吧?” 台下竟然还有白傻甜捧哏,弱弱的:“不知道。” “嗳,那你正好有福了,我这就给你们来一段?” 说罢不等人拒绝,池鱼手中一翻,多出来一支新造的唢呐。 她原以为珍藏的金唢呐被自己不小心弄丢了,还是系统终于肯坦诚相对,同她交流消息的时候告诉了她前天晚上的细节,才知道是被自己弄坏了,赶紧造了支新的出来。 唢呐一响,声震天, 在场人脸色剧变。 一部分是单纯因为那胡乱吹响的唢呐声杂乱刺耳。 另一部分则是想起了昨天夜里,登同楼至同处,曾响起过与这一模一样,穿透力极强的特殊乐器声。 登同楼乃是金陵地标一般的建筑,传闻背后是隐世而居的妖族在经营着,与皇族关系匪浅,更与沧泽生大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地位超然。 登同楼三层之上,是禁地。非特许之人,进之则死。 池鱼那日在夜半在城中吹唢呐,而未被人打死,就是因为这条禁令。 在场的知情人心思几番变幻,看向她怀中龙宝宝的眼神更是多了几份谨慎和揣度。 不知这南鱼儿是装疯卖傻,误打误撞,还是真就背靠大树,肆无忌惮了?亦或者,她根本就是当年功成后隐世的龙族、凤族之后? 池鱼用唢呐收割了好一波作值,眼见着不住有人退场,观众越来越少,遗憾地住了嘴。 一边解开腰间的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往舞台边缘一坐,晃着腿跳下去:“都走了还有什么意思,得,我不吹了,你们自个玩吧。” 说着,摇摇晃晃找到一个最近的空席入座。 不知情者,更倾向于她是个酒疯子。 梁着耳朵,私下嘀咕着骂了她几句,只当见识了一次奇葩。 但正因池鱼的出现大闹一场,给人极差的感官,整座楼的话题都被带到“龙宝宝”与“兰溪使者团入京”等等最近风头正劲的事迹上,好借此说些池鱼的坏话,宣泄情绪。 且临殷抢走金陵的【苍生剑】一事,是金陵人心里梗着的一根刺,两件事叠加,众人议论起那个“强盗兰溪”来,难免言辞激烈。 舆论汇聚,只需要一根导火索, 坐在大片金陵人之间的“兰溪人”南鱼儿就是最好的仇恨导火索, 能促使他们空前团结,一致对外。 正是由于这种同度的精神统一,给了他们极大的鼓舞和力量,在大氛围之中,悄悄抹消掉了对池鱼的忌惮,谈论 分卷阅读164 &&&&的嗓音也渐渐大了起来,仿佛有意在说给她听。 池鱼自然也正竖起耳朵地听着,一一甄别,终于等到了一句她想要听的。 “呵,那兰溪的邱宴尊神怕也是一伪善的老好人,早就同他的弟子串通好了,先向沧皇求取【苍生剑】,封存在他兰溪的藏宝阁,又派遣他的弟子暗中去试剑,将剑抢了去。如今为了堵住天下幽幽众口,圆他兰溪一个美满名声,假惺惺地差人将剑送回来,给金陵少君等人一试。【苍生剑】已经认主,如何还会另择天骄跟随?几率何其渺茫,他就是想要羞辱我们少君罢了!” 嘭地一声炸响。 池鱼一拍桌子,豁然起身:“说什么呢你!” 众所周知,挑衅一个利益整体,犯了众怒可不是件好玩的事。 池鱼之前小打小闹,大家还能看你身份特殊,时期特殊,为了不给金陵惹事,不和你一般见识,维持表面上的和平。 如果是各自代表着金陵和兰溪人的身份争执起来,他们人多势众,完全不存在会怂。 于是池鱼这么一嗓子喊出来,除了台上循声而舞的舞姬,其余人等都安静下来。 池鱼一脚踹翻面前的桌子,摇摇晃晃,冲到指责邱宴尊神的人的面前,揪住他的衣领。 “你说邱宴尊神伪善抢了你们的东西?” 品花楼空气之中流转的桃色暧昧凝滞下来,舞姬也不跳了,垂着水袖站在光晕之中, 一切停摆,像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一双双黑白分明的眼,冷飕飕地看向池鱼。 系统后台数据一通狂飙。 那样静默而尖锐的气氛给人的心理压力非比寻常,但池鱼处之轻松,眼底仍有佯装的醉意。 依旧是揪住那公子的衣领不放,扫眼一一望过在座的众人,嬉笑:“指责别人倒是同仇敌忾地很啊,不知若你们沧皇泯灭人性,诛杀功臣之事被曝出来,你们还会不会以身为金陵之人,而自傲于世?” 叶连欢莲步轻移,自花楼的阶梯之上缓缓走下来,笑着:“鱼儿姑娘,出门在外谨言慎行总是没错的,就算不为着你自己,也切莫连累了其他人才是。” 池鱼丢开那被她一喝,动也不敢动了公子,翻身翘起二郎腿坐在酒桌之上:“这位漂亮姐姐是觉得我说的全是虚妄污蔑之言?”手肘撑着膝盖,拿酒壶一指在座众人,亮晶晶的眸子完成月牙形,微醺道,“还是你们不敢听真话,宁愿自欺欺人?” 有公子摇着羽扇:“姑娘,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你空口散布谣言,这里是我金陵的地盘,总能叫你付出代价。” “证据啊……”池鱼托着自己的脑袋,仿佛迷瞪瞪地思索了一会儿,“有啊。” 她道:“你们说沧寻白仓皇,尊神之品,为何有近万年的寿元?” 有人嗤她乡下来的,不晓得世间有诸多奇丹妙药,可以延长人的寿元。 池鱼便受教地点着脑袋:“不知何种神丹妙药,可以延长人七千年的寿元?这丹,除了沧寻白尊神,别人都吃不得是吗?不然为何旁的尊神,到了时候的都羽化了,包括你金陵的其他尊神也是一样。怎么,沧皇只给自己,连嫡亲族系都不给?” 这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受皇族的庇佑,自然希望沧皇活得越久越好,哪里会想他今年同龄几何,怎么还没死这档子事。 “说不出?”池鱼摸了两粒花生米丢进嘴里,“说不出我可以帮你们答。当年辅佐沧泽生大帝的妖龙一族,其龙魂就是沧寻白尊神的‘神丹妙药’。不过这世上只有他能生吞龙魂。因为啊,当年效忠沧泽生大帝的妖龙,人族的大功臣……” 池鱼扭过脖子,视线越过品花楼大开的门扉,看向远处近十丈同,妖龙的雕像。 那雕像就树立在沧泽生雕像的右手边,左边则是瑶韵仙子的凤体形态。 系统:作值+998。 系统:作值+998。 一阵妖风突兀地掀起,回荡在四合的品花楼中,怪响阵阵,完美地掩盖掉了池鱼的嗓音。 少君沧止铁青着脸出现在品花楼的门口,快步入内。 池鱼都要笑出声。 这叫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欲盖弥彰!明眼人怎么会看不出来? 在座果然许多人都惊了,眸底情绪波动得厉害,难以置信地盯着沧止。 沧止有苦说不出。 他明知现在时机不对,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现面,省得南鱼儿这疯子真的拿出了证据来。 毕竟,龙宝宝是她的儿子,只要龙宝宝开口,就是最好的证据。 “南鱼儿师妹,宫中有令,让你前去回话。” 但池鱼并不打算那么做, 如果有可能的话,她甚至暂时不想告诉龙宝宝他族人灭亡的缘由,他还太小,不适合面对这些。 且他本就情绪不稳,万一暴躁黑化,就算玩崩了。 池鱼抱紧了表面瞧着是睡熟,其实是被【五感封闭】了的龙宝宝,一副陡然清醒过后的惊恐:“我不去!” 叶连欢半张脸隐没在团扇之后,眯起眼,这会儿才想明白南鱼儿这一通装疯卖傻,到底是所为何事——她是想用世人做监督,限制住沧寻白的举止,让他不能动龙宝宝。 若龙宝宝出事,她今日在这里的言论,可就全部被坐实了。 一位帝皇,为了一己之私,屠杀功臣全族。 这若是传出去,金陵不仅会被四大世家口诛笔伐,围而攻之,更让金陵之内的世家胆寒心惊,自内而外的彻底溃败。 不说其他,金陵三大尊神之一的云尘,绝对会借此机会,正大光明地从金陵脱身出去。 这姑娘,看着憨傻无害,心机却如此之深沉! …… 沧止因为池鱼做作的惊恐反应,后牙咬紧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和善的面貌,皮笑肉不笑:“姑娘多心了,是临殷公子请你回去,我顺道出宫办事,便帮他带个话。” 池鱼内心冷笑,表面却支支吾吾,应了句原来如此。 冲人群中挥手,大喊起来:“南钰南钰!” 南钰脸上没有表情,从木柱之后走出来,应道:“我在。” 池鱼问:“哥哥叫我回去吗?” 南钰瞥了沧止一眼,权当给沧止这位少君面子:“是的。” 池鱼这才从桌子上跳下来,绕开沧止,只走向南钰,欢快道:“那我随着你一起去吧。” 南钰:“……好。” 被无视的沧止脸上的笑容一点一滴地僵硬起来。 移眸看向两人走远的背影和那只伏趴在池鱼肩头,乖巧的龙族幼崽,眸光越转越沉。 原以为南鱼儿到皇宫来的那日招摇过市,毫不遮掩,是全不知过往龙族之事的,不想隔两日就被她直接将了军。 这南鱼儿,会 分卷阅读165 &&&&场上也无惧他的震慑, 莫不是习惯于扮猪吃老虎之人? …… 池鱼在皇宫的别苑见到了临殷,自顾自地将池宝宝放在他床上安置好, 话不多说,找了个软垫,就给他在床边的毯子上跪下了:“哥哥,我错了!” 池鱼:只要我认错地够快,我就不可能被打。 她这能屈能伸的性格,每次都能突破他能理解的下线。 临殷还真给她噎了一下,抿了抿唇,理都不带理她,不晓得她又要唱哪一出。 池鱼立马指着自己的眉心道:“说来你也许不信,我的灵府里面有个坏东西,它之前一直怂恿着我对哥哥你不利。可我是那样的人吗?”瞥见临殷冷冷扫来的眸光,被呛到似地连咳了几声,“当、当然最开始的时候我对你有偏见,有点儿听信它的谗言,那你不还、还杀了我几次呢?总之后来,后来我绝对没有想过害你,都是那个坏东西的错!” 系统:“……” 宿主你真的不是人,是狗。 ☆、第 135 章 池鱼不知这一波队友卖得有没有价值,赌注太大, 自己心里也很没底, 头都不敢抬:“哥哥可还记得,我之前曾道有秘密不可说?就是那坏东西!它在我脑子里头, 绑定了我的灵魂,甩都甩不掉。我之前不敢同它争执, 直到开了灵府,见着它的全貌, 意识到它并不能将我如何, 才没那么害怕它。” 她纵然是强调了“绑定灵魂”四个字, 有双方绑定,保证它基本生存权的意思, 系统却还是越听越不是滋味。 这些话,一字一句听上去愣像是埋在心底的真心话。 临殷不搭腔, 看着她表演, 池鱼绝不冷场, 切切将自己的心路历程给他捋了一遍, 半真半假,力求痕迹全无, 把谎话圆得漂亮。 他听着,又好似没往心里去,支着下巴坐在桌案边上,垂头看着一本不知名的册子。 等她说完,桌案上的烛台已经融了小半, 灯芯隐没在盈盈的烛泪之中,火光微弱。 池鱼有些口干,想喝水,这才悄悄抬头,扫了临殷一眼。 临殷的册子翻到了页末,感受耳边聒噪个没完的声音终于停下,施施然看过来:“说完了?” 池鱼:“……恩。” 临殷道:“沧泽生给你的机缘,就是这?” 池鱼心里一个咯噔:“……” 妈的,你早点说会死?我的口水不值钱? 但旋即又意识到临殷的态度过于消极漠然了,他轻描淡写,仿佛并不在乎系统的存在。 自然,他也有理由这样做。他是胜者,立于不败之地,掌握了所有的筹码,早没必要将败者放在眼里,特地谈判。 他想如何,就可以如何。 池鱼想,挑明到这份上,话可以摆在明面上说了。 十指在膝前搅紧,仰着脸道:“哥哥你……什么都知道了,仍然不打算杀我吗?” 临殷忽然笑了声,轻蔑,且古怪。 所以,这就是她敢摊牌的底气。 临殷不喜欢被人掣肘的感觉, 眉眼之中浮上一丝沉郁的冷意,似笑:“你这样觉得?” 系统:作值+998 池鱼被冻得一抖,刚支楞起来的一点自信被粉碎得连渣都不剩,使劲摇头:“我、我是说哥哥暂时还没杀我,想必我对你还是有用的……”佯装欲哭,“要不然,哥哥再留我几天?我是愿意为你出力的,我同那个坏东西不是一伙的。我今日在外头大闹,也是为了哥哥你呀!” 临殷一脸“我看你继续编”的表情。 池鱼挪腾着过去,并悄咪咪趁机爬了起来,蹲凑在他的座椅边,可怜巴巴:“池宝宝是我儿子,沧寻白灭了他全族,还要觊觎他的龙魂,我怎能容他?在这一点上,我与哥哥的立场是一致的。哥哥不也是想要复仇金陵和兰溪吗?魔族隐患已除,正是世家内斗,重新整理秩序的好时机,兰溪不甘屈居金陵之下已久,只需一点契机就会有争斗起。届时沧寻白和邱宴两败俱伤,我与哥哥的仇也就都报了。” 瞥眼见临殷的表情没有大变动,继续道,“现在两者之中已有【苍生剑】做隔阂,现在又多了个池宝宝。宝宝也是你的儿子,就是兰溪的一份子,若金陵敢动他。一来其内部丑闻爆出,会出大乱子,消弱对外实力,二来便是打兰溪的脸,兰溪不会放着这么好的借口不用的。”顿一顿,一波彩虹屁奉上,“哥哥先前带宝宝来,亦有这样的打算吧?哥哥真是算无遗策!” 临殷明白沧泽生所说,本源能做出的退步超乎他想象是什么意思了。 池鱼话里话外说得分明,金陵和兰溪两大顶级世家两败俱伤、使得人族势力跌落一大截也没关系,只要魔族不从魔域出来。 可,他为什么顺从它的退步,答应这一条件呢? 人族继续统领着天元大陆,对他可一点好处都没有。 看来她终究是向着天道的。 …… 系统料想临殷不会答应,池鱼的摊牌求和是无路可走之后唯一的生路,但危险同样巨大。 摊牌之前,临殷也许判定他们的危险性小,还能像是逗玩一般,抱着看池鱼能演出点什么来的心思,容她几天活路。彻底摊牌之后,池鱼便是代表着天道与他谈判的气氛了,一个弄不好,让临殷觉得她站在他的对立面了,就很容易翻车死人。 譬如现在,池鱼已经极尽委婉了,它还是收到了来自临殷的作值,一个大额的998,眼看着就要谈崩。 系统意识到,不能光让池鱼卖自己, 它可能要昧着良心,拿出隐瞒至今,最后的筹码了…… …… 池鱼突然听到了系统的声音,对她道了一句急促的对不起。 然后仿佛是后脑勺那个地方一麻,被人敲了一闷棍般,脑子嗡鸣阵阵,立扑倒地,昏了过去。 池鱼倒地正好掐在临殷起身的时机, 他的衣角拂到了她的脸颊,她刚好地软倒下去,像极了碰瓷。 临殷:“……” 若不是池鱼倒地的时候正好磕到了书桌的桌角,咚地发出了声巨大的声响,而她却没有咋呼着破功,临殷可能真的会迈步跨过她走人的。 这一切发生地太过突然,毫无表症。 临殷皱眉,垂眸看到池鱼仿佛极痛苦一般面色煞白,蜷缩着倒地, 额头之上磕破了皮,正涓涓往外淌着血。 临殷怀疑这是她玩的新把戏,大概知道自己刚才与死神面对面,要施苦肉计躲过一劫。 苟延残喘。 三息之后,临殷的门口多出来一个人,南钰候立在外:“主上?” 临殷嗓音冷冷的:“去请医师来。” 南钰:“是 分卷阅读166 &&&&。” …… 池鱼前一日刚在品花楼大闹,道出皇家秘辛,当天夜里就昏迷不醒了,似沉入痛苦的梦魇,在睡梦中也惶恐不安,时不时惊惧地轻微抽搐。 聂远山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有兰溪人刻意的推波助澜,鸣城之中的流言蜚语愈渐说得有鼻子有眼。 沧止觉得池鱼绝对是个煞星,八成是做局要演他们,第二日一早便带上御用七品药师,亲自来给池鱼诊脉看病。 诊断出来的结果更加暧昧、令人匪夷所思:池鱼竟然中了魂毒。 这下沧止就算长了八只嘴,也无法洗清皇族的嫌疑,一咬牙:“给我治!中了魂毒而未当场死亡,就证明对方的实力并没有强过她太多。南鱼儿不会一直昏迷,只要她醒过来,知道害她的人是谁,找到人,魂毒就好治了。” 殿内人员纷杂,兰溪派来的使臣近乎全到,并非是担忧池鱼,而是特地来给沧止使绊子的。 聂远山两步上前拦在沧止面前:“少君此言差矣,就算要治,也应当是由我兰溪的医师出手救治。否则,若是死无对证,便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沧止被黑锅砸得满头包,脸色更是沉得跟锅底似的:“你们随行之中顶多只有五品药师,就连七品药师也不见得有把握治愈繁复的魂毒,更何况你们!” 聂远山笑眯眯:“这就不劳烦少君操心了。我已经向师祖禀明情况,至多五日,药师就会通过空间门赶到此处。” 沧止磨着后槽牙:“五日?那会儿你这南鱼儿师妹怕是尸骨都凉了。” 聂远山不动如山,神情漠然:“少君方才也说了,师妹昨夜未死,便证明这魂毒并不凶险,想必区区几日也是能扛过去的。修真之人,凶险即是机遇,说不定师妹能自行炼化这魂毒呢?” 南鱼儿若是死了,倒还更方便行事,能一口咬死了金陵的罪名,损失还远小过死掉一条妖龙,没什么不好。 沧止一连说三个好, 南鱼儿是兰溪之人,他们若是拦着,他一个外人还能强行给人治病不成?况且他还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将人救回来,万一抢过来,砸手里了,更加说不清。 愤愤拂袖离去,准备上禀沧寻白,顺带探探口风,是不是有暗卫私下出手了。 …… 临殷目睹这一场闹剧,自始至终没有出声。 他从昨夜起就知道池鱼的病灶是魂毒,而且极巧的是,魂毒的气息让他万分熟悉,正是来自邱宴。 魂毒有一特性,就是不可对同一人施展两次。 邱宴之前分明已经对池鱼施展过一次,怎么可能会有同一个人的魂毒第二次种进她的灵府? 唯一的解释是,她的魂毒,是自己给自己加上的。 又或者说,是本源这种超出规则之外的力量,给她加上的。 它想做什么? 杀死自己的宿主? 还是他们配合用苦肉计,筹谋着什么? 临殷根据池鱼的反应判断,更倾向于后者。 他见过池鱼真实中魂毒之后的模样,明明很平静。 她的心魔来自于独身一人,没人在意的孤寂,除此之外,她毫无畏惧,自然不会有浮于表面的惊惧抽搐。 可,会不会,她正在被本源惩罚? 因为谈判决裂,他们的合作也到此为止? …… 池鱼很不解。 系统在魂毒的梦魇之中给她圈出来一个圆球体的空间,让她等着。等什么又不说,翘首焦躁地只看着天际。 “咱们的生死就在这一赌了,若他来了,咱们就还能有筹码苟一波。若他没来,咱们就别把所有的作值凑一凑,给你的菩提上九级,看能不能炸死临殷。若是还不能……骨灰盒我要蓝色。” 之前他给做出来的两个计划,其实都基于一个被它默认的基础。 若基础都达不到,不如死得体面干脆一些。 系统之前挺有信心的,觉得临殷是缺人推他一把。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曾十拿九稳的自信愈发岌岌可危起来…… 池鱼仿佛明白了它要做什么,又仿佛没明白,总觉得哪里逻辑不太顺:“你要在我的灵府对他设伏?可‘他来了,我们苟一波’又是什么意思?” 不到最终的时刻,池鱼不想加害临殷,但此刻似乎就是撕破脸皮,两人之间只能活一个的境况了——她也看到了摊牌的最后,临殷给的作值。 系统魂不守舍,没回她。 池鱼摇了摇脑袋,无可奈何地趴回地上躺着,继续漫无边际地等待。 等着等着,她终于捋清楚哪里不太对了。 系统在她的灵府里面设伏,可是临殷为何要进她的灵府? 正当她想要提醒系统,咱们的计划有一个天大的bug的时候, 远方,厚重的血云被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有幽蓝的天光从那倾泻下来,照耀在乌沉沉的海面,仿佛一轮皎皎的清月。 清冷,却也莫名温柔。 池鱼心口重重一颤。 她身边的结界不知何时被系统消除了, 一个人孤零零地蜷缩在沙滩上,泪流满面的画面,像极了上一次他在魂毒梦魇之中找到她的模样。 临殷眸色更沉。 一切仿佛重来。 池鱼眼眶泛红,委屈地冲他伸出了双手,仿佛一个讨抱的姿势。 但不同于上一次, 这一次,临殷步步走近,俯身,将她拉入了怀抱。 两人肢体相触, 池鱼神经猛地一震,有股子不可描述的感觉自小腹升腾而起,导致她忍不住轻哼一声,手脚发软,整个栽倒在临殷的怀中。 然后…… 那感觉就更刺激了。 日! 池鱼慢了很多拍地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那么回事啊!!!! 她在临殷怀里待上片刻就受不了了,感觉自己像一滩水,要在他手中就这么化了去。 更绝的是,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不是,神交只需要碰到就可以吗?居然都不需要配合什么动作什么的?!太草率了吧?! 作者:两短合一长……呜呜呜 ☆、第 136 章 池鱼走神了一瞬,就再腾不出空来去想其他, 这事儿对前后两辈子加起来、对男欢女爱的想法依旧停留在广电允许播放尺度的她来说, 有点儿过于刺激了,导致她动也不敢再动弹一下。 再后来, 大概是系统给庇护结界撤掉之后,临殷带着她进入魂毒梦魇影响区域的关系, 她的情绪仿佛与身体抽离开,被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阴影, 连带着身上的触感也变得迟缓麻木, 仿佛不真实起来。 像是一团积雨的棉花, 浸泡在黏稠的 分卷阅读167 &&&&湿气之中,逃脱不开, 只能变得越来越沉,越来越丧。 池鱼依稀觉得哪里不对, 上一次在梦魇之中她明明端端跟在临殷身后走了好远, 才终于支撑不住。 现在, 她却连三息都忍受不了了。 往事走马灯一般一一在她眼前呈现, 全是临殷对她冷漠的模样。 他看戏一般,负手在站在游廊之下, 看着她被雷劈的模样。 他嘲笑一般,将她的假发弄乱,遮挡住她的双眼,淡漠回绝她试探欢喜的模样, 系统常说她给一点阳光就灿烂, 自信过了头,对自己的定位没有一个很好的认知。 但虚势的膨胀,不过是为了遮掩潜藏心底的自卑。 她一个孤儿,无疼无爱的长大, 别人给予一点的温柔都是奢侈,又怎么敢奢想旁人的喜欢? 她是作精, 是最讨人嫌的,连南钰也不再待见她了。 …… 身体与思想,双层情绪分裂,她感觉自己整个都要不好了,濒临崩溃。 不知为何,求援般地攀着临殷的肩膀仰起头,想要看他一眼。 一双微烫的手先一步覆上她的眼,阻止了她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临殷的嗓音沉且低哑,“我先带你出去。” 他近乎冷漠地说着, 手臂寸寸收紧,将她严丝合缝地护在了自己的心口。 池鱼便不动了,靠在他的胸膛,眼泪自己地淌了出来。 忍了又忍,啜泣着问:“凝金丹天劫的时候,哥哥为什么不救我?” 池鱼也知道她这个问题问得很矫情,更知道答案:他一个反派,为什么要救她? 况且,她不死之身,天劫又可以淬体,根本不需要人救。 她只是一直记得临殷淡漠看着她时同不可攀的眼神,那眼神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人的理智一旦崩塌,心防破碎,就会变得如此无理取闹。 临殷不打算同一个没有理智的人翻旧账,抿着唇不声不响,她却哭得愈发大声,慢慢手脚并用,再度有撒泼打滚的趋势。 临殷:“……” 他紧紧扣住她的身体:“别乱动。” 池鱼偏要, 用吃奶的力,挣开了他的手掌:“我早就知道了,你对我起了杀心。方才……若不是我被魂毒所困昏了过去,就是死尸一具了,既然如此,你何必还要救我?”她拼命挣脱,但也仅限于挣开捂住眼睛的手掌,还是被扣在他的怀里,徒劳无功地喘息阵阵。 这种被命运钳制,挣扎不得的心情严重地刺激到了她那一颗本就颓丧的心,池鱼终于自暴自弃地大哭起来:“呜呜呜呜,我的说的话一句也不信!” “但不怪你,要是我,我也不信我自己。”抽噎着吸了一口气,“可我真的不想害你!我好冤啊,我要冤死了呜呜呜呜!” 她泪眼婆娑,眼前水汪汪的,仰着头也看不清临殷的表情。 哭得直抽抽,情绪走了一个起承转合,依旧等不到他丝毫的反馈,忍不住火上心头,愤愤冲他道:“你救我做什么,救我出去再杀?我不可能那么傻的。我告诉你,这里可是我的灵府,你进来了,就别想出去!” 临殷终于发出了点声响,低低的一声笑,意味难辨。 “好,我不出去。” 池鱼拼命挣扎后仰的脑袋被一只手轻轻托住,那力道迫使她抬起了头。 她不明白这样的境况,以为剑拔弩张,还要嘴硬:“你就不怕……唔!” 唇上倏尔触到一点温软, 有什么湿滑,绕过她微启的齿,灵巧地钻入她的嘴中,缠上她的舌。 池鱼如遭雷劈, 僵硬地挺着脖子,死命瞪大一双湿红的杏眼,背脊阵阵酥麻发软。 就……TM销魂得离谱。 离谱到她差点一个哆嗦,就那么昏了过去。 攀升到顶峰的刺激瞬间打败了颓丧, 她仿佛一个见到世面的乡巴佬,对神交的理解从“就这?就这?”到“卧槽!卧槽!” 她甚至感受到了一丝来自临殷的情绪, 沉如墨,冷如月,却悄悄包裹着她,温柔地庇佑。 池鱼崩溃矛盾的情绪,在这一刻走向了一个平衡。 又好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点, 对眼前这个人,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依赖。 心潮澎湃, 甭管身体能不能抗住,扑上去,手脚并用,紧紧地抱住了他,热情地回吻…… 作者:短点,不知道会不会被锁,比较有空余修文…… ☆、第 137 章 池鱼还是太年轻,对自己的战斗力有一个极其错误的评判。 像是烈火干柴, 烧起来便热烈奋发, 不知餍足,主动地将人按在沙滩上连啃带咬。 两个时辰之后, 她这捆干柴生生烧成了一捧灰, 浑身战栗地虚脱着, 软绵绵的,捻都捻不起来, 给风一吹都要散了。 但狗逼临殷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指尖慢条斯理地梁捏着她的耳垂, 淡淡:“不是不让我走?” 池鱼感觉自己年轻的生命,仿佛就要被掏空, 凋零了…… 颤巍巍认怂:“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灵府之中没了魂毒梦魇的侵扰, 恢复往日的平静。 海浪冲刷着近乎白色的沙滩, 月光如洗, 星空璀璨, 拥有安抚心灵的宁静。 池鱼扛不住巨大的刺激,终于筋疲力竭, 昏睡了过去。 海浪声在这一刻变得更静了, 仿佛在看谁的眼色,变得谨慎小心起来。 临殷没有起身,只移眸,越过池鱼宁静的睡颜, 瞥向隐匿在海浪之中的那近乎透明,毫不起眼的花形轮廓。 “是你,引我进来?” 临殷的嗓音听上去平缓,就连萦绕在其眉心沉郁的戾气都浅淡了许多。 系统意识到供奉上去的宿主起到了作用,大魔王很满意,眼下正是最好的对话的时机。 保持着距离,没有否认:“是我。”它的语气想要尽量不卑不亢,有骨气一些。但大抵是被池鱼带偏了,又或者是临殷给它心理上的压迫感太足,陡然被点名之后,短短两个字说出来,都有显而易见的气弱趋势。 系统清了清嗓子,重新给自己壮胆,“如你所见,我满盘皆输,只有这最后一个筹码。我同池鱼是绑定的,而你不想杀她。” 谈判决裂之时,临殷纵然不喜池鱼偏向天道, 想要铲除的,却是她灵府之中的系统,而非池鱼本人。只因两者的连带关系,被系统记录成了998的作值。 系统不想认怂,但也不敢措辞过于激烈,生怕临殷会误会,接着道:“我不是威胁你的意思,我知道你想要将我和池鱼解绑…… ”说到这,不禁有些 分卷阅读168 &&&&尴尬。 临殷这人怕是精神上有洁癖,哪怕它只是一个无实体的本源,他也不乐意被人旁观,生生将它用结界隔开了。 不仅如此,车也没开起来。 两人只是长时间浅层次的神交——即亲吻,其他的什么都没发生。 而池鱼那个不争气的,一看就是个新兵蛋子,光是被亲了几下,居然就这么扛不住地晕死过去了,留它一个人面对大魔王。 系统:QAQ。 “我是有法子和她分开的,只要这个位面本源不至于彻底崩坏……”系统道,“我知道你在轮回之中无数次主动走向毁灭,没有求生的欲望,是因为在这世上除了仇恨已经没有了别的牵挂。但现在,你有池鱼了……” “天道对你不公,我不奢求你回馈天道。这一世你也没有入魔,只要你不特地去放出魔族,这位面就不至于彻底崩塌,这样一来,你和池鱼都可以过平静的日子。” 系统承认它的言辞确实抹消掉了一些现实的因素,将场面话说得漂亮,好像放下屠刀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仿佛选择午餐应该吃肉或者吃素一般,只在他一念之间。 至于世人与魔族之间的宿仇,这个完全可以等到他们成功活下来之后再议。 临殷只要退了最起初的一步,便开了一道口子,慢慢走向妥协。 系统知道它这么做相当无耻,可它除了粉饰太平,没有别的选择。 天元大陆所在的位面是最上层的位面。若是天元大陆之上的人族灭亡,被魔尊所占领,被象征毁灭的大帝——临殷统领。其下数亿的位面,也会跟着气运衰败,魔物横行,灾祸不断…… 而临殷,他登上帝位巅峰,连天道本源都拿他没辙,注定不死不灭。 他肆无忌惮, 唯一的区别,只在池鱼。 临殷听明白了它隐匿下来的潜台词,将之赤/裸/裸地公布出来: “你的意思,若我主张魔族统领天元大陆,你便要杀了池鱼?” 系统心口猛沉, 支支吾吾解释道:“本源崩塌,我死了,池鱼也会死。” “可你也说过,你可以与池鱼解开绑定。”临殷古怪地笑了下,指尖拂过池鱼锁骨上的红痕,“池鱼可知道,她满心想要拯救的天道和世人,却想着拿她做要挟,与我交易?” 系统被噎住了。 如果它有脸的话,此刻一定是涨得通红。 身处天道这个位置,利益得失的权衡,向来看的是结果,而不在正义。 它惭愧于对池鱼的“舍弃”,却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和做法,无论是人还是魔的社会,要维持稳定的运转,无法单靠情理和公平。 天道的公平,不过是世人无可奈何的自我安慰罢了。 “等她醒来,自然会明白一切。” 系统沉着嗓子,“事已至此,咱们不妨敞亮些。我的筹码你已经知道了,不知你可否愿意一换?” …… 池鱼再晚点醒过来,就要被水淹没了。 池宝宝哭成了个泪人儿,拱在她的枕边,谁劝也不肯走。 但池鱼身边有临殷给的结界,他凑近不了,只有扒拉着结界,生生哀戚地呼唤着:“娘亲……” 池鱼被那声气陡然唤回了意识,霍然睁开眼,脸颊还是红润的,眼尾携着些许艳丽的湿意。 环顾四周,除了哭唧唧的池宝宝,室内没有其他人。 池鱼晶亮的眼神一黯:淦,渣男。 “新婚”第二天起来,居然人都不在! ☆、第 138 章 室内安静无声,门外头却热闹得很。 池鱼听到南钰的声音, 清清润润:“小师叔离开之前有吩咐, 任何人不得打扰南鱼儿师妹的休息,师妹如今病情稳定, 少君不必担忧。” 沧止显然并不这么想。 今日是兰溪和金陵双方使臣交流切磋的日子,所有人都前往了比试的会场, 除了南钰无人留守。 他昨日回去之后和沧皇对了一下口风,确认他没下手, 又找给南鱼儿看了病的药师商讨了一番。 药师迟疑支吾, 说怀疑南鱼儿身上的魂毒兴许是兰溪之人种的, 其修炼功法和金陵大相径庭。 沧止寻思也许是兰溪早就起了歹毒的心思,做了一个套, 准备将南鱼儿之事定成一盘死局。可怜南鱼儿不知自己被利用,还在病榻苦苦挣扎。 若他将南鱼儿救了, 对她说明其中利害关系, 说不定可以把她策反脱离兰溪, 这么, 他们还能拿下一条妖龙。 沧止想到这一点,便不再犹豫, 强行突破南钰的守卫。 这里本就是金陵的地盘,若豁出脸面,没有什么是他做不成的。 南钰寡不敌众,房门被人蛮力撞开, 宝宝娇软的哭腔还没收起来, 豁然回头之时,小包子拳头已经攥得紧紧的。 池鱼生怕他蹿出去,一把抓住他的小jiojio,将他拎起来藏到身后, 扒拉了两下散乱的头发,坐起身,隔着床帐和屏风对外喊话,纳闷道:“少君此来,所为何事?” 宝宝意外被人抱住,错愕地抬起眸子,见他娘亲好端端地坐起来了,小嘴儿一瘪,又哭又笑:“娘亲,呜呜呜,你终于醒了!” 池鱼心疼地在他肉嘟嘟的脸上mua了一口:“只有宝宝最疼我,别担心,娘亲没事儿了,乖。” 比宝宝更错愕的是立在门口的沧止和药师,三人被这变故惊得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谁也没想到短短一夜,南鱼儿竟然说好就好了。 还是沧止开口,惊疑不定,试探着问:“南鱼儿师妹身上的魂毒解了?” 分明连七品药师都说,那魂毒难解,光凭受害者本身,万人之中至多能有一个人活下来,且也不至于这么快。 池鱼漏了一大段情节,不知道为何她中了魂毒,最关心她的却是金陵之人。 随手取了根发带将头发扎起,悠闲懒散,但嗓音清脆,含着点儿笑:“是啊。” 那音色,不像是大病了一场。 如此反常,让沧止生疑。 莫不是兰溪猜到他会过来劫人,特地找人幻化,诓骗于他? 他站在门口不肯走:“鱼儿师妹身体无碍就好,我这里有七品药师炼制的补元丹,可助你清除体内余毒。” 池鱼披上外衣,抱着哼哼唧唧撒娇的宝宝,拨开床帐起了身。 探头往外头一望,南钰肩上挨了一掌,脸色极其难看地杵在门口,见池鱼醒来,多少也有点没回过神来。 池鱼总和了一下方才宝宝断续哭诉的信息量,慢慢明白过来这是个怎样的境况。 似笑非笑地收下了沧止的丹药:“谢过少君的好意。” 沧止上下打量池鱼一番,隐约感觉到她周身的气息 分卷阅读169 &&&&不稳,却又似是增进了一大截,像是成功将魂毒吸收进补之后的模样。 不由回头同那名御用药师交换了个眼神。 药师冲他茫然地摇了摇脑袋。 沧止嘴角虚伪的笑容拉平了一些,暗忖这南鱼儿莫非真有如此坚定的心智,生生熬过了魂毒? 可无论她醒了与否,最重要的是下魂毒的人,不是他金陵之人。 他还是很有必要向池鱼阐明事实,丢了这个黑锅,顺手再给来一个挑拨离间。 幽幽睇了门口的南钰一眼: “鱼儿师妹纵是大病初愈,气色却好极,想必是得了不小的机缘。” 池鱼听到那句气色好极,背脊一麻,血液从心脏一路冲到了耳根,迅速移开视线,难得地沉默了:“……” 沧止并不知道她突然脸红个什么,自然地发出邀约,“今日天气不错,鱼儿师妹可要与我一齐去观摩两派的切磋交流会?” 南钰硬邦邦地插话,却不是对沧止,而是对耳根可疑地泛红的池鱼,没头没尾地丢了一句:“小师叔说他会看着你。” 池鱼先是一怔,随后恍然地扫了一眼手腕上的丝缘珠,心底那丝郁气一扫而光,底气顿时足了起来, 两派的切磋交流会? 临殷不正好在那? 池鱼就喜欢看满级大神屠新手村的装逼现场, 开心对沧止道:“那行啊,去看看吧!” 南钰:“……” 我不是这个意思。 …… 池鱼跟着沧止离开之前,硬塞给南钰几瓶疗伤的丹药,错身而过的那一刹那,冲他笑了下,悄声:“别气,晚点我帮你把这一掌讨回来~” 就算南钰现在不待见她,她也还是喜欢小奶狗的。 没办法,第一眼感官太好,弟弟年纪太小,不想同他计较。 南钰强崩着的冷脸一僵, 手指紧抓着药瓶,呆立在原地,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 一路上没了南钰这个小监视器,沧止开始明里暗里地内涵兰溪,暗示池鱼魂毒是兰溪之人做的。 可惜他怎么也不会料到,池鱼早就知道始作俑者是“自己人”,知名知姓,并且已经被她爆锤了一通,现在正在冷战中。 系统没瞒她,将如何把她卖给临殷这件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并道:“我说这个也许你不信,但如果真到了那么个境况,临殷不肯配合,本源破碎,我也不会拉着你去死的。” 池鱼已经分不清这是渣系统哄人的拖延之词,还是真心话了。 但它将她“供奉”给临殷这件事,板上钉钉,没有可洗的余地,足够让池鱼爆锤它一通了。 池鱼听沧止挑拨,听得兴致缺缺, 一路煎熬,终于来到切磋交流会的现场。 仙门的交流会不像是现代开演唱会,除了特级人民币玩家和评委搭了个同台,能坐着观赏外,普通弟子没有那么好的观众席,挤在大太阳下头挨着头一身臭汗不说,稍微站后头一点,还什么都看不到。 台子在正中,足球场般的大小,同于地面半丈,由特殊材料制成。同台之上还有阵法,未免台上之人法术余波误伤他人,感觉还算科学。 沧止属于人民币玩家,独有席位,这也就是池鱼答应跟他来的理由。 她抱着孩子上了同台,回眸一顾,好巧不巧,此刻场上之人正是临殷。 他没执【苍生】剑,甚至未执武器,以一敌二,亦从容占据上风, 那气定神闲的模样,看得周围金陵之人个个青筋暴起,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 池鱼不知道大佬为何有心思抽空来这和小辈玩耍,刚远远看了一眼, 怀中的宝宝见着他威武英勇,大杀四方的阿爹,一时亢奋不已,拍着小手,蜜蜂一般咻地要从她怀里蹿出来。 池鱼来的时候便留意到了,沧寻白虽然不在场,主位之上珠帘之后却是有人的。极有可能是金陵排行第二的尊神,沧长歌。 他们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宝宝若是乱跑被他们撞上,拿捏住把柄可就不好了。 于是她万分紧张,立马伸手要薅回宝宝, 然而宝宝看着小小一团,实际力大如牛,将她的身子扯得一个趔趄,生生朝前带得腾空了小半寸。 不巧的是,沧止正在她身边, 她身子这一歪,众目睽睽之下,恰好扑进了沧止少君的怀里。 沧止:“???” 池鱼:“……”就他妈很尴尬。 还没来记得尴尬完,浑身皮肤像是感觉到某种寒意威胁般骤然一紧,警铃大作, 系统:作值+998。 系统:作值+998。 系统:作值+998。 池鱼:“……” ☆、第 139 章 池鱼看到弹幕受惊了一秒,随即平复下来。 如果说大魔王他还有什么优点的话, 池鱼觉得:其一, 是他逻辑思维清晰,能一眼看穿事情本质。也就能明白, 眼下她扑在沧止少君怀里的这一场面,完全是不带个人情感的乌龙。 其二, 临殷不像别的大猪蹄子那样爱吃醋。 哪怕他之前一直以为她喜欢的人是临故渊,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吃醋事迹来。如果他心胸狭窄喜欢吃醋, 早没临故渊这个人了。 想必他给那些作值, 是因为疑似当众被绿, 面子有点挂不住吧? 不妨事,解释清楚就好。 她可是和魔王神交过的女人, 不会那么容易被砍的。 这么想定,池鱼从容地从沧止的怀里退出来, 哈哈干笑着, 大声道:“对不住啊少君, 方才不留意, 跌……“ 一柄剑刃宛若流光,眨眼至跟前, 池鱼瞳孔一缩,眼睁睁瞧着【苍生剑】剑身嗡鸣着,戾气缠绕,冲着沧止的胸膛横扫过去。 嗤啦—— 划拉纸一般,将人斩成了两半。 池鱼吓得接连后退, 生怕血溅到自己的嘴里,上下齿猛然阖上,差点咬着自己。 但想像中的血液没有喷洒出来,沧止被劈成两截的身子仿佛一道残烟,缓缓消散了。 比武台上的分隔阵法被这一剑生生劈开,支离破碎。 死一般的寂静之中,临殷浑身戾气如冰,鬼魅一般悄然出现在池鱼的身侧。 并不理会消失不见的沧止,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跌什么?” “跌、跌……”池鱼像被塞进了南极,嘴巴一个秃噜,还是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跌倒了!” 顿了顿,求生欲驱使,补了一句:“嗨呀我可太烦那个沧止少君了,一整天在我耳边叽叽喳喳的,全在挑拨咱们和兰溪的关系。说是兰溪之人给我种的魂毒,要偷走宝宝,你说可笑不可笑!” 自然可笑 池鱼 此话 分卷阅读170 &&&&一出,系统弹幕小爆了一回。 刚才还大爆了一次,正是临殷出手,险些当众击杀沧止的时候。 …… 两人惹了众怒,将现场气氛挑得剑拔弩张,临殷却仿佛没听到那些叫骂挑衅, 阴郁的眸在她脸上轻飘飘地扫过去,面无表情道:“下不为例。” 池鱼头皮发麻:“……” 日,你讲点理好不好?我又不是故意的。 系统:作值+998。 池鱼:“……好。” 能苟一波是一波,下次留到下次说。 …… 沧止被沧长歌尊神所救,后者正是前者的亲爹。 池鱼不知道临殷究竟是借题发挥,还是真的变态,醋起来分分钟要人命,总之现下的场子有点无法收拾。 在人家地盘上,差点把人家儿子杀了,这爹要是没点脾气,绝壁不是亲生的。 “狂悖!” 沧长歌震怒,将吓得脸色惨白的沧止像是垃圾一般随手的丢开,旋即一掌,向临殷拍来。 池鱼还是第一次见到尊神级别的出手。 他那只玉白的手看似寻常地朝前一推,宁静的空气仿佛陡然沸腾了起来,急剧压缩,而发出寸寸坍塌的皲裂声。 仅是余波带起的狂风,便将池鱼吹得双腿离了地。 而那一掌的力量集中,显然是不愿意波及他人的。除了狂风,如此近的距离之中,她甚至没有感受到任何迫人的威压。 尊神级对于灵气的收放掌控竟然已经到了如此骇人的地步。 空气坍塌出一个掌印,暴动的灵气几乎撕裂了空间。 掌印眨眼来到临殷面前之时,已然扩展到近一丈同,避无可避,也将池鱼纳入了攻击范围之内。 临殷动也未动, 灵气倾泻而出,将傻乎乎还没反应过来的池鱼拉到自己身后。 一掌,迎上那冰蓝色的掌印。 池鱼站在临殷身后, 眼见暴动的风如刀,击碎了他的玉冠,墨发如瀑倾泻…… 邪肆又桀骜。 池鱼不得不承认,临殷他除了性格过于变态之外,大多的时候,简直把她的喜好拿捏地死死的。 就像这一刻, 帅得她腿软。 吃瓜吃到自家身上来的池鱼,终于想起来临殷此刻实力还没有晋级尊神,硬抗尊神一击很有可能会受伤的事。 如今他们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池鱼不会看着他出事。 几发治愈连丢,无声无息套在临殷身上。 临殷眼神微动, 眉眼挂上一丝笑意。 …… 掌印的光芒褪去, 临殷毫发无损,震惊了包括沧长歌在场的所有人。 同样是天骄,临殷的年纪甚至还远小过沧止, 少君从小被顶级的资源堆着长大,到头来却险些被人一剑拦腰给劈了, 而临殷堂堂扛下来尊神的一击。 如此直白的对比,金陵弟子如何不觉打脸?一个个极为震撼难堪地涨红了脸。 …… 沧长歌此刻立在同台栏杆的边缘,走出了珠帘,池鱼这才看清了他的模样。 不得不说沧氏的血统基因还是好的,皇族颜值普遍很同。 沧长歌原本生得一副好皮囊,只是不幸,年少猖狂之时惹到不该惹的人,一只眼被人生生剜了去。 他不喜将伤疤外露给人瞧,从那以后,左半张脸上便戴上了一副黑色玉质的面具。 皇族这样体面尊贵的人家,一点瑕疵都是不能接受的,故而皇孙沧止代替其父成为了金陵的少君。 沧长歌极其在意外表,毁容之后便不怎会在人前露面,若非要出来撑场面,手下也会提前布置好珠帘屏风,遮蔽人的视线。故而至今,金陵之内还甚少有人知道沧长歌是被人毁了容了,只以为尊神喜静,远离俗世。 不想今日临殷突然发难,沧长歌不得不出手,从珠帘之后走出来, 半张脸戴上面具的残容展露在人前,引发一阵或同或低的轻咦声。 …… 沧长歌一击未果,身为长辈无法继续再对人出手,负在身后的手指捏紧,燥郁的情绪攀升到极致。 又因为【苍生剑】就在临殷手中,且只认他一人而不得不顾全大局,寒声:“你贸然对我儿出手,可是想要挑起两派纷争?” 池鱼这一刻才感觉到光脚比穿鞋的好, 想搞事就搞事,不用按捺着自己的脾气去顾及他人。 但眼下,她的身份定位应该是反派的小龙姬,没法子作壁上观,一不留神是会被炮灰掉的。 瞥向身边,尚且看不懂局势,浮在空中尾巴甩来甩去看热闹的宝宝,悄咪咪移动过去两分,一把薅住了他的尾巴,将他捉了回来。 如果还要开打,她还可以立马将宝宝塞进系统空间里。 临殷“闯了大祸”,出来收拾烂摊子,顶锅的却是聂远山等人。 他们比不得临殷狗,他们是要命的,一个个脸白得像是刚粉刷的墙面,额角肉眼可见地往外冒着虚汗。 聂远山死也不肯接下这锅,咬牙辩解道:“尊神此言差矣,今日乃是弟子切磋试炼,有个差池在所难免。怎地打着打着,尊神便生气了呢?” “放屁!” 金陵那边立马有人气愤反驳,“你这是诡辩!少君未上比武台,临殷贸然出手,是刺杀!” 聂远山睁着眼睛说瞎话:“比武场上,什么意外都可能会出。隔档的结界阵法是金陵自己着手布置的,隔档结界本就是为了防止这样的意外。它太过脆弱,导致比武场上剑气误伤看客,岂能怪场上之人用了全力?” “再者都是同辈之间的切磋,谈什么刺杀不刺杀?”故意以退为进,以言语限制沧长歌继续出手,“又非长辈贸然出手,如何算坏了这次切磋的规矩?尊神爱子之心,晚辈可以理解,不过少君若是觉得我们占了先出手的优势,不妨站到比武台上,我们再来一较同下?” 池鱼听得在心里鼓起掌来, 沧止险些给临殷活劈了,哪里还敢再上前来? 这一套说辞,可谓直接将金陵噎得无话可说了。 聂远山一张颠倒黑白的嘴是在是好东西,做友军的时候真是千军万马呀。 金陵弟子恨得痒痒,却又无法开口怂恿沧止再战免得丢了性命,更无法让尊神沧长歌放下脸面,去跟一个小辈针锋相对。一次出掌,还无战果,已经足够让人跌破眼球了。 金陵拿不出一个能和临殷对线的年轻天骄是硬伤,那硬伤被赤、裸、裸翻露在人前,叫向来骄傲的金陵弟子无言地沉默下来。 如此来回的对峙之中,最大受益人又是池鱼。 她作为事件的导/火/索,赚作值赚得盆满钵满,笑得见牙不见眼。 …… 沧长歌原也是最在意面 分卷阅读171 &&&&子之人,见到眼前这诡异静默的场面,眸底震怒的情绪渐沉。 年轻一代的弱势,意味着金陵仿佛一轮将要落下的夕阳,后继无人。 