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乡(H)》 分卷阅读1 作者:ayko 文案: 小男孩乡村爱情 原创 - BL - 短篇 - 完结 现代 - 校园 - 暗恋 家里做白事表面莫得感情莫得朋友话少活好(但纯情攻 家里开面馆爱面子粘人精(但懂事又水多小太阳受 没爱过的人最懂爱。 微博:@失重潜水艇 第1章 谁都知道齐郁家里是做白事的。 他家的店面离学校不远,两条街就到,就在大马路边。平日里要是在门口坐着扎花圈,课本就倒扣在一边,目不斜视,谁也不瞧。花花绿绿的怪异背景里,他穿着那件洗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棉布衬衫,衣角陈旧得卷边泛黄。他的脸上干干净净,白得渗人又没有表情。 没有人愿意和他呆在一块,据说他身上散发出死人的腐臭味,还会直勾勾地盯着你,托给你一个惊悚的梦。但其实,就算现在有人停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分心抬头,除非是来了生意。大人对齐郁的印象也好不到哪里,哪怕是委托他们家办过事,最后说着齐郁真懂事表示感谢,最后还是会让自家孩子少跟这种古怪孤僻的同龄人处在一起。 彭柯松垮垮背着书包,手上提着个塑料袋,里面装满超市里五颜六色鼓鼓囊囊的膨化零食,目光远远就落在那个显眼的白色身影上,偷笑着加快步伐。 “嘿!” 他在弯腰靠近对方时跺一下脚,想吓到认真做活的齐郁。对方只是停下手上的动作,迎着日头扬起下巴,因为阳光照射眯起眼睛。 “怎么又开始干活了,你作业写完了吗?” 彭柯直起腰,齐郁看着他点头。 “我还没写,有好多不会,你进去给我讲讲...” 彭柯摆动双手,透明的塑料袋就窸窣作响,欲盖弥彰地看着别处。齐郁没有动作,像是在衡量两件事的重要性,直到彭柯按捺不住,红着脸凑近他耳边说了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店门,经过狭长的过道,拐到后院上楼的楼梯。齐郁的爷爷坐在柜台后带着雪花的电视机旁,从屏幕边回头。 “彭彭来啦。” 彭柯吐着舌头笑笑,紧跟在齐郁后面上楼。一开始他还跟对方打招呼,可老人家实在耳背得厉害,嗓门也大,好几次都跟他吆喝得直咳嗽。 “齐郁,你走慢点!” 老旧的楼梯吱呀作响,彭柯抬头追着齐郁的身影喊道,加快脚步跟上去,总感觉下一脚踩的地方不怎么结实。对方帮他提着塑料袋和书包拐进房间,随手扔在靠墙的小床上,零食散落开来,露出一盒还没拆封的避孕套。 彭柯刚追进门就被齐郁迎面吻上,对方铆足了劲,身上却混杂着刚摘下鲜花的清香柔和,缀着晨露和草香。牙齿贴着牙齿相撞,他的脸烧热起来,反应迟缓地张开嘴巴,被对方温湿的舌头撑开了口腔。齐郁的房间不大,除了桌子衣柜就是床,放不下的书本就摆在地上。彭柯被上学期的生物书绊了一跤,揪着齐郁的领子摔在床上。 “门,门没锁上。” 床铺好容易停止摇晃,彭柯被亲得直喘,还不忘抬眼检查环境是否安全。齐郁像是没听见,手从衣服下摆伸进去掐他的腰,然后摸着肋骨滑上去。 “哈,哥,郁哥,摸摸下面。” 他像是贪心的小孩,吃着嘴里的就要指别人手上的,哪怕总归都会进到肚里。齐郁腾出另一只手帮他脱裤子,帮他把勃起的阴茎释放出来抚慰,彭柯哼哼了两声,舒服地眯起了眼睛。他一动不动地躺着享受,齐郁把他的衣服推得老高,然后把胸膛亲得水亮,每个奶头都红肿涨起,彭柯就弓着腰射了一次。 “套在哪。” 这是齐郁今天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彭柯意识混沌地点了点头,在高潮的余韵里回味,伸长手扯来旁边的塑料袋子,露出邀功的笑容,“我厉害吧。” “你...买的?” 齐郁迟疑了一下,沉着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动摇。 “李阿姨经常在我们家吃饭,我去她家买零食她也不收钱,我偷偷拿的。” 齐郁抓了抓头发,似乎还在顾虑什么。 “快点...现在做,还是我先帮你?” 彭柯显得十分热情,习惯了对方有时长到空气静止的沉默,把衣服随便扯好,跪立起来仰头问。他把齐郁的裤子扒下来,对方胯下的东西好像腾着热气,和他本人冷冰冰的态度相反,毫不客气地喷洒在他脸上。彭柯的嘴巴凑近,捕捉到齐郁喉间发出压抑的声音,便小狗般吐出舌头舔上去。 只是还没怎么收紧嘴巴吮吸,齐郁的手掌就压在他额前,将他的脑袋向外掰开。彭柯迷惘地睁大眼睛,嘴唇油亮亮地泛着水意,看到从上方俯视他的齐郁红了耳朵。 “现在就做。” 他和齐郁的关系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彭柯迷迷糊糊地想,他和班上最没人缘的学霸交朋友,背地里一起偷偷摸摸做这种事,他爸知道不得气个半死。他还记得第一次和齐郁说话,对方只是毫无温度地抬眼,甚至连眼睛也不眨,和打量空气没什么区别。现在眼睛还是那双眼睛,眼角下垂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却是完全不同的感觉,看得彭柯头晕目眩,不知今夕是何夕。 仗着爷爷不检查屋子,齐郁就把润滑剂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要用的时候拿来就用。冰凉的液体顺着臀缝往下流,齐郁的手指在彭柯的后穴里打转进出。准确地说,齐郁比他更了解摸哪里,怎么摸舒服,这也许就是学霸的过人之处。 “好了,嗯嗯,别弄了...” 关乎男人的尊严,他现在还不想再射一次。但齐郁开始并着指头顶撞他的前列腺,爽得他几乎流出眼泪。好在在前戏里,他说什么齐郁都基本照做,只有那东西操进去了才翻脸不认人。齐郁把淋湿的手指慢慢抽出,停在彭柯面前张开,透明的细丝在空中断开。 “别给我看...别抹在那!” 彭柯挺了挺腰,试图躲开对方在自己乳晕涂抹的动作,却被轻轻掐住奶头,用深吻堵住了嘴巴。他的抗议声被亲吻揉化,变成不甘的哼吟,不知道齐郁为什么那么喜欢折腾那里,总觉得下一秒就快要破皮了,又痒又煎熬。硬厚的指甲变成指腹,齐郁热硬的性器在穴口磨蹭,好像下一秒就会气势汹汹地插进来。彭柯摸索着向下握住前端,有些难耐地抬起胯骨,正要引导对方快点操他。 一声清脆的铃声骤然响起,彭柯抖了一下,下一秒就被齐郁放开。 “你,你现在要去?” 他撑坐起来,视线自然掠过眼前裹着避孕套勃起的充血性器,欲火转化为怒气一点点窜了上来。齐郁把还湿润的套子扯下来,拿 分卷阅读2 在手上握了一秒后扔在床上,然后一气呵成地转过身去。 “哪有这样的?齐郁!我都,我都...你不许去!” 彭柯涨红着脸,明明胸口对方的口水还没干透,齐郁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低头整理好自己的衣裤,撇下他在床就快步走了出去。 彭柯气得砸床,半硬的性器随着身体起伏滑稽摇晃,回头瞪向天花板旁由几条细线牵引过来的铃铛。 作者有话说: 就 微博说要写这个的!昨天睡前又想了很久他们的故事,jjyy的。觉得有义务认真填坑! 所以 下一章下个月更ˊ_>ˋ 有缘看到就收藏下吧!包甜! 第2章 铃铛的线一直连到楼下的店面,方便有事齐跃民通知楼上的齐郁,还是齐郁想到的办法。 他在走廊上来来回回兜了几圈,才勉强把彭柯光着屁股两腿大开的光景赶出脑海。结果没有什么大事,是卖水果的张大伯帮忙把信捎回来了。齐老头子是他们家的老主顾,因为上了年纪腿脚不便,通常都在市场最门口的摊位打个来回,一来二去也成了熟客。 齐郁打了招呼,视线停在桌上那张单薄信封上。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是那些重复的寒暄,看多了也就没多少期待。 "小郁做运动了?脸上红点才有精神嘛。" 张大伯挪了挪肩上的麻袋,寒暄两句就准备回去。齐跃民多半没听清这点儿闲话,从手边的袋子里摸出两个桃子,转头对齐郁,"你洗了跟彭彭吃,他不是爱吃这些?" "好。" 齐郁接过去,心脏还在胸腔里打鼓,又将桃子抱进怀里腾出手去拿桌上的信,几乎透出汗津津的手印。 他走上楼,彭柯已经把衣服穿上了,一个人坐在桌前,屈起一条腿踩在凳子上,凸出的脊柱歪歪扭扭。齐郁也没说话,放下信把桃子洗好,这才拉过凳子坐在彭柯旁边。对方不拿正眼瞧他,偏过脑袋继续在作业上写写画画,哪怕写下的公式根本不能细看。 "吃吗?" 齐郁把盘子往对方那边推了一点,得不到回应,就兀自捏了捏桃子,找到更软的那个一刀刀切块。彭柯本就心不在焉,自然抵不过蜜桃汁水的甜香,听着刀刃割开果肉的响声发馋,终于开口要求:“你喂我。” 他的视线留在书本上,偏过下巴去咬齐郁递上来的桃子,在他手边咀嚼吞咽。齐郁就默不作声地举着手臂,看着他粉薄的唇瓣濡湿,像小动物一样鼓着腮帮子进食。 最后一瓣吃完,齐郁正要收回的手指被对方冷不防地叼住,像是还没吃尽兴。彭柯顺着指尖往上舔,一处不落地清理他手上残留的汁水,软舌在他指缝进出。齐郁吞咽口水,把手指抽出来,低头去亲彭柯的嘴,一边伸手摸到桌上的刀子合起来放远,把人往怀里抱。 “嗯,我要写作业...你别动我。” 好像刚刚主动舔别人手指的不是他,彭柯耍着脾气推拒,得了便宜还卖乖。齐郁被推开几次,却没有火气,用沉默轻柔的吻攻破他虚张声势的防线。 彭柯的骨气和身子一样软,被亲几口就找不到北,伸到裤子里的手也不加阻止,反而塌腰翘起屁股,方便齐郁的手指滑进股沟。 “还想做...也可以。”他转了转眼珠,想顺理成章地使性子,又怕要求太过分惹齐郁生气,“这次不带套行不行?” 齐郁下意识地皱眉,面上犹豫,“这样不好...” “你别射进去就行,就试一次...”彭柯软硬兼施,抓着对方的胳膊摇晃,“没事的。” 他最害怕触及齐郁的底线,但齐郁的底线有时候又捉摸不定。 脱光衣服,彭柯满意地跪在小床上,脑袋侧放在枕头上,静静等着齐郁进来,撅起屁股也不害臊。身后的人扶住他,龟头在穴眼处蓄势待发地抵着。没有粉色、黄色的避孕套包裹,齐郁称得上狰狞的性器带着凶劲儿,衬得手下面团似的屁股更加白净可怜。彭柯是不及齐郁白的,每年夏天都黑一茬,不过是身上最隐蔽的地方还保持着不为人知的皮肤本色。齐郁试着一点点往进捅,里面还残留着不少润滑,进入并不困难,倒是彭柯闷在枕头里小声哼哼,随着茎身被菊穴吃入,声音打了滑地抖。 温湿的内壁紧箍上来,齐郁的小腹涨热,梗着脖子憋着一口气。以前用完的那盒避孕套,是最普通便宜的款式,不怎么薄,但好在自带润滑,套上就一手油。他自然不懂,区区这么一层薄膜,做爱的感觉还能千差万别。 前后抽动了几下,齐郁便加上力道抬跨撞上去。两团嫩肉砸出响声,彭柯的脊背也跟着一耸一耸,姿态和腔调都饱含苦楚。平日里,他喜欢彭柯在他身边撒欢,得了好处美滋滋地偷笑,右脸上显露出小小的梨涡。但是这种时候,他不想让彭柯好过。他抚摸掌下光滑的皮肤,顺着瘦楞楞的脊柱来到脖颈,彭柯贴身带着他妈妈留给他的遗物。齐郁摸到那条细细的红绳勾住,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动作却无意识地加快,操得臀肉都来不及弹起。彭柯被他入得狠了,嘴里嗯嗯啊啊地胡言乱语,一会儿叫哥一会儿骂,放浪又疯癫。 “嗯哈、哥,呜呜,里面...坏死了...” 他膝行着往前躲,后面的人跟着紧追不放,很快把他逼到了床头,脑袋在墙上磕出了声音,才堪堪被一只手护住。 “你要去哪?” 齐郁刹住动作,抽身出来把彭柯翻过个儿,露出他那张像是过了水的脸,分不清是汗还是泪,额头上潮红一片,许是压久了。 “还说...躲你的大鸡巴,操疼我了。” 彭柯的声音翁翁,却在齐郁趴上来时搂住他的肩,下巴紧紧抵在颈窝,闻他身上的香味。 “你觉得舒服。”齐郁亲他湿漉漉的脸,伸手去摸彭柯湿答答勃起的阴茎,像是在展示证据。 “就你知道的多?你——嗯,我错了...哥,轻点...” 感觉齐郁要进来,彭柯立马没了阵势,岔开腿受着,那玩意就一插到底,重新填满他的屁股。酥麻的爽意顺着尾椎骨上来,他的脑袋后仰,润湿的眼眶里翻出眼白,红绳上那块玉顺着锁骨颠落肩膀。 齐郁捉着他的腿继续干,多少放轻了动作,主要是面对面就会有点不舍得。彭柯赤条条的身子上有红有青,不是上次的吻痕没消,就是哪天玩的时候磕磕碰碰了。 他觉得彭柯像桃子。明明没怎么使劲,拿捏几下就要留印儿。 彭柯不知道齐郁怎么想他,他早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谁。热烫的阴茎在他屁股里来回进出乱捣,像是要操得他灵魂出窍,把他身体里的水分都逼出来。他想让齐郁狠狠搞他,又害怕太舒服他承受不住 分卷阅读3 ,被齐郁搞晕在这快散架的破床上,他还怎么见人。 好在齐郁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没射,很快就情动得呼吸粗重,就连透白的脖颈都诡异得涨红,是平常根本不会见到的画面。这时候的齐郁格外好看,下垂的眼角不再无神寡淡,就像天上的仙子沾染了凡尘,漂亮壳子里盛满了七情六欲。他被眼泪糊住了眼睛,正晕乎乎地看着齐郁,对方突然埋进他颈窝低哼啃咬,接着就是乱了章法似的急风骤雨。 齐郁的身子在射精后重重压上来,彭柯拔高的呻吟都走了音,他下意识地抱住对方,感觉后穴被磨出了火,动作停了也像还有凶器出入着。他自己都呼吸不畅,却抚摸着齐郁的后背帮他顺气,舔了舔嘴巴,然后突然意识到。 他好像射在里面了。不是隔着套子,而是真的射在他能操到的最深处,这种粘稠又奇怪的感觉还是第一次。 齐郁一定也清楚。他抬起头,耳朵红得像是刚熟的樱桃,不敢看他,“我忘了...我给你弄出来。” 彭柯没了顾忌,只觉得他害羞紧张的模样可爱,心里喜欢的很,也抬头开口,“不急。郁哥...光顾着操下面,都不记得亲亲我。” 好像真的是这样。 齐郁想,他比第一次往彭柯的屁股里插手指还窘迫。握住彭柯的后颈,舌头和对方的搅在一起,仔细又亲密地接吻。开始还是完成彭柯的任务,后面就没了分寸,本能地抬跨挺送几下,逼得精液都淌出来些许。两具光裸的下半身纠缠在一起,彭柯被亲得喘不过气,口水顺着下巴流下来也顾不得擦,两个人滚着滚着就硬得默契。 趁着还没到饭点,他们抓紧时间又做了一次。彭柯提出精液会弄脏床单,两人就在桌边做,他什么也不穿,脚踩着齐郁的拖鞋。齐郁房间的窗户就正对着他,但对面是他们后院的地,一望无垠不说连个牛羊也没有,日头也像见不得他们乱来躲进了云里。齐郁恢复了神志,亲亲摸摸把他操射了一次,最后在他胸脯上射了精,龟头摩擦得粗硕通红。 彭柯喘着气,浑身都被折腾得渗汗脱力,还是觉得有些可惜,他有点想念齐郁射进他内体然后倒在他怀里的感觉。下身抽送狠砸像是发疯,却脆弱地少见,喉咙里发出模糊的杂音。 就好像没了他不行。 “我给你洗澡。” 齐郁低垂着目光,好像在看他被捣得稀烂的地方,不知道此刻是什么光景,彭柯觉得并不好看。 他合拢双腿从桌上起身,拉他的手,讨好地眨眨眼睛,“是不是很舒服?...是我听邹志跟我说的才想起来的,他——” “谁?” 齐郁抬起了目光。 作者有话说: 搞搞黄放松一下,头大 我还有几天出关!! 第3章 邹志算是班里那帮男生的混混头子,在年级里都出名。跟他在工地上做监工的爸学模学样,出校门嘴里就叼支烟,还经常不点就夹在嘴里说话。学体育,四肢发达,个儿高,听说初中就交女朋友,跑到人家家里约会,哄着脱了衣服就被对方父母逮个正着。 这些是彭柯后来知道的。他刚转学过来,邹志的小团体就盯上了这个鞋面崭新衣着干净的男生,顺藤摸瓜打听到彭柯家在街上开面馆的事,主动跟他拉拢关系。 他跟彭柯炫耀,学校里的人他都认识,包括那几个上了岁数的老师。彭柯本来还发愁怎么同学熟悉,彭向辉叮嘱他,要跟同学搞好关系,初来乍到,顺便也宣传生意,没想到会有人主动找上来。虽然邹志没事就去他们家店里蹭饭,在学校也不怎么念书,却也真真切切帮了他不少,够仗义。 对齐郁来说就不一样了。他跟班里同学的关系本来就淡,更可况邹志那帮人里还有人公开找过他麻烦。彭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又不能真的忘恩负义地跟邹志断绝关系。 “你没生气吧?” 他凑近齐郁揣测,好像没在他眼中瞧见什么危险。 “没有。”齐郁转过头,从彭柯身边拿了衣服给他腿间盖上,语气缓了许多,“他跟你说什么?” “他...”彭柯两手勾住齐郁的脖子,明明才胡天胡地地做了几小时,却还是想跟他肉贴肉挨着,“也不是,是我听见他课间跟别人聊起的。邹志说他不喜欢戴套,但是他女朋友特别怕怀孕。他朋友就跟他说不行,他以前就是这样,后来无意中知道体外射精也有很大几率可能会怀孕,吓死他了,说他可能以前差点就当爹了。毕竟他的精子那么强壮活跃...你说好不好笑?” 彭柯歪着脑袋,嘴边跟着有了笑意,“我就想,干嘛老浪费钱买那个啊?有时候...你射在外面就好,我又不会怀孕。你说为什么体外射精还会怀孕啊?也太奇怪了,什么原理啊,难道精子...?” 被按着操时说不了几句,彭柯的话匣子开了,没注意到齐郁变了脸色。说着说着却被对方拉住手腕扯了下来,齐郁面对他,“先洗澡,等会该回去吃饭了。” “回去...?” 彭柯还一头雾水,就被齐郁递过毛巾留在了厕所。 他来是想蹭了晚饭蹭床,跟他把那些零食吃完,然后明天再回家的。明天不用上学,他呆在家里就得在店里帮忙,还不如跟齐郁玩。 彭柯洗完了澡,想跟齐郁再商量商量,却被对方冷着脸回绝,一副没有余地的表情,只能抓着书包离开,那包零食都不想碰。齐郁骗他,他还是生气了,还是不喜欢他跟邹志在一块玩,不然还能生气他不想戴套吗? 虽然邹志满嘴跑火车,大字不识几个,但是真心真意帮过他,体育课带他跟大家打篮球,叫他一起吃饭,跟他介绍什么校园十佳约会地点。在彭柯压根还没见过齐郁正脸几次时,就主动跟他成了朋友,他凭什么嫌弃人家? 想到这里,彭柯心里又泛起酸。要不是自己上赶着要跟齐郁交朋友,对方恐怕到现在都跟对待其他同学一样对待自己,见到也当没看见。 他凭什么跟自己生气,刚才铆足了劲地操他,面对面地压那么久,韧带都给他压开了。他知道齐郁只有跟他做这档子事的时候格外亲近,不带套也是想让齐郁舒服,想讨好他,却没想到操完就被赶了出来。彭柯气得入神,忘了齐郁的爷爷还坐在楼下,正黑着脸往外走,被对方出声叫住。 “彭彭,怎么了?这就走了?” “爷爷...爷爷我走了!齐郁嫌我烦了,赶我回去吃饭呢!” 怕齐跃民听不见,彭柯抬高声音大声回答,招招手就继续往前走,也不管对方再说什么。 齐郁坐回桌前,用双手捂住整张脸,绷直的背松弛,整个人放松下来。 彭柯喊得那么大声,他在楼梯口就听 分卷阅读4 见了,没有再追出去的必要。屋子里安静下来,他的心跳声就更加明显,好像身体都在随之震动。 “他是他爸妈结婚前不小心有的,所以才被留在这儿了。人家想去大城市闯荡,怎么能带着这个累赘?我听过他妈说的原话,就那一次没做保护措施射在了外面,偏偏就有了。你说倒霉不倒霉?” “哎呦,你怎么知道这些?” “李姐跟我说的,叶青青那天找她诉过苦呀。不过人家现在在大城市混了,也比咱们过得好...” 这是他七岁,在镇上亲戚结婚的宴席上乱跑时无意间听到的对话。农村女人嗓门大,仗着无人口无遮掩,边吐出脏字边嗑瓜子。齐郁不怎么说话,从小性格跟现在没差,喜欢自己一个人找乐子玩,便跑到了这家人院内。院子里拴着他经常在外面见到土狗阿呆,毛发比在外面疯跑时干净,趴在地上晒太阳,低头舔他的手指。 他蹲在地上,摸着狗哭了一会儿,眼泪滴在地上,都被狗舔掉了,站起来冲他摇尾巴。 齐郁的喉结滚动,他拿过手边下午拿回来的信封拆开,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张纸,上面也只有三四行字,一段话。 好好学习,好好吃饭,妈妈想你。 总就是这几句话颠来倒去,偶尔会根据季节变化叮嘱他加衣或注意身体。 叶青青不让齐郁给他寄信,因为他们做生意,地址总会有变,也不方便收信,信封上的地址也真的没有几次重样。齐郁把信对折好塞进信封,拉开脚边的抽屉放进去,里面还有厚厚一沓,从初中开始,也算第四年了,每年都有五六封。 从前他觉得自己的盼头都是这些纸张,关怀,琐碎的文字,后来也就淡了。现在有了彭柯,不制止就刹不住地说说不完的话,他甚至忘了上次收信是什么时候。 但是和踏踏实实锁在他柜子里的信不同,彭柯不会成为他一个人的收藏。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热情劲头,后院地里的小虫子,商场没玩过的游戏机,手机电池里藏着什么东西。包括和自己做的这些事,也许他根本不懂有什么意义,只是觉得舒服有趣。他不懂得亲吻,做爱有别于朋友间的亲密,拥抱。他不懂得自己的欲念比他想象中多和贪婪。 他不是没有情绪的人,相反,有时他的情绪负面到不堪。 作者有话说: 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更新开始更新开始更新开始 第4章 撒气的时候头也不回,才过晚饭的时间,彭柯就怂得想去找对方道歉,天大的委屈也不记得了。 这点遗传了老彭,每次他和妈妈吵架,总是态度诚恳先去道歉,好像一点儿脸面也不要,一点儿原则也不讲。 他躺在床上仔细回想,齐郁跟他生气的次数屈指可数,哪次不是自己做了过分的事。回忆那些事的“过分”程度,对方还不计前嫌地原谅他,彭柯越发后悔他在楼下故意喊给齐郁那句话。 捏着手机,彭柯打开通话记录,里面基本上都是打给齐郁家的电话。齐郁没有手机,只有楼下放着一个老旧的座机,以往都是打给齐跃民谈生意的。现在倒好,几乎成了齐郁跟彭柯的传话筒。可他现在没脸去打,齐跃民接到,准要问他们两个为什么吵架。齐郁本来是个没脾气的人,自从认识了彭柯就频频发火,这错保准出在他身上。 可不是吗?彭柯正式认识齐郁的第一天就让他难堪了。 这一天倒不是开学第一天,而是开学两周后。他刚转来二中,自我介绍的时候只敢盯着教室后面的盆栽,连他周围的人都认不全,自然也对坐在前排的齐郁毫无印象。好在开春学校组织了篮球赛,彭柯多问了几句,邹志就怂恿他报名,让他随便玩,班上的男生都打得不怎么样。原因彭柯也多少清楚,除了他和邹志,好像也没几个高个子在,凑不凑得成一队都成问题。 果然,组队的名单上报上去刚刚好,连多余的替补都没有,但留一个替补队员是硬性要求。班主任在班里扫视了一圈,愁眉不展,最后对着前排说:"齐郁,要不就你吧?也就凑个人数。" 彭柯甚至没看清是谁,这件事似乎就被定了下来。这之后,彭柯得空放学就和邹志那几个兄弟走,请他们去面馆填饱肚子,然后放了书包去打篮球。篮球赛并不正式,现场抽了签就开始比,八个班,打三场。他们班第一场就拿下二比零,却没想到第二场出了问题。本来大比分持平,哪想上半场结束前后卫不知道被谁给了一肘子,摔在地上站不起来,下半场只能换人。 幸好还有替补在,彭柯打得头昏脑热,正要回到休息区,看到人群边站着一个白得扎眼的男生。对方脱了外套,瘦,但个子很高。 他头一次觉得一个男生长相精致——而且这种精致是夸奖。镇上的男生都野,打小就在外面疯跑,风吹日晒,玩起来就灰头土脸。可对方的皮肤比女生还白,双眼黑白分明的干净。彭柯满头大汗,脸庞还因为在场上用手擦汗抹得黝黑,像个看着白天鹅的落水鸡。赛场喧闹,所有人都是激动,亢奋的,对方甚至不像个旁观者。 邹志在旁边抹了把汗,然后拿起杯子往嘴里咚咚灌水,"操,真他妈要和他打。" 决赛定在下周,但连赢两场,说什么也该庆祝庆祝。彭柯知道该他表现,主动提出大家下午去他们家吃饭,还问了一直帮他们加油打气的女生,转来转去却没看到那个替补后卫。传球配合得一般,倒是投进了两个三分,帮他们拿下了压倒性胜利。 “那个...同学!” 终于在人群中找到对方那截颜色出众的脖子,眼看人就准备走了,彭柯快步跟上去,赶忙拉住他的袖子。 “比赛赢了,要不要去我家吃面啊?你、不知道你叫什么啊?” 男生回过头,垂眸看向彭柯扯住他衣袖的手,才定定注视着彭柯。 没料到男生的眼神还是毫无温度,彭柯的心跳加快,下意识地缩了缩手,正犹豫着要不要松开,身后传来越来越响亮的哄笑声。 “不用问啦,他叫齐郁。彭柯你快松手吧,人家都瞪你了!” 也没管对方是不是真的瞪了他,彭柯立马垂下了手,以为自己误打误撞惹恼了别人。 “呃...我就是想问问...” “我不去了。” 男生回答得干脆,字正腔圆,没有起伏。 “你不喜欢吃面吗?如果你喜欢吃别的...我也可以叫后厨给你做的!就是去庆祝一下...” 身后还站着半个班的同学,虚荣心作祟,彭柯挺直了腰板追问,还不死心,试图劝说正要转身的齐郁。 “你别逗彭柯了,快让他回来吧。” 邹志旁边的女生推他,他这才拖长音调冲 分卷阅读5 彭柯喊道,“彭柯,他是不会去的。人家家里是做丧事的,庆祝这种事不适合他。还是咱们去吧!” 齐郁的神色如常,越过彭柯扫视过他身后形形色色的嘴脸,拿起地上团放的外套抖了抖,转身走出了操场。彭柯傻站在原地,有人上前揽过他的肩膀示意他出发。他连忙答应,目光又落回对方渐行渐远的背影上。 在去面馆的路上,身边的男生七嘴八舌跟他讲了一路齐郁的事。 他没爸没妈,从小就是爷爷奶奶带大。也有人说,他爸妈从他刚出生起就一走了之,再也没回来过。没几年,他奶奶也跟着死了,就剩下他和爷爷两个。他爷爷做了大半辈子白事,没想到儿子去了大城市没法继承,以后怕是要传给他了。 做白事不古怪,怪的是他这个人。长得吓人就算了,不爱跟别人讲话,还整天摆出那副表情,好像瞧不起谁似的。成绩好又怎么样,没爹妈养,长大还不是继续留在这做白事。 彭柯心神不宁地听着,手心握出了一手汗,最后只问了一句,“他家的店在哪?” “离学校两条街,往东走,挺显眼的。花圈...就摆在外面,运气好...嘿嘿,他也在外面坐着。” 面馆里头一次这么热闹。虽然平时生意也很好,但这次来的都是彭柯的同学,彭向辉也开心。送走最后一个学生已经快到八点。 那晚彭柯又梦到了妈妈。梦到她趴在床边跟自己斗嘴,梦到她的睡裙,梦到她在病床上形容枯槁,好像连呼吸都痛苦的样子。 在学校里开心的时候,他明明把这些忘得一干二净,现在却清晰真实得可怕。 他哭着从梦里醒来,被呛得咳嗽,从床上撑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又躺下。他不哭了,只是闭着眼睛流泪,流着流着又睡着,鼻涕水还挂在人中。 第二天早上,彭柯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决定,他要亲自去找齐郁道歉。班里说不方便,就去找他,面对面说。镜子里的他眼睛红肿,有些滑稽。 他想到齐郁的脸,上面干干净净,没有晒痕,青春痘,也没有一点儿情绪。 作者有话说: 更晚了 下面从认识写起吧 想知道我有没有写出乡土的感觉!因为我也不知道乡土是什么感觉! 第5章 在学校里彭柯根本没法靠近齐郁,光是离那个老师眼皮子底下的座位都有两大组的距离。偷偷观察了齐郁一整天,彭柯好像明白了为什么他从没注意过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对方除了接水上厕所几乎都呆在座位上,根本不会出席后排的"课间会谈区"。 彭柯的嘴闲不住,听不进去语文课,就跟他同桌悄声聊天。周玉性格直爽,和班上细胳膊细腿的女生不一样,刚开学就叉腰制止了后排抱着一个男生扯开腿往门框上撞的游戏,然后气势汹汹地坐回彭柯身边。 彭柯不喜欢枯燥无味的古诗文,周玉也不喜欢,他就借着聊天打探消息,“你跟齐郁熟吗?” 周玉眨了眨眼睛,竟意外地有些羞涩,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你问这个干嘛?” “昨天不是惹了他嘛,想跟他道个歉。” “那群男生找他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早都习惯了,还道什么歉。再说了,人家也未必在乎。” 彭柯疑惑,“就因为家里的事?他人缘不好吗?” “也不是...他根本不主动跟人说话,但听说人也不错。男生都看不惯他装清高,也嫉妒他成绩好,有哪个女生找他说话就瞎起哄。” “那你们女生...是不是喜欢这种男生啊,我觉得他长得很好看。” “好看什么啊?那么白...感觉就没什么力气,娇娇弱弱。” 彭柯目视着前方假装听课,没看见周玉脸上的红晕,自顾自地嘀咕,“不是,他篮球打得不错呢,身体应该不差。长得白也不是他选的嘛。” 放学后,彭柯装作收拾东西在座位上磨蹭了半天,眼看齐郁终于背上书包出门,才屁颠颠地跟了上去。不敢走得太近,更不敢跟得太远,直到周遭的学生少了许多,才打算上前叫住对方。 他加快脚步,却突然看到路边靠着旧墙摆放的几个花圈,鲜艳亮丽地扎眼,两道白纸上龙飞凤舞写着他一时分辨不出的字。旁边应该就是齐郁家的店面了,彭柯回过头,他跟的人却径直从店门前走了过去,眼看着就要从前面左拐。 绕出了大路,脚下也变成了土地。齐郁继续往前走,眼前是一片开阔的田地,风也跟着紧了起来。 “等等!” 跟了他一路的人终于绕到他身前,却不是他以为想找茬的人。 彭柯没几分底气得清了清嗓子,脸蛋上浮着红晕,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不像是要来跟他打架。昨天圆滚滚的杏眼此刻蔫了不少,右眼角耷拉着发肿,眼神都跟着钝钝的。 “那个,咳,齐郁,你认识我吗?我叫彭柯。” “彭柯。” 齐郁重复他的名字,像是顺便将彭柯从里到外审视了一遍。 “我是来跟你道歉啊,昨天的事,很不好意思...我是刚转来的,不知道你...家的事。” 彭柯背稿子一样说完了话,从背上卸下书包,拉开拉链拿出一个透明袋子,“这是昨天我叫厨师给你做的点心,特别好吃。我背了一天了...我没吃哦,你尝尝吧。” 风里还渗着冬日的余凉,齐郁本来对眼前袋子里的东西没什么兴趣,却看到彭柯不舍地攥紧袋子,迟迟没有交到他手上的意思。 他不知怎的便伸手拿了过来。 "谢谢。" 他瞥过彭柯在空中张合的手指,将袋子抱在怀里,里面倒结结实实装了不少,"昨天不怪你,你回去吧。" "那个,能不能交个朋友?我听说你家就在这附近。" 齐郁没回答,辨认着彭柯是不是真的不舍得他手上的这袋点心。对方惴惴不安地捏紧手指,双眼中映出希冀,那种齐郁很久都没有看到过的东西,一时已经分辨不出真假。 “可以。” 得到应允,彭柯别提有多高兴,却碍于身边的人归于沉默,只能抿着嘴偷笑,右张脸上露出浅浅的梨涡。 第一次碰上齐郁带人回家,齐跃民从电视机前站了起来,电视剧也不看了,弓着腰上上下下把彭柯看了个遍。 "爷爷好。" 彭柯主动打招呼,对方却像没听到似的冲齐郁大声说,"这是谁家的小孩?" "刚搬来的,叫彭柯。" 齐郁抬高声音,低头转向彭柯,"他耳背,你跟他招招手就好。"彭柯却先他一步,学着齐郁的样子抬起嗓门,脸上绽出灿烂乖巧的笑容,"爷爷好!我叫彭柯,是齐郁的同学。" 跟齐跃民仔仔细 细交待 分卷阅读6 了家底,彭柯才得以脱身,接着往后院走。外墙摆放的花圈,院子里还有更多,背光靠在篱笆边。齐郁下意识看向身边的彭柯,对方却好像熟视无睹,指着楼梯问他, "是从这里上去吗?" 走进房间,彭柯就转着眼珠把四周瞧了个遍,一点儿也不拘束。齐郁把点心解开放在桌上,示意彭柯可以吃,对方就按耐不住地凑过去,一遍拿起一块一遍赞不绝口地夸。 “真的,你不尝一块吗?” 齐郁把书包放下,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进食声,“你为什么来找我。” “想和你交朋友啊...我听说你学习特别好,嘿嘿,能不能也教教我?我底子差,理解能力也不行,听老师讲一遍还是弄不懂...” “你还听说什么了。” 齐郁打断他,转头盯着他粘在嘴上的点心渣。 “我,没别的意思...” 齐郁就这么淡淡看着他,却看得彭柯越来越心慌,他舔干净嘴上的东西,扔下点心讷讷说道,“我是听了很多关于你的事,这也不妨碍我跟你交朋友啊。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这个人话多,也没分寸,不懂得看别人眼色...” 他拍了拍手站起来,手足无措地犹豫了几秒,拿起自己的书包又鞠了一躬,“打扰你了,我先走了...” 齐郁看着他走到门口,捏着门把手却迟迟不动,好像还在等他发话,突然就生了笑意。 “好了,坐下吃吧。” 最后那袋点心多半是彭柯吃完的,因为齐郁说他不喜欢吃甜食。他还放不下要请齐郁吃饭的事,说什么也要齐郁抽空去他家店里一趟,想吃什么都做给他吃。 他跟齐郁解释了他一定要来的原因,他是新转来的学生,不想跟任何同学闹不愉快,没什么恶意。齐郁没再刁难他,点心吃完了也没赶他走,只是房间里只有一把椅子,彭柯坐了,齐郁就只能坐在床上看他。 “我看你篮球投得挺准啊,三分球呢。” 彭柯倒骑在椅子上,胳膊肘撑着椅背,眼睛亮亮的,窗外的夕阳余晖落在他睫毛上。 “一个人可以练投球。” “你可以跟我练啊,我可会防人了。以前在学校里打球,除了大胖子,篮球队,基本上大家都怕我呢。” 齐郁看着他洋洋得意,“那你为什么转学?” 彭柯张了张嘴,却涨了个大红脸,没说出话来。 作者有话说: 圣诞快乐啦! 想写小黄文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搞上 第6章 很少有人问起彭柯转学的事。他是第二学期开学和所有人一起报名的,不是中途插班,班上同学也都陆陆续续知道了他家在镇上开面馆的事。价格实惠,味道过关,分量也很足,开业还免费送饮料小吃。彭柯和彭向辉一样,看上去就心善有教养,家境不用说也比普通人好上那么一些,无非是找个人流密集租金便宜的地方做生意。 时间长了,难免会有人注意到,店里只有彭向辉一个老板在前台点单收钱。除了两个现招的服务生外,店里没有女人,也从来没有女人来店找过他。 “你要是来过店里就知道了...”彭柯小声说道,没觉出自己口吻中的无奈,带着小大人的成熟意味。 每天都有人为店里为什么没有女主人猜疑,想方设法拐弯抹角地套话,不只从彭向辉嘴里,也从彭柯嘴里。问他爸爸一个人忙不忙得过来,夸他这么活泼准是像妈妈。彭柯就敷衍地装傻。 “我爸妈...一直想做生意。工厂里的工作太枯燥,他们决定攒好钱就开个小店营生。” 他眯起眼睛打量窗外的天,天黑的时间还是很早,远处没有人家灯火,太阳落下去,就只剩下黑洞洞的山。 “但是我妈突然生了病...很重很重的病。也不是,她一直就身体不好。爸爸花了很多钱,瞒着她把房子偷偷卖了做手术,还是没把她治好。她死了,我们也搬家了。” 现在谈到这件事,彭柯倒没了什么剧烈反应,可能是昨天哭累了,发泄了一通,耗光了气力。他低下头,拉住戴在脖子上的红绳,扯出那块还带着他体温的白玉微微一笑,“她留给我的,让我听话好好学习,再不济把它卖了换钱。你怎么不说话?” 齐郁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安静到彭柯的镇定开始动摇。眼下,只有不停地倾吐、交谈最能让彭柯安心。 “很漂亮。” 彭柯不明所以,齐郁才轻轻抬了抬下巴,视线从他脸上下移,“我说玉。” 彭柯低头,把那块玉又塞回衣领里,已经有些凉意。 他握紧椅背,小心翼翼地发问,“你会不会看到鬼啊?...不是说看到,就是,有没有类似的经历?我很好奇。” 齐郁神色微变,摇了摇头。 彭柯却没有注意到,他的手心出汗,索性一股脑地全问了出来,“你在这里...就不怕吗,你不怕死人?” 他问完才觉得自己冒犯,因为齐郁皱起了眉头。是他逾越了,头脑发昏问出了这些一定有不少人问过、令人难堪的傻话。 彭柯茫然地站起来,却不敢走近齐郁身边,“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不怕,你为什么不怕呢?我听说...你爸爸妈妈一直都不在你身边——” “不是的。” 齐郁打断他,第一次急于同他人反驳这件早已被每个人默认的事,“他们会跟我写信...他们只是在城里赚钱。我和你不一样。” 你妈妈死了,就不会回来了。 彭柯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好像从齐郁嘴里听到了这样的回答。他由愧疚试探变得顿悟落寞,像是失了魂魄,嘴角抽动,哪里还有欢欢喜喜跑进齐郁房间难掩兴奋的样子。 除了年前听说齐跃民在外面摔了跤,齐郁的心脏很久都没有这样跳过了。他被父母遗弃在农村放手不管的事,从小到大他听人说了无数遍,却偏要更正从彭柯嘴里说出的这句。 像是和他相处久了,也开始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我先回去了!” 他起身拉住彭柯的手,对方却突然挣开他,抓起桌上的书包就夺门而出。齐郁只攥到彭柯细软的手指,带着汗,冰凉凉,从他手心抽了出去。 这是彭柯第一次从楼上跑下去,齐郁没想到以后还会有更多次。 常年不与同龄人正常交往,齐郁的社交能力几乎为零,更别提是这种无法定义是否该道歉的事。 经验使然,不知道怎么说的时候齐郁就不去说,沉默总能解决他面对的大多数问题。他想告诉彭柯,寻找同类排遣忧伤无法解决问题,又隐隐害怕对方真的就这样放弃靠近自己。他不知道该站在谁的角度衡量对错。 齐郁在早读开始前看 分卷阅读7 到彭柯从窗边经过,边走边双手插兜看着走廊外,然后被人高声叫住,双眼聚焦寻找着来人,发顶翘着的碎发冒着傻气。他的脸生得小,巴掌大,五官也稚嫩,和跟他玩在一起的男生相去甚远。 邹志,二壮,许一晨,他们从初中起就长开了,在街上混,明里暗里找过齐郁的茬。因为齐郁一惯选择忍气吞声,激化不了矛盾,事情也从来闹不大。 他不明白彭柯为什么跟这些男生混在一起。 男生坐在他凳子上吃点心的模样还留在齐郁脑海中,边吃还边兴致勃勃说着话,舌头草草舔过下唇就咀嚼吞咽,却没有呛到一口。彭柯看他的眼神,说话的样子,分明和他们所有人、一直以来都截然不同。 他的那方天地,短暂又少有地热闹了一次,就像是贫瘠冷硬的土地挂过了春风,落下了春露,种下了种子。即便这颗种子很快就被人刨了出来,一阵风带走,留下赤裸裸的土坑。 课间,邹志勾着身边男生的肩膀,和几个男生站在教室后的窗边聊天,彭柯就坐在一边。齐郁是数学课代表,要分发早上交上来的作业,他刚走到倒数第三排,就清晰听到邹志带笑的声音。 “是吗,真他妈晦气...” 齐郁没想到,放学后彭柯还是跟了上来。 像昨天一样,他刚走出教室就跟着拉开椅子,下楼梯时暴露得显而易见,丝毫没有跟踪别人的经验。 这是彭柯身体力行教给他的道理。在任何一段彼此在乎的关系里,问题的解决不是一方说服另一方,争出个胜负对错。虽然比谁都爱面子,但在所有争吵矛盾里,彭柯什么都不争,满脑子都是快点和好如初。 彭柯心里不情不愿,还是不死心地跟着齐郁走出校门,盯着对方冷白的脖颈不放。走出几步,才觉察这人正朝和昨天相反的方向走去。 “齐郁...” 他加快脚步,吃惊到大起胆子出声叫出对方的名字,也顾不上周围还有别人。 齐郁闻声回头,淡淡瞥他,“不是要请我吃饭?” 作者有话说: 今年再努力更点,最近在搞开题答辩的事ˊ_>ˋ 第7章 彭柯走在齐郁身旁,却没有和那些男生勾肩搭背的架势,和他保持着半人的距离。他们的影子尖儿碰在一起,都被对方会不动声色地躲开。 但齐郁更想他靠近一些。别的不说,两个人并排走还隔出这么大的空间,几乎占了半个人行道。恰巧这时,彭柯在路边嘈杂的叫卖声中迟疑问道,“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迎面拐来推着三轮的师傅,齐郁拉住只顾着埋头说话的彭柯往他身边带,好给对方让出路来。今天的天气不及昨天好,正午刚过,天就阴了大半,雾蒙蒙到现在。彭柯的手比他凉一些,手心也软软的,无意识地回握住他,连忙躲在他身后。 等一人一车顺利过去,两人的手还紧紧相握着。齐郁的右手伸在后面,右边的耳朵又热又痒。他感觉彭柯的手再一次从他掌心逃脱,缓慢地,带着些阻力滑了出来。 “别离我那么远。” 齐郁轻轻咳嗽。 彭柯家店面的规模远超过齐郁预料。他以为只是能容纳三四桌方桌的小店,却没想到里面亮得宽敞,眼下正是人多的时候,两个服务员在人头间忙碌穿梭。 彭柯没了一开始的拘谨,唇边也添了笑意,拉着他的袖子往里走,“你要吃什么?先坐,我让后厨先给你做。” 齐郁扫视周围,回答:“跟他们一样就行。” 找到位置放好书包,彭柯就兴冲冲跑到前台。彭向辉正低头回复进货商的消息,抬头看见儿子满眼雀跃,心情也跟着愉悦了许多。 “这么高兴,被老师夸了?” “不是!爸,我,有朋友来店里了。” 彭柯趴在前台收起表情,转头指了指齐郁桌子的方向。对方挺直腰杆坐在座位上打量四周,注意到父子俩的目光,没由来地正襟危坐。 彭向辉在心里念叨,这才像点“朋友”的样子,上次来的几个,实在让他不禁为儿子的学业担忧。但不干涉是他的原则,彭向辉收回目光。 “那天怎么没见他来?” 彭柯眨了眨眼睛,认真道,“那天...他有事。今天要补偿他。” 和普通客人一样,齐郁面前放着同样的碗。但表面铺着金灿灿的煎鸡蛋,还有一个鸡腿。 彭柯端着自己盛满米饭的碗坐下,腼腆地笑了笑,“我跟你一起吃。” 彭柯给他加了太多料,齐郁差点没吃完。但对面坐着的人食欲很好,他又一口接一口地吃了下去。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但坐在店里浑然不觉,热气腾腾的面汤下肚,齐郁的胸脯都暖胀胀的。 “下雨了,彭彭,等会送你同学回去吧。” 在前台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他们桌边,递过来一把雨伞。齐郁连忙起身打招呼,伸手把伞接了过来,不好意思承这个情,“我自己回去就行。” “没事,我送你,也算饭后散步了。”彭柯摔下碗,忙不迭地擦嘴,生怕齐郁真的拿了伞就走。 这下,就算齐郁不要求,他们也必须并肩站在伞下了。两个正值发育期的青少年,个头一个赛一个的高,彭向辉却只给了一把普通尺寸的伞,哪里护得住他们两个。 齐郁撑着伞,半个肩膀淋在外面,彭柯就缩在他怀里,绕开地上的水坑蹦蹦跳跳的跟着,生怕弄脏他新买不久的鞋子。而齐郁则无所谓,同样的鞋子他有很多双一样的,时间长了,洗也洗不白,踩脏了也不打紧。 “齐郁,你多大啊?” 对方冷不防地开口,脆生生的嗓音就在他耳边。 “十七。” “我就觉得你比我大。虽然我上学晚,但是...你看起来就比我大。我能叫你哥吗?” 他看着齐郁,就顾不上看地下,抓住齐郁弯曲的手臂稳住重心。 “...可以。” 雨点杂乱地砸在头顶,也像砸在齐郁心上。他气息不稳地握紧伞柄,垂眼瞥见彭柯圆圆粉粉的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又往他胳膊上抓了抓,靠得更近。 “哥,我昨天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忍不住想跟你多说说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我说不出来,有时候又特别想说。你今天拉我的手了,我们算是朋友了吗?” 齐郁个子高,伞和彭柯头顶之间还有空余,冷风就不留情地吹在他脸上,还掺杂着冰冷的雨滴。齐郁这才注意到这一点,他把雨伞降低,自己也低下了头停下脚步,突然想到,那天他分明也拉了彭柯的手。 “我不知道怎么交朋友。”他转过身,头一次说出了脑海里犹豫着是否该说出的话,“昨天...我也没有那个意思。我 分卷阅读8 已经习惯了我爸妈不在身边,你只是还不习惯而已。” 还从未从齐郁嘴里听到这么一长串话,彭柯张望着他开合的嘴唇,许久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怎么交朋友。如果以后我天天来找你,跟你说话,你会不会烦啊?” 齐郁用眼神告诉了他答案。他额角沾到的雨水顺着脸侧滑下来,肩膀的布料全都湿成深色,皮肤白得雨水似的透明,嘴唇、双眸却色彩分明。 “只要别说太多。” 彭柯好像浑然没听到齐郁最后的回答,用尽春天的所有生机编织成热情,像枝头的麻雀一样在他身边肆意聒噪。 前提是在学校外。 学校里,齐郁还做他的好学生,彭柯知道,学习对他来说是顶重要的大事。他是所有老师表扬的对象,提到他就赞口不绝,哪怕当事人怎么夸都没有什么害羞激动的表情,好像早就习惯。而彭柯,转来也有小一个月,那点儿热度早就不再。中规中矩,既不优秀也不闹事,这样的学生比比皆是,只要能按时上学交作业就完成任务。 放学后彭柯才去找齐郁,跟着他出校门,拐上楼。为了不打扰学霸学习,在齐郁完成作业预习复习的时间里他不吵不闹,看书也罢、自己跟自己玩也罢,什么声响也不会发,好像学聪明了,也好像真的不在意,再也没有提过任何家事。周末齐郁温完功课,一转头对方已经在他床上睡着。MP3还戴在耳朵上,音乐声未停,人却睡熟了。 齐郁已经加快了写作业的速度,但学习进度不能丢,这是他长久以来坚持并赖以生存的事。 他帮彭柯摘掉耳机,对方的嘴唇分开了些,轻轻打鼾,像只得闲的小猪。他放好MP3,伸手抵在彭柯嘴唇下方,手动帮他把嘴巴关上,没安静几秒,粘连的嘴唇又调皮地张开。齐郁难得来了兴致,他一手撑着下巴支在床上,凑近用两指夹住那两瓣软肉,正想看他能坚持几秒,彭柯却忽地张了嘴巴,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巴,双唇有意识般包裹住他的指节,轻轻吮了吮,还有些干涩。 他的脸轰然烧热,那根手指却迟迟无法拔出,眼看着彭柯的眉心上下起伏,有更加柔软潮湿的东西舔过他的皮肤,好像无端激起细密的电流。 作者有话说: 看来明年才能干正事了!提前新年快乐 第8章 长久以来,这张床上第一次躺着除齐郁以外活生生的人。他放低身子,就像小时候观察出生不久卧在干草里休憩的小羊。那时齐跃民还年轻,后院里还养着些鸡羊,种了地,年纪大后干不动活才慢慢转手卖掉。 分辨出不是什么美味佳肴,彭柯显然对嘴里的东西失去兴趣,吐出齐郁湿了前端的手指,咂咂嘴就要继续睡觉,齐郁却不舍得放过他。 带着几分新奇,他用那根手指继续触碰手下柔软的脸蛋,彭柯像是剥了皮的鸡蛋,除了颜色深一点,好像能闻到香喷喷的味道。不像他的手指,关节边都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茧。齐郁僵硬地伸长脖子,再三确认对方不可能突然醒来,这才凑近他颈边,怀着不可名状的探究精神嗅了嗅。 不是饼干,就是蛋糕味。或者是刚蒸出锅的米饭。 齐郁开始觉得这只是他的臆想,他闻到了他想象中彭柯该有的味道。罪恶感随着齐郁认识到对方的熟睡程度而一再减少,可齐郁知道这样不好,他的心跳快得吓人。他用拇指重新抚上彭柯的下巴,嘴唇,突然很想再次把手指伸进去,再次触碰那处柔软的事物。 “嗯...” 揉弄唇瓣的动作粗鲁了些,齐郁倏地从床边站起身来。 彭柯揉揉眼睛,看到齐郁突兀站在床边也不觉得怪异,更注意不到齐郁红了耳朵,还有些发懵,“我怎么睡着了...昨天不该熬夜看的。你什么时候写完的?” “刚才。” 齐郁平静地回答,侧过目光看向窗外,“要是困了就回去早点休息吧。” “啊...”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彭柯有点失落,从床上心不甘情不愿地撑坐起来,“哥,我能不能睡在这儿,明天再回去啊...我睡相很好,也睡得沉,不怎么乱动的!” 说的倒是实话。 “床太小,你回去睡吧。” 齐郁扫视那张小床,又不放心地补充一句,“明天再来。” 彭柯本来就是随口问问,被拒绝也没怨尤,打着哈欠回家了,齐郁答应他才觉得稀奇呢。反正晚上睡一觉起来,走几条街就又能过来,没有非要赖在人家家的道理。 彭柯没想到,他睡了个自然醒出来喝粥,填饱了肚子,却在离店门口不远遇见了邹志和二壮。 “你们怎么来了。” 虽说彭柯起得晚,可十点也不是吃午饭的时间,不像是要过来蹭饭。 “来找你玩啊,好些日子没跟你打球了,你一放学就不见人影啊。”邹志这么说着,手上却根本没拿篮球,也没穿运动装。腿上的牛仔裤紧绷,还别着扎眼的宽腰带,右手学港片里的混混搭在上面。要不是来彭柯家面馆怕遇见大人,嘴里总还要叼一根烟。 “哦,最近不想打,腕子疼。不是快期中考试了,我刚转来,总得表现表现吧。” 彭柯双手插兜笑了笑。要和这帮男生相处好,就得学他们的样子,也这么流里流气地讲话,最好不时挑挑眉毛。 “表现表现,所以你勾搭上齐郁了?他给你教书呢?” 邹志明显不买彭柯的帐,皮笑肉不笑地走过去,揽住彭柯的脖子,“我怎么听说你们俩关系现在特别好,你没事儿就往那个晦气地方跑?这么好玩,带我们也过去坐坐?” 彭柯勉强维持着笑容,接下二壮一个个若有所指的玩笑,眼看着齐郁家就在眼前。被两人知道他和齐郁亲近的事就让他大脑一片空白,现在还要跟他去找人当面对质,彭柯彻底放弃了挣扎。 周末里齐郁忙完了学校里的事,就一心帮齐跃民看店。做纸扎,花圈,进货,理账。彭柯从没仔细瞧过店里那些摆放整齐的盒子什物,总是跟着齐郁直接上楼。 但今天,他彻底看见了。 “呦,齐郁,忙什么呢?数钱吗?” 二壮一手撑在柜台上,低头对坐在往常齐跃民位子上的齐郁说道。齐郁把手边的抽屉关上,听声音就知道来找茬的人是怎样嘴脸,却看到几步外彭柯站在邹志旁边,脸上又红又白欲言又止。齐郁本以为对方是被欺负了,转念一想,两人好像素来就是亲近亲密亲朋友,在一起也并不奇怪。 “怎么不说话啊,来客人了,你都不招呼吗?” 邹志皱了皱眉,显然对齐郁熟视无睹的模样感到不满,也凑近在桌柜面上用力敲了敲。 “你需要什么?” 分卷阅读9 齐郁站起身来,冷眼扫过眼前歪着脑袋衣衫不整的男生,侧身露出陈列在身后的骨灰盒。 “倒不是要什么,就是来看看老同学。听说你最近跟新朋友玩得很好啊。哎,你爷爷呢?” 二壮嗓门大,拉住窜上火气却无言以对的邹志,嬉皮笑脸地向里瞧,却没想到身后传来应答,“我在呢!” 彭柯转过头,齐跃民裹得严严实实从街上走来,手上提着几个塑料袋,笑眯眯问道,“是齐郁的同学吗?” “爷爷好啊!小心点,干嘛去了这是?” 男生见了齐跃民,熟练装出热情懂事的模样,虽然老人家腿脚灵便,还是主动搀扶他进到店里。毕竟还是一个镇子的熟人,惹了老东西,哪天到家里人耳边说了什么可不值当。哪像齐郁,哑巴似的,怎么招惹都没反应,更别提去跟谁告状。 “去买点,小米。给齐郁拿信。” 他从袋子里摸出一个崭新的信封,笑着塞到站在原地忍怒不发的齐郁手上,拍拍他的肩膀往后院走,“那你们玩。你和彭彭,他们玩。” 彭柯没由来地惶恐,他和齐郁对视,想用眼神专递他的无助与歉意,对方却突然变了表情——有人从他手里抢走了信。 “什么信啊?谁寄给你啊,你爸妈?” “给我!” 齐郁伸手去抓,立刻从柜台前跟了出来,邹志却灵巧躲开,伸长了手传给二壮。彭柯被对方撞得后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着晃眼的白色闪来闪去,像是被人下了咒,一动都动不了。 “彭柯,你拿着啊,别给他!” 那抹白色冲彭柯扔了回来,轻飘飘的。他本能地伸出手接住,摸到怀里皱巴巴变形的信封,终于出声,“别抢了...” “你发什么愣啊!” 二壮撞他的肩膀,去抢他手上的信,却没看到齐郁根本没有再跑过来,反倒是彭柯捏着信不放。 “你!” 他一用力,手上的脆弱纸张便撕开了口子。 齐郁还是没有表情,但他的呼吸粗重,脸上涨红,眼神阴郁得可怕,看得二壮一阵心虚发毛。他无意和齐郁结仇,两年前,他太姨妈过世,他还见到齐郁在街边扎做给她的花圈。他迟钝意识到这封信触动了齐郁的情绪,让这个平日里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怪人如此动怒,肯定真的和他爸妈有关。 事已至此,二壮瞟向彭柯,怎么他会摆出一副天要塌了的表情? 作者有话说: 下章终于能有点肉渣了!嘿嘿 第9章 邹志和二壮本来打算叫彭柯去网吧上网,没准还能省下一天的网费,拿齐郁取乐只是顺路的事。和彭柯相处过的人都知道,他爱凑热闹又没心机,跟任何人交好都情有可原。只要让他见识点儿齐郁的刻薄怪异,随意煽动几下应该就能把苗头切断。 没人想把事情闹大——如果这信真的有那么重要,他们几个刚刚还跟齐跃民打了招呼。 “别开不起玩笑嘛。彭柯,把信给他,闹着玩都不行了。” 彭柯走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手上的信就被直接抽了出去。齐郁好像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进店里。 “齐郁,我,我们不是故意的...” “当然不是故意的了,干嘛那么大反应。”邹志一把抓住彭柯的手腕把他拉回来,觉得没面子,“算了,走了,上网去。” 哪怕齐郁抬头看他一眼,彭柯都会坚持留下来。他被邹志拽着不放,却还往齐郁的方向挪动,但对方垂眸拆开信封,然后背朝他们坐下,显然默认了只想他们赶快离开。 他不理会其他人也罢,为什么不能抬头看他一眼,让他安心一点?彭柯恍惚,时间好像又回到了他们第一次对话的时候,他面对着一堵墙,说什么做什么都变成箭矢过错,所有疼痛只会反弹到自己身上。 心不在焉地玩了没多久,就到了饭点。彭柯想借此机会开溜,邹志却又叫来了两人,凑齐五个人开黑,这时离开倒成了扫兴。挂着满屏的负战绩,好容易挨到他们散伙,彭柯立马拐到了齐郁家,却只有齐跃民坐在电视机旁端着饭碗。齐郁去药房帮他买药了,前脚刚走。想到在外面解释也不合适,彭柯只能先回家吃饭。 兜兜转转,见到齐郁已经是傍晚。他又带了小吃给齐郁,不过这次不是点心,是一袋子开心果。告诫自己一口也不能吃,彭柯仔细扎好揣进兜里。 齐跃民已经上楼休息了。镇上通常九点就黑透了,此刻只有写些小商店小吃店还营业。齐郁一个人坐在店里开着盏小灯看书,抬头看见彭柯站在灯下,眼睛圆圆地发亮,整个人都冒着热气。 “齐郁,我...你看什么呢?” 一见面就道歉的场景似曾相识,彭柯双手背后,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假装对他手上的书感兴趣。 