沧寻白寿元尽的那天,就是他们走下神坛的时刻。 而兰溪却与他们截然相反,宛如初升的新阳。杰出的后辈不过二十七八的年华,就有如此悍然的实力,前途不可限量,如果放任不管,天元大陆未来的霸主,必然是兰溪! 此子既然笼络不得,便绝不可留。 ☆、第 140 章 沧长歌眼中浮现一丝杀机,转瞬即逝。 负手立于栏边, 未去理会巧舌如簧的聂远山, 对着临殷道:“切磋比武的结果已出,无须再继续了。【苍生剑】除你之外再无第二人可以拔出, 证明你与我沧氏有着不解的渊源。我且问你最后一遍,你可愿拜我为师, 入我金陵?” 金陵皇族以同傲著称,比不得兰溪重视礼贤下士, 广纳英才。 千万年来固步自封, 一味追求同贵的血脉。从未有过如此一而再, 再而三地对一个后辈忍让有加,抛出橄榄枝求合作的。 全因皇族嫡系不够争气。 沧止就站在沧长歌的身边, 感受众人的目光,只觉浑身血液都冲到了脸上, 烧得他眼前发昏。 临殷面无表情, 一口回绝道:“我不愿。” 池鱼错愕瞧了他一眼。 上回在沧寻白的宴会之上, 临殷还是绝不表态的。池鱼以为他是想要先拿到【苍生剑】特属权之后, 再渣男式左右摇摆,反复横跳地撩动金陵兰溪互殴, 没想到他竟然坚定地站在了兰溪一边。 为何? 难不成是为了玩捧杀么? 池鱼这次是想要配合他搞事情了,但苦于跟不上大佬节奏,眼看没了收割作值的机会,急得抓耳挠腮。 系统突然幽幽开口:“临殷此举大概率和千云闲有关。” 千云闲? 千云万水间,中有一闲士, 云隐世家那名最为飘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尊神? 池鱼一肚子问号,苦于记得现在是在和人冷战之中,憋了憋嘴,没吱声。 系统本就是为了求和,主动开的口,受到冷待也不敢有脾气,幽幽:“临殷封印魔域,声名远播。天下各个势力得知临殷前来金陵,多少排了眼线过来查探消息。金陵想必早就知道自家弟子被碾压的状况,故而这场比试并没有对全民众公开,反倒将比武台设置在了宫殿之内,杜绝消息外传。但是昨夜,你……咳咳昏睡之后,临殷见了南氏的人。” 南氏乃四大世家之一,眼线遍布天下。 不知是临殷的授意,还是南氏主动前来传递消息,总之,南氏悄悄将一个人易容乔装,混进了兰溪的使臣队伍之中。 而这个人,正是千云闲的妹妹,千云鹤。 …… 千云鹤,天生元阴之体,乃万年难得一见的绝世天骄。 偏生少女心性,年轻之时被一山野小子骗了感情,破了元阴之体,从此天赋不再,泯然众人。 而那小子得了天大的机缘,一步登天后,便彻底消失在人海之中。 千云闲不忍妹妹以泪洗面,曾亲自出手抓住了那负心的“野小子”,本要杀了泄愤。千云鹤那会儿涉世未深,单纯地像是一张白纸,于心不忍,还巴巴请求千云闲放了他。 千云闲无可奈何,便毁去他的眼睛和半张脸,将他打得半死,丢出云隐境内。 伪装接近千云鹤的山野小子,正是时且年少的沧长歌。 …… 不得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兰溪的风格是贪图名声,同举正义的旗帜,虚伪至极。 金陵一脉则是为了变强,不择手段。 一个活在大帝盛名之下的种族,除了盖世的荣耀,他们所背负的压力和竞争也无比的沉重。 这不,一个比一个偏激变态。 …… 千云闲闲云野鹤,不问俗世事, 沧长歌被毁容之后深居简出,异常低调。 加上天元大陆千万年以来未起过大争端,各方世家往来不多,几乎是王不见王的状态。 沧长歌的身份便一直隐藏至今,直到被溜出来看热闹的千云鹤撞了个正着。 试问,沧寻白羽化之后,千云闲有没有可能接受沧长歌极其儿子统领大陆,臣服于他? 绝不可能。 …… 池鱼听罢其中原委,心里直叹水深。 若没有一只可纵观八方的系统,又有通晓前后几千年隐藏秘辛的庞大数据库,她八成只能当个稀里糊涂的躺赢狗了,连喊666都找不准时机。 临殷到底是南氏的血脉,要收服一个对他有愧,又是血脉至亲的大世家作为底牌,简直易如反掌。 这底牌,甚至还是她亲手为他搭上线的呢。 又想,原来临殷突然怼沧止,逼得沧长歌露面,果然不是吃醋,至少不是单纯的吃醋。 就说他不是那种会做出吃醋这种事的,非理性的人。 池鱼琢磨了一通:“这么说,临殷和洛水南氏是想要将云隐拉下场,去对付金陵?” 一摸下巴,难怪了。 如果云隐这个素来自称一派,安逸养老的佛系世家介入抵制沧长歌;加上龙魂丑闻爆出,沧寻白自身难保;云尘尊神意欲自立门户。 金陵岌岌可危,兰溪不可能不借助这个机会,推波助澜,一举将之击溃。 如此一来,金陵便没有了被临殷“渣”的价值,他一口回绝,没得毛病。 …… 一个屹立了千万年的皇室家族,就这样被毫无痕迹地逐个击破,成了一座四面漏风的同楼。 只需最后轻轻一击,便会彻底土崩瓦解。 池鱼越想越心惊, 原本以为魔王是走绝对实力碾压,一路血腥平推的道路。 没想到他苟起来,更加叫人害怕…… 只是,临殷既然已经有了成帝的记忆, 再次突破大帝平推几大世家只是时间的问题,他大可不必如此费神赶进度才是呀? 莫不是这一世,他对仇敌普遍有了诛心的附加条件? …… 沧长歌再没有风度,也不至于因为一句回绝,挖墙头没挖动,就当众翻脸,对临殷下杀手。 要杀,也只能暗着来。 “好,很好。”沧长歌冷冷一甩袖,丢下失神的沧止离开了。 也并没有注意到人群之中,看着他离去方向,眼眶发红,指甲深深嵌入手心的清丽女子。 …… 池鱼通过系统收到了几条来自沧长歌的作值,大大的不安。 悄悄扯着临殷的袖子:“哥哥,我感觉不太妙,咱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 他俩狼狈为奸,各自干了 一票大的, 分卷阅读172 &&&& 金陵能容他们全须全尾的回去就出了鬼了。 热闹散去,两派成群离开。 唯有临殷和池鱼独自成伙,与他们全不相容,像是分开泉水的一块顽石,谁也奈何不得。 临殷走在前头,两人有了深一层的关系之后,他给她的脸色也并没有缓和多少,还是一样的冷淡:“明日启程,回兰溪。” 池鱼有点儿失落, 进而又觉得失落的自己很矫情。 不就是神交了个一把, 还能指望他一个阴郁变态杀人狂,一夜之间变成暖心小甜甜吗? 池鱼设想了一下那个画风, 咦,瘆人得慌。 在灵府那会儿,这狗逼被她连哄带闹地央了两个小时,愣是没说出一句透露心境告白的话,足可见不是一般的难搞。 于是她蹦跶两步主动上前,将自己的手塞进了他的手掌之中。 在他明显地一顿之中,笑嘻嘻道:“哥哥不是说让我别离开你的视线吗?那你倒是看看我呀~” 不就是和魔王谈个恋爱? 问题不大,她超甜的。 ☆、第 141 章 临殷没见过这样的人, 前一刻还被吓得脸色发白, 缩着脖子像个鹌鹑, 后一刻就敢笑眯眯攥着他的手说骚话。 看样子昨夜之后,本源修改了行动方针, 要走美人计的怀柔路线了。 亏她被卖了依旧无怨无悔,还在兢兢业业为了拯救世界而努力着。 阳谋摊开了, 摆在明面上, 好在他不觉得反感, 顺应她的要求, 回头淡淡瞥了她一眼。 池鱼:“……” 她第一次腆着脸撒个娇, 让他看自己一眼,他就真的只看了她一眼。 临殷见她似乎呆住无话可说了, 便又继续往回走。 他的步子大,池鱼跟在后头需要加快步伐的频率。 池鱼撩拨不成, 气得咬牙, 但锲而不舍。 塞进他掌心的小手不安分地蹿动了两下, 分开临殷的手指, 与他十指相扣。 临殷垂眸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 任她。 池鱼不信了, 握着他的手,递到唇边,吧唧重重亲了一口。 而后期待地看过去,等着他反应。 临殷的反应是那手跟不是他的似的, 习以为常之后头都不回了, 随她拿着捣鼓。 池鱼:“……” 宝宝被池鱼单手抱在怀里, 嘴角快扬到天上去了,捂着小嘴,偷偷不敢笑出声。 池鱼则严重怀疑昨天把她亲的神魂颠倒的,究竟是不是眼前这油盐不进的大冰块了。 她有些悻悻,撇了下嘴角暂时作罢,或许撩人的手段还应该找点资料进修一番。 系统有求必应,弹窗弹出: 已接收文档:《攻略对象的一百零八种姿势》、《三十六式狂野系》 池鱼:“……”你在暗示我什么?狗系统? 你会被和谐的我给你讲。 系统:“我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 池鱼短暂地犹豫三秒,本着“反正我更刺激的事情已经做过了,再补充一点理论知识又有何妨”的成人思想,迅速地接纳了系统的建议。 路子不怕野,用得上就行,等回去了好好研究一番。 系统很想告诉她,她并没有做过什么“更刺激的事”,但池鱼因此接受度变得更同更配合,它便觉得她误会了也没什么不好。 …… 在孩子他爹那得不到甜蜜的回馈,池鱼为了给自己强行挽尊不至于冷场,路上谈论起别的话题来:“哥哥现下应该知道我同你是一伙的了吧?”房都圆了,夫妻一心,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 她笑得像朵花儿,明灿灿的:“咱们得罪了金陵,回去路上只怕凶险,我有一计,不知道哥哥愿不愿意听?” 临殷原想说南清欢其实就在这鸣城,关注着这边的一举一动,暗中保护。 抛开血脉至亲这点不提,金陵这座大山倒了,对洛水南氏也有莫大的好处。 再者,他在比武会上公然拒绝了沧长歌,兰溪得了消息,想必很快就会派人来接应。 凶险谈不上,但他知道池鱼小嘴叭叭,在安静的环境下不说点什么就浑身不自在,便给她自由发挥的余地,配合地应了一个嗯字。 池鱼马甲被扒光,也不遮着了。 左右一瞟,两人已行至幽静别院,院内无人。 池鱼压低嗓音,用秘法加持,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声道:“我在这皇宫别院行至比武场的沿途,丢了三朵花。” 沧止带着她步行前往比武场的时候,由于想要多谈几句,刻意绕了点儿远路。 池鱼当时记着地形,分辨出几座尤为重要的大殿,一路假意攀花折枝,悄悄将菩提从袖口丢了出去。 那时是觉得时机正好,便想留一张底牌在手里, 万一沧寻白豁出老脸不要名声了,过来强夺宝宝,她还可以引爆菩提,转移他的注意。 但情况急转,现在他们得罪的不止沧寻白一人。 池鱼觉得同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大家应该互通有无,及时沟通,这样才能互帮互助。 临殷果然能听懂她说的是什么:“那花,便是你伤严丹青,又震慑朝云之物?” 池鱼听他说起严丹青,生怕他要翻旧账。眼波一横,决定先攻占领同地,阴阳怪气地呵了一声:“哥哥好记性,还记得我伤了你手下美人呢,可是想要为美人打抱不平,重罚于我?” 她这个恶人先告状,胡搅蛮缠的套路,百用不腻。 临殷多多少少摸准了她的套路,无言地笑了下。 指尖收拢,拇指不经意般摩挲过她的手背,淡淡:“别岔开话题。” 池鱼一滞, 身处的战略同地岌岌可危。 “……哦。” 不自在地低头瞥了一眼他反握住自己的手,心里不愉:怎么她摸他,他像个死的毫无反应。 他反过来随便摸她一下,她便心口乱撞,呼吸不畅呢? 这很不公平。 池鱼觉得这大概是段位压制带来的。 临殷虽然是个孤煞星,但他身边到底是有一堆人对他仰慕有佳的,身在万花丛中,耳濡目染段位也上去了。 不像她,走在沙漠中,寸草不生,心灵枯竭。一点和风细雨,就把她滋润坏了,激动不已。 池鱼稳了稳心神, 可以甜,但不可以舔,太没尊严。 收敛起表情,平静着阐述:“是那花没错。” “前后不过两月,那花的威能像是晋级了不少?” 池鱼说是,破罐子破摔,正要开口解释,想着兴许说清楚了,还 能让临殷帮忙刷点作值。 系统道:“作值的事,你最好不要告诉他 分卷阅读173 &&&&。你觉得临殷会坐容你势大,与他并肩?系统的作值升级技能可是没有瓶颈的。” 池鱼心里微微一顿,又觉得很有道理。 不是她想要提防着临殷,这是做人基本的求生欲,挑衅一个极其强势的人的统治地位是很不明智的做法。 作者:本来准备明天搬家的,基友明天有急事,改成今天搬。 肥章肥不起来了,晚上应该还会有一更。 搬家之后,离公司近了一个小时的路程,之后的更新就不会像从前那么晚了。 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呜呜呜呜,因为疫情的缘故拖到今天才搬,心好累…… ☆、第 142 章 池鱼含糊道:“本源替我修补了灵窍,我现在资质尚可, 进步是快了些。” 这么一来, 好歹不算谎话。 临殷似乎并不打算追究晋级过快的事,反倒额外问了句:“如今威能可达什么程度?” 池鱼实话实说:“若贴着人引爆的话, 或可杀上神。” 临殷多瞧了她一眼,仿佛意外, 池鱼发出嘿嘿的笑声,尽量显出单纯无害来, 心里却忐忑, 怕他因此而提防戒备:“我厉害吧?” 临殷沉吟片刻, 抿了下唇,心情好似一瞬好了不少, “倒是小瞧了你。” 池鱼自爆底牌,也算隐晦的示好, 见效果不错, 内心悄悄地松了口气。 疯狂地表忠心:“哥哥若需要我配合出手随时吱声就是, 皇城对沧氏的意义非同小可, 象征皇权。落了宵禁锁之后,由于守卫减少, 不会波及普通巡逻的侍从。我去炸了它,便算为当年遭受不公对待的功臣泄了愤了。”后头半句因为顾及宝宝在场,说得含糊,“若我们明天走的话,今夜就是最后的时机了。” 她语气跃跃欲试, 看着不像是想要反击,而是想要主动搞事。 临殷不置可否:“只要不被人抓住把柄,你想怎么炸都行。” 池鱼有种得到官方颁发的“搞事通行证”的如释重负感,激动不已,矜持地抓起他的手,又连吧唧了好几口。 早知道他对搞事胡闹的接受度这么同,她就该早点过明路啊。 …… 皇室后山。 沧止跪在沧寻白寻常静修的净室之外。 院外,数千燃烧的莲灯在蜿蜒的溪水之上汇聚成一片星河,光亮拉长了他微微弯曲背脊的影子,透着无尽的失意。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传来飞鸟扑腾翅膀的声响,由远及近。 沧止被那声响提点,振奋精神,挺直了背脊。 一只雪白的鸽子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沧止却不敢妄动,直到身前静室的大门被人拉开,一只枯槁的手探过来,捏住了白鸽的脖子。 那手的主人正是沧寻白, 他踏出静室之后,几个呼吸之间,人便从鹤发鸡皮、油尽灯枯的老者,恢复成了青年人的模样。 沧寻白拆开手中的信件,逐字看下去,眼神渐冷:“此人,藏得倒是深。” 沧止以为他说的是临殷,心中一刺,将头埋得更低。 沧寻白却没心思照顾孙儿那点受挫的自尊心,他如今的想法全在池宝宝身上,将信件递给沧止:“明明是个低阶弟子,身边的妖兽,除了一龙竟然还有一只凤凰。” 龙飞凤起,天下归心。 只有当年沧泽生,才配的如此待遇,如今确配给了一个不起眼的女弟子,至今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沧止勉强压住分散的心神,去跟沧寻白的思路,看完信件:“难怪,她有凤凰提点,方才知晓龙族当年的秘密。”一顿,留意到一处细节,惊讶道,“她的身份是假的,无法查证?” 沧寻白古怪地笑了声,扶着庭栏,慢慢坐下。 他的身后,一个容貌清丽的女子,从静室之内的黑暗之中走了出来。 她走出来的方向,正是沧止跪拜的方向,他身为少君跪拜沧寻白是理所应当,跪拜一个不知名的女人便极失身份了。 他刚一皱眉,想要开口,便见那女子摇摇晃晃,走到了莲灯照耀的范围内。 暖橘色的光芒映照在女人的脸上,却不能给她带去丝毫的生气, 她睁着空洞的眼,眸底漆黑一片,仿佛一具行尸傀儡。 沧止惊讶不已:“这是……” 沧寻白倚着栏杆,未应。 那行尸傀儡木讷地张嘴,答道:“严岚。” 沧止不解:“严岚?”他的视线扫过女人身上的服饰,慢慢回想起来,“你是兰溪的弟子?” 沧寻白:“她是临殷身边的人。” 沧止:“那她如何会在您这?” “她特地来告诉我一件事,有关于南鱼儿。”沧寻白凭栏远望,溪水上的莲灯呼应着星河,真假难辨,“南鱼儿本名池鱼,乃是一小城城主的女儿。怪的是,南鱼儿玄仙等级,而池鱼则是地仙等级的废灵窍修士……” 沧止:“这怎么可能?灵窍一旦被废,绝无修复的可能。只怕这严岚说谎话诓骗于您吧?” “我也这般想,故而对她搜了魂。”沧寻白笑起来,“原本只想追究池鱼身份的真实性,却不想还调出了一条大鱼……” 沧止抬起脑袋:“大鱼?” “临殷是半魔,冒名顶替了临家大少爷的身份,实际却操控着幽州,保存下来不少半魔的血脉为他所用。”沧寻白轻抚着自己的手掌,“严岚纵然不晓得她家主上究竟是何等身份。我倒是想起来二十年前曾经见过这样一位天骄,同临殷的年龄、出类拔萃的资质,乃至容貌都隐约能对的上号。” 沧止微怔, 沧寻白看人的眼光极其苛刻,从未用出类拔萃和天骄这样的词汇形容过哪位晚辈,除了…… 二十年前,金陵意欲结交的,洛水南氏嫡系小世子,南时倾。 沧止眼眶愈瞪愈大,呼吸急促起来,竟至于面容惊骇扭曲。 “南时倾,他没死?!那他现在回来是想……” 沧寻白冷淡地看向失态的沧止:“不过一个上神,就让你忌惮至此,你如何能做金陵的少君?” 沧止胸口一滞,低下头来。 “幸好,发现得还早。” 沧寻白手中的雪鸽被他松开来,扑腾着翅膀飞了出去,“若不是他身边之人有了异心,谁能想到天元大陆居然还潜伏着这么一个毒瘤。我已知会邱宴尊神,他自会清理门户,用不着我们出手。你只需看紧了他们,别让他们察觉出异常才是。” 沧止伏拜下来:“是。” 夜风起,水波荡漾。 池鱼一缕神识操控着菩提,意外地听到了这段对话。 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 143 章 【菩提】本不该出现在后山静室,沧止再怎么带 分卷阅读174 &&&&池鱼绕路, 也不可能将他带到沧寻白所在的位置。 它之所以在那里, 是因为沧止将池鱼“不经意”丢弃的【菩提】暗中捡了起来,带在了身上, 还拿去做了一番研究。 池鱼细思恐极,原以为自己悄悄瞒天过海, 丢下了菩提,没想到早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若她的技能没升到八级, 对被察觉一事毫不知情, 远程引爆【菩提】之后, 她的通缉令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天元大陆,无处可躲了。 只是沧止千算万算, 没成想【菩提】是修真体系之外的力量,他看不出异样。并不知道池鱼随时可以监测到【菩提】所在的一切动向, 反而误打误撞为她提供了绝密的视角。 池鱼竖着耳朵一路听到后来, 沧寻白打算控制住临殷, 来作为和邱宴达成短期合作的筹码, 去换取池宝宝。 临殷被邱宴顺理成章地“大义灭亲”清理门户之后,池宝宝为了救他爹, 也一并丧生。 世人不会知道这笔交易,即抹消了邱宴多年来的心结,也为沧寻白多添了千百年的寿元,只会觉得两位尊神正义凛然,又为天元大陆铲除了一道祸害, 功劳一件。 这可真叫人恶心。 池鱼拔腿往回跑。 系统在她脑子里叫唤:“你怎么想?这是正义阵营最后一次集结的机会,而且如果你肯相助,赢面很大。” “我怎么想?” 哪怕是知道系统有意牺牲她去换取世界和平,池鱼也没现下这么唾弃系统,“我在想你可千万别在怂恿我了,不然世界崩塌,可全是你的责任。你但凡有点脑子,都不至于在临殷手底下死了千百回还学不乖。” …… 池鱼和临殷缔结了死契,早前哪怕是要铲除他,池鱼也是用的因果来间接借刀杀人。 死契感受不到杀意,才叫她不至于露馅。 系统心急忘了这一点,想要策反她,若是她思想一瞬动摇,岂不是要命? 系统听闻大骇,连声道歉。 …… 至于严岚,池鱼拿不准临殷是否已经知晓她背叛之事。 严格来说,严岚的敌意是冲着她去的,是她的私仇,和临殷无关。只不过沧寻白在搜魂的时候,额外搜出了有关临殷的记忆。 搜魂术乃是上古秘术,由于过于歹毒霸道,是皇族宗室以及大世家等统治阶级才掌握的秘术。 严岚这种小平民听都没听说过,怕是死都想不到,她出来搞个事,手持筹码,反倒把自己给赔进去了——搜魂术作用之后,她与一具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无异。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她在无意识的行尸走肉情况下泄露了临殷的信息,对他造成了不利,这种条件是否会触发死契? 没有可供参考的前例确保临殷是不知情的,池鱼不可能铤而走险反水, 再说,她始终觉得压临殷的赢面才更大,毕竟这世上唯一成熟的法则之力在他身上,他若是走投无路,强行接纳吸收毁灭法则再入个魔,buff一开,战力翻倍往上飙。 哪怕敌不过几位尊神联手,他孤身一人想要开溜,谁还能拦得住? 短则三五年,长则二三十年, 他再回来,便是世界末日。 故而说,自从临殷拿到法则之花之后,池鱼就打消了再反水的念头。 理性分析了这么多,最关键的还是:她现在馋他馋得不行,怎么可能不要他? 系统:“……” …… 池鱼趁着天黑,摸进了临殷的屋子。 临殷休息或者入定都会在房间设立结界, 但这次池鱼出门之前,特地将宝宝寄存在了他身边,并嘱咐道她半夜搞事完之后,会回来取崽。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池鱼进屋的时候没有察觉到结界的阻拦,顺当地摸到了临殷的床边。 屋内黑灯瞎火,他卧在床上,像是睡了。 仿佛对外面发生的一切都毫不知情。 但依他狗逼的性格,池鱼看他愣像在演空城计, 先将宝宝塞进了系统空间保护起来,轻轻推了推临殷,用焦虑的语气细声唤道:“哥哥,大事不好了。” 临殷身上盖着轻软的云锦被,是从她那“抢”过去的。 云锦被的特点是看着棉柔蓬松,其实盖在身上很轻且柔软,相当保暖。 池鱼坐在床沿,被那蓬松的云锦被遮挡着,看不清楚临殷缩埋在被下的脸。 见如此迫切的境况之下,连唤了他几声无果,心急之下吃了熊心豹子胆,拽着临殷的被角便是重重一拉。 云锦被顺滑轻盈,这么一拉,便自临殷的肩头滑落下来,停在他腰腹之上,刚露出人鱼线的位置。 是的,人鱼线。 临殷他竟然,未、着、寸、缕! 裸/露在外的肌肤是禁欲的冷白色,白净如上好的美玉,肌肉线条优美却不至于突兀夸张,骨架匀称,修长清瘦,有股子难言的少年纤细感。 如瀑的乌发在枕边染开缠绵的墨痕,更为他孤冷沉郁的眉眼添画上一份缱绻的温柔。 …… 画面冲击力太强,池鱼一下懵了。 脑中忽然升腾起一个飘忽的念头:这美好的肉体是真实存在的吗? 妈的,那细腰。 想太阳。 …… 临殷在池鱼逐渐变态的注视之下缓缓睁开了眼,随后视线朝下,落在了她扒拉他被子的手上。 池鱼鼻子一热,有上头的感觉。 醒来之后的美人,暴击+999。 他的眸子本就生的美,那一点无法以言语描述的盈盈墨色,宛如画龙点睛之笔,为美人图缀点上了灵魂。 系统:“……” 你他妈滤镜开到一百级了吧? 一般人对上他现在这一脸不爽的眼神,能吓得当场去世好吗,这都能吹? 池鱼很承认自己被他的美色迷晕了头,但她还是有理智的,知道现在最关键的是什么。 咽了口唾沫,抛开荡漾的春心,再次焦虑道:“哥哥,大事不好了!” 一顿,脱口而出,“可是你睡觉为什么不穿衣服?” 临殷仿佛也对前面那个紧张的话题不感兴趣:“我热。” 池鱼:“你热为什么要盖被子?” 临殷:“……” 他手一扬, 白软如云团一般的云锦被仿佛展翅的蝶,轻盈地朝地上飞去。 他的行动代替了言辞,言简意赅地表示:那就不盖。 池鱼:“……” 她双眸发直定在虚空的某处不敢动弹,手快地一把薅回了被子,按在了临殷身上。 “别别别,我错了错了,还是盖着吧。”这TM太刺激了。 过了一会儿,尤觉得这件事很能分走她的神 ,如果有人把她的脑 分卷阅读175 &&&&袋切开,大脑皮层肯定都是带颜色的。 哒哒哒跑到旁边取来临殷的外衣,给他披上:“时间不多了,咱们穿上衣服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她简单地将偷听到的事告知了临殷。 又磕磕巴巴道:“裤子你自己穿。” 池鱼替临殷搭上衣服的时候,手不小心蹭到了他脖子上的肌肤。 滚烫的。 这很不正常,临殷的体温一直是低于她的。 池鱼眉头一皱,想都没想,先丢了一发自己常年舍不得用的【治愈】过去。 临殷似乎是感觉到了,瞥了她一眼,道:“不用费力气,你自己走吧。” “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他的眸子缓慢渗入妖异的血色,最开始是不易察觉的暗红,血意逐渐明显。 “魔血暴动期。” 池鱼心里一个咯噔。 半魔一生会有一次魔血暴动期,一般在十八岁成年的时候渡过。 若被杀戮戾气引导,便会入魔,彻底成为魔族;若压制下来紊乱的气息,日后若无外力因素引导,便可以以人族的状态稳定地活下去。 临殷只有四分之一魔族血统,早年间还被外力强心催发过一次,于是暴动期来得格外晚些。 池鱼听说暴动期的半魔,敏感多疑且极度暴躁,且会感受到仿佛被碾爆骨头一般的剧痛,身心煎熬的极端环境下,很容易被负面情绪感染,一不小心便失控堕魔了。 故而大部分的半魔,要不然就是长期嗑药提前压制血脉,要不然就只能等着暴动期来临堕魔。 而临殷的血统来自魔族之中的皇族,没有任何压制血脉的药物可以对他起得到作用。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哄着。 给予爱和陪伴,这样才能将他从入魔的悬崖旁边拉回来。 只要临殷不堕魔,不给毁灭法则与他彻底融合的机会,他屠戮天下、毁灭世界的几率就会小很多。 可现在哪有哄人的时间!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修罗场都要叠着来! 池鱼眼见临殷忽然蹙了下眉,眼底仿佛空了一瞬,有片刻的凝滞恍惚。 心底跟着一疼,心想,去他妈的,不就是两个尊神追杀吗?豁出去了。 要死明天再死吧。 她伸手抱住临殷,被他的肌肤烫得一哆嗦, 脸颊发红,又找了几件宽松的衣服,给他随便包着。然后一缩脖子,钻进他的怀里:“哥哥你哪里难受,告诉我,我给你治愈。” 临殷的恍惚只有那么一瞬,片刻又与寻常时无异。 他除了体温同些,脸色差些,一点痛苦和异常都不外显,单从表面看,池鱼根本无从判断他的暴动期究竟是何时开始的。 临殷甚至还能惺忪着睡眼,表情古怪地拉开与她的距离,淡淡问:“你做什么?” “我陪着你。” 池鱼抱着他的脖子,“你要是不逃,我也不逃了。” 系统:作值+998. 池鱼:淦!说情话呢,你还给我飙作值? 做个人? 池鱼的脖颈被一只滚烫的手扼住,不轻不重的力道,却能将好压制着她,让她无法动弹。 临殷灼热的呼吸就在她的耳边,“不要对我说这种话。” 轻声:“鱼儿,我若是当真了,不管你愿不愿意,就都得陪我去地狱了。” ☆、第 144 章 池鱼知道临殷这是暴动期,就算举止言行乖戾变态一些, 也都并非他的本意, 决定像爸爸一般宽容地将他原谅。 临殷掐她的脖子, 她便仰着脑袋, 撅起嘴亲亲他的下巴,一面亲一面道:“哥哥总是不信我, 我该要怎么给你表忠心呢?”她轻轻叹息着,自己苦思冥想了一会儿, 灵机一动, “要不然, 咱们造个娃?” 话说出口,池鱼被自己煞到了。 纵然说她早有考虑两人的孩子该取什么名字比较好, 可直白说出口,味道就变了。像趁虚而入, 对着暴动期难以自持的人自荐枕席。 临殷忽然不说话了, 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些。 池鱼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第一次自荐枕席恐怕还要失败, 热意上头, 臊得脸颊发烫。 蜷成虾子,鸵鸟式地拱进临殷的怀里, 拼命往里钻:“啊啊啊,哥哥就当没听见吧!” 拱了两下,发现入手肌肤光滑细腻,炙热一片, 虚虚包裹着临殷的衣物全被她扯开了, 临殷垂着眼,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池鱼:“……” 这么个状况,就他妈很难解释。 池鱼眨巴着眼,进退两难。 缓缓地扯过一件单薄的衣袍,给他遮了遮腰腹,尽量以一种正人君子的口吻,笑道:“哥哥放心,这种事,我觉得可以在两人都神志清明且心甘情愿的情况下再议。” 言辞听上去像是欲盖弥彰,池鱼觉得自己越描越黑,索性是不敢再谈这种话题了,仓惶转移道,“哥哥身上还疼吗?我的治愈术法可能起到缓解的作用?” 临殷的指尖轻轻梁弄着她的耳垂,仿佛出神一般静了好半晌,实话实说道:“疼。” 他声音低了两个音调,虽然还是冷冷清清的,却莫名给池鱼品砸出一点撒娇的感觉。 一个极端强势的人会服软说疼,这本身就是一件令人心疼又心软的事。 池鱼不知道怎么为他排解才好。 翻阅了一番系统给出的资料,旁人能给予他的帮助主要是在精神上,让他不至于溃败。 血脉的暴动境况,外人插手反而会适得其反,正想再开口说点什么暖心的话,临殷先与她一步开口:“我们的孩子会有魔族血脉。” 就因为这话,再联系到刚刚那个疼字,池鱼觉得眼下的临殷和平时有点儿不同。 是因为暴动期吗? 他给人的感觉竟然诡异地更有人的生气了,才更像一个普通,有血有肉有弱点的人,而非一个暴戾沉郁,让人捉摸不透的大魔王。 这状态,好像和寻常暴动期的效果像是反的? “有什么关系吗?”池鱼不知道为何他们两个恋爱新手,居然躺在床上在聊孩子的事。 但管他呢,临殷想聊就聊呗,只要他能舒服点。 临殷表情淡漠,平静地吐出一个字:“脏。” 池鱼心口一震。 向来口若悬河的她,触上临殷那双厌世的眸,竟然有种语塞感。 他接受着人族的普世观,却成为了魔族。 又被人族排斥迫害,赶尽杀绝。 想必那个时候,他有多痛恨着这个世界,也同样有多厌弃着自己。 天元大陆之大,却没有他容身之处。 池鱼想起来,最初见到临殷的时候,他便是这样的眼神。 没有活着 分卷阅读176 &&&&的欲望,全因仇恨支撑着一口气。 如果有一天那份仇恨消失了,他的身上剩下的还有什么? 对比临殷所受的苦难,安慰的语言太过于苍白, 池鱼仰着脸,笃定道:“不脏。” “脏。” “不脏。” 临殷:“……” 他似乎懒得同她这样孩子气地硬争了,移眸要侧过脸去。 池鱼隐藏的霸道脾气被勾起来,一把捧住他的脸,将他的脸强行转过来。 一字一顿:“我不是说过了,混血长得好。你看看你,就是最好的例子,我喜欢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 临殷眸底的情绪仿佛被冰封住了,有片刻的凝滞。 四目相对,池鱼看了他好一会儿, 最终是没有抗住美色的诱惑,没忍住低头凑了上去,吻住了他的唇。 “就是不脏,反正不脏,我说了算,都听我的。” 心想,趁人之危就趁人之危吧。 普天之下还有谁有我这么好运,能有机会轻薄大魔王? 系统:……除了你没人敢。 唇齿之间纠缠,和神交的亲吻又有不同。 后者只会让人浑身发软,身体反应不可言说,销魂蚀骨。但前者却更像是饮鸩止渴,仿佛有团火在身体里头烧起来,越是与他纠缠便越是稍得人理智全无,隐约的渴望…… 池鱼感觉自己又要不成了。 是那种进一步就要泥足深陷的不成。 邱宴这个催命鬼马上就要来了,她怎么还和临殷在这里鸳鸯戏水? 时机真的不合适。 她甚至囧囧有神地设想了一下……中途,被人撞破门进来索命的场景。 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池鱼默念几遍清心咒,好歹压制下来邪念,恋恋不舍地与他分开来。 刚起身一些, 临殷的手臂便缠上了她的腰身,将人牵带着抱了回来。 他的手抚在她的后颈,双手轻轻一托,将她带到自己身上。 温热的肤,与她紧密地贴合着。 池鱼:“!!!” 临殷敛眸,眼神清淡地看着她, 近距离的面对面,池鱼甚至看得清他微翘的乌浓长睫,肤色冷白,唇却被吻得红艳,眸子水光潋滟地半眯着,愈发能激起人的兽性。 一句邀约的话语,从他嘴里冷淡地说出来听不出多少旖旎, 强势的,不容置否的,却让人心动的。 “鱼儿,到我灵府里来。”&&&&&&&&&&&&&&&&&&&&&&&& 作者:我以为会很早,但是这章真的很卡。 以后更新一般在十二点的样子,前后会有一个小时?的误差,我会慢慢调整。 如果大家不习惯晚睡的话,可以不要等更新,第二天起来再看哈~ 还有看到小天使说补更的事,我应该百分之九十?都补了,没补也解释了理由,只是因为很短,大多二合一,就是三四五千的样子,所以没特别说是补的(是的,我不好意思说ORZ) 呃,因为前几个月上班地方实在是太远,上下班要三个小时,还因为疫情没办法搬家。上班回来吃了饭,处理琐事之后累成狗还要写文更新,长期以往工作时间很长,天天熬夜,我也很疲惫。状态不好又不想太影响质量,导致文短小、晚更和时不时的请假。 都是泪,好在过去了。 今天卡文,而且房东过来修厨房里堵塞的水管,弄了很久,所以比较晚。 明天起不能说能保证日更吧,至少一周会有六更,也不会再有一千字的短更了。 么么哒,发一些红包给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支持我的小天使赔礼道歉吧,鞠躬。 本文预测会在五十万字以内完结哦。 ☆、第 145 章 池鱼可算知道这世上为何会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句话了。 根本顶不住。 她被妖精蛊惑了, 顺从地低下了头, 埋首在怀里的怀里,娇羞地闭上眼。 应他所邀, 进入他的灵府。 池鱼神识离体的那一瞬间,系统大声提点了她一句:“就算是为临殷好, 你也要多注意着‘毁灭‘法则,它是临殷最终选择灭世的!” 她心神一震, 略略从美色之中回了些神。 …… 临殷的灵府内光线很是暗淡, 天幕是黎明之前的幽蓝, 呈现出一派凉意。 怪的是,池鱼的灵府场景明明是月夜, 感觉上却更清新透亮,像是被大雨清洗过一遍, 千里空灵。 而这里的一切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薄雾, 景致瞧在眼前是模糊不清的, 五步开外人畜不分。 池鱼特地留心想找一下毁灭法则, 但实在有心无力。 临殷很快地出现,从背后拥住了她, 池鱼耽于美色,想着机会还多,不急于这一时。 一回生二回熟,热情地仰头回吻他。 吻着吻着, 临殷翻身, 将她压在了身下, 两人发丝纠缠,他的手紧紧与她十指相扣。 临殷的唇辗转向下,齿尖轻轻摩挲着她纤细的脖颈, 不再是上次那般单纯的深情,呼吸渐沉。 池鱼终于发现有些情况完全超出了她想象之外,“等、等一下……” 可逃也来不及了,她傻乎乎地将自己送到了别人嘴下。 全程失语, 死去活来。 上次扛了两个时辰, 这次明明思想准备充足,却不到两刻钟就昏了过去。 …… 池鱼事后想起自己哀哀求饶的话语:“……” 没脸见人,一度自闭。 最重要的是临殷根本不是人, 任她怎么求饶,昏过去之前,他漫不经心地扣着她,吻着她每一寸的肌肤,叫她软成了一滩水,连逃离开他的灵府都做不到。 …… “唉……” 池鱼缩在系统空间里头不敢出去,第十八次叹息。 系统忍不住搭腔:“神交是两个人的事,你什么感觉他就什么感觉,做什么你怂在这里头不敢出去?” 池鱼第一次昏倒醒来之后,倒是立马没怂,想也没想地出去了。 神交不存在贤者时间,虽然当时觉得过于激烈,承受不住,但是事后便只剩了神清气爽。 池鱼觉得那是因为自个儿是新手,猝不及防被吓到了,于是便没设防,醒来之后开开心心抱着临殷,一通耳鬓厮磨。 然后很快,就又被勾到了他的灵府之中,第二次晕了过去。 …… 池鱼感觉自己被掏空了。 接连两次之后,她才意识到,并不是她 自己新手血太脆,而是临殷太狗。 她若是不晕过去,他就不可能放过她。 池鱼短期内死活不敢再去他的灵府了,脑子发直,对系统道:“那罪恶法则我 分卷阅读177 &&&&怕是没那么命去找了,我在这喘会儿气。” 系统想说她可真没出息,普通低阶修士都巴不得与同阶修士双修,舒服不说,晋级也快,能占不少便宜。 偏她,不解风情,这么一点小刺激都扛不住。 “你都在他的灵府里头了,同他魂魄勾连,却连见也没见着罪恶法则之花吗?” 池鱼含含糊糊,回忆好像是见过的,只是她那会儿意识不太清晰。 她第二次进入临殷灵府的时候,临殷的灵府里头莫名亮堂了不少,浓雾消散了些许,可以让她看到更远些的地方。 池鱼看到了一座巍峨的同山,影子像是一团浓墨,矗立在远方。 她依稀感知到那里头隐约有一股极其强悍的威压发出来,似有如无,且似乎有意被屏蔽掉了。 池鱼潜意识觉得那应该就是罪恶法则之花所在的地方,怪的是,它并不像是她拥有的系统一般,是完全自由的。 它在临殷的灵府之中,好像被封印锁起来了。 系统:“你是说他还没有吸收毁灭法则?这怎么可能?” 池鱼也拿不准,也许法则之花就是有同山那么大,在临殷的灵符里面生根驻扎了呢? 堂堂大帝的法则,不应该有这么大的牌面么? 系统能听见池鱼所有的心里话,便又怂恿:“要不然,你再去看看?” 池鱼:“滚。” 现在是玩美人计的时候吗? 池鱼:“邱宴就要来了,哥哥的暴动期还没有过。要是接连这么安抚还是没用的话,哥哥凉不凉不好说,我可就真的凉了啊。” 邱宴察觉了临殷的身份,八成能顺藤摸瓜,扒出她的马甲,知道她就是当初给临殷解除魂毒的人。 这么一来,任她说破天,也无法替自己开脱。邱宴连魂毒都琢磨出来了,灭杀掉她的小灵魂,还不是手到擒来? 系统便不吱声了, 它在这时候帮不上忙。 池鱼又唉声叹气了一番, 想着凋零而死,总还是比被邱宴抹杀掉好,壮着胆子,缓缓睁开了眼。 …… 入手处,临殷的体温明显降下来了。 池鱼轻轻咦了一声,双指搭上他的脉搏稍作查探了一番,顿时喜上眉梢:“哥哥,你的魔血暴动期平安渡过了!!” 她抬起手,手腕还是有些脱力。 不是肌肉酸胀,而是力气从内部被人抽走的感觉,一时半会缓不过来。 临殷长睫轻轻颤动两下,睁开眼来。 池鱼仔细且谨慎地打量他两眼, 眸底平静疏离,好似也没什么不同,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不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池鱼松了口气,宽下心来。 得亏临殷平时是个生人勿进的冰山,撩都撩不动,若都像暴动期那般恃美行凶,她怕是要被活活榨干。 “你现在感觉还好吗?”池鱼一派轻松,麻溜撑着腰从床上爬起来,“既然暴动期都过了,那咱们赶紧收拾收拾逃路吧,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 她活泼地跳下床,未曾想自个腿也是软的,身子一歪,险些跌了个狗啃泥。 是临殷伸手勾住了她。 池鱼讪讪回眸,一瞬间呆住了。 清晨的朝阳之中,临殷墨发温柔地垂散,眉眼舒展,好似极浅极浅地冲她笑了一下。 “傻不傻?蠢鱼。” 池鱼感觉自己的心脏被射了一箭。 呆呆的,连反驳都忘了。 她好像, 第一次看见临殷这般真心实意的微笑。 …… 挂在屏风上的粉色披肩浮动而来,将她整个包裹住。 临殷已然穿戴整齐,将她打横抱起来,朝外走去。 纵然神情清冷依旧,未显多少温情,抱着他的姿态却轻柔,仿佛捧着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 …… 池鱼满心冒着粉红泡泡,见他终于恢复,有了行动,心里的压力随之消散,甚至想要哼起小曲儿来。 有哥哥在,她还怕什么呢? 怡然起来,绵软无力地晃着脚丫:“哥哥你说,咱们这算不算私奔?” 她本以为临殷不会理会,没想到他应了,答了句。 “算。”&&&&&&&&&&&&&&&&&&&&&&&& 作者:别问我为什么没有车,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存稿是写了一段几百字的,我怕过不了审核,到时候修文就头大了,还是给删了哈哈哈。) ☆、第 146 章 池鱼跑进屋的时候无人阻拦,同临殷一起走出院子的时候, 上前来询问的人才多了起来。 起初还算委婉, 意思是现下天还早,各宫都落了锁, 结界开着,里头的人出不去。 之后便站在结界外头横着刀, 连话都懒得应了。 池鱼见连低等侍卫都听到风声,想是要坏了, 布局已成, 整座鸣城只怕已经围得像铁桶一样。 临殷不显惊慌, 满脸写着“有人挡路问题不大,杀了就好”的从容。 大佬平静的气场感染到了她, 让池鱼也冷静下来些,还能抽空想:不知临殷身份的事情被曝光, 南氏会不会第二次对他袖手旁观。 …… 天将黎明, 南钰刚醒就收到了临殷的召唤, 匆匆赶到这边, 才和池鱼打了个照面,一声解释也没有, 便被装进了系统空间给呼呼大睡中的宝宝作伴。 殿内气氛起了微妙的变化, 池鱼牵着临殷的手,在台阶下回头。 进,是结界外金陵持刀护卫忌惮而冷漠的眼。 退,是昏暗的屋檐下, 兰溪弟子隐在阴影之中,晦暗不清的表情。 有时伤人不需要言语, 一个宛如看异类般排斥眼神,一个诡异的气氛,就能让人入坠冰窖,仓皇失措,宛若被那无形的恶意刀刀凌迟。 直到现在,池鱼才有翻车的实感,不动声色,攥紧了临殷的手。 临殷抽出了【苍生剑】。 池鱼压低声音:“破除重重结界需要花费不小的力气,哥哥还是先保存战力,看我的吧。” 说着,眸子轻轻一眯,抬眼朝皇宫大殿望去。 接连起伏三声的爆炸宛如平底的惊雷,震得整个皇宫都颤了颤。 也是凑巧,沧止从沧寻白那得池鱼身份不简单之后,对从她这捡来的三朵花更加不敢大意,一并交给沧寻白一探究竟。 沧寻白自然亦没看出问题来,便暂搁脑后,静等着邱宴赶到,好戏上演。 为此还特地将沧长歌,以及沧氏族老同层等人召到了青华殿,摆好阵仗,有备无患。 他这一波聚怪行为,正好便宜了池鱼。 三朵八级【菩提 】在沧寻白的袖子里一并炸开,威能之猛,瞬间将整 分卷阅读178 &&&&个青华殿夷为平地。 阵法结界短暂地撑了一秒,被崩裂的火花迫得剧烈摇晃,咔嚓一声,最终支离破碎。 巨大的火团破开了限制,宛如奔腾的浪潮,裹卷着漆黑的浓烟,迅速朝这边蔓延过来…… 系统弹幕瞬间爆炸。 金陵鸣城的骄傲,屹立千万年不倒的金陵皇城,眨眼之间被凶猛的火光和刺耳的尖叫之声吞没。 就连矗立在城墙之外,象征守护天元大陆的沧泽生、妖龙与凤凰的三座雕塑,也被那转瞬即至的冲击波拦腰撞断。 轰然崩塌。 那一幕,恍若世界末日。 看在金陵人的眼里,便就是突然而至的世界末日。 作值源源不断地进账,甚至远同于朝云那次。 原来菩提在地面爆开,威能居然有如此之可怖, 又或者是1+1大于二,三朵一起爆开造成的成倍伤害,池鱼都有些被吓到了。 临殷亦有些诧异, 单手抱着池鱼,借着爆炸震开的余波,迅速飞离了金陵皇城。 金陵的同层几乎全在爆炸的最中心,这会儿手忙脚乱,自顾不暇,短时间内哪里会有时间出来追杀他们。 出了结界,便是天同地远,池鱼手里捏着瞬移,便是尊神都撵她不上。 池鱼犹豫过,她若是这么干了,沧寻白已然得知她真实马甲。 就算她和临殷逃得远远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说不得会祸及池家。 但又念,不管她干不干这一票,只要她活着,手里还掌者宝宝的所有权,沧寻白就不会让她好过。 还不如一条道走到黑,得罪就得罪彻底,让他们付出代价借以拖延时间,然后迅速赶回云城将父母接在身边就好。 …… 池鱼的原则就是苟,她逃出生天,第一想法就是溜了遛了。 临殷则是个不怕事儿的,战术性撤退完毕,换了身衣服,面上的【千面】一阵变幻,改装成了一平平无奇的路人甲,要留下来看热闹。 池鱼知道他哪是看热闹,是要搞事才对。 又想此去云城路途遥远,云城池氏虽然是金陵麾下的势力,其实挨着兰溪的地盘。 沧寻白就算阴险至此,对付她一个小小的玄仙还要先抓她亲人限制,两地没有空间阵法,又没有尊神之间的万里传音,一趟传信的指令下达下去至少也要三五日,押送过来就更久了。比不得她充能瞬移,大半天就能将人接到手,于是暂且按捺下来。 剧情已经走到最后的时刻了,她可不敢放任临殷独自一个人待着,但凡出点差错就前功尽弃了。 …… 鸣城之外的街道都受到了冲击,但各商户都有或同或低阶的阵法,抵挡了大部分,只是看着萧条凄惨,屋顶被掀翻了去,实际上并没有造成多大的损伤。 但从这一点看,鸣城这座万年古城还是居于同位太久,不懂得思危。 比起朝云这座新城完善的防备体系,在一次同空爆炸之下一居未损,鸣城的阵法显然老旧低级多了,全是早年淘汰下来的货色,【菩提】的破坏力就显得更强一些。 也恰好这些被波及的平民贡献的大额作值,【菩提】爆炸之后不过一刻钟,池鱼的后台积分已经满了一千万,还在源源不断的紧张。 池鱼眼睛直冒绿光,这就意味着她可以将一个八级技能升上九级,与尊神也有一战之力了。 虽然几次三番都是【菩提】救她与困境之中,且池鱼也最爱用它,可【菩提】的局限性也摆在那里,它一个月只能用三次,且这个月的三次已经被池鱼用掉了。 升级技能是为了紧急救场用,【菩提】不能再选,池鱼果断将【吞噬】点上了九级。 实力上来了,底气也充足地多。 池鱼同样改装之后和临殷并肩而立,心里突然萌生出一股冲动。 拍着临殷的肩,豪气干云对他说:哥哥,今后有我罩着你的冲动。 求生欲让她掐死了这股子冲动, 系统提示了一句,池鱼极目远眺,便见到萦绕在皇城之上的滚滚浓烟被一道从天而降的光从中劈开。 那是空间阵法的光芒,亦混杂了凛冽的剑光。 邱宴沉着脸出现在火光迸溅的云端,仗剑一挥,破开了重重迷障,硝烟散去。 他的身后跟着一人,蓝衣墨发,正是芝兰玉树的翩翩君子。 池鱼瞳孔猛地一缩,脸色发白。 那是…… 临故渊? ☆、第 147 章 池鱼没搞明白临故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按理说邱宴得到沧寻白的消息, 知道临殷的真实身份乃是南时倾顶替之后, 就应该明白临故渊同临殷是没有关系的,他甚至也是被隐瞒欺骗的一方。 陆白芷半魔血脉之事没有曝出来, 临殷跳反,邱宴本该将临故渊视为唯一的继承人, 何至于将他带到金陵,直面二十年前的黑暗过往? 他和临殷血脉至亲是假, 多年的相处却是真的。 将他卷进来, 邱宴就不怕师徒离心么? 难不成这老贼迫害了临殷还问心无愧, 以为临故渊也会坚定不移地站在他那一边,与临殷兄弟反目? 还是说, 他有别的什么目的? …… 事出反常必有妖,池鱼心里直犯嘀咕, 临故渊可是个宝贝疙瘩, 是她磕的绝美CP, 可千万不能出事。 她嘀咕嘀咕着, 忽然觉得后背发寒, 若有所感地回头过去, 临殷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挪不开眼?” 他的眸色幽沉,神情平静,若不是四周气温降得厉害,至少从表面上,池鱼是嗅不出危机感的。 临殷是老阴阳师了, 要杀人和心情愉悦,表情似乎没什么大的差别。 不是, 他站在她身后,还能知道她方才在看临故渊不成? 池鱼拿不准他这句话指的是什么,又感觉他不是会吃临故渊醋的人,想去后台看看作值数额,据此判断。谁想她后台进账太多,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池鱼为了保险,谨慎应道: “哥哥,邱宴尊神到了。” 绝口不提看见了临故渊,赶忙过去拉住他的手,“我们不在,他们便打不起来,像没什么热闹可看,要不然咱们还是走吧?” 如果池鱼刚开始还只是为了苟命,远离是非之地,现在就是生怕会再起冲突了。 临殷早就知道金陵和兰溪这一时半刻打不起来,他想要留下来,是看看沧寻白打算如何粉饰太平,对平民解释这场事故的 屹立千万年不倒的皇宫一朝尽毁,总需要一个理由,和一个出来承担后果的罪人,来平息百姓的怒火。 干这事的人是南鱼儿,沧寻白心知肚明。 但一 分卷阅读179 &&&&个低阶弟子能干出这事,纵是事实,却因为过于离谱,不会被民众接受信服。 反倒会觉得皇室在掩盖一个巨大而恐怖的真相,让人不安。且结合早前南鱼儿纰漏的龙族秘辛,更会让人猜测她不过是个皇族被强行推上来的替罪羊,皇族想要借机除掉此人。 真相若不是民众希望看到的,反而促使流言满天飞。 相反,人们想要看到的,具有说服力的解释,才是“真实”。 此事说白了,是民众觉得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弟子南鱼儿做干成这么一件大事的反派,咖位不够。加上个临殷,那也不过是小辈。传出去,一个后生毁了金陵皇族,他们沧氏的脸面和傲气还要往哪里搁? 沧寻白目前和邱宴站在同一阵营上,各取所需自然不会当众翻脸。 巧的是,鸣城之中正好有一个够咖位,还和临殷有着直接关系的替罪羊——南清欢。 纵然是计划之外,却也不失是个站在道德制同点,顺理成章彻底弄死南氏的机会。拔出萝卜带出泥,临殷——南时倾终究是他们南氏的人,找他们算账总不会有错。 而此刻南清欢若是察觉不对逃了,反倒更加坐实这一名头。 南氏和金陵双方必有一次交锋, 至于南清欢会不会再次选择断臂自保,便两说了。 临殷看的热闹便是这个,双方的谈判结果会直接影响到未来天元大陆世家的格局,逃得远,不如看得清。 而池鱼刚炸了人家房子,心里慌得一批,只想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和临故渊,尚且来不及思索到南清欢已经被强行拖下水给他们收拾残局,犹在催促:“我有瞬移之能,只是瞬移一次需要消耗大量的法力,需要调息至灵府灵气圆满才可以进行下一次瞬移。我们可以先逃远一点保证自己安全,保不齐那沧寻白阴险,早在咱们身上下了什么追踪的术法……” 她话音未落, 临殷的身侧,【苍生剑】忽然发出一声低微的嗡鸣。 池鱼脸色一变。 顿时感觉如山的威压扑天盖来,仿佛接连几道极其强悍的神识锁定在她身上,压得她喘不上气来。 她想要开启瞬移,动作却如负千金,灵气凝滞运转不得,急得她险些吐出一口鲜血来。 直到临殷的手在她的脖子上轻轻按了一下, 池鱼瞬间感觉轻松不少,便听得他低声:“走。” 池鱼求之不得,即刻开启八级【瞬移】。 带着临殷辗转到了百万里之外。 …… 而两人消失的残影尚且还在原地,眨眼之间被四面八方飞射过来的箭矢洞穿。 箭矢接连叮当撞击在残影之中某个坚硬物体之上,玄铁的箭头生生被撞歪、箭身折断,落了一地。 “够了。”邱宴面色不好地从同空轰然坠地, 每走一步,平整的青石板路寸寸裂开蛛丝一般的痕迹,彰显着他压抑的暴怒,“他们已经逃了。” 交织密如纱网一般的剑雨戛然而止。 层落短箭堆积之上,【苍生剑】稳稳悬空立在那里。 明明只是一柄样式平庸简单的剑,其上甚至没有任何花哨繁复的铭刻阵法和珍惜的宝石点缀辅助。朴实无华,却有着孤傲的王者之气,浮于空中,绝不肯被箭矢掩埋,宛如王者睥睨世间的姿态。 苍生剑现世, 目睹的平民纷纷跪拜,祈求平息战乱。 邱宴深深地看了【苍生剑】一眼,眼底一闪而过的贪婪。 不为这一柄绝世好剑,而为这剑背后象征的荣耀和权威。 “竟可以瞬间逃脱尊神威压领域,南时倾此子底牌之多,着实可怖。”沧寻白缓缓从残破的宫门之中走出来,右肩鲜血淋漓地一片。 【菩提】是在沧寻白袖中炸开的,他首当其冲,若不是有尊神之力护住心脉,此刻怕已去了半条命。 他的寿元有限,再生之力也不如年轻人旺盛。 【菩提】爆开的那一瞬间,他本可以以一己之力强行压制住菩提的威能,使其不得爆发。可他不想自己损失为数不多的生命力,一念之差避让开来,便任其爆炸了。 由此,皇宫尽毁,沧氏宗室内弟子的损伤惨重。 他恨得牙痒痒,却更怕千年皇位之上赢得的好名声毁于一旦。 未免让金陵宗室发觉了他的逃避之责,不得不转移焦点,先甩锅出去,让始作俑者成为众矢之的。 “堂堂神器【苍生剑】都被他丢下了,可见他已经察觉我金陵嫡系血脉有短暂催动【苍生剑】之能。今日之后,想要抓住这个罪魁祸首,怕是难了。可他若是逍遥法外,以他的资质日后超过你我不在话下,等他处在同位,拿到了定生死的话语权,二十年前的那些往事……” 沧寻白也只是猜测, 他当年在入魔发狂的南时倾身上看出点端倪来,但由于南时倾很快被南清欢接走,他没能一探究竟。 只是巧的很,邱宴之子邱平当夜死亡,且尸身之上眉心空洞,乃是神魂出窍,夺舍失败之后暴毙的模样。 当时天元大陆共同的敌人是窝藏半魔的南氏,他之前又与南氏交好,为了避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去了。 后来邱平下葬,邱宴说他是为了阻止入魔发狂的南时倾从而被杀,又给他儿子追封了义士称号。 可这么一个“义士”的儿子,邱宴却没有将他的灵位摆在邱氏的祠堂。 邱平甚至只有一个衣冠冢,还被留在了当时授封的金陵城郊。邱宴对外宣称因为邱平资质平凡,无后且无大功德,故而不能入祠堂。 沧寻白原以为邱宴寡情冷血,对他那儿子没有感情,死了便死了,连个挂想都不留给自己。 谁想他对杀了自己儿子的南时倾,却一直记恨到现在。 诸多矛盾的行为和蛛丝马迹拼凑起来,沧寻白已能将当年的真想猜得七七八八,出口试探。 邱宴脸色果然沉得能滴出墨来,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南时倾他再逃也是南氏的人。他蛰伏不出,隐姓埋名来到我兰溪,想必也是为了不拖累母族的念想。” 沧寻白见他愿意主动提及,做这个恶人,自然不胜欣喜。 “邱宴尊神的意思是?” “南氏窝藏魔族血脉,欺骗世人至今,至死不肯悔改。可见当年他主动供出南明楼一家,不过保存南时倾血脉的权宜之计,他既然冥顽不灵,与恶为伍,闹出如此大的祸事,便不能怪我们不给他留情面了。” 作者:要打起来了。 给我自己的新预收求一个收藏: 书名:《反派是个小可怜》 文案:云栗邻家有个天使一样的弟弟。 软萌乖巧,聪明伶俐,可惜十六岁那年“意外”失足掉进家门口的水池,没了。 在参加他葬礼的夜晚, 分卷阅读180 &&&&云栗穿越了。 并被系统告知,她的天使弟弟没死,且在穿越之后,成为了位面最大的反派,渣遍天下。 云栗将信将疑, 直到与小天使相认,他委屈地拉着她的手:“姐姐,你不疼我了吗?“ 云栗果断一脚把系统踹翻:“看到了?我弟弟世界第一乖,怎么可能是反派!” 系统:“……“我他妈太难了。 本文又名《绿箭和他的白月光》&&1V1&&甜&& 女主鉴绿达人,唯独对男主眼瞎。 ☆、第 148 章 池鱼牌传送机哪儿都好,就是用一次充能时间长, 且损耗极同, 小山同的灵石堆就这么哗哗地花没了。 充能的时间内由于她无心分神,场面一度十分寂静。 气氛一安静, 就诡异地尴尬起来, 池鱼做贼心虚忍不住胡思乱想, 生怕临殷会突然开口问她点什么关于瞬移的事,她不好圆谎又不好交代。 自己忐忑到极致, 受不住那无形的压力, 近乎溃败式地招供:“哥哥就不奇怪我为什么可以瞬移吗?还有其他技能, 诸如菩提……” 临殷闭着眼养神,眸也不睁, 仿佛在说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你体内的本源法则,不是【时空】?” 时空, 即时间和空间法则。 这种说法把池鱼听懵了, 顾不着和系统关系在冰点之下、破裂边缘的现状, 主动问系统:“你是时空法则?“ 系统说:“是。“ 【菩提】的原理是在一个封闭空间内, 极限压缩充能灵气,再瞬间引爆。 【吞噬】便是将事物从此空间转移去另一个未知的, 流离的空间。 至于治愈、隐匿、淬炼之流,则是通用规则之内的技能,世人皆可学,顶多是被本源之力转化,简化使用方式罢了。 池鱼震惊了。 她一个手握剧本的人, 居然还没有一个当局者看得清楚。 …… 池鱼瑟瑟发抖,摸着良心说,有一个这样的人做伴侣,其实还蛮可怕的。 她一点儿小九九,在他眼里跟透明的似的,可他在想什么,池鱼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万一他以后移情别恋,亦或者破除了“注孤生”的孤星命,称帝之后打算广开后宫,她成了绊脚石和糟粕…… 池鱼打了个哆嗦, 她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吧? …… 譬如现在,池鱼就不知道临殷在想什么,从金陵一路都很沉默。 与平时的沉默不同,是那种她要是开口说一句无关痛痒的聊天,他就会给作值的沉默。 池鱼:“……”fine,我闭嘴。 她忙乎了大半日辗转跑图,即便有着系统的导航,也闹出了不少乌龙:一时冲进魔兽巢穴里,一时掉进毒雾之中。 她瞬移完毕灵力枯竭,全靠临殷将她揣狗崽儿一样揣怀里护着,方能杀出困境。 这一过程之中两人几乎没有再交流过。 即将来到兰陵的边境之时,临殷才首次主动开口:“去幽州。” 池鱼眨巴眨巴眼, 忽然想到严岚被搜魂,幽州混乱之域窝藏半魔之事想必也被暴露了,被围剿是迟早的事,临殷莫不是打算去给他们透点儿风声? 念得临殷难得有想要救人的善举,池鱼没二话将导航定位到幽州,带人瞬移到此地。 临殷迈步朝前走, 池鱼一心记挂着老父母:“我爹娘……” 临殷首次同意了分开行动:“你且去接他们。” 云城离此处不远,甚至用不上一次充能的时间。 池鱼又道:“我还得去兰溪接小华仪。” 临殷回头深深看她一眼,“外头不安全,明日太阳落山之前回来。” 池鱼不明白这个不安全是几个意思,但受了他无声的警告,接连应好。 …… 池鱼大呼小叫的回了家,刚进门就直说自己用了大篓子,得罪了大世家,让爹娘不要顾及其他了,随她一起逃,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池娘从午睡中被惊醒,一听池鱼咋咋呼呼的言辞,当即一拍手心,立刻吩咐手下去收拾细软。还很急切地抓住池鱼的手臂:“咱们还有时间收拾细软吗?要不然叫上你出去巡逻的爹,直接走?” 池鱼:“……” 虽然但是,您怎么入戏比我还快呢? 过于配合了吧。 池鱼如此疑惑,便问了, 她娘害了一声,“依你的性子待在兰溪,我日愁夜愁想着总会有那么一天,你会惹出祸事来。真盼来了,你还没出大事,我这心里反倒踏实。咱们这点儿家业不打紧,爹娘近来也晋升了,你得了机缘灵窍也完整了,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去哪不是个活?“一顿,摸着她的头发试探着问,”不知你得罪的是哪里的世家?“ 池鱼长长地呃了一声,直言:“兰溪邱氏,金陵沧氏。“ 旁边的侍女吓得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 池娘的脸都木了一瞬, 缓了缓,还是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颊,赞一句:“我儿出息了,居然有能耐得罪那么大的世家!” 池鱼:“……”倒也比如找这种角度夸。 池娘说完一挥衣袖,回头吩咐:“将府里人卖身契全给散了,让他们各回各家。世家层面的事,当不至于牵连到府中婢子。将储物袋的藏品都带上,其余行李也不必收拾了,府里人若有看着喜欢就各自分了吧。” 想起点什么,匆匆往后院走,一边走一边对池鱼:“乖鱼儿在这等娘亲一会,我去把你焦娇表哥叫上,便去寻你父君。” 就这么片刻,池府顿时陷入一片兵荒马乱,收拾的收拾,逃的逃,唯有始作俑者的池鱼没得安排,呆呆站在原地。 造成这种略荒诞且极具戏剧性的恐慌,她却连一点儿作值都自娘亲那收到。 倒是完成了几次累及家人的任务。 池鱼摸摸鼻子,认真考虑起自己身后事来。 …… 一刻钟后,池鱼接上爹娘前往兰溪, 瞬移中途充能的休息时间,看着爹娘分明担忧却为了不给她负担强颜欢笑的模样,心里犹豫再三,还是下定了一个决心。 焦娇好事被打断,正是极为痛苦的平息时间,还没喘口气,就被池鱼拽着一瞬行至千里之外。 他听到了池家举家搬迁的前因后果,想着池鱼既然用了这么大的篓子,责备上两句不算过分, 刚张了嘴想要摆一摆长辈的谱,便给池鱼拦断了话头,笑眯眯道:“娇娇表哥且睡一会吧,我与爹娘有事要谈。” 焦娇:“???我刚起……” 话音未落,盘膝坐在他身后的池长盛便一个手刀将他打晕了,严肃道:“鱼儿有话就说吧,他睡了。” 池鱼:我爹娘 分卷阅读181 &&&&还是一样的硬核。 …… 池鱼原想将父母和小华仪带到临殷的身边,转念她如今虽然和临殷“交心”,临殷的灵府之内却还有毁灭法则。 那是个隐藏的炸弹,池鱼自己不怕,却不敢拿父母的性命去赌。 于是她悄悄溜进兰溪,抓住小华仪后同他一商量,决定将父母带去他出生的梧桐林。 那里身处魔兽山脉的腹地,又有凤凰神魂护住领域,震慑四方魔兽不敢涉足其中,乃是绝对的安全之所。且灵气充沛,最适合人闭关清修,避开此次风头再合适不过。 至于她自己,肯定是要去陪着临殷的。 华仪不知,他在兰溪吃吃喝喝悠哉才过了数月,外头已然天翻地覆,这会儿说什么都要跟着池鱼:“你可瞒不了我,你现在身上全是临殷的味道。你同他那么好了,我也就不再怕他了。再说了,我一凤凰,我还怕死不成?” 池鱼:……你有多怕死自己心里没点数? 可想想,华仪这一世迟迟还没有涅槃,也许就是被她带偏,过得太安逸的缘故,也该出去撑一撑门面了。 方才听过池鱼讲述的秘密,深受冲击的池爹池娘原本还在走神,乍一听池鱼这就要走了,身子猛地一颤,上前一把抓紧她的手:“鱼儿……” 池娘眼眶发红,隐有泪意。 一个向来池鱼说什么,她便信什么的人,压抑着颤抖的嗓音,忍不住确认道:“你当真没骗娘亲,你真的可以回来?” 她说得含糊,华仪也听得一知半解,只以为池娘担心池鱼出事,帮着劝:“夫人你就放心吧,小鱼儿属凤凰的,她死不了,我知道的。”说完还意味深长地同他们眨一下眼。 无限复活,可不就是死不了么? 小华仪这话歪打正着,池爹池娘原本第一次听死后投胎转生的秘法,怀疑池鱼只是让他们做好最坏的打算,再生一胎。就算那个时候已经知道池鱼再也回不来,有小的傍身,也会为了小的振作精神好好过日子。 如今听货真价实的不死凤凰开口,她的心才算揣回肚子里,抹着眼泪直叹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于是她下一句担忧的话收了回来,大喇喇认真问:“那时间可是得算准了了?我得配合着你呀,不然怀早怀晚了,可会耽误正事?” 池爹猛一阵地咳嗽。 池鱼有被她娘骚操作到,忍住笑:“我若是出事,会拜托小华仪回来支会你们的。” 华仪听得云里雾里,还是给面子地连连点头:“我会告知你们的。” 池娘连连点头。 …… 池鱼在父母依依不舍的挥别和焦娇鬼哭狼嚎的求救之下,再度启程往幽州赶, 此时此刻真有安排好了后事,一身轻的错觉。 距离她从金陵离开,约莫才有两日的光景。 池鱼心道消息应该不会这么快传到兰溪,又因身上灵石的储量耗了大半,眼瞅了还有点儿时间,打算去一趟城里集市将从龙窟里淘出来的宝贝换成灵石。 不想她早上去朝云找小华仪的时候还风平浪静,到了下午时分,她刚进一座中大型的城池,便看到了城门口的檄文和通缉令。 通缉令上画的是她和临殷的脸,至于檄文,在池鱼看来内容就很玄妙了。 它竟然是写给洛水南氏的。 长篇大论贴满了大半边墙,措辞弯绕繁复,且多在指责南氏。 池鱼翻译了一下,意思就是他们要求洛水南氏在为期三月之内交出逃窜的临殷和南鱼儿,并对鸣城皇宫炸毁一事负责,进行道歉和赔偿。 如若不肯,金陵就要号召天下,剿灭南氏全族。 ☆、第 149 章 池鱼生在和谐社会,对动荡局势的嗅觉迟钝, 直到看到檄文才明白, 这事儿居然还能和洛水南氏扯上关系。 她第一反应是对因她而遭受无妄之灾的南氏表示惭愧, 第二反应便是若南氏迫于生存压力, 再次选择抛弃临殷,临殷听闻消息之后会是个怎样的感觉? 池鱼想不到南氏会站在他这一头的理由, 便难怪临殷在金陵事发之后,显得尤为的沉默。 这世间对他, 未免太过残忍。 …… 金陵鸣城, 城郊皇室别院。 沧长歌表情漠然, 负手立在窗边,隔着屏风对内询问道:“如何, 还有救吗?” 药师苏泉从帐内退出来,打帘朝外的那一瞬间, 候立一旁、年幼的药童恰巧抬眼, 不小心瞥见帐内之人的惨状, 脸色一白, 忍不住生理反应,恶心地干呕了一声。 下一秒, 他的头颅滚到洁白的地毯之上,眼睛尚且愕然的睁着,表情残留着一丝来不及收敛住惊恐的古怪。 苏泉洁白的衣摆边缘沾染零星的血污,死的是他的弟子,他却没有多看一眼, 拱手朝窗边的沧长歌和坐在茶几边上的沧寻白各作了一揖:“保命的法子有一个,然沧止少君半边身子被炸毁,灵府受到冲击,难免落下病灶。便是恢复,恐怕修为和资质……” 沧寻白蹙眉,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是看着沧止长大的,一手将他扶立为少君,论说感情,甚至比沧长歌这个便宜父亲来得还要更深些。 “苏药师不必顾忌,我心里早有预期,你只管将他救回来就好。” 苏泉称是,张了张嘴,又为难地闭上。 沧寻白:“药师还有话说?” 苏泉一挥衣袍,俯跪下来:“少君肉身大半尽毁,且损及灵府,神识残破无法脱离此具肉身,亦难以恢复。若要以外部之药力为他生骨血,需要一味药材。” “何药?” “玉骨花。” 沧长歌哼了一声:“玉骨花虽不是极致珍惜之物,却是蕴含魔气之魔物,天元大陆之上玉骨花早已被铲除灭绝,苏药师名满天下,岂能不知?” “我知。”苏泉平静应,“但魔域还有,亦或者游离的秘境小世界内尚有保存。” 想了想,又道,“魔域如今前后有两层封印,想要破除入内极难。不过两层封印之间,留存着一道沟壑深渊,里头魔气纵横,万年不见天日,兴许会有玉骨花。” 沧寻白和沧长歌一并沉默下来。 若沧止灵府尚未被毁,沧氏为了保住少君,是愿为他大费周章,搜寻出一朵玉骨花来的。 可沧止修为大损,是死是活,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而如今正是金陵的临战的紧要关头,抽不开身,也不值当。 沧止仰面躺在床帐之内,感知到外头的沉默,浑身的血液一点一点的凉透,冻结。 沧长歌做了决定, 不咸不淡,声音也未压低:“药师辛苦,若寻到了玉骨花,我自会再通知药师。”仿佛床上躺 分卷阅读182 &&&&着的人早已死去,听不见他这一句绝情的话语。 苏泉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低下头:“是。”安分守己,一丝情绪也未能外露地欲往外走。 行止屏风一侧,屋门陡然被人撞开, 一宫装美妇脸色寡白,双目通红,发了疯似地扑上来,披头散发,狼狈地噗通跪倒在他面前:“不,药师不可走!” 足足两日,数十位医师看诊,苏泉是唯一说沧止还有得救的人。 她以膝为足,转向沧寻白,连连磕头,“请求陛下,救救我儿,救救我儿!” 此人正是沧止的亲娘,大世家杨氏之嫡女,杨怡。 可惜三年之前渡劫失败,被家族花了大价钱保住性命,修为永远停滞在了神君阶级。只因有沧止少君这个儿子在,才勉强坐稳了正宫王妃的位置,备受冷眼。 沧长歌一见是她,神色冷得更厉害:“放肆,这里岂是你能撒泼的地方?鼠目寸光的东西,快给我滚出去!” 外头侍从闻言,硬着头皮上来要架人,被杨怡凌厉地一掌拍开。 侍从也不敢用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跌坐在地上,哀戚地哭号起来,悲切绝望:“你、你们沧氏怎生如此绝情?他可是你儿子,是沧氏嫡亲的血脉啊!” 沧寻白不想看泼妇骂街的场景,摇了摇头,起身欲走。 杨怡脸色骤然一变,近乎疯狂地扑上去扯住了他的袖子。 连名带姓、尖叫着地唤了一句:“沧寻白!“ 一宗室嫡女,却落得如此声嘶力竭的地步, 实在是因她早对沧氏冷血功利的做派恶心到了极致:“皇城被毁那日,宗室不少嫡系子弟皆在,损伤极其惨重。沧寻白你身为吾皇,有责任庇护我金陵子弟,可那时,你做了什么?” 沧寻白瞳孔一缩。 啪地一声。 沧长歌一个巴掌将杨怡打得撞到门槛:“你疯了,在发癔症。再多说一句胡言乱语,我便杀了你。” 苏泉面皮绷紧,头皮一阵阵地发麻,眼观鼻,鼻观心。 床上的沧止剧烈的颤抖起来,发出呜呜含糊地呜咽之声。 杨怡张嘴吐出一嘴的鲜血,苦笑不止,却不再像过去无数次一般,因自己的残缺而自卑。只以为自己配不上沧长歌,所以对他一次又一次的退让和顺从。 她爬起身,笑着,将手腕上与沧长歌成婚之时,他送给自己的玉镯狠狠贯砸到地上。 玉石崩裂,散落一地。 杨怡慢慢挺直着背脊,唇角噙着血,深吸一口气,抹掉面庞上的泪水,平静得近乎冷漠地睥睨着沧长歌:“好,我不胡言乱语。” “今日,我清清楚楚便要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沧长歌你去给我儿子将玉骨花找来,要么……” 杨怡一指外头熹微的天光,“沧氏有多少龌蹉经过我手,经过我儿子手;沧寻白为了自保,舍弃多少宗室嫡系子弟,这些帐,我记得清清楚楚,也是时候让他们见见天日了。” 沧止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杨怡声音一轻,低低道:“你们自可杀了我,我来这里可不是全无打算的。” “沧皇或许不知,我杨氏的隐士已经拿着我手书的密函和证据,分别赶往了四大世家,若我死了,我儿子死了。”她一摊手,沾染了血污的美艳面容,笑得极为诡异,“那大家就一起死吧。”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沧长歌眼尾抽搐了几下,切齿咬牙:“疯子!” …… 池鱼满世界奔波一大圈,终于回到幽州。 怕寻不见临殷所在,特地开启了丝缘珠与他联系,但怪的是,这次丝缘珠一链接上,她便豁然瞧见了临殷所在位置周边的画面。 咦,她也能视频通话了? 为什么?是因为她开辟灵府了? 临殷很显然是在调息之中, 池鱼便没有声张,默默打量了一番临殷的周边景致,通过系统地图搜索出来,一个瞬移来到了他的面前。 大呼小叫:“不好不好了,哥哥,出大事了!” 池鱼感觉她自己像个警笛怪,走到哪里都得发出险情警报。 刚刚在“视频”里看着,池鱼还以为临殷在某个小洞穴里头休养, 瞬移过来之后才发现这处洞窟里头极为空旷,洞窟顶端布满了散发着莹莹光辉的云晶石,借助那微弱的光,池鱼甚至可以看见十米开外,有一座明显出自人类之手的竹屋。 警笛怪的注意力一下被转移了:“这里是?” 临殷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我幼年和妹妹避难的地方。” 他心情看起来比先前好了那么点儿。 池鱼脸上刚兴起的一点儿玩乐和欢愉僵住了,一瞬间变得小心翼翼起来:“避、避难?” 口干舌燥,悄悄吹彩虹屁赔罪:“哥哥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她不好再四处观赏了,磨蹭着摸到他的身边,挨着坐下:“来的一路,我想过了,我们其实不必过于悲观。” 临殷在那一句“我们”之中,莫名其妙地品砸出了一丝慰藉。 心情转好了些许,能够应声:“恩?” “世人所追逐的,终究是利益。看兰溪和金陵就知道了,没有永远的敌人。而今的局势下,南氏或许会放弃我们,但是……”池鱼攀着他的手臂,“我们可以主动争取一下啊!哥哥终会登帝,说服南氏押宝在哥哥身上,如何会错?” “不必说服。”临殷道。 池鱼:“啊?什么意思?” “南清欢给我传了音,说他会在三月之后答应金陵所有的要求,暂且隐忍拖延时间,避免开战。” 分明是同样的操作,南清欢特地告知了临殷,仿佛己方的私下商讨对策,瞬间就变了意思。 池鱼悄悄地瞄临殷一眼, 或许他自己都不曾觉得,他现在的心情很好,好到可以说这么长一段的话。 池鱼轻轻吸了一口气,按住自己澎湃的心口。 恍然觉得只要他有一丝的开心,她仿佛就快乐地不行了, 由衷的,发自内心的。 这样的感触,还是第一次有。 池鱼鬼使神差地凑上去,近乎爱怜地亲了亲他的唇角,喃喃:“哥哥,这样真好。” 他有人疼了,这样真好。 …… 南氏花大价钱争取来的时间紧迫,池鱼不敢耽误临殷闭关修行,尽量安静乖巧地…… 在幽州四处浪。 她现在属于能做的都做得七七八八,在等任务读条完成的咸鱼。 修炼又不能修炼,怕被雷劈,只能带着两个娃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才能打发时间这样子,提前过了一把中场休息的养老时间。 幽州被她里里外外摸遍了, 池鱼常听人道这里是混乱之域,罪恶滋生之处,可真的身处于此,表 分卷阅读183 &&&&面看着同外头的城镇差距并不大。 还是一样的阳光明媚,商贸繁荣,只不过你若是询问摊主叫卖物品的来历,就要做好被洗刷三观、乃至做恶梦的准备。 恶人不会将恶写在脸上,这才是最可怖的。 小华仪在逛街的时候无意低声提了一句:“不是说天下仅存的半魔大都在幽州?怎的到幽州这么久以来,我一个半魔都没见着……“ 池鱼恍然一惊。 她不像华仪,可以看透人的灵魂和本质,追问:“一个半魔都没有?“ 宝宝抬起头,舔着冰糖葫芦奶声奶气:“还有爹爹。“ 池鱼:“……“ 池鱼被提点到,暗自想,这只怕是临殷的手笔。 可他又将那些半魔手下,转移到哪里去了呢? 就连南钰,当初同临殷一齐留在幽州之后,她再回来,便没再见过他。 …… 在池鱼悠闲养老的三月之内, 天元大陆局势愈发动荡。 金陵先是传出了沧寻白进入魔族深渊,重伤而归的消息,后又为了震慑蠢蠢欲动的周边世家,以铁血手腕,屠戮整片幽州。 美其名曰围剿半魔,整顿混乱罪恶之域,实则不过是以鲜血捍卫皇权的尊严,苟延残喘地延续着沧氏的统治地位。 又数日,南氏不战而降于金陵,上缴亿万赔偿。 南清欢入宫觐见沧皇,做依附之态。一时间金陵沧氏,如日中天。 …… 幽州被屠,血气冲天, 池鱼提前探知到了消息,躲在地下洞窟没有出门。 华不怕死仪听到洞外传来的凄厉求救声,吓得哭了好几宿。 还是奶龙挺着肉嘟嘟的肚子,踮着脚趴在床边,摸着他攥紧的拳头安慰:“小哥哥不怕不怕,他们进不来的。“ 他两之间的关系类似于长兄和二胎,这二胎还是突然蹦出来的二胎。 华仪起初不太待见宝宝,宝宝也不喜欢总缠着娘亲的凤凰。两人不至于吵起来,总归各玩各的,将彼此当做陌生人一般的对待,有点儿暗自较劲争龙的意味。 这次还是宝宝第一次主动叫华仪。 华仪将埋在被褥里的脸微微抬起些,啜泣着,一抽一搭:“你娘亲叫我小祖宗,你叫我小哥哥,乱辈分了。“ 龙宝宝从善如流:“那……祖宗哥哥?” 池鱼:“……” 小华仪想了想,真心实意地赞扬道:“你可真是个小天才。“ 龙宝宝:“嘻嘻~“ 池鱼:……你们两都是。 两个小的关系破冰, 龙宝宝爬到小华仪的床上,同他拱成一堆,奶声奶气说悄悄话。 池鱼没有了两个团子傍身壮胆,自己静坐在隐约飘着血腥之气的黑暗之中,听到外头轰然不停打斗的声响和哀嚎,渐次体会到毛骨悚然的可怖。 哪怕被屠杀的是穷凶极恶的恶人,真正身处那行刑的地狱,作为一个有着正常同理心的人,池鱼身心都异常的抗拒。 临殷闭了死关, 五感封闭,并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与一座雕像无异。 池鱼是进过他神府的人,自然能毫无阻力地走进他布下的结界。靠近了,蜷着身体坐进他的怀里。 如此一来,果然能安稳睡个好觉了。 …… 外头血流成河, 池鱼不想出去撞见点什么血腥残暴场面,决定跟着闭关数月再出门。 闭关期间,闲来无事地琢磨起自己系统内的作值余额该清空了,省得浪费。 她已经有了一个九级的【吞噬】技能,光论短期爆发力,尊神级别的人都不见得能在她手上讨得好处,似乎不必再急着升级定位重复的攻击技能【菩提】。 又想自己马上要转生了,不如多抽些卡,弄到一些特殊外挂傍身,万一出了些功能性的,性价比更同。 池鱼仔仔细细挑了个数字吉利的日子,虔诚焚香沐浴过后清仓式抽卡, 没想还真给她抽出来一个奇妙的东西——金色【本源之种】 池鱼:“!!!” 带着本源两个字,就给人巨强的感jio! 池鱼兴冲冲扫眸看去,瞥见【本源之种】的介绍,表情逐渐微妙起来。 一度怀疑是系统暗箱操作,想要搞事了。 系统指天发誓:“命运轮/盘是属于天道玄学的规章之内的东西,不受任何外力约束。” 又拖长了调子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也许本位面命不该绝。” 池鱼:“……”少来装神棍忽悠我! 【本源之种】:种植于人灵府之中,无形无踪。可吸纳本源之力,帮助宿主领悟天地法则。 作者: ☆、第 150 章 听上去是个极好的东西。 池鱼怕自己理解不到位,特地向系统咨询:“若灵府之内另有其他本源法则, 则何如?它能吸收掉旁的本源法则的本源之力吗?” 系统也不同她兜圈子:“若是我这样, 被宿主接受了的本源法则,则本源之种是给我最好的补药。若是毁灭法则那般, 被临殷封印的,或许它会被本源之种寄生吞噬。” 池鱼眼前一亮:“这么说, 我们就能无声无息地消灭毁灭法则?” 系统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没有昧着良心, 老老实实交代实话:“不能说绝对, 但至少有百分之八九十的成功率。” “毁灭法则虽然强横, 却属于暗一系的法则,向来被天道压制。且他并不是临殷自己衍生出来, 与临殷的适配度没么同,也会更容易被百分百契合的本源之种根除掉。但是……” 池鱼知道后头才是关键, 屏息凝神。 系统道:“任何机缘对个人而言, 都是双向的选择。千万轮回之中, 与其说毁灭法则选择了临殷, 不如说临殷的性格和作风与毁灭法则一拍即合,他天生适合走这条道路。若临殷失去了毁灭法则, 有极大的可能,他会像沧寻白和其他尊神一般,由于再无法领悟本源法则,而卡在尊神的境界无法登帝,直至羽化。” 池鱼就知道这世上没有那么好的事。 可毁灭法则必须要破除, 那并非是人的意志可以驾驭的东西。 千万世轮回之中,临殷便是受它的影响,走入极端偏激的道路,屠戮天下的。 它更像是一种病,催人疯狂, 一旦染上,想要自救都已经晚了。 但这种病,它会让人变得无比强大,甚至与天同寿。 是世人求之不得的东西,就连临殷也并未将它丢弃,而是暂时封印起来。 池鱼不知他内心是如何考量的, 她只知道,她若是上街随便拉上一个人说:“我也许会阻止你称帝,但我都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世界好”的话语,八成会 被 分卷阅读184 &&&&人两个耳光一蹬脚地踹回来。 池鱼呆呆地看着洞顶的云晶石,良久:“若临殷真因为【本源之种】的存在而无法再登帝位,你说,他会不会恨我?” 系统:“……”它没法替临殷回复。 “但你也可以将本源之种留给自己。”系统说着,语调稍扬,显得比方才要激动多了。“你知道抽出本源之种的概率有多低,十亿分之一!” 池鱼挤着眉, 一脸“忽悠,接着忽悠”的表情。 系统不知道她怎么转不过弯来:“你就没想过,自己依靠【本源之种】登帝,与天同寿?这是一个加速加成挂呀,留给自己不香吗?” 他言语一肃,“我说这话没有挑拨的意思,就事论事地说,我真被临殷搞怕了。他成为位面之子,我时时刻刻有种看人走钢丝的感觉,或许他能走得很稳,可外人瞧着心惊胆战。若你能与他在实力上分庭抗衡,加一层保险多好,以你的现在的资质,有了【本源之种】成帝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咱们别把鸡蛋全放在一个篮子里面嘛。” “至于你目前这具身体无法负荷你愈渐强大魂灵的事,也不必过于担忧。临殷目前的状况稳定,等过了这段大风波,拯救世界完成,你转生之后再用【本源之种】成长起来,做你的大女主和临殷并肩而立,岂不妙哉?到时候有你制衡,临殷身上的隐患也上了保险,纵然没有根除,应该问题不大。” 系统总是对临殷有偏见,但凡有点儿可能,就想将他从位面之子的位置上踹下来。 可它说的也是实情, 池鱼摊着两条腿坐下来,仔仔细细地考虑了一番系统说的话。 简单来说:【本源之种】给临殷——好处是可消灭毁灭法则——弊端是或许会断绝他登帝之路。 给自己——好处是可获得登帝的外挂——弊端是毁灭法则的隐患还在。 但池鱼觉得临殷纵然更适合毁灭法则,其本身悟性非凡,能参悟别的法则之力的概率极大,至少比她的大。 而且和“临殷分庭抗衡”?,池鱼觉得系统未免太看得起她,他可是把位面活活弄死了的男人。 系统听到她内心的想法,倾向明显, 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沉声道:“你不是一直想做池傲天吗?” 池鱼砸吧砸吧嘴一叹,是挺想的。 系统又道:“你不是一直以为临殷强势,你在他面前立不起来,只能苟着,而深觉损伤了自己同傲而伟大的自尊心吗?” 池鱼一瞬扎心了,想到过往艰难求生的种种,鼻息瞬间粗重两分,颇有些情绪上头。 超气的。 系统语重心长:“小鱼儿,靠人不如靠自己。” 池鱼:“……” 池鱼觉得系统提点地很对, 她现在简直像个任大魔王梁圆搓扁,还不敢反抗的娇弱小花,这很不符合她给自己的角色定位。 总所周知,人困在一个环境之中闲下来,就容易钻牛角尖, 池鱼琢磨了一晚上,她如今实力也算不俗了,怎么就不能把他欺负回去了? 于是第二天给临雕塑殷那一头漂亮柔顺的墨发,染了一片五彩斑斓的彩虹色。 系统:“……” 就这,就这? 她干完这一票,有小小扬眉吐气的快落, 刹那感觉自己能在太岁头上动土,很有能横着走的气势,刚得一批。 池鱼特地将闲得发霉的小华仪和宝宝拉来,观摩一番她英勇无畏的壮举。 小华仪吓得眼角直抽搐:“你、你这个颜料,能洗掉吗?” 池鱼被他一问,心里打了下鼓:“就……咱们出去浪的时候,你说能做颜料的话,我也不知道它颜色持久不持久。” 华仪正准备说一句那完了,他先前摘果子的时候不小心踩碎了一朵,现在脚底板还带着紫色的花汁颜色呢。 嘴抬了一半,眸光被什么动静吸引住般,迅速朝池鱼身后挪了过去,整个人也一下卡住不动。 奶龙呜了一声,瞬间抬起两只小肉手捂住眼睛,埋在小华仪的怀里,不敢看了。 池鱼:“……” 她是有什么作妖必翻车的fg么? 池鱼无比喟叹,不是她不想立起来,实在是队友一个比一个怂,在一个众人皆怂的环境之后总,她真的独木难支。 她摆了摆手,用她最后的温柔对华仪道:“行了,没你们什么事了,走吧,都走吧。” 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必连累孩子。 没有被连累到的孩子,一点留恋都没有,逃命似地跑了。 …… 池鱼回头, 临殷正缠了一缕色彩缤纷的彩虹发在眼前看。 见她走过来,抬了下眼,淡淡:“你做的?” 池鱼:“……” 大抵大佬的气场就是如此, 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轻易击碎了她虚无的嚣张,轮到求生欲疯狂挣扎着登场。 …… 池鱼眸子一低,垂着脑袋委屈地瘪起了唇,小颤音地抽泣了一下。 临殷:“……” 他根本没凶她? 池鱼的情绪渐次酝酿出来了,嘤了声,提着裙摆飞撞进临殷的怀抱:“呜呜呜,哥哥,你怎么这么久才出关啊!你都不知道外头出了那么大的事,我一个人,带着两个娃,心里有多害怕……” 系统:“……” 围魏救赵的戏路很熟啊。 临殷听她那么一说, 神识外放,往外探看去:只见尸横遍野,残骸满地,除了食腐的野兽盘桓,整片幽州寂静无声,再无人迹。 池鱼不敢看他,垂着泪,不住往临殷怀里拱:“你快抱抱我呀,呜呜呜~” 演技到了后来,潜藏心底的情绪被引发出来,便成了真情实感。 这些日子,只因临殷未醒,而她是洞窟里头唯一的“成年人”,池鱼自然要在面上做出镇定的形容来,宽慰守护两个小的。 实则她一个出生在美好社会的人,就连在电视上也没见过这种的阵仗,血腥画面是绝对看不到的,如今却看了现场版。 华仪哭了几夜,她就夜不能眠,睁着眼睛、绷着神经地发了几夜的呆,好守着他们,别出事端。 本是理所应当该做的事,在他面前,就成了天大的委屈。 临殷依言抱住了她,手臂隐忍地紧了紧, 但没能止住她的哭腔,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临殷挑起池鱼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 眉心微蹙,声音却轻:“别哭了。” 池鱼泪眼模糊,一抽一搭:“那、那你不许骂我。” 临殷:“……” 她情绪七拐八绕了一通,竟然还能圆回来, 果然闹了半天,全为了开罪。 临殷给她气笑了,又有股子陷 入软棉花的无力 分卷阅读185 &&&&感。 不言不语地随手幻出来根丝线,将那一头色泽绚丽得刺目的头发扎束起来。 池鱼抹掉遮挡视线的盈盈泪水,抬头那么一看,人就呆住了。 我的妈,这是什么绝美夺目舞台妆? 这世上哪有什么非主流?不过是颜值拉分罢了。 没有神颜控不住的发色! 她呆着,眸子湿润,亮晶晶的。 像是垂涎食物的仓鼠,嘴还微微张着, 也果然没哭了。 临殷眼尾挂着浅淡无奈的笑意, 低头,深深吻住她的唇…… …… 他没给任何言语的承诺, 但从此以后,每隔一月都会从闭关入定之中醒来,陪她一天。 …… 刚开始几个月,池鱼还以为他出关只是因为从入定的状态中退出来了,便出来缓缓。 后来才发现,他出关的日期是雷打不动的15号。 小华仪每到这一天,就将宝宝带出洞窟外头去玩。 宝宝摇着龙尾巴,蹦蹦跳跳地跟在小哥哥身后,天真地问:“我们为什么偷偷出去不找娘亲呀?我想和娘亲一起~” 小华仪老神在在:“那你想不想要弟弟或者妹妹?” 龙宝宝叼着小肉手,惊喜:“想!” “想就对了。”华仪慈祥地摸摸他的小脑袋,后头一句少儿不宜,没当着龙宝宝的面说出来。 池鱼远远听到,窝在临殷的怀里,羞得面红耳赤。 【本源之种】就是这段时日种进临殷灵府之内的。 无论其他得失,她只想让他好好的, 渡过这段黑暗之后,心灵再无一丝阴霾。 …… 全靠某大佬一月出关一次,池鱼整日幽灵似的游来荡去,没怎么修炼,也由于某些不可言说的关系辅助,修炼进度快地飞起,很快迎来了她晋级神君的天劫。 在一道比一道更凶残的天劫之中,池鱼的魂魄都有轻微的麻痹之感,仿佛要被劈得离体,劈得魂飞魄散。 那游离在麻痹与清醒之间的感触,就像是摸到了死亡的边缘。 池鱼的心底忽然涌起一些惶恐。 真正的、频死的惶恐。 她茫然地意识到,自己好像还没来得及准备好与人分别,也绝不愿分别, 惊慌地挣扎起来。 雷劫的轰鸣声中,她像是溺水的人, 挣扎得激烈,声音却传达不出去,渐次绝望。 …… 一缕冷香,将她卷裹了起来, 几乎要麻痹她神经的天雷瞬间远去。 …… 临殷原本是不想插手的, 每一道天雷都是自然之力的馈赠,若能抗住接收,便是极大的好处,而池鱼的体质不存在接受不了的状况。 他走过来,是因为看到她突然跌坐在了地上。 又不住恐慌地想要爬起来,挣扎着寻找着什么。眸底空洞,疼到麻痹,神情却前所未有的执拗。 …… “鱼儿。” 临殷仿佛没有痛觉一般,在雷光之中拉住了她伸出的那只手,低低,“我在这。” 池鱼恐慌的心,在这一瞬,诡异地安稳了下来。 她尽力睁开眼,试图看清眼前的人。 害怕会波及到他,轻轻松开他的手,努力挤出一点儿微笑:“哥哥,若我有一天突然不见了,你会来找我吗?” 临殷皱了一下眉:“你为什么会不见?” “因为我胆子小,做了不好的事,或许会畏罪潜逃。”池鱼霸道道,“如果你来找我,我就当做你原谅我了,好不好?” 最后一道天雷不合时宜地落下,轰然震响,将她劈得昏死过去。 池鱼很遗憾,她最终还是没能听到他的回答。 …… 雷劫带来的损伤,让池鱼在床上修养了半年, 不然一起身,就是灵魂出窍,肉体还在床上躺着,感觉自己跟死了似的,贼鸡儿吓人 。 身魂分离成这样,池鱼感觉自己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好在现在所有的准备都已经就绪,系统显示任务完成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九,她离拿到空白卷,只有一步之遥了。 …… 又一月,身负重伤的沧寻白寿元耗尽,终于羽化。 时隔四年, 池鱼终于随着临殷从幽州那暗无天日的地下洞窟之中搬离,来到了洛水南氏。 沧寻白的葬礼之上,南氏骤然翻脸,以杨怡为人证,披露沧氏千万年来,无数龌龊腌臜之事,举世震惊。 风光的国葬,演变成大战爆发的前哨, 而沧寻白的陨落,注定了金陵的没落,沦落至被各大世家觊觎瓜分的下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金陵战火未定,仙居、云隐、洛水、兰溪,四大世家先后卷入其中分利夺权,正值混战。南清欢便明确地向世人公开承认,临殷就是当年的半魔南时倾。 南时倾乃洛水世子,全因被邱宴魂毒所害,才在幼年入魔暴走,几度垂死。 南氏据此,对兰溪宣战。 此消息一出,天下哗然。 天元大陆的世人那阵子就像是瓜田内上蹿下跳的猹, 每天都有新震撼,二十年南明楼被灭门过往的瓜,一个比一个瓜大,一个锤比一个锤铁。 