齐郁合上书,视线扫过彭柯身后,伸手拉上了头顶的灯,“关店了。” “哎!你别走啊,我错了,我是来道歉的。”彭柯急了,突入其来的黑暗也让他心慌,他抓住齐郁的胳膊,“我还给你带了好吃的...” “齐郁!” 对方总算转过头来,远处的路灯昏暗,彭柯根本看不清齐郁脸上的表情。 “你有什么错?” “我,我不该带他们过来,不该撕坏你的信。” 齐郁凝视试图看清他表情,不断凑近的彭柯,摇了摇头,“也许你只是不该跟我待在一起。” “不是!是我,应该告诉他们你对我很重要...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你罚我吧...不要乱说话,你知道不是那样的。” 彭柯懊恼得恨不得打自己,却不知道齐郁听到他说自己重要的瞬间,心里的那点儿郁结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可他还希望彭柯能多说一点,他期待从彭柯这张无所不能的嘴巴里听到更多好话,哄他也罢,无心也罢。 偏偏彭柯不说了。他鼻子发酸,心情沉重,“你不想见我,我就回去了。过几天再来找你,不要真的不理我了。” 齐郁的神色一变。 “等等。” 今晚的天上找不到月亮。 彭柯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没想到齐郁会像老师一样罚他的站。齐郁家的内院挺大,进门处有土地公,后面立着一个水龙头,剩下靠墙的,就是一排排花圈。彭柯盯着看了几秒,莫名觉得心里膈应,转过身去站立,却更感觉背后发凉。 二楼,齐跃民的窗户里没有亮光,齐郁的窗户不朝这边,他伸出手来,勉强数得清自己的指头。头顶的天空毫无遮蔽,浓稠的黑蓝色好像随时都会压下来。 有什么害怕的,齐郁就住在这儿,还住了这么多年。 彭柯这样安慰自己,却在一片寂静中胡思乱 分卷阅读10 想起来。恐怖片吓的不是胆小鬼,而是彭柯这种胆小又想象力丰富,平时脑洞一个又一个,想什么就说什么的笨蛋。从来没出现过的念头此刻悉数涌上,他不想面对着眼前诡谲的画面,闭上眼睛却更糟,从手指尖处生出冰凉。 “齐郁?我能上去了吗?” 他出声喊道,才察觉自己的声音有多抖,在空旷无人的院子里孤零零地回响。 “郁哥,好冷,让我上去吧...”他开始扯谎,抬高了声音,也不怕吵到齐跃民。楼梯就在前方拐角,可不远处就是... 偏偏屋檐上传来一阵响动。无非就是野猫耗子路过,可现在的彭柯本就神经紧张,心脏炸了锅地狂跳起来。他咬牙向楼梯口跑去,迎面撞进齐郁怀里,一个激灵叫出声来。 齐郁还没反应上来,对方就八抓鱼般攀附在他身上,一个劲儿往他怀里钻,在黑暗里哆嗦着叫他的名字。彭柯沉默着剧烈呼吸,闻到齐郁颈边似有若无的花香。 把人半抱着领回房间,齐郁才看见彭柯脸上的泪痕,彭柯拉着他的手不放,在灯光下才害羞起来,躲在他怀里不出来。 “下面,太,太恐怖了,你还是罚我别的吧。” “不罚你了,别害怕。” 齐郁心里无奈,唇边难得生出笑意,摸摸他的后颈,对方却怎么都不肯撒手。 “什么这么硌啊。” “开心果。” 总算缓过神来,彭柯像是丢了半条命,心有余悸地喝下一整杯水。 “冷吗,要不要洗澡?” 彭柯身上挺凉,晚上冷,他穿的衣服也薄。齐郁有些后悔这么罚他,但只有一些。 “不...不了,里面就我一个人,我不要。进被窝就好。” 彭柯脱了外套钻进去,看出齐郁的书放在床头,靠枕立也竖着,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进来吗?” 倒是齐郁僵在原地片刻,才掀开被子重新上床。 刚刚抱着彭柯也只是觉得他胆小的模样可爱,现在的氛围却有些奇怪。齐郁拿起书,正作势翻开一页,身边的男生突然整个人都靠了上来。 “哥,我真的错了。你还不理我吗?” 彭柯的眼圈还红着,眼泪在眼眶打转,以为自己拼死拼活在下面罚站是白费功夫,越想越委屈。 “你别哭。” 齐郁慌了手脚,哪想那几滴眼泪已经滚落下来,落在彭柯通红的嘴巴上。他凑近齐郁,每根睫毛都湿透,在被子里摸到他的胳膊摇晃。 “我,我不生气了。” 齐郁看着彭柯近在咫尺的脸,感觉一股血气上涌,他反手抓住彭柯在他身上作乱的手,语气动作却显得生硬。彭柯心道,这个人说不生气还这么用力地握他的手腕,正要发力甩开,却在被子下面碰到了什么东西。 一时间,齐郁的耳朵烧红起来,很快蔓延到了全脸。 彭柯眨了眨眼睛,心里好像有个人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 “我说呢。”他松了一口气,新奇看到齐郁不为人知的一面,和邹志那帮开黄腔成习惯的人呆久了,倒一点儿也不觉得尴尬。 “要不,我帮你吧。” 彭柯一手撑齐郁胸前,泪水还挂在睫毛上,极尽讨好地要求,摸索着往齐郁的裤子里探。别的不说,他对自己的“技术”还算满意,毕竟是熟能生巧的事。而齐郁就不一样了。 “哥,你自己弄过吗?” “不用!” 齐郁如临大敌,去抓他灵活的胳膊,彭柯只当是对方侧面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没事,我知道怎么弄,我经常弄的。这个我可以教你。” 睡裤宽松,柔软的掌心直接包裹上来,齐郁跟着呼吸一紧,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这边要跟齐郁自夸,彭柯艰难地够着,抓住手上硬挺的东西,由衷呢喃道,“好像比我的粗点。” 他抹开前端分泌的黏液,像照顾自己那样,握紧龟头处的包皮上下撸动,调整姿势跪在齐郁身边。 “郁哥,你的脸好红。” 还很好看。彭柯没敢把这句话说出来,齐郁情动的样子脆弱又危险。他邀功似地笑了笑,丝毫不敢松懈,卖力地快速动作,却突然被梗着脖子的齐郁翻身压倒。对方的手臂撑在他耳边,低喘一声,热烫的吐息就喷洒在他脸上。 彭柯不知道自己的脸也红了,他突然没了话,手中硬物的触感越发清晰,好像连脉络都一清二楚。而齐郁身上的香味也是真的。 “哥,你,脱,脱我裤子、干什么?” 彭柯的胯下一凉,手上的动作也忘了,刚结结巴巴地问完,就有热烫的东西湿淋淋戳在了他腿边。 他也硬了。虽然这没什么奇怪,这个年纪,有时候他趴着睡觉也会硬。 两根肉棒摩擦着并在一起,彭柯毫无防备地哼叫,齐郁倒在他身上,脖子就抵在他颈边。 “嗯,好烫,啊啊...轻点。” 肉体的亲近和情感的亲近一样让彭柯兴奋,从抗拒到妥协只是一念之间。他比齐郁第一次拉他的手更加激动雀跃,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为之庆祝。他的脚掌在床单上踢来蹭去,手无处可放,就扯住齐郁的衣摆。彭柯开始确信,齐郁真的没有自己手淫过,动作生涩粗鲁,好几次都弄疼了他。可彭柯还是越来越硬,呼吸乱了套,像是躺在云端,无意识地送着胯。 “再来,快点...” 他只记得爽,哪里还记得齐郁才是他的服务对象,两手一摊,什么都不管了。刚才楼下的风有多凉,现在就有多热,他和齐郁的身体紧贴在一起,那时的幻想就显得不实可笑。此刻的温度才是真实,彭柯这样想着,忍不住抱住齐郁,想要和他更紧密地亲热接近,高潮射精时的眼泪滑进了耳朵。 作者有话说: 在下个剧情转折前,后面大概应该都是 第10章 彭柯知道做坏事的感觉。 从小到大,因为喜欢跟人到处疯跑疯玩,他犯过不少事。打过架,丢过钱,误打误撞惹哭过女生。和做好事不一样,坏事就是错事,无论当时有多爽快,做完之后就会心虚起来,无论会不会被人发现。 他出了一脊背的汗,像是躺在热锅上,痉挛几下就脱了力。 明明在紧要关头帮齐郁解决了生理问题,马上就要和好如初,他却莫名有种做坏事的感觉,只有一点点。齐郁喘息着坐起,两腿跪在他身侧,涨红的阴茎还高高翘着。冠头处挂着少许精液,剩下的都一滴不剩射在彭柯衣服肚子上,又白又浓。 "感觉...怎么样?" 见对方抿住下唇不说话,彭柯撑起半个身子,自然顾不上自己进入贤者时间,朝齐郁问道,"你知道,这是在干什么吗?这是——" "我知道。" 齐郁答得急促 分卷阅读11 ,好像生怕那两个字从他嘴里蹦出来。彭柯哦了一声,也是,学霸当然什么都知道,只是不屑于干这种事罢了。他在学校发的青春教育手册上看过,经常手淫有害身体健康,还可能损伤智力,虽然他从来不信。齐郁要忙着学习,哪有时间练就他无聊时玩自己鸡巴玩硬的本事。 “你怎么能...动我的...?” 齐郁无言以对,偏偏要说的东西还分外精神,露着不是,穿上裤子也不是。彭柯有多处之泰然,他就有多烦躁。 “可是你硬了啊,你不会解决,会憋坏的。” 对方振振有词,一副料定他不懂的样子,说来说去还是为他着想。 “我还没帮别人摸过。”彭柯说着,脑海中不由自主代入了其他人,立刻条件反射地摇了摇头,认真睁大眼睛。 “不对,我可不会帮别人。我们是好朋友,好朋友就是你不擅长的东西我来帮你,你不会交朋友我可以帮你,你不会——” 齐郁咬紧牙关,对准彭柯越说越起劲的嘴巴亲了上去。 这一下撞得彭柯发懵。无论私下里给自己服务过多少次,他还没跟人亲过嘴。 “哥,你不能跟我亲嘴...” 齐郁按住他的下巴,再一次亲过去。彭柯被撞进枕头里彻底放倒,闷哼一声,口腔里挤进来势汹汹的另舌头,逼得他毫无退路。盗取对方的呼吸成了本能,被彭柯的牙齿咬到舌面也不觉得痛,齐郁压着他,长久以来克制良好的理智不知所踪。 挣扎了几秒,彭柯就放弃了抵抗。他没接过吻,不知道如何换气,恰巧齐郁也不知道留有余地。他徒劳地张开嘴巴,呜咽着想要说话,却像是在软着舌头笨拙回应。 齐郁放开他吞咽口水,才发觉彭柯的口水已经流到了下巴,嘴唇通红发肿,像是摇晃晶莹的果冻,水淋淋的好看。 在齐郁第三次亲上来之前,彭柯终于乱了阵脚。他快哭出来了,也不知道在委屈什么,“不行不行不行。” 他的脑袋晕乎乎,这下彻底确定了,这次他真的做了坏事。 亲完他的齐郁还是那个齐郁。在学校里见到他也不会说话,期中考试全年级第一,除了语文英语全是满分。老师叫他上台分享经验,他只说多看课本多做题,就鞠躬走了下去,彭柯却在下面笑开了花,鼓掌鼓得最用力最大声。 虽然相比而言,他卷子上的红色数字并不好看,但对彭向辉来说已经满意,多给了他五十块零花钱。拿了钱,以往彭柯都会很快花掉,吃吃喝喝也不错。但这次,他想把钱攒起来,给齐郁送一份礼物,即便送什么都还没有头绪。 “这个题我写对了哦!我记得你给我讲过,回去之后就抄在笔记本上了,果然考到了。” 彭柯摊开他的卷子,摆在年级第一面前也不觉得害臊,反倒炫耀得津津有味。 “还有这个,练习册上有类似的题,当时我做错了你勾出来的。你怎么这么厉害?明明都是一起写作业的。” “你也有进步。” 听了一天的夸奖,好像都没有这一句有分量。齐郁点点头,淡淡笑了笑。彭柯没能看到,在灯光下玩着卷子角,“有进步,什么时候才能进步到你这样?...不对,只要进步到班上前十就行了,我爸答应暑假带我去城里玩,咱们一起去吧!” 齐郁的表情僵在脸上,良久才犹豫着回答,“你爸爸带你,我去怎么合适。”他看出彭柯的眼神迅速黯淡下去,又忍不住补充道,“以后也有机会。” 彭柯转念一想,单独和齐郁一起可能是会更好。彭向辉性子慢且柔,对哪个同学不是和蔼可亲,说不定能和齐郁聊得来,那他可要一个人受冷落了。更何况,他和齐郁还有些事,不能被他发现。 “我有进步,那,能亲亲我吗?” 彭柯坐着从别屋拿来的木椅子,和齐郁并排坐在书桌前,偷偷往他那边挪了挪。 当初口口声声说不能亲嘴的人,反倒成了天天缠着齐郁索吻的那个。彭柯眼巴巴地看着对方,像小狗可怜兮兮地摇着尾巴。齐郁放下笔,还没把笔盖合上,小狗就迫不及待地闭上了眼睛。 闻着齐郁身上的香味,彭柯张开嘴,感觉浑身都暖融融的,没有一处不舒服。齐郁轻轻吮吸他的舌尖,惩罚般咬了咬,彭柯却仿佛受了赏。他拉着齐郁的袖口,很快被压在椅背上,呼吸急促地哼叫起来。嘴巴被放开,齐郁的吻来到脖颈处,痒得他想要瑟缩却无法躲过,只能皱着眉头受着,不时耸起肩膀。 在彭柯的认知里,他本该和一个善良又好看的女生接吻。可是现在他觉得,漂亮可爱的女生很多,他要挑他喜欢的那个。他喜欢齐郁亲他,也喜欢和齐郁亲近。即便齐郁是男生,也是个善良,又好看的男生,比他认识的所有女生都善良好看。 齐郁俯着身子站了起来,唇舌继续彭柯交缠着。仰着下巴的彭柯眼睛紧闭,看上去十分投入。因为被他解开了几个扣子,彭柯的衣领滑落,露出半个圆润肩膀,却好像浑然不知,天大地大,什么事都不及他和自己亲嘴重要。 “我抱你去床上。” 齐郁亲亲彭柯的上唇算作暂停,对眼神迷蒙的彭柯温柔地勾起唇角。 他还从来没见过齐郁这样标准的笑。不是几乎肉眼不可见的微妙弧度,而是四目相对的澄净微笑,眼睛里藏着碎光。彭柯凝住了呼吸,根本忘记齐郁说了哪几个字,就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越写越开心!想马不停蹄写doi 第11章 晚饭过后,屋外就飘起了雨。春天的雨势多轻柔,只有在绝对安静的条件下才能听到动静。彭柯躺在床上,好像能闻到窗外的草腥味儿从窗户里飘过来,混着又黑又稠的湿泥巴。 他跟齐郁很快滚在了一起,互相抚摸着嗅着彼此,谁也不落下风,大腿内侧不断磨蹭。在这间阴暗狭小的房间里,好像干出如何出格的事来都没关系,万般自在。齐郁顺着他的下巴,喉结往下吻,逗得齐郁身上发痒,没忍住就傻笑起来。 “彭彭。” 齐郁学着彭向辉叫他彭彭,责怪似的,两个简简单单的叠字,说出口来却软糯糯的,再适合彭柯不过。 他把对方的锁骨舔吮一遍,上面还有他上次无意间留下的几处红印。没怎么用力,齐郁回忆,却忍不住停在那里又吸又舔。彭柯人傻心大,不觉得疼就不仔细看,哪知道自己胸脯上到处开花。 “唔,好痒...” 他仰起头来,只知道齐郁喜欢吸他的奶子,是他新学会的招式。舌尖在乳晕周围画圈,然后卷着奶头吮吸,放开,有时舌面快速碾过,从胸口窜出酥麻瘙痒,怎么吸都止不住。 他按住胸前齐郁的脑 分卷阅读12 袋,从裤子里把鸡巴掏了出来,早就硬得老高,撑在裤子里难受。没撸动两下,就换上了齐郁的手。彭柯睁开眼睛,看到齐郁舔了舔下唇,好像舔他的身体浪费了太多口水,然后才继续和他接吻。 “呼...你怎么,学什么都这么快啊?” 彭柯搂着他的脖子由衷赞叹,齐郁手上的动作日益娴熟,技巧简直突飞猛进。又或许是交给他人来做实在舒服,犯不着手酸,还有种被人服务的快感。 “哥,哈啊,太快了,我要射了....你先等等!” 彭柯心有不甘,不想这次亲热这么快结束。他射了精就该齐郁,两个人都射完就得洗澡,好事就都完了。 齐郁只知道给彭柯撸出来就换他帮自己,像解数学题一样走着流程,哪里有彭柯顾虑得多。他停了动作,看着彭柯爬坐起来靠近他,笑得明艳。 “哥,我看电影里,用嘴巴含特别爽,要不要试试?” 彭柯帮齐郁把裤子脱掉,两条冷白色的大腿中间,勃起的褐色阴茎突兀狰狞,像是有人偷梁换柱,给齐郁安上了不属于他的东西。他在心里被自己的想法逗笑,跪在地上,褪下包皮仔细观察起来。 “哦,充血了,你用力了吗?” 齐郁没回答他的问题,出口差点磕绊,“干...嘛凑这么近。” “我不凑近怎么行,我要含进嘴巴里啊。”彭柯说着张了张嘴,好像在度量龟头粗硕的尺寸,吞咽口水,“好粗的鸡巴。” 镇上的男人说话大都粗俗,特别是骂起人来,什么不堪入耳的字都用,齐郁在市井里长大也倒习惯。偏偏彭柯嘴里的脏字烫着他的神经,他还没想好该如何回应,身体就猛地一颤。 彭柯已经张口将他含了进去,煞有介事地用两手扶住茎身,像在完成庄严的任务。先是用软舌勾画一遍冠状沟,然后没轻没重地吮吸一下,连带着满腔口水吐了出来。 “呸呸呸,味道真奇怪。什么感觉?” “你再...含多一点。” 被湿滑口腔包裹的感觉还未成型,齐郁重重呼吸,下腹涨疼起来。 “好吧。” 彭柯迟疑着点了点头,开始能偶尔摸清那张看似毫无起伏脸下的细微反应,头一次没再多话。他重新凑近手上时而弹动的肉柱,好像隐隐比刚才可爱了几分。 重新吞入,彭柯扶住齐郁的大腿,屏住呼吸往嘴里塞,直到有什么抵住了喉头。他忍住反胃的感觉,看到裸露在外的部分还有多半,只得不甘心地选择放弃。 像嘬吃棒棒糖一样,他转着圈吸舔,两颊都凹陷进去,认真又乖巧地前后吞吐。也许是时间久了,已然习惯满鼻腔都是雄性特有的麝香味,彭柯的动作熟练大胆起来,抬起眼睛继续观察齐郁的反应。 和他想象中的八九不离十。他喜欢看到齐郁舒服的样子,眼睛不镇定地眨来眨去,满面潮红,还要固执忍着。可彭柯最喜欢他忍着,知道他忍着,就随便彭柯去猜那双眸子背后到底藏着多少情绪。 他不知道自己的样子才最可怜。小脸撑得变形,眼睛因为仰视睁得极大,薄唇被操得频频漏水。齐郁喘息着,喉结上下滚动,扶住彭柯圆滚滚的后脑勺送胯,在他吞进来时顶得更深。 齐郁在意识出笼边缘决定,插到他有射精的感觉就拔出来。彭柯的嘴都酸了,虽然现在几乎不需要他动作,齐郁掌控着越来越多的主权,只有他被动地敞着喉咙,脑袋都被撞得前后摇晃。他的眼泪乱淌,手心冒汗,身心却都是激动的。齐郁皱眉的频率越来越快,痛苦地,快活地,性感地。 他想,所有坏事都因为是和齐郁一起做而好坏参半。少了心理负担,却干了更多快乐的事。他占了大便宜。 始料不及的是,喉管突然呛进一股浓腥的液体。彭柯向后倒在地上,咳出了眼泪鼻水,咳得脑袋嗡嗡作响。 “对不起,你没事吧?” 齐郁抓住彭柯的手腕把他拎小鸡一样提起来,面对面抱在怀里。彭柯边咳嗽边摇头,抱住他顺着气连连说,“咳,没关系没关系。是不是很舒服?” 齐郁的胸腔挨着他的,心跳声咚咚地响个不停。 “嗯。” “我喜欢。” 彭柯没料到齐郁会用这样具有鲜明表达色彩的词,有些吃惊地拍拍他的背,“那就好,那你以后也给我弄。” 齐郁抿了抿唇,在两人交错的呼吸里低下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还是点头,“嗯。” 真好。 彭柯喜滋滋地一个人偷笑,也忘了自己还光着屁股。齐郁的东西就杵在他臀缝边半硬着,上面满是他的口水。 有一只手掌突然放了上去,在臀肉上轻轻揉了揉。彭柯抓紧齐郁的肩膀,没由来地脸热,下意识叫道,“哥。” “好了,该下床洗澡了。” 齐郁的声音淡淡的,像是透过窗纱一角吹进来的凉风。彭柯愣了几秒,才发现自己做了一桩不划算的买卖。他用了比平时更短的时间让齐郁射出来,自己还没被服务完,一切就结束了。 他从齐郁怀里钻出来,看到对方回归理智的神情,只有额角出了细密的汗。 是哪里不对呢? 明明说要抱他上床的时候,笑得那么温柔好看,现在却好像有了心事。齐郁看进窗外漆黑的雨里,眼角微垂,起身彻底拉上所有窗帘。 或许有时候他是贪图享受了一点,但归根结底,他的目的都是想讨齐郁开心,因为好巧不巧,彭柯好像一直都知道什么能让他开心,屡试不爽。仔细想来,他真正不知道,也从来没去想过的事,是什么能让他伤神。 作者有话说: 简而言之,一开始的状态是齐郁知道自己喜欢小彭彭,小彭彭不知道自己其实喜欢齐郁。 后来是彼此都不确定对方喜欢自己。 再后来就知道了。 第12章 离上课还有些时间,林楚轻轻碰了碰齐郁的胳膊,小声提醒身边的同桌,“刚才收语文作业了。”课代表来的时候,齐郁正好去了厕所。 她爸爸在政府单位做文职,从小好静,身子骨弱,家里人没少操心。座位是班主任安排的,她和那帮下课就推搡打闹的祖宗们坐着不安全,跟齐郁坐在一块性格相近,说不定还能互相切磋学习。 作为少数能和齐郁近距离接触的女生,她自认为比大多数人更了解他。不是完全沉默,如果她有题不明白,对方会耐心地简要解答,直到她弄懂。有一次她来月经实在难受请他帮忙接热水,他就自觉帮了她一整天,每次自己接水时都顺手帮她接满。虽然做起这些事来一丝不苟,平日里也冷冷清清一言不发,她还是觉得对方有人情味。这些小事她都一件件记得。 齐郁翻找书包 分卷阅读13 拿出作业,却在看到封面时停下了动作。 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彭柯两个字,完全视下划线于无物。 林楚侧过头,看到齐郁嘴角无端生出笑意,还盯着作业本摸了摸,几乎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与此同时,彭柯嘴里嚼着包子,在书包里徒劳翻找一通,桌上的作业本上写着不属于他的名字。 完了,他和齐郁装错了本子。 他握拳锤了锤脑门,看向前方齐郁的座位,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发现。眼看着就要交作业了,他和齐郁不在一个大组,甚至还隔着一个,现在所有人都在座位上吃早饭,也没几个站着。 时间不等人,彭柯咬咬牙,在众目睽睽下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这是他少数几次看清齐郁同桌的脸,瘦瘦的女生,皮肤也很白净,低垂的马尾放在脖子前面,眨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他。对于这种安静的女生,没事不跟男生主动说话,也从不跟大家一起玩闹,彭柯实在没什么机会认识。 “哎,咱们拿错本子了。” 他没敢和齐郁对视,绕到身边戳戳他,把手上的本子递过去。齐郁推了推桌面上的那本,示意他拿走。彭柯强装镇定拿过卷起,看到齐郁身后齐刷刷的目光,挺直腰板保持自然而然的样子走了回去。 “你怎么拿了齐郁的本子?”还没等彭柯坐下,周玉就震惊不已地小声问道。周围的人都转了过来,本来权当是收听早间新闻,但是对象关于齐郁,又有那么点儿八卦价值。 “怎么了,一块写作业拿错了呗。” 彭柯把作业交给组长,扯着衣角撇撇嘴。 “你们...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 彭柯把包子塞进嘴里,总觉得对方疑惑的语气里还藏着些艳羡,不自觉就翘起了尾巴。 “怎么跟你们认识,就怎么跟他认识啊...又没什么复杂的。我人缘又不差。” 有了第一次说话,后来的几次似乎就顺利承章了。齐郁的同桌前脚出教室,后脚彭柯就屁颠颠地跑过去,给他塞吃的,说上两句话。但毕竟林楚不怎么乱跑,下课出去只是少数。 班上的舆论走向永远跟班里最能吆喝的男生——通常是邹志,保持一致。他说齐郁孤僻古怪自视清高,大家就承认他孤僻古怪自视清高。女生不能为他辩解,因为马上就会被扣上另有私情图谋不轨的帽子。再加上齐郁成绩优秀,作风又真有目中无人的意味,传闻也就坐了实。 但彭柯,也算是班上的活跃角色。性格开朗合群,懂开活跃气氛的玩笑,成绩没齐郁一半好,还跟人家成了朋友。大多数看在眼里的同学都暗暗下了结论,说不定齐郁的性格也没那么糟。 那次撕信的事过后,看到彭柯还跟齐郁关系亲密,邹志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本以为彭柯这种随大流的男生应该跟集体同进同出,没想到他不搞小团体,还挺有主意。不想失去这个人傻钱多的小财主,他同意不再找齐郁的茬,但是叮嘱彭柯要一视同仁,不能偏心。 不知道彭柯听进去了多少,幸而在学校里,他跟齐郁的接触还很少,顶多也就是课间讲上三两句话。 齐郁刚进厕所,就看到镜子里出现一个四处张望做贼心虚的面孔。 “哥。” 彭柯终于找到镜子里的齐郁,无声地叫他,脸上憋不住笑意。 他跟在齐郁后面进到同一隔间,欢天喜地地凑过去,拽住齐郁的校服拉链。 齐郁擒住他的下颌骨,彭柯就只能张开嘴巴挨亲,舌头搅拌的水声当然打不过外面打闹吆喝的声音,彭柯放开了喘息哼哼,搂着齐郁在裤裆里乱摸一气。等一吻结束,齐郁的脸憋得通红,像是上完两节体育课。 一开始齐郁并不愿意同他在学校里亲热,顶多给他碰碰嘴皮,可是后来不知怎的就纵容起来。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越发越不可收拾。不满足于在齐郁家见面,连在学校里也想着他,想着那档子事,没羞没臊。 他原来的学校虽然也不是什么重点高中,但学费高,学生素质也普遍偏高。二中的学生杂,男生多半就是混个文凭,有事没事就凑在一起谈游戏、篮球,甚至讲最近看过的AV,梦想着什么时候能实战演练一次。不参与就是不合群,问到彭柯,他还一时说不上来。算起来,自从有事没事就在齐郁家解决一次后,他就再也没看过那种东西,也没那个需求了。 “彭柯,你少装了,大家都说了,你这可没意思啊。” “好吧。我,看的是...啊,师生的!在教室里的那种。” 其实是他很早以前看的,点开还没十来分钟,他就举白旗缴械了。 彭柯的答案蒙混过关,男生拍着他的肩膀猜了几个女优名字,哄笑的声音惹得后排的女生频频皱眉。 今天要开家长会,彭向辉不在,虽然有人收银点单,彭柯也得回去帮忙看店。去不了齐郁那,他一个人在店里写完了作业,晚上和彭向辉一起打烊回家。彭向辉还聊起齐郁,说班主任可花了一半的时间夸他。 在房间里也无事可做,客厅彭向辉看的抗日神剧他也不感兴趣。彭柯摸进彭向辉的房子里,里面有一台凑活能用的台式电脑,就是打起游戏来会有点卡。他打开网页,熟练地输入几个字母,又鬼使神差地点到他从未点开过的另一个频道。 热度第一的视频,画面里,两个纤细的男生拥抱在一起,敞着舌头接吻,两条嫩红的舌头在嘴唇外你追我赶,轮流裹着唾液吮吸。彭柯向后拉动进度条,下一个画面就是男生裸着全身跪在床上屁股高翘,湿漉漉的臀眼向里张合。另一个男生扶住他,将紫红的粗鸡巴对准那指头粗细的小洞,竟然缓慢地推了进去。下方的男生呻吟着,声音绵长而享受,胳膊一下子瘫软下去。他身后的男生却立刻动作起来,大幅度地拔出插入,囊袋高频率地撞击上去,砸得臀瓣来回晃荡。 “操死了,老公,好舒服...啊啊啊!” 男生高亢的呻吟越来越大,比女人还要大胆甜腻,肉体交媾的缠绵水声钻进放大彭柯的耳朵,瞬间就让他面红耳赤。 “彭柯,作业写完了吗就去玩电脑?” 门外突然响起彭向辉的声音,吓得彭柯一哆嗦,右手在鼠标上按了一连好几下,才成功把眼前的十八禁页面彻底关掉。 作者有话说: 小彭潜在情敌其实很多 第13章 昨天晚上没见到面,放学后却并没有人着急找他,眼看着日头落了下去。听到响铃,齐郁趿着拖鞋下楼,远远看到彭柯用胳膊肘撑在柜面上,脖子上的红绳摇来晃去,跟齐跃民聊得起劲,不知道来了多久。注意到有人走近,才直起身子打招呼。 “刚考完试,咱俩去超市逛逛? 分卷阅读14 我爸让我去买东西。” 齐郁没什么意见,逛超市也要不了多少时间,跟齐跃民询问最近还缺什么生活必需品。他低头扫视自己的睡衣,说:“我上去换衣服。” 彭柯说好,迈开步子绕进店里,就由着他去,继续回身对齐跃民聊天,“我爸也老看这些。”等到木头吱呀的响动渐小,他才偷偷瞄了瞄空无一人的楼梯,暗自松一口气。 齐郁穿好衣服跟他出去,走得急,边走边拉上外套拉链。这个点路上行人不算多,但去大超市的路上饭店小店紧挨着,迎面碰上的几个都是年轻人,勾肩搭背有说有笑。 彭柯从口袋里拿出两片口香糖,问齐郁吃不吃。对方摇头,他就自己剥开一个放进嘴里,嚼吧嚼吧吃了起来。 也许是受到了环境的某种感染,齐郁清了清嗓子,决定由他说出开场白:“你要买什么?” 彭柯晃着脑袋嗯了一会儿,好像终于想起来手头的任务。 “醋还有油,嗯,还有牛奶。” “这么多啊。” “是呀。” 彭柯的话很少,不知道是不是嚼着口香糖的缘故,心思都放在了对付它上。齐郁觉得有些奇怪,可能也是因为并排行走,对方的视线都落在远处,不在他身上。习惯了彭柯一直问个不停说个不停,无人回答也可以自问自答,齐郁对这种沉默格外敏感。 好在进入超市之后,彭柯的话又多了起来。问他想不想买零食,这个时间的卤味新不新鲜,站在货架前伸着食指迟疑念出没见过的新上架商品。遇到想买的东西,会先问一问齐郁想不想吃。即便自己说不想,他也东扯西扯分析一阵子照买不误,好像问一问他只是客套。 “这么多东西,直接回你家吧。” 两人赶在超市关门前结账出来,又是食用油又是牛奶,要彭柯跟着他回家绕路又受累。而齐郁只有兜里揣着一袋盐巴。 彭柯点点头,计划明明奏效了,心里却没有一点儿舒服畅快的感觉,反倒说不出的膈应憋屈。 齐郁明显是随便拉来几件衣服套上,脖子空荡荡的,没穿衬衣。在路灯下走,锁骨深处一会儿被照亮,一会儿又没入令人心痒的黑暗。 余光注意到彭柯一直盯着他看,齐郁回过头,带着疑惑抬眉。 “那个,鸭脖你要不要啊?我突然想到,我爸不爱吃五香的,嫌没什么味道。”彭柯强壮镇定,灵机一动说道。 “不要了。” 齐郁回想起彭柯在柜台前称重时悄悄吞咽口水的表情,摇了摇头。 不要了。不要了? 收回目光,彭柯默默念出这三个字,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脑细胞刹不住闸,等他反应过来已经为时已晚。昨晚好容易鼓起勇气重新打开的视频里,被压在下面双腿大张的男生,没一会儿就会呻吟着喊不要了,不要了,好大。越是警告自己不要想,脑海中的画面就越发清晰,直白到仿佛正在眼前实况循环播放。 物理隔离了一晚上,还是败在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和脑补能力上。彭柯挫败地摆出笑脸,“是不是,挺沉啊?你累不累?都是我爸,一次让我买这么多东西...咱们在哪歇一歇?” 齐郁一开始就想帮彭柯多拿一些,对方还摆摆手拒绝,现在倒叫起累了。 前面墙后有个小广场,因为有各式各样的健身器材,白天里老头老太太在这儿跳舞锻炼。这会儿人群散去,只有边上的草丛里传出几声猫叫。 其实只需要一个长凳就能休息。彭柯把东西都放在那张圆石桌上,拿出那袋鸭脖打开,探头探脑地找猫,还压低声音喵了两声。 不知道是他学得像,还是野猫闻见了肉味,真的对鸭脖感兴趣,一团脏兮兮的毛球从草丛里跳出来,远远对着彭柯喵喵叫。他蹲低身子,拿出两截扔在地上,然后后退到齐郁身边。 “哎,它怎么舔两口就都叼走了?” “说不定是拿给小猫吃。” 齐郁没预备彭柯会抬头问他这些,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四肢并用,那只猫迅速消失在黑暗中,彭柯却还蹲在地上。齐郁在他身边的石凳上坐下来,对方又突然出声。 “齐郁,你会经常想你爸妈吗?” 彭柯的眼睛在月色下亮了一瞬,胳膊交叠放在膝盖上。 “以前会,现在不怎么会了。” 听齐郁说,他从小就住在那个院子里。店面是齐跃民从上一辈里接手的,虽不体面,但赚钱,老一辈人只求谋生,直到齐郁的爸爸开始产生抵触。彭柯想象入夜,年幼的齐郁一个人站在他站过的漆黑院子,一个人睡在无声的房间,从恐惧到习惯。因为他身体力行证明了这么多年来,真的无事发生。 彭柯很难想象没有双亲的生活,直到他失去母亲。他发现生活还是如常,爸爸是,甚至他也是。他们没有谁失去所爱之人就无法活着。 “什么时候不经常想起,才合适呢?”彭柯攥紧手上的袋子,“我好像,最近...都没有再想到我妈的事,只是偶尔一闪而过...我打球的时候,玩疯了,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开心的时候,就会忘掉她。这样是不是不对?” “刚从医院回来的那几天,我会哭一整晚上。断断续续的,眼睛都睁不开...我只顾着自己开心....很久都没为她哭过了。” 齐郁把彭柯从地上拽起来,摸到他陷入掌心的指甲轻轻掰开,把那袋鸭脖放回桌上。抓不住东西,彭柯就抓着齐郁的手,低着头絮絮叨叨地说话。 齐郁的心跳很快,胳膊在空中悬了片刻,才把彭柯单薄的身子抱住。虽然四周空无一人,现在的他们好像众目睽睽。 “你说话呀,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对啊?” 彭柯被齐郁郑重其事的拥抱逗笑,反思自己说出的话题是不是太沉重了些,抬头噙着笑看他,好像在告诉对方他没事。 “当然不对。” “什么当然不对?” “忘掉难过的回忆是好事。”齐郁仍板着脸不为所动。 “你都忘了?” 彭柯问出口,才想起齐郁抽屉里整整齐齐堆放的信。最上面的一封,还因为自己扯开了口子。他不忍看齐郁沉默,嘴里却说不出救场的话,只能梗着脖子。 “如果有新的,更好的回忆取代,就会忘掉。” 不远处的路灯闪了闪,晃了彭柯的眼睛,就连齐郁也随之顿了顿。的确,有什么占据塞满了他的大脑,他的内心,一种新鲜,但强烈的东西控制了他,随时都让他像灯光下的每颗灰尘般无所遁形。 怎么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被他说中。 彭柯歪过脑袋,崇拜地、又自豪地,越看眼前的男生越藏不住笑意,双手搭上齐郁的肩膀晃了晃。 “张嘴。” 他正 分卷阅读15 要抬头凑过去,突然被齐郁扣住手腕扑到了墙边背光处。齐郁的舌头入得很急,像是真的迫切,又像是紧张会被人看到。他们在黑暗中接了很多个黏黏糊糊但偶尔找不到彼此嘴唇的吻,彭柯抱着他的肩膀不住叹息,他不折腾了。就算不呆在房间和齐郁独处,他也想干那种事。他就是个大流氓。 作者有话说: 写文真的不能搁,一鸽半天没状态。 今天正式放假了,监督我按时更新!! 第14章 年轻气盛,彭柯有一股脑的精力没处释放,就只能靠运动解决。要理智面对诱惑,还不能让齐郁发现自己有半点坏心思,这比学习难多了。他平日在书桌前假装学习,抵制诱惑也滥竽充数,不见面的时候口号响亮,见了面就忘乎所以。 他想叫齐郁和他们一起打球,刚好让他和班里的男生接触接触,消除一些莫名其妙的误会。比如说,有人觉得齐郁看不起差生,有人笃定齐郁心理变态,还都举例说明振振有词。彭柯又不能告诉他们,齐郁真的只是个很少说话,甚至偶尔腼腆,脸红起来半天消不下去的普通学霸。每天除了学习还要帮工,游戏不打,撸管也不会,惨着呢。 先要做好心理工作的人是邹志,毕竟班上绝大多数男生都附和他的决定。 “咱们跟他打球?上次球赛我们可一次都没传球给彼此,你懂吗?就他看我那眼神。” 有了上次的经验,邹志收起了那点儿针对和敌意,率先扮起受害者的角色。 “是吗?我们聊过,他也没说对你印象不好啊。” 彭柯表示不解,虽然事实是齐郁压根就没在他面前提起过邹志其人,哪怕那天被激怒也是,根本就是懒得计较。 倒是邹志先按捺不住,手指敲着桌子,想听听班上最爱装逼的清高男到底怎么看他,“他...怎么说我?” “说你打球...下盘稳。人也...长得端正。” “切,那不是废话。”邹志歪着嘴嗤笑,立马得意忘形,“老子这么帅,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还用得着他说?” 也许是彭柯的描述惜字如金,又恰巧说到对方心里,邹志将信将疑地,摸着下巴,耸耸肩。“那你叫他来,我跟他比一场。可别板着那张假脸,看着就心烦。” 邹志同意,其他男生自然也没意见。和他打过一场比赛,还有人记得他表现突出。彭柯自以为解决了一件大事,没等到放学就屁股坐不住板凳,一下课便往齐郁座位上跑。 齐郁的同桌也在,抱着水杯暖手看书。现在他记清楚了,对方叫林楚,上课回答老师问题,说话轻声细语的,体育课总是不跟他们一起跑圈。唯一让彭柯别扭的,是对方毫不避讳地盯着他,从他走近齐郁到开口说话,瞪着“你这个聒噪玩意怎么又跳出来”的大眼睛。彭柯不明白,齐郁从不拿这种眼神看人,怎么从来没人觉得林楚自命不凡,还觉得她是漂亮又柔弱的女神? “齐郁,放学跟我去打球吧?和张小伍,还有隔壁班几个人一起。” 彭柯决定先不说出邹志的名字。 齐郁把笔放下,微微睁大眼睛,好像在质疑彭柯的问题。就连林楚也吃了一惊,直接转过头看向齐郁。 “就打一会,不耽搁学习。如果你觉得人多,咱们两个也可以。行不行?” 令林楚更为震惊的是,齐郁小幅度张了张嘴,然后点了点头应允。 最后一节自习班主任去开会,通常都是副课老师或学习委员看,总有人负责抱着书包偷溜去抢篮板。想到一会儿要跟齐郁打球,彭柯干劲十足,开始默默选择队友和他们搭档。离下课还有两分钟,大多数同学都开始收拾东西,班主任却突然火急火燎地出现在门口。 “邹志!” 她指向教室的角落,声音尖利恐怖,一看就没好事。 “你给我出来!在厕所抽烟是吧?你爸爸交钱让你来学校当混混了?把东西也给我交上来!” 彭柯回过头,看到书包背在身上的邹志低着头,手掌使劲搓他卤蛋似的寸头。 楼梯上人多,下了课就乱成一锅粥,个个急着回家。边走下楼,彭柯边顶着喧闹大声跟齐郁确认,“是和他们一起打吗?可以吗?你不愿意的话不用勉强。” 齐郁的声音淹没在人中,但看口型,他说了没事。 彭柯也不嫌费劲,继续大声跟他讲道理,“你一个人打球也挺无聊的。咱们俩打不起来,人多点也好玩。我都跟他们约好了,不是一起比过赛吗?一会儿打个招呼就行,他们都觉得你打的不错。” 齐郁神色冷静,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全他说的话。彭柯实在喊累了,吞了吞口水,在人流中抓住他的手腕以防被冲散,快步走下一级级台阶,早就迫不及待。 邹志不在,他的话还多少有些震慑力,没有人对齐郁显露排斥,反而同班以来,头一次僵硬客套地打着招呼。齐郁自然跟彭柯一组,他们3v3分好队就开始散开。 齐郁床底下有两个哑铃和健腹轮,据说是超市打三折时捡便宜买的。但彭柯在,对方从来没拿出来用过,可能是在外人面前炫耀肌肉太不像他,也可能是闭气发力的样子太丑。第二种情况是彭柯自己脑补的。这也是为什么齐郁看起来文文弱弱,但在球场上能跑能打,丝毫没有久坐读书的书呆子样。他的身体素质显然出乎其他人的意料。 这个年龄的男生,可能不会对学习好的人多感冒,而球技一流势必会让人由衷佩服。上次比赛紧张,看也只顾着看自己朋友,哪有人注意到没有存在感的齐郁。 “齐郁!” 彭柯伸高手臂起来向齐郁传球,他身旁的男生奋力弹跳起来将球截断,却让球直直朝场外飞去。对方踉跄着才稳住重心,齐郁的视线和脚步已经紧跟在球上,在看到不远处两个女生的瞬间加速飞奔起来。 “小心!” 他再怎么追也只能晚球一步,女生抬起手臂惊呼,篮球已经重重砸了上去。 “没事吧!...林楚?” 女生垂下手臂,露出涨着红意几欲哭泣的脸,声音哽咽,“好疼...” 齐郁喘着气,因为惯性冲得太前,想要后退又觉得不合适,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很疼吗?你,要不要去医务室...” 彭柯愣愣地站在原地,那个截球失误的男生跑去捡球,齐郁却站在林楚身边迟迟没有回来。 “砸到林楚了!她不是身体不好,不会有事吧?” “完蛋,老师都说不要跑到她身边闹腾。” “不过林楚怎么会突然从这边回家?还离篮球架这么近,以前都没见过啊。 “不会是来看打球的?” 彭柯用力抹了一把脸,也顾不上手上脏,盯 分卷阅读16 着女生一会儿虚弱一会儿微笑的娇嗔脸庞,不自觉地攥紧拳头。 “彭柯,你什么表情啊,你也喜欢林楚啊?瞧你那脸脏的,哪个妹子喜欢你啊?” 浑身出汗的男生拍拍彭柯,暂时打断了他的回忆。林楚看他的眼神,跟齐郁说话的表情。他耸起肩膀甩开,“不然喜欢你吗?臭死了。” “你怎么说话呢,男人出点汗怎么了?” 彭柯再次甩开那只不厌其烦勾搭他的手,关切地看向迎面跑来的齐郁。 “她没事吧?” 齐郁扫过四周个个关心无比的面孔,垂下目光交待,“我陪她去一躺医务室。” “那个女生不陪她吗?” 彭柯接的很快,就差伸手指向林楚身边搀扶着她的高挑女生。 “她有事要回家。” 齐郁解释完毕,注视彭柯那张还想拼命憋出点什么的苦闷脸,知道他的大脑此刻一定在高速运转。但他等不了太久,此刻也有人在等着他。彭柯咬住下唇,看着地下的白线点了点头。 他知道被篮球这么砸到并不好受,可他就是心里别扭。 “靠!这么幸福?这不公平啊?早知道我去问林楚,让齐郁去捡球了!” 不谈成绩,彭柯自诩道德品质,审美情怀在学校男生的平均水平之上,可现在那些男生幼稚又屌丝的想法,竟然跟他心里的不甘不相上下。 他恍然明白,原来癞蛤蟆都想吃天鹅肉。 他们喜欢花朵般柔弱的公主,他...喜欢齐郁。 彭柯的心怦怦跳,魂不守舍地张望远处齐郁挺拔的轮廓。他比这些人都擅长做梦。 作者有话说: 下章那个 孤勇小彭投怀送抱 第15章 齐郁一走,彭柯还有什么心思打球,到手了也不往球框里瞄,就在场子上传来传去,没跑多久就借口口渴下场。少他一个人数刚好,彭柯拿着水杯慢吞吞喝水,回头张望有没有人从楼梯走上操场来。 他怎么没想到呢?当同桌免不了要近距离接触,话再少时间长了也会有默契,碰到肩膀和手稀松平常。齐郁模样干净学习好,朝夕相处还不得出感情。彭柯哭丧着脸,回想齐郁跟他讲物理题,倒不像跟他沟通那样表达生疏,分明就自然而然条理清楚。他还没见过世面似的一个劲夸人家,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脑子笨学习差。 不像成绩单末尾的男生那样招女生烦,天天看黄片讲黄段子,嘴里乱蹦脏话。也难怪林楚喜欢。难不成,她还要喜欢打完球回去不洗澡,袜子一穿一礼拜的张小伍? 分析完林楚,该分析齐郁,彭柯的情绪更低,耷拉着嘴角,都想背上书包直接回家。 因为刚认识就给人家添麻烦,他信誓旦旦要跟齐郁交朋友,然后继续赖在他身边添麻烦。现在倒好,心怀鬼胎喜欢人家,连他送人去医务室也要嫉妒,大男人跟小女生计较。不光齐郁会讨厌,他都觉得讨厌。 彭柯正抬眼,远远看到齐郁的身影出现,大脑迅速敲响警钟。齐郁身边的林楚低着头,和他隔开半人的距离,两人似乎并没有交谈。想到齐郁这么有责任心,还可能要送林楚回家,彭柯立刻在心里打定主意要跟着,哪还管什么男生女生。 “林楚,你没事吧。” 表面上,彭柯还是冲女生笑笑表示关怀。 林楚摇了摇头,回头对齐郁一笑,“那我先走了。”然后继续往校门口走去。 齐郁呼出一口气,看过目光追随女生背影不放的彭柯,手上杯子里的水都见了底。在球场上奔跑的男生这会儿顾不上理他们,忙着传球防人。 “还打球吗?” “咱们回去吧。” 他们同时开口,彭柯犹豫着指指场上,“他们正玩着呢,加咱们又要重新计分,要不就回去吧?你也该写作业了。” 挺稀奇,今天居然轮到彭柯告诉他该写作业,平常都是齐郁提醒他再晚就该写不完了。齐郁依着他,跟彭柯一起去拿书包。 走在路上,彭柯开口问林楚的情况,对方说没什么大碍。从那张一如既往波澜不惊的脸上,彭柯也观察不出什么端倪。听那些男生话里的意思,林楚身体不好。彭柯想继续探探齐郁对林楚的了解程度,又不想话题过多围绕这个女生,纠结来纠结去已经到了齐郁家。 摊开作业本,彭柯最先开始写不费脑子的语文,照着课本抄古诗,心里想的都是林楚有没有跟齐郁表白。林楚漂亮又聪明,也知道这坐同桌表白有多尴尬吧,万一失败了又没法调位子,天天面对面还不得难过死。要是他喜欢别人,一定不急着表白,至少要想方设法让对方注意,最好也有点喜欢自己,有了胜算再开口。 但是对象是齐郁,他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胜算。万一林楚先告白了,齐郁不忍心拒绝,慢慢就日久生情了呢? 彭柯定睛一看,他把上一行又一字不落抄了一遍,差点骂出声来。一偏头,齐郁的笔尖抵在下巴上,思忖片刻,在作业本上悬空划几下,就写下一行流畅的数字。彭柯看得出神,笔杆上头花瓣般薄粉的嘴巴轻轻抿住,松开,低垂的睫毛长而密,好像在他心上扫。 “齐郁,你觉得林楚漂亮吗?” 彭柯觉得,他的嘴有时候不受大脑控制,可能是说了太多话,嘴巴也有了独立意识,要跟顶头上司抗衡。他预料齐郁多半要回答他专心写作业,哪想对方垂下目光,神情复杂,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 “我是觉得挺漂亮的,大家都这么觉得。” 他决定给他个台阶下。 “是。” 齐郁看向他,没有异议。 彭柯没再追问下去,心里酸得要命,觉不出是打翻了醋还是柠檬汁。自己的问题问得够蠢,还指望齐郁反驳他,说一句我不觉得不成? 但是死皮赖脸是他的强项。彭柯干脆把笔放下,挤出一个笑容,有些自卖自夸的意味,“你...想亲我吗?这几天都没时间。” 齐郁一言不发地靠过来,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出了汗,刚刚只洗干净脸,身上可能有味道,下意识地躲。齐郁扣住他的后颈,嘴唇随之贴上来,像软塌塌的棉花糖。彭柯绷紧神经,知道现在的他不能高兴太早,嘴里也尝不出甜味。他没有林楚好看,眼睛不大,鼻梁不挺,脑门上周期性长疙瘩,整张脸上就牙整齐点。齐郁和他接吻靠得这么近,当然把他看个精光。 他会不会想,他怎么没找个更好看的人亲嘴,比如说林楚。虽然亲嘴的时候要闭眼睛,但是一想到亲的人好看,心情都会愉悦很多。起码彭柯就是这样。 他心不在焉,齐郁自然能发现。嘴巴木然地一动不动,不像以前,没亲够就不害臊地卷他的舌尖,舒服了喉咙里乱哼哼,太激烈了就抓着他 分卷阅读17 喘气,怎么亲都有不同的反应。 齐郁的吻变得深,开始用上牙齿,轻磨他舌面,啃咬他的下唇。彭柯的手推在他胸膛上,终于恢复了生机,还知错一般搂住他的脖子。齐郁熟练抱起他来栽进床里,强行挤进他两腿之间,用勃起的下身顶蹭他,检查他有没有乖乖硬起来。彭柯又是受惊地一缩,好像做错事被齐郁逮了正着,却只能岔开双腿无处躲藏。 “我...” 他想说点什么,嘴巴又被齐郁堵上,这次的吻缠绵了更多。他的手伸进彭柯的裤子里,抓住他那根无组织无纪律乱起立的东西上下撸动,彭柯的舌头就在口腔里软成了水,往齐郁嘴里流。 看得出,齐郁总是愿意跟他这样亲近的。全情投入演不出来,下身的反应演不出来,可是他主动抛下书本跟彭柯滚到床上来。彭柯朦胧回忆,最开始也是齐郁先亲了他。没开过荤的人得了甜,自然都从他身上索取,要把以前没体验过的加倍补回来。 这样一想,好像不是没有优势。他又决定为自己争一口气。 彭柯的眼圈红红的,好像拿不出再多底气。齐郁宽厚的手掌在他龟头攥紧滑动,硬茧蹭得他呼吸颤栗,“哥...你想不想操我。” 齐郁只震惊了一瞬,脸色就变得十分奇怪。感觉到手上的动作停了,彭柯根本不敢细看对方是什么眼神,说话差点舌头打绊,“就是...跟、女生一样,但是你用那个...插进我的...啊!...” 齐郁的头埋进他颈边,惹得彭柯侧过脸去,被人在皮肉上咬了一口。 “为什么?” 齐郁的气息喷在彭柯脸上,审视的目光近在咫尺,盯得他做贼一样慌乱。 “因为,没试过啊...好像很舒服,我想让哥舒服。”彭柯支支吾吾,“反正我们也做了不少——” “还有呢?” 齐郁没察觉他的眼神变得凌厉,声音也低沉得吓人。彭柯心虚地直摇头,感觉回到了犯错被父母混合逼问的时候,“我知道,这是不对的。这是我们的秘密,我和你都只跟对方...我只和你...不是,你不愿意就算了!” 他被齐郁扣住手腕,对方显然失去了耐心。他欺身向彭柯压上来,吓得彭柯闭上眼睛,还没来得及继续求饶,裤子就被全部扒了下来。 彭柯嘴上说要算了,颤巍巍弹出的性器倒硬得笔直,没有半点说服力。齐郁沉着脸俯趴下来,仔细凝视着彭柯,似乎想看清他内心深处到底愿意与否。 “你害怕。” “我不怕...” 彭柯下意识地逞能,被齐郁捉住腿提了起来,手指顺着股缝摸进去。彭柯的腰一下子弓起,像是案板上垂死挣扎的鱼,而齐郁压住他的身子,用嘴夺走他最后的空气。 彭柯的眼泪顺着圆脸蛋掉下来,那根手指沾湿的手指顶开干涩的内壁,一点点嵌进他的身体。齐郁闭着眼睛,不知道彭柯一上来就哭鼻子,还亲他哆哆嗦嗦的下唇,用双唇含住来回蹂躏。 明明会舒服的事有什么好怕? 他其实没那么害怕,也没那么抗拒,不知道那些不争气的眼泪从何而来。他堂堂七尺男儿,被齐郁的院子吓哭就算了,还要怕被人用手捅屁股,说出去非得被人笑话死。 不对,也不会有人知道。也只有齐郁会笑话他了。 彭柯抱住齐郁的脖子,想吸鼻子又嫌丢人,只能被堵着嘴巴闷声哼吟,随着手指扩张的频率重重呼吸。 作者有话说: 紧赶慢赶还是超12点了 我也不想卡肉但我前面铺垫真滴写太多 而且明天有事要早起!!明天一定一口气do完(不对是今天 第16章 齐郁放开彭柯的嘴巴往肉乎的脖子里凑,亲到了一嘴咸。彭柯憋红了脸,细细两道泪水蜿蜒流进耳朵,将哭不哭,憋着那么一口气。齐郁才刚想发问,对方就抬手去抹脸,杜绝他的一切揣测,"我不怕,不难受,你继续...好了没?"等待成了煎熬,只放进去一根手指,彭柯就觉得屁股里的异物感膈应极了,齐郁的手指修长,好像马上就摸到他的尾椎骨。 "还早。" 齐郁没时间跟彭柯比划解释,得多少根手指才能替换他的东西塞进去,耐心在黏糊的甬道深处摸索,紧贴着挤进食指。 听到事成遥遥无期,彭柯的兴致降下大半,甚至怀疑起齐郁到底知不知道该如何做,是不是纯粹就是吓唬他玩。正揣测着,突然觉出后臀处一片酥麻。就像第一次发现自己尿尿用的东西握住蹭一蹭会感觉舒服,他愣了一会儿,一下子抓住齐郁的胳膊。 "你摸我哪里了?呃,啊..." 齐郁像是没听到,手指更密集地顶戳上去,感觉就更加强烈,电火花般顺着脊柱一路而上。从齐郁嘴里问不出答案,彭柯想抬起腰来,才发现下半身使不上力,臀眼一收缩,齐郁的动作更清晰,进出的手指不断牵扯褶皱,来回蹭得起火。 也许齐郁是彻彻底底的新手,但他查阅了足够多的资料潜心学习,总结归纳,举一反三。不像彭柯只知道看夸大反应误人子弟的GV,他了解到前列腺会带来快感,就顺势翻看了如何找到前列腺的位置,会带来怎样反应的文章,悉数用在彭柯身上。先把对方伺候舒服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彭柯越来越频繁的皱眉,抓着他的手臂难耐喘息,呻吟一声比一声急促。手指在后穴快速抽插,黏液却没有凝结发干,反倒像插在了桃子肉里,不断榨出新鲜诱人的汁水。 “哥,好涨,慢点插...啊啊...” 彭柯摇头求饶,快感来得彻底汹涌。齐郁放进去第三根手指,舔了舔他嘴角透亮的津液,用拇指抚平他的眉心,观赏过彭柯情动的脸。想把舌头狠狠伸进眼前暴露在外一览无余的口腔,舔过每个小巧可爱的牙齿,又怕他真的喘不上气来。 "舒服?" 艰难点头,彭柯哪里还有一开始的害臊劲,只希望齐郁能解他的痒,在他能承受的基础上给他更多。哪想还没许愿成功,身体里的手指就抽了出来。好像有什么也随之抽离出去,浑身上下都不舍得。彭柯终于得以吞咽口水,视线跟着齐郁拔出的手,看到每个手指都被打湿根部,泡得更白。 是他...刚才被弄出来的东西吗?怎么屁股里也能有这么多水? 无视彭柯脸上的疑惑,齐郁提醒他,“差不多了。” 他走下床去褪了裤子,释放出忍耐到极限的性器,单看齐郁那张一丝不苟的脸,根本猜不到前端已经湿得够呛。 事情发展到了彭柯理解的环节。他要把他那根怒张威武的鸡巴,填进自己弱不禁风的穴眼里。 他看着齐郁下床,听到床头柜传来响动。 眼看 分卷阅读18 着齐郁重新跪立在他腿间,打开手上的盒子,从里面取除一小片正方形的东西撕开,彭柯懵逼地张大了嘴。 “等等,你怎么会有这些?你...什么时候?” 齐郁尝试戴了一次,发现反了,又极为镇定地翻转过来,向下套到底,就抓着彭柯的脚脖子将人拽到身边两腿推高。 热硬的龟头在他穴口滑过,彭柯哪顾得上继续追问,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看不出来,齐郁早就想操他了,连避孕套都备着,就等着哪天掏出来跟他用呢。表面上专心学习,谁知道心里想着这些,得寸进尺,跟他也没两样! “嘶,轻一点,哥...好哥哥,对我好点。” 心里批判得起劲,感觉穴眼被生生撑开就立马怂了。彭柯闭着眼睛,像是在求神拜佛,没有拿得出手的好贡品,就靠诚心打动人。 齐郁满头是汗,恨不得马上塞进去制住他,沉着脸趴下来。才试着突了突,彭柯就反应激烈地挺起肚子,像是自己要欺负他一般拼命摇头。 “忍一忍,只有一开始疼。” 他极力耐着性子,回想对方刚放进半截手指就淌下两行泪的矜贵样子,慢下动作缓缓挺腰。 沉甸甸的龟头全塞进去,果然好受一些。彭柯干巴巴地叫唤两声,过去也就过去了。看出齐郁忍得苦,还怕把他夹疼了,不知道自己和对方该先心疼哪个。 “完,完了吗,完了你就亲亲我...” 他紧张地呼吸,感觉身体里的铁棒见不到头,一直进一直进,把他的每寸空隙都塞满,没路也要挤出路来。 齐郁就低着头,嘴唇却迟迟落不下来,彭柯看得见吃不着,心里痒,更不踏实,想要抬头碰碰他的唇角。 “啊...” 最后一记挺腰,齐郁的胯骨砸在他臀肉上,撞得彭柯呻吟出声,魂都没了大半。 两个人抵着额头叹气,嘴唇短暂亲昵地碰了碰,虽然现在谁都不好受。彭柯绷着肚子,在心里喜滋滋地夸自己厉害,真的把齐郁的鸡巴吃进来了,又很快胆战心惊地抱紧他。体内嵌入的东西好像更涨大了,在他身体里示威跳突。 “放松,不疼。” 齐郁说得很慢,身下的动作却不受控,在还紧绷的穴道里活动几下就浅浅抽插,顾不上彭柯有没有适应。包裹他的后穴里像果冻,又不是冰凉的,反而热得快要融化,如果他不快点抽动,就会和他黏在一处,融为一体。彭柯在他耳边哼吟,像是齐跃民小时候买给他的玩具,捏一下就发出尖细的声音。不过他是改良版本,还能根据力道的大小调整声音,频率高起来就要变调。 床铺承受两个高中男生的重量绰绰有余,可经不起这样激烈的折腾。齐郁压着彭柯的大腿,埋头猛烈插干,撞得床板吱吱作响。彭柯泪眼模糊,总觉得屁股被捅了对穿,齐郁变着角度方向操进拔出,还要给他干得更开。 他算是知道齐郁的那些腹肌还有什么用了,在他眼皮子下收缩起伏,全化成高频率的操干,不知疲倦似的送胯。眼看着终于停下来几秒,接下来竟然更猛,刚才舒服的地方被刮蹭顶过,一来二去麻得他哆嗦。 齐郁边操边低头吻他,吻得湿热下流,用舌头插他的嘴巴,渐渐和下身摆动的频率一样。房间里交媾的声响沉重,砸得彭柯头脑发昏。他明明听得到,听得不能再清,有时又好像四周无声。只有齐郁和他交换口水的咂摸声缠绵肮脏,冲刷他的耳膜。 “哥,我想射了。别弄我了,唔,求你。” 彭柯揉着眼睛,他的泪水不受控制,好像不要钱白送,疼了流,爽了也流。齐郁正掀开他的衣服,叼着他的右乳来回舔吸,一手在他卵蛋变轻轻抚摸。 他不知道齐郁在哪学来的这些招数,也不知道什么鬼前列腺。亲嘴可以看电视,舔胸脯呢?怎么这么会操他,爽得他快疯了。 他没有手机,齐跃民也没有,家里更没有电脑。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学习好就连这些也无师自通? 彭柯没空再想下去,已经痉挛着射出来,又激出一连串便宜泪水,手背都没法遮住。 作者有话说: 一回生下回熟 这几天都写车 为自己的高H标签正名 第17章 彭柯说想射了就真的要射,倒毫不客气。身子发抖,后穴也敏感地颤栗紧缩,差点将齐郁绞出来。可他不能像彭柯这样放肆。那盒避孕套值钱,里面本来就没有多少,就这么用完一个实在浪费。 