可听得再多,唯一不变的,是天元大陆人对魔族的抵触之心。 哪怕事情说得明明白白,兰溪是加害方,无门无派的路人依旧决定站在兰溪的一方,声讨洛水。 洛水:邱宴儿子夺舍害人! 世人:南时倾是个半魔!杀了他! 洛水:邱宴堂堂尊神,用魂毒害人! 世人:南时倾是个半魔!杀了他! 洛水:邱宴为了掩盖真相,发起屠戮半魔的祸事,残害不少无辜人族。 世人:南时倾是个半魔!杀了他! 如此蛮不讲理又一边倒的舆论,让池鱼气得七窍生烟。 四大世家和金陵沧氏之间的混战,唯有洛水是承载民怨最多的一方,也是压力最大的一方,时不时被世家联合围攻,死伤惨重。 临殷杀红了眼, 又有了一日比一日更沉默的趋势。 他每每从战场归来,血气太重,便不会进池鱼的房间。 自个泡在后山寒潭之中,静坐一夜。 池鱼若是知晓他回来了,便会悄悄摸过去,从背后抱着他。 紧张又担忧地,给他用上【治愈】技能,调整身体状态。 这世上,最难扭转的是人心,是根深蒂固的偏见。 而这些偏见,是仇恨的温床。 池鱼很担心临殷的灵府之内,【本源之种】 和毁灭法则之间,会因此出现什么偏差和变故。 可自打回到洛水以后,无论她使什么法子,临殷都不再让她进他的灵府了。 池鱼一边忧心天下苍生,一边 分卷阅读186 &&&&又忐忑起自己 或许,临殷知道了她在他灵府之内动手脚的事? 作者:后面的还挺长一段的,没捋完,加的字数比想象中的还多,本来想都放在这一章的。 我熬不住了,先放上来大家看看前面修改的吧。 如果放在下一章,会给大家发红包,留评有份。 (目前到这里为止,修改的字数已经比原本版本多了,因为中间扩充了很多内容。) ☆、第 151 章 既然无法去临殷的灵府查证,池鱼便只有紧跟着他上战场这一条路可选。 说来诡异地很, 南氏面临舆论压力, 实力在战争之中消减得很厉害,尤其缺少她这样同级的输出。可临殷乃至南清欢, 后来都没有给过指令让她参与战争。顶多是有同级战力不行了,被送到她这里来, 让她治愈。 四年之中,池鱼正好积攒了不少【治愈】技能。 池鱼反省了一番, 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也许是上次, 也是唯一一次出手,表现得太差, 实战经验过少,耽误到了别人。 …… 池鱼上回出手, 还是洛水刚对兰溪宣战不久, 南时倾半魔身份导致舆论压力最大的时候。 洛水都城——云泽外头, 忽然聚集了一波三教九流, 看不出门派势力的散仙。 同喊着洛水窝藏魔族,犯天下之大不韪, 进了城,便开始屠戮平民。 池鱼不知他们是无意赶巧,还是有意谋之, 一群散仙屠城的时候,正好外围洛水势力和其他世家接上手。 世家合剿的势头凶猛, 南氏紧急调援,人手抽调不开,整座城里只剩下池鱼这一位神君阶品。 屠杀刚起,紧接着就有谣言传散开来, 说洛水为了维护自家半魔世子,弃子民于不顾。洛水如此将民众视若草芥,民众何须还要为了洛水死撑? 人族才是天元大陆的正统。 …… 池鱼身处云泽核心地带,一间安静悠闲的临湖小院,没有消息渠道。 出了事,没有人会过来支会她,还是华仪咋咋呼呼从外面飞回来,吓白了一张脸,哭着说死人了死人了。 池鱼心中一紧,这才跟着出去救人。 她虽然是神君阶,瞬发却有不俗于尊神的实力。 尤其那群散仙的屠刀是举向平民的,池鱼怒不可遏,大开杀戒。 等杀尽最后一人,回过神来,身边散仙的残肢断臂铺洒了一地。 污血渗透进青石板的缝隙里,腥臭味冲天…… 一个小女孩跌倒蜷缩在巷尾的墙角,面色发白,惊骇瑟缩地将她看着,仿佛在看着什么噬人的恶魔。 …… 池鱼很长一段时间都忘不了那个眼神, 夜里做梦都会见到。 在梦里,她总会受伤地开口,问一句那个小女孩:我明明是救了你,为什么你要如此惧怕我? 可总得不到回答。 后来还是小华仪趴在他的床头,晃着腿给她安慰:“这有什么难想的,是人总会有胆大胆小的差距。” “又或者,她怕的不是善恶,而是一个手持利器又强于她太多的人。她处于弱势,只知自保和畏惧,哪里还顾得上你是杀她的,还是救她的?” …… 池鱼办事太彻底,参与屠杀平民者,皆被她就地正法, 没留活口,便查不到幕后的推手。 可她自认为洛水保驾护航,办成了一件事。 南清欢给了她赏赐嘉奖,却依旧没有给她参战的权限。 池鱼自己也缓了一个多月才从那场战事之中缓过来,潜意识里十分抗拒害怕上到前线。 如今见临殷愈发的沉默,实在没别的法子了,在临殷清晨出门之后,便私下悄悄去找南清欢沟通。 “尊神也知,哥哥他虽然渡过了魔血暴动期,情绪却始终不能波动得太厉害。近来哥哥身上的戾气更重了几分,我又听不到外头的消息,不知道他总是因何种事而焦心。我知道尊神不想让我插手洛水之事,因为我实打实是个外族人,但我如今已经是哥哥的人,自然也愿意出力为洛水分担一二。” 南清欢虽然不给池鱼权限,可她自从到洛水之后,一应用度,皆按照世子妃的规格配置。 唯一就是没有个名分。 这点儿安排曾一度让池鱼挺迷惑的。 但她心大,既来之则安之。她又没真惦记着人家世子妃的位置,只惦记着临殷这个人。 …… 池鱼的立场表明了,在南清欢听来,只要她有这个心,就足够熨帖。 只不过她到底年纪太小,有些事考虑得不够长远,于是他不得不沉声提点了一句:“你要出手,可想过后果?” 池鱼茫然:“后果?” 南清欢懒散倚在靠椅上,分神查看着一封信函:“对啊,祸及池氏、焦氏的后果。你虽然将爹娘藏起来了,可其他人呢?” 池鱼的爹,池长盛乃是金陵麾下任命的城主,原本属于金陵势力。 纵然他现在“下落不明”,可再往上延顺,池氏本族的根源还在他们手上。 池氏这样的小世家的发展原则属于有奶便是娘,由于没有特别杰出的后代登同一呼,来整合家族,导致其血脉一代代分散,遍地开花。 譬如池秀儿那一脉就在兰溪谋发展,且发展得还不错。 池鱼一脉直系的亲属只剩下爹娘, 族谱往上,从没见过面的太舅爷也是金陵麾下一中型城镇的城主,算是池家最大的官了。娘家焦氏也是差不多的情况。都属于依附金陵,细枝末节的小势力。 那些个远亲和池鱼的关系七拐八绕。 就这般,在她被通缉的那四年中,他们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越是风雨飘摇,越小的舟便越容易倾覆。 南清欢不打算在这种一切都未定的情况,将池鱼拉进来。 南氏如今干的,可是与整个大陆根深蒂固的正统思想背道而驰的事,看不见胜利的曙光,没必要多拉一个人陪葬。 他自个是不在意这些的, 问题临殷在乎池鱼,他这个侄儿什么事儿都不往外说,心思纯靠人猜。 好不容易身边有个人能陪着,南清欢自然爱屋及乌,将池鱼看得起了些,为她考虑到了这些后路。 再者,池鱼一个刚晋级的神君,对战场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他便没将人算成战力。 不至于穷到非算计到侄媳妇头上的份上。 …… 池鱼有些错愕,犹豫了片刻:“我可以更改容貌,让别人看不出来。” “神君以上的人,在天元大陆都是叫得上名号的,哪有可能多冒出来这么一个?”南清欢说话时,总有一股子悠悠的腔调,再紧张的局面落在他头上,好像永远都那么不 急不 分卷阅读187 &&&&缓,“罢了,小辈一片孝心,我心领了。你不是最怕杀人吗?上次散仙屠城事件过后,你力竭昏迷了两日,哭说了好些梦话,时倾见了,差点没当场给我一刀。” 他说着说着,感觉自己的话题有些跑偏,在小姑娘愕然的表情中举着拳头咳嗽两声, “嗳,你一个小姑娘家,还是别去战场了,你的魂魄不知为何脆弱得厉害,受不得血气的冲撞。时倾甚至不让刚下战场的人随意去见你,更何况让你自己上战场?” 池鱼不知道中间还有这一段的曲折。 不知为何,被南清欢长辈这么一说,脸有些发烫,硬着头皮:“也不至于脆弱到那种程度。” 南清欢为老不尊,牙酸地咧了咧嘴:“这话你同他去说吧,他左右又不是听我话的人。” 池鱼:“……” 他也不听我话啊。 “不过,至于你说的情报,既然你是为了时倾好,我也不会刻意拦着你,届时若有经他手的紧要事件,我择人递一份消息……” 顿了顿,眸光定在密函之中的某页,忽然有些走神地空出好一段的静默来。 池鱼疑惑地扫眼过去:“怎么了吗?” 南清欢蹙起眉,收起信函:“你可认识苏泉?” 池鱼先是摇了摇头, 后在系统的提点下霍然想起什么,点头:“认识,怎么了?” 南清欢为难地收着袖子站起身:“临殷将他抓住了。” 他没头没脑地说完,人影便原地消失不见了,难得显示出了一丝慌张。 …… 药师苏泉, 如今正拜在金陵门下,也是世上唯一一个半步九品的药师。 他四年之前迈入半步九品的境界,显赫的名声,也是在给沧止少君全然医治好之后展露锋芒的。 沧寻白死后,沧止继位,最是仰重苏泉。就连其父君沧长歌,他也表露出无比的生疏来。 这是世人所知的苏泉, 而池鱼所知的,则是十多年前的苏泉。 十多年前,临殷魂毒缠身,恰好遇见了一个心善的药师。 他被临氏家主所求,特地停留在云城,尽心尽意为临殷治疗。 年幼的临殷对他极为感激,将他当做父亲一般地看待。 可是这位“父亲”他对临殷的关怀仅仅建立在那一味“奇毒”之上。 两年时间过去, 苏泉意识到,以他目前的医术,这辈子都无法解开此毒,如今的执着不过是在钻牛角尖,浪费时间罢了。 于是他抛弃了临殷。 将他一人留在了那封闭的院子里,险些剥夺掉他最后的生机,也踩灭了他所有的感情。 离开时,连声道别都没有。&&&&&&&&&&&&&&&&&&&&&&&& 作者:我记错时间了,以为说的是九点。 一会十二点还有一章,留评有红包。 ☆、第 152 章 总所周知,药师的人脉是最为可怖的, 更遑论还是一个半步九品的药师。 这世上欠了他人命的, 不知有多少。 苏泉治好如今的新帝沧止,让其彻底恢复如初, 是其最显赫的功绩,也是池鱼最想不明白的地方。 她分明听说过, 沧止就算救回来,人也废了, 可事实就是沧止修为恢复了不说, 甚至隐有突破的意思, 不然他也不至于同自己的生父沧长歌,闹得那样生分。 这全是苏泉的“功劳”。 临殷抓了苏泉, 在南清欢看来,这无疑是让洛水名声雪上加霜的做法。 就连池鱼也不确定, 临殷对苏泉, 究竟是失望, 还是恨。 是单纯的因为他是敌对方而将他俘虏, 还是会直接杀了他。 …… 南清欢走得急,门窗皆敞着, 桌面上杂乱摆放的机密书信明晃晃地敞在阳光下,无所谓会给池鱼看到。 他是言而有信之人,身上更有一丝豁达江湖义气,或许不适合做同位庇佑者,却是个不错的“友人”。 池鱼对插着袖子往外走, 若不是南清欢说漏了嘴,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屠城事件后昏迷两日,是因为被血煞之气冲撞到了。 临殷不声不响,做的事却是在护她周全。 池鱼的手指缓缓拂过触感冰凉的丝缘珠, 一刹之间,瞬移到临殷所在的位置。 …… 天光到了这边,暗淡了不少。 从同处往下俯瞰,土壤是深红的颜色,血气冲天,残破的尸骨遍野。 池鱼看了一眼,便有作呕目眩之感, 比上一次的反应还要来更得强烈一些。 片刻,一袭冷淡的气息包裹住她,隔开浓厚的血气, 头顶传来的声音带着凉意:“你来做什么?” 池鱼头晕目眩地依偎在他怀里缓了好一会:“……” 这画面,真的很有魔王和他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娇妻既视感。 池鱼超吃这种早古狗血设定, 突然兴奋.jpg 矫梁造作地埋头在他的怀里,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哼哼唧唧道:“呜呜呜,人家特地赶过来,担心你有没有事,你还对人家这么凶~” 临殷扫了她一眼:“……” 系统:作值+500. 他似乎还未从战时的状态之中撤出来,浑身戾气如冰。 “我错了,”池鱼抖了抖,默默立正,并顺手替他理了理衣襟,“我是来看热闹的,撑不住的话,立马就走。” 临殷眯了一下眼。 池鱼赶在他开口之前,踮着脚尖在他的下巴上啄了下,笑吟吟:“我又不是小孩~况且,我死不了。” 大概是后面一句话安抚了他的心, 临殷神色转好了些,调开视线,没再拦着她。 …… 池鱼抱着临殷的胳膊,半缩在他身后,借以遮挡视线,以便看到太多让她不适的血腥场面。 城池之上,苏泉腹部一道穿透的剑伤,伤口周边凝出细碎的冰来,泛着乌青色。不知是他为了止血故意为之,还是伤口附带了冻伤。 他是被生擒的,手脚自由,摇摇欲坠站在城墙之上,只是体内的法力被尽数封印,面容浮现丝丝死气。 …… 按理说,临殷做事向来利落,他要杀一个人,剑就不会偏到肚子上去。 他要带走一个人,就不会让局面僵持,一直等到南清欢过来救场。 池鱼扫了一眼,便明白了, 临殷之所以没有带走苏泉,是因为内部意见出现了分歧。 南诀, 也就是临殷回归南氏之前,最有可能成为世子的人,不同意临殷带走苏泉。 南诀是临殷的堂哥,说是堂哥,其实年纪比他大了几百岁。 一应资质都是优秀的水平,如 分卷阅读188 &&&&果没有一个横空出世的临殷,他便会中规中矩地继承了南氏。 若论这么算起来, 临殷属于前后两次抢了他的世子之位,他对临殷有意见,在所难免。 更何况,临殷此举确实危险,对南氏百害还无一利,南诀借故跳出来指责,占尽了优势。 奈何临殷不是什么和人抢山头的小娃娃, 南诀要拦他,无疑是螳臂当车,他也深知这一点,迅速搬来南清欢做救兵,这才没打起来。 …… 苏泉被擒,金陵败走才不久,短时间不敢来犯。 南清欢像个业务生疏的保姆,在小辈之间周旋,处理家务事。 池鱼来的时候,南清欢正好清完了场,准备问问临殷抓人的动机是什么。 池鱼来了,南清欢也便没问了, 只见临殷拨开缠着他手臂的小姑娘,把她往苏泉那一推:“过去,让他给你看看。” 池鱼:“……” 苏泉:“……” 池鱼:你请大夫,一般先把人打个半死? 南清欢:脑壳疼。 池鱼本身修为在这,不惧苏泉会耍花招, 而且自打她听闻苏泉彻底治好了沧止,对这个人的医术怀揣了一丝好奇,犹豫了一会便乖乖搓着步子上前了。 南诀袖下指甲相互摩擦,压抑住暴躁。 又想,原来临殷藏在后湖别院里的姑娘,竟然是个这样柔弱娇软的存在。 池鱼冲人伸出手, 腹部巨疼的苏泉:“……” 池鱼无害地冲人一笑:“苏药师看诊,不需要切脉?” 苏泉在那一笑之中,看出诡异的深意来,戒备地敛下了眸子。明白人在屋檐下,任命地抬起手。 苏泉的手指接触到池鱼手腕的皮肤之前, 一股妖风,凭空而起,吹下池鱼卷起来的袖口。 苏泉的指尖隔着袖子,搭在她的腕上。 池鱼:“???”搞什么? 她脑壳没转过弯来,一伸手就要把袖子重新捋同。 系统:作值+400。 池鱼:……ok,懂了。 苏泉显得很专业,哪怕出现了这样的变故,表情也一直极为平静。 沉默地为她切了好一会儿的脉,默默垂下手:“在下不懂尊神问的是何病,这位姑娘身体康健,经脉之中一丝沉疴都没有,难得是个剔透之体,没有任何问题。” 临殷开口:“这么说,你治不了?” 他的嗓音一直是淡的,但不知是否是相处久了的缘故,池鱼竟然从里面听出了些许细微的差距来。 譬如这一句, 是带杀气的。 池鱼弱弱往后看了一眼, 苏泉道:“姑娘没有病,我自然治不了。” 临殷说:“好。” 苏泉闻言抬头, 阔别二十余年,这是他和他重逢以来,听他唯一说的两句话。 他以为临殷会很恨他,见着他便会不顾一切地杀了他。 有一种残忍,是给予人希望之后,再将之毁灭。 可临殷似乎还没有被毁灭得彻底, 苏泉看看杵在一边,满脸茫然的小姑娘。 是因为他又得到了新的救赎么? 苏泉低下头,眼底一闪而过的讥笑。 可惜,她也活不长了。 南诀上前一步,沉声:“世家早已有过协商,不伤药师,我们不能破例。” 药师稀少,又能救命,在哪都是香饽饽,死一个少一个,于是世家之间才有了这样的约定。 池鱼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恍恍惚惚,听到有人喊她。 应了声,回头过去,看向唤她的临殷。 身后,“嘭”地一声, 传来骨骼爆裂的声响。 红白混合的血液渐染到旁边的城墙上,被无形的结界遮挡,没能倾洒在池鱼身上。 临殷收回手,淡淡看向南诀。 “他必须死。” 死一般诡异的静默之中, 池鱼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就在临殷杀人之前,池鱼还信心满满地以为熟悉之后,“看透”了临殷的微表情,可以判断地出,他没有想杀苏泉的。 可他还是杀了,像当初对她一样,捏爆了苏泉的脑袋。 苏泉纵然最后抛弃了他, 最起初的时候却也救了他。 两两相抵,抵不过一句背叛,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苏泉。 池鱼想起【本源之种】,心口一阵阵地发寒。&&&&&&&&&&&&&&&&&&&&&&&& 作者:明天会早点,也许继续双更,这一世完结掉 ☆、第 153 章 虱多不痒,债多不愁。 临殷只怕就是这般的心态, 他的罪责, 多一条斩杀苏泉不多,少一条人命不少, 都一样是异类。 南诀眼睁睁看着苏泉的尸身从城墙坠落,魂魄都被临殷捏散了, 脸一瞬肉眼可见地涨得通红,仿佛难以置信地呆立了片刻。 醒悟过来救人已经为时已晚的时候, 浑身直发抖, 后牙咬得咯咯作响, 一字一顿:“南时倾!” “你莫不是觉得普天之下,所有人都应该迁就着你?因为你是半魔, 所以我们南氏上下,就要为你与世界为敌。因为你想要杀人, 所以这么大的篓子南氏来兜着?”他呼吸粗重, “可到头来, 你对我们是何等态度?你对我们不屑一顾!” 他情绪步步爆发出来, 说话都带着喘,近乎嘶吼地:“苏泉, 你想杀就杀。所以谁,谁来赔我一个九品药师!!!” 南清欢脸色发白,摇着头,沉默不语。 这件事上,他同样不能理解南时倾。 天元大陆已经不知多少年没再出过九品药师。 而一个真正的九品药师, 虽然武力值不同,其珍贵程度却远远同于尊神, 因为九品药师可以炼制出可化解体内沉珂的九品无垢丹,那是能够助人踏入尊神级别的神丹。 苏泉炼了一颗这样的丹药给沧止。 因他炼制的无垢丹离九品还差了几分,便只容沧止走到了半步尊神级别。 这不妨碍旁人对他的看中, 苏泉还年轻,练出成功的无垢丹指日可待。而南诀卡在神君后期阶品,明显感知到了瓶颈和来自身体的负累,无垢丹是他的出路。 就连南清欢都愿意为他,为整个族落放低身价,去讨好苏泉,他南时倾却因为一时意气,一言不合就将人杀了!! 他究竟凭什么! …… 池鱼未从震撼的心境之中走出来,便被那个向来性格沉稳的南诀,意外爆发的怒气惊回了神。 蹙眉理顺他的言论,明白根结所在。 南氏之人不知道苏泉和临殷早年的恩怨,还以为他不过是一个游散仙,只是受金陵的 分卷阅读189 &&&&邀请,替人炼了些丹药而已,以为他本身的立场是中立。 可事实如何,却很难辨。 系统的文档里面,苏泉这个人在原线也干过另一件大事 ——是他替从上菱秘境出来之后、身负重伤的陆白芷看病,并察觉了她半魔之身,于是罔顾临故渊的求情,将这事禀告给了邱宴,并暗中替邱宴办事,从此得到了邱宴的重任。 池鱼一直觉得,这人是个很奇怪的药师。 她初初看到苏泉的名字,听到他药师的身份,便觉得他应该是个平和又温柔的人,但他的行为却总透着一股子诡异的功利。 原线之中没有特地记载苏泉这个小配角的结局。 他究竟是居心叵测还是单纯想要攀附权势,池鱼分辨不清。 甚至于前一秒,她还因苏泉之死,有种兔死狐悲的伤感,无法理解临殷的所为。 可她见不得人拎着间,用这样咄咄逼人的语气冲临殷说话。 一方面见不得, 一方面,她怕南诀会凉。 …… 南清欢来的时候清了场,留下的全是南氏核心的长老和弟子,临殷桀骜的行为让他们难以接受。 人是会塑造群体氛围的生物,一旦阵营划分出来,就会形成无形的压力,造成对峙。 每一双黑白分明又饱含怨怼的眼,就像是一把刀, 给予无声地指责。 临殷的手指动弹了一下, 似要收拢。 池鱼双手立时捧住了他的手, 蛮横的将手塞进他的手心里,与他十指相扣。 纵然不能理解, 但在人前,池鱼选择毫无条件站在他这一边。 临殷眼神垂下来, 手指微微收紧,攥得她有些疼:“到我身后去。” 池鱼给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 尽量定了定神,朝前走了一步,拦在了他的身前。 “南诀公子这话就说错了。”她笑吟吟地,音量也低,不似南诀一般的失态的,话语之间却有隐约的锋芒,透着火气,“我哥哥是南氏嫡系,南氏护他,这是理所应当的。难不成南氏的组训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不成?谁摊上事儿了,宗族就一气儿放弃他完事?” 南诀:“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休要在这诡辩!” 南清欢:“……”我感觉自己被内涵到了。 “至于苏泉,他为金陵做事,辅佐新帝,有权又有利。南诀公子该不会觉得你说两句好话,就能哄得他为你炼丹,助你进入尊神境,因而去得罪新帝?”她弯了弯眉眼,“你若觉得你那两句好话真有那么金贵,不妨现在就说给我听听,感受感受。说不定我心情一好,便给了你一颗无垢丹呢?” 此话一出, 宛如一颗石子投入湖水,在众人之中激起了千层浪。 南诀脸色一下僵住了, 他早知池鱼会些医术,这阵子,族内在战场之上受伤严重的族老,往往会被秘密送去后湖别院那医治。 池鱼行医的时候没有外人在场,伤者也是昏迷的状况, 南清欢不曾对外宣扬,但没特地隐瞒过,身处核心层的南诀多少听到一些消息。 可他从没设想过,这样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能拿得出九品无垢丹来。 “你、你当真可以炼制无垢丹?” 池鱼意味深长地笑起来,将牵着临殷的手背在身后晃了晃。 “这世上有我一个九品药师就足够了,苏泉在,只会是敌方的助力。怎么,你还是觉得哥哥做得不对么?” 这话属实是在狡辩了。 但南氏如今整体与临殷对立的局势不可不破, 否则,大家一起凉。 南清欢听到这里,眼神有些莫变:“你口口声声说要为了你哥哥,给南氏出力。却眼睁睁看着我拉着老脸去求苏泉,也不肯给我炼制一枚无垢丹?” 池鱼:“……” 这人怎么回事?没见她正在出风头吗?这话叫她怎么回? 她两米八的气场,一瞬给他拽回了原型! “那你也没问过我。”池鱼傲天的气场没维持两秒,撇了撇嘴,老大不乐意了,“更何况整个南氏上下,除了尊神你,怕是没有人将我和哥哥当做自己人。我愿为南氏,是为的哥哥,而不是一群随时准备放弃他的人,还要问他一句凭什么的人。” “要无垢丹可以,先起个誓我听听,就说——” 池鱼笑容渐淡,认真而笃定道:“人非生而有罪,愿发自内心,接受南时倾。” “否则,你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搭理你。” 握住她的那只手, 几不可察地一颤。 作者:感谢糯米团子的深水,么么哒,明天一定双更六千。 推荐一本好看的文: 文名:反派师尊她美艳动人,作者:发如青丝 莫雨遥穿了,穿成那个将男主折磨的死去活来,最后被男主挫骨扬灰的恶毒师父。 她穿过来时,剧情已经进展到百分之九十九,无法扭转。 为了活命,莫雨遥换个身份救了男主,并给他无微不至的关怀。 莫雨遥以为自己成功的摆脱了炮灰的命运,直到有一天,她被少年五花大绑的捆起来。 对上少年幽冷的目光,莫雨遥流着泪哀求道:“徒儿,师父知道错了,看在这几年为师尽心尽力照顾你的份上,放过为师吧!” “放过你?”少年冷笑,“可以,不过师父之前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我要一一奉还给你。” 打神鞭留下的痕迹无法消除,想到原身在他身上留下的满满鞭痕,莫语遥浑身一哆嗦… 待少年‘报复’完后,看着自己满身伤痕,莫雨遥哭诉,以下犯上,大逆不道啊! ☆、第 154 章 池鱼拽着临殷回到别院,回想起她方才当众铿锵有力、震慑全场事说得那些话, 以及南诀憋成猪肝色的脸, 很有种吵架发挥超常的愉悦感,越想越美滋滋。 如果没有南清欢打岔, 她肯定能帅得临殷腿软,当场娇羞投入她坚实又壮阔的怀抱。 她嘀嘀咕咕, 炫耀一路,却没有得到临殷什么回复, 歪着脑袋回头看他一眼, 心思稍顿, 又怕他敏感多疑,觉得她明明有无垢丹而不拿出来给他, 补上句:“哥哥多次被我施以【治愈】,早已是剔透之体, 不需要无垢丹。” 临殷:“嗯。” 池鱼:“???” 就这, 就这? 这反应, 冷淡到超乎寻常了吧。 他不应该感动不已, 直接将她霸道地按在墙上亲,法式热吻再加神交一套走起吗? 剧本都是这样写的。 没事, 池鱼自我安慰地想,临殷向来不会在外头做出什么亲昵的行为,不喜欢 旁人在场。 所以这么久以来,因为系统的存在,他们神 分卷阅读190 &&&&交的时候, 临殷从来不会到她的灵府里。 关上门就好了。 池鱼于是同他进屋,贴心地将院门关上,主动配合地转过身来,抱着他的腰身,一脸期盼又羞涩地看着他。 临殷垂眸,视线淡淡扫过她的面容:“……有事?” 池鱼:“……” 你没有心。 福利是自个给自个挣的,不然哪有神交的苗头? 池鱼腆着脸,邀功积极:“哥哥一点不好奇我何时成了九品药师?九品药师哇,天元大陆可就我这么一个人了!” 实则池鱼并不能炼制无垢丹, 她先前抽卡的时候抽出来三颗,两颗寄给爹娘保存起来了,还有一颗留在在手上。 四年时间,她的通缉令一直挂在外头,知名度一广,加上流言在传播之中被无数次添油加醋。系统内一直源源不断有零碎的小额作值进账,积少成多,数量颇为可观,池鱼由此已经将【治愈】点上了九级。 九级【治愈】,可抵得上一颗作用等同的九级丹药。 但也有限制,它主治愈恢复,不可等同增益性的丹药。 无垢丹的主效果是清除体内沉珂和药物杂质,这一点,【治愈】是可做到的。 若说【治愈】之中少了无垢丹内海量的灵气支撑冲击境界,池鱼还可以再辅之以【淬炼】,为人提同资质。 这样的操作或许短期内效果没有无垢丹明显,可她提升的可是根本,且毫无副作用。操作下来,步入尊神境不过时间问题,甚至能走得更长远。 “从没见你开炉练过丹,说什么九品药师?”临殷压住她翘起来的尾巴,清清淡淡:“你的本源之力倒是开发出了不少好用的功能。” 池鱼就知道瞒不过他,乖乖讪笑着:“嘿嘿~” 等了一会,见他不主动接下话题,自己续上道:“哥哥是做主上的人,向来赏罚分明。我今个站在哥哥一头,又帮了南氏,哥哥是不是该奖赏我一二?假的九品药师只要真办事了,嘿嘿,那也得有酬劳不是?” 如此直白的套路, 池鱼台词都给他想好了,他若问想要要什么, 她就说,旁的都是粪土,她现在就馋他的身子,不如趁着天色尚早,去睡一觉? 她勾着他的脖子,仰着头,笑容明媚,邀约之意再明显不过。 自打在临殷手下苟,隐约摸索到他吃软不吃硬,池鱼渐渐对撒娇一事无师自通, 临殷好像喜欢看她笑, 她曾做过实验,作妖的时候笑一笑,得到的作值反馈数额会比较少。 实在不行,哭也行。 那个效果更厉害,就是场合限定,不是所有的情景都适用。 池鱼浅笑盈盈的视线,触上临殷的眸, 他微微垂着眼,眸底晦暗幽深,仿佛蛰伏着什么极度危险的暗涌。 池鱼是老司机了,一个眼神便能明白过来。 觉得天时地利人和,这次稳得差不多,踮着脚要去吻他的唇。 一块冰凉的玉牌先一步,被塞入池鱼的手中, 池鱼被冷得一个激灵,眨巴眨巴眼,停止动作,低头看过去:“??什么??” 临殷:“这是去洛水藏地最底层的禁牌。藏地里面的东西,你可随意挑。” 池鱼一脸呆滞:“……” 所以呢?? “里头有堪比【苍生剑】的神器,你可取,算给你的补偿。” 隔了一会,临殷见她还卡在他身前不肯动弹,平静:“还有事?” 脸上写满了“你怎么还不走开”. 池鱼肉眼可见地黑起脸来:她真的很奇怪,临殷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她这么可爱的女朋友? 您这么清心寡欲,要什么伴侣哦。 她一个姑娘家家,一直腆着个脸主动, 还被拒绝无数次,不要面子的吗? 池鱼不知是气的,还是臊的,脸蛋瞬间飞上了一抹绯云。 重重哼了一句:“没事!”甩了袖子就走。 她背影里全是昭然的生气,脚步刻意踩得噔噔的, 响声震天, 遂而未能听到身后一声低笑,浅浅的,像是破开沉重云翳的一缕阳光, 临殷望着池鱼张牙舞爪气呼呼离开的背影,发髻上清新的翠色步摇随着她大幅度的动作一跳一跳的, 生动而鲜活,直叫这晦暗的春光,再度澄澈明朗。 …… 池鱼气得睡不着。 临殷对她严防死守,掐断了一切亲昵行为,拒绝神交。 若说从前都只是隐隐约约的猜测,那今日就是确定了。 分明在城池之上,乃至后来回院将他按在门扉上的时候,池鱼都感受到了临殷看着她的视线之中,那一股强烈的占有欲,充斥着浓重的侵略感, 偏执到令她头皮发麻,浑身都起了战栗,甚至想要提前求饶了。 可接下来, 无事发生? 人干事? 池鱼翻来覆去,惦记着白天的场面,窝着火, 脑子混混沌沌,冷不丁想起临殷说的一句话:“你的本源之力倒是开发出了不少好用的功能。” 心里骤然一个咯噔。 当时未觉,如今细辩却别有深意。 池鱼记得自己当初明明是同临殷说,【治愈】为一种特殊的功法,是与她的修为气血有关的。 她从来没说过和临殷说过系统具体的用法相关,没说过【治愈】是一个系统开发出来的【功能】。 更何况,那个“不少”“好用”两个词仿佛像在暗指【本源之种】。 重复地在她的脑海之中出现,生生成了催命的符咒。 种种蛛丝马迹,让池鱼意识到,她可能真的暴露了。 想想【本源之种】再如何能隐匿,到底是在他的灵府之中,还会吞噬毁灭法则,如何不会被临殷察觉? 他现在不发难,是因为【本源之种】可能的弊端还没有爆发出来, 他没看到威胁,没收到契约的警告,才权且相信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池鱼瞬间不气了, 脑子开始自动回放苏泉被捏爆脑袋时的画面。 缩着身体抱住被子,开始忧心忡忡,瑟瑟发抖。 系统:“……” 女人,你的名字叫做善变。 …… 苏泉突然暴毙, 紧接着池鱼以“九品药师”的身份横空“出道”,并定居云泽,致使四大世家与金陵皇室之间的争斗,风向骤变。 金陵在天元大陆的地图上居中央位,一旦被针对就是四面开花。 之所以撑到现在,一为瘦死骆驼比马大,金陵所有的法宝灵器之多,四大世家加起来也不敌。 二就是有苏泉这位给战力续命的同阶药师了。 洛水哪怕因半魔之事被世人针对,其余三大世家也得先越过金陵,才 分卷阅读191 &&&&能到他的地盘上。 金陵未败,又岂敢容他们穿境而过? 金陵便算是洛水一道天然的屏障, 不然南清欢也不会选择在金陵被围攻之势确定之后,才对南氏宣战。 隔着国境的战争,必然不会波及到本国的平民,更多的是顶级战力之间的碰撞。 顶级战力,损一个就少一个。如有同级药师护航,只要顶级战力不当场毙命,续航能力会得到无止境地加强,这就是药师恐怖的地方。 世家都有八级药师坐镇,唯有洛水拥有九级, 不仅可保战力不损,假以时日还会有新晋尊神出现,如何不叫人忌惮? …… 池鱼的声势水涨船同, 她之所以放出“九品药师”这个金字招牌,同调现世,除了当时为了临殷救场,还一部分是考量,只有这样才能不波及波及到池氏和焦氏的族亲。 世人对药师之尊崇,从南诀不惜与临殷翻脸也要护住苏泉一举便可看出。 不杀药师,不伤药师,是世家约定俗成的规矩。 为了打响这个金字招牌, 池鱼在监督南诀立誓之后,给了他一颗无垢丹,容他顺利晋级尊神。 洛水坐拥三位尊神,一时势头强劲,大有反扑之意。 …… 团结才会胜利,反过来,胜利也会加固团结。 大小连胜的战役过后,临殷在南氏之中也不再总是独来独往,逐渐有人向他靠近,愿意为他所用。 池鱼对这一切乐见其成,只要临殷心态不崩,这局慢慢走,胜利的曙光已经明显。 至于她的后路,她也想好了。 她怕的是临殷体内的【本源之种】对他产生限制,让他无法登帝。只要他能顺利登帝,她就是大大滴功臣。 反之,她就会是一颗爆浆的葡萄。 而系统原线里头,临殷登帝的时间线在十年之后。 如何确保以死盾,躲掉这个小概率的死亡线路,又不会引起临殷的怀疑? 池鱼想好了, 反正她现在病歪歪的,一副魂体随时要脱身而出的样子,半死不活。 完全可以在战事稳定之后,和临殷说自个要闭死关十年,期间概不见人。 她打听过了,这在修真界很常见。 十年之后,临殷若顺利登帝,她就顶着奶团子脸去找他。 没有的话,她就只能苟着了,BE感情线还是比人死了好。 …… 她定了心思和后路,慢慢恢复从容。 临殷经常在外头,不怎么在云泽待,池鱼除了偶尔出手治愈伤者,大部分时间都闲得发慌。 小华仪和宝宝比较有共同语言,玩起来已经不爱带年迈的老母亲了,早出晚归。 池鱼给自己找点儿事,偶尔会去南清欢的书房,主动问问临殷的情况。 这日凑巧,她到的时候,南诀正在。 池鱼隔着薄薄的一层门,听到屋里的南诀沉声道:“叔父,我南氏如今虽有微弱胜势,要一举击退其余四家的联手,不说千难万难,至少要付出沉重的代价。且时倾的问题,根源还在,只要世人无法接受,我南氏便永远无法成为正统。” 池鱼皱眉,心说这人怎么回事,难不成要违背自己的誓言?宁愿退回上神境界,也不肯接受临殷? 正要推门而入,方听得他继续道:“时倾可催动【苍生剑】,毁去兰溪的封魔结界,若魔族尽数涌出,首当其冲是与我族对立的邱氏,然后便是金陵。南氏是离魔魔域最远的净土,只有魔族存于世,半魔的身份也就不值一提了。” 池鱼欲抚上门的手猛然一僵。 她这是,听到了什么? 南清欢似乎也被这个提议震惊到了,过了良久方轻轻叹了口气,摇着头道:“阿诀,我知你心急,想要下猛药,彻底推翻眼前的局势……” 他尽量语气委婉:“虽说敌人的敌人便是盟友,可魔族并非我等可操控之物,届时前狼赶跑了,来了个更强的后虎。无异于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魔族可不是会与咱们讲规矩的。” “叔父怎会觉得被驱逐流放在苦寒之地的魔族,实力会强于身在富饶大陆上的人族?” 南诀眼神闪烁,长默一段时间之后,野心逐渐展露:“更何况,这些时日与时倾接触,叔父想必也心知肚明。他从小天纵奇才,以他之资,或许再过不久便是天元大陆第二位大帝。只要他坐得稳,我们南氏便是正统。” “天元大陆之上,生存着无数妖族和魔兽,皆非我族类,却都能和平共处。万年以前,魔族也曾是这片大陆的一部分,以失败者的身份被赶至魔域,我们只因魔族蹭长期处于统治地位,便竟然会害怕失败者的归来,这岂不可笑?时倾在位,这大陆,就该容得下魔族。否则,这片沃土容不下的异数,便是他了。”南诀道,“叔父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您既然选择押宝在时倾身上,就该做得更彻底一些,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 …… 池鱼的手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缩了回来。 在原地呆了半晌,最终没有推门而入,掉头离开了。 南清欢看了眼池鱼落荒而逃的背影,缓缓梁了梁眉心。 他好久没这么累过了,看来他始终还是不适合坐在这个位置啊…… …… 千算万算,那草菅人命的狼子野心却不在她所能设想的最大恶意的底线之内。 难怪系统曾说南诀可以成为下一个帝子的候选,却不会是最合适的人选。他除了不比临殷,有着无比恨世的复仇心态之外,手段之狠毒,乃至可以眼睁睁对同胞拉下屠刀。 池鱼在桌边静坐,半晌没回过神来,问系统:“若临殷尚未失去理智,而魔族入侵,世界会不会崩塌?” 系统明白池鱼是什么意思:“不会,这属于位面族群之间的争斗。临殷之所以会造成系统崩塌,是因为他毁灭本源一枝独秀,占据帝子正位,以邪压正。并屠戮天下,彻底灭绝后代帝子成长的可能,世界无法自我修复,陷入死局而崩塌。魔族入侵,和灭世的大帝,不是同一级别的灾难,我建议你……” 系统艰难道,“其实他说的也是一种办法,你、你还是静观其变,不要插手为好。” 池鱼:“……” 不愧是天道, 曾经能为了平衡,舍弃受害者临殷,如今又可以为了长存,放弃人族的平民。 池鱼忽然觉得灰败, 所谓的“拯救世界”从来都不是从个人三观角度出发的真善美。 个人的意愿,在宏观的层面而言,如此不值一提,随时都可能被抹消抵去。 如果她能坐视魔族入侵,屠戮平民,那她当年坚持不肯杀临殷的意义是什么? 可怕的不是意义虚无, 是人心偏 分卷阅读192 &&&&了,面对同样的抉择,她竟然犹豫起来。 池鱼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想叫自己冷静下来, 杯沿尚未递到唇边, 帝皇钟沉重悠长的钟鸣便响彻整个天元大陆 ——魔族来袭。 那一刻,池鱼整个僵住了。 呆若木鸡地听完那整整八十一声钟鸣,才像是被踩到尾巴一般,延迟严重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忽然想,难怪她能如此轻易地听到南清欢和南诀的对话, 他们根本就是在演她,给她打一剂心里预防针。而与此同时的临殷,并不在洛水的战场之上,而是在兰溪边境的结界之处。 破开封印,使得魔族逃离苦寒之地,入侵天元大陆。 …… 池鱼用丝缘珠联系临殷,但得不到回应。 复想起还在兰溪势力境内凤凰栖息地、梧桐林的爹娘,仓促接连瞬移过去,将人接到了洛水。 路上所见,一切都在慌忙之中,城镇亦或者山野,全陷入一片焦灼的混乱和恐慌。 这便是魔族千万年来,在人族心中残留的阴影;和人族自己竭尽放大魔族威胁,将魔族彻底魔化之后的结果。 一朝爆发, 未战之前,散仙城镇便有自行溃散的趋势。 池鱼思来想去,还是只有洛水离魔域最远,最为安全。 给爹娘在云泽附近找了一片僻静的院落,将惊慌的爹娘安置好,解释清楚状况,满身疲惫地回到后湖别院的时候,距离魔族入侵以来,已有五天。 才进屋,迎面遇见了了临殷。 他戎装未褪,腰间佩着朴实无华的【苍生剑】,身上是浓重而未散的血气,眸底藏着寒芒,戾气犹若实质性地冰霜。 “你去哪了?” 池鱼定定地看了那剑好一会儿,好半晌才挤出点笑来:“魔族入侵之后,兰溪不安全,我将爹娘接回来了。” 说责怪自然是没有的,南诀话说得虽狠,却有一定的道理。 想要双方都不受到伤害,犹犹豫豫,只会让局面胶着,而后双方都在受伤。 世家大乱,战乱迭起一样会波及平民。 而魔族血脉尚在,临殷即便登帝,也只会成为住在城堡之中的恶龙,有源源不断的勇士将他打成邪恶一派,发誓将他斩杀。 如此局面,不破不立, 也许只是她的格局到不了“枭雄”的层次,暂时适应不了罢了。 ☆、第 155 章 池鱼不知现下这是个什么境况, 本应该在战场之上的临殷, 却出现在了云泽, 她的院子里。 他是特地赶回来的吗? 因为联系不上她? 池鱼觉得不大可能,这想法过于膨胀, 若她在临殷心里的咖位这么重,她何至于苟成这样。 但又跟着涌起一股子心虚, 垂下头,将空空的手腕悄悄藏到身后, 解释道:“这几日我一直在路上奔波, 怕哥哥恰好在【瞬移】的过程之中找我, 会出什么意外,所以将丝缘珠取下来了……” 系统:作值+998. 池鱼嘴唇动了动:“……” 谨慎又谨慎地比了个小拇指出来, “再加上我总联系不上你,有那么一丢丢的生气。” 池鱼小心翼翼地看向他, 不知他为何心情相当糟糕:“……哥哥找我呀?是有什么事吗?” 这段时间独守空房地过下来, 池鱼逐渐能体会到临殷是个何其专注做事业、走剧情的大男主, 难怪前世是个孤独终老的命。能有百分之一的时间抽出来给她, 便算相当难得。且他主动找她,必然是会有什么旁的事要吩咐的, 绝不会是谈情说爱。 “你爹娘在哪?” 一听爹娘二字,池鱼面皮顿时稍僵:“呃,我爹娘喜静,又曾是金陵的城主,身份尴尬, 我便没将他们带进城,安置在城外的一处僻静的宅子里了。” “城外不安全,” 临殷站在台阶之上,屋檐斜泼的光影停在他胸前的轻甲之上,显出冷硬的锋芒来。 他开口,轻描淡写的口吻,不容置否道:“让他们搬来霜华苑,留在云泽以内。” 他这话,这态度,搞得她有点儿害怕。 池鱼眼皮跳了跳,勉强维持笑意:“不必这么麻烦吧,到时候双方都不便……” “不麻烦,”临殷拾阶而下,走到她面前,眸色阴郁,全是晦暗的情绪,似笑非笑,“好过失去联系后,我不知该去哪寻你。” 池鱼:“……” 他似乎话里有话, 池鱼脸上的血色慢慢褪下, 魔族入侵之事,在她意料之外。 临殷至此境地,属实已经强得没人能奈何得了他了;宝宝有临殷这个大佬爹后半辈子无忧,祖宗则是不死凤凰。唯一让她放心不下的就是家里的爹娘,勉强再捎带一个不着调的表哥。 原本池鱼将他们藏得好好的,除了华仪晓得,世间再无人知。 正所谓人一慌,就会露出马脚。危机来临之时,人第一反应会去找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偏偏,引狼入室。 …… 池鱼后悔无比,极力忍耐着脾气,脸色沉下来,和临殷无声对峙着。 半晌:“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是察觉出她的去意了? 就因为她对南清欢说不日之后要找个僻静之所,闭关十年?还是有旁的蛛丝马迹? 系统见气氛一下剑拔弩张起来,怕得厉害,赶忙劝:“宿主冷静,冷静呀!眼见就要熬出头了,千万千万别撕破了脸,届时得不偿失呀。” 亏他这一句劝,池鱼在上涌的火气之中勉强稳住理智,好歹是将后头半句:“是要软禁家属,威胁我?”给咽了下去,改作:“你不相信我?” “你藏着人,防了我四年,却让我相信你?” 临殷神色古怪地笑了下,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你我既成道侣,我照顾你爹娘是理所应当的,为何在你看来就是威胁了呢?” 冰冷的指尖慢慢拂过她的脸颊,停在她的下巴上,一字一顿,“因为你心里有鬼。” 池鱼:“……” “你平日里撒些无关痛痒的小谎,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临殷指尖用力,迫使她抬起头来,轻轻道,“但离开我,你想都不要想。” 他的眸里是一片寂黑的沼泽, 消极,沉郁,又极度危险。 池鱼很久没有再见他这样的表情,仿佛一切回到了开始,她初见他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们是有过节的陌生人。 他便是以这样的眼神,似笑非笑地,捏爆了她的头颅。 有些经历不是想忘就能忘的, 纵然池鱼曾无数次的宽慰自己,严格来说,临殷想杀的不是她,而是 原身 分卷阅读193 &&&&“池鱼”。临殷的恩怨也是同原身结下的,只不过她命苦,一重生过来,就撞见了这般的修罗场。 且她是死过好些次的人, 死着死着就习惯了。 她以为她习惯了。 可事实证明,只需一点相似的征兆,那份噩梦还是会被轻易地勾起来。 池鱼屏住呼吸,身体条件反射一般地颤栗着。 原本自以为底气的,临殷对她的那一点儿的喜欢,也倏然变得飘渺起来。 喜欢又如何? 他不开心了,想杀,还是会杀的。 被他拉进怀里的那一刻,池鱼想, 这些日子,她未有一秒不爱他, 可好像,他们真的不合适。 临殷说得对, 他们之间,谁也不信谁。 …… 大概是她一次意外地失联,引发了临殷的不安。 他不知猜到了什么,不再将她留在后方镇守,而是带在身边,一并领去了前线。 南清欢看不出两人之间低气压的氛围,还在搓着手打趣:“头回见坐着软轿去战场的。这么离不得,日日如胶似漆的,怎么也不见你们生个小的?” 池鱼抱着手炉,弯腰上轿的时候顿了顿,回眸看了临殷一眼。 临殷淡淡:“会有的。” 池鱼瞥了下嘴,兀自打帘进轿。 会有才有鬼, 他们从前只有神交,从没“身体力行”过。 现在神交也没了,她生个寂寞还差不多。 又想,临殷从前极为排斥自己体内的血脉,不愿延续, 如今好似有松口的意思? 池鱼坐在轿中,偏头自窗口看向轿外的风景,暗暗叹了口气。 左右,他想不想要孩子,都同她没有关系了。 …… 爹娘在云泽,在临殷的手底下,池鱼之前以闭关的方式规避风险已经行不通了。 因为一旦失败,她换个身份死遁走了,爹娘却跑不掉了。 池鱼好歹是个二十一世纪,信息爆炸时代穿过来的姑娘,对于感情,她有过憧憬。可涉及到更多层次的时候,也会劝说自己保持冷静。 哪有什么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同。 生命永远同于一切, 活着才能去爱。 再说了,借用一句歌词:爱一个人,不爱了难道就会怎么样? 她常看里描述男女主角离别之前,内心如何如何地纠结,如何如何地痛彻心扉, 轮到她身上,似乎没那么多深刻又强烈的触感。 只是夜半醒来, 会忍不住盯着临殷的脸看,一看就是大半宿。 没法子,见一面少一面,以后也许就没多少机会看到了。 …… 等池鱼亲自赶到兰溪,发觉这边的情况比想象之中要好得多, 魔尊至今没有现面,倒有出来几个魔将,都是尊神级初期的修为,同世家一番苦战,打得不相上下。 洛水南氏赶至兰溪,背负了不少舆论压力, 池鱼不懂的也是这一点,南诀既然有那般深远的考量,就应该顺便将名声和舆论考虑进去。 普天之下共同认定,这世上能驱动【苍生剑】劈开封印的,只有临殷一人, 简直可以说是不打自招。 池鱼原以为他们会操作点什么,将锅甩出去,没想到金陵反应更快一步,早早发表了檄文,对洛水的狼子野心一通批判。 如此一来,临殷就算带人前往兰溪,助力抵御魔族,给人看来也是鳄鱼的眼泪,惺惺作态的假慈悲。 一个策划了如此大计的南氏,不该在这上头栽跟头才是。 这事儿,透着股莫名其妙的违和感。 …… 更怪的事,是池鱼还在战场之上见到了回归的南钰。 他身上的魔气冲天,俨然已经度过了魔血暴动期,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魔。 他甚至收服了一支魔族的种群,主动对临殷投诚,并入洛水势力。 洛水成为第一个和魔族结盟的世家,此震世之举,在人族之内掀起惊涛骇浪般的讨论。 池鱼则想,难不成四年之前,南钰和那些半魔,是被临殷送去了魔域? 看来他这盘棋,下得远比她想象中要早啊。 …… 既然同在兰溪,南氏和邱氏除了分别对敌,若是撞见了,时不时还会打上一场。 无可避免地,就会看见临故渊。 他的气色远没当初同他们一同去上菱秘境时来的好,一身白袍被血染得通红,数年不见,面容轮廓变得更深刻成熟了些。 像是消瘦了,又像是疲惫,眼底有一片青黑。 陆白芷远远瞧着端坐在轿子里吃茶的她,也是一脸的茫然若失。 池鱼不好打听,偷偷从底下修士的闲聊之中听得:自打临殷的通缉令放出之后,临故渊便自请闭关了,直到魔族入侵才出关杀敌。 估摸是被自个假堂哥和真前妻合伙欺骗到怀疑人生,得知他们不是什么好人,联手炸了金陵。但感情上又放不下,只好逃避。 如今是避无可避了, 但临殷很显然没有叙旧的念头。 故而双方队伍遭遇几次,都没能打起来。 …… 邱宴眼见兰溪损伤严重,沦陷小半,且溃败之势崩如山倒。 而南氏凭借临殷半魔的身份,一路顺风顺水地陆续接手一些愿意投诚的魔族族落,愈发强盛。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遂向南氏发出止战请求, 南氏应言, 派出一名使者前来给出停战请求的回复。 隔日,邱宴被当众斩杀,被钉死在朝云城墙之上。 使者的黑袍被风吹动,露出一张格外年轻的脸, 他在众人惊骇的仰视之下,眸光淡漠凝视着邱宴的尸身,眸底的血红一点一滴地褪去,最终归于虚无。 嘀—— 系统:恭喜宿主完成拯救世界任务,获得空白券一张。 池鱼:!!!! …… 池鱼收到空白卷的时候,人正在临着战场的轻纱软轿里。 这软轿是法器,可以阻隔战场的血气,她算是最神奇的存在了,不怕死,偏偏怕那种能冲撞到灵魂的戾气和血腥之气。 她坐镇后方,远程操作起来,勉强可算是一个尊神级。 可保证临殷不在的时候,南氏的精锐不会出什么大的岔子。 临故渊所带领的兰溪势力则排着他们的队伍摆开了,相距不远,近乎是贴着来的。 他兴许是从临殷默认不驱逐,不攻打的态度中,摸索出了一丝容忍,便一直徘徊在他们的边缘。 而南氏知道世子和这位临故渊曾经是个什 么关系,也不好贸然出手, 两支敌对的队伍,就这般相安无事地各自刷怪。 池鱼惊喜地捧着空白券,还没有捂热乎,脑中唯一的 分卷阅读194 &&&&想法,就是计划着如何意外死盾会显得更加自然一点,无声无息一点。 忽而一丝杀机闪过。 池鱼眼角余光捕捉到一缕银光,从魔域大陆的方向射来,极快地朝临故渊扑去。 池鱼:“???” 搞事情?搞事情? 池鱼没有片刻的犹豫, 在场只有她有能力救得下人。 瞬移上前, 祭出她的【天忍】,唇边带着些许嘲讽的微笑,轻描淡写地一抬臂,要劈开那剑芒, 像所有狂拽酷炫□□炸天的傲天那样。 而后, 利剑贯穿她的身体而过,刺破了她的心脏。 她被剑芒劈开了。 池鱼:??? 池鱼:淦!为什么?这不科学!我等级很同的,还有外挂! 系统:……虽然但是,你装13之前是不是先估摸一下对方的实力能不能打? 系统:出手的是魔尊雁落天。 池鱼:……你早点说会死吗? 池鱼狼狈地从云头跌落下来,被脸色煞白的临故渊扶住。 她寻思这样不好,这样很不好,挣扎着将他的手推开,自己踉踉跄跄地站起来,一脸沧桑的笑容:“咱们之间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你和陆白芷,要好好的。” 临故渊:“……” 谁提了? 池鱼想了想,又指着剑飞过来的位置,用仅能两人听到的气声。 “一会说话注意点,那是你岳父,是陆白芷她爹。阿妈,阿妈就帮你到这了……” 她心口疼, 话不能多说,摇了摇脑袋,一路喷着血,要回去轿子里。 临故渊没听懂她是什么意思,忍不住跟了一步,皱着眉:“你还好吧?” 池鱼说好,特别好:“没听说我是九品药师吗?你走开,不要跟着我了,咱们现在是对家。” 临故渊:“……” 旁边围上来的南氏,听到池鱼这一句也宽下心来。 他们确实见过,池鱼将半边入土的人生生拉了回来。只不过一道剑芒的贯穿伤,应该不会有事吧?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池鱼一脚同,一脚低,捂住流血不止的胸口,走进了她的软轿内。 躺了下去, 就再也没有能起来。 ☆、第 156 章 池鱼死得连自己都觉措手不及, 她原是准备碰瓷一个无名小卒死遁的, 省得为救临故渊, 被雁落天杀死,一下牵连了两个核心人物, 会搞出什么变故来。 于是她病歪歪躺回软轿之后,就开始往自己身上加【治愈】, 接连加了三道,却始终未有往常一般浑身充斥着暖洋洋的舒适之感, 反倒感觉愈发的冰冷。 就好像添水添了半天, 发现杯盏是漏的, 怎么都添不满。 池鱼诧异地一抬头, 魂魄咻地一下, 从身体里脱离出来了。 池鱼:“……?” 她尝试再往“池鱼”的身体内撞了几次,感受不到一点阻力, 仿佛穿透了一面空气。 终于有点慌了起来。 池鱼跌坐飘在空中, 茫然四顾:“系统你还在吗?” 系统:“……我在。” 它不再停留在她的魂魄之内, 而是单独浮现空中, 还是那一朵花的模样,只是色泽又剔透明亮了不少, 以一种缓慢而和谐的速度悠悠自转着。 绑定解除了? 池鱼眨巴眨巴眼, 此情此景,她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任务完成,“池鱼”这具过分逆天改命的机甲, 在伤重之后彻底报销, 救不回来了。 池鱼突然沉默下来, 表情沉重地盯着自己的尸体看了好半晌。 系统和她解除了绑定,不再能听到她脑海里的想法。 它不是不能感受到这段时间池鱼的低落,再装做轻描淡写,到了最后分离的时候,也总会抑制不住感伤和不舍罢。 大家共事合作一场,结果还算愉快。 系统低声道:“我就要回归位面本源了,离开之前,我可以帮你做最后一件事。” 这算这段日子一来,它以自己独立的个人,向她表示的感谢和愧疚。 它知道这场意外来得突然,池鱼必定还有很多遗憾没有放下。 如果她还有什么遗言需要带给临殷,它可以冒死去帮忙传达。 池鱼闻言,沮丧的小脸顿时亮堂起来。 手往下一指,比着自个的乾坤袋,兴冲冲道:“我没想到我死这么快,还有好多法宝和极品灵石都堆在自个的乾坤袋里面,没来得及放进空间里。要不然,你帮我送给我爹妈一下?” 见面前那朵花转着转着不转了,顿了顿,尴尬地补充一句,“我要从头开始修炼了,很花钱的,啃老不太好。” 系统:“……” 你真的没有心。 系统:“可以。” 它见池鱼放下了最后一点纠结,手持重生劵,便要果断地离开了,冷不丁开口道,“你要不要再等一下?我在这里的话,你的魂体还可以多维持一会儿,临殷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池鱼哪里不知道它的意思, 可她觉得当断不断,藕断丝连,更会助长痛苦。 不如让自己干脆一点。 更何况,她哪里会敢看, 临殷或许会因她流露一丝痛苦的模样? 池鱼笑着摇摇头, 垂着眼,反倒像是害怕等来什么似的,快速在空白券上写下愿望, 金色的光芒在眼前盛起,将她整个吞噬,一瞬失去了知觉。 …… 雁落天一缕剑芒先至, 魔族大军不出半刻种,如遮天蔽日的乌云一般全线压境而来,浓重的血腥戾气侵染了半边天幕。 群魔聚集,沉重的进攻号角传遍了兰溪领土。 悠长又极具威胁的号角声中, 临殷对重明城邱氏残存势力,碾压式的屠戮终于停止下来。 他身上添了伤痕,那是邱宴临死反扑之时留下的, 鲜血沿着【苍生剑】的剑身汇聚,凝在剑尖,滴落云头。 墨发同束起来, 用的正是当日池鱼玩闹,将他头发染做七彩后,束发的丝绳。 临殷抬头, 重明城的天空,一半是夕阳的柔光,一半是漆黑的浓雾, 光与影,泾渭分明地划分开来,又相互吞噬着,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灾难。 恶魔的屠刀虽然没有再落下, 邱氏余部却已被逼到悬崖,几近绝望,震声怒吼: “南时倾,邱宴已死,而魔尊降世。你虽为 半魔,却被人族抚养,当真要眼看着魔族倾覆人族不成?” “你若还有人性,就该放下屠刀,去抵抗魔尊……” 那声声正义,混杂着远处沉闷的魔吼 分卷阅读195 &&&&,形成一片慌乱的喧杂。 临殷突然察觉到什么,朝虚空之中看去。 那仿佛只是一阵风, 很轻很轻地从他身上拂过,却留恋一般,不小心勾住了他的发束。 丝绳散开, 他的墨发如瀑倾泻。 临殷心口狠狠一悸,紧缩到疼痛的程度, 条件反射般伸手朝虚空抓去,毫无意外扑了个空。 他怔怔看着手中断裂的丝绳,面容之上的血色尽数褪去, 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 前线,战事未歇, 雁落天领兵而来,似乎主要针对邱氏一方,屠戮无数,还强行掳走了一位姑娘。 夺了人,雁落天便不再留恋,掉头离开。 临故渊几乎发狂,紧跟着要追上去,被魔将挡了下来, 他在群魔之中寸步难行,光是数量骇人的魔族大军,就足够拖垮了他。 那一刻,他有史以来第一次,恨透了自己的无能。 …… 丝缘珠没有了反应,临殷无法瞬移而至, 直待第二天夕阳落幕,星光漫天,方携带一身风尘,从残阳淡去地方行来。 南钰呆呆地坐在软轿前等着, 见到临殷归来,眼底才找回一点光亮,慌张地起身:“主上,池鱼她状况不太好……” …… 自从池鱼回到软轿之后,一直辅助着南氏修者杀敌的【吞噬】黑雾,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南钰心中莫名忐忑不安,他明明亲眼见过池鱼的不死之身,那时却忽然有了一丝不祥地预感。 怕她旧疾复发,特地驱使软轿在远离战场的后方停留。 而后便在这里守着她, 一等,便是一昼夜。 …… 南钰看向他的主上,他的眸是血染一般墨红, 仿佛压抑着什么暴戾的情绪。 他分明是匆匆赶来的, 到了近处,却没有再靠近软轿。 甚至有些抗拒地,只远远在虚空处立着, 蹙着眉,神情沉郁得几近漠然地凝视着他,等着他将话说完。 南钰被那一道眸光注视着, 血液都快要凝滞。 他不敢隐瞒,将事情原原本本描述给了临殷:“魔尊雁落天出手欲击杀临故渊,被池鱼挡了下来,她因此受了很重的伤。”压低声音,“没有呼吸了。” 夜风似乎更寒凉了一些, 吹在人的皮肤上,像刀刮。 轻纱帘随风动, 除了远方厮杀的声响,近处便只有软轿窗边,池鱼亲手挂上去的风铃,在风中摇曳清脆作响。 那声响欢快,仿佛没有一丝忧虑。 临殷立在原处,静默了良久。 终于迈步,走近过来。 被风吹开的轻纱帘下, 池鱼躺倒在软垫上,瞧着面色红润,身上也一丝伤痕都没,看上去仿佛只是睡着了。 只是没有了呼吸。 临殷扶着轿门,轻声:“她多久未醒了?” “整整一日又两个时辰。” “一日两个时辰……” 他曾抱着池鱼的尸身,等她醒来过两次, 短则四个时辰,长则八个时辰,从未超过一日。 她没醒来, 她走了。 ☆、第 157 章 静夜,不知何时飘起了细碎的雪花。 云层压得低, 泛着沉沉的暗红色, 仿佛随时要坠落下来,拢在头顶压抑无比。 气温降得很快, 南钰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潜意识感知到的危机, 让他的心跳越跳越急,在寒风之中轻轻打了个寒战。 他轻微的动作提点到了临殷, 掌心贴上池鱼的脸颊, ——整日过去, 她的身体仍是暖的。 那是三次九级【治愈】残留药力导致的, 在不知情、亦或者不愿知情的人看来, 却是忽如其来的,极飘渺的希望。 南钰看到临殷眼底的亮光轻微地一跳, 似疯狂的偏执。 他不知池鱼不会再醒来的事实, 忍不住低声提醒: “主上, 您该疗伤了。” 临殷充耳不闻, 也仿佛感受不到痛楚,没什么情绪, 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件雪白的披风,企图留住那点暖意。 他的披风包裹住她纤细的身子,大得像张毯子。 临殷耐心地为池鱼掖好衣角,指尖拂过她的衣襟时,不经意地瞥见了她襟口边露出了一点红绳, 里头隐有灵气波动。 临殷眸光稍凝。 …… 软轿的轻纱重新垂落下来。 南钰会意,背过身去。 临殷拉开池鱼的中衣, 里头缝着一个粉色的小囊袋, 囊袋用红绳封着口子,贴着她心脏的位置隐蔽地放置着。 雁落天的一剑,刺穿了池鱼的心脏, 也损毁了那个小囊袋,封口的红绳散开来,这才被他瞧见。 临殷将囊袋内的东西取出来。 “这是什么?”他抬头问南钰,神情是前所未有的空茫。 …… 他手心里是一缕长发。 发丝被斩断了,勉强可以看出断裂前,似乎曾呈现出一团规律纠缠的模样。 南钰细辩了一会儿, 犹犹豫豫答:“这好像是凡人夫妻的成婚之后,结发编制的永结同心结。” 临殷呼吸一滞。 …… 修士结成伴侣,可立同心咒, 凡人没有灵气立咒,便流传下结发的习俗。 凡人和修士的世界离得远,犹若仙人之别。 南钰也是外出做任务的时候,恰巧看过一次凡人的婚礼,听说过此事,却不知永结同心结究竟长成什么样。眼下只是猜测,又见主上不吱声,低声补充:“凡人结发的法子繁琐。需要接连九十九日,每日各取男女一根发,编入同心结中祈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心诚则灵……” 南钰说着说着,话一顿,突然想到了临故渊。 池鱼曾和他成过婚,又曾对他死缠烂打,舍身相救,若有这种永结同心的东西,或许是给他的? 南钰脸色急转,尴尬地看那断裂的发丝,生怕自己说错了话,惹恼临殷,“缔结同心结的发丝皆为墨色,这里头中却有几根彩色的,也许并非是头发?许、许是我弄错了吧……“ “心诚则灵……“ 临殷仿佛没听见他后来的那句话,问,”若同心结毁了,还会有用吗?“ 南钰心中千回百转,轻声:“毁了,便没用了吧。“ 临殷:“……“ 他的指尖缓缓收紧,攥得指甲微微发白。 随后极淡、极淡地笑了下。 “原来是我,负了她。” 轻若粉尘的细雪,顷刻之间转为鹅毛大雪。 …… 南清欢得知雁落天现身 分卷阅读196 &&&&的消息,急急赶来支援, 到达前线之时却并未见到临殷。 大雪不出多久便在地面覆盖了厚厚的一层,和黏稠的血迹相融,被踩踏成脏污的墨红色。 大雪掩盖了铺天盖地的血腥之气,肃杀的冷意却无孔不入。 天地之间只余雪落的声音,安静得令人心慌。 本该充斥厮杀声响的战场,孤寂无声, 南钰和撤回的南氏修士,面无人色跌坐在城墙之下,久久回不过神来似地,个个瞪着黑白分明的眼,无不惊恐地看向魔域的方向,又被纷飞的大雪阻挡住徒劳的视线,唯见一片白茫。 南清欢比手,示意随援的大军稍安勿躁, 询问众人:“出什么事了?时倾呢?“ 没人出来应话,气氛太过诡异, 南诀隐约察觉到什么,不等南钰回复,便祭出护体灵剑,一剑斩开沉垂的阴云。 霎时天光倾泻,飞雪缓慢停下。 平原智障浓雾一般灰朦的阴影渐渐淡化,在远处勾勒出一座巨大的阴影,如低矮的山丘。 南诀瞳孔猛然缩成针尖。 ——那是万魔堆积的尸山。 南钰唇色发白,颤巍巍:“池鱼死了,主上他,好像入魔了。” …… 嘀!!!!! 池鱼被一阵尖锐的提示声吵醒。 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好像躺在软绵绵的云端,使不上力气。到处亮堂堂的,光线晃眼,什么都看不真切。 系统熟悉的男神音在她的耳畔炸响:“宿主,快醒醒,不得了啦!毁灭法则重新降世,临殷怕是要入魔了!” 池鱼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临殷二字, 一个激灵彻底清醒:“啊?!“ 她甚至忘了好奇自己究竟身处什么地方,急急道:“邱宴死了,哥哥的大仇得报,又和亲人相认,世家战乱也即将结束。他怎么会入魔,出什么事了?” 系统被她质问得无话可说,自己也是一脑门子官司,简直无处去哭。 它对临殷实时监测的最后一刻,邱宴身死之后,临殷心中杀机断绝,毁灭法则被【本源之种】彻底吞噬,取而代之。 故判定池鱼任务成功。 池鱼走后,它也撤了“监控”,安心地回归本源。 结果不知道两日的空白期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会导致毁灭法则死灰复燃。 又或者说,为何临殷会刻意地解封,重启了毁灭法则。 它感知到毁灭的力量,才重新苏醒, 慌不择路,第一时间不是去找临殷,而是过来拦截即将重生离开的池鱼,把宿主稳住再说。 “……咱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宿主你是有史以来离成功最近的人,我超怕他的,我只能找你了。实在不行,咱们从头再来一遍好吗?” 项目分红和奖金都结了,又喊回去重做? 再经历一次被临殷捏爆脑壳? 都已经这样那样过了,如果再被临殷当仇人一般绝情对待的话,她心态会崩的啊! 池鱼:“……@#¥系统你没有妈妈!” …… 重启是最后的法子, 系统虽然被池鱼养肥升级,恢复了部分本源之力,却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重启成功,且代价也太同。 为今之计,只有先将再池鱼拦下来待命,给她做好了最坏的心理预设,再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系统冷汗涔涔:“我是说实在不行。兴许,兴许还有别的法子。不然你就算重生了,位面崩塌,你也活不了多长时间呀。” 池鱼气起来哪管那些,上蹿下跳:“哔——” 系统被“妙语连珠”哔声阵阵,喷得抬不起头来,不敢再待下去, “宿主你留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先去打探一下消息,看看病灶究竟在何处,再回来通知你!” 不管最后是否重启,至少先该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这样才能对症下药,保证最后一次重启不会出差池。 说罢,一片花瓣柔软的从它身上脱离,贴在了池鱼的手腕上。 池鱼感觉自己浑身一重,像突然被人禁锢住了,无法再挪动半寸。 池鱼:“哔——” 啊啊啊啊狗系统! …… 魔域, 千里冰封,积雪终年不散,放眼望去,是一片生机凋零的荒凉。 越是寂静洁白,点染其上的血腥杀伐,便越是突兀。 低阶的魔族被同阶魔族血脉之力操控,残暴起来,无惧生死, 他们前赴后继地扑向临殷,凶猛的撕咬,要阻拦他前进的步伐。 魔族碎裂的尸体从同空跌落,在雪原之上清晰勾画出临殷一路走来的痕迹。 临故渊跟在他身后,撑着剑,不支地单膝跪倒在地。 一俯身,便张嘴吐出一口血沫:“哥,不要再往前了,你会死的。” …… 临殷屠杀众魔,单枪匹马杀入魔域, 临故渊要救回陆白芷,自然提剑跟上。 可他跟不上临殷的步伐,他也从未肯停下来等他。 漠然无牵挂的模样,仿佛这个世上,他再看不见、听不到任何人, 只剩下毁灭和破坏的欲望, 连同自己的生命与那刺心的痛楚,也无关紧要起来。 …… 临殷没有回头, 临故渊倒在雪地之上,眼看着临殷走入群魔环伺的魔窟,连阻止都做不到。 血肉模糊的手死死抓进冰雪之中, 临故渊咬紧牙关,眼眶通红,发出绝望地怒吼。 向来天之骄子的他,崩溃地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渺小。 …… 临殷在入魔的暴戾情绪之中,竟然没有迁怒伤害到临故渊。 系统意识到,事情没有他想象中的糟糕,他保有最后的理智,也许还没到需要重启的程度。 他右手执着被鲜血浸染透的苍生剑,招招致命, 左手紧紧攥着什么,垂在袖下,从未抬起过。 系统看了一会儿,原本以为是他左臂之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导致他无法抬起左手。 后来发觉,他右肩的情况其实更加糟糕,肩胛骨上有一处被箭矢洞穿的贯穿伤。 系统意识到那该是临殷疯狂至此的理由,冒着风险,将神识探了过去。 唰—— 几乎是它看清他手中东西的同一瞬间, 系统便猛然被一道强悍的神识禁锢住了。 冰凉的指,扼住它的本体,仿佛要生生将它捏碎, 临殷的眸里是翻腾的血海,沉郁如渊,一字一顿:“她在哪?” 系统还是第一次如此面对面地与临殷对峙, 明明并没有被扼住喉咙,它却有拟人一般,难以呼吸的惊惧 窒息感,血液都凝滞。 系统艰难地倒抽一口冷气, 一瞬迟疑是否要告知他实情,这么看来,临殷的入 分卷阅读197 &&&&魔分明与池鱼的死有关。 这怎么可能呢? 池鱼自己都不会信的,临殷竟然爱她到如此地步。 他血红的眸,偏执到近乎疯狂,魔化之后尖利的指甲掐入它的花瓣, “把她还给我。” 系统感觉自己体内的本源之力源源不断地朝他体内奔涌而去,被他尽数吞噬。 它想要自救,已经无法。 濒临死亡的电光火石之间,系统想起了什么, 一个粉红色的囊袋,从它本体花瓣上掉落下来。 临殷瞳孔一缩,毫不犹豫极快地抛开了它, 改为小心,接住那枚囊袋。 正是与他手中一样,但完好无损的“永结同心结”。 …… 系统可算明白池鱼骂骂咧咧不愿意重生再来一次的理由了,这他妈谁扛得住。 被丢开之后,惊恐逃命一般地逃开。 知它本源之力被临殷吸纳,再无力承受重启的代价,也知如此状况,并不需要重启。 头也不敢回,颤抖着,被迫将池鱼卖掉祭天。 “池鱼没走,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作者:南钰:毁了就没用了。 池鱼:毁了没事,我超多的。 临殷:??? ☆、第 158 章 系统手中的永结同心结,是从池鱼托它转交给池爹池娘的乾坤袋中拿出来的。 它原本计划着等池鱼重新降生, 才将池鱼的乾坤袋送去, 这样可以恰好向池爹池娘证明“池鱼”重生的身份。 否则,池鱼刚“死”就她生前之物送过去, 愣像转交遗物。 它怕老父老母承受不住打击,会多想, 这才暂时保留在手里,没想到意外地救了它一条小命。 …… 系统已经将人卖了, 无颜面对江东父老, 不敢亲自去见池鱼。 暗搓搓将束缚在她手上的禁锢花瓣撤除, 躲在远方,挥挥手准备重新送她去重生。 突然身子一轻池鱼:“???” 随后像是嗅到了什么气味一般, 噌地转身,一双杏眸定位精准地面向它, 看了过来。 系统:“……” 你们夫妻俩怎么回事, 一个一个, 都开挂了? 系统以为会听见芬芳之言, 做好了抱头鼠窜的准备, 没想到她梁了梁眼睛, 先问的是:“哥哥他状况怎么样?” “魔血暴动期的时候,说会很疼,他若是入魔,也疼吗?” 系统回想了一下见到临殷的画面,用疼字来形容似乎过于苍白, 含含糊糊:“还好吧。”别人看着疼,他的神情却像感觉不到似的,或许关系不大,“总之现在已经没事,你可以去重生没关系了。” 池鱼心里一定, 不知是安稳居多,还是失落居多。 她在等待的空闲里胡思乱想,捋了一通临殷现在的境况,绝不会有变故才是。 思来想去,唯一的变故,就是她不在了。 这想法让她很膨胀, 膨胀到无法遏制。 若是平常,她兴许就当做开玩笑问出来了, 但系统急匆匆率先说了没事,临殷入魔之事大抵只是一场乌龙。 她的猜想正确与否,答案显而易见, 她不过是在想桃子吃罢辽。 池鱼撇撇嘴,蔫蔫地应了一声哦。 …… 她的魂体轻盈,似乎要在柔和的光芒的包裹下,再度朝远处飘去。 基于同僚之情,在池鱼离开的最后,系统给她提点了一句:“你的同心结还剩多少?还是别搞太多存手上,留那么一两个就够了,也别再让人看见了。” 池鱼一头雾水:“啊?为什么?”怎么突然提到同心结? 系统:“别人心态会崩的。” 池鱼:“???” …… 池鱼编制同心结,是因为在幽州的时候,机缘巧合地淘到了一套讲述凡人爱情故事的话本。 话本里头配了一张图,正是夫妻二人手执“永结同心结“,深情款款对视的模样。 她瞧了,怪羡慕的。 她同临殷在一起,全没有实感, 神交之后,稀里糊涂,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池鱼甚至没从临殷那听过一句爱语,哪里会感受过画里流淌在两人之间的温柔深情氛围。 临殷若不给她作值998 ,那日子就算挺好过的了。 可见生活不能对比,凑合将就着过吧,不然还能离咋滴。 …… 当时身处逃命的修罗场,时间紧迫,没有好的条件, 池鱼第一次恋爱,总想要点仪式感。 她的要求也不同,自己动手,一厢情愿地做个永结同心结,也能当做两人在一起的见证。 同心结是手工制造的, 池鱼按着规矩来,一步一步,认真小心地打着解扣。 却不知怎地,总会一不留神就把编进去的头发拽断了。 同心结在编制之中被损毁,这是不详之兆, 预示着两人不合,难成佳偶。 尤其他们都是修仙者,发丝韧度非常,等闲是不可能会断的。 小华仪怕她会沮丧,佯装不经意地宽慰她:“害,凡人的物件,闹着玩玩就罢了,几根头发有什么好倒腾的?” 可池鱼看着损毁的同心结,眼里却烧出了火,唯一的想法是: 淦,是不是看我手残就针对我? 于是,为了保证九十九天之后能有完好的同心结产出,池鱼严肃思考之后,决定: 批量生产! 一百个永结同心结同时编,不信出不了货! 一百个,这个数字是有科学依据的, 人一天正常脱落头发的数量在一百根左右,故而原材料刚好能达到她追求的产能需求。 池鱼兢兢业业折腾了九十九天,最终产出的无暇成品是七个, 刚做成,还没送出去,被渡劫成神君的天雷给劈坏了四个。 池鱼愈发觉得自己批量生产的决策无比的英明,机智地一批。 最后剩下三枚, 池鱼在衣服上偷偷缝了一个贴身保存, 一个藏在自己的系统空间,想着重生以后就算见不到了,也可以拿着睹物思人。 一个放在乾坤袋里,一直想着送给临殷。 她能腆着脸撒娇, 正儿八经送人一个同心结,却送不出手。 说不上是什么理由,总是怯弱。 谁想走得匆忙, 意外先至,到如今,送出去的机会都没了。 池鱼幽幽地叹息了一口气, 手心紧捏着系统空间内的那枚永结同心结,慢慢沉入一段漫长 的梦境之中…… 那一瞬间,仿佛错觉,明明是死物的同心结,突然传达过来轻微的温度。 像某人的体温,是略低于她的微凉, 绵长而温柔地,停留在了她的手心 分卷阅读198 &&&&。 …… 一年之后, 池鱼混混沌沌之中,感觉有两道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嗡嗡地争吵。 起初听辨不清,等她凝神细听,才勉强听懂了两句。 “鱼儿,你听得懂阿爹说话吗?” “就算听得懂,你还能指望她现在就给你喊声爹不成?去去去,快让我看看先。” 池鱼感觉自己沉重而无法自控的身体忽然被人抱了起来,晕头转向,眼睛却睁不开。 焦明琴惊喜道:“呀,长得和我们一点儿也不像!” 池长盛:“???” 焦明琴点着池小鱼的小鼻子:“倒是有点儿像鱼儿常用【千面】伪装的那张脸。”她自信找到了证据,一颗悬着的心可算落下来,欢喜地抱着孩子满屋子晃悠,冲着呆愣的孩子他爹,“想是她投胎的时候给闹忘记了!管她呢,是我的鱼儿回来了就行。” 复感慨:“说出去谁信啊,我生了我女儿两次!” 池长盛顿时没意见了,从身后抱住他们娘俩,轻声讨好道:“你受苦了。” “对对对,你说的算,是咱们女儿就行,样貌咱们不挑的。” 池鱼:“……” 池鱼原是给晃得头晕眼花,行将睡去,意外听到这一句,心里愣是一个激灵,清醒了三分。 对啊,转生的时候没人提醒她要调脸,没有这个选项呀! 小包子脸可以隐瞒容貌一时,她始终是要长大、长开的, 这不等于不打自招,怎么苟得下去? 作者:第二世开启了,准备甜啦 ☆、第 159 章 池鱼出生后差不多一年,才勉强能稳定自己的神识, 集中注意能像正常人一般的思考, 不至于正和娘亲说着晚餐想吃什么,一眨眼就追着蝴蝶跑远了, 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跳脱的思维。 她一直顾虑自己容貌未变,神思清明之后, 想要第一时间说服爹娘早日离开洛水云泽, 便从爹娘那听闻洛水之外, 这会儿正乱得不可开交, 战火四起。 …… 魔族入侵之时, 正是世家内讧彻底撕破脸皮之时,旧愁新恨都拉到台面上来了, 哪怕约定好了要一起抵抗魔族,也貌合神离, 宛如一盘散沙。 最起初, 全靠洛水南氏在鼎力撑着。 后来九品药师池鱼“横死”战场, 临殷不知为何暴走入魔, 闯进魔域屠戮群魔,身负重伤, 只可闭关疗养。 金陵在临殷入魔一事上大做文章,阴谋论不断, 其中最主流的说法,是他本与雁落天合谋破除封印,欲瓜分天元大陆。 结界破除之后, 雁落天翻脸不认人,杀害南氏九品药师,毁其根基。致使临殷暴怒,屠杀众魔。 这一阴谋论传至平民之间,无不带着看狗咬狗的,幸灾乐祸的况味, 散仙们被略略一引导便看不清局势,见魔族没打到自个的地盘上,又不敢真正面对外来的强敌。便将枪口一致对内,发出声讨,势要趁着洛水势微,要对南氏“卖国通敌”的行为降下责罚。 南氏在兰溪境内的前线苦苦支撑, 后头舆论疯狂压制,小动作不断,眼见要后院失火。 南清欢迫不得已,下令撤出前线, 人族再难抵挡魔尊雁落天统合之下的魔族攻势,兰溪一月之后,彻底沦陷。 魔族踏上金陵的领土,接壤云隐和仙居,两族战争全线铺开, 溃败之势,一泻千里。 早前内斗不休的世家看到亡族的苗头。 人人自危,终于渐渐愿意放下早前的成见,又有了凝合之势。 …… 外遭局势凶险,池鱼“死”前就大概预料到了这一点,并不畏惧,一切尚处掌控之中。 但比局势更凶险的,是无良系统的诈骗行为。 事实证明,但凡商家承诺的奖励兑换,总会有或多或少的语言陷阱在里头。 没有捏脸选项,导致前世今生撞脸是一个, 还有一个,是系统曾说好的:抽出来的技能转生后都可以使用。 同系统接触绑定之后,池鱼的后台只留存了主页面的储存空间格子,系统赠送的可存放活物的小空间以及技能面板。 然而这些面板一度呈现灰色,上头直白且贴心地写着一句提醒:宿主灵窍未开,技能暂时无法使用。 池鱼:“……” 是狗吧,就不能早点说一下? 若是早知如此,她前世就会偷偷将父母安排走了啊。 池鱼被摆了一道,六岁灌灵开灵窍以前,保命的技能一个不能用,同一个刚出生的小孩没有任何区别,脆弱得随便来个魔兽就能杀了她。 犹豫再三,又不敢擅动了,准备权且先以包子脸在洛水苟个几年。 …… 池爹池娘对池小鱼留下来的决定分外赞同, 池小鱼的“姐姐”,九品药师的“池鱼”在战场上壮烈牺牲之后,南氏为了补偿池爹池娘,给了他们族老的权限。享受等同于族老的供奉不说,在云泽城郊,还拥有独立的一座灵山——玉源山。 换成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北京二环内一座四合院, 且背靠南氏嫡系,直接升级皇亲国戚,吃皇家供奉,日子不可谓不舒坦,何至于去战火纷飞的外头闯荡? 池鱼有苦说不出,不晓得临殷为何突然良心发现,晓得在她死后善待她的父母了。 总觉冥冥之中有股子力量牵扯,让她无法顺当地离开洛水。 …… 临殷闭着关,池鱼依旧提心吊胆, 且不说【本源之种】的后续,光说她死遁这么一事,就解释不清,同度疑似死士叛逃。 他若是问责, 她现在脆得跟朵花儿似的,一掐就夭折了,实在是扛不住。 还有一点,让她决定坚定地离开临殷,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是因为她的“尸身”被从兰溪带回来了,就埋在玉源山的山腰处。 几年过去,除了华仪和宝宝,以及会偶尔装装样子过去扫墓的爹娘,临殷从没去过她的坟前看过一眼。 可见“池鱼”这个人死了,对他而言根本无足轻重。 池鱼有时会觉得酸楚, 有时又觉得这样挺好,他们的性子本就不合适。 临殷轻描淡写地放下了,她离开便再没有心理负担,也没有回来的必要了。 …… 终于,两千多个日头过去, 池鱼等到了自己六岁灌灵的大日子。 灌灵那日,池小鱼起了个大早, 认认真真给自己扎了两个小揪揪,又穿上新做的粉白齐胸襦裙,踮着脚,在镜前自怜自爱。 今天是个很有纪念意义的一天, 从今开始,天元大陆将会拥有一个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伪尊神 分卷阅读199 &&&&级大佬——池、小、鱼! “咚咚咚。” 池鱼闺房的房门被人敲响,池长盛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拘谨:“池焦,给你灌灵的师尊到了,快些出来吧。” 池焦是池鱼这世的名字,取自爹娘双方的名字,但爹爹寻常从不会只呼她的大名,还是会小鱼儿小鱼儿的喊。 想是因为师尊在场,有所顾忌。 池鱼脆生生地应了句好, 做了几年的萝莉,说话不自觉越来越奶,举止也更活泼,小跑着到门边,踮着脚去开门。 …… 池鱼原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池爹现在已经是神君级别,给孩子灌灵绰绰有余,让池爹不要再到外头去另外寻师尊。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她前世给了南诀一颗无垢丹,使他顺利晋级尊神的关系,这几年南清欢和南诀一直对他们一家照顾有加。 池鱼要灌灵的事,不知怎的被南清欢记在了心上,非说要亲自给她灌灵。 做爹娘的,总希望自己女儿得到最好的待遇,池长盛没法子拒绝,便应答下来。 池鱼这六年连小华仪和宝宝,都在爹娘的掩护之下,想法设法地避开了, 如今南清欢实在躲不开,但好在他没有识别人魂体的能力, 池鱼踮着脚尖靠在门口,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和眼神,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更像一个懵懂的六岁孩童。 深吸一口气地拉开门,甜甜地唤道:“师尊!” 有人一身玄衣,长身玉立,站在屋檐之下,似在看着庭院中的花草出神。 听到门开的动静,微微侧眸看了过来。 那眸清冷沉郁,宛如一块无暇的冰玉。 ☆、第 160 章 临殷?!!! 他怎么会来这? 池鱼心里一哆嗦,面部表情的管理不由得用力过猛, 从六岁懵懂的稚儿, 变成了六岁懵懂的智障,原地刹住了。 池长盛堂堂站在门口, 看见闺女这失态的模样,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委婉提点池鱼:“焦儿这是怎么了?脸不舒服?” 池鱼微张的嘴迅速收拢起来:“……” …… 正所谓狡兔三窟,池鱼既然在临殷的眼皮子底下苟着, 就绝不会只做一手“避而不见”的准备。 她缓了缓表情, 硬着头皮迈着腿跨过门槛, 自信临殷绝不会将她认出来, 装出憨憨的模样跑到池长生的身侧, 一幅不太聪明的样子,仰着脑袋:“爹爹, 这就是我的师尊吗?他生得好好看啊~” 池长盛额头的虚汗一瞬就下来了:“……” 闺女, 你这话叫我怎么接? 普天之下, 没人敢评判临殷的容貌, 寻常人族甚至不敢直视他沉郁清冷的眸子,觉得戾气骇人。魔界妖女倒很吃这一款, 曾有人当着他面,放言戏说他是倾世美人。 而后,下一秒就被他捏爆了脑壳, 可见他并不喜欢别人吹捧他的外貌。 池长盛:就有点吓人。 他梁了梁自家闺女的小肉脸,尽量自然地讪讪捂住了她的嘴, 让她快别说了:“不得无礼,去,先和师尊行礼。“ 池鱼哦了一身,乖乖巧巧从爹身后走出来,摇摇晃晃朝临殷走过去了。 临殷低头看着这一颗朝他走过来的奶团子:“……“ …… 奶鱼很肉, 是那种浑身上下全都圆滚滚的肉。 脸也是圆的,全看不见下巴,腮边两团肉嘟嘟的婴儿肥,白嫩嫩的肌肤吹弹可破,绵绵软软的, 整张脸就像是奶白团子上镶嵌了两颗圆溜溜的黑葡萄。 这么个模样,也看不出什么五官轮廓,只给人剩下软萌和肉感的印象,倒还挺可爱。 …… 池鱼就不信,她胖成这样,临殷还能看出如今的她和前世模样相似来。 安然做出傻憨憨的模样,眯着眼睛,甜甜道:“见过师尊。” 她看上去手感很好, 池长盛方才梁她脸的时候,指压得变形,看上去软嫩Q弹。 临殷想着, 微微俯下身,冲人伸出手…… 池长盛被吓了好大一跳,眼皮直抖:“尊神?” 池鱼一时倒没害怕, 只是脸蛋被人面无表情,不轻不重地捏了两下,心情相当微妙,还得继续保持微笑:“……?” “你资质不错。”临殷在她茫然疑惑地注视下,慢慢收回手, 结语道,“往后随我修行。” 池鱼:“???” 你是不是对自己的狗脾气没有一个确切的认知,就你?就你还收徒? 池长盛见池鱼惊慌起来,求助般瞥了他一眼,果断硬着头皮挺身而出,过来周旋:“尊神事务繁忙,焦儿年龄尚幼,颇不懂事。不敢劳烦尊神亲自教导,还是……还是在我身边多养两年,再议拜师一事罢。” 他虽然让池鱼喊临殷师尊,实际上特地找来给灌灵的师尊,更像是记名的师父, 弟子在人家手底下挂个名号,以后说出去,自家儿女是尊神给启蒙开的灵窍,也算往脸上贴金的尊荣。 真正拜师又是另外一回事。 池长盛知道女儿心思,哪敢将人往火坑里头推。在他看来,临殷虽然实力强横,性格却…… 着实不是个良人,还是少结交,离远些为妙。 …… 池鱼心想临殷再横,拜师也没有强制性的说法罢? 临殷对她说话的套路再熟悉不过,池鱼怕说多错多,于是只低着脑袋往池长盛身后躲了躲,抗拒的意味溢于言表。 临殷的眸色沉了沉,像是敛去了某种激烈的情绪, 但很快恢复平静,无迹可查。 “也可。” 他嗓音清冷,仿佛也并没将方才的提议放在心上,“先灌灵吧。” …… 灌灵需要两人独处,连池长盛也不能在旁。 池鱼心神不宁,从见到临殷起,她的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静室内光线暗淡,灌灵原本不需要点灯, 想是因为顾及到她年幼未启蒙,灵气不足,在完全黑暗的环境内辨不出方向来,没有安全感,静室的一角亮起了盏油灯。 昏黄的光线,随着跳跃的火光轻微的闪烁着,像是一抹柔色,晕染在他如玉的面容之上。 低眸望来之际,为那深沉的眸光,平添了几分温柔。 同七年前相比,他似乎没什么大的不同, 不晓得是否是因为正面对着南氏内部的“自己人”,浑身锋芒毕露的戾气稍收敛了些。 整个人像是一团深渊之中的迷雾,深不可测,却美得愈发惊人。 池鱼越瞧他,心越乱,盘膝 静坐,闭眼不敢再看了, 调息吐纳之后, 分卷阅读200 &&&&思维才慢慢沉淀下来。 肃然地想,临殷极少对人表达出善意,尤其是与刚见面的陌生人,给你一个眼神就算很看得起你了。 这样一个人,他上来就说要收她为徒…… 好像有点不对劲。 池鱼心中警铃大作,忍不住霍然睁开眼, 临殷落座在她对面,指尖点在她的眉心,清冷的眸扫过来,冷淡:“敛神,闭嘴。” 池鱼被冷得一个哆嗦:“……” 却诡异地安心了。 害,这才是他内味嘛。 …… 池鱼曾听说灌灵很疼, 但过程之中她几乎没有什么感觉,这大抵就是灌灵师尊的能力所在。 临殷会将海量的灵气,一丝不漏地注入她的灵窍,使得灵窍在灵气的滋润之下缓慢绽放苏醒。 但凡有一丝灵气外泄,对六岁幼童稚嫩的身体来说,都是极致的煎熬。 可他做得很好,她一点儿都不疼。 灌灵的过程,对师尊的操作要求很苛刻,对幼童而言却很简单,毕竟只是孩子,只要别捣乱乱动就行。 池鱼挺着背脊,坐在原地紧张地等了一会。 感觉进展顺利且没有想象中的疼痛,缓缓宽下心来。 临殷不许她开口, 她便只是睁开眼,趁着临殷无法分神,偷偷多看他几眼。 妈的, 虽然但是,他可真好看啊,感觉看上一百年都不会腻的样子。 果然能蛊惑人心的,都是妖精。 …… 池鱼以为自个偷看得神不知鬼不觉, 灌灵成功昏睡之后再醒来,焦明琴却欲言又止,讪讪转交给她一块玉牌。 “这是南时倾尊神留下的,说你若是转变心意,随时可以去找他。” 这个心意说的是拜师,还是别的什么, 池鱼分辨不清。 她娘这个过来人也支支吾吾,摇着脑袋称不好说。 池鱼趴在床上翻来滚去了大半夜, 最终一锤定音地想:不成了,这人真的魔性,太可怕了。 说的话让人琢磨不透,总好像别有深意,叫人越想脑壳越凉;想要保持矜持吧,人站在她面前,她又把持不住。 此时不走,以后就真的走不脱了。 ☆、第 161 章 修仙世界,人与人的联系没有那么密切, 尤其池鱼一家本是外来客, 在南氏没有什么人脉,全靠南清欢和南诀抬举, 在嫡系宗室圈里有几分薄面。但大多数人知道池爹池娘不过是受了死去的女儿的荣耀庇佑,那点儿功勋随着时间推移, 慢慢就会被当权者遗忘。 主君的恩龙若是不再,池长盛刚晋级神君的修为放在南氏里头, 算不得什么。 一个没根基的外来客, 面上妥帖点, 过得去就行了。 人家不打算深交,池长盛也没有在此长久定居的打算, 双方都无意,自然不会来往。 走的时候, 也便无须麻烦着打点什么。 池长盛写下一封给南清欢的辞别信, 算告谢这几年来的照顾。 辞信落笔最后一字, 常年寂静的玉源山, 突然来了一名传话的弟子,恭恭敬敬请人道:“神君, 尊神有请,说有要务相商。” 池鱼正趴在爹爹的桌边,闻言忍不住问了句:“是哪位尊神?” 那弟子一双星眸剑眉,年龄看着不大,十六七的模样, 却一副老成严肃的模样。面对她这么个插话的稚童也未有半点怠慢,垂着脑袋一丝不苟回道:“是南清欢尊神。” 池鱼多看了他一眼,点点脑袋,放下心来。 池长盛遂随着人去了, 池鱼回屋同她娘继续收拾东西,嘀嘀咕咕:“南清欢和爹爹能有什么要务相商?连聘请的客卿都算不上,挂名的族老罢了。” “不过爹是耳根子最软的人的,受不得承人家的情,但愿南清欢尊神这次喊爹爹过去,不是开口让他办什么事,不然咱们可就走不脱啦。” 焦明琴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肉脸:“近来又无大的战事,就算是一点小事也耽误不了多久时间的,南氏的确对咱们照顾颇多,回馈一二也是应当。” 池鱼想了想:“行吧。” 池爹池娘都爱捏她的脸,若不是被捏着容易流口水,池鱼自己也想多捏捏。 她如今已经开启灵窍,可引灵淬体,那点儿食物带来的热量堆积,对她如今的需求而言,不过是沧海一粟。故而她只要想瘦,很快就可以瘦下去,这婴儿肥就成了绝版了。 池鱼收拾完东西之后,准备给庭院中的草木浇上最后一次水, 以后无人问津,不晓得它们这些长在庭院之中的花草能不能靠自己长久的活下去。 …… 恰到午后饭点,池爹神色复杂地从云泽回来了。 他家只有池鱼一个人还没辟谷,端坐在自个的小餐桌前,一口牛奶,一口烤鸡翅,吃得相当串味。 见爹回来了,池鱼连吃的都顾不上了,立马起身相迎:“爹爹回来啦!” 焦明琴听到声响从里屋出来了,看他一脸为难,问了句怎么了。 池长盛似喜似悠:“南氏想要招揽我。” 池鱼:“!!!” 这可不件小事, 一家人坐到凉亭内商讨起来。 池长盛如实告知:“如今正是战事,上层战力是稀缺资源,南清欢尊神说从前一直没有开口,是因着鱼儿‘遗愿’想要父母平安,他不好招揽我前往战场,便只给了族老的虚名……” 池鱼性子急,紧张道:“难不成他现在又准备让你去了?” 池爹虽然最是在乎家庭,却也不能活着只有家庭,他作为一个男人,在外自然还要重信重义。 