他调整呼吸停下动作,刚才只顾着自己畅快尽兴,也没那么急了,顺便留给彭柯缓和的时间。对方比他想象中耐操,就是嘴上偶尔喊两句不,下身没有半分抗拒,反而越捣越软,吸着他吞吐迎合。彭柯的手垂下来,被遮住的脸上湿答答的,睫毛上缀着泪珠,视线好容易才聚焦在他脸上。 “给我擦擦...弄到床上就不好了。” 还好衣服被推得老高,全射在他肚子上,省得回家偷着洗衣服。齐郁起身拿纸给他擦,滑腻的阴茎抽离出来,黄色的避孕套皱皱巴巴。 “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和男的怎么做?这么熟练?” 彭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等人伺候,浑身上下只有动嘴的力气。 把整卷纸拿过来,齐郁给他把子子孙孙收拾干净,伸手投进垃圾桶,脖子抬高,投篮耍帅一样。“说啊。”他用脚尖轻轻踢对方,不但操起他来翻脸不认人,现在还学会跟他卖关子了。 “上网看的。”低头将套子边缘往下拽,齐郁说得含糊,“你转过去。” “上网,你怎么上网?你可别骗我。”眼看着齐郁压上来,彭柯边转身边继续盘问,被齐郁按着肩膀推到墙边,抓着大腿肉往上提。要不是齐郁那大家伙又穷追不舍捅了进来,彭柯还要把他有限的上网条件都揭露一遍。 “你...啊,啊,顶死了...” 身后的人不给他时间接受,顶得又重又缓,抬头在彭柯脖颈下亲吻舔咬。他的手胡乱推在墙壁上,又往后撑住齐郁在他臀后挺动的瘦腰,敞着舌头呻吟起来。这个姿势看不到人,却比任何时候都能感知到他的存在。双腿交叠在一起,后背和胸膛紧靠,比睡在床板上摩擦还要热。彭柯缩着被舔湿的脖子,感觉齐郁的手从他腋下传过来,扣住他的肩膀加快动作,肉茎往他身体里钉。 他又硬得高高得,柱身颤巍巍地甩动,马上就要怼在墙上画画,意识也开始沦陷。从认识齐郁起,彭柯承认,他主动了这么久,也没有在这段关系里占据主导位置,除了这种好学生才不会擅长的情事经验。虽然那几个自以为独到的撸管技巧,也被齐郁活学活用,就像课本里说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彭柯还是能确定,他帮齐郁打开了全 分卷阅读19 新未知的领域。 从身体里火热进出不知疲倦的硬物就能看出他有多沉迷。偶尔释放又不是坏事,憋出问题来才难挽救,况且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彭柯想,他不妄想改变齐郁,只是因齐郁暴露出情绪而兴奋,而这种情绪他可以挑起和控制。 他的臀肉被撞得啪啪直响,卵蛋毫不留情地砸在穴口,生怕哪一次不能全根没入。齐郁比他高一些,鸡巴斜着向上干进来,好像要往他肚子里送。但彭柯都能承受,他喜欢齐郁,就连带喜欢他的一切,就算他操起人来蛮横凶恶,这根鸡巴又粗又长,也得是他一个人的。他开心还来不及呢。 彭柯哀哀地叫,根本没空拭去眼角的泪水,全都淌进枕头里。他被齐郁扳过脑袋,气喘吁吁地迎面深吻,对方几乎扣住他的腰往身上疯狂顶撞,终于咬着他的下唇射了出来。 外面黑洞洞的,在他们专心乱搞的时候完全天黑了,彭柯还浑然不觉。齐郁退出来躺平,整个人红彤彤的,冒着汗,像是上锅蒸了一遍。套子就粘在下身,沉沉一袋。 彭柯瞟了一眼,也学齐郁的样子躺平,两个人就肩挨着肩,整张床上再无空地。陈旧床铺上躲藏着两具年轻、颀长,还在不断发育生长的赤裸身体,台灯的光照亮他们的小腿。彭柯抓住自己还半硬着的兄弟撸了撸,也许是刚才蚀骨的爽利还未褪去,对比太过鲜明,怎么摸都没那个意思。 没等几秒,齐郁已经侧过身来,脑袋放在彭柯胸前握住他,收紧虎口活动起来。不用的三个字没说出口,齐郁的头发搔在他脸上,彭柯喘了几下,就歪过脑袋凑了上去。他身上冒着热气,味道却好闻,能同时让彭柯心跳安逸。果然,齐郁只有真的把那东西放进来才会不受控制,其他时间里都是对他好的。 齐郁听着彭柯生机勃勃的心跳,好像里面也关着一个小彭柯,靠鼓动来喋喋不休。大号的在他头顶磨蹭喘气,胸膛起伏,没一会就交代在他手里。 彭柯舔舔下唇,意犹未尽,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器官不觉得舒服,脑袋嗡嗡的。胸口的重量随之轻了,给他胯间覆上几张纸。 “你问我的,是在老师办公室查的。” 才刚把肚子擦干净,就听到身边的人冷不防开口。彭柯张了张嘴:?? “她让我帮忙统计成绩。所有老师都去开会。” 齐郁知道他会是这般反应,侧头看着窗外,身子也往外挪了挪。 彭柯撑坐起来,仍然一副叹为观止的吃惊表情,往他身边靠,“你这么大胆子?不对,统计成绩,还没开家长会之前?你就?” “那你呢?” 齐郁回过头,眼神清透,反而问他,“什么时候,还是今天决定?” “我...我,当然不是。”彭柯装傻,屁股里被结结实实捅了个遍,他早就把为和情敌竞争投怀送抱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我其实,我早熟嘛!你肯定也没看过片子,不知道我们这些男生难免会想这些...跟你...你会不会觉得奇怪啊?” 审视着彭柯绞尽脑汁拼命解释,齐郁在心里叹气,不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坐起身摇了摇头,把套子摘下来卷好。 就在彭柯以为蒙混过关的时候,齐郁又开口,并不看他,“你喜欢男生?” “我...” 回过头,彭柯吞吐的表情不像在思索,更像无声询问着齐郁他该回答什么。一时间,房间里寂静无声。 “算了。” 这种事也要看他眼色。齐郁不舍得为难他,下床把东西扔掉,穿上裤子给彭柯递一杯水,叫了那么久,嗓子也该干了。他看着对方接过小心吞咽,有水顺着脖颈流下,打湿被他吻得斑驳的胸脯,又脸红自己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 “你要写作业了吗?” 彭柯擦擦嘴,不知道齐郁为什么突然转过身去。对方在桌前重新坐下,好像用脊背就能回答他的问题。 他把杯子放在床头,转了转眼珠想要下床,才感觉后腰传来钝痛。但年轻就是资本,他站起身来,除了第一步双腿有些打颤,不是不能忍受。 “嗯...就做一次吗?”他俯身从背后搂住齐郁,用脸蹭着对方的,语气有些害羞,说的话却一点儿也不遮掩。 “先把作业写完。” 齐郁知道他想什么,用手指对着他作业的方向敲了敲。 “哦。” 收回手,彭柯讷讷答应,在他身后撇了撇嘴。他还不想再来呢。 作者有话说: 用完一盒套套(也就是开头之后就会表白 第18章 其实周内齐郁基本不留彭柯在他家过夜,本就来得频繁,若还不按时回去,彭爸爸就近两天都没法见到儿子了。但是今天算是情况特殊。彭柯没在桌前坐一会儿就要趴在床上,看不出是懒散还是真的疲惫,写完作业也赖在床上不下来。 "今天就让我睡这儿吧。" 彭柯打着哈欠,困意袭卷上来,哑着声音跟齐郁商量。等齐郁再次回头,人已经静悄悄闭上了眼睛。 齐郁去楼下给彭向辉打电话,对方一听是齐郁,自然没有半点儿意见,还叮嘱齐郁早上叫彭柯起床一定要够狠心,不然都是浪费时间。平时他不是这个点休息,不像彭柯无忧无虑,早早躺在床上却睡不着,实在无事可做才养成了看书复习的习惯。但看彭柯睡得香,还在有限的空间里翻了好几次身,额前都压出印来,就忍不住放下书关了灯。 准备得再充分,好像还是忘了事后检查他后面情况如何,有没有受伤。齐郁在黑暗中凑近彭柯的小脑袋,虽然看对方酣睡惬意的样子,恐怕难出什么事。他睡熟了就闭不上嘴巴,据说是因为下颌短,还容易造成恶性循环。可齐郁觉得他短短的下巴摸上去格外顺手,低头亲了亲他半张的软唇。在他们彻底越界之后,第一个吻显得意味不明。齐郁希望彭柯能在此时醒来追问一个解释,又无奈自己每次只敢趁他睡着想象这些。 他闭上眼睛,不自觉随着另一个人的呼吸而调整呼吸,很快也沉沉睡去。只要彭柯在他身边,他好像就能更晚面对那些接踵而至的锋利与真实,暂时假装它们并不存在。 彭柯认为,即便他自己觉得无事,他的躯体还是被操坏了,以至于早上都起不来床。齐郁给他下最后通牒,再不起来就直接把他锁在家里,才把他从被窝里逼了出来。 昨天的兴奋幸福劲过去了,只剩下一路犯迷糊犯懒,进到教室里,彭柯才想起自己还有些事没弄清。 齐郁的校服照旧穿得整齐,后颈和脊柱笔直成一线,掏出书来准备早读,整个人都散发出热爱学习的光芒。早上齐跃民煮了稀饭热了小菜,齐郁还给彭柯煎了一份鸡蛋,他很快都吃得一干二净,所 分卷阅读20 以去学校的时间还有空余。齐郁像是想起了什么,把彭柯拉回房间。 “把裤子脱了。” “啊...?” “让我看看后面有没有伤到。” 齐郁看一眼墙上的表,示意彭柯趴到床上。彭柯哦了一声,也没扭捏,跪在床上撅起屁股,也回过头关心自己,“怎么样?” 当时齐郁摇了摇头,躲开他的视线,脸上还莫名其妙泛起红来。现在到了教室,又恢复冷冰冰的疏离样子,鲜少看人,专心念他的书。 林楚来得比他们早,此刻两个标致背影放在一起,组成一幅养眼,情窦初开,但好学生早恋迟早被双方家长伙同老师拆散的画面。彭柯拖着下巴,纳闷自己平时从没看出花来,这两天倒是看到林楚和齐郁在一起就不顺眼,心里什么滋味都往出冒。 女生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了什么,犹豫了片刻才转身要递给齐郁。是一袋还没巴掌大的小面包。可惜啊,齐郁可吃过饭了,吃得够饱,多小的面包都吃不下了。 彭柯在心里帮齐郁回应,对不起,我吃过饭了。还是你自己吃吧,以后最好也不要给我了。 前排,齐郁真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眼神淡而平静。 虽然离得不是最近,这世界上,能看到齐郁别扭脸红样子的绝对只有他一个人。就算表白了又怎么样呢,齐郁只跟他亲亲抱抱,昨天还用身下那根狠狠折腾他。这些苦头,有人可未必吃得了,牺牲得起! “你傻笑什么呢?” 周玉喘着气把书包扔在桌上一屁股坐下,一大早就看见彭柯抿着嘴唇,脸上的梨涡都快戳进脸里去了。 他被人打断了思绪,上下打量一遍周玉,一看就是起晚了跑上楼的狼狈模样,老气横秋地叹气,“你不懂。” 早读下了,邹志才灰溜溜从后门进来,一个不落地上交作业,看样子昨天被收拾得够呛。他爸爸管教儿子的方式也简单粗暴,才顺便造就了他叛逆的性格,越打越反。 “昨天打球怎么样?我不在,今天再来一场。” “不了吧...歇歇,有的是时间啊。改天我帮你约。”彭柯后腰一紧,就他这下半身,跑着跑着说不定就趴下了。 昨天没回去,一放学彭柯就乖乖回家了,去店里吃饭。没想到彭向辉从忙碌中抽身出来,跟他吩咐,“你总去人家齐郁家蹭饭写作业,改天也把他叫过来啊?我叫人出城买了,水果,进口的巧克力零食,这周末来咱家玩。” 齐郁来过彭柯家一次,没呆多久。彭柯家住楼房,没什么大院子,就五十来平米,其实还没齐郁家宽敞。主要是隔音不好,彭向辉回来了,他们干什么事都束手束脚。 但是周末好像也不赖,彭向辉不在,还能拿好吃的招待齐郁,跟他一块看客厅的大电视。那帮邹志约齐郁的事就暂且先放一放。 前一天在学校里彭柯特地叮嘱齐郁,让他把那个蓝盒子拿上。齐郁根本毫无反应,点头也没点头,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他说话。 两个大男人住一起,房子里难免乱一些。彭柯一直这么想,直到领略过齐郁的房间。自己家呢,客厅的茶几上摆满瓶瓶罐罐,用的不用的,空的满的都分不清。平时彭向辉看电视,直接把放好水果或瓜子的盘子推上去,腾出点位置就满足。他的房间更是衣服乱堆,袜子乱扔,幸好还提前收拾了一番,开窗通了风。 他把齐郁领到书柜前,上面的书少得可怜,不如说是用来放杂物和玩具的。第二层放着一个相框,彭柯用指头点了点,隐隐有些骄傲的意味,“这是我妈。”照片里的背景好像是景点,年幼的男生和身旁的瘦高女人一同扮着鬼脸,整张照片都冒着孩子气。那时的彭柯还圆乎乎的,小胳膊小腿。 “我的性格多半是像她了。但是她说没关系,让我别担心。等我长大,自然而然就会稳重一些了。” 齐郁凑近,摸了摸手下的玻璃,“这样就挺好。” “是吧,我也觉得。”彭柯抿着唇笑,心里暖乎乎的甜,拉着齐郁的手把他拽出房间。 “你想看什么电视剧?” 彭柯拿遥控器换台,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也是白问,就自行解决,“要不看这个,讲法医,破案什么的。” 他们坐在茶几前的地毯上,背靠沙发,彭柯真的准备了一大堆零食,很多镇上都没见过。齐郁还没看清楚上面的字,对方就迫不及待剥开一个往他嘴里送。 “看我的牙!” 彭柯吃了一颗巧克力,回过头对齐郁呲牙咧嘴一番,用舌头舔掉上牙处的黑色,人中鼓起来,像个毛猴子。 “我让你带的东西,你带了没啊?” 他向后靠在沙发上,脖子伸平,侧头快速瞟了齐郁一眼。正要伸长胳膊去够桌上的零食,视线突然黑了下来。 齐郁低头太急,凑近了才找准彭柯的嘴,抓住他悬在空中摸索的手压在耳侧,舌头入得深而用力。彭柯被压出细细的鼻音,喉结滚动,仰视着对方,一双痴迷的眼睛里有千言万语。 “快点...我想得很。” 彭柯都怀疑他的屁股是不是真的被干变形,变丑了,才让齐郁那天早上看完变了脸色,心虚后怕,这几日都没再碰他。刚尝了一次鲜就这么冷落人,谁受得了呢? 现在齐郁吻得胶合湿腻又让彭柯觉得,齐郁对方是在欲擒故纵,就等着自己开口主动找他,才一忍再忍。谁让他大方,又不爱绕弯子,懒得跟齐郁斤斤计较。 “脱了...脱了。我家不冷。” 齐郁正埋头啃他的脖子,撩他的衣服,好像比还急迫。彭柯说着,抬起手让对方帮他把上衣脱下来,想去解齐郁的扣子。他穿的衬衫扣子太多,总是老老实实扣到最上面那一个。没解几个就没了耐性,彭柯啧一声,也要抓住他的下摆从头上脱。说不冷是假的,两个人赤条条地抱在一起,胳膊也会阵阵发凉。彭柯边囫囵地回应齐郁的吻,边摸索着往他裤裆里伸,嘴上嘟囔,“还是这个最热。” “你就这么胆大?” 齐郁咬他,气彭柯不进房子就要勾引他。 “我先给你摸一会...或者你帮我含一下,先射一次。然后你再进去操我,怎么样?”彭柯却还一本正经地计划着,觉得每个选择都诱人,“我爸晚上才回来,你别急,咱们...慢慢的,再看会电视...” 他的声音低下去,又突然高起来,又叫又喘,脑袋顺着沙发滑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写碎碎念我的字数就上来了 不知道一盒套有几个 我准备接下来用掉俩!嗯嗯 第19章 失去重心,彭柯下意识抓向齐郁身前,只摸到一手光溜溜的赤裸皮肤,就这样向后倒去。想用胳膊肘撑 分卷阅读21 住地,才感觉有对方的手臂垫在身下。 “你...急什么。” 彭柯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色心倒一点儿不减,笑着调侃,“我又不会跑。” 齐郁俯趴在他身上,脸颊渐渐充血,嘴唇还晶莹透着水光。彭柯可受不了被他这般看着,就算是急,也得是自己急了。他抬起膝盖磨蹭齐郁的裤裆,“那天以后...你想过我吗?硬过吗?” 齐郁顿了顿,老老实实点头。 “想着我硬的吗,有没有自己摸?” 彭柯像是在查户口,伸手从内裤边摸进去,哪怕对方已回答不出。他觉得自己荒唐,喜欢的正经事说不出,却能面不改色说其他更大胆、更不害臊,旁敲侧击的下流话。齐郁支撑在两边的手掌换成小臂,离彭柯更近,粗重的呼吸就喷洒在他颈边。彭柯仰着脖子,边撸动边脱自己的裤子,被对方的气息浇灌发情。 无论如何,他的首要任务是推销自己,让齐郁发现,体会他的好。再好的产品也需要打广告。虽然比起齐郁,他不是什么优秀级别,顶多算是及格线以上...彭柯相信,齐郁现在一定是有那么一点,也可能是一点点喜欢自己的。从小到大,所有亲戚都夸他讨人喜欢。他要做的,只是顺便也让齐郁喜欢,然后比喜欢别人都多就好。 “我可一直想着你。想你怎么用它操我,那么深,唔唔...” 他被齐郁亲住,夹着舌头往外勾吮拉扯,交换嘴里糖果的味道,身子瞬间没骨气地酥了大半。两腿敞开,就被齐郁趁虚而入,绕过身前探向臀后。 “不是等会嘛?现在先别...” “现在就做。” 齐郁的嘴唇还未远离,声音清楚,好像从口腔吞进嘴里,才从耳边传了出来。 不是不可以。 彭柯迅速倒戈。 电视还响着,没人再关心凶手。许是太阳藏在云后了,客厅里暗下来,沙发上纠缠的赤裸身影就显得更白。彭柯趴在齐郁身下塌着腰,屁股里不断进出着男生尺寸过人的狰狞性器,哀哀地叫。两个人都全身赤裸,只有彭柯身上还有他来不及脱的袜子,皱巴巴挂在脚腕上。 齐郁分开他抵在一起摇晃的臀瓣,看清被自己强行撑开,好像随时在破裂边缘却仍旧湿润吞吐的后穴,用力些就喷溅出白色的浆液。彭柯从小好动,不爱久坐,两团肉球紧致弹软,掰开再松手也能瞬间复原。像揉面团一样,齐郁捏在手里把玩,五指旁都溢出肉来,手上的“面团”很快烂红不堪。 彭柯以为自己躺平挨操享受就好,哪想这个体位还要撅起屁股,腰上没力气就松了劲。齐郁正和他那两坨肉不对付,鬼使神差便一巴掌扇了上去,啪地一声脆响。 彭柯抖着叫唤一声,听到身后的人说出两个短促的字,“抬腰。” 被打了委屈,但彭柯不得不乖乖抬起屁股,感觉齐郁肉贴肉顶撞上来,前面反而更硬了。他在腰下放了一条枕巾,此刻早就黏糊糊的,已经射了一次。 第二次,齐郁就放开了干他,彻底翻脸不认人了,还打人。他在前面哭也没人看到,喉头发干,眼泪全抹在胳膊上。 中途,齐郁终于拔出来,把彭柯翻了个面。彭柯晕晕乎乎,甚至还以为齐郁在他体内凶狠进出,直到对方低头和他短暂亲吻,顺便舔去他脸上到处都是的半干眼泪。 他勾住齐郁的脖子,感觉那根东西又滑了进来,却被这个吻安慰,什么都忘了。 齐郁撩起头发,脖子红到了锁骨,下颌轻抬,每一滴汗都好看。彭柯抱住他,抚摸他不断起伏的脊背,腰肢,像是抚摸一件瓷器,怜惜又爱不释手。 做完一次,他们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休息,主要是彭柯提议的。射了两次,怎么都得缓一缓了。齐郁抱着他,喂他水喝,显然对电视剧情并不感兴趣,不时在彭柯嘴边亲亲碰碰,玩他的头发耳朵。而彭柯一旦进入剧情就全神贯注,根本顾不上齐郁的手指嘴唇在哪里,哪怕转过头来眼睛也盯着屏幕,跟心思不在这上面的人分析地头头是道。 等到片尾曲响起,齐郁收拾好残局,把彭柯骗回房间里,按在门板上就重新操进去。 彭柯拉着窗帘,房间里就暗无天日,只有他们两个随心做坏事。彭柯的奶头被吸得肿胀,像是被蚊子咬了包,胸脯啃得绯红。齐郁提着他的大腿猛干,直到他再也不能一只腿支撑自己,堪堪挂在对方身上,只有屁股里火热抽插的肉茎维持重心。股间湿得一塌糊涂,齐郁好几次滑了出来,戳得彭柯一阵哆嗦。 齐郁的话本来就少,性事里更是沉默,基本只有彭柯的残破声音回响。他说什么话对方都只用身下的动作回应,接吻是他们唯一的交流。彭柯的舌头都麻了,被动得承受亲吻,口水就顺着嘴角往下淌。他像是身处海底仍缺水的蚌,同时承受着湿透和干涸。 彭向辉回来的时候,彭柯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被齐郁抱在怀里,操得缓而重,龟头在体内打圈研磨,爽得他下贱呻吟。他从未觉得性如此让人痴迷恐惧,能不断让他精疲力尽,又再一次心甘情愿,迷乱地循环往复。 齐郁先听到了外面响起钥匙转动的声音,待彭柯受惊般如梦初醒时,低声在他耳边安抚,“我锁了门。” “哥...快点穿衣服。” 彭柯抓住对方,正想从齐郁怀里起来,对方却更用力地钳住他,下巴不断挤进他肩膀。 “让我射...” 他的声线又哑又低,尾音拖长,几乎含着他的耳朵。彭柯死死捂住嘴巴,感觉心脏塌陷成一片片,大脑空白着接受齐郁最后的攻伐。 客厅没灯没人,彭向辉自然看到儿子房间里的灯光。但他没急着打招呼,他手上有东西,也不想突然打扰,就先脱鞋换衣服。他特地赶回来,交给员工看店,给两个孩子做饭。 他知道齐郁对彭柯来说关系特殊,也渐渐听说对方家里的事。其实不论家境,于情于理也该关照关照儿子的好朋友,彭柯的成绩能进步,这位朋友一定也没少帮忙。 正进出准备食材,彭柯房间的门才开了。 “爸,你怎么回来了?” 彭柯走出来,身后跟着高他一截的清俊男生。虽然儿子脸上隐隐透出那种偷偷摸摸打游戏被抓包的虚心表情,但身旁站着这样气场的学霸同学,彭向辉的怀疑也烟消云散。 “今天店里不忙。你们想吃什么,我做大盘鸡怎么样?” 彭柯回头看看齐郁,点点头,“都行,他比我能吃辣。” 彭向辉还围着围裙,手上拿着土豆。 “那你俩进去,别急,等会做好我叫你们。” 回房间关上门,彭柯立刻就变了脸色,怂得跌坐在床上。 “幸好...吓死我了。” 分卷阅读22 刚刚在他耳边撒娇说要射的人倒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抽离得干干净净,眉头都不皱一下。齐郁转开视线,应该把窗户打开,“没事的。”反正出事他也会负责。 作者有话说: 我晕 再也不十二点更新了 半天发不出来急死我 第20章 撕了几张草稿纸将垃圾桶里露头的避孕套遮住,彭柯把齐郁拉了出去,坐回沙发里看电视,顺便检查客厅还有没有不该有的东西遗漏。 彭向辉做饭熟练利索,不时探头出厨房看看两个孩子在外面干什么。电视响着响着他才琢磨,彭柯他再清楚不过,周末不出去玩,保准是在家看电视打游戏,不到周天不写作业。怎么齐郁来了,反倒两个呆在房间?真的是彭柯转性了? 本以为凭借儿子的性格,跟谁都有可能交朋友。 齐郁这种的,他还真没料到。男生靠在沙发背上,静静看着屏幕上的综艺节目,不是不投入,却更像是觉得新鲜缓慢接收。彭柯笑得厉害,对方才温顺地弯弯嘴角。 “彭彭,你们要坐在沙发吃吗?” 关了抽油烟机,彭向辉提高声音朝外问。 “不用,餐桌吧!” 知道父亲做好了饭,彭柯扔下遥控器去厨房帮忙。关了电视,三个人在餐桌边坐好。第三把椅子长期没人坐,上面堆着的东西被彭柯放到一边,帮齐郁腾出地方。 “你尝尝味道,彭柯不能吃辣,我也没放太多。” “是不能吃太辣,没事的。” 彭柯把汤汁淋在米饭上搅拌开,小声纠正彭向辉的措辞,冲齐郁笑了笑。折腾了一下午,他也饿了,刚才闻着飘出的香味肚子就开始乱叫。吃饭时间是彭柯少有安生的时候,轮到做父亲的问话,他跟齐郁嘱咐让他放开了吃,米饭还有,笑眯眯问道,“彭柯在学校乖吗?他初中可没少让我操心。” 彭柯嘴里还塞着土豆,忙不迭为自己辩护,"哪有?就那么...几次而已,算什么啊?而且还是初一初二..." "好吧。" 听上去就是被迫妥协。扁了扁嘴,彭柯不服气,"你就不能夸夸我。" "你的优点很明显啊,齐同学肯定看得出来吧。"彭向辉笑了。 彭柯愣了一秒,看向齐郁,对方竟也低着头淡淡微笑,留他一个人似懂非懂不知道如何反应。 "你看你,我问人家的话,全让你一个人答了。" 因为这些问题齐郁都不会回答,只会点点头罢了,是你不了解他,没有问一些实质性的问题啊。彭柯腹诽,懒得再跟彭向辉斗嘴,哪想到身边的人突然开了口。 “彭柯在班上人缘很好。” 齐郁直视彭向辉,声音清亮,一看便知他的话都发自肺腑出自真心。小孩子的眼神还是很容易看透,彭向辉点点头,“但是他选你当作最好的朋友。” 彭柯的勺子敲在碗沿,不知道彭向辉到底想说什么。看起来他把齐郁叫到家里来,不止是请他来玩这么简单。 “他很善良...知道我没有朋友。” 齐郁的嘴角动了动,垂眸戳动手上的筷子。 彭柯瞪向父亲,急得差点反驳出声,但彭向辉摇摇头,示意他先不要作声。 “叔叔了解你家的情况,但彭柯跟你玩可不是在做好事,他性子直,不会这样委屈自己。” 彭柯噤了声,好像...又是这个道理。彭向辉露出“你放心”的表情,继续他的苦口婆心,“不要有心理负担,叔叔还要拜托你多多照顾彭柯。他不愿意在店里呆着,要去你那也是好事。他...家里人出事,又匆忙转学,我还担心他不适应,没想到成绩比从前更好了,我很惊喜。” “彭柯...很努力适应。” “好,那希望你们能一起加油。”说完了要说的话,彭向辉关怀地帮他夹菜,语气松了不少,“你以后想学什么?去哪里上大学呢?” 齐郁的喉结上下滚动,缓缓回答,“学金融...首都。” 此话一出,彭柯和彭向辉怔怔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样啊...也是,你的成绩很好。应该上最好的大学。”彭向辉顺着他的话说,理解地笑笑,瞥见彭柯停下了动作,木然盯着碗里的饭菜。 “你有没有想过...你爷爷...” “我和他商量过。如果考上就去,我会打工赚钱,争取大二接他过去。” 彭柯没想到这顿饭会这样食不知味。 他对未来的规划,还停留在妈妈在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要开一家小店营生,开心就上班,不开心就休假。赔钱可以关店,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开成连锁。 他不是聪明的孩子,这一点升上初中后彭柯就慢慢懂了。他拿着87分的考卷暗喜,而同桌差点将96分的试卷揉成团,自习时还偷偷地哭。彭柯试着安慰她,才知道对方的家长有多严格。不但要自己学习,还要同时帮弟弟补习,拿不到满分就会受罚,从来只有弟弟拥有鼓励和夸奖。那时父母对彭柯最大的期望就是他平平安安,开心顺意,成绩稳固在中游就算达标,再不济也能继承家里的店,没有也不会有这种苦恼。 她和彭柯不一样。齐郁也跟彭柯不一样,底子优秀还能踏实认真,又怎么甘心平凡。 之所以把时间和精力都放在学习上,一定是决心要改变现状,不想像班上同学说的那样,一辈子待在镇子里默默无闻。 “彭柯会一直是我的...好朋友。” 齐郁无意识地咬住筷子,犹豫后才说出最后三个字。彭柯却只是继续吃饭,想着自己的心事,顺便收下这份说给彭向辉听,及时体贴的安慰。 吃过饭,彭向辉主动收起碗筷,让两个孩子回房间。没想到自己随口问出的问题会同时让两个孩子都各怀心事,暗自决定以后还是小心为妙,不要再多嘴了。 “你要回家吗?” 关上门,彭柯摸了摸后脑勺,堆出一个勉为其难的笑容。他在床边坐下,扬起脖子查看床头柜上有没有他的MP3,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明天不用上学。” “我知道,你要回家吗?” 彭柯无端感到不耐,深呼吸后生硬重复,不知道齐郁为什么非要这样拐弯抹角。为什么不能直接、正面,干脆点回答他的问题,要还是不要答案很难说吗? “...不要。” 齐郁抓住彭柯的手,想要对方看着自己。彭柯眨眨眼睛,看到耳机团放在台灯下面。 他还是不满意。 也许他想听到的答案不是这个。应该是我要走了。 齐郁的脸凑了过来,被彭柯想都没想就别过下巴躲了过去,嘴唇只挨到嘴角。齐郁又亲了上来,执着地,带着点神经质,像是他们的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 分卷阅读23 吻。 彭柯开始觉得,齐郁除了聪明,还懂得玩弄心术。特别善于在对方拒绝或排斥时,反其道而行,献上一个个诱人又笃定的吻。 你为什么亲我?为什么要亲你最好的朋友,好像忘了几分钟前分明才说了要离开他。彭柯矛盾地想,他不该是这样小气的人。不是在餐桌上还满心理解,现在就随便发脾气的人。怎么他成了这种人? 他的胸口闷痛得无法呼吸,只能张开嘴巴。齐郁却不再吻他,抱住他低下头。 “那是我...记事以来的决定。” “我一直想离开这里。” “为什么?你...是因为那些男生?你知道,他们都不是坏人...只是,你需要和他们接触,相处,应该好好——” “我知道。其实有没有朋友...我无所谓。我一直都无所谓。” 齐郁的声音就在胸前,彭柯的心跳无所遁形。 “我只是好奇他们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我。” 沉默着,彭柯感觉脖子上的手臂收紧,毛茸茸的头发蹭过他的脖颈,齐郁停靠在他怀里,安静无声地呼吸。 作者有话说: 为了避免误会,留乡不是大学留啦 第21章 其实答案很明了。走出去越远,大城市和乡镇的差别就越明晰。齐郁想得通,甚至理解父母一走了之需要多少决心多少奋斗。正值青年想要一展宏图,待到功成时衣锦还乡,付出代价在所难免。好不容易在陌生的城市稳住脚跟,怎么可能轻易回来? 可他等了很久。童年一过,齐跃民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快速衰老,再也抱不起他,追不上他,耳朵也开始听不清声响。他以为无所不能身强体壮的爷爷,突然有一天反过来需要他来照料,那时起他更多地想起父母。排斥,憧憬,怨恨反复,到最后只盼他们早日回乡。有几次下楼时撞见齐跃民在楼下打电话,他甚至能从只言片语中猜到,那就是他爸爸。他从未提起勇气面对,对方对他恰好也并无过问关心。 齐郁有时候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糟糕性格刻在了骨子里,以至于叶青青从他出生就看得透彻,才弃他于不顾。这里不过留着他们出身低微的证明,甩不掉的累赘。 那些后来寄出的信无疑是最好的安慰剂,可服用久了,就连齐郁也无法再说服自己。 他知道彭柯无法感同身受,也会傻傻替他难过。就算母亲被病魔夺去生命,他也带着充沛的爱前行,一往无前。自顾自倾吐,更像是施加给他本不必承受的无望与压力。 "你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 齐郁抬起头,对方果然变了神情,耷拉着眼角放低声音。彭柯脑袋里的想法一会儿一个,刚才一定想得比他还多。明明是自己的错,他不想彭柯反倒为他愧疚起来。 “不对,”彭柯抬手回抱住他,皱起眉头,“我早该想到的,我是知道的。” 不能因为齐郁不说,他就全然不懂对方的意思。这样和别人有什么区别? “你...知道什么?” 齐郁本不想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可被对方抱住,悬着的心就悄悄放了下来。 “知道...他们想要赚更多的钱,然后再回来找你。齐爷爷肯定告诉他们你有多优秀了,他们要给你更好的生活。相反的...你想赚更多的钱,去找他们...我也能理解。” 彭柯摸摸齐郁的发顶,突然感觉自己像是个大人。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齐郁恍惚了一瞬。 “我没那么好。” “他们是你的父母,没有父母会嫌弃自己的小孩不好,因为他不好就不爱他。”彭柯放开齐郁,早已忘记要在齐郁面前树立良好形象,“我之前翘自习,好巧不巧是被教导主任抓到,惩罚重得没天理。我不服,我爸爸差点在学校动手打我。但也是气我的行为,不会真的气我这个人。” “那你刚刚,也是吗?” 彭柯撑住床,意识到对方所指的“也”是什么,垂头躲开齐郁的探究目光,“...当然了。我只是没想到,你的未来早就规划得清清楚楚,心里突然就特别奇怪。虽然我知道不怪你...” 齐郁静静听着,心里不切实际的幻想成倍滋生膨胀,试探着说出在餐桌上没能说出的话,“如果你想...可以和我上一所大学。” “我考不上的。”彭柯想都没想。 “首都有很多学校。” 只要跟我在一起就好。 齐郁抿住下唇,没能说出自己此刻最强烈的愿望。彭柯离他这么近,他连想一想都会手心出汗,呼吸急促。 倒是彭柯认真思索起来。 好像...是啊,如果他能认真学习,花上以前从来都只拿出一半有余力气好好努力,说不定可以考上更好的学校。现在是齐郁在邀请他。 “我们去同一个城市。” 他重复着,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云开雾散,“真好啊。”彭柯看向齐郁,四目相对,那点欣喜就从双眼中跳出来。 “我...” 他回想起齐郁最后对彭向辉说的话。 彭柯会一直是我的好朋友。 仔细想来,他难受也不单单因为齐郁会离开他,还有他要以怎样的身份挽留。 可现在已经得到保证,那又如何呢?如果一直都是的话,他就一直都有机会。总有一天,齐郁会喜欢他,就像他喜欢对方一样。只要齐郁在他身边,多少个林楚他都不怕。 “我们写作业吧,从今天开始,我要好好学习!” 临时决定不回去,齐郁给齐跃民打了电话,叮嘱他关好门,记得吃药。两个人写了一部分作业,已经到了睡觉的时间。虽然床铺宽敞了一些,还是不能有太多大动作。要不是晚饭上事发突然,彭柯还想跟齐郁偷偷亲热的,现在什么心思都没了。他主动睡在里面,给齐郁留了灯,却没看到他拿书上床。 “你不看书吗?” 他拿出耳机,大义凛然,“没事,我现在还不睡觉,开灯也没关系。” 只不过对于齐郁来说没有说服力罢了,彭柯开着灯也能睡成小猪的事,他可再清楚不过。 见对方真的不打算学习,彭柯就把耳机分给齐郁一个,偷偷抿起嘴角。齐郁正面朝上躺着,两只手平放在被子外。额头鼻骨在黑暗中起伏,睫毛轻阖不动,像是睡着了。 彭柯却无心听歌,不断挪动着靠近对方,直到肩膀挨着肩膀。睫毛颤动了好多次,却迟迟看不到齐郁睁眼,最终彭柯还是忍不住戳戳他的肩膀。 “以后要好好学习的话,是不是不能做那种事了...就是。” 他欲盖弥彰地咳嗽,齐郁已经开口回答。 “不用。” “哦。” 彭柯立马答应。 “今天还 分卷阅读24 没...做够?” “不是的,我就是问问。因为感觉,你学习那么好,之前从来不弄这些。” “要合理分配时间...劳逸结合才行。” “哦哦。” 彭柯虚心地点头,赞叹齐郁思路清晰,以为自己白白拣了大便宜。齐郁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却无法面对懵懂好骗的彭柯,又无奈重新闭上。 作者有话说: 过渡一下,主要想问问大家是不是更想看表白后doi!还是现在这种不说破。 另外最近注意身体少出门奥!大家都要平平安安 第22章 彭柯是被敲门声叫醒的,正巧他伸平腿翻身,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看窗外的光亮,估摸着时间不早,起码也过了九点。放在平常,彭向辉早就拧门进来掀他的被子了,但屋里还有别人在,敲门可能只是试探他们有没有醒。 彭柯转过头,齐郁面朝他背光侧躺,眼梢微垂,像个永久沉睡的洋娃娃。下一秒,他却看到齐郁的睫毛小幅度颤抖几下,像是要醒了。按理说,齐郁不该睡到这个点才是。彭柯屏住呼吸,却没有等到对方睁开眼睛。 难道是昨天运动量太大,也累坏了? 彭向辉没再继续敲门,脚步声离开了。他打一个哈欠,对方看似清心寡欲,实际欲望比他还重得多。谁能从这张脸上看出破绽? 彭柯大胆向前凑了凑,伸出手想要抚摸齐郁赏心悦目的脸,却不知道从何下手,半晌才碰碰他瘦削的下巴尖。 他从未喜欢一个人,等他发觉,就已经是进行时了。 从未体验过有一天,在这样不算太早的早晨,他会想要偷偷摸摸触碰一个人,还要犹豫起先碰哪里。 初中不知道哪个学期起,早恋一度成为学生里风靡流行的本事。有喜欢的女生,被女生表白,在老师眼皮子底下搞地下恋爱,就是一个男生颇富的谈资。彭柯虽然嘴上不说,也暗地里试着找过他心仪的女生,班里班外,各种类型。那种怦然心动却迟迟不落在他头上。 现在想来,是他的要求太苛刻了。 平常人,哪个有齐郁好看?对比操场上第一次对视,齐郁不但越看越顺眼,还会笑给他看。 只有齐郁都这么好了,还要把更好的一面留给他。 “你怎么这么好呢。” 彭柯摸到齐郁细软的头发丝,绕在手指里刚打几个圈,心里暖烘烘,又痒痒的。房门被再次敲响,彭柯忙收回手,父亲已经推开了门,半个身子探了进来。他撑坐起来,瞥见齐郁也跟着睁开了眼睛。 "是这样…爸爸要去趟城里,可以顺便带你们一起,要不要去?" 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彭向辉把两个小孩放在了商场大门口,吩咐彭柯下午就在这里碰头,有事电话联系。彭柯来过不少次,熟悉环境也有手机。他的本来计划,是等什么时候关店放假,带他们去景点、游乐场,更繁华的地方逛。齐郁跟彭柯不是一个性子,八成对游戏厅,电影院没什么兴趣。今天恰好要见朋友,想来想去多问了一句,没想到两个人都欣然同意。 最开始筹划开店时承诺,无论有没有店休,只要彭柯想,可以马上准备着全家一起去玩。实际是,三个人剩下了两个人,起步和运营都比想象中忙碌。彭向辉要赚钱,就顾不上照顾彭柯的感受。幸而,也许是真的懂事了,彭柯不再无理取闹,也不再让他操心。 摆摆手跟他道别,彭柯笑得灿烂,彭向辉却有些动容。他还曾和妻子沟通过,对彭柯的溺爱是否过度。现在的他,分明只要一点点爱就能满足。 “先去看电影吧,看看最近都有什么电影。” 镇上其实有一家电影院。一共两个放映厅,也只在过年时赚一笔钱,平日里都无人问津。齐郁被彭柯拉着,走进商场的玻璃大门,抬眼是化妆品柜台,高处的楼层商品琳琅满目。 热映的电影是一部国产爱情片,但彭柯不买账,一定要带齐郁看一次3D电影。找来找去,只有一部快下映的科幻片符合要求,一天一场,一点就要开映。 彭柯赶快跑去买可乐爆米花,两个人踩着点往放映厅走。推开门,走廊里漆黑一片,彭柯伸手摸到齐郁的手拉住,直到眼前被荧幕照亮。 齐郁常常想起这段走廊。 脚下柔软,彭柯抱着爆米花和可乐,腾出手拉住他,从黑暗到光亮。 “怎么都没人啊...要不我们去坐最后一排?” 只有中间寥寥坐着六七个人,彭柯小声回头问道。 在最后一排坐下,两个人脱了外套戴好眼镜。彭柯把爆米花放在齐郁腿上,借此机会紧靠对方坐着。而齐郁眼看着那只手不断伸长过来,把爆米花放到对方怀里,侧头凑近彭柯耳边,“你吃就好。” “...哦。” 计划失败,彭柯默默吸一口可乐缩进椅子里。前排的座位空隙里,女生侧头靠在男生肩膀,两人不时小动作地嬉笑打闹一番。谁都知道电影院算是约会的最佳场地。隔着眼镜,彭柯肆无忌惮地偷瞄齐郁,对方目不斜视,看样子真的对电影更有兴趣。 怎么办? 彭柯暗叹,他真的是来看电影的。 “不好看?” “不,不是的。” 没想到这样分心都能被齐郁发现,彭柯慌忙坐直小声答道。 “其实看爱情片也没关系。” 听到齐郁的话,彭柯后知后觉地反应,是不是他非要看这个,伤到齐郁的自尊了?他只是想齐郁能好好玩,顺便体验新奇的东西,没有别的意思... 他沉默着,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行为像是在炫耀。彭柯不会知道,齐郁只是单纯以为自己排斥和男生一起看爱情片罢了。 “都怪我...都没问过你想看什么。” 屏幕里飞机轰鸣而过,齐郁侧头靠近他,“什么?” “我都没问过你想做什么。” 彭柯看着齐郁镜片后的眼眸,摘下黑蒙蒙的眼镜,“我想让你开心。” 齐郁的视线扫过他鼻梁投下的阴影,想起早晨他装睡时彭柯说的话。 “我想亲你。” 彭柯的睫毛扇动,不太确定地睁大眼睛。嘴唇已经被齐郁轻飘飘地吻了一下,蜻蜓点水。 “这就够了吗?” 他反应了一秒,契而不舍地凑上去,抓住齐郁放在扶手上的胳膊,咬住对方柔软的上唇。不能再保持笔直的坐姿,齐郁少有地弓了背。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降低身子,想要猫在椅背后面。结果当然是不可能,但谁也没有停下,齐郁的眼镜被反复推高,终于有人伸手摘了下来。彭柯尝到齐郁嘴里可乐的味道,总觉得对方的比他手里的好喝许多,缠住口腔里灵活进出的舌头不放。 “哥,不怕被人看到吗?” 分卷阅读25 彭柯被齐郁握着脖子,亲得浑身都软,几乎栽进齐郁的座位,“这里是有监控的。”这样说着,手却不老实地往下摸,“好硬啊。” “彭柯!” 齐郁压低声音,对方已经拉下他的裤链,摸过冰可乐的手凉飕飕伸了进去。 口是心非,明明都这么硬了,干嘛不让他碰? 彭柯勾起嘴角,齐郁却不再亲他,转身靠回身后的座位上抓他的手。 “别闹!” 亲没亲够,彭柯还觉得委屈。齐郁的力道大,却不能真的硬掰彭柯的胳膊。彭柯舔舔下唇,从身边拿过齐郁的外套,猫着腰蹲了下去,爆米花就放地上。 放映厅太黑,但齐郁脸上、脖子上的红晕显而易见,藏都藏不住。彭柯把外套披在头顶,在他胯间偷笑跪好,倒像寻求夸奖的乖小孩。 齐郁用手捂住下身,彭柯就凑过去伸出舌头,湿漉漉在他指缝间进出,趁他放松再隔着内裤舔上去。齐郁的小腹猛地抖动,布料里的东西反应更甚。他张嘴把热腾的冠头裹进去,一路舔下来,将卵蛋含进去吸吮片刻,就把内裤边缘扒了下来。粗涨的鸡巴差点弹到他眼睛里,在他鼻头戳了个来回。吞咽口水,彭柯伸手握住对方,直接做了一次深喉。他放低舌头,方便齐郁一次性全插进来,冠头直抵喉头。这种事也是一回生二回熟,彭柯前后吞吐,分泌口水将肉茎涂得水亮,舌头挤进冠状沟刮蹭。 齐郁死死盯着前排黑漆漆的背影,好像下一秒就会有人转过头来,尖叫着将他们赶出去。彭柯舔得起动,那张小嘴来回转动,像是铁了心要让他在这射出来。齐郁的手指扣紧扶手,忍不住喘息出声,还要维持镇定的表情。 彭柯的腮帮子用力,嘬得水声直响。周围一片昏暗,他闭上眼睛,雄性的麝香味浇灌蛊惑着他,充斥了他的大脑。 他突然很想齐郁的东西能这样粗暴,直接,狠狠操进自己其他的地方。像填满他的口腔一样当他窒息,冲撞他,喉头发干,什么都忘掉。 作者有话说: 忘了说新年快乐! 在家猫了一天看电子产品,眼睛快瞎了 这篇不会太长,大学他们会一起去大城市上学,但是我只写高中啦。 第23章 齐郁不明白,为什么每段原本美好、纯真的回忆里,彭柯都要变着花样使坏,让平缓的相处横冲直撞濒临超速。 他几乎满头大汗,撩高彭柯的刘海对方也不肯松口,反而眨眨眼递给他没关系的眼神,读错眼色的本事全用上。齐郁就这样射进彭柯娇嫩的喉管,脖子上的青筋涨起,身体不受控制得向前送。 电影正演到紧要关头,前排亲昵靠近的情侣也不再动了,所有人都密切关心着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彭柯用手背擦擦嘴巴,咳嗽着坐回座位,衣服扔在齐郁怀里。对方眼眶湿润发红,剧烈呼吸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他欺负惨了。 “哥,哥?” 他拿起可乐,冲淡嘴里粘稠的腥味,凑过去看齐郁穿裤子。 “你、你别走啊!” 还没吞咽几口,齐郁就拿着外套直挺挺站了起来,转身朝楼梯走去。 “出,出口在那边…” 走出放映厅,他小声提醒走在前面头也不回的齐郁,加快脚步跟上去,被对方冷不防拉住手腕,在工作人员的注视下拽进厕所。 “你想干什么?” 彭柯摸了摸被放开的手腕,脸上紧张的神情神不知鬼不觉就变成了窃喜,噎得齐郁有火也发不出来,只能扶住额头,“不要在外面胡闹。” 彭柯环顾四周,商场的厕所就是不一样。到处都是镜子,明晃晃的暖黄吊灯高端又洋气,空气里还飘着淡淡的香味。 “我...看你硬了嘛。又没人看到...现在也是。” 齐郁在声讨他刚才的事,他却在构思现在。 “这种事,只能在家里做。” “为什么...在学校厕所里,你不是也亲我,那样舔我的胸脯,你忘了?” 彭柯凑近齐郁压低声音,好像不想被第三个人听见他们对话的内容,哪怕这里谁都没有。齐郁的脸粉嫩嫩的,情潮半褪,额头的汗还没干,说什么也没有威慑力。 “彭柯,听话。你不是还有安排?” 偏偏是彭柯心软了,齐郁坚持不碰他,他又不能强求。只好扁着嘴妥协,“好吧好吧。” 反正打电玩也一样好玩。拉着齐郁上电梯,彭柯在电玩城前台换了一袋代币,然后交给齐郁保管。从老虎机、街机、抓娃娃机开始。齐郁慢慢适应了吵闹的环境,两个人坐进小车里,端起模拟的狙击枪杀屏幕里的怪兽。男生的天性,大多都对射击、赛车感兴趣,他的情绪被对方调动起来,心跳加速,按着手枪一通扫射。 “你怎么死了,啊啊啊啊好多蜘蛛!!” 彭柯的枪转来转去,对准屏幕上不计其数的怪物胡乱攻击,竟然只掉了一半血。齐郁刚想说还能撑,再回头,彭柯已经哭丧着脸喊道,“不行,我一个人怎么打啊,你怎么说死就死,还笑!” 齐郁承认,这种游戏上手困难,跟他玩的确是浪费游戏币。没哄两句,对方已经有了新目标。 他好像对身边的任何事物都充满热情。 “要投篮吗?”彭柯双眼冒光,指着篮球机冲齐郁挑起下巴,“比赛!” 投篮最能赚人眼球,两人踢里哐啷怼着篮板,不少经过的人都会驻足观看。前几关容易,彭柯还能抽出时间留意齐郁的比分,后面就只剩下不停捡球不停投篮,分心还会连着几次都不中。 “差一点!!” 他气喘吁吁地投进最后一个,却显示计时结束,得分无效。齐郁带笑的声音传来,“可惜了。” “你的还没完...那咱们两个一起!” 彭柯没输几秒,就撸起袖子加入齐郁的阵营,直到计时结束还在捞球投出。齐郁舒一口气,正要搭上他的肩膀,突然感到身旁靠近了什么人。 “那个...我多买了一瓶饮料,你要不要喝?” 一回头,一个穿着牛仔裙的短发女生对齐郁伸出手上的罐装可乐,大方地露出微笑。 齐郁的大脑空白了一瞬,几乎是下意识抬起了手,“我...” “不好意思,他,他有饮料喝!谢谢你!” 彭柯的脖子从齐郁肩旁伸过来,抓住齐郁的胳膊就往后扯,“我们先走了...” “你伸手干什么?那么想喝可乐...出电影院干嘛不拿?”还有他没吃完的爆米花。快速将齐郁拉出人堆,彭柯的嗓子眼冒火,要是是送给他的,他马上打开喝掉。 齐郁语塞,他不是想接,而是大脑想推拒嘴巴又开不了口。 “你别以为...城里的女生就很外向,她 分卷阅读26 们也不一定...是好人!这么随便搭讪你,肯定没安好心。你以为她真的傻到多买一瓶吗?” 走得太快,齐郁快要听不清彭柯在嘀咕什么。 “你不玩了吗,咱们还有很多币。” 玩什么玩,人都快从自己眼皮子底被拐跑了。 除了跳舞机,所有项目基本都玩过一遍,彭柯把剩下的所有币一分为二,全都用来抓娃娃。闷头塞了好几个硬币,脑海里搭讪女生的面容仍挥之不去。怎么这样?柔弱的,有活力的都喜欢,在哪都受欢迎?正咬牙切齿,就听见旁边的机器叽里呱啦响了起来。 齐郁一言不发地中了大奖,一个半人高的玩具北极熊。 彭柯抱着它跟齐郁一块去吃冰淇淋,彭向辉中途打来了电话,说十分钟后过来。一个冰淇淋球就要十几块钱,根本不到巴掌大小。但送到嘴里,好像真的比镇上的便宜货美味可口。 “你不高兴吗...没玩够?” 齐郁把勺子插进快要融化的冰球里,不知道彭柯在跟谁较劲,硬生生和北极熊一起挤在座位里,勉强露出小半张脸。 “你要把它送给我。” “好。本来就想送给你...” “你要记住,是今天,我和你一起抓到的。” 齐郁陷入短暂的迷惑,还是附和他点点头。他试着开口,“我没想接那个女生的东西。我甚至都不认识她。” 彭柯的下巴蹭过北极熊的绒毛,神情微变,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知不知道女生送你东西,可能是对你有好感。如果你接了...大体上也算接受她了。认识的人也算哦。” 齐郁迟疑着点头。 “所以如果有人经常送你喝的,吃的,你可要小心啊。” 彭柯坐直身子,好像全然忘记自己隔三差五就给齐郁带零食,拿不下也要往他口袋塞的事。 “一定是有好感吗?” 齐郁盯着他。 “这倒不一定,但是很有可能。” 彭柯的脑袋终于从北极熊后钻了出来,煞有介事地眯起眼睛。 作者有话说: 回忆写完噜 这篇其实只仔细构思过几个重要情节 其他都在随意发挥 不知道为什么会写成两个恋爱小学??斗智斗勇 第24章 彭向辉带两个小孩吃了火锅,天黑回到镇上把齐郁送回家。玩得痛快尽兴,彭柯一时半会怎么收得了心,抱着北极熊研究应该放在哪里,躺在床上发呆投篮,掐着睡觉的点才把作业草草对付完。 再怎么不情不愿,周一也会如约而至。他可答应齐郁要好好学习了。 天气回温,早晨亮得越来越早,阳光落在指尖也有了温度。但在彭柯看来,更意味着期末正在悄悄逼近。平时吊儿郎当惯了,笔记不做,上课能听多少是多少,现在可不行。他干劲冲天地买笔记本,跟老师思路顶多半节课,剩下的只能课间借别人的抄;拜托齐郁写完作业帮他重头补英语,刚开始还认真听仔细背,没多久就大脑饱和停止输入。 彭柯还记得齐郁的话,劳逸结合,劳逸结合。现在他不但要写作业,还必须搞课后补习。劳了大半天,只想赶快上床睡觉躺着,哪还有力气结合。 “要是累,今天就不教你了。” 彭柯用手托着下巴,半个身子都瘫在桌上愁眉不展。齐郁把笔放下,“离高考时间还长,不用急。”习惯养成不是短期突击,而是长期坚持,眼看着彭柯就要把这点儿劲头全耗光了。 “我想期末就考好,然后跟我爸说我要去首都...才有点说服力。” “是shui服。” 彭柯的眉头颦蹙更甚,自我怀疑,“不是,万一我底子这么差,两年也来不及呢?” “你要相信我。” 齐郁抚上他的肩膀,“期末你会考好的。” 彭柯可以不相信自己,但是他不能不相信齐郁。很大程度上,不是学习吸引着他,而是齐郁维持着他学习的兴趣。讲题时比平时吐露更多的话语,磁性轻柔的声音,询问他是否理解的眼神,随便哪个都让他心甘情愿坐在这里。 也许真的是他太急了。 彭柯的眉心松弛下来,回过头,齐郁不但口吻自信,眼中的信任也毫不掩饰。 “要做爱吗?” 齐郁的手倏地抖了一下,脸上一寸寸烧起红来。对方随意的语气,就像问自己口不口渴,要不要他帮忙倒一杯水。 “我听你的吧,一口也吃不了大胖子。这几天太心急了,都没时间做。"彭柯咬咬下唇,"要来吗?” 齐郁不是没有想过,每天看着彭柯抱着辅导书一通苦读,躺上床就呼呼大睡,自然不曾提起。可他发誓,刚才真的没有半点这种念头,单纯是想他休息。 没亲几下,彭柯就回忆起做爱的好来,那些淋漓酣畅的感觉都回来了。他们替彼此脱衣服,手忙脚乱,然后光着屁股蹭下身,直到腿间热烫黏稠。齐郁的手指在后穴进出,他们的舌头难舍难分,急迫得莫名其妙。 那盒避孕套就是这样用空的。有时是猝不及防的深入,有时是一起高潮。彭柯大多泪眼模糊,连接吻的力气都没有,要哭不哭。 彭柯盘问过齐郁,套是在哪买的。邻里乡间谁不认识谁,他跑去买这个,别家肯定要跑来跟齐跃民告状。齐郁是在超市李婶外出,留儿子看店时买的。小孩不知道卖了什么,只知道摆在身后,值多少钱。彭柯直夸他聪明,齐郁就一鼓作气,打算靠这种法子买一瓶润滑剂。结果是,付钱的时候李婶正好返回掀开帘子,吓得他差点没拿稳掉在地上。 齐郁也长了记性,想操彭柯,根本用不着费心找借口谈理由。说了只能在家里做,彭柯就真的听话,在房间里任他摆弄。润滑剂比精液口水好用,挤进去一点扣弄,臀眼就不住开合发骚,冠头插几下就能往进操。彭柯本来以为学完习没心思,哪想舒服起来什么累都忘了,解压还爽利,凭空来了瘾。有时作业没写完,他就忍不住凑近齐郁颈窝讨吻,没骨头似的。咬住他耳垂的肉,蹭他的脖子,手也到处乱摸。齐郁不留情面地罚他,上面做着题,下面被齐郁按着腰捣干,颠得魂都没了。把笔扔了,对方还更用力地箍住他,操得又快又狠。 那天课间,突然有个小个子女生叫彭柯去班主任办公室。做惯了坏事就是这样,被老师叫就下意识地检讨自己,彭柯在门口低头敲门,没由来地心虚。 没想到班主任找他来是夸奖。看他上课专心听讲,作业也改进许多。不像平时不会了就看答案,看不懂就问齐郁,现在他知道较真,硬着头皮删来改去,倒写得满满当当。班主任最后叮咛,能懂事改变不容易,要好好学习上进,为前途着想,就少跟邹志那帮男生玩。 分卷阅读27 彭柯扫过班主任手边开机的电脑,想起齐郁还胆大包天在上面查过东西,忙不迭地直点头。 回到教室,齐郁拿起水杯,目光跟着他进来,然后目视前方仰头喝水。彭柯忍不住看向教室最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邹志靠在椅背上,两脚伸在抽屉里跟旁边的男生比划,然后仰头大笑,差点失去重心。 别说跟他玩了,上次一起打球的时都一拖再拖。邹志调侃他转性了开始学习,他还只能尴尬地笑,说是父母要求。邹志一向对父母嗤之以鼻,也没再提起这件事。于心有愧,彭柯拉过凳子在邹志旁边坐下。 套子真正用完那天,两个人才意识到东西用完了。 天气越热,要脱的衣服就越少,轻轻松松就贴在一起。那天彭柯被操爽了,缠着齐郁拱他还要来一次,齐郁才摸到盒子里还剩最后一片。思来想去,箭在弦上,还是用了。他捂住彭柯那张聒噪的嘴巴,对方的眼泪就流进他手心,睫毛颤个不停,看得他更是心燥。 手掌拿开,彭柯的脸上挂满了水,分不清是嘴里的还是泪,磕磕绊绊地说好舒服。明知道是最后一个套,反而射得比平常快,齐郁不知道这正不正常。彭柯弓起腰,痉挛着射出稀白的精水,腿从他肩头掉到臂弯,还在不住打战。 这是彭柯第一次意识到,不能仗着身体好就胡作非为,套用完了还没处买呢。不能再让齐郁去李婶的超市,说不定哪天小孩会问妈妈,那个哥哥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们的问题怎么总出在套上。现在可以不带套了,还是不对。 彭柯翻了个身,屁股和胸口都开始隐隐作痛,想到这里才恍然大悟。 不是避孕套的事。是他的报应到了,那些没脸没皮偷鸡摸狗勾引男生的事,他做过的好事,终于要自食其果了。如果被人发现自己喜欢男生,他家的饭店还能开下去吗?如果齐郁被发现跟男生上床,会只是孤立这么简单吗? 还跟齐郁谈邹志说的话...齐郁可不笨啊。他不是生邹志的气,也真的不是气自己不想戴套。说来说去,人家跟女朋友你情我愿,就算怀孕也有权利生下来。和男生搞在一起算什么?老天爷都不会同意的。 作者有话说: 嗯嗯这两天就表白 第25章 心里有事,外面的天也应景地阴着,一大早就见不着太阳。出门前彭向辉叫彭柯带伞,地上湿,昨天连夜就下过雨了。他望着雾蒙蒙的天发愣,心道不会是他的话真的被老天爷听到了,大发慈悲,觉得他可怜呢。 彭柯来教室不早,齐郁的座位却空着,他有事没事就看上一眼,上课铃响也没人出现。直到第一节 课上了大半,彭柯才确信齐郁不是迟到,而是真的不会来了。昨天还好好的,生闷气也会憋出病来?不想见他?他本就听不进去课,烦躁了一会儿又开始不安。至少开学以来,齐郁从来没缺过课,生病,还是出什么事了? 雨是从第三节 课开始下的,班上一片哀嚎,因为第四节是体育课,眼看着还是泡汤了。体育老师拿着点名册坐在讲台前组织自习,抬手指指齐郁的位置。 "这儿坐的人呢?" 彭柯伸长脖子,看见林楚跟老师解释,"老师,他请过病假。"就她一个人答腔,没人敢开玩笑。以往有男生临时去老师办公室没回来,都有嘴碎的要喊老师他是翘课打球去了。 彭柯忐忑又难受,心里梗着一口气化不开,再不倾诉就快憋坏了。 