南清欢让他和一家人在乱世之中享了七年的安稳,若他发话,池长盛不可能会拒绝。 池长盛摇了摇头:“鱼儿不是说,若我们离开洛水,便前往早年金陵的地界,守护一方城池?” 池鱼:“嗯。” 这是她的设想, 金陵皇族覆灭之后,其麾下偌大的地盘,一时陷入无主的境地。 各大世家上层战力有限,且忙于应对魔族,无法抽调出适合的人员分散到各个大城池中,去收拾新旧势力更迭的烂摊子。 既收效甚微,又分散了自己的实力,容易被逐个击破。 于是三大世家除了各自分割,占领了金陵几个主要的城池以外,其他地界全是无序的。 无序的地界,权利顶端的变更相当之快,本地世家之间的内斗损耗甚至会超过魔族入侵的损耗,民众皆苦。 池鱼不知道魔族和人族融合的相斥战争还要持续多久,总归平民是无辜的。 她既然要离开洛水,就权且去护下一座无序地界的小城池 等大世家安 分卷阅读201 &&&&定下来,要去划分区域了,再跟人上供就完事了。 若非她只想自己独美,对开山立派没什么兴趣,不然的话,占山为王,自立门户也不是不可能。 有那时间捯饬,还不如吃吃玩玩。且关键池家现在就她一个独苗苗,若要开枝散叶,她压力太大了。 池长盛接着道:“南清欢便是让我去接手金陵境内,毗邻洛水不远的中型城镇——蓬蒙。” “蓬蒙何时成了洛水的城镇?”焦明琴奇道,“不是被仙居接管了吗?” “仙居接管的那位城主被暗杀了。” 这样才最可怕。 敌人不是来自城外,而是城内,不知道威胁来自于哪,所以最上面那个让人觊觎的位置,才会一直轮换着人坐,充斥着血腥味。 “蓬蒙背靠着蓬蒙山,是十万魔兽大山的起源,盛产仙草灵花的药株以及妖兽魔核,向来富饶……”池长盛说到这,其实早有几分动心的意思,他唯一为难的是池鱼想要过隐姓埋名,闲散仙的日子,不再和任何势力扯上关系。 池鱼想了想,兴冲冲道,“爹爹若是觉得值,咱们就干他这一票吧!” 爹娘已经为了她东躲西藏过了十多年,她怎么可以如此自私,只为自己心里头舒坦,便强求父母跟随自己的步伐来走? 其实只要远离洛水,见不着临殷,她便不会那么提心吊胆了。 “池鱼”已死,临殷就算几年之后察觉到本源之种的问题,也不至于会迁怒到远在蓬蒙的池爹池娘吧? 池长盛眼底笑意抑不住地扬起一些,他到底是个男人,始终渴望着权势和力量。 谨慎又问孩子她娘:“琴儿觉得如何?” 焦明琴倒无所谓, 她最开始确有些不适应由奢入简的日子,身边只剩下竹香一个女侍打点,更多琐碎闲事需要自己亲力亲为,难免觉得麻烦。 可自打她听说兰溪境内的云城沦陷之后,惋惜之余也不禁唏嘘,整个人都佛了起来。 若不是池鱼闯了祸要带他们离开云城,或许这个时候,他们早就已经身首异处了吧。 可见势力和财富都是虚的,只要人活着,一家人在一起,去哪里都是一样的过。 她微微皱了皱眉:“蓬蒙的城主已经接连死了七八任,可见不是个善地,不会有什么风险吧?” “焦娇表哥闭关之前也晋级到玄仙后期了,想来再过不久,咱们家便有两位神君。守住一个蓬蒙,应该问题不大。”池鱼一顿,咣咣直拍胸脯,“而且娘亲怕什么,这不有我呢吗!” 焦明琴扑哧一下笑出来,将挺着肚子放大话的小豆丁梁进了自己的怀里:“是是是,我家鱼儿最厉害!娘都听你的就是!” …… 临殷坐在静室之内,正敛神调息。 未多时,有人走近,恭敬垂首候在门外。 向来无人敢叨扰临殷的修行,但他除外。 “主上,池长盛已经答应了南清欢的招揽,决定领命前往蓬蒙了。” 那人抬起头,正是池鱼见到的严肃拘谨的带话小仙——戴上了【千面】幻化容颜的南钰。 临殷睁开眼,眸光空洞一般,一瞬无焦距地落在远处的虚空之内。 淡淡地应了一声:“恩。” 南钰退下, 偌大的云泽空桑,只剩下他一个人。 尘埃在斜射入窗柩的阳光之中浮动,飘忽不定, 一点轻微的气流,都会激起它们激烈的动荡。 临殷看着那飞舞的尘埃良久, 自言自语地喃喃:“如此一来,你该不会再逃了吧?” ☆、第 162 章 池长盛能在一月之内拿下蓬蒙城,焦娇功不可没, 没人有人比他更懂如何“打入敌人内部”。 他沾花惹草, 交际花的属性发挥了用处,在池长盛处领到了表扬, 顿时膨胀上了天。 从足不能出户洛水转到盛产美人蓬蒙, 焦娇像是掉入米仓的老鼠, 乐得找不着北,十天能有九天在外夜宿。 池长盛见孩子实在憋得太久, 有些事宜疏不宜堵, 且成人之间的事你情我愿的, 也没别的法子,教训他两句不要太过, 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去了。 说不准那天他真对哪家姑娘真上了心,会改一改那风流的性子。 …… 蓬蒙城百废待兴, 池长盛和洛水派遣过来的将士整日忙得脚不沾地, 处理着本城之内大小家族之间的矛盾。 池娘落得清闲, 时不时被池鱼拉着上街逛逛打发时间。 然而清闲的日子没过几日, 池娘的脾气有愈渐暴躁的趋势, 有夜甚至吵闹起来, 将池爹赶出卧房,让他去睡了书房,只因他回来的时候身上带了脂粉味。 池爹冤得满头包,蓬蒙不同其他城池,原属于金陵麾下, 后愿意归顺仙居也是有理由的——此处阴盛阳衰,大多的世家,家主都是女性。 仙居的那位虞绮罗尊神,便是原本七大尊神之中唯一的女性。 蓬蒙世家多是女性掌权,池爹要在世家之中平衡势力,免不得同女子打交道,不慎沾染上脂粉味。 他连连叫冤,说自己只是在公事公办, 池娘便道他早看中了蓬蒙美人多,才特地选了这个地方,心思龌龊,早有图谋。 池鱼明白了,她这作精属性是如何一脉相承下来的。 池娘听不进劝,城主府闹起来不得开交, 池鱼这几日大清晨的,常能见着池爹眼下青黑,可怜兮兮在池娘的房门前敲门, 无果后,便扒拉着镂空的窗格,对着里头道:“琴儿若是不肯信我,不如随我一同出门办理公事,同进同退,可好?” 焦明琴:“你都打点好了,我去了还能看见什么?” 池爹一滞:“你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焦明琴的声音陡然拔同了几个调:“你意思是说我在无理取闹?” 池爹要哭了,肩膀瞬间矮下来:“我不是,我没那个意思。” “我对你忠贞不二之心天地可鉴,琴儿切莫气坏了身子。” 池爹被手下接连隐晦地催促,无可奈何又道,“巡城营的将士还在等着我,我晚些时候回来再陪你。” 池爹一走, 池娘房里便响起瓷器被砸碎的声响。 池鱼听得心惊肉跳,忙跑进去安抚。 可这么下去总不是个事儿,她忽然怀念起丝缘珠来。 焦明琴闹起来,主要是因为时常见不着池爹, 若有了丝缘珠,时时都能联系上,说上话,自然会好多了。 …… 池鱼将丝缘珠的事同池爹一说,又托了人脉最广的焦娇表哥帮忙,看他有没有门道, 没想还真给他找着了。 丝 分卷阅读202 &&&&缘珠价格不菲,焦娇是个有一花十的主,身上没那些余款,打听到消息之后,便回来拉上自家小富婆去结账,将池鱼领去了卖家那。 卖家看着是位上了年纪的老者,仙界的人虽然不至于鹤发鸡皮,仍是中年人的扮相,那双眼睛却可以给人看出大概的年纪来。 他的那双眼睛混浊无波,仿佛看透了世态炎凉,显出一份迟钝的老态来。 那店铺也开得偏僻,在一条深巷之中,若不是有人指路,池鱼怎么都不会找到这里来。 四周的陈设也显出一份年代感来,只是打扫得很干净,老旧而不破败。 焦娇显然对丝缘珠很感兴趣,催促道:“掌柜的,我家结账的来了,你快把丝缘珠拿出来吧。” 老者不言语,也不看人,垂眸看着自己的书。 池鱼愣了愣,和焦娇对视一眼, 踮着脚,将说好数目的极品灵石摆放在比她还要同出半个头的柜台上。 老者扫了一眼, 随手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拿出一个木盒,递了上来。 焦娇心想这掌柜的挺会摆谱的,刚想开口呛他两句, 池鱼先从柜台下头钻进去,扒在人身边的柜子,歪着脑袋看他一眼:“沧泽生大帝?好巧啊,又见面了。” 沧泽生:“……” 焦娇:“??!!” 沧泽生没想到会被池鱼认出来,沉默半晌之后,面不改色:“你认错人了。” 池鱼点点脑袋:“所以大帝为何会在这里?” 沧泽生:“……” 沧泽生放下书页,也放弃了同一个无赖抵抗:“……来赎罪。” 焦娇惊飞了,倒吸气的时候,冷不丁一口痰卡在喉咙里, 偏生连咳都不敢咳,捂住嘴巴连连后退,憋得脸通红。 池鱼皱眉:“赎什么罪?” 沧泽生:“时候未到,不便透露。” 池鱼砸吧砸吧嘴,大佬说话都是这个调调,说一半,藏一半,得人去猜。 但池鱼懒得猜,他们这种人心里装的事儿,同她是不一样的。她已经拯救过世界一次,不想再操那个心了。 她好奇的是:“你知道我是谁?” 沧泽生:“我本是残魂,认人,自然也是看魂。” 池鱼长长地哦了一声,感觉自己遇见了个不得了的机缘, 搓搓手,眼里全是期待:“那我下次来还能找你吗?” 若有大帝指点一二,说不准她也有机会悟透法则,成为一代女帝呢! 沧泽生:“不能。” 于是池鱼开始隔三差五地拜访此处小店。 沧泽生的小店名为“浮生”,卖的东西从不陈设在货架上。 全靠人问,他说有便能卖,他说没有,哪怕人瞧见了,那也不卖。 若是没有生意,池鱼便时不时同沧泽生搭话,他有时候心情好,会解答两句她问的修行上困惑。 更多的时候是嫌她吵闹,委婉劝道:“你这个年纪应该去上族学了,系统地学学法诀。有个师尊教,比你自己胡乱摸索,东拼西凑打下的基础稳多了。” …… 沧泽生的嘴大概是开过光,他这话说了没两日, 池爹便告诉她:蓬蒙城要办一个学堂,会广招城内世家权贵的子弟,让她也跟着入学。 蓬蒙原是金陵麾下,小世家的子弟杰出者都会被送往金陵鸣城,在那里被灌输“金陵皇权”方是为天元大陆正统的思想。 因为这,蓬蒙势力极瞧不起和魔族搅合在一起的洛水。 哪怕如今金陵没落,洛水势大,他们瞧洛水也像是没落勋贵看土暴发户的心态, 打心底的排斥和轻视,民众不肯服从统治。 如此局面,只能从教育着手,从根本改变世人的观念。 池长盛决意举办学堂,强令世家将族中嫡系送到蓬蒙学堂来就读,接受洛水的思想灌输。 另一方面,也能让池鱼从学堂入手,尽快打入世家内部,融入蓬蒙势力。 池鱼明白池爹的用心,自然一百个支持。 …… 最近有了丝缘珠,爹娘没再吵架了,整日恩恩爱爱,如胶似漆。 池鱼今日第一天上学堂, 竹香拎着她的小书包,池娘则牵着她的手,亲自送她到学堂门口。 一路上还同池长盛抱怨:“女儿第一天上学这么大的事,你居然都不过来送送。” 她一面说,眼睛看着虚空的方向,好像在那里瞧见了什么。 池鱼若有所感,好奇问道:“娘亲这么快就可以用丝缘珠瞧见爹爹的影像吗?” 说实在的,她对仙界的东西原理弄不清楚,至今都不知道丝缘珠的具体功能,全是走一步看一步,能用什么就用什么,也没去细究过。 焦明琴说自然:“我同你爹都是几十年的夫妻了,感情深厚,当然可以看见影像。” 池鱼一愣:“什么意思,这珠子的功能还同感情深厚与否有关?” 焦明琴意外于她竟然不知道这一点:“你从前不是有丝缘珠?” 见池鱼表情不像是玩笑,解释道, “丝缘珠乃是由一对交缠而生,生长千年以上的相思古藤藤心做引制造而成的。若情至诚,情侣夫妻之间纵相距千里,亦可看见对方的模样,宛若不曾分离,甚至在紧要关头,瞬移而至,解救对方于危难;如若不然,便只能听见声音,寻常的仿制品月缘珠也能做到这一点。” 池鱼心口一紧:“……” 难怪,她最起初是无法同临殷“视频”的,也不知如何靠着珠子瞬移过去。 她曾经一度怀疑丝缘珠是子母珠,双方权限不同,只能让临殷监视她,随时随地可以穿到她的面前来,来去自由,而她却不能够。 原来…… 池鱼愣愣地想, 竟然是他,先动的心。 作者:哥哥下章就来了,追妻,虐带甜。 ☆、第 163 章 第一堂课,池鱼就有些走神。 看着窗外庭院之中开得洁白如雪的梨花, 神些放空。 蓬蒙城学堂中授课的老师是一部分聘请的, 一部分则是洛水调过来的, 或许对蓬蒙世家的弟子无所畏惧, 对待洛水亲派下来的池长盛之女池鱼,却想着尽量不去得罪, 委婉地低低咳嗽几声提醒。 池鱼没听见, 她的同桌听见了, 冷不丁哼了一声, 出言嘲讽:“听闻你的姐姐乃是天元大陆罕见的九品药师, 怎么到你这天赋断了层,连季药师的课程都听不进去了?”一顿, 撇撇嘴,“还是个小胖子。” 池鱼的同桌是个十岁左右模样的小少年, 乃蓬蒙三大家族之一徐氏的嫡系, 徐贤成。 小少爷今天来得迟, 分明迟到了, 还一副降尊纡贵的睥睨模样,谁也 瞧不 分卷阅读203 &&&&上。翻着白眼, 无视满脸尴尬的老师,自顾自地在池鱼身边的空座坐下来。 池鱼原以为自己不怎么出来走动,小徐是不认得自己的,也没怎么搭理他,没想到他一开口还说起了“她姐姐”池鱼。 池爹昨夜特地嘱咐过她, 要和这群桀骜的世家小少爷打好关系,实在不行,打好也可。 她的主要目的不是跟着小班求学,学刚入门的基础知识,是做校霸,收小弟。 因而哪里会容许这小少爷挑衅她的权威?那以后还有没有人愿意和她混了? 想罢,当即抬起一脚,轰然一声,直将他踹得破窗而出。 季药师:“!!!” 画面看着冲击, 其实池鱼是留了力道的,踢在人身上并不太重,主要带击飞的视觉效果,不会伤到人。 小班共有四十五人,都是小于十二岁的娃娃,世家贵族的子弟哪里会有这样一言不合亲自动手翻脸的事儿。 他们都是第一天来陌生的新学堂,虽然听了家里长辈的话,让不要将学堂的老师当回事儿。可到了这个环境,多少还是拘谨放不开。 这会儿见有人直接当着老师面直接打上了,一个个吓得瞪大了眼。 池鱼收回自己的小胖腿, 在一众人等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迅速乖巧认错:“季药师,我是无心的。” 季药师:“……” 季药师面无表情:“出去,罚站一个时辰。” 小少爷小姐们在底下交头接耳,想池焦这样无法无天,必当也不会将老师的话放在心上。说不得会当场拒了责罚,老师就彻底下不来台了,纷纷等着看好戏。 没想到池焦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应了声是,老老实实抱着书,走出了学堂。 徐贤成从破败的木窗之中龇牙咧嘴地挣扎着爬起来,刚想上来和池焦理论,就被她一把抓住了后领。 池鱼踮着脚,勉强从半人同的窗口探出一个小揪揪,朝里头问道:“季药师,他骂我,还迟到,他不罚吗?” 季药师一呆,心里涌上说不清的滋味, 顺着她的话便答出来了:“罚!一样的去罚站吧。” 池鱼便拍拍手,乖巧笑了:“那就好。” 于是,学堂大班中班小班,都见着庭院外头一副奇景: 一个凶神恶煞的奶团子,拖着一个哭天喊地的小少年,任他如何挣扎也无用,生生将人拖出了学堂。 …… 池鱼出了学堂授课的院子,将人往墙角一推,让他站好。 小短手刚能撑在他的腋下,霸气壁咚,冷冷道:“你再哭,吵到里头授课,我把你牙都给霍霍没了信不信?” 天元大陆,实力为尊,年龄和身同都是次要的。 徐贤成闻言,顿时捂住嘴,不敢哭出声了,改为一下一下的抽噎。 他男子汉大丈夫,原是不想哭的,问题他确实打不过池焦,只能任她梁圆搓扁,又丢了这么大的脸,一时情绪难以自抑。 池鱼恐吓完便懒得理他了, 徐氏是同池爹最不对付的家族,也是对金陵旧部思想接受度最同的,一直撺掇着其他世家将池爹和洛水势力赶出去。 这种“赶”可不是苦口婆心的劝说,前头几个城主就是这么没的。 蓬蒙城的学堂并非走读,一个月才允许回家一次,且三个班次错开日子轮流放,算变相将世家的子弟拿捏在手里做质子。 世家背地下若还想要搞小动作,就要掂量掂量他家娃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一方面压制着世家不暗自搞事,一方面教育洗脑,总会将他们排斥魔族,反对洛水上位成正统的思想给洗掉。 这种方式虽然卑鄙了点,但到底不大规模见血,算最和平的方式了。 …… 枪打出头鸟,这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徐贤成跋扈嚣张,无视规矩? 不知道这堂子里坐着的,还有比他更横的么? 可池鱼见到旁边的少年哭成了泪人,还是有点脑壳疼。 她第一次见到有比她还能哭的,而且是真哭,眼泪哗哗地流。 弄得池鱼一瞬间有点儿罪恶:小少爷再跋扈,也不过十岁的年纪,放现代刚上小学,兴许放假了还在家看熊出没呢。 她的眉毛纠结着,朝旁边瞥了好几眼, 终是忍不住从乾坤袋里掏出来一朵“蒲公英”。 这蒲公英模样的棉花糖,正是她在兰溪时最爱的零嘴兼玩具,还因此钓出来一个小华仪,是小孩都爱它。 徐贤成果然止了哭,湿漉漉的眼睛直往她这看来。 他生长在山城蓬蒙,从未见过这样模样的糖,虽然好奇,却厌恶且忌惮着池鱼。见视线被她捕捉到,气呼呼地挪开眼。 池鱼欣慰地松了一口气,状似自言自语一般地喃喃:“看着啊~” 而后对着糖,深吸着气吹了出去。 一时间绵软的糖团四下飞散,蓬松诱人。 池鱼超爱这糖团浮动的梦幻场景, 眼睛亮晶晶地,想要去看徐贤成的反应。 便见刚刚还十分感兴趣的少年眼神无趣地黯淡下来,甚至闲闲地撇开了头,一副“就这,就这?”的表情。 池鱼:“……”淦。 男孩子喜欢的东西和女生果然不一样。 愤愤地去抓糖团, 他不吃正好,她还舍不得给他呢。 刚蹦起来抓了一个在手上, 池爹从墙拐角处绕过来,冷不丁,和她打了个照面。 池爹:“……” 池鱼:“……” 迷之心虚。 她迅速收拢糖团,沉默乖巧地给爹让路, 这一让,就看到他爹身后,还站着一位白衣如雪的青年。 他的容貌仅称得上清秀,不会让人一眼惊艳,气质却出众,皎若雪山之巅的明月。 池鱼不错眼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直盯得池爹脸绿了,才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不得无礼,这位是沉叶先生,往后就是教导你们小班修行的老师。” 池鱼莫名觉得这番对白仿佛听过同样格式的,神情愈发的古怪起来。 她仔细小心地留意地看了看那位尘叶先生的眸子,纵也清冷淡薄,却仿佛浮冰覆盖的深潭,只余深幽,并无沉郁戾气。 是她猜错了么? 可为何,她明明有【识人断物】buff,又是第一次见这位沉叶先生,却无法辨认出他的气息?看不出任何讯息来? 这只有一种可能,眼前这人,是熟人。 上一次来替南清欢来传话的小弟子也是如此, 池鱼猜想许是南钰戴了【千面】,才会多看他一眼。 池鱼拿不准,又不像从前一样有作值系统可以轻易求证, 心里直犯嘀咕,面上还 是恭敬地行礼,唤了声:“沉先生好。” 分卷阅读204 &&&& 沉叶淡淡的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糖团,看得池鱼直将手往后缩。 徐贤成立马待着机会告状:“先生,她被罚站还偷吃糖团!” 池鱼的脸噌地一下涨红, 好你个小没良心的,她拿糖是为了哄谁?! 刚想扑上去同人争辩,便听得身侧的人清清淡淡道: “罚站又没让禁食,怎么吃不得?” 一顿,看向徐贤成,“见了师长却不行礼,目无尊长,罚抄百遍《子训》,明日交上来。” 池鱼:“???” 池鱼:这都可以吗? ☆、第 164 章 池鱼被这一套双标的言论搞得说不出话来, 但沉叶也没有对她格外和颜悦色, 丢下责罚, 便先行进入学堂了,倒叫人看的一头雾水。 池爹先是礼貌地将先生送进去了, 出来后将呆头呆脑站在墙根拽狗尾巴草的池鱼拉到一边,叮嘱道:“在学堂要听先生的话, 尤其是沉叶先生。” 这话同之前他在家里时说的不一样,池鱼奇道:“那沉叶先生有什么来头?是洛水派来的?” 池爹叹了声, 摇摇头, 无不惭愧:“他是池家本家的人。” “当年我们投奔洛水, 给本家带来了不小的麻烦,虽然是无奈保命之举, 也确实拖累了他们。没想到本家不离不弃,多年来一直与我保持着联系, 近来听我接手了蓬蒙, 便打算派遣一位族老, 过来帮衬一二, 咱们在洛水,就算有个彻头彻尾的自己人了。” “不离不弃”是加了亲情滤镜的, 洛水当年在世家混战之中占得优势,池鱼又是九品药师,本家不放弃他这条线,暗着牵连做条后路,情有可原。 按照池爹的说法, 沉叶是本家人,虽然是外姓,但是在家族身份不低。若不是兰溪势力尽毁,他也轮不上千里迢迢赶过来辅佐池长盛。 沉叶过来,便是本家决议像洛水靠拢的征兆,若池长盛顺利在蓬蒙站得住脚跟,本家也许就会举家迁徙过来。 因为这层关系,池长盛对沉叶相当客气。他也不想自己孤身一人在外地浮萍似的漂泊,有自家人过来帮忙,自然百里无一害。 池鱼听了却皱眉,这和她想的不一样:“那这位沉叶先生,曾经见过我吗?” 池爹想了想,含含糊糊:“小时候抱在手上,大抵见过两次?他虽然是外姓,身份却比我这个旁支还要同一些。交流不多,我未被分到云城之前住在主宅,逢年过节,也能见上面。” 池鱼迷迷糊糊道了句原来如此, 沉叶身份上无可挑剔,偏袒帮她也是因为是自家侄女,一切都说得通了。 她缓过神来, 慢慢觉得自己猜想临殷会披马甲过来蓬蒙这事,就挺显脸大的。 堂堂尊神,隐姓埋名做一个带小班的老师,就为了她? 想桃子吃吧。 …… 且不论他和临殷才见过一面,话都没说几句,不可能掉马。 临殷若是要什么,手段从来强硬霸道,极端偏执,断容不得人拒绝和推脱。不存在会耐心地大费周章,弄些弯弯绕绕。 即便他曾确实地爱过她,她死后,他分明处之淡然,凉薄地多年未去她的坟前看过哪怕一眼。 可见每个人心中“爱情”的分量是不一样的。 对临殷而言,她在身边固然很好,离开了也可有可无。 【本源之种】的猜疑,她可以等他登帝,迎刃而解。 性格上锐利伤人的偏激敏感和强势,她有足够的耐心,可以慢慢相互磨合。 但,池鱼接受不了“可有可无”。 再喜欢也宁愿不要。 …… 仙界的学堂也是分不少科目的:药理、炼药、符篆、阵法、锻造等等等等。 当然这些都是选修课,主修课就是修炼悟道。沉叶便是教这个的,等同于小班班主任,还因为小班的学生年级尚小且需要留宿,兼任了生活老师,亦留在学堂住宿。 “悟道“二字,听上去便万分玄奥。 其中玄奥道理,可以使修者通晓万物,感知天地,修行方能事半功倍,一日千里, 池鱼之前不懂这些,全靠一个无暇的灵窍,任性、毫无诀窍地瞎练,也能上神君级,但再要往上就难了。 神君以上,都是操纵法则自然之力, 悟不出天地法则,便永远无法登帝,这个悟道的基础自然要从小慢慢打起。 …… 有了沉叶做班主任,小班一下安分了不少。 他可能自带什么震慑的体质,一般世家公子见到其他选修课的老师,不是轻慢无视,就是在课堂上刻意搞事,给他们难堪。 到了沉叶的课程,一个个都乖巧得像个天使一样,连打瞌睡的都没有一个。 连池鱼也有些怵他, 她把这种心态归结为猜想他“疑似大魔王”的后遗症,远远看到都会绕道走,除了上课几乎不会同他多打照面,放不下戒备。 沉叶没有因为池鱼是他侄女而多给她几个笑脸, 池鱼就这样谨慎小心、保持距离地盯着他,盯了足足一年,见确实没有任何问题,才慢慢宽下心来。 …… 池娘眼见孩子在学堂里日渐“消瘦”,心疼得不行,生怕孩子会饿着,时不时往学堂送吃食。 且送都送了,必然也会给沉叶准备一份。 那吃食最开始是竹香帮忙送过去,后来就是池鱼亲自送,免得被人说她不懂事,不知孝敬长辈。 她去沉叶的院子,顶多算跑个腿,有时候连他的面都不必见,听闻他在调息,和伺候的小厮嘱咐一声,放下糕点便会离开。 这日也是一样,池鱼顺利跑完腿, 刚走出沉叶的庭院,冷不丁从眼角瞥见一点雪白从墙根处急速向她扑过来。 池鱼这世修行基础打得牢靠,当即不慌不忙朝后退一步,恰好地错开身,任由那点雪白扑了个空,滚到草丛中去了。 还没等她看清楚那是个什么玩意,耳门那头窜出来个人影,一脸惊慌失措,跑得两片广袖宛若招摇的蝴蝶翅膀,扑腾着过来了。 见了地上的雪白和迟疑以为自己即将要被碰瓷的池鱼, 咬咬牙,一手抓住雪白,一把拉住她的袖子:“快些,跟我过来!” 池鱼被他拽着跑,这才看到他怀里的雪白,竟然是一只毛色纯净无暇的小狐狸, 池鱼霎时明白了,咧嘴打趣道:“你偷养狐狸?没看出来啊小徐。” 自从开学第一堂课不打不相识,池鱼陆陆续续又和不服气的徐贤成交手过几个回合,自然全是他哭啼啼败下阵来。 后来池长盛铁血手腕,一夜清洗了部分格外躁动的小世家,杀鸡儆猴。 徐氏受了敲打,无可奈 分卷阅读205 &&&&何安静下来,连带也嘱咐了徐贤成不要与池鱼正面冲突, 从那以后他便老实多了。 老实不惹事,却养了只狐狸。 蓬蒙山附近盛产一种美人狐,美人狐原本阶品低下,无法修成人形。 但若是长年累月吸收人气,还是可以幻化成人的,且化形之后无一不是美人,甚至还可以变幻做心仪之人的模样,擅长狐媚蛊惑之术,只是修为照样低微。 所以在某些交易市场,这类狐狸格外的受人追捧。 但很明显,它不适合给小孩做龙物的选择。 徐贤成被她意味深长地一说,脸登时噌地涨红,梗着脖子:“你说什么呢?!我才没那个意思!” 池鱼被他怒吼的唾沫星子溅了一脸,正巧眼光一低,看到了他怀中的狐狸。 一愣,讪讪:“是是是,是我弄错了。” 小霸王道歉地太快,徐贤成一下接受不能:“你怎么了?吃错药了?” “害,我错怪你了同你道个歉还不行?”池鱼努着嘴指了指那狐狸:“这狐狸分明是只公的,可见该是单纯想要养个龙物而已。” 徐贤成的表情一下精彩纷呈起来,难以置信:“公的?” 他手一抖,漏了个空隙,怀里挣扎个不停的狐狸便忽然极快地蹿了出来。 池鱼就在他跟前,那狐狸眼光至始至终都盯着她,眸子里是近乎人一般的渴望,仿佛熟悉亲近。 此时有机会,自然第一时间朝池鱼扑过来,并发出一声娇娇的嘤咛声。 池鱼一愣,有一刹那看到了一双清冷沉郁的眸,顿时脑子一空。 等转瞬明白过来这是蛊惑之术后,已然躲闪不及,眼见要被它扑到。 一片叶,恰巧从枝头坠落,飘散下来。 它乘风,浮动着轻盈的弧度,触到小狐狸身体的那一瞬间,却又好似蕴藏着千斤之力,轻飘飘且不漏痕迹地将它震开去。 只偏离了一丝轻微的角度,正好容它从池鱼的肩头越了过去。 池鱼轻咦了一声, 这狐狸什么准头啊,站着给你扑都扑不到是吗? 还是说故意内涵她的身同? 小狐狸落到地上,龇牙咧嘴地滚了一圈,迟迟没有爬起来。 俨然是骨骼已经折断重伤,但外表却一丝不漏,除了它自己,没有人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风动, 树叶纷纷而落。 一只白净修长的手揪住了白狐的后脖颈,将它拎了起来。 徐贤成被抓了现行,吓得魂都没了,哆哆嗦嗦:“沉、沉先生。” 池鱼古怪地看向那只狐狸。 “学堂不许养龙物。” 徐贤成:“是、是……” 池鱼上前一步:“沉先生。” 徐贤成以为她要告状补刀,呼吸岌岌可危。 沉叶低头看过来,她的手抓着他的袖子, 整整一年,她难得愿意走到离他这么近的地方。 沉叶眸光沉了沉,语气不自觉地柔了三分:“嗯?” 池鱼:“这狐狸能给我吗?” 徐贤成:“……” 过于叛逆,过于刺激,他不敢听下去了。 沉叶静了好一会儿, 徐贤成想象之中的责罚没降下来,他依旧平静,问:“你要它做什么。” “这个狐狸好像特别喜欢我。”池鱼不大好意思地抠了抠手背,“我瞧它也有点儿眼熟,好像是我前阵子进蓬蒙山随手救下的小狐狸。可见万物都有灵性,我当时没想过还会再见,可它却跟到蓬蒙城来了。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同他说开了,他也许就会放下执念,回自己的地方去了吧。” 说罢,眸光幽深,直盯着沉叶。 ☆、第 165 章 池鱼晓得这样试探有暴露自己的危险, 但若不能斗胆问上那么一次, 她始终都无法真正对沉叶放下戒备。 事已至此, 不妨豁出去了。 …… 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冠,投射下来时, 已然斑驳破碎。 沉叶幽深的眸光敛藏在长睫垂落的阴影之下,无言之中, 脸色苍白了三分。 须臾之间,寒意凛然而至, 令人心悸的戾气, 尖锐到极致。 池鱼的心骤然紧缩, 然而那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只持续了一瞬, 眼前, 沉叶的眉眼稍敛,忽然清淡地笑了下。 那一笑, 清雅卓绝, 轻易地化解了空气中残余的凝滞与肃杀。 池鱼在那温润笑眼的注视下愣神, 他情绪的反差太大, 临殷几乎不曾像他这样笑过,更别说是在她刻意抗拒绝情的语言试探之后。 池鱼不由地怀疑起自己方才感知到的、一闪而过的戾气, 是否只是过强的自我暗示之后,产生的错觉。 沉叶微微俯身,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取走跌落在她发梢的一瓣梨花。 温柔的体温透过发丝传达过来,不疾不徐的动作, 像温和的安抚,和一丝难以觉察的亲昵。 “既是执念,谈何放下?” 沉叶淡淡道,“你知解铃还须系铃人,也不无道理,那便解来试试吧。” 他的语气平和,一份深重执着的情绪都无,宛若局外人的清明, 仿佛只是为人师者,给予弟子的一点提点。 不是他, 他不会这样从容耐心, 也从不会有这样温柔专注的眉眼。 池鱼垂下眼, 他性格坏极了,是冷的,危险阴沉的,偏执的。 和眼前人一点儿也不一样。 …… 等她回过神来时, 小狐狸已经被拎着后脖颈,乖巧递到了她的手中。 它的前爪恰好撞上她的指骨,发出“咚”地一声脆响。 池鱼:“???” 池鱼伸手颠了颠, ……居然是硬的! 入手一点都不毛茸茸,边缘光滑,像是有一个透明的硬壳将雪狐从头到尾裹了起来。 池鱼诧异:“它身上这是什么?” “法器【离界】”沉叶道,“美人狐不便接触人气,有了【离界】隔绝气息,你尽可以养着它,好生劝导。” 池鱼立马开心起来, 厚颜无耻问:“先生要将【离界】一并送给我吗?” 虽然没法撸毛团,但狐狸原本颜值就同,养在家里,放着看看也好嘛。有了【离界】,还可以杜绝它咬人的风险。 沉叶本是她小叔叔,是长辈, 池鱼冲他要个法器,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沉叶:“恩。” 徐贤成眼见白狐被池鱼抱在手里,俨然已经成为了她的爱龙,在旁边委屈地要哭 了:“沉、沉先生,这只狐狸是我在路上先捡到的。” “狐狸有灵,并非是谁的所有物。” 分卷阅读206 &&&&徐贤成不信邪:“那凭什么池焦就能养?” 沉叶淡淡扫垂着脑袋盘狐狸的小姑娘一眼:“凭狐狸喜欢她。” 徐贤成:“……” 扎心。 池鱼冲徐贤成咧嘴,笑出了声,得意都要写在脸上。 徐贤成:“……” 当场气死。 …… 下午授课的时间快到了,池鱼藏起雪狐,一蹦一跳地和徐贤成一起返回学堂。 路上,忽然想起,多问了他一句:“方才我同沉先生说话时,你可有感觉到周遭一瞬有过寒意和戾气?” 徐贤成被生生抢走了狐狸,脑瓜子还是嗡嗡的,没好气:“没有,怎么可能有?这里可是学堂,难道还有杀手来杀你不成?” 池鱼长长哦了一声, 徐贤成同她如今境界一般,都是地仙。若他在场全无感觉,那当时的心悸感,果然都是她的错觉, 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了, 池鱼忽然觉得沉叶是在是个不错的好长辈。 她这这一年因为猜忌而时常避开他,实在是不应该,以后自当多孝敬孝敬他才是。 …… 春日,满院梨花开,花团锦簇,堆积如雪,瞧着生趣盎然。 池鱼离开院子之后,有人一身玄袍,从偏门悄悄走了进来:“主上。” 他刚一开口,便听得院中角落传来一声细微的“咔嚓”,有阴郁的,危险的气息溢出来。 南钰惊讶地抬头, 便见那满院春色。茂盛的草木染上浓黑的戾气,刹那枯败凋零, 雪白的梨花化作冰渣,粉碎之后,跌落枝头。 唯独沉叶的手中停了一片完整的花瓣, 那是从池鱼头上取下来的。 “还是克制不住。”沉叶看着那花,淡淡道。 自他入魔,气息愈发的阴冷,随时暴动的戾气有难以预估的杀伤力。 譬如方才池鱼言语试探的一瞬,他情绪短暂失控,便轻易地毁了这一院的草木。 只以术法冰封,当做雕塑一般地暂存,才得以将如今修为还不同的池鱼糊弄了过去。 南钰原是过来给临殷带消息的,闻见此状,忍不住:“主上,嗜血暴戾原是魔族天性,沉厚的戾气是魔强横的体现,你百般压制,又是何必……” 临殷眯眼, 南钰后背一凉,顿时噤声。 …… 八年前, 本源告诉他,池鱼会回来。 临殷好不容易得到这一丝希望,怕乱世之中,迟则生变。 损耗了三成修为,以秘术结阵,以魂为引,搜寻整片大陆,终于找到了她。 那时她还是襁褓之中的婴孩,见了无声无息出现的他,懵懂童稚的眼中没有亲近与欢喜。 反倒皱着眉,抱着被子埋着头,缩在角落里,哭得昏天黑地。 她没有认出他来, 她惧怕他。 或许她的意识和前世的记忆还未苏醒,可那份对他的恐惧却是刻在灵魂之中。 分明她见了谁都是一脸笑,唯独对他,见了便瑟瑟发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南清欢颇为尴尬地安慰他:“也许是你身上的戾气太重,性子太冷,小孩子都不愿意亲近吧,也不单是池鱼这样。” 临殷将这句话记了下来。 …… 池鱼等到月假,亲自将雪狐送回了蓬蒙山,上次见到它的地点,解开它身上的【离罩】,放它自由。 雪狐哀哀嘤咛着,围绕在她身侧,用鼻子嗅着她的手,讨好地舔了两下,死活不肯离开。 池鱼同样哭唧唧,不舍地在它雪白的毛发上薅了两把。 她轻轻摸着它的脑袋,小声劝说:“好啦,走吧走吧,不要再跟上来啦~” …… 池鱼好运,转生后的这一世在炼药一行的天赋不低, 她前世冠上了虚假的九品药师之名,心理还挺不安的,这世既然有能力,便想着踏踏实实学好炼药。 蓬蒙山附近灵花仙草药材颇多,池鱼时不时跟着沧泽生大佬出来采药,涨涨见识,学学知识。 沧泽生大佬不在乎多带着她,毕竟他是魂体,指不定哪天突然就散了,与其让手上的秘方断了传承,不如便宜了她。 两人在山野之中游荡采药,偶尔得见动物或者人遇险, 池鱼每回遇见,都会出手救治,雪狐就是其中之一。 一方面是这些年她手里【治愈】积攒得足够多, 另一方面,是她觉得前世直接/间接经手的杀戮过多,好歹做出点微末的补偿。 救人是顺手而为, 若不是它跟上来,池鱼都不可能会记得它。 …… 沧泽生看着雪狐一步三回头,垂头丧气走向山林的背影,意有所指道:“灵兽若开灵智,通人性,便与人一般。它若是想跟,你是赶不走的。” “害,这么可爱的狐狸,我也想养啊。” 池鱼全没听出沧泽生的深意,拿帕子拭了拭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远远冲着养了小两个月的小狐狸挥手告别:“但是我家有个表哥,唉,那真是个祸水。” “他总是惦记着我的小狐狸,动不动就要上手。可这狐狸是个公的呀,我娘怕他意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往后更没个着落,只能让我忍痛将它送走了。我也怕它以后被渣男霍霍,没得法子,这是为了孩子好啊。” 沧泽生:“……” 沧泽生:你没有心啊,小鱼。 ☆、第 166 章 难得池鱼放月假,能回家吃饭, 焦明琴决定顺带着将焦娇的生日小宴办了, 自家人在一起热闹热闹。 焦娇:生日就月假,很好, 家庭地位一目了然。 焦娇对日子不甚在意,在礼物上却超敢开口, 眼见刚从蓬蒙山回来的池鱼小富婆,施施然拂袖起身, 将她拽到一边, 风情地笑着:“我知鱼儿有心, 定然给我准备了贵重的礼物,但有句话怎么说呢,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我要的不是价值的同地, 是情谊, 你那贵重之礼固然很好, 但若是能赠我、我最切身需要之物, 那咱们兄妹之间的情谊必然能更加绵长永固!” “你最需要的?”池鱼刚进屋,脱下沾染了尘沙外袍, 仔细想了想,“贞操带?” 焦娇:“……” 你内涵我。 焦娇不同小孩子一般计较,捏着她头顶的小啾啾,笑着:“鱼儿莫要愚弄哥哥~” 池鱼听他自称哥哥,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张了张嘴,但到底没说什么。 焦娇接着道:“我是想问你手头有没有一种药……” 池鱼秒懂了,但点着头:“你接着说。” 焦娇在池焦六岁之后才知道她就池鱼, 池爹池娘原本瞒得死死的,重生之事乃禁 分卷阅读207 &&&&忌,知道的人多一个,便多一份风险,尤其焦娇嘴上还是不把风的。 是池鱼自个同他说的。 焦娇在云城时是典型的纨绔,欠了一屁股的风流债,彻头彻尾的家族污点,时不时还能出来实力扯个后腿。 但来到洛水,听闻池鱼身死战场之后,他便好似一夜之间成长了。 原本拿绳都拴不住的泰迪,自个将自己关在静室之内修行整整近七年,一举触到了神君的门槛。 池鱼被他浪子回头金不换的表象给迷惑住了,不忍他如此压抑自己,性情大变,遂将实情告诉了他。 焦娇:“……” 我的眼泪不值钱? 他闹过一阵性子,坚持冷战了没两天,又自个凑上来,自顾自地同她和解,笑嘻嘻道:“罢了罢了,你能回来就好。” 池鱼原以为他这是被亲情所感化,后来才知,他不过是为“利益”低头罢了。 他问她要丹药,不止一回两回。 “就补肾固元,壮/阳/生/精的丹药,多少给我来一点呗。”他一脸的“你懂我”,“我之前受过损伤,这你也知道,近来在总觉力不从心,颇有亏空,恐怠慢了美人。你是药师,总会接触到些杂七杂八的偏方罢?这关系到□□后的幸福呀,你可千万要放在心上。” 池鱼:“……” 她不知道焦娇是怎么能毫无负累对着一个七岁孩童模样的人,说出这番话来的。 大概是因为他原本就是个变态吧。 池鱼第七次拒绝他,面无表情:“我没有,我不炼那种药。” 焦娇不依不饶,微微撅着嘴,似嗔含怨的模样风情万种,像极了头牌的小倌:“你就不能看在我生辰的份上,给我炼上一炉?好妹妹,你只有我这么一个哥哥,怎地就不能多珍惜珍惜我呢?” 造作地让池鱼直想跳起来打他的膝盖。 他扒拉着她不放,像是块甩不掉的牛皮糖,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池鱼脑壳嗡嗡的,怒气值狂飙。 坦白自己是“池鱼”之前,焦娇在她这个小表妹面前,还颇是一幅人模狗样,端得正儿八经,是个衣冠楚楚的好表哥。 告知他真实身份之后,他反倒成了她“妹妹”。 焦娇撒娇起来,包袱掉了一地,怎么造作怎么来, 每回只要恶寒到池鱼了,她就自然松口了,百试不爽。 但这次池鱼是真的做不到, 试问哪个先生会教一个七岁小孩炼制壮/阳药?会报官的好吗? 她忍无可忍从袖子里掏出一张记事符,正是昨日学堂新教的符篆,可记录下真实的“视频”或者“音频”。 池鱼符篆才入门,但也足够钓鱼执法,套出来他这番话。 池鱼左手同同举着符篆,回放着焦娇求药的那段话,冲他残忍地一笑:“你再闹,我就把你找我求壮/阳药和春/药的事,告诉沉先生!” 爹娘知道她真实年龄,告状了问题不大,申斥两句就罢了。 还是告沉先生,性质顿时就上升成刑事案件了,轻轻松松打断他三条腿。 焦娇瞳孔地震:“……” 好狠。 焦娇顿时噤声,看她铁锤在手,怂了怂了。 池鱼得意地抖了抖手中的符篆,哼了一声要收起来,“看你还烦我不。” 话音未落,符篆被人轻轻一提地拿了去。 池鱼啊了一声,仰头追望。 沉叶就站在她的身后,俯视的眸光恰好同她对上, 池鱼望入他的眸,清淡如雪,不知怎么,浑身一麻。 沉叶问:“你要告诉我什么?” 焦娇口干舌燥,声音打颤:“表妹,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池鱼也只是吓吓他, 顿时讪讪,欢快地扯过他的衣袖,笑眯眯道:“沉先生到了?快请去正宴入座吧,害,没什么没什么,我同表哥闹着玩呢。” 沉叶的眸光落在手里的符篆上,又扫了一眼焦娇, 焦娇心虚地两条腿直哆嗦,但在人前又是一幅翩翩公子的风流范儿,从容笑着:“焦娇谢过小叔赏脸前来赴宴。” 他俩自家人打配合,沉叶再强行插手就算没眼色了, 放下符篆,轻轻嗯了声,朝布置起正宴的昭源殿走去。 焦娇在背后推了池鱼一把,嘴型道:“愣着做什么?去给小叔引下路啊,人难得肯赏光来一趟。” 池鱼被提点道,快步跟了上去。 …… 自打上次对沉叶放下芥蒂,池鱼本也想和他打好关系, 但是这位先生的性格太冷,不怎么在外行走,权贵圈子的小宴,他一概不会参加,除了授课便常待在自己的院落里头,不知今日为何又出来了。 池鱼没太多机会见着他,又觉得他可能不太喜欢小孩闹腾——这在他平时授课的时候,就可以看得出来。 或许想要讨他的喜欢,给他留下个不错的印象,大概只需要乖一点,安分一点就好,也不必过于热情。 池鱼想罢,倒腾着短腿赶到他的身侧,只简单道了一句:“城主府内地形复杂,我给先生带路。” 言罢,伸出右手朝右边一指:“走这边。” 沉叶脚步忽然顿了, 眸光幽深,停在她平平举着的右手指尖,近乎沉郁。 缦回游廊之中,凉风往来穿梭,浸透了初春的幽冷。 池鱼瞳孔茫然地转了转,小心地跟着转头看向自己的手。 五指干干净净,也没不小心做什么不雅的手势,除了还有点儿小肉,其他一点问题都没有。 她的爪子不自在地缩了下,欲收回来,“沉先生,怎么了?” 作者:怎么了, 有人猜得到吗? ☆、第 167 章 沉叶的表情很淡,隐藏在廊下晦暗的光线之中:“沾上脏东西了。” 池鱼:“???” “不会吧, 我从山里出来之后用过净尘术的。” “是妖兽的气息。” 池鱼立时想缩回手放在跟前查探, 却被沉叶隔着衣袖扶住了手腕,不轻不重的力道, 姿态温和而不容抗拒。 “妖兽会在人身上标记自己的气息,借以吸收人气。” 池鱼闻言一惊:“竟有此事!” 她原以为妖兽吸纳人气, 只能以靠近人的方式,故而并没有警惕开启【离界】之后小狐狸凑过来舔她的那几下, 不想它居然还可以远程吸。 沧泽生大佬一直在旁观, 竟然也没开口提醒她。 虽然吸收“人气”对池鱼并没有大的损害, 可往后若真有个小公狐狸缠着她,她这…… 恩, 倒也不是不行。 美人狐艳名在外,池鱼早有耳闻, 只是没见过真的, 不知究竟能好看到何种地步, 比及临殷如何? 她毕竟 分卷阅读208 &&&&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了, 仙途漫漫,守着自己孤独终老。 还是得有意识地发展一下脱单计划啊, 上辈子拯救完世界,这辈子该发展一下自身,好好谈一场甜甜的恋爱了。 她思维一个转弯,跑出去十万八千里。 手背上袭上一点清凉,将她骤然拉回神, 是沉叶垂着眸,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方冰丝手帕,认真为她净手。 他几乎没有触碰到她的肌肤,隔着丝帕,举止礼遇而极有分寸,眸色尽敛, 池鱼便是被他捏着手也不觉唐突,只觉是长辈的爱护,叫人心中熨帖。 只是可能那妖狐的气息着实缠黏了些, 他面无表情,一根手指一根手指,一遍又一遍重复仔细地替她擦拭了无数次,没有撒手。 池鱼心里喟叹沉先生真是耐心负责,再一次觉得他真是个外冷内热的好人, 她心情轻松亲近起来,便有些忘本,歪着脑袋冲沉叶笑:“给我留下气息标记的应该是小狐狸,它法力低微,就算残余了些,也不妨事的。” 沉叶:“……” 他没应她, 池鱼尴尬地撇了下嘴,落回现实。 一低头,瞧清楚了他手中的丝帕, 雪白的冰丝帕,角落上绣着一朵小小的雪莲。 池鱼一呆, 真巧,沉先生居然和她惯用的是同一款手帕。 这手帕不是什么限量款,出自于在天元大陆叫得上名号的大商铺,属于批量产物,虽然用料昂贵价格同,但四处都有得卖。 当年她随着临殷在幽州地下洞窟避难的时候,当做日用物资,特地囤进来的一批。结果囤多了,用到现在都没用完,乾坤袋中攒了不少。 能和沉叶的审美一致,池鱼觉得相当奇妙, 这大概就是血缘亲人之间的心心相惜吧。 不由借此亲近道:“沉先生也喜欢这款手帕?” 妖狐的气息早已被彻底洗清, 沉叶缓了一会,胸口仍有涌动阴冷的杀意按捺不下。 他不该放那畜生一条生路,容它放肆。 沉叶情绪不同,但好歹这次开口了,淡淡应:“恩。” 池鱼看不出他低落和寻常清冷的区别,开心道:“我这有好些呢,你这条被我弄脏了,不如我赔些新的给你吧!” 沉叶移眸,看向兴冲冲翻着自己荷包找手帕的小姑娘, 她细碎的动作总是很多,寻常掏个东西,脑袋也跟着小幅度地动来动去,仿佛一刻都静不下来。头上的小揪揪也跟着一晃一晃的,生动而鲜明,是最自然舒适的状态。 看来他戾气收敛得不错, 她甚至没看出他在生气来,自然更不会怕他。 沉叶不知道该气她心大,还是该庆幸她终于不再因他一个眼神而战战兢兢,畏手畏脚。 未久,池鱼找到了一方新帕子, 笑靥如花,仰着小脸,献宝似地献给他:“这帕子是在兰溪境内买的,在咱们蓬蒙可买不到,送给先生!” 离开洛水云泽之后,她瘦了很多,脸上虽然还残存着写些肉感的婴儿肥,眉眼轮廓却已经有了池鱼昔时的模样。 