他用胳膊肘碰同桌,“我好像跟齐郁吵架了。” 周玉正在看,合上书勾起嘴角,有点幸灾乐祸的架势,“他跟你,吵架?你干什么好事了?” “其实没吵...是他因为一些事跟我生气了。本来我要住他家的,他突然就不让。” 彭柯不能真的把他干了什么好事交待出来,转念一想,好像也算不上吵架。齐郁没说几句话,是他自己把自己的好心情全搅光了。 “也许他没有多生气呢?多大点事啊。” “态度变了,就是生气了。就像你,平时听起来语气不好,反而没有生气,真的生气会一直不说话。他生气起来不会凶我什么的...但我就是知道。” “那他生病了,你可以去看他,跟他道歉嘛。准备点他喜欢的东西当礼物,你们是朋友,他肯定会原谅你的。”周玉眨眨眼睛,好奇地凑近,“他平时都干什么,喜欢做什么啊?” “他平时...就学习,看书,剩下的时间帮店。喜欢,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不对,上次听我的MP3,他好像挺高兴的,还拿起来仔细看过。要不要把我的送他?” “你怎么这么小气,不给他买个新的?” 熬到放学回到店里,彭柯火急火燎地吃饭,顾不上收碗就跑回家拿零花钱。彭向辉在后面高声喊,“急着回去干嘛?不去找齐郁啊?” 他的MP3是过年逛街时在商场买的,一百出头,他现在攒了不到两百,怎么也够给他买一个了。 大超市的柜台就有,彭柯也无心精挑细选。柜员看他还穿校服背书包,就推荐他更实用的款式,价格适中。数出一把零钱,面额最大的五十还是齐郁给他补习的成果,这钱就付得更加理所应当。东西刚拿在手上,彭柯就替齐郁兴奋起来。 他想好要怎么道歉了,以后大不了不亲,不抱,这些出格的事再也不做了。不留他就不留他,他再也不乱发脾气了,来日方长,齐郁要如何他就如何。 彭柯把包装袋扔了,不想让齐跃民看见,只拿个盒子在手上又光秃秃。一路上都想拆开来看看摸摸,彭柯干脆把东西放进书包。 “爷爷,吃饭呢?” 远远看到齐跃民端着碗坐在街边屋檐下,彭柯放慢脚步调整呼吸,笑着打招呼,“天气凉,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该下雨,您别坐外面呀。” “彭彭,我穿得厚着呢。” 走近了才看到彭柯,齐跃民拉住他,上下瞧了一遍。 “倒是齐郁这孩子,身体还不如我,昨天半夜发起烧了。” 彭柯嗤笑一声,顺势说,“就是呀。所以我来看看他...跟他说下老师布置的作业,今天讲了什么课。” “是吗?”齐跃民缓缓放下碗,向后指了指,刚才也来了个小女孩...也说老师让,给他捎作业呢。” 彭柯像是被当面拆穿作假的冒牌货,差点就要落荒而逃。齐跃民问他有没有吃饭,如果没吃的话可以留下来吃,他肚子里空空如也,却被羞耻感填饱了。看不出彭柯的那点窘迫异常,齐跃民差点就要拉响铃铛,被彭柯迅速制止,硬着头皮说自己上去找他就好。 他轻手轻脚地上楼,生怕发出什么声响,连呼吸都战战兢兢。 分卷阅读28 齐郁的房间靠近走廊其实有窗户,但是严严实实拉着窗帘,下面根本没法打开,上面的两个常年关着。熟悉的地方亮着灯,那扇他无数次打开的门紧闭,羞耻心没了,彭柯也藏不住好奇心。他凑得近,贴着窗户寻找角度,试图从窗帘角的缝隙看出什么。 房间里,齐郁漫不经心地抬眼,瞥见外面窗户前多出一团黑影。 动作灵活,缩得很低,不会是齐跃民。 “作业差不多就是这些。你还想听今天讲的课吗?我笔记记得很全,所有课可以给你讲的。” “不用,今天谢谢你了。” 床边,齐郁制止女生继续从书包里掏东西的动作,不知道这样的表达够不够明显。 “那...你喝水吗?爷爷说你现在还在低烧,多喝水的话今晚一定会好了。” “谢谢。” 齐郁接过林楚递来的水杯,从靠枕上起身,欲言又止地抿住下唇。 “你放心,我马上就走...只是还有话想跟你说。” 林楚看得出齐郁一直有话要说,也知道对方要说什么,擅自呆在男生的房间独处的确越界了。她深吸一口气,那张很少笑的脸上绽开笑颜,“是我一直想跟你说的话。也许你知道...齐郁,你和男生大多数不一样。对我来说,你是特别的存在。不知道从哪天起,我开始留意你的一言一行,想到你,我好像就没那么孤独,脆弱了,你就在我身边。” “我喜欢你。” 林楚漂亮的脸烧红,满眼的情感呼之欲出,是齐郁从没见过的样子。放下杯子,他茫然了一瞬,胸口却毫无感觉,“可我什么都没做。” “你...你不觉得我们很像?不像彭柯他,他经常找你玩,我知道你喜欢安静,从来不会过多打扰你,也从没和你说过这些...我爸妈,要么是把我扔给医生,要么是把我交给老师照顾,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我。我,还有人可以懂你...” 也许他根本不喜欢安静呢。 也许他不需要他这样的人,也不喜欢他这样的人,包括他自己。他不需要任何人陪他画地为牢,独自生活耗尽他的幻想热情,留下的只有怯懦。他病了,即便他没有呼救,也渴求有朝一日能被治愈拯救。 “还是你觉得我们年纪太小?...我只是想借这个机会告诉你,你不用考虑太多...” “抱歉,你不应该喜欢我。” 齐郁的嘴边有很多话,却无法完整串连起来。别人的感情总归轮不到他说,但是有些话,说了总比说不出好。他看向窗外,声音清朗。 “是真的...我有喜欢的人了。” 林楚抓紧手上的书,眼泪从眼眶里直直砸下来。 作者有话说: 下章嗯嗯嗯嗯 第26章 眼看着林楚已经拿起书包,彭柯迅速反应,左右张望后快步上前,推开隔壁虚掩的门。这间屋子平时用来存放杂物,彭柯平时坐的凳子就是齐郁从这里搬出来的。 门被打开,脚步声走远,彭柯正要探头出来,听见房间里传来动静。 齐郁下床了,他还要,继续追她吗?彭柯缩回门边,看到齐郁单薄的衬衣,瘦削的脊柱一棱棱突出,后背的布料还贴皮肤上,被微风一点点吹起。他扶住墙移动到楼梯口注目片刻,又突然转过头来。彭柯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下意识躲藏,撞得身后的门发出声响。 几乎在床上睡了一整天,齐郁脚下软绵绵的,头也沉,好歹把人找到了。 彭柯从隔壁房间拐进来,一脚踏入,才迟疑着踏出另一只。只要想到这个房间不久前发生的事,他就一瞬间无所适从,没有半点亲切松弛。见他来了,齐郁才掀开被子回到床上,靠回原来软塌塌的位置。唇瓣失色,浑身上下都是冷白的色调,平时疏冷的眼神倒像是脆弱疲惫,一眼望去就惹人怜爱。 彭柯咬住下唇,手心里全是汗,站在原地不知进退。 “过来。” 得到批准,彭柯卸下书包,走到林楚刚刚坐过的位子上。 “她知道你常来,不用躲起来。” 应该也是...很少有人会在卧室里放两把椅子。彭柯的鞋子抵在椅子腿后面,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怎么是,她来给你送作业?” “老师让的吧。” “哦...她没再说什么?” 见彭柯偷听了还故意装傻,齐郁点点头,也没说破,试图在他低垂的脸上找出破绽。 “我怎么看刚才出去,她眼睛那么红啊?你把她弄哭了?” 越是彭柯关心的关键问题,他越忍不住抬头,刚好和齐郁对视在一处。对方抬起眉梢,撑在床边凑近彭柯,紧盯着他的眼睛。 “你的眼睛也很红。” 彭柯正心虚,当然反驳不出口,攥紧拳头,还不知道齐郁发现他在窗边偷看的事。当然了,不像他嗓门大,里面两个人温声细语,怎么也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好不容易看到点画面,还要让他看到林楚突然抱住齐郁,侧着脑袋贴进他怀里。 “还不是,昨天的事!你跟我生气!” 他蓦地站起来大声说道,椅子凄厉地摩擦出声。 齐郁被彭柯突然的架势镇住,一脸茫然,“我没...” “没有你怎么非要赶我走,生病的事也不告诉我?昨天不说,今天抽空给我打个电话也不行?”事情和他预想的完全不同,彭柯的计划是直接道歉,赶他走是应该的,生病了就该好好休息,他是来看望病人顺便赔罪,还买好了礼物。脱口而出的却背道而驰,他看着齐郁眉头紧皱,干裂的嘴唇抿得发白。 “对不起,彭彭。” 齐郁翻身起来,脚还没找到鞋伸进去,彭柯就先一步坐在床边推他上床,“你不要起来了,生病了还要再着凉?干嘛老是不穿衣服就往外跑。” 彭柯的牙根紧咬着抖,瞪圆眼睛,也不知道委屈从哪钻了出来。嘴管不住,声音也管不住,从一张口就拐弯哽咽,眼泪也接二连三蹦出来。齐郁被这副模样弄得手忙脚乱,伸手捧住他哆嗦的脸蛋,不停用拇指拭去上面的泪串儿,擦不完就用嘴,眉骨抵着他束手无策,想来想去也只能不停重复“别哭了”。 “我真的没生气,不是气你。但是都是我的错。” 齐郁撩开彭柯的刘海不停地亲,越来越觉得徒劳,彭柯打着哭嗝,也不停地哭,好像打算化成一滩水从他怀里溜走。他有些急了,“你跟我说话。” 彭柯呼吸了好几次,一张嘴还是声音发抖鼻音浓重,“你们真的没说别的?你别骗我。” 齐郁一时混淆起来,“她跟我说了作业...还说喜欢我。你都没听见?” 彭柯抬手抱紧齐郁,手臂用力,把眼泪鼻水往他头发里蹭,断断续续抽 分卷阅读29 噎出声来。 “早知道,我就直接来找你了。我才更喜欢你,我也给你拿了作业,笔记...” 齐郁想要推开彭柯,才发现对方的力气大的吓人,死死搂住他不放,坐着发力根本挣不开。彭柯后悔死了,咬着嘴唇不放,手上也跟着无意识用力,直到齐郁吃痛地发出声音。他如梦初醒般松开对方,正想用手背擦去眼前阻挡他视线和思考的泪水,齐郁却捉住他的手腕,好像不在意他下手过重,“你说你更喜欢我?” 彭柯不哭了,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平静豁达。宣泄一通,丢人也丢尽了,就像第一滴眼泪掉出来,后面就算开了水龙头也没什么负担。他理清了事情的脉络。林楚跟他表白了,但遭到了拒绝,所以才哭着躲进齐郁怀里,老实说,跟他最后的命运相差无几。林楚走了齐郁还会追,而他,多半厚着脸皮不撒手。彭柯点了点头,偏过脑袋看着地面,挤出一个惨淡窘迫的笑,“我喜欢你。” “你怎么不看着我?” 齐郁追着彭柯不听话的脑袋凑近,语气有些不稳。 彭柯沉默抬眼,眼前的男生腮下泛红,眸子水润幽深,这个角度这个距离,不知道能迷倒多少女生,他不敢多看。彭柯可以回答不好意思,也可以反驳不看着对方也可以告白,成败由天,被拒绝就是惨,要直面惨淡的人生,没人规定每个人都要有这种觉悟。但他壮起胆子凝视对方,字字清晰,好像赌气,“我,彭柯,喜欢齐郁。” “你怎么知道...你喜欢我。” 再怎么没皮没脸,彭柯的脸也终于热了起来。齐郁的脸更夸张,只有做那种事时才红成这样,额头的经脉都凸出来。彭柯开始怀疑林楚哭的原因,他伸手想要推开齐郁,“不是,你怎么这样?” 对方猛地拽过他,将彭柯摁进靠枕里握紧手腕亲下去,急迫又粗暴,嘴唇干涩,牙齿硬生生磕碰在一起。彭柯被亲得不住下陷,像是快被对方吞下,脑袋滑了下去,舌头还被勾连在外不肯放开。他的两腿被齐郁用膝盖尖顶起,胯部自然而然贴在一起,隔着一层布料也烫。齐郁的舌头带着高温,呼吸也是翻滚的热浪,吻得彭柯浑身发颤。听完告白下身还硬梆梆得兴奋,彭柯再迟钝也反应过来,开始在接吻间隙里努着嘴大喊大叫,“你是不是喜欢我?是不是?” 齐郁越不说话,彭柯心里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也不吵吵了。他想骂人,想解气,抱紧齐郁的脖子接吻,舌头闯进对方口腔使坏,又兀自勾起嘴角笑起来,像是入了魔怔。没安静多久,彭柯才终于将齐郁缺水的嘴巴含吮得湿润柔软,对方却在几个深吻后无预兆地松开他,重量忽地落在他身上。彭柯睁开眼睛,看到齐郁通红的脸,呼吸不均,眼神还有些涣散,“头突然...” “是,是不是缺氧了?你还是先躺着吧。”彭柯吓了一跳,捶着脑门收起色心,从齐郁身下起来把人扶到枕边靠好。齐郁身上热乎乎,听他摆布换好姿势,躺下才去搂彭柯的脖子,嘴唇执着地凑上来。 “别那么急...慢点,这样,嗯...” 他俯趴在齐郁身上低头,转着脑袋和他接吻,明明就是两片毫无滋味的软肉,却亲得绵长下流,水声不停。彭柯比刚才更兴奋,齐郁的手从他后背往裤子里伸,抓住他的臀瓣往上兜。 “大坏蛋。你想干什么,发烧还要乱来?” 彭柯抓住他的手腕,将嘴边的下唇轻轻咬住,齐郁害羞的样子满眼都看不完,害羞还要直视着他,死不撒手,纯情得理直气壮。 他循循善诱,跟齐郁谈条件,“你说一句喜欢我,我自己来,坐在你身上给你操行不行?” 作者有话说: 改来改去 洗脸刷牙 睡前再改改8 第27章 彭柯的眼睛还红,悲恸难过却褪得无影无踪,要不是泪痕没干根本不像哭过。齐郁紧闭着嘴巴,好像电视剧里守身如玉的小媳妇拒不从命,被窝里的手都收了回去。彭柯算是明白那些官老爷臭男人的恶趣味,恨不得抱着齐郁白嫩的脸蛋亲,傻笑着舔舔下唇,“你不急,我先准备...” 润滑剂就在床头柜里,彭柯麻利地脱光衣服,探出身子伸胳膊拿,屁股拱起来几乎翘在齐郁眼前。好容易摸到,就直接打开挤在手上,扒下裤子往身后伸。他不懂得用量,一次性挤了太多,还没送到后穴就顺着腿根滴落。 “你别...我,我没想...” 齐郁下意识伸手去接,只是抱着亲两下,到底他还生着病。刚刚带着哭腔嫌他乱跑的人,现在全然不顾,就在他身上扩张起来。彭柯的腰上下弹动,勃起的阴茎就跟着前后甩,前端滴出前列腺液。他跟齐郁说不急,却没多少耐心留给自己,粗暴地插入抠挖,扶着齐郁的胳膊嘶嘶抽气。 "彭彭…" “等一下,马上就好了。你等下再说。嗯啊…"彭柯连连摇头,加快手指进出的速度,却完全没有齐郁帮他时好受。真奇怪,明明昨天才操过,连齐郁的东西都能悉数吃下,快活得人头皮发麻,现在怎么紧成这样?动一下就疼。 "让我来吧。" 见他难受,齐郁扶住彭柯的后腰往前推,亲亲他紧蹙的眉心,右手向后探去。 “我可以的。"彭柯还不肯放弃,感觉齐郁的手搭在他手上,见他不为所动,掌心包裹住他,一根指头挤了进去。“动作慢点,先全伸进去再张开。” 彭柯没坚持多久,倒在齐郁颈窝喘气,体内的手指都换成齐郁的,不时一个激灵抖一下,“你怎么什么都做得这么好?” “不想让你疼。” “我不疼。我开心还来不及。” 彭柯抬眼看他,终于得闲,满眼的爱意快溢出来,“你呢。” “你别亲我,说话呀...唔,不给操...” 彭柯被勾住脑袋,腰间的手往下按,他嘟囔着反抗,龟头已经滑进穴口,不打招呼。齐郁向上挺胯,把人顶得尖声呻吟,才在对方耳边说出他想听的话,扣住肩膀撞击起来。要的就是不给彭柯回话的时间,齐郁的性器全根没入,借着体位操到从未有过的深度,按住腿根不让他逃。撑在齐郁胸前的手没了力气,彭柯低着头落回齐郁怀里,呻吟几不成调,满口求饶。 “好深,要顶烂了...嗬嗯...” 他被齐郁捉住后颈,痴缠癫狂地吻,舌头随着操干的频率进出,口水还未断开就重新混一起搅拌。他好像同样明白齐郁突如其来的疯狂,搂住齐郁的脖子主动晃腰,抓住齐郁的手放在自己胸脯上。温热的手掌怜惜般缓缓摸过他还未发育完全的瘦削骨骼,生气盎然的稚嫩皮肤,覆盖住胸脯,这才揪住乳尖蹂躏起来。他们发狠地蛮力做爱,挥霍汗水,好 分卷阅读30 像没有明天,不见过去。不是在齐郁毫不坚固的硬板床上,空气里没有小镇吹不散的霉雨味道,只有彼此的肌肤湿度和失魂喘息。 他被齐郁抱紧身子,勃起的阴茎夹在两人腹间来回磨蹭。齐郁向外掰开他的臀肉,好像要将菊穴分得更大,下身毫不留情地插进去,送得又深又快。他颠簸地晃着脑袋,呻吟断断续续,感觉齐郁顺着脖子吻下去,一路舔吃到奶头,舌苔硬热,几乎要破皮。他只是一具单薄的血肉躯体,齐郁要将他生吞活剥。 男生在他锁骨下啃咬着射在他体内,留下一圈快要渗血的红痕。彭柯喘息着,满身都是汗,却还抱着齐郁不放,和他一同载进身后的靠枕。 彭柯的口水全被吻干了,喉咙发痒,艰难得吞咽口水,“你会跟我结婚吗?” 他想问的很多,为什么喜欢他,什么时候喜欢他,开口到嘴边的却是这一句。 齐郁没有点头,看着他的眼睛说会。 胸口莫名的悲伤好像慢慢掺入了甜,彭柯笑起来,梨涡浅浅,身体里的不踏实、不确定,毫无道理的不安被这个字安抚。齐郁却继续问道,“你为什么喜欢我?” 他把水端过来让齐郁好好喝下,最后才在他嘴里尝得一口甘甜。这本该是彭柯的拿手问题,虽然他语文不好,作文不是通篇大白话,就是压着线凑够800字,但他有无数句话来夸齐郁。他有多好看,他的皮肤白得像水煮蛋,眼睛又黑又亮,笑起来他都腿软。只跟他交朋友,只亲他,给他剥桃子剥核桃,给他看妈妈寄来的信,跟他蹲在后院田地里吹风发呆。但彭柯看着齐郁的眼睛,不以为然,“不行吗?只准林楚喜欢你,我就不行?她为什么喜欢你?” “...那不一样。” 齐郁被彭柯的反问噎住,向来无法招架彭柯的无理取闹。 “怎么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你喜欢的东西很多。”齐郁侧过目光,无声红了耳朵。 彭柯消化这句话,听起来好像有点丈夫指责妻子水性扬花的意思,又不是那么简单。 “如果你是喜欢...和我做这种事...” “我喜欢,肯定也是和你做才喜欢!”彭柯打断他,“喜欢你就是喜欢全部,不好的我也喜欢...喜欢你,楼下有急事就把我丢下,但是会想尽办法补偿我...喜欢你...看起来认真学习其实想操我但是从来不说,都要我主动。你看...你又!” 体内蛰伏的东西硬了起来,齐郁抓住彭柯指在他面前的手指,把人拽进怀里。 还有,说不过我就要亲我,喜欢的不行,大脑瞬间就一片空白。就像被对方隔空操纵了,干什么都愿意。 也许是嫌彭柯自己动腰太慢,躺着又使不上力气,齐郁起身把他压进床里,双腿架在肩头继续操,也顾不得会弄脏床单了。彭柯被年轻气盛的男生一次次内射,精液随着抽插从肠道排挤流出,连带粘稠的肠液糊了一屁股,烂红的臀肉上浇满白汁。天黑了也没人去开灯,外面飘起小雨,他一点力气都没有,哭得疲惫,后穴的快感却只增不减。中途嘲讽齐郁不要缺氧昏倒,现在倒是他头昏眼花,只有张开腿挨操的份。 房子里一片黑,看着眼前冷白精瘦的胸脯,彭柯迷糊地想象,齐郁就是聊斋吸人精气的艳鬼。把他榨干了,不让他读书考取功名,自己越做越活跃。 “你没吃饭?” 齐郁突然停下打桩的动作,彭柯睁开眼睛,恍惚间以为对方在挑衅,正要嚷嚷,反应过来是自己的肚子叫唤了两声。 “我去给你热饭。” 还没开口,齐郁就放开了他,起床去开台灯。他只穿上衣,胯间趾高气昂的凶器直冲彭柯,毛发蘸满白沫。简单清理一番,穿上裤子披着外套,就又恢复好学生的纯良样子,匆匆下楼出去了。他其实也想听齐郁说为什么喜欢他。但是想来想去,答案好像他们都清楚。他占了便宜,作为第一个撬开齐郁心房的人,就像刚登上月球的人要插上旗子。他在齐郁只有自己的时候独占对方,不给他看向别人的机会,这是相比齐郁而言,彭柯所能支配最大的聪明。 就算有一天齐郁会明白这件事,他也要保证齐郁加倍喜欢他,五无法离开他,让所有明白都来不及。彭柯美滋滋地躺在床上,在齐郁的枕头里打了个滚,觉得自己吃饱饭有了力气,还能再战几百回合。 鉴于齐郁二话不说射了他满肚子,扣都扣不出来,彭柯这才想起问他昨天为什么生气。齐郁吞吐地解释,彭柯嘴里的饭都嚼不下去,自己为了奇奇怪怪的理由揣测别人,还在他面前撒泼哭闹。他搁下筷子,终于想起买给齐郁的赔罪礼物还放在书包。 “你不喜欢吗?” “不是...很喜欢。” “那天咱们睡在一起听的时候...好像挺开心的样子。”还难得笑了。 “嗯,谢谢你。”只是看到你很安心。 大战几百回合的事是夸海口。毕竟作业也没写,他还要回家,屁股也洗过了。却没想到齐郁不惜用掉一个避孕套,把他压在床边操得双眼翻白,射完还蹭着他问能不能不再做一次,最后一次。最后彭柯睡在齐郁家里,最后一次是躺在新床单上的那次。彭柯想起有人说过一句话,不懂表达的人,就要用行动来诉说爱。也可能是他自己编出来的。 作者有话说: 昨天没更 连着两天写甜肉我会糖分超标。。 ((我有 看自己文会尴尬的毛病 只要看一遍一定会因为各种原因抠字眼 第28章 现在彭柯算是明白谈恋爱的滋味了。 和齐郁的相处好像和往常没有区别。轮到齐郁他们组值日,他在早读还没开始前擦黑板,清理讲台,彭柯就托着下巴,藏在人群里看他,做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虽然齐郁不抬头也不看他,把讲台的角角落落都擦干净,还是会红着耳垂走下去。彭柯这时候调戏他,反倒没胆在课间找他,总感觉全世界都在看着,怎么也迈不开步子。据说,林楚跟齐郁说过如果他介意,自己可以跟老师商量换座位。但齐郁说无所谓,她就继续这样坐着。彭柯不好意思面对人家,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离期末考还有一个多月,大部分学生一贯懒散,不到考试关头不复习。但彭柯不一样,晚上要想跟齐郁亲热,白天就要好好学习好好表现,不然习题错一堆,光是改错重新复习就够他受了。周末里要是有生意,齐郁就没法教他,只能抓紧周内的时间。 他总觉得,表白后,齐郁心里就竖起一把他看不见的尺子。以前明明哄几下就能骗上床,现在说惩罚就惩罚,怎么勾引都不碰他。抱怨归抱怨,彭柯不得不承认,齐郁的法子对他有效。白天 分卷阅读31 集中注意力学习做作业,晚上欢欢喜喜上床。屏息凝神等齐郁批完作业,只要对方嘴边勾起一点笑意,他就知道有戏了,自己把自己剥得精光,问他要在哪做。 好习惯养成了,后穴也一天天松松软软,每天没怎么扩张就能插进来,爽得彭柯咬唇叹喟。齐郁是他一个人的宝藏,上学有好看的模样看,晚上教他功课,还免费让他舒服。其实他就是白天里苦中作乐想的慌,真正做起来满足得很快,射一次就没怨言了。齐郁却能伏在他身上翻来覆去地做,他的奶头没好过,乳晕女人似得肿着,衣领下都是红痕,旧的没下去新的又来。齐郁却好像越长越强壮持久,胯下的肉棒也越发粗硕,卵蛋沉甸甸砸在他臀上,床上的事哪里还受他掌控。 彭柯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屁股里多半还兜着阳精,幸而彭向辉回来的时间比开学时晚得多,足够他洗澡收拾好。现在最紧要的事是期末考试,彭柯做过计划,要是真考到前十,不,前十五应该也行,就告诉彭向辉上大学的事。等到上大学了,再跟他说齐郁的事,彭向辉本来就依什么都他,他长大成年了,应该也很好谈拢。上完大学他们就能结婚。早结婚好,他爸妈结婚就早,感情特别好,没出一年就有了他。虽然他跟齐郁不能生孩子,但彭柯骨子里还是个老古板,总觉得谈恋爱的终极目标就是为了结婚。 离期末考试剩下两周的时候,齐郁彻底不碰他了。别说干别的事,亲嘴都不能乱摸,舌头还没缠几秒,就强迫彭柯拿起手上的笔。齐郁在他旁边,彭柯又集中不了注意力。 他们暂时决定分开,彭柯回家写作业,周末再来齐郁家。这也不是难事,眼光要放长远。想想结婚的事,彭柯就觉得能忍了。 有了齐郁,彭柯好像开始意识不清怎样的他是盲目自信的。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从哪个时刻起,他笃定会平稳来临的未来开始波折。任他掏空心思,也找不到那颗投入河水的石子。 那天晚上彭向辉去跟生意朋友聚餐,彭柯坐在面馆最靠里的桌上写作业。面是现成的,他也会调,收了钱还能自己花。 其实这个点街上已经没人了,平时营业到这么晚,纯粹是店铺水电便宜,彭柯不在家的情况多,彭向辉就一个人看店,多少还会有几个返工晚的工人来吃面。中途彭向辉给他发消息,说可能晚回来,让他好好写作业,实在忙不了就关门。 这半个小时里半个人也没有,他也没别的事可做。有一道题没想通,把剩下的都写完又返回去想,思路还是断断续续。彭柯心里痒痒,忍不住给齐郁拨过去一个电话,刚好听听他男朋友的声音。 那边是齐跃民接的,说正要上楼睡觉,调侃以后得再楼上安一个电话,以免哪次彭柯的电话接不着。 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彭柯的脸皮也厚了,扭捏着叫齐郁接。那头安静了几分钟,他都一直傻笑着等。 “哥,你...干嘛呢?想不想我。” 他偷偷看向门外,压低声音握紧手机。 齐郁那边不知道是不是齐跃民还在,清了清嗓子才问道,“怎么了?” “想你了呀,打个电话都不行?哎,哎...你别挂,我问你个题。79页...” 彭柯挠着头发,赶紧改口,不太情愿地恢复正经语气。那头又安静了,齐郁还得折回去拿题。彭柯的脚来回点地,哼着曲子看向店外,却蓦地看到门口站着一个面色阴沉的男人。 衣领拉得很高,低垂着脸。不进来,却面朝着店门口,像是没料到他会突然回头,眼神心虚般躲闪了一瞬。 “哥...你回来了吗?” 他下意识朝手机问了一句,除了自己的呼吸没有回音。 那个男人伸手插兜,一只手搭在了玻璃门上。 “齐郁?齐郁...”他吞咽口水,迅速点过屏幕上的免提,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站起身来。 “你好,需要——” 彭柯在瞬间噤声,因为男人揣在兜里的手猛地抽出来,明晃晃的刀子直对着他。 “把钱交出来,快点!” 男人不断靠近,他就不断挪动后退,走到柜台旁扶住桌子。 “柜台没多少钱,今天的帐已经算过了...我爸爸马上就会回来!” “少废话,快点拿出来!” 男人调整抓握水果刀的方式,改为刀尖朝下扬起手臂,对着彭柯挥舞示威。 “你...别激动,我说了,真的没有...” 彭柯面朝着他,慢慢拧开柜子上的钥匙,里面只有几张十块二十块的钞票。幸好!他刚抬头,男人已经快步逼近他面前,刀刃冲着他将抽屉全部拉开。 “妈的。”男人将所有钞票攥进手里,恨恨看向彭柯,刚好撇见他来不及收起的幸灾乐祸,狠厉目光落在他脖子的红绳上。 “这是什么?” 后颈被绳子紧紧勒住,彭柯低叫一声,随即握紧拳头怒视着他,“你敢动!” “呦,很值钱吗?”男人冷笑一声,用手上的刀迅速割断红绳,将温热的玉攥进手心。 “你还给我!操你妈的!还给我!” 彭柯根本顾不上对方有刀,伸手死死抠住眼前的手指,男人当然不敢真的动刀。男生像是突然被戳中了怒点,疯了一样双目涨红,迎着刀抢他手里的东西。 “彭柯!” 正对峙间,门被猛得撞开,男人定睛一看,竟然是和他同样年纪的男生,甚至看上去比他还瘦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搬来的救兵。 他恶狠狠地笑,有种鱼死网破的架势,抬声喝到,“让他松手,不然我就拿刀让他松手!” “彭柯,放开他!彭柯!” 齐郁还从没喊出过这么大的声音。彭柯摇着头,眼泪顺着脸庞砸下来,紧咬着嘴唇回头看他。男人借机用力甩手,一拳砸在彭柯通红的脸上。 “妈的不要命的。” 男人转身就走,用刀指着齐郁示意他赶紧让看,突然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几乎是立刻提刀转过身去,却没想原本站在门口的男生瞬间出现在他面前,用力掐住他的手腕逼停。 刀尖从他大臂横着划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虽然小地方里的感情会很虐很波折 我会尽量换种方式 不那么淋漓地写虐!!毕竟还是甜基调 然后他们会有好的结局啦 第29章 按镇上人的作息,大多数人已经洗脚看电视准备休息了。