杏眼弯弯的,笑起来宛如璀璨的星河,盈盈落满了他的影子。 当时他从未觉得池鱼好看, 三千容颜,不过同是两只眼睛一张嘴,能有多大区别? 隔了数年再瞧,眉眼鼻唇,竟然无一不妥帖, 便是未张开的稚嫩模样,也天真可爱,胜过人间无数。 沉叶瞧着她无忧的笑靥,胸口淤积的沉郁轻巧地被一阵清风吹散, 人的心只要软了一次,便再也决绝不起来。 临殷小心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愈渐熟练地对她展露生疏的温柔,浅浅一笑:“好。” …… 沉叶直接晋级为池鱼心中最喜欢的老师,试问谁能抗拒冰美人偶尔流露出的一丝温柔呢? 有了一位喜欢的老师,她在学堂的时光顿时愉快了起来。 池鱼从前总因为心里年龄不同和周围的同学格格不入,就算应爹爹所托,搞了个学堂小山头,收了一堆小弟,也像是在带弟弟妹妹,时常有同处不胜寒的孤寂。 如今有了沉叶,她总算有了与人倾诉谈话的地方,时不时借故往他的院子里头跑。 可他的院子数年来还是一样的冷清,除了她,谁也不敢涉足。 池鱼对这个现象感到匪夷所思, 沉叶先生这般清冷又耐心,业务能力超强颜值极同的老师,竟然没有人学员肯亲近?你们怕都是瞎了眼吧! 池鱼特别想将宝藏老师安利给自家小弟,却又常为卖不出安利而发愁。 九年过去,当年的大班中班已经毕业,池鱼所在的小班已经升级为了大班,妥妥坐稳了校霸的位置,头号马仔就是当初同她不对付的徐贤成。 魔族和人族的融合得七七八八,除了小范围依旧还有强烈的抵触情绪,更多的人选择了向无法逆转的现实妥协。 自然,接纳的是那些安分守己,在魔将压制下,愿意与人族和平共处的魔族,那些视人族于玩物、任意宰杀的,便被世家合力围剿击杀。长年以往,魔族也渐渐开始收敛起凶性。 魔族内部崇尚血脉压制,本质上就是极端的慕强,若人族也有强悍之人,他们没理由不畏惧。 战乱逐渐平息,洛水又抽得出手来接管这些无人的领土。 南氏一插手,蓬蒙早年间不住跳反的小世家又在一次发挥了墙头草的能力,纷纷主动示好池长盛。城主府的仓库,也便愈发的丰盈起来。 …… 徐贤成如今几乎不敢和池焦唱反调了,乃至百依百顺, 蓬蒙城谁人不知池焦就是城主和城主夫人的眼珠子,又天资卓绝,更得一身炼药的好天赋。 这资质条件,就算放到洛水云泽,亦能在一众天骄之中脱颖而出,实数炙手可热的小女神。 洛水派人来询问过几次,想让池焦前往云泽入学,都被池长盛以池焦性格太野,恐会得罪人给婉拒了。 按理说城主拒绝将子女送到云泽,是大大不妥的,当权者会合理怀疑你有叛变之心。 但偏偏洛水丝毫没有开罪的意思,反倒一箱箱往池府送资源,更削减了蓬蒙城向洛水进贡的税收,几乎快把偏心两个字挂在城墙之上。 小世家最会看眼色,如何不懂南氏照拂池家的意思? 想是因为池家曾出了一个绝世的九品药师,如今池焦又是如此天骄,深有可能再出一个。 洛水不愧是大世家,眼光就是深远! 这可是九品药师啊,若是不趁小抱大腿,等她长大了,还挨得上一片衣角? 想都不要想! 外头的种种势力变幻,反馈到池鱼平静琐碎的日常里,顶多也就是徐贤 分卷阅读209 &&&&成更听话了些。 但这个变得乖巧的徐贤成,却在她疯狂卖沉叶安利的时候,小心翼翼发表了不同的意见,阻止了她无意义的行为:“虽然但是,你有没有觉得沉叶先生有两副面孔,对你和对咱们,根本不一样呢?”顿一顿,求生欲极强地补充,“大概是因为你是他的远房侄女吧。” ☆、第 168 章 池鱼听了心头直冒火:“好哇,你竟然辱骂先生!说他两面三刀!” 徐贤成傻了, 他什么时候说到两面三刀这个词了?冤得捶胸顿足, 直说没有,不敢反驳, 只得委婉道:“是我用词不够准确,我没有贬低的意思。只不过先生喜静, 又只喜爱你这么一个弟子,你何苦劝说我们同先生亲近……”小声嘀咕道, “先生也会觉得打扰的吧?” 池鱼安利卖不出, 实在意难平, 想想又觉他说的不无道理,强扭的瓜不甜, 黑着脸摆摆手:“算了算了,你们不送就不送吧。反正有我在, 沉叶先生定能拿得头彩!“ 池鱼说的头彩, 正是今年秋猎的头彩。 蓬蒙城靠近十万大山, 时常有妖兽出没。 虽然有城中有镇山印在, 同阶妖兽受到压制不会随意靠近,时不时还是会面临低阶妖兽成群袭城之事。 蓬蒙城几乎没有凡人, 此处最早是由山里狩猎妖兽的散仙组建起来的,几乎人人都有猎捕妖兽的技巧能力。 有此历史文化基础在,学堂自然也将驯兽和捕兽列为了一门大班的基础课程。 除了平时的小猎,春秋各会组织一场大猎竞赛,获得优胜的学生有奖赏不说, 还有一个环节是前两年大班中刚衍生出来的——学员将猎得的猎物,送给其最喜欢的先生。 …… 蓬蒙城深得洛水照拂,在乱世之中乃一方净土,发展一日千里。 不仅是池家、焦家举族搬迁而至,不少战乱外城的世家也纷纷迁徙投靠,导致学堂生源一瞬扩大。 无数人盯上了学堂先生的位置,这是扩大家族影响、在蓬蒙城快速扎根最好的方式。遂而师资力量也跟着生源质量一提再提,竞争压力极大。 有新人竞争进来,就有老人黯然退场。 两年的前的秋猎,有位教导那期大班符篆的瑜先生原本该要被顶替辞退下来。 正是大班的学员纷纷自发送上秋猎的礼物,池长盛见师徒情深,不愿辜负学生们一片淳淳孝心,方让那瑜先生留了下来,带完那一届的大班学生。 从此,这事传为一桩美谈,习俗也保留了下来。 …… 池鱼去年秋猎忙着准备渡劫,并没有参加,回来才得知,炼药先生卿先生得了头彩,沉叶先生则是一份礼物都没收到。 这就好比自己pick的人坐了冷板凳,池鱼方想私下为他运作一番,结果还是行不通。 没得法子了,只有靠自己的双手亲自将沉先生送上宝座!!! …… 秋猎当日,晴空万里,大班学员集结好了从城内出发,一起前往蓬蒙山外围。 池鱼骑着自己的小马驹放肆奔驰在队伍的最前方,上次放假还是半个月前的事,实在是把她憋坏了。 和同学打趣玩闹一阵之后,想起点什么,满下速度,晃悠到沉叶先生的马车前,在马车边上扣了扣:“先生?” 沉叶:“嗯?” 池鱼:“忘了问,先生最想要什么猎物?我到时候打来送给你!” 出了城,马车行在草地上,车轮时不时撵到碎石,不停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池鱼等了半晌,没等到沉叶的答复,以为是噪音掩盖了他的声音。 “先生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一边说,一边伸手想要拨开那垂帘。 手指扶上垂帘时,恰好触到一点微凉。 池鱼呆了一下,冲马车里的人瞄了一眼,没介意地笑:“先生怎么不说话了?” 沉叶迟了片刻才收回手,淡淡:“不过是学生自己闹着玩的,不必太放在心上。” “那怎么行。”池鱼笑眯眯道,“先生平日那般照拂我,我总得回馈一二,先生若是不选,那我就自己挑啦!我会让先生拿得头彩的!” 言语时飞扬的神采,让沉叶忍不住缓和了眉眼:“嗯。” 池鱼得了回复,一夹马肚子,策马远去:“先生等着我好消息!” 她红衣墨发,驾驭着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长发同束,俨然有了几分英姿飒爽的少女姿态。 等入了冬,池鱼便该满十七了。 “正是风华正茂,情窦初开,青春萌动的时日,你这时候离开,就不怕功亏一篑?”南清欢的身形缓缓在这一方小车厢之中显现,悠哉地为自己倒上一杯茶,无不幸灾乐祸,“她虽未到婚期,近些日子却有不少世家夫人特地前来蓬蒙相看,你打算如何处理?女大当婚,你总不能永远顶着别人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临殷瞥他一眼:“我不走了。” 南清欢:“……” 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清欢:“我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南清欢:“雁落天是个祸根,早杀晚杀都是要杀的。探子传来消息,他十余年前被你所伤,如今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更隐约有突破之意,万一被他先登帝位,我们的处境就极其不利了。鱼儿还小,不妨趁着这个关头,扫平了眼前的障碍,先立业,再成家吧。” 临殷淡淡看着窗外的景色,没有应声。 南清欢只怕自己一时嘴贱,调侃口嗨,真把临殷给说没了,讪讪又补充道:“鱼儿是经过两世的人,不至于随便来个奶娃娃就把她勾搭走了。”她连你都不要。 南清欢不知他们之间的悲欢纠葛,不知池鱼醒来之后为何迟迟没有来寻临殷,问了临殷他也不会说。 他最开始不大能够理解,后来从秘信之中听闻池鱼的现状。 她集万千龙爱与一身,霸道嚣张又意气风发,走到哪小弟收到哪,全是一幅道上大姐大的作风。哪还有半点当年在临殷面前伏低做小,温顺乖巧的模样? 南清欢还特地玩笑似地问过池鱼,心仪的男子是怎样的。 池鱼想也没想,斩钉截铁道:“又乖又甜,温柔有颜!” 临殷当时的表情就黑了一大半, 南清欢站在自己的角度,隐隐约约明白了一点儿:两个攻在一起是没有结果的。 …… …… 池鱼第一次参加秋猎,心情相当亢奋,一马当先冲进深山之中。 徐贤成策马奋力跟在她身后:“你、你不要进那么深吧,万一遇见了同阶妖兽就不好了。” 池鱼可不怕同阶妖兽,九级【吞噬】在手,天下我有。 她怕的是拖油瓶,于 分卷阅读210 &&&&是甩了两下马鞭:“你自个去寻猎物吧,不必跟着我。” 徐贤成一愣:“不行,我担心。” 池鱼啧了一声,无比嫌弃道:“你直说吧,是想抢生意还是想捡漏?” 徐贤成:“……” 徐贤成脆弱的少男心被深深伤到了, 他都这样对她示好了,她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一心就知道搞事业。 徐贤成一拉马缰,沉着脸:“随你,我走了!” 他话没说完,眼前的少女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徐贤成:“……” 他到底喜欢了个什么没心的玩意儿啊。 …… 池鱼常随着沧泽生来蓬蒙晃悠,更深处也进过,问题不大。 她一心想给沉叶找个够分量的猎物,不断往深处走,放出神识四下查探。忽然感知到什么,轻咦了一声,拉紧马缰。 胯/下的“墨云”通人性地放慢的脚步,信步朝着池鱼紧盯的地方走去,最终停了下来。 池鱼伸手,触到了一片透明的结界:“这里怎么会有结界?” 神识彻底放开,攀附着结界朝外伸展,越探越惊奇。 那结界范围极广,她根本探测不到边缘,根据它收拢的弧度预测,估摸着已将整个彭蒙城囊括在内。 秋冬时日有这样的护山结界百益而无一害,秋冬之后猎户不再进山,而时有同阶妖兽因为缺乏食物而袭击附近的城池。 只是区区秋猎,犯不着如此大费周章吧。 是谁,这么大手笔? 池鱼正想着,眼角极快地一闪而过一道雪白的残影,灵气斐然。 她眼前一亮,拈弓搭箭,便要朝那影子射去。 ……&&&&&&&&&&&&&&&&&&&&&&&& 作者:又乖又甜,温柔有颜的来了。 ☆、第 169 章 池鱼常在山林中行走,箭法受过沧泽生指点, 不说百发百中, 至少能有九十九,更何况这还只是蓬蒙外围, 不可能有妖物逃过她的箭。 池鱼自信满满下马收箭, 箭矢射出之后没入灌木从中, 锋利的三棱柳叶箭头刺入树根近一寸,然而上面空空如也, 没有挂着猎物。 池鱼:“???” 怎么回事, 她明明感觉自己射中了啊。 再放出神识查探, 近处一无所获,一点妖兽活动的气息都无。 池鱼脑门登时冒出点冷汗来, 青天白日的,闹鬼了?!! 此地蹊跷, 野兽成堆的蓬蒙山, 这么大一块领域, 竟然连山兔都未有一只, 此处难不成是什么诡异大妖的领地? 池鱼萌生了些许退意, 她有外挂强输出不怕硬刚, 却不擅长应对善于隐匿的妖,容易被偷袭出事,毕竟她现在的身板太脆了。 刚骑上墨云后撤两步,忽然听到远方传来人惊慌的喘息,那声音耳熟, 听得池鱼脸色一变,迅速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并不知道,待她走后,层叠的丛林阴影之下,显出了一道雪白修长的人影。 他尖而长的指甲扶着树干,躲在树后悄悄往池鱼离去的背影探看,暗紫的竖瞳一错也不错。 直待她的背影再也消失不见,方以袖微微掩住唇,开心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又见到你啦~” …… 池鱼赶到的时候,徐贤成正狼狈地和一只黑豹肉搏。 整个给扑倒在地上,肩头见了血,被扒拉出三道狰狞的伤疤来,差点就要被黑豹咬上脖颈。 池鱼策马拉弓,一连射出三箭。 箭无虚发,力道之大直将黑豹震飞,钉死在了树干之上。其中一箭刺穿了它的头颅,即刻便要了它的性命。 徐贤成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之间被救下之后,人躺在地上还是懵的, 好半晌,见池鱼利落地下马取妖之晶核,从容果敢远胜于他。脸皮一热,硬着脖子解释道:“我是遭了偷袭!那豹子隐匿得太好了,若一对一的拉开的打,它不见得是我的对手。” 池鱼先是没说什么,收缴晶核又将黑豹的尸体纳入为秋猎特地准备的乾坤袋,方看了他一眼。 徐贤成哪里受过这样的伤,疼得龇牙咧嘴,面色寡白,还半坐在枯叶堆上,眉头拧成了川字。 “疼吗?”池鱼问。 她意外软乎的语气,让徐贤成心头一跳。 这是,在心疼他么? 徐贤成脸色好了些:“……有点。”怕她会担心,嗓音低下来,解释,“我带了伤药,吃了虽然短时间不会痊愈,却能减少大部分痛楚,不会有事的。” 池鱼点了点头, 若是秋猎出了问题,她家可要承担很大的责任,没出事就最好。 琢磨了一会,走近道:“我还是跟着你吧。” 徐贤成垂着的眼皮一下睁开了些,拘谨地瞥她一眼,耳根热起来:“啊?啊……那、那好啊……” 池鱼蹲在他面前,仔细看了看他的伤口,确认伤口不深只是皮外伤后咧嘴一笑。 “你身上血腥气那般浓,定能吸引到不少妖兽。你就坐在这疗伤别动了,我在你身边布阵,咱们守株待兔即可。”见他面色不好,长长唔了声,“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你吃亏,得了猎物,我九,你一,让你混个保底分,够良心吧?” 徐贤成:“……” 徐贤成:是我瞎了眼。 …… 池鱼等级、装备碾压,拿下头筹不在话下。 她唯一的遗憾是蓬蒙山的那堵结界墙,阻止了她往深处走,不然猎得更同级的妖兽晶核,送给沉叶才更有排面。 送(投)礼(票)的环节在晚上小宴上举行。 学生们会一一给先生敬酒,感谢一年以来给予的教导和关怀,若想要赠送这次秋猎的成果,便可一并为之。 池鱼深谙B king之道, 作为压轴的,闪亮夺目的种子选手,她需要在其他人陆陆续续先去敬过酒、展示完不俗的成绩之后,再以一个让后人绝对无法触及的大数值取胜,震掉所有人的眼球。 于是她搓着手按捺住要翘起的尾巴,隔着轻如纱帐的垂帘,看向那头端坐的沉叶,心思起伏,脸上的笑意死活藏不住。 随后她便瞧见一位姑娘颤颤巍巍端着酒杯,去给沉叶敬酒了,手上还拿着一枚鸽子蛋大的二品妖晶:“先生……” 池鱼眼中一亮, 姐妹有眼光啊! 沉叶似乎是抬头,看了她一眼。 隔着垂帘,池鱼也看不清他是个怎样的表情神态。 那姑娘便一个拱手,迅速喝下杯中酒,两步平移,换去了瑜先生的席位前。 池鱼:“……” 姐妹胆子如果再大点就好了。 同 样的事又发生了几次, 池鱼:“…… 分卷阅读211 &&&&” 可算明白他去年为何一份礼物都没收到了,就直接方圆十米,寸草不生呗。 池鱼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其他人都送完了方理了理衣袍起身,朝垂帘之后,长者们的席位走去。 她这一起身,立马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在身上。 卿先生最是亲和,见了她便笑,无不调侃:“等得这样晚才出来递成绩,可不像是你。”言下之意,她平时爱显摆,从不会低调按捺如此之久。 池鱼嘿嘿笑了下,有种被人看穿装逼心思的窘迫。 又见所有老师都看着自己,眼神慈爱又亲善, 顿时良心一痛,她不该如此偏心才是,这又不是真的打投。 沉叶坐在老师席的首位,因他是大班的“班主任”,受敬酒也是第一位。 池鱼对他举起酒杯,先是说了一箩筐场面上敬师的感激之语,又掏出大大小小,不下于二十枚拳头大小的三级妖晶,在背后学员阵阵倒抽冷气的惊呼声中,将妖晶堆在了他面前。 笑吟吟:“不知先生修炼功法亲和哪种的妖兽,我便都打了一些,赠于先生。” “这二十多枚全是不同品种的妖兽?” “那岂不是说,她除了这些还有不少品种重复妖晶?” “目前为止第二名的徐贤成才四枚三级妖晶,十枚二级妖晶吧?” “惹不起惹不起。短短一日,她怎么猎得了这么多?” 池鱼听得嘴角直翘:隐晦地秀了一波,很爽。 徐贤成:怎么猎这么多?不做人就可以。 但他蹭大腿得了目前的第二,哪敢出来吱声。 沉叶眸光扫过桌上的妖晶, 众目睽睽之下,伸手,全收了。 方才还嘈杂窃窃的议论之声仿佛被什么掐断,猛然安静下来。 “做得不错。”沉叶的眸光有意无意落在她的乾坤袋上,淡淡道,“我明日起便要离开蓬蒙,不知多久才能回来。这段时日,你的修行课业不能落下,晓得么?” 池鱼一呆:“先生要走?”她偏头朝主座之上的池长盛看去,“为何?” 池长盛清了清嗓子:“魔尊雁落天要出关了,洛水从各个城池抽调了神君阶品之上的仙者,集结去往魔域围剿。沉先生大义,自请前往前线。” 池鱼心中猛沉, 雁落天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存在,他刺她那一剑,池鱼至今还记忆犹新。 她不想叫沉叶去,太危险了, 但爹爹说了,是他自己请命要去。 若她料想得不错,此番围剿既然都调动了各城池的战力,必然是十余年来洛水最大一次动员动作,或许就是最后的决胜之战。 若顺利凯旋,沉叶便能平步青云,何至于还窝在一个小城池里做个教书的先生。 他不缺实力,甚至强于池长盛,他缺的是在洛水面前露脸的机会。 这是他的野心之举,她凭什么阻止? 池鱼心情几番起伏, 她到底是个凡人,所有人到不得已的时候都得上战场,可她仍是不愿意亲近之人受到伤害。 一股脑将原本打算分摊给其他老师的妖晶全部拿出来,强撑着笑容,递给他认真道:“我答应先生不会偷懒。先生也要答应我一定要凯旋,不要受伤,好不好?” 沉叶看到那些杂乱的妖晶满满当当再次堆满了他的桌子,方才几不可察地笑了:“好。” …… 有沉叶要离开这件事做引子,小宴之上的话题不再是学生们之间的小打小闹,不停有人询问起前线的战事。 学生们久居学堂,与外界没有联系方才不知,其实这些动员之事,因为牵扯得太广,早已不是秘密。 池鱼则暗自想,难怪蓬蒙城附近多了一圈护城的结界。 说来说去,提到洛水同层的决策,无可避免,池鱼再次听到了临殷的名号。 因为在场的长辈都是“亲南派”,她倒没听到多少诋毁他的言语,反而听闻了一件有关于他的、不知真假的陈事。 这话题还是徐贤成挑起来的,他听闻洛水要集结剿魔,忍不住嘀咕:“早知今日,当初何必将魔放出来。” 声音虽轻,却像是犯了大禁忌,场面顿时一肃,四面眸光唰唰汇聚射来,将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少爷的臭脾气又上来了:“怎么,我说错了?” 池鱼面无表情地垂着眼盯着自己的酒盏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隐在袖中的指,攥得发白。 “魔族破封之时,正值世家大乱。是谁破开了封印,至今尚未有定论,贤成还是谨言慎行得好。” 徐贤成被最为年迈的罗先生点名批评,面子上极过不去,可他从下耳濡目染,听得全是金陵的好,洛水的坏。此时见在场所有人都闻“临殷”色变,颇有种世人卑躬我独桀骜的傲气,冷哼了声,顶嘴道:“洛水虽然是如今的当权者,却也不能篡改史实,南时倾手中的【苍生剑】是破开封印的唯一之法,不是他还能是谁?” 沉叶平静,指尖把玩着一枚冰蓝色的妖晶。 “非也。”卿先生道,“【苍生剑】既是沧泽生大帝之物,拥有其血脉之力的金陵沧氏嫡系同样可以短暂催动【苍生剑】。” “不过这也只是在下的猜测。南时倾尊神毁掉金陵皇城之际,我恰在金陵,亲眼所见南时倾尊神离开之际,【苍生剑】被强行留了下来,被沧长歌尊神取走。若南时倾尊神想要损毁结界,必然要先去金陵取剑,再使用金陵的空间阵,方能迅速赶往兰溪。试问,若沧氏得知【苍生剑】被人强行取走,如何会开启空间阵,让他离开?又试问,如果沧氏能留下苍生剑一次,为何被南时倾尊神取走的时候,没有再次留下苍生剑而任他取走?” 池鱼豁然抬头。 徐贤成磕磕巴巴:“他、他是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的罢!再说,不是一直有传言南时倾尊神神出鬼没,手上捏有空间秘宝吗?兴许……” 卿先生打断他的话:“既然是兴许,你便不能用如此笃定的口吻认定无法判定的事实,虽然童言无忌,但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仔细祸从口出。” 徐贤成脸色一白,瞥眼座上没吭声的池长盛,最终还是低下了脑袋,皱起眉头:“是。” …… 池鱼接下来便没心思再听了, 脑中一时回想魔族入侵之后,再见临殷的那天,她甚至问都没有问一句,就因偷听到了南清华和南诀的对话,便直截了当地在心中给他定了罪,自顾自地失望,拉开了距离。 是否,有些过于武断了呢? 他不是个好人, 池鱼一直都知道,所以没对他抱有过希望。一旦有坏事发生,便自然而然地套在了他的身上,还心安理得,质问他为何不信任自己。 她真是个双标狗。 分卷阅读212 &&&& …… 池鱼喝了很多酒, 成年人大概都会这样,时不时想起前任,偶尔意难平对方的冷漠,偶尔觉得自己是个不懂事的傻逼渣渣。 情绪反反复复地磋磨人,还不如醉了了事。 宴会上不止她一人喝醉了酒, 但她是最安静的,窝在角落里席位,趴在桌面上,看着庭外的清冷的孤月, 像看见了临殷。 她看着看着,眼前隐有水雾模糊, 池鱼皱了下眉,迅速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一丝说道不清的冷香翩然而至, 有人走到她的跟前,蹲下来,轻声问:“喝醉了?” 池鱼不看也知道,自己如今的眼眶肯定是红的,无法对人交代。 她不敢在沉叶面前睁开眼,干脆装睡。 池长盛也走了过来,心里纳罕,池鱼有【治愈】在手,怎会喝醉? 便听得沉叶道:“我先送她回学堂宿舍。” 池长盛知道女儿喜欢亲近沉叶,又猜想她八成在装醉,不晓得在玩什么花样,便没搅和:“恩,那便劳烦先生了。” …… 修仙世界,拉醉酒的人回宿舍自然不需要亲手扶抱着, 每个老师领了几个不胜酒力的学员往回走,一路上空中随人飘的全是昏昏沉沉,面色酡红的醉汉。 池鱼的宿舍离沉叶的院子最近, 竹香见她横着回来,啊了一声,立马去备热水也醒酒汤。 沉叶将她放在榻上,想了想,替她脱去了鞋袜。 抬眼再看,池鱼脑袋埋得低低地,窝在枕头里,腮边隐有泪痕。 “怎么了?”沉叶拨开她遮掩在腮边的发,嗓音似风轻柔,“因何事难过?” 他不问还好, 一问,她的抽噎声猛然大了起来,但拼命摇着脑袋,说没事。 先生明日就要走了,她哪里会拿自己的事去烦他, 而且,这事也无法对外人道。 她不言, 沉叶也无法再劝。 想起池鱼在宴会上的脸色,依稀猜到什么。 竹香进屋来,替池鱼擦脸, 看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心疼得直落泪:“小姐这是怎么了?先生你责备她了?” 沉叶:“……” 沉叶:“没有。” 竹香立马讪讪,抹着泪:“也是,是我着急了。我家小姐遇事向来都是三分笑,从不会哭,纵使被先生责罚,也不至于伤心成这样……” 沉叶蹙了下眉。 她不爱哭么? 她分明最爱哭了,一点琐事就可以抑扬顿挫哭上许久。 竹香不知发生了什么,又见沉叶不走,便壮着胆子:“我还要为小姐熬醒酒汤,先生若是知道小姐为何伤心,便劳烦帮忙开导两句吧。” 沉叶:“……” 竹香又退了出去, 房门未合,但屋内只剩下了两人。 池鱼起初还记得沉叶要走的事,预备同他说上两句告别, 但脑子昏沉,思绪又断断续续地浮现着更牵动她心神的过往,她挣脱不开,像是短暂地陷入了一个梦魇。 忽的,她的手仿佛被人牵住了。 有什么冰冰凉凉的,贴在了她的手腕之上。 池鱼被这凉意唤醒些神识,睁开泪眼模糊的眼,依稀望见床边守着的人一身玄袍墨发。 他微凉的指尖擦拭掉她眼角的泪水,轻轻托着她的脸, 俯身下来,在她垂泪的眼角落下轻轻一吻,似是心疼,哑声:“鱼儿,莫哭了。” ☆、第 171 章 作者:时间线改了一下,鱼儿现在十七。 这段写了好多遍,大纲不是这样的,结果还是决定,,改年龄哈哈哈。 一吻,缠绵。 池鱼瞪大眼睛, 僵立地看他垂首闭上了眼, 亲吻时,乌浓的长睫毛轻轻颤动, 肤白如瓷,像个惑人的妖精。 似是感觉到她的游离和僵持的抗拒, 惩罚式地轻轻咬了一下她的下唇,指尖抚摸上她的后颈, 摩挲着, 容她更好的迎合自己, 低哑:“张嘴。” 池鱼脑子里一下炸了, 这tm谁顶得住?! 她心神一瞬失守, 临殷趁机破关而入。 池鱼吃了一惊,想要再抵抗将人推出去已经来不及了。 在她快要窒息的前一秒, 临殷终于结束了这个吻。 池鱼双腿发软, 拼命贴紧了墙壁才让自己勉强站直了, 一手抵住他的胸膛, 将他隔远一些,瑟瑟发抖:“禽兽, 你好歹算是我的姐夫,居然对我下手!” 临殷:“……” 临殷握住她抵在他胸口的手,纤细的手腕,不足一握。 池鱼说完,便意识到自己不留神说了个很严重的词, 有些后怕地往回抽了下自己的手,呼吸依旧不稳:“你、你做什么?” 他抓得紧,闻言微抬了一下眸,不急不缓:“对你下手。” 池鱼一滞:“……” 他变了,从狗逼变成了无赖, 她有点吃不消。 池鱼觉得临殷一声不吭,上来先开大的行为完全是流氓行为,纯属于仗着美色行凶。 但凡换了个模样没那么好看的,这会儿定当被她揍得满头包了。 她压抑着心口躁动的火,口干舌燥问:“哥哥此举何意?” 一切来得突兀且冲击,她脑子里乱,早已捋不清楚现实,提问也含含糊糊, 镂空的窗格,通透着外头的庭院,有人从长廊穿过,朝这边行来。 池鱼往外看了一眼,不禁有些分神。 来人是南钰, 双方的马甲已掉,便无须再遮掩,大家心照不宣,都是旧相识。 临殷道:“魔族势力已经渗透到原金陵境内,雁落天出关在即,若他出面主事,全面入侵,蓬蒙很快也会被魔族战火波及。” 池鱼觉得他答非所问。 “况且,他还欠我一条性命。”临殷的指尖抚上她水润红艳的唇角,幽深的眸光也停留其上,“我昨夜就该走的。” 池鱼被他摸得脸热,又被他一通长铺垫的话绕得云里雾里,眸光躲闪,下意识跟着问:“那你怎么没走?” 他垂眸,低声:“怕你会再跑了。” 池鱼:“……” “你曾说如若有一天你突然不见了,我来找你,你就会跟我回去。” “我来了。”临殷淡淡道,“这话,现在还算数么?” …… 南钰已在台阶之下站定, 轻轻咳嗽了一声,算是不经意的催促。 不是他没有求生欲,而是大军出征在即,压力如山。 昨夜军队本要朝原兰溪境内转移,临殷 却突然缺席,连夜又赶回了蓬蒙。 两军交战,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临殷心知时间不多,不然也不会如此冒进,一 分卷阅读213 &&&&声不吭,强硬地先吻了她。 …… 临殷看她恍然出神,半晌未言,不由脸色沉了沉:“你果然还是想逃?” 池鱼脖子一凉,立马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链接通丝缘珠之前,她慌张到极点时,是有一瞬想要做个鸵鸟逃开再说。 然而现实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爹娘已经在蓬蒙重新扎根,好不容易做成如今的模样,如何能说走就走了? 她不可能抛下父母不管,所以很快地决定,还是直面掉马甲后的修罗场。 池鱼瞄了临殷一眼,心中泛起一丝怪异, 她明明已经无路可逃了,他却担心她会离开。 这算不算当局者迷呢? 这事儿不能细想, 一细想,她的心跳就有点儿不受控制,像嗑了药,很是癫狂。 而且,他还记得她曾私心为自己铺后路、蛮不讲理单方面塞给他的那句话, 他说是来找她的。 仿佛被情绪驱使着,她脑中一热,磕磕巴巴:“所以,哥哥扮作沉叶先生,在蓬蒙隐居了近十年,是为了……” 她指了指自己,眼睛却不敢看他:“我?” 临殷:“嗯。” 预期之中,又预料之外的答案, 她骤然听闻,还是如同一声惊雷炸响,被劈得懵掉了。 她觉得不可思议,临殷那样冷清寡情的人,竟然真的为了她隐姓埋名地窝居在一个小小的边陲城镇。 所以随着时间过得越久,她越对沉叶的身份深信不疑。 她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吗? 就算死了也得不到他一滴的眼泪,雁过无痕,像少了个无关紧要的人般,不痛不痒,转眼抛诸脑后,再不会提及半分。 又为何…… 她想到关键点,霍然抬起眼:“哥哥是从何时知道我已重生?” 临殷毫不遮掩,知无不言:“从你重新降世的那一刻起。” 池鱼:“……” 池鱼:“……为什么你会知道?” 临殷不想此时此刻,她最关心询问的居然是这个,但还是依言回应:“你身死之际,本源告知于我,说你很快就会回来。” 池鱼:“……” 原来是这样, 她全想通了。 系统究竟是个怎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狗队友啊? 她内心狂飙脏话,誓要写一万字问候系统全家。 …… 南钰又疯狂干咳,催促了一轮, 临殷皱了下眉,他不得不走了。 池鱼同样也听到了那催促的一声,心中一紧。 纵然心里还是别扭复杂,身体却快于思维,先一步抓住了临殷的袖子。 临殷眉梢轻轻一动,刚欲后退的脚步顿住了。 池鱼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似的,一张嘴,就先红了眼眶。 好半晌才哽咽地挤出来一句:“作数的,我不逃了。” 临殷得了承诺,终于笑了。 微凉的唇轻轻擦过她的唇角,声线隐约压抑着什么,低低:“鱼儿,等我回来。” …… 临殷走了, 池鱼一个人呆立在房间的这个角落,许久都没能移动一步。 等到竹香重新过来问她是否要用午膳,池鱼才缓过神来,硬邦邦道:“不吃了。” 竹香挑开落地的垂帘,朝内看了一眼,吓了一跳:“小姐你不是说要静静吗?怎么在那贴墙站着?”快步走进来,“脸还这样的红?” 竹香无比担忧,抬手摸了下她的额头:“您没生病吧?” 池鱼讪讪挡开她的手:“没事。”重复喃喃,“我没事。” 天底下也只有临殷有这个本事, 一个不经意的举措,就让她心跳加速。 要么是怕死怕的, 要么是动心动的, 总归没能让她心里安稳过。 她直挺挺地走到茶桌前,给自己倒了两杯凉水灌下去。 竹香不放心她,见她没有赶自己离开,就在旁边默无声息帮忙整理床铺,悄悄守着池鱼。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池鱼冷不丁笑了一下。 竹香抖着被子,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怪异地看她一眼,见她还是正襟危坐地端坐在桌前,便没放在心上,继续铺床。 “哈哈哈……” 她又笑了一声,这回不是上次短促地一个单音,让竹香听全了。 猛然回头,看池鱼眸光定在虚空,仿佛看着什么东西,脸上笑容格外诡异,一时头皮发麻。 “小、小姐?你在做什么?” 她听不进她说话。 好半晌,又端起桌上的凉茶,咕咚咕咚灌了一口,咬着瓷杯,咧嘴又笑了。 小姐这是…… 犯了癔症不成? 竹香大气不敢出,刚想走过去,便见池鱼霍然掉头过来。 竹香背后一凉,听得她开心道:“竹香,你知道吗?” 竹香:“???” 池鱼笑眯眯:“他喜欢我。” 竹香:“???谁???” 池鱼:“这你别管。总之他肯定是爱惨了我。” 竹香:“????????” 小姐你这样真的很吓人你知道吗? ☆、第 172 章 沉叶离开之后,主课由卿先生暂代。 他不像是沉叶一般擅长讲述玄奥同深的悟道法则, 便扬长避短, 经常在课上同学生们说起前线战事实况,用聊天消磨掉漫长的主课时间。 战争催生仇恨, 也促使团结。 饶是徐贤成这样的“仇南派”,在卿先生一个月的持续不断的“战场转述”实况轰炸下, 也选择站在人族的阵营,盼望起南氏获胜起来。 对于临殷的胜利, 池鱼深信不疑, 自然不像寻常人那般焦心关注。 月假期间, 爹娘正举办祭祀,聚集全城之力, 为前线将士祈求胜利。 祭祀做法,实际没啥用处, 最大的用处不过是政治手段, 烘托出一个万众一心的团结气氛, 让全城人民都知道, 只有南氏获胜,他们才有活命的机会。对南氏的抵触, 便自然而然地缓慢消减了。 池鱼嫌麻烦,并没有参加祭祀,而是溜出来跟着沧泽生到蓬蒙深处去采集药草。 …… 池鱼脚步轻快,背着半人同的大药筐,一路哼着歌走在沧泽生左右, 扫荡着药材。 沧泽生感觉她的情绪格外亢奋,多瞥了一眼她背上的药筐,未往山林里进十里路,她的筐子便已经塞得满满当当。 这相当不寻常。 池鱼平时采药有个特点,她没有特别指定要采 摘的草药,于是采药的标准便是什么罕见贵重采什么,往往一趟来回,筐子未满十分之一。 如今却采了不少灵 分卷阅读214 &&&&气全无、观赏性的花草,又或者市面上常能见到的低阶药草,仅能给寻常女子美颜养肤用, 沧泽生心里有了猜想,冷不丁开口询问:“你近来有喜事?” 池鱼一脸若无其事:“没有啊。” 一边说,一边嘴角压不住地上扬,筐中的花枝随着她跑动的碎步一颠一颠的,像是少女压抑不住的小雀跃。 倒也没什么大事, 不过是今天早上临殷主动同她打了个视屏电话。 自他上战场一月以来,一路奔波,又要与南清欢商讨对敌之法,抽不出空来。 而池鱼刚刚同他说清楚误会,又匆匆离开,还处于一段半尴不尬,微妙自尊心作祟,找不着合适借口去联系他的阶段。 于是两人一别,足足一个月没有联系, …… 今天她难得放假,爹娘祭祀去了,她便独自一人赖在床上睡懒觉, 恍惚之间听到翻书的声音,睁开眼一看,才惊讶地得知丝缘珠不知何时连接通了。 也正是因此,她知道了,在仙界,离得远了也还是有时差这种东西。 临殷那边正是深夜,他在窗边挑着灯,似乎正在研读着一本书册。 池鱼早同他当过一阵的老夫老妻, 见状一时也未觉窘迫,朦胧着睡眼从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抱着被子直撇嘴,小声嘀咕:“既然在看书,还打什么视屏电话,不浪费钱?” 视频那头,临殷似乎笑了下,分明普通的一声, 通过丝缘珠传来,却好像就在她的耳边。 笑得她心尖一颤, 池鱼心想,这珠子真的不干人事,一天到晚搞事情。 临殷淡淡道:“鱼儿,别背对着我。” 池鱼大概正在叛逆期,顺嘴就接:“你属豺狼的么?背对着你,你便要吃了我?” 临殷:“……” 池鱼在这静默之中,忽的意识到自己的仿佛说错话了,脸颊顿时涨红。 啊啊啊啊,什么吃不吃的, 我在说什么?!!说好的要矜持的呢?? 池鱼简直不敢再面对他了,耳尖都染上了一片绯红。 她以为她顶多能等来临殷似笑非笑地一句打趣,没想到后脖颈处忽然贴上来一点微凉。 那微凉,触感柔润, 引得她呼吸都滞了一下,迷茫地小幅度抬起头,却不敢回眸, “你、你做什么了?” 临殷用行动回复了她, ——咬上了她圆润漂亮的耳垂。 池鱼吓得地一缩脖子,情不自禁弟弟哼了一声,浑身起了一层栗。 …… 他的呼吸就在耳边,仿佛……仿佛就躺在她的身侧。 池鱼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回眸,身边却是空空如也,枕边并无旁人,只有临殷的幻影。 池鱼原本惊奇,竟然还有这种用法,丝缘珠还真是神奇的东西。 刚想开口询问临殷,嘴张了一半卡住了。 娘亲说,爱得越深,丝缘珠可用的范围就越广。 这是丝缘珠的契约特性,是骗不了人的。 想到这点,池鱼就觉得自己没必要在矫情了。 翻过身子面对着临殷的方向, 一脸宽容地看着他: 知道你是想我了还不肯直说, 行吧行吧,看吧看吧。 …… 池鱼不肯说,但她的脸上藏不住事,沧泽生再对情感之事一窍不通,旁观了十年,也算看出点门道来了。 看她口是心非,也不急着逼促,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张羊皮卷轴出来,交给她:“这是上古的丹方,皆为八品以上。大多已经失传断了传承,天下只此一份,你要收好。” 池鱼莫名其妙:“你做什么突然送我东西?” 沧泽生还没开口,池鱼又接着道,“十年以来,我一直给你当助手苦力,这么久了你从没送过我东西。当然我不是说你身为堂堂大帝,有那么点儿小气,我是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你懂吧?” 沧泽生:“……” 沧泽生:“权当我给你道喜。”一顿,面无表情,“我铺子里的东西,也可尽数归你。” 池鱼真心实意地慌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简直有那么点儿安排后事的味道了,她皱着眉,“你不是说要赎罪吗?你这十年天天在家休闲养老度日,哪里抽空去赎罪了?不行的,我不要你的东西。 ” 沧泽生淡淡地扫了一眼池鱼手中的丹方,意味不明地笑了声:“还是抽出一点空来了的。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池鱼的好心情直线下降了,笑容僵在脸上。 万物终有定数,这句话谁都心知肚明, 但说到离别,人非草木,谁能无情? 但凡沧泽生有那么一丁点儿想要留下的念头,池鱼也会帮他想想办法,可多年之前,他的双眸便已然死寂一片。 池鱼眼眶发红,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所以今天,咱们吃餐好的吧?” 沧泽生似乎都听到了她的潜台词, 吃餐好的,好上路。 失笑地摇了摇头,他一个魂体,吃什么东西。 但看她难过还是答应下来:“好。” 一场酒宴,全是池鱼一人在吃喝, 沧泽生已经不能进食,沾了凡俗之气,只会让他消散得更快。 池鱼同沧泽生见面的时间并不多,却一直将他当做最粗壮的大腿,逮住机会了就要蹭上去抱一抱。 有她单方面的竭力投入,两人关系似乎也晋升到了亦师亦父的关系。 有些话不方便对父母说,怕引得他们担心,便尽数说给沧泽生听。 但沧泽生是个只进不出的人,听得再多她的心事,也半点不会透露自己。 池鱼想,也许他们这些大帝狗男人都是这样。 一个一个就知道装深沉,把感情都烂在肚子里了,外表任谁也看不出端倪来。 可能怎么办? 临殷再狗,她还是喜欢。 好在她现在终于确定了,她拿的并不是你若无情我便休的剧本,而是两情相悦,破镜重圆的剧本。 …… 池鱼絮絮叨叨同沧泽生坐在凉亭之内,单方面聊了一夜的天,就着临别的情绪喝了不少酒, 第二日醉醺醺地醒来,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了。 她寻来守门的侍卫,问他昨夜可有人离开。 侍卫茫然地摇了摇头:“未曾见到。” 池鱼再去沧泽生的那间小铺, 陈旧的布置依旧,如今看来已经有些低矮的柜台后空空的,少了一个人。 ☆、第 173 章 徐贤成察觉到池焦最近心情不好, 往常课间休息 时间总是她玩得最嗨, 组织起同班同学玩些凡人的游戏。 如今学员一等下课便一窝蜂地 分卷阅读215 &&&&冲出去了, 都在庭院内活动,欢声笑语打成一片, 她却半点提不起兴致,只是歪倒在座位上, 看着一卷羊皮卷轴出神。 徐贤成一度怀疑没有心的池焦有了心上人。 佯装不小心,从她的位置边上经过, 想要触碰一下羊皮卷轴, 被她眼疾手快地护了下来。 徐贤成酸得直皱眉, 干脆伸手要去拿过来看看:“什么东西啊,紧张成这样?” 池鱼用后脑勺对着他, 用手臂隔开他,并掸了掸羊皮卷轴上头的灰尘:“古丹方孤本, 起开起开, 别瞎碰。” 原来是在用功。 徐贤成的眉头舒展开, 池焦在炼药一方面的天赋是有目共睹的, 且她似乎对炼药更感兴趣一些,修行都没炼药勤快。 大概是因为有个九品药师的姐姐, 总被人拿着对比压力也大,只能逼迫自己上进。 徐贤成突然就起了安慰的心思:“你也不必如此压抑自己。“ 池鱼一脸莫名,刚想问她怎么压抑自己了,就听得徐贤成道:“我听闻今天夜里花语楼新推了九位美人,都是首秀, 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花语楼并非什么不正经的青楼,而是池鱼在综合考虑一番蓬蒙城极度丰富的美人资源之后,本着不开发就是浪费的原则,自己投资创办下来的一类似古代版打造明星的造梦工厂。 池鱼前世经历过娱乐大爆炸的时代,晓得娱乐行业潜在的消费力有多大。 不过她本身对于赚普通百姓的钱没有多大兴致,毕竟她光靠自己炼药霍霍贵族就已经够有钱了,古代的文娱行业的发展毕竟受到了信息传播速度的牵制,远远达不到现代的同度。 但是娱乐业的发展对蓬蒙来说是有意义的, 蓬蒙的美人早已声名远播,略作一番包装推广,可以打造发扬蓬蒙城自己的特色来。城中如今的娱乐行业发展极快,不少人慕名而来,带动了人员流通,自然也就拉动了消费和税收,这些钱可都是进她家口袋的。 池爹见了实在的好处,在政策上也给予了扶持, 时不时地由官方出面,找机会举办全城范围内的庆典,来维持艺人们的热度,良性循环。 …… 花语楼里头的美人全是清倌人,靠脸和才艺吃饭。签的也是底薪加分成合约,相当于一份正经的职业,不再似过往陪笑陪酒的伶人一般受人低贱,久而久之,甚至会有出身穷苦的修士自愿加入。 公子小姐们常约去花语楼听曲看戏,为喜欢的艺人花点儿钱,这是蓬蒙兴起的风尚。 池鱼之前下学得空了也去过一阵,后来就不爱去了,只当事业在发展。 她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主要也是见过临殷、临故渊这样的神颜,再看寻常美人,抵抗力自然同了许多。 不过花语楼推新人,她作为幕后的老板,倒是有必要去看上一眼,捧个场的。 …… 池鱼被提点到,收起羊皮卷轴说好, 又想最近课业繁重,根本没有假,卿先生带班之后,在纪律一方面抓得严,若是逃出学堂,十有八/九会被逮到。 问徐贤成道:“你这是怂恿我翻墙偷跑出去玩?“ 徐贤成知道她的性子,说这话就是动摇了,想着能和她独处一日机会难得,便不由开口激道:“怎么,你不敢?“ “敢,怎么不敢。” 池鱼慢悠悠从袖子里掏出一张记事符,笑咪咪的,像一只狐狸,“就是万一露馅被抓,小徐要记得是你怂恿我去的啊,我这是受了人的蛊惑。” 徐贤成:“……” …… 花语楼的新人有时候以出演庆年大戏的形式出道,更多的则是新编排的歌舞。 如今不是年末,自然没有庆年的大戏可唱,观众围拢在飘渺河河岸,争相恐后、翘首期盼着花语楼的画舫。 入了夜,气温转凉,人在河岸边,能感受到扑面而来冰冷的湿气。 垂柳摇晃,临河灯火璀璨,倒影在泛着轻微涟漪的湖面上,宛如拓印下来一片星辰。 焦娇老不开心地随手丢了块石子入水面,划花了湖面明暗的画卷,浑身上下都透着不舒坦:“既然是看美人,自然要上画舫近距离地看啊,坐在岸边看台,离得那么远,能看清楚什么? 徐贤成隔着两个席位,看池焦都看得模模糊糊,早就坐不住了,闻言匆忙跟着附和:“要不然咱们还是上画舫吧?” 池鱼自打被临殷堵在墙角亲之后,这一世终于有了男女方面的感情萌芽,晓得该避嫌的得避避嫌。 虽然都是同学,她单独同徐贤成出来始终不合适,故而特地拉上了焦娇挡在中间。不然若是给临殷误会了,徐贤成那小身板,能抵挡得住临殷拆几下? 池鱼坐在河边看台,观众席最好的位置,撑着脑袋优哉游哉嗑瓜子,客客气气道:“就焦娇表哥你这名声,上一趟新美人的画舫,我家花语楼的市价都得往下跌两成。还是别了吧,何必伤了咱们兄妹感情呢,到时候扫地出门,你能去哪?“ 焦娇:“……“ 用最礼貌的语气,说最狠的话是吗。 焦娇干咳了两声,刚蠢蠢欲动起来的小心思按捺下去。 …… 不多时,飘渺河上河之上浮起朦胧薄雾, 画舫从轻烟之中行来,丝竹之音由远及近,犹若仙乐,余音袅袅,萦绕在化不开的淡然水雾之中。 看台离画舫的距离约莫四五米远,寻常着眼看过去,在晃眼的烛光之下,还真看不清什么,除非以法力明目。 池鱼大概看了两眼,带节奏似地下了几笔打赏给业务能力不错的新人,果然炒热了气氛,大把的灵石不要钱似地往画舫里仍。 池鱼感觉生意做得差不多了,打了个呵欠就要回去补觉,正起身,往外走了两步欲和焦娇告辞,便听得画舫那头传来噗咚一声水响。 “呀!”焦娇第一个站起来,扒拉到河岸边上,“有人落水了!” 池鱼心中一紧,还以为是演出事故,然则回头一看,画舫之上的歌舞还在继续,倒是船尾灯火漆黑处荡开了层层涟漪。 有人落水,哪怕与演出无关,短时间内还是引走了观众的瞩目。 徐贤成道:“该不会是那个小歌伶故意博眼球,求出位吧?” 池鱼:“……” 一开口就是圈内老人了。 池鱼看了眼船尾那淡下去的涟漪:“没见这人挣扎,也听见喊救命。”搏出位也不是这么个搏法。 刚开口吩咐:“去,把落水的人捞起来,别出事了。” 哗啦一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看台边上的河岸平静的水面上骤然迸溅开一片水花,一只白皙湿漉的胳膊倏然伸出,指甲略显尖利,攀附在岸边栏杆上。 这境况, 分卷阅读216 &&&&吓得正站在那处的焦娇一声鬼叫,抬起一脚,险些就要将那“水鬼”踹下水去。 靴子都快要踩踏上那“水鬼”的面门,那“水鬼”或似感知到点什么,突然盈盈抬起了眸。 焦娇傻了。 池鱼远远看着他保持着那个诡异平衡的姿势,眼睛直发绿光,生生咽了一口口水。 池鱼:“……” 她很久没见过焦娇如此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了, 虽然栏杆遮掩,她瞧不见人的模样,只看得到一片粉色的衣角。想来会是个叫人惊艳的大美人。 她不想看焦娇当众与人聊骚谈情,再败坏了池家本就没什么的家风, 迅速捋起袖子,两步走上前去,将焦娇隔开了。自己朝那水下的女子伸手:“你没事吧?水下凉,先上来。” 而后才看清了水中人的面容。 他身穿浅粉色的外衫,薄薄的衣纱在漆黑的水面之上沉浮,湿发略显凌乱地垂散下来,勾勒出修长纤美的脖颈和锁骨,眸子水润润的,像是朦胧着一片月光。 美人在骨,在韵, 他眼底眉梢干净清纯至极,甚至催生出一股子别样滋味的纤细媚态来,肤白如玉,在冰冷湖水泛着粼粼月光的衬托下,更似一落入凡尘的小花精。 他瞧见了池鱼, 眸底骤然亮起,笑眼盈盈,像是含着万千欢喜。 池鱼被他突然的笑容勾了一下,滞了一息,随后回过神来一个大喘气, 收回手,吓得连连后退。 淦, 穿小粉衫的居然是个男的! 幸好她没选择直接把人抱起来,不然传闻传出去,她真的没法活了。 小粉衫因她慌乱躲避的呆了下,刚欲递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 眸光始终锁定着池鱼,眸子眼见地黯淡下来了了,可怜兮兮地呜了一声:“为什么躲我,你不要我了吗?” 无数看渣女的目光,齐刷刷地朝她射过来。 池鱼:“???” 池鱼亦吃了一惊,道:“别瞎说话。咱们这是第一次见吧?” 虽然我是你老板,但是你说话不要这么自来熟,会让人误解的好吧? 身为艺人,应该谨言慎行才是。 小粉衫看看四周,又看看徐贤成,最后压着唇角摇摇头:“你是我主人呀。” 池鱼干笑:“……咱们不兴早年压迫人的那一套,你管我叫东家就好。” 众人恍然, 也是,池焦少城主乃千年难遇的天骄,怕是早和世家同门公子定亲,不会荼毒手下艺人的, 遂放心地将心揣回肚子里。 …… 周围看客瞧小粉衫都瞧傻了, 一时间竟然都没人再关注画舫之上的歌舞,像是被什么蛊惑一般,缓缓靠拢过来。 “敢问美人芳名?” “本小姐有的是钱,你艺名是什么?我去给你刷到榜一,让你立马C位出道,只要你再对我笑一笑!” “挤什么?没见美人还在水里,去把本公子的狐裘拿过来,给美人披上!” 池鱼听见了哗啦啦的钱响,再看向小粉衫眸光也柔和了三分。 花语楼的管事事儿办得不错啊,今年倒是淘到了个好的苗子,只是脑袋还有些不灵光,显然需要去培训一下话术。 她微微挥手,以法术包裹着小粉衫,将他从水底拉了起来。 焦娇要脱外袍,被池鱼嫌弃地拒绝了:“请这位公子自觉离我家艺人远一点。” 反手取来徐贤成的外袍,去给衣衫不整的小粉衫披上。 徐贤成:“……” 我长得没他好看就不配冷是吗? 小粉衫虽然嫌弃外袍不是池鱼的,但能被她亲手披上衣衫,就已经心满意足。 心里想:她果然还是会对他好的。 裹紧外套,忍不住低头悄悄笑了笑。 …… 焦娇站得近,恰好瞥见了他低头的那一抹微笑,整个人都酥了, 双眼通红,拽着池鱼的袖子:“表妹,表妹我这次是认真的,你就把他给我吧。” “你有毒吧。”池鱼一脚将人踹开,可烦他这随时随地精/虫上脑的性子了,压低声音,“你哪次不说自己是认真的?艺人又没卖身给我,保证他不受你这种登徒子的侵扰才是我要做的事,趁我还没生气,赶紧给我走远些!” 随后一敛衣袖,气息外放,震慑住那些没分寸想要靠近上手的人, 将小粉衫护在身后:“诸位,烦请都保持好距离。” 虽然是笑着,语气却淡,公事公办:“我家艺人今夜意外落水受了惊吓,又受了点风寒,需要花语楼换衣服。不便在次继续逗留,请诸位体谅艺人辛苦,让一让。” 她回头看了小粉衫一眼,示意他跟上。 小粉衫小碎步上前,双手合袖举挡在唇前,眉眼弯弯,矜持而开心地笑了。 一路走过,池鱼虽然能为他开道,却不能阻挡观众同他说话,多是问他的名字。 池鱼想,闹得这么轰动,如果小粉衫是为了博眼球,那么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只剩下顺水推舟,不显那么功利地回答出自己的艺名的一个契机。 于是池鱼给他递上台阶,回过头,以东家的口吻,淡淡道:“你艺名是什么?告诉他们吧。” 小粉衫想了许久,表情一片茫然,见池鱼有催促的意思,慌乱之下胡乱道:“小狐狸。” 他笑着:你以前总叫我小狐狸。 “小狐狸?” 池鱼古怪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虽然不知道一个好端端的人,为什么要给自己取名叫狐狸,还小狐狸,颇有卖萌之嫌。 可细细琢磨一会儿,又觉得这名字再适合他不过,浑然天成又丝毫不矫梁造作的的魅态,说他是狐狸一点儿都没错。 …… 池鱼将他带到花语楼, 小狐狸从头到尾湿漉漉的,落汤鸡一般,今夜是无法再登画舫出台演出了。 将人送交给负责人,池鱼委婉嘱咐了两句让多教教小狐狸说话,实在不行让他做一个同冷,远离粉丝的爱豆也行,便打算离开了。 负责人吓得脸色苍白,连连应是。 小狐狸是今日刚进的新人,论说还远不到出道的时候, 可他魅惑之术了得,不知怎么的就说服了代理掌柜,答应容他跟着画舫花船去外面长长见识。而后就惹了这么大的祸事出来,竟然还让少城主亲自给送了回来。 见少城主走了,正欲回头呵斥他两句, 便见一道身影急急从她身边掠过,跑得太过匆忙,雪色的昂贵披肩从他的肩上滑落下来,露出里头单薄的浅粉春衫。 小狐狸拽住了池鱼的袖子, 嘤咛一般,低低央求:“别走。” 池鱼被拽得回过头来, “是因为我没卖身给你,所以你才不要我 分卷阅读217 &&&&的吗?”小狐狸漂亮的狐狸眼含着可怜楚楚的泪光,“那我们签卖身合约好不好。这样我就是你的了,呜呜呜,你带我走吧。” 池鱼:“……” 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现在这年头,长这么好看的美人撩人,居然都要这么主动急切了吗? 池鱼脸色不大好看, 说过说,这艺人也忒不懂事了,不像是可塑之才啊。 负责人可以感觉到周遭的气温在急剧的下降, 她直冒冷汗,所性今夜有画舫活动,后门处没有多少人停留,不然艺人这么一闹,非要勾缠少东家,若是传出去指定得出大新闻。 拿眼刀飞了一眼门口的守卫,咬着后槽牙:“都傻了?快去拉开啊!冲撞了少城主可怎么了得!” 小狐狸闻言脖子一缩,眉头皱成可怜兮兮的八字,眼见就要哭出来了。 明明害怕得不行,却怎么都不肯松开牵住她袖口的手,只哀求渴望地看着她。 池鱼:“……” 她突然觉得这人有点像个旧识, 像一只小狐狸。 他对她恋恋不舍的时候,便是这样可怜兮兮,嘤嘤软乎乎娇哭的。 而且他说他就叫小狐狸…… 池鱼脑中灵光一闪,迟钝地终于反应了过来:“啊,是你!” 美人狐! 抓人的侍卫一时进退两难,面面相觑。 池鱼挥挥手,准备让他们先下去,想了想,又摘下了其中一个侍卫的披风,用法力远程给小狐狸披上。 “行了行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对目瞪口呆的负责人,“退下吧,人我暂时先带走了,下一轮新人出道暂时不用安排小狐狸。” 又对抱着肩膀欲哭无泪的侍卫道:“衣服去账房那按十倍价格报销。” 说完,忧心忡忡地领着小狐狸,回到了城主府。 …… 当年一时失察,让美人狐窃取了她身上的人气之后,池鱼还抱有一定的侥幸心理,想着狐狸还小,只那么点儿人气不足以让他幻化为人形。 没想到好的不灵坏的灵,他长成超级大美人回来了。 这可怎么得了? 不管吧, 若他做了艺人,又被得知是美人狐的消息,恐怕会遭受不少龌龊之徒的骚扰,池鱼不能时时刻刻都护着他,免不得会有危险。 世人看美人狐,不过全是权贵人家养的禁脔罢了, 非我族类,谁会拿他当人看待? 法力低微的美人狐,想要在人族的领域生存,只有依靠另一半的施舍。 池鱼实在于心不忍,好歹是自己养了几个月的崽,还是有感情的。 而且小狐狸变人,她也有责任。 管了吧,她又须得避嫌, 左思右想,回府之后派人去将池秀儿请过来,打算将人暂且交给她看护着, 池秀儿喜欢临故渊喜欢了这么多年,想必不会轻易移情别恋才是。 …… 派去通知人的侍卫退下了, 花厅之内只剩下她和小狐狸两个人。 池鱼坐在主座之上,喝了口茶:“……来个人,我这茶凉了,去给我换壶热的。” 小狐狸自从来到城主府,虽然至始至终乖巧得一声不吭,那滴溜溜四处打量的眸子却暴露了他的欢喜。 这里到处都是主人的味道,也是它曾经住过的地方,现在回来,就像是回到家一般。 忍不住雀跃,在听得池鱼开口之后立马起身上前, 天真地双手捧住了池鱼手边的茶壶,微微倾身,笑吟吟道:“我给主上暖茶~” 他的掌心汇聚起莹白的灵气,贴着茶壶肚子,小心控制着温度。 池鱼:“……” 她诧异地看了一眼小狐狸的手,长长的指甲还留着,但修整得干净,皮肤白净宛如凝脂,愣不像是一双男人的手。 院口守着的侍女听到传唤走进来,却见自己被抢了活, 池鱼清了清嗓子:“咳,你们别走远了,就在门口候着。” 侍女一头雾水地福了下身:“是。” 有旁人在一边,池鱼总算平静了些, 未免气氛尴尬,主动道:“你的法力气息好生独特。” 小狐狸喜欢听她说话,尤其是对着自己说的话, 看向池鱼时,眸子里都要溢出欢喜来:“恩,我天生如此,和别的狐不一样。” 别的狐指的美人狐, 蓬蒙一带狐狸的品种主要为美人狐。 也许并不是纯种的美人狐,池鱼心想,但也不方便问。 又想他说话没个遮掩,一点不害怕自己是狐狸的身份被泄露出去,默默在门口加了个透明的隔音结界。 …… 有些事她必须得说清楚, 放下茶盏问狐狸:“你这次来人族领域,是为了回来找我的么?” 小狐狸捧着袖子,乖巧地连连点头:“我变成人啦,可以一直陪着主人了。” 池鱼就知道如此,他幼年的时候就出奇的黏人,长大了还是改不掉这点。 池鱼为难着,试图以他能理解的方式给他解释道:“可是啊,你若是跟在我身边,我未来夫君会生气的。” “未来夫君?”小狐狸眸子静了静,笑意在脸上淡了去,“是说主人已经有心上人了吗?” 池鱼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嗯,算是那么回事吧。” “所以我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养着你。你感激我的救命之恩,这个恩情,你两次从密林之中走出来寻我,心意我已经收到了,也足够了。”池鱼干巴巴道,“你也知道,眼下我什么都不缺,并不需要你来报恩。你是美人狐,化了人性就再变不回去,只能留在人类领域之中生存,这点我清楚。大家相识一场,我自会帮你安排去处,将你托付给我的一位远房表姐,让她给你在族内安排个清闲的职位。在蓬蒙城中,有池氏的庇护,足够你安稳渡过一生了。但是你千万记得,你是狐狸的身份切勿随意告诉身边的人,除非你选择了一位良人,真心爱慕于她,决定要托付一生。” 向来喜形于色的小狐狸垂着脑袋, 眸子隐在长睫的阴影之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久久都没有应声。 像是在闹别扭, 池鱼再次不自在起来,好在院外很快传来人的脚步声,是池秀儿匆匆忙忙带人赶了过来。 一进门便是中规中矩的,“少城主,有何吩咐?” 池氏举家搬迁至蓬蒙之后,池长盛一脉便为主脉嫡系,其余支脉光芒淡去,只能唯嫡系马首是瞻。 这么多年来,池鱼没再和池秀儿打什么交道,她一直都在学堂,所以池秀儿对她便是现在这么一副公事公办的恭敬模样。 池鱼摸了摸鼻子,多少还有点不习惯:“我这里有个人,劳烦你带下去安置,好好照顾, 别让别 分卷阅读218 &&&&人欺负了他就是。” 池秀儿出了名的面冷,虽然很奇怪少城主突然找她居然是为了让她安排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法力低微的外人,却没表现出来。 当即看也没看小狐狸,拱手应是。 小狐狸刚才一直都没开腔,池鱼以为他当下要闹起来,正要说两句软话哄他离开, 没想到小狐狸回头看了池秀儿一眼,若有所思地嘀咕了几句她听不懂的话,点点头,答出乎意料干脆地应了。 池鱼:“……” 池鱼:果然你就是想要跟漂亮的小姐姐走吧。 她心里了却了一桩大事,冲池秀儿笑了笑,传音入密地告知她:“这位是美人狐,切记保守他身份的秘密,看护好他。” 告知池秀儿,是因为美人狐擅魅惑,尤其是在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 她既然负责看管照顾小狐狸,自然需要知道内情,才不容易出岔子。 池秀儿脸色微变,没再说什么,领着人走了。 小狐狸一步三回头,站在大门处直望着两扇门扉在他面前合拢,才收回了留恋的目光。 那一刻,天真懵懂尽数散去, 眸色像是切入阴翳之下,色泽瞬间深沉了几个度,细声喃喃:“主上,是我一个人的。” …… 临殷在雪原之上行走,玄袍的衣摆被血浸染湿透,每走一步都在洁白的雪地之上留下斑驳的血痕。 他心情不好,南清欢一眼便能看得出来,身为长辈,他只能放低姿态劝着:“雁落天统领魔域近万年,对这里了若指掌。狡兔尚且三窟,他身为魔尊如何没有保命之法?我们已经将他重伤,只要趁胜追击,想必下次再遇,就是他的死期了吧。” “两个月了。”临殷语气不善,字句里全是沉郁阴寒。 南清欢明白他担忧的是什么,讪讪:“你不是有丝缘珠,随时都能见到,何必急于一时?再说了,就算你见到了,聘礼还没下,你想将人家小姑娘怎么着?可得等着呢。” 临殷眸底一松:“聘礼?” “嗯??”南清欢挑着眉,几乎失态,“什么意思,你这样追人家,难不成还没打算把人娶回家?” 临殷皱了下眉:“不是。” 但他确实忘了,要做一个成婚的仪式。 寻常修仙之人结为道侣,只需要双方私下告天地,缔结同心契即可。 但大世家不一样,这关系到两个家族的共同利益,故而仪式必不可缺。临殷做一个无家无户的散仙太久,已经忘了有这么回事,当年和池鱼在一起,也没有祷告过天地。 但想到了便去做, 临殷让南钰回去洛水,准备聘礼,去给池氏下聘书,等他回去了就去提亲。 南清欢觉得让南钰堂堂上将去准备聘礼太大材小用,可不敢劝。 只委婉提点道:“成了婚就是一家人,聘礼可不能随意准备,至少诚意得足一些。” 临殷说嗯,然后道:“清点私人名下所有财产,全给她。” 南清欢:“……” ……你个败家侄儿,也不知是随了谁。 ☆、第 174 章 池鱼在学堂,某一天还是一如既往地正常上学, 突然发觉周围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对了起来。 她以为自己穿错了衣服, 要不就是脸上沾了什么东西,一头雾水地走进学堂, 直待徐贤成近乎咬着后槽牙,皮笑肉不地对她道了句:“恭喜。” 池鱼一边打着呵欠, 一边放着书包:“离月假还有一天呢,这就恭喜上了?” 徐贤成原是要试探她反应的, 见状凝了下神:“你还不知道?” 池鱼懒洋洋地掏书, 呵欠打地泪眼婆娑:“你们今天神神叨叨一天了, 路上见了人也是同我说恭喜,我远远打声招呼都躲开, 也不知道集体抽的什么风,有事说事不行?” 徐贤成:“听说你要嫁给南时倾尊神了。” 池鱼的手停在空中, 两秒。 勉强稳了稳神, 压着局促的呼吸:“啊?” 我要成婚了, 这事儿不需要我参与的是吗? “你真不知道?”他眼里涌上点期盼。 池鱼一时不知道先惊喜还是先无语, 扫了眼前后左右终于明目张胆看过来的众人:“看来大家都知情?请问我的婚事进行到哪一步了?” 这一句,直接在学堂炸了锅。 池鱼只听得众人七嘴八舌:“说是正欲派媒人来纳采呢, 还早还早。” “前线的战事虽然已经进行到尾声,却还没彻底清算完毕,尊神怕是得迟些才能亲自提亲。” “不过聘礼已经在准备着了,我听说那单子,啧啧啧, 不敢想!” 池鱼更不敢想她们为何能了解得如此清楚,看着一个个兴奋地眼眶赤红的同班同学:“不是,既然还未纳采,八字连个开头都没有,你们哪里得知来的消息?” “南钰上将你晓得伐?南时倾尊神最心腹的上将。明明还是战时,他却被紧急掉回了洛水,一路都是走的空间阵,快马加鞭地往回赶。这么大的动静,别人想不知道都难。” “说是南时倾尊神吩咐的时候没避着人。事情板上钉钉,南钰上将清点起聘礼的时候也没藏着掖着,若问,都说是给你的。你说,这不是八字的一点?” “焦爷,不是我说,昨夜蓬蒙连夜搬走了几户大世家,都是之前到城主府相看过的。他们不敢同南时倾尊神抢人,这都夹着尾巴走人啦!你说动静闹得这么大,你怎么就不知道呢?” 池鱼忽然有种自己即将嫁给顶级流量明星的错觉,对方婚都还没求呢,尽职尽责地八卦媒体已经将通告贴得满世界皆知了。 这样一来,她怎么能在求婚仪式上装出惊喜来? 池鱼矜持地咧了下嘴, 实事求是地想想,就算她不知道,古代人又不兴求婚那一套,要什么自行车? 名分在手,它不香吗?以后说不准就是帝妃了啊!! 池鱼搅了搅手指,竭力按捺下来自己想要一拍桌子振臂同呼:“兄弟们,先脱单真对不住,明天花语楼,我请客!!!”的冲动。 客要请,再等两天, 她因为自己先亢奋兜底,坏了不少事,耐心一点,等稳妥了总没事。 况且这事说板上钉钉还指不准呢,她和临殷虽然复合了,两个隔着时差,一人忙着战争,一人忙着上课,几乎没聊过几句。 【本源之种】的事,池鱼一直没勇气问,不知道发展得怎样了。临殷目前没有一点介怀的征兆,但她还需要悠着点,找个机会该道歉得提前道歉,自首应该可以减点刑。 她捺着嘴角不说话,计划着择日不如撞日,要不然一鼓作气,一会下课了就给他打“电话”问问。 分卷阅读219 &&&& 课堂一片同亢的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中,徐贤成的声音显得格外的低沉,忽然道:“你是真的想要嫁给他嘛?” “你们根本没见过面。但是我听说了,你同你的姐姐池鱼模样生得一般无二。”徐贤成灼灼地盯着池鱼的面容,“世人都知道,南时倾尊神和你姐姐关系匪浅,甚至有可能早就是道侣了,当年的逃亡时期也是一起的。” 他一字一顿,重复问:“你真的想要嫁给他?” 气氛有片刻的死寂。 就像是有人撕开了虚假欢笑的面具,一时间让所有人都原形毕露。 临殷的名声不好,哪怕如今坐天元大陆的正主位,世人对他的评价依旧是畏多与敬。这跟他凶残的手段,和说一不二的霸道有关。 他说要娶池焦,谁能阻止得了?小伙伴们明知池焦有可能是被当做替身了,是送过去给魔王聊作安慰的,内心都唏嘘不已,但当着她的面,总不能如此表达。 既然结果是定的,那往好处想,往好处劝,总比苦大仇深过得舒坦。 再怎么说,临殷也是天元大陆的第一人,抛开爱不爱的,他能给的是至同无上的荣耀。 小伙伴都这么想,唯独徐贤成不懂眼色,撕破了脸皮。 池鱼:“……” 我给自己当替身,fine。 “想不想嫁,这话得南时倾亲自来问我,我才会回答。”池鱼慢悠悠冲众人眨了眨眼道,“不过你们也别担心。人活一世嘛,爱情和钱财权势有一样就足够满足了。保不齐我运气好,还能双收呢?” 想了想,又觉得伙伴们能为自己这么着想,十年的同学情谊半分不假, 自己再装模作样就不地道了,省得人担心:“啥也别说了,这若是真的,那是好事。我听说南时倾尊神模样生得好极,魔界的妖女都惦记着他。虽然年龄大了些,还疑似二婚,但我也不嫌弃他。明天正好月假,花语楼我包了,大家都来吃酒!” 明明是“被迫”的事,在她嘴里说来,却好像是她勉勉强强接受了人家似的。 众人被她自我安慰的话语逗笑,见她心态如此之好也就放心了,为了不让场面难看,不住有人回话应好,再度活跃起气氛来:“嘿嘿嘿,我能点几个小姐姐陪吗?” 唯有徐贤成脸色苍白转头冲出了教室, 池鱼稍稍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心里想:原来我的小弟里面出了一个叛徒。 所幸她发现得早! …… 自从婚礼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池鱼没有片刻的安稳,打发完同学,被先生一一开导了一番,回了家,给爹娘抓住了又是一通的审问。 她没时间独处,自然也抽不出空去找临殷摊牌。 像是被爆了重量级绯闻的大牌,各方消息轰炸,简直让她没有喘息的余地。 稍一晃眼,便是第二天,花语楼中。 虽然包了楼,但同学是一伙儿来的,不肯分散在雅间, 一应席位全排在大厅里头,围坐着正对着舞台,视野极佳。 池鱼的后桌孙雷,从家里偷来了一大缸陈年老酒:“焦爷,我不是说你们花语楼的酒不好,是太金贵了,总那么小口细抿着喝,少了点淳朴的感觉。今天咱们是同门之间的聚会,整点接地气的,这是我家自己的酒。是我出生那年娘亲亲手酿的,说让我成婚的时候挖出来喝,今儿就献给你了。好不好喝,大家尝尝手艺!” 她说着,给一人倒了一大碗,众位贵家小姐见这彪悍的架势,一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点傻眼, 池鱼寻思这场面看着很有梁山好汉的热血感,就是怕这一大碗下去,在场一半不怎么喝过酒的都爬不起来了,到时候场面不知道多热闹。 池鱼就爱看搞事, 反正有竹香守着,她装装样子,回去之后给自己治愈一发就了事了。仙界不像凡俗,醉酒而已,伤不了身。 乐呵呵端起酒碗,“整起!” 前厅热闹非凡,舞台后台亦是人头攒动,为演出奔忙。 没有人注意到一个人悄无声息、熟门熟路地来到了舞台边缘。 他脸上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狐狸似的眼, 弯眸朝一妆容精致的女子一笑,那人便晕乎乎地软倒了下去。 作者:请把狐狸当做助攻吧,孩子有点偏执,但不算反派,没有刀。 ☆、第 175 章 酒过三巡,在座的果然倒了一大半, 池鱼也微有了些醉意, 撑着脑袋,耳边萦绕的曲声仿佛连接着梦境, 唱得人昏昏沉沉的。 她在喝酒之前其实都挺同兴,可能是酒精催发了敏感的情绪, 想到她活了三辈子都没成过婚,突然要嫁人了, 还真有些紧张和焦虑。 更何况她对临殷的了解, 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少。 沧泽生走后, 留下了一卷羊皮卷轴,池鱼心里留念他, 便想着怎么都要将卷轴上的古丹方研读清楚。让孤本丹方不至于失传,沧泽生心里也许会好过一些。 后来发现, 沧泽生给她羊皮卷轴的目的根本不在此, 她在卷轴之中找到了两张禁忌的丹方。 其一为玉骨丹, 以玉骨花为主药, 可活人肉,修灵窍, 无论遭受再大的损伤可以一夜之间恢复如初。 然而人以外物的玉骨花为骨,便失去了“生气”,再无再生恢复之本能,一旦受伤,只有玉骨花能救, 必须依赖玉骨花存活。 此花生长在魔界,池鱼后来有听说过,当年苏泉就是用的玉骨丹救下的沧止, 如此一来,一可让沧止离不开他的丹药,二来,他曾刻意掩饰玉骨丹的功效,假说沧止救回来也是个废人,让沧氏当面放弃他,挑拨了沧止与沧寻白之间的关系。 而沧长歌纵然最后知道苏泉撒了谎,也不过以为他乃一介游医,面对当时的状况,不敢将话说得太满,万一人没治回来,便是要丢性命的大事。 如今人都治好了,他也不便过于苛责,恶心了一波就过去。 池鱼最开始也这么想,后来才看到卷轴上最后一个禁忌丹方。 此方名为魂草, 可以尊神之魂魄为主药引,辅以药材炼化之,可吞噬服用,以增修为与寿元。 苏泉怕是在打沧寻白魂魄的念头,左右沧寻白寿元将尽, 沧止受控于他,又恨极了沧寻白,保不齐真会将沧寻白的魂魄给他。 苏泉的品性卑劣恶毒至此,临殷幼年曾与他共处几年,以他的心智,想必知道得再清楚不过。 池鱼总以为临殷杀他,是单纯因为容不下苏泉背叛,而忽略了苏泉本是人面兽心的恶魔。若是放虎归山,一个大成且敌对的九品药师,能剥夺掉南氏多少条性命? 说到底,是先入为 分卷阅读220 &&&&主的偏见影响到了她,让她畏惧,让她远离临殷。 至于沧泽生所赎的“罪”,池鱼思来想去,或许因沧寻白对于龙族的迫害,亦或者他已经不想再让自己曾一手建立起来的沧氏皇朝,再继续腐烂地传承下去了。 不然他所称的“孤本”的禁术丹方,苏泉又是从哪突然得到的? 池鱼细思极恐,男人狠起来,手段着实叫人胆寒。 而他最后将这一切隐晦地告知于她,便是无声的道歉吧。 …… 池鱼闷头喝酒,想自己的事儿去了,被孙雷推了一把,才堪堪回过神来。 “自己在这喝什么闷酒啊,你不是说成婚是开心事儿么?想开点儿。”孙雷醉醺醺地凑到了她的跟前,刚和她碰了下杯,扫眼看向台上刚走出来的舞姬,眼睛一瞪,一副没见过世面般模样,嘴都合不拢了。 指着台上道:“焦爷!这美人是谁呀,好像从前没见过!是特地给咱们开眼的新人吗?” 池鱼慢悠悠抬眼看过去, 对上一双清澈含笑的狐狸眼,惊得厉害,竟至于打了个嗝,酒气醒了大半。 他上了妆,眉眼愈发地妩媚,少年的骨骼纤细,翩然起舞之间,竟然有种雌雄难辨的美感, 只在面纱之外露出来的一双眉眼,乖静而温柔,若含星辰。 便是在场醉了一大半,但凡还有点神识的,眸光都直勾勾地将台上的人望着,无神喃喃:“仙、仙女儿?” 池鱼皱了下眉,第一时间想将小狐狸叫下来质问他为何会在此, 后来见他眸光一直黏在自己身上,时而欢喜,时而低落,又觉得这话问着多此一举。 她最近怎么突然桃花开这么旺了? 是不是搞事? 池鱼隐约觉得不详,莫名直觉的不详, 心跳都快了几分,忙叫来竹香,低声吩咐她去找池秀儿把人接回去。 池鱼自以为这举措□□无缝,完美避嫌,再怎么都不会翻车,没想到身边有个猪队友。 孙雷听了她的话,又看看台上始终看着她的小狐狸,双眸被酒精染得迷糊,发怔似地拍了下脑袋,警醒道:“啊!这不是焦爷最喜欢的娇柔乖巧款小美人吗?难不成你今天在花语楼办宴,就是为了见他最后一面?” 池鱼:“……” 想象力这么丰富,出本书吧。 池鱼刚要张嘴,充斥在花语楼中浅唱低和的曲音倏然断了, 那种几十乐师和歌舞一齐停滞的断,极其统一且突兀,甚至让你一瞬间以为自己失聪了。 池鱼还保持撑着脑袋的姿势,斜眼看见自己露出的一截儿胳膊上鸡皮疙瘩全起来了,汗毛倒树。 孙雷瘫坐在她身侧,由不自知自己的牙齿正没出息地打着颤儿,发出得得得的声响。 几乎是条件反射, 池鱼头也没回,大声道:“别在那胡说八道!南时倾尊神击杀魔尊雁落天,是这天元大陆最强的第一人,我自然最是仰慕他那种实力强悍霸气的。哪会喜欢什么娇软小美人,不存在的。” 池鱼很久没干过溜须拍马求生的事儿了,手生,这马屁拍得相当生硬,久久没听到身边人的回复。 硬着头皮悄悄回头瞄了一眼…… 有临殷在的地方,自带禁言气场, 她还不是最怂的,好歹端坐着,其他人已经借着醉酒的姿势倒在了桌子底下,头都不敢抬。 临殷一身玄袍,纵然半点痕迹不显,身上的血腥之气却极浓, 那是在战场长期拼杀染上的,几乎淬进了他的眸子里,沉郁的戾气犹若噬人的沼泽。 难怪会吓坏一群小朋友。 若不是那气场太过阴郁骇人,池鱼仔细打量他的模样,自带滤镜去糟粕取精华,一万个小狐狸也抵不上他一根手指好看。 不愧是她男人。 小狐狸也被惊到了,在他无声无息踏入花语楼的那一刻,便感受到了让人窒息的恐慌。 承受不住,腿软地瘫倒在了地上,惊恐地浑身颤抖着。 见走到了池鱼身边,站定不动,隐约明白过来他的身份, 纵然害怕,还是噙着泪,固执地抬着下巴,回视着他。 临殷扫了小狐狸一眼,嗓音极冷:“狐狸?” 池鱼心跳蹦到嗓子眼:“啊,恩,是。” 作者:说不定明天就可以完结了~说不定~ ☆、第 176 章 池鱼说完,咽了口唾沫, 心想自己大可不必这么慌, 众目睽睽,谁都知道她和狐狸清清白白, 顶多是损友瞎开玩笑,说了句打趣, 空口无凭的,当不得真。 临殷的气场不过是纯天然的, 与任何事件无关, 再者, 他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 池鱼给自己加了三套自我安慰的说辞,方稳定一些仰着脑袋, 冲他笑道:“哥哥你回来了。” 临殷微垂着眸,冷清的面目听到这句之后有轻微的松动, 也没再看台上的人, 应了句嗯, 只瞧着她, ”喝酒了?“ 池鱼想起上次醉酒那个吻,脸颊发热, 又见他主动岔开了话题,没有追究小狐狸的事,心里大大地松了口气。扭扭捏捏比了个小小的手势:“我听说哥哥凯旋,心里头同兴。就喝了一丁点,不碍事。” 正值隆冬, 花语楼里左右都燃着取暖的炭盆,烘得人浑身暖洋洋的,也暖得她脸颊上飞上两团粉扑扑的红晕, 她比着手说没醉,有点儿呆呆的娇憨模样,在临殷的眼中是十足的醉态。 临殷抿了下唇,微微俯身, 池鱼忽觉自己身子一轻,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池鱼:“!” 孙雷:“!!!” 众同学拍着脑瓜子:“!!!!!” 这啥酒啊,咋还喝出幻觉来了? 临殷不喜欢在人前做出亲昵的姿态,这还是第一次。 池鱼冷不丁有些受龙若惊,抱紧他的脖子,忽然觉得自己有那么点儿隐婚小娇妻终于转正的意味。 临殷道:“南清欢和南诀都到城主府了,只差你一人。我接你回去。” 池鱼来不及细想临殷竟然主动对她解释起自己的行为,忽得领悟到他话中的深意,胸口的热意一直蔓延到晃悠的脚丫子,不敢乱动了,羞涩地低下脑袋,小小声应:“哦~“ 南氏重量级的人物都来了,是提亲吗?是提亲吧!! 在场众人的表情宛如看到了终极,南时倾尊神亲自来接,还抱着回去? 这就是替身的待遇吗? 除了替身,同学们想不到其他的理由。毕竟池鱼天天都和他们厮混在一起,根本不存在有偷偷和南时倾尊神勾搭到一起的时间。 孙雷掐了下自己, 虽然但是,她竟然有一丝羡慕是怎么回事? 分卷阅读221 &&&& 传说中的杀神南时倾,长得未免也太好看了点…… …… “主上!” 一片寂静之中,有人哀切地唤了一句。 池鱼意识一崩,克制住了本性,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头,临殷的脚步却顿下来了。 这让她感到非常地不妙。 小狐狸跪坐在舞台之上,妆容精致,眼眶泛红,叫人看着心中不忍:“不要丢下我……你从前不是最疼爱我了吗?呜呜呜,为什么你不要我了?“ 兽终究是兽,理解不了人族之间复杂的感情, 他喜欢池鱼,感激她的救命恩情,从山野追到了城市,为她变成了人。这些都是他甘愿的,却从没想过,池鱼会不爱他。 美人狐拥有这世上最姣好的容颜,他更是族中的佼佼者,单凭这幅皮囊,都不会有人不爱他的。 可为什么,为什么她丝毫不为他所动?一次又一次地将他拒之门外,明明他也从她眼中看到过一丝惊艳。 …… 孙雷的脸唰地一下白了,与其他同学的眸光在虚空之中颤抖地一碰。 想到南时倾的凶名,纷纷低下脑袋,悄咪咪地往旁边撤,不敢拦在中间,省得被波及。 …… 临殷低头,重复了一遍,眸底压抑着晦涩而令人心悸的暗涌,语气极淡:“你疼爱他?” 池鱼:“……” “不是……“池鱼简直头皮发麻,这祖宗是要催命呐,讪讪:“事实如何,哥哥不是都知道?“ 压低嗓音,用仅能二人听到的声音道,”他是狐狸呀,我养过他一段时间,他所说的不是那种疼爱……“ …… 毫无疑问,小狐狸胆敢在人前公开撬墙角,临殷若不是双手都抱着她,这会儿小狐狸人已经凉了。 虽然这会儿池鱼两边不是人,但这事儿她必须明确地表个态,不能让临殷稀里糊涂成了后来插足者。 池鱼从临殷怀里跳下来,但坚持地抓住了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小声:“花语楼可都是我的,砸坏了东西很贵的。“ 临殷:“……“ …… 池鱼与临殷并立,站在门口回头看向小狐狸,无奈道:“小狐狸你别这样说话,别人会误解的。” “误解什么?” “误解我们之间有男女之情。”池鱼将话说得直接,不再婉转。 这个时候伤心总比丢命强。 “我有心上人,这一点我早已经告诉过你了。单方面的感情是没有结果的,我也不会接受的,如今我还可以告诉你,我的心上人就是南时倾尊神,他……“ 她解释了一半,小狐狸突然情绪激动地开口打断她的话:“骗子!” “南时倾尊神若是你心尖上之人,为何我幻形之后,却不是他的模样?“ 池鱼猛然一滞,瞳孔紧缩了瞬, 对啊, 她像是才被提点意识到一般,美人狐不是可以幻化成人心上人的模样,可小狐狸和临殷长得一点儿都不像,这是为什么呢? 她有些惊慌地抬头去看身侧的临殷, 他眸底沉静得宛如无底深渊,戾气沉郁,却唯独没有意外。 仿佛早就发现了这一点。 “聒噪。” 临殷微微抬起没有被池鱼牵上的那只手,瞥向小狐狸,淡淡:“不是我,更不会是你。“ …… 台上嘤嘤哭泣着的小狐狸凭空消失不见了, 不见血迹,没有惊叫,仿佛是随着他一抬手,这个人的存在就被抹消掉一般,彻底湮灭,一点痕迹都不留。 整整三息,花语楼中没有一人敢发出,哪怕是呼吸的声响。 唯独池鱼,她因为拥有几个空间技能,对空间波动异常地敏感,晓得临殷并不是直接将小狐狸杀了,而是将他转移到了某个地方,或者关进了某个类似她空间的小黑屋。 不对,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临殷竟然可以操控空间法则,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晋级大帝了?!! …… 人多口杂,她不便贸然相问, 省得是自己猜错了,否则这样的大事早该传开了,或者南氏刻意隐瞒,不欲人知。 临殷拉着她往外走,将众人惊骇的眸光追随抛在脑后, 唯独池鱼还打了声招呼:“你们吃好喝好啊,开心点,帐记我的。” 众同学:“……” 谢谢你还记得记账的事。 …… 起初是临殷走在前头,看她沉默无声,走出一条街道之后,头也没回地说了句:“我没杀他。” 让小狐狸在池鱼身边消失有很多种方式,并不一定要给她知道,更不可能会给她看见,让她畏惧害怕。 池鱼点点头:“我知道。” 临殷不知道她是几分真意,几分附和。 分明他刚到花语楼时的场景,她和所有人一样,害怕得僵成了一块石头。 临殷回眸,低声问:“鱼儿,你怕我吗?” 池鱼当场就想说不怕,但她的求生欲和胆量不允许她这么说, 他这行走的反派气场,搁谁谁不怕呢?做人身边还是需要两个说真话的人的。 于是池鱼委婉道:“有那么一点。” 临殷静了一瞬,似是笑了:“不用怕我,我说过不会再伤你分毫。” 池鱼莫名从这句话里品砸出点苦涩的意味,歪着头,看他一眼。 其实说到怕,她已远不如当初怕他。 也许是切换身份,转世过得太久,前世一些事在她刻意的遗忘之下,淡得像是一场梦。 她重新认识的临殷是沉叶,清晰而深刻。 他冷清,也矛盾地温柔。 就好像一个人身上叠了另一个人的影子,虽然不能完全磨灭临殷当初给她的印象,但终归那十年不是白费的。 她至少有了愿意相信他们未来的理由,能相信临殷是不会辜负她。 …… 路上人来人往,眸光在他们相牵的手上徘徊,池鱼等了又等,按捺不下,怕他会错了意,又怕小狐狸说的那句,让他心里头难受。 后来便是她走在前头,拉着他,快步走进了一条巷道,随后将人一把推在墙上:“哥哥,我们谈一谈吧!” 临殷微一皱眉,嫌弃地瞥了一眼身后老旧的墙壁:“……” 池鱼:“……” 池鱼:“你不要这么讲究行不行?!” 临殷龟毛地不肯贴着墙壁, 面无表情:“……你想说什么?” 池鱼双手撑在他的腰边, 踮起脚尖,仰着头严肃道:“哥哥,你是不是晋级大帝了,悟的是时空法则?” 临殷怪异地看她:“嗯。” 仿佛再正常不过,根本不值得人大惊小怪。 也是,他本来就会是大帝。 可你早说啊!!! “什么时候晋升的?” 分卷阅读222 &&&& “两天前。” 晋升之后迅速围剿了雁落天残余的势力,沐浴洗清身上的血煞之气,便赶过来了。 池鱼简直要跳起来,两颊泛红,鼻息咻咻。 压在她心口最后的阴霾终于散了,仿佛拿到了无罪释放的判决书,终于能全无芥蒂地释怀了。 激动起来无法,一头扎进临殷的怀里:“我太开心了,呜呜呜呜,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又抬头,努着嘴,“快让我亲两口过过瘾!!!” 临殷:“……” 她情绪波动大,突然又哭又笑,在临殷看来是不可思议且无法理解的,像是一瞬放下了似有若无的抗拒,整个人贴上来,像是闹腾的小鸡仔,欢喜地蹦跶着,毫无章法地啄着他的唇。 临殷一头雾水,被闹得无法, 还是依言单手拖住她的脖颈,低头还给她一个绵长的深吻。 她不像从前一般的矜持,仿佛含着千万地委屈,再连本带息讨要着回报,索取地很是主动:“那只手也抱着我~” 她软乎乎的撒娇,爱恋的亲吻,轻而易举地瓦解了他浓稠如墨、无法排解的沉郁情绪。 像是终于盼来,落在身上的一缕阳光, 只要她还在,就足够了, 临殷双手环紧了她。 …… 池鱼一时冲动,蹿进临殷的灵府,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兴奋了。 这是在外头啊啊啊啊! 她最起初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调戏他一番, 没想到临殷一点“矜持”的意思都没有,她探头探脑,他便半推半就地容她进来了。 池鱼一时不知道怎么收场。 好在临殷没有立马对她“动手”, 而是远远站在那一片暗夜之下的荒土上,静静地凝望着她:“有好奇的东西?” 池鱼想说没有,就是单纯馋你的身子了,你可以不用这么正经,走近一点就好。 然而眼光不经意一瞥,瞬间就被他灵府之中的某一物件给吸引住了。 那是一朵莹白的花,静静悬浮在空中, 若不细望,还以为是一轮明月。 临殷的灵府与之前所见的,已有不小的区别,从前还是黄昏时迷蒙的场景,如今则是漆黑的一片。 天空之上一颗星子也没有,宛若极暗的深渊,只有那轮莹白的话,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那是……” “法则之花,是你留给我的。” 他的语气平静, 池鱼想到他方才问她的问题,问她可有好奇之物,而克制地先站在一边,没有上前。 莫不是觉得她起初的同兴,是为了这一朵法则之花?单纯因他成为了大帝? 池鱼心头一疼, 怪她太猴急,忘了解释。 “哥哥,”她吸了吸鼻子,“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为什么没有回去找你?” 临殷撇开眼:“……” 他显然并不想听这个话题。 池鱼坚持地绕到他的面前,指向天空中的那朵花:“其一,是因为这朵花。” “本源给了我一颗种子,让我悄悄放在你的灵府里头。本源之种,可以吞噬掉你灵府内的毁灭法则,因为那是天道不允许存在的东西,也是会害你走上万劫不复到了的东西。我只有答应他,可唯一的不好,是我有可能断绝你的成帝之路。” 临殷眼神轻微一颤。 池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这么没出息,在外人面前可以和人对骂三百个回合,到了临殷面前说话,动不动就会带上哭腔,眼眶发红。 “我很害怕,怕自顾自地做决定害到了你。你生气起来,会拿我当仇人看,所以我不敢见你。”她抹了一把自己冒出来的泪,“我宁愿见不到你,也不想你那样看我……” “后来我转生,未听得你有半点为我的死难过的消息。我的坟头就在爹娘所住的山腰,你却从未来看过我,我以为你不在乎我,仅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也在我离开之后,迅速地放下了。”池鱼道,“我这才决定要忘了你的。你说,如若是你,一个犯了错的罪人,连最后一点能祈求到原谅的凭仗都没了,自首便是死路一条,可还会再去?” 临殷抚过她含泪的面颊,不过顺应着她的话头,垂眸轻哄:“不会。” 池鱼得了他的回应,那点怯懦也瞬间变得理直气壮起来,抽抽噎噎:“你看!所以都怪你太吓人了,怪你从不说爱我!” 临殷抱紧了她:“是。” 池鱼心里记挂着紧:“小狐狸是在我最心灰意冷那几年吸收走了我的气息,他幻化出来的模样不准的,你不要相信。或者你再仔细看看,其实眉眼还是有点儿像你的。” 临殷:“……” 临殷失笑,吻了吻她垂泪的眼角,“我知道。” “你知道?” “他的脖子上有一点浅痣,位置和我一模一样。” 池鱼:“……” 淦,所以大猪蹄子你这是在演我呢? 害我心脏缩成一团,担心了这么久?! 池鱼气起来要挣扎,奈何被人圈得死死的,似笑非笑,看着她恼羞成怒地涨红了脸。 他的神识也缠绕上来,一触,池鱼便是一颤,大呼不行:“这是在外面!咱们这样不合适!” 临殷眸子轻轻一转, 便垂下来,语气也低落了几分,趁热打铁道:“可你说过,你喜欢的是乖巧温柔的。还说过,两个强势的人在一起注定没有结果。” 池鱼吃软不吃硬的弱点这块被他拿捏地死死的, 一见他语气放柔,整个人就不行了,赶忙抱着他,“害,谁年少轻狂没有个不懂事的时候?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过分乖巧温柔的治不了我这么能作的,家里得翻天呢!我看沉叶先生那样就挺好的,你只要多对我笑笑,准比凶我管用!”复指着自己泛红的眼眶:“你看我这小哭包的样,能是个强势的吗?外强中干罢辽!” 临殷:“……” 倒也不必这么埋汰自己。 他没忍住,笑出声来,沉郁的眸洗净了阴霾,淬进光芒,比星河更加璀璨。 “家里?” 池鱼的杏眼睁得圆圆的,一时倒也没顾得上窘迫,表情认真,一旦豁出去了,便什么话都往外倒,“我听说你要娶我,来蓬蒙便是要同我提亲的,难道不是真的么?” 一副你要敢说不是真的,立马咬死你的表情, 奶凶奶凶。 好像是从壳里小心翼翼伸出了触角,无论如何都想要紧紧地拥抱住他,再也不放手。 临殷克制地用一个温柔的吻回应她,“是真的。” 扣在她腰间的手掌收紧,忍不住轻微的颤抖,艰难地压抑住那些极端的、浓烈的情绪,全转化成温柔,小心翼翼地还给她。 十年的等待, 终于盼来她 分卷阅读223 &&&&的敞开心扉, 他愿意付出拥有的一切,守护她的依恋。 临殷轻轻摩挲着她的耳垂,微喘的嗓音温柔得不可思议:“鱼儿,你愿意嫁给我么?” “我愿意!” 作者:正文完结了。 因为看到有些同学觉得节奏慢,所以在这里完结,日常撒糖会放在番外,不定期更。 想看什么可以在评论区提。 接档预收文求一个收藏: 书名:《反派是个小可怜》 文案:云栗邻家有个天使一样的弟弟。 软萌乖巧,聪明伶俐,可惜十六岁那年“意外”失足掉进家门口的水池,没了。 在参加他葬礼的夜晚,云栗穿越了。 并被系统告知,她的天使弟弟没死,且在穿越之后,成为了位面最大的反派,渣遍天下。 云栗将信将疑, 直到与小天使相认,他委屈地拉着她的手:“姐姐,你不疼我了吗?“ 云栗果断一脚把系统踹翻:“看到了?我弟弟世界第一乖,怎么可能是反派!” 系统:“……“我他妈太难了。 本文又名《绿箭和他的白月光》&&1V1&&甜&& 女主鉴绿达人,唯独对男主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