浓稠的夜色里,多出几个穿着睡衣围观的中年人,手揣在怀里,对着仍亮着白灯的面馆指指点点。 彭向辉赶回来时,来抢劫的人正要被警车带走,耷拉着脑袋嘴角有伤,带着戾气往地上淬了一口。他喝了酒,没能想起白天他出门去隔壁换零钱,这个人 分卷阅读32 曾在店外徘徊。镇上的警察拦下他,简要询问身份,然后跟他说明情况。 齐郁跑来店里前拜托沿路水果超市的人报警,有人打劫,说完就跑。那人原本将信将疑,想起刚刚是齐跃民的孙子,向来沉默寡言的好学生,才赶紧报警,急匆匆抓起手边的甘蔗跟了上去。打劫的是邻镇上的惯犯,偶然看到彭向辉的店生意好,店里似乎只有一个男主人,在此蹲守等待人少时行事,还正赶上彭柯看店。本来想着是小孩,吓唬两句就能拿到钱,没想到对方会奋力反抗阻止。赶到时,来救人的孩子受了伤,那男人脸上也挂了彩。见来了大人,才把刀扔了束手就擒。 彭向辉听着听着就血气上涌,跟警察道过谢,沉着脸往店里走。 门口抱着甘蔗站立的男人正要走,见到彭向辉,友好地笑了笑,"幸好伤的不重,皮肉伤,已经包扎了。你儿子没事。" 彭向辉只能草草点头,离门不远的桌边,彭柯和齐郁面对面坐着。齐郁的左胳膊垂在身侧,一层层绷带缠在胳膊肘上方,好在没染着红,外套松松披在肩上。而他的好儿子,现在倒没话了,难得见他一语不发,低垂着目光不看人,表情沉郁得像是被伤的是他。 "齐郁,你的伤怎么样?不用站起来..." 彭向辉扶齐郁坐下,对方越是摇头说没事,越是让他揪心。而彭柯还在执拗沉默着。 “你,你怎么回事?干嘛跟带着刀的人动手?”担忧和愧疚紧逼,彭向辉的酒劲上来,但凡彭柯脸上有一丝害怕后悔,也不会激怒现在的他。"你说话啊?"见不惯他这样熟视无睹的逆反模样,他拍上彭柯的肩膀,一旁的男生立刻伸手去拦,"叔叔,不怪彭柯..." 彭向辉缓和语气,"我知道不怪他。只是,对方要钱你给他就是了,干嘛冒着生命危险跟人家冲突?打两次架,就觉得能跟别人硬碰硬?还觉得理所应当是吗?" 见彭柯固执地咬住嘴唇,彭向辉拉起彭柯的手腕想强迫他转过头来,这才看到对方紧握的右手里断开的红绳。 他怔了一秒,低头扶住自己的额头,叹息着松开手。 "不就是一条项链,你妈妈知道你干出这种傻事——" "不就是一条项链?你怎么能轻轻松松说出这种话!"彭柯却突然被点燃,踢开凳子站起来,大喊出声,“他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碰?” “好,你要打,让齐郁救你,替你受伤?幸好大人来得及时,他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能负责?齐郁的爷爷年纪那么大,他就不会担心吗?!” 彭柯的脸涨红,咬牙不语,忍怒的眼神掠过齐郁。他祈祷出现的人真的来到他身边,推开他挡在刀尖面前,他却连嘴角都抬不起来。他看不得齐郁自责隐忍的眼神。 他不知道他在怪谁。好像每个人都是错的。 他怪自己,怪那个王八蛋抢劫犯,怪齐郁明知道那条项链的意义还让他放手,然后怪父亲。怪来怪去,就开始钻心般的反噬痛苦。 为什么一定是他承受这些?为什么彭向辉偏偏要今晚不在,为什么要割断他最珍视的东西抢走。为什么他只有爸爸。为什么一定是他的妈妈死了。 彭柯挡开彭向辉的手跑出去,头也不回地回家。他急促地呼吸,在门口掏出钥匙却插不进锁孔,徒劳地低骂几句,抬手抹掉眼泪。他甚至不敢承担一点点责任,只敢一个人躲起来哭。 也许妈妈说的不对,他不会变好,不会稳重。哄人的话就是用来哄人的。 过了很久,外面才响起开门关门的声音,彭向辉的脚步轻得几乎听不到。 彭柯翻一个身,吸了吸堵塞的鼻子,缓缓闭上眼睛。 半晌,他听到房间门被轻轻叩响,彭向辉在外面说对不起。就好像撕开结好的痂,本该痊愈的伤口仍然血肉模糊。已经过了询问人为什么会死的年纪,又成熟不到像父亲一样处之泰然。他暴露在悲伤里,找不到任何掩体。 “我能进来吗?” 没有听到回应,彭向辉拧开门,房间里没开灯,昏暗中有人从床上坐起身来。 "是爸爸的错,没有保护好你。" 他抱住彭柯单薄的身体,他长不大的孩子。彭柯身上带着咸味,回到三四岁的年纪,动不动就大哭大叫一定要他抱,抱上了又没声了,全是装的。 “但是爸爸也很爱妈妈,你要知道。比你爱,她不但是我的家人,也是我的爱人。你不可以怀疑爸爸。” 彭向辉摸他的头,“只要还有你,我就好像还能看到她。” 齐跃民给老师打电话,拨过去才听说彭向辉已经说明情况,可以在家休息不用勉强。伤的是右手,又临近考试,齐郁以此为由坚持去学校,吃过饭就下楼走出店铺,看到寥寥无人的光秃街道上,彭柯站在墙边的屋檐下。 齐郁原地愣住,对方已经走上前来,"手还疼吗?" 看他的样子,眼睛像从前拿点心哄他时一样一大一小肿着,腼腆地笑了笑。齐郁想都没想就伸手抱住了他。 "你这...受伤就算了,抱都没法好好抱。" 彭柯向上看着,鼻子酸得厉害,以防眼泪下一秒就滚落眼眶,"大早上的...别呀。" 齐郁却不撒手,沿路走过去几个早起遛弯的老大爷,两手背后回头瞧他们。 "你是不是想听我跟你道歉。你抱着我不放,我就不说了。" "彭彭...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 彭柯被抱得向后仰,拍拍齐郁的肩膀,顺便拭去眼角的泪珠,朗声说着,"好的好的,我信。" 齐郁抬起头来,还是没忍住在彭柯额头亲了一下,才用抵住额头慢慢分开。他顾不上街上有人,只有碰着彭柯才能安心,他的心口开了一个洞,呼吸困难,就要缺氧而死了。 彭柯盯着他的嘴唇,即便多看一秒都会焦虑地想要凑上去,不看又不行。齐郁的下眼眶泛青,仔细看眼球还布满细小的血丝。他用极小的声音提出要求,"那你答应我,今天不上学了行不行?陪我出去玩。" 齐郁没睡好,伤口也需要好好养。楼梯上,齐跃民拿着手上的牛奶驻足不动,静默看着齐郁扬起笑容,朝着彭柯点点头直到一起离开。从这个男生出现起,他的脸上重新有了笑容。那个小时候好哄好骗的小不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不再露出那样纯粹澄净的笑意,剩下的只有无波澜的乖顺服从。不再过问父母的事,一心扑在学习赚钱上,一定要攒钱去首都最好的学校念书。他知道这是好事。 齐跃民捂住胸口,迟缓地咳嗽起来,捏着手上的东西很久都一动不动。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算不算虐 我觉 得是糖哎ˊ_>ˋ 看到有人喜欢这篇文还是很开心 分卷阅读33 !!俺第一次尝试这种接地气的写法哈哈 很怕写得像大白话小学生作文 不用单纯夸 有什么不同意见 哪里不自然说出来也可以让我进步! 第30章 来得太早,彭柯没顾得上吃早饭,去早点摊喝油茶。要走之前,又跟老奶奶要了一颗茶叶蛋,修剪整齐的杏色指甲用力,剥干净衬着塑料袋递给齐郁。 “我知道你吃过了,受了伤就要多吃些有营养的东西。” 彭柯提着剩下的油条边走边吃,先发制人,"我都剥好给你了,书包里还装了柠檬水。" 这样折腾,上学的时间就完全过了。走过街头,只剩下他们两个还穿着校服晃荡,又不像是混混光明正大地逃课,走到哪都抬头挺胸。齐郁刚吃好喝好,就听见彭柯问他,"你想去哪?要不去后山上晒晒太阳?" 也许对旁人来说,彭柯太过自我,总在疑问句后缀上自己的提议,好像其实没什么了解他人想法的意思。但对齐郁来说正好合适,就像填空题只留空,选择题还有ABCD,化简每个对他来说全无头绪的问题。彭柯走在他左边,要用肉身护着他的胳膊,像个自告奋勇的护花使者,防备街上毫无攻击力,就是出来买菜转悠的老年人。 他们拐出街道,走上山坡,经常从齐郁家后院看出去,实打实也只来过几次。白天没这么闲,晚上风紧,天气又没那么好。镇上发展不错,很少有人种地了,顶多在后院种些菜自家吃。现在天地之间除了他们,鸟兽,应该挑不出更闲的人。彭柯把书包放在地上,校服脱下来铺好,然后才让齐郁坐。 树影下,阳光顺着脚背一点点往上爬,他就把脚往上缩,直到躲不及了,才索性躺下来。齐郁睡倒在他旁边,肩抵着肩。 彭柯的两手放在胸前,突然问起齐郁昨天他问的那道题。只大概扫过一遍,齐郁竭力回想片刻,才看着天空破碎的云解释给他听。 “你懂吗?” 彭柯转过头来,隔空摸到齐郁的胳膊却下不了手。好巧不巧伤在大臂,穿衣服要宽松,外套胳膊只能套一个边。幸好齐郁总穿衬衣,解开袖口的扣子就能翻上来。 “你居然知道。”他是随口问的。 “我昨天那样,你一点都不生气?” 齐郁差点撑坐起来,但胳膊肘不能用力,只能勉强侧过半个身子,语气里好像有委屈,“当然不生气。” “好,我信呀。你躺着。” 彭柯按着他的胸脯,脑袋压弯了草,脸上的肉就倒到一边。 “你不生气我才难受。” 齐郁的喉结滚动,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还害你跟别人打架。” “那不算打架...我也不会,是他先动你的。” “那也不行。他那拳头,根本没什么力气,迎面打也不疼。你可是抡过去揍的。他不是东西,哥没必要因为他学坏。打人是不好的,昨天让你受伤也是我不好。让男朋友受伤,男朋友也会跑的。”彭柯转头看天,笑眯眯地,“跑了上哪再找。” “哎呀,你别,谁说不能在外面亲亲的!” 感觉耳侧被嘴唇碰过,彭柯缩起脖子躲,大声嚷嚷着翻旧帐。等到齐郁僵着手脚不动了,才摸到齐郁垂在身侧的手牵住,用拇指来回抚摸,聊起小时候逃课的事。 “你什么时候过生日啊?” “十二月。” “啊,那么晚。” “你呢?” “我...嘿嘿,就在暑假啊,农历七月二十三,我还没看是什么时候。”彭柯规划着,“今年你要陪我过生日。一般都是...我跟同学玩,因为放假,人也多。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得陪我一整天,要送我礼物,我要特别用心的,要那种独一无二,你不会送别人的。玩具送过了,不行。” 昨晚没睡着多久,阳光钻进彭柯鼻尖,勾得他睡意朦胧。打着哈欠靠在齐郁肩头,抽出汗涔涔的手说他书包里都是零食,想吃就吃。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上学,不像齐郁还背着一书包书。 “我睡一会儿,然后一起复习也可以。去学校都不能跟你坐在一块...” 半晌,齐郁坐起来,脱下外套披在彭柯身上。对方已经进入梦乡,金色的暖阳镀在他眉梢,睫毛,唇边细小的绒毛,好像一碰就会软软塌陷下去。 他的脖子上光秃秃的。 齐郁已经习惯了红绳的存在,抚摸时硌在指间的手感,从后方拽住的紧绷。那块带有彭柯体温的玉也许摇晃震荡,却从未消失。 一觉醒来恍如隔世,彭柯缓缓睁开眼睛,用手背擦去嘴角的口水。齐郁正坐在书包边,双腿伸直交叠,周身好像沐浴在幻影中,留给他不实的背影。 “齐郁...” 彭柯叫他,慢慢撑坐起来靠过去,下巴搁在他肩头。 “睡好了?” 彭柯点点头。 “玉在身上吧?我带你去把项链穿好。” 那天,他们走去两里外的车站搭了班车,找到齐郁以前跟齐跃民赶集时去过的玉器城。里面的东西是真是假他不知道,好歹能买到绳子。十块钱一条,打了两个对称的结,说实话,齐郁自己都能做。唯一的不同是,尾部有两块墨绿色的圆珠子。 彭柯一路上都兴奋,什么都点头,只要能串上就行。齐郁在店员不标准的普通话里付了钱,彭柯静静等在一边,然后转过身,脸红着低头,像是羞涩欢喜的新媳妇。他忘了齐郁抬不起手,不能帮他戴,挺着脖子等了一会,才回头对上齐郁窘迫的双眸。 回到镇上已经是下午。彭柯饥肠辘辘,只在路边买了根烤面筋在车上吃,口干舌燥也没水喝。齐郁不爱说话,倒省力气又省水。他们在店里吃了饭,吃完就回彭柯家。 这下彭柯才正式戴上项链,坐在低处让齐郁慢慢戴好,然后把玉放进领口。他没跟彭向辉说他们出去的事,总觉得其中还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特殊意义。 也不知道是谁先亲了谁,但一定是他先腿软的。彭柯急于献身,被这条廉价的绳子收买,一定要马上献出回礼。齐郁胳膊有伤,他替对方脱衣服,脱裤子,挪开他昨天才抱着哭过的被子,回到属于他的角落。 “彭彭,别,没有润滑剂...” 齐郁被亲得满面绯红,腰也骑上,当然受不了这种撩拨。彭柯茫然地反应,踢掉裤子,有些失神地张嘴,“那,就不润滑了,你直接插不行吗?...现在就想要哥。” 齐郁抓住他的手腕制止,对方就像是发情了,对准他的下巴又是咬又是蹭,不满地推搡哼哼,炙热的目光痴缠。 “会受伤的。别急,乖。舔湿一点。” 他抚摸彭柯的嘴唇,手指伸进去,彭柯听话地搅动舌头,舔过指缝的每寸皮肤。 分卷阅读34 齐郁的手看上去修长纤细,实则指尖布满薄茧。他被压迫着按住舌面,分泌的口水滴落唇边。齐郁拔出手,用自己的舌头接了上去。 “嗯嗯...” 一边纠缠接吻,齐郁的手指向后摸索,抠进臀眼深入扩张。床上无需言语的默契,彭柯的腰塌下来,抓住齐郁的阴茎攥紧撸动。 怎么回事?他这么想齐郁赶快操进来。彭柯敞着舌头,不记得他们已经有多久没做爱了。其实顶多一个礼拜,约定好考试完再来,他也觉得没有问题,现在却想得要疯了。齐郁在他手中涨大,越来越烫,是蓄势待发的枪炮,而他头脑发昏地想要迎上去。 “好了没?唔,要大鸡巴进来...哥...” 淫声浪语冲击着齐郁的神经。彭柯的后穴很容易就湿软一片,像是被他操出了记忆。他纯真、姣好的透明少年,只在他怀里染上脏污,渴求贪婪。 彭柯的腰坠下去,扶在齐郁胸脯喘息一声,便被顶操得颠簸起来。他的额发甩动,呻吟也滑稽地起起落落,回荡在拉着窗帘的没落房间。 体内被完全填满粗暴进出,他没由来的兴奋骚动终于平息。齐郁不能环抱住他,他就抱紧对方,在他额角落下一个个轻柔短促的吻。没有彼此,他们都是可怜人。 作者有话说: 后面就最后虐一下下顺便点个题 没什么能做的 只能谢谢大家然后尽量日更!!鞠躬 第31章 规矩一旦破了,就开始难以遵守,答应齐郁考前要禁欲的事再也没人提起。给自己放了一天假,彭柯又做回齐郁的跟屁虫,吃完饭就腆着脸去他家找他。不做爱,写完作业也要抱着,和他挤在一个座位装模作样看书,找尽借口亲亲摸摸。 开始齐郁还意在安抚他的情绪,慢慢才发现对方半点事没有,就是吃准自己心软装可怜占便宜。期末考试前一天没作业,还要随口编着复习不进去没法专心的借口,钻到桌子下面脱他裤子,从卵蛋开始往上舔,嘬得卖力忘我。 就感情层面来说,彭柯其实不傻。在悲伤里找到出口就一股脑钻出去,抓住救命稻草不松手,直到过往陈伤沥得干净,只剩下甘露糖果。所以他能活得自在轻松。这时候忍不住发骚,纯粹是觉得这跟考前的游戏打起来更好玩更刺激一个道理。撅着屁股被撞得口水直流舌根发颤,这才朦胧担忧起自己影响齐郁的发挥和成绩。 他只肖想自己跟着齐郁平步青云,从来没考虑过自己会不会拖他下水。 事实当然是他咸吃萝卜淡操心。考试那天,彭柯抠着手想最后一道大题,一抬头,齐郁的笔早就不在手里,难得拖着下巴,看样子检查都检查完了。 最后一门考完,教室里洋溢着其乐融融的气氛,没有谁脸上不带笑的,仇人都不红眼了。彭柯被好几个男生约着打游戏,他都多久没玩了,考完这两天试就跟渡劫一样,当然满口答应。这段时间跟齐郁可劲腻歪,都怕他嫌烦了。 还不知道齐郁考完试都干什么。快放假了,不会还学习吧?彭柯放学时在走廊拦住齐郁,“我今天不去找你了,他们叫我去网吧呢。”以防万一,彭柯还是问了一句,“你,反正你不去吧?” 走廊上的人多起来,不是成群结队就是勾肩结伴,齐郁点头,“你去吧。” 得到准许,彭柯踮起脚尖跟教室后门排队看戏的一个个黑卤蛋挥了挥手。 他都不记得有多久没跟这些人出来玩了。邹志像是会读心,在他肩膀上怼一下,“你还记得跟我们玩呀。” “你他妈是真的牛逼,竟然跟齐郁处得来。不叫他来网吧玩玩?比学习有意思多了。” “行了,可能吗。” 彭柯不禁想笑,想象齐郁一本正经打游戏的样子,又转念一想,说不定他比他们这些愣头青玩的都溜。就像这些男生提起齐郁就要调侃,彭柯提到他男朋友,潜意识里都是夸。 “怎么不可能,我看他挺听你话,都替你挨了一刀。怎么不叫他?说实话,我瞅二壮可没这个胆。” “你说谁没胆?你有?蛋不想要是不是?” 男生在他身边推搡打闹,彭柯躲都躲不及,被一股脑撞到墙上。话是这么说的,可彭柯听着不舒服,好像齐郁对他这么好,他却忘恩负义。 二壮被掏了蛋嗷嗷大叫,根本顾不上还在走廊,也不介意有人笑话。彭柯拍他一掌,是他被牵着鼻子走了,不让齐郁去网吧,明明就是他体贴人心。难道要齐郁跟这些流氓混在一起? 打起游戏就什么都忘了,人多更是热闹。到底比学习省力,彭柯伸着脖子,快钻进屏幕里,键盘拍得噼里啪啦。网吧里乌烟瘴气,邹志的烟还直冲着他熏,彭柯却不觉得呛。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两次,他才在角色死亡后掏出来看,已经十点多了。 闻到他一身烟味,彭向辉就知道儿子去哪了。知道今天刚考完试,他也没多说,只问了一句,“你没带齐郁去吧?” “怎么可能,我带他去?” 彭柯自证清白,把年级第一往网吧带,给他胆子他也不敢啊。 “你倒好,自己去网吧玩到现在。快把衣服脱了洗,明天不知道能不能干。”彭向辉走向阳台,其实就是更年期念叨他一句,“刚好我也有堆衣服打算洗。” 彭柯不懂了,怎么今天人人都要说他。不带也不行,带也不行,他怎么办? 想着这个点齐跃民保准睡了,彭柯也没再给齐郁打电话。他洗澡上床,在被窝里吸一口气,高度紧张一晚上的大脑冷静下来。MP3在枕头边,耳机线乱作一团。 不知道齐郁都干什么了。 齐郁是他男朋友,其他人是朋友。偶尔和朋友玩也没什么吧?反正天天都能见到齐郁,何必计较这一次两次?他们不但要一起度过三年,还要一起念大学,一起呆一辈子。总有一天,齐郁也会跟他的学霸朋友泡图书馆,参加竞赛,他肯定也不会非要要求带上自己。 他的手伸进被窝,腿间鼓起个包,还真是想什么都硬。 手伸到一半,彭柯纳闷,他有男朋友,还自己撸什么管?翻了个身呼吸几次,却还硬着。 用腿夹紧被子蹭了蹭,彭柯低低地骂,伸进内裤里撸动起来。算了,想着男朋友也算一种解决方法,他认命地闭眼,想象齐郁的手指紧握着他,低头亲他的梨涡,睫毛蝴蝶翅膀般扑闪在他脸颊上。 射完一次睡觉。 周一出成绩,能歇一天是一天,彭柯没早起,自己也懒得做饭,下楼去面馆吃。看起来彭向辉没管他去网吧的事,今天早饭都不给他做。正盘跟厨师商量做什么,街道上开来一辆扎眼的黑色轿车,还是丰田。看这车型,起码要二十万,车开得缓慢,像是在找路。是 分卷阅读35 哪家的有钱人回来了。 他不能直勾勾盯着,看一眼道路尽头再回眸,看到后排的窗户开了小半,里面露出一双黑溜溜的眼睛。 他还挺喜欢逗小孩,伸出手招了招,里面的小孩看上去六七岁,看着他咯咯地笑,车就开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来啦 第32章 有人在门前停车,店外只坐着齐郁。 最近没什么正经生意,他要复习,手工活儿都是齐跃民闲下来慢慢做好的。他坐在外面看书,其实坐在楼上也可以。还没到中午,阳光不算刺眼,省电不说,有人找他也能第一眼看见。 没什么好扭捏,他是盼着彭柯来的,想看他一路小跑,变着花样跟他打招呼。按理说考完试,他该更粘人,天天缠着他不放才对。 黑色轿车停下来,走下来一男一女,女人打开后排的车门,抱出四处张望的小孩。 齐郁把书放下,看着女人的脸,对方也看到他。高挽的发髻,凌厉的眉峰,一双看不出情感的眼睛上下扫视过他,突然被身旁的小孩抓住衣服。 “妈妈,妈妈,大哥哥。” 小孩指着齐郁,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兴奋地回头对女人笑。 齐郁站起来,还不习惯这样被三个陌生人同时盯着。 “齐郁?” 有这样气场的女人存在,旁边男人的存在感弱下许多。直到他出声,齐郁才偏过视线。试探、讨好,于心有愧,一个中年男人最不常见的样子。几乎是瞬间,他在心里隐隐知道,这是齐云声。不过,他不确定旁边的女人是不是叶青青,那个孩子又是谁。 “是爸爸,爸爸和妈妈回来看你了。” 齐云声颔首,边说边靠近齐郁,直到抓住他的手握在手心。 齐跃民说得没错,他的爸爸不那么硬气,从小性子弱,但仍是他的爸爸。叶青青拉着小孩,也走到齐郁身边,摸摸他的发顶,终于笑了,“长得好高,比你爸爸厉害呢。” 走上楼齐郁才想起他落下了书。他的房间从来没有这样拥挤不堪,只有两把椅子,齐跃民占了一把,其余人就在床上坐下。一楼的客厅已经算不上客厅,成了存放粮食旧物的储藏室,摆下那辆轿车后的两个行李箱,几盒崭新的礼品。叶青青对齐跃民多有问候,对方却回应冷淡,也不顾齐郁就在一旁,直到老人家被儿子叫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个,齐郁坐得端正,双手交叠在膝盖前紧握。 “齐郁,这是你弟弟,小年。" 叶青青摸摸男孩的后背,笑得散漫宠溺。小年兴奋地睁大眼睛,注意力很快被齐郁身后的东西夺走,伸长脖子东看西看。 "不像吧,其实他今年已经九岁。智力停止发育,心智仍像四五岁的孩童,医生说成年后才可能出现转机...几率同样很小。" 齐郁错愕地张了张嘴,闻着房间里陌生又甜腻的香水味,这不是他想象中母亲的味道。随着小年蹦蹦跳跳走开,叶青青站起来环视四周,好像回忆着十几年前这里的样貌。 “爸只说你成绩很好,没提过你性格的事。我知道你觉得他不待见我,那年是我下决定跟云声出去的。”叶青青回过头,好像知道齐郁的所思所想,“怨恨我们,觉得不适应也是正常,我不怪你。但是齐郁,我是你妈妈。知道你为什么叫齐郁吗?因为我叫叶青青啊,郁郁青青,你懂吗?” 她在齐郁身旁坐下,轻轻揽住他的肩头,将齐郁抱在怀里。女性纤瘦的骨架就在眼前,叶青青于他的陌生,就像所有男性初次面对脂粉绸缎。相反,他对父母的想念,更多仰仗于对母亲的想念。剪不断的骨肉羁绊,却被迫孕育他,诞下他,抛下他,逃不开的命中注定。 齐郁低下头,回抱住自己的母亲。他说不出一句话,好像开口美梦就会破碎,怀里人也会烟消云散。 “好孩子。” 他心中母亲的形象开始具体。他的妈妈,穿着蓝裙子,卷发,白瘦,身上有属于她的香味。 “妈妈!我的妈妈!不许动我的妈妈,呜呜呜...” 在他书桌前埋头翻书的小年突然尖叫起来,指着甜甜叫过哥哥的齐郁厉声控诉。齐郁立刻同叶青青拉开距离,沉浸在认知重构里,差点忘了还有第三个人存在。 他看向叶青青,对方收回手臂,深呼吸后露出笑容,“好了,小年。妈妈在这呀。别哭了。” 这声哭叫甚至惊动了走廊的父子,齐云声推开门,以为是出了什么意外。叶青青已经将小年抱在怀里,对方顺势挂在她身上不撒手,哭得满脸泪水打着哭嗝,怎么哄都哄不过来。 齐郁撑在床上,沉默注视着这一切。刚才那瞬间,他看到叶青青眼中的无助与倦怠。 所有大人都围了过去,齐郁不好继续坐在床边,在一旁踌躇片刻,低头走了出去。 也许是那个拥抱戛然而止,这一切又不再真实。齐郁的指尖还在颤抖,他分辨不出胸口是暖是痛,好像终于流淌起连贯的血液,却烫伤了毫无防备的他。他的思绪乱作一团。 他们突然回来的事,齐跃民知道吗? 他吃惊的样子不假,严肃的表情却也是真的。 不希望他们回来?不希望自己知道? “齐郁...” 楼梯口,彭柯刚走上来,手上还拿着齐郁忘在楼下的书。 齐郁向前迈了一步,轻飘飘好像踩在云朵上。他彻底清醒过来,快步朝满目关切的男孩走过去。 “怎么回事,我看...楼下没人,还停着车,你?” 抓住彭柯的手腕,齐郁带着他后退,走下几级台阶。 “他们回来了。”齐郁没松开他,反倒低头抚摸他的骨骼,“...我爸妈。” 彭柯张大了嘴,仔细回想早上的遭遇,抬手用嘴捂住,还是没忍住激动出声。 “真的吗?我,我...天啊?!你不高兴吗?!” 高兴吗? ...他应该是高兴的。高兴到甚至不知道如何反应。 齐郁抬手抚摸彭柯的梨涡,有些被对方瞬间点燃的热情带动,脸上终于有了神采。 “太好了!在哪?...他们在楼上吗?我,我是不是不该上来?哈哈哈。” 彭柯想伸出脑袋去看,又一拍脑门吐吐舌头,满眼的喜悦化作水光闪烁,忍不住抓住齐郁的手腕摇晃。 齐郁抱住他,笑声就透过胸腔传递过来,他低头亲亲男生的额头,不自觉学习对方的样子,嘴边扬起的笑容干净无邪。彭柯伸长手臂搂住他,不想错过一秒齐郁的笑脸,仰头亲在他下巴尖,“我也好高兴,但是,你为什么站在外面?要是不方便...我下午,或者明天再来找你,你再好好跟我说。现在多跟他们呆在一起啊。” 分卷阅读36 “没事,你又不是别人。” “这不一样!我什么时候来不行啊...”彭柯的脸浮起红晕,半天才磨蹭着松手,“喏,你的书。别太高兴,就忘了东西啊。” 齐郁接过他手上的东西,低头在他唇边亲一下,嘴唇带起彭柯软嘟嘟的下唇。他看出彭柯不舍得离开,但还是抿过嘴唇,很快就大方地推开他。 “齐郁?” 走廊响起陌生的女声,彭柯连忙站直身子,匆匆揉揉鼻子退到楼梯另一边。 “是同学吗,来找你的?” 瘦高的女人走出来,彭柯来不及细看,一边下楼一边笑着招手,“阿姨好,那个,我已经要走了。” “没关系,正是期末,找齐郁玩也正常,你上来吧?” “没事没事!我真的得走了!阿姨再见!” 彭柯小跑着退下楼梯,然后回头再次招手,这才向街道外跑去。齐郁站在女人身边,如出一辙的白皮肤,眼神轻而疏离,骨相也没那么亲和,乍一看就给人距离感。 真的是亲母子啊。彭柯在心里感叹,但是...和齐郁不同,对方的笑容似乎同样寡淡,笑意也不及眼底。 算了,第一次见面,他还跟偷了东西一样心虚逃窜,人家才觉得奇怪呢。 作者有话说: 虐都是假象...虐都是为了糖! 第33章 彭柯跑出去几步,慢下步伐走在来时的街道上,一下子脑袋空空失去了方向。 话说回来,这么多年了,齐郁的父母为什么会突然回来?他记得...车上还坐着一个小男孩,算是齐郁的弟弟吗?一下子出现这么多人,也难怪齐郁会露出那样的表情。离别多年的父母带着儿子出现,不对,不是一两年三五年,而是从齐郁根本不记事起。换做是他,要跟素未谋面就离他而去的至亲相认,说不定已经跑到哪里躲起来了。 不过,也轮不到他操心这些。对齐郁来说,团聚才更重要。问题的解决需要时间,适应也需要时间,总归会慢慢变好。倒是他,今天计划里的事都该是和齐郁一起完成的,眼下人没找到,他又该干什么呢? 彭柯垂下头,避免和路上的人有视线交流。说白了,他是来找齐郁做那种事的。无论表面的掩饰借口是什么,要走的流程有多少,这才是最终的目标,他们心知肚明的秘密。现在齐郁的父母回来了,他们是不是...以后,也没机会再在齐郁房间里乱来了? 还有更多随之而来说不上理由的失落。用手背拍拍自己的脸,多好的事,他却在这儿动歪心思,不应该。蔫巴巴回到面馆,彭柯问彭向辉需不需要免费劳力,准备下午再问邹志有什么安排。 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齐郁逐渐了解有关父母的事,显然,家里的生意还算顺风顺水,主要由叶青青打理。她不是那种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却格外有自己的主见。齐云声是她的支撑,也是帮手,细心为她处理收尾后勤工作。 午饭是叶青青下厨,她熟练地开火倒油,切菜炒菜,招手让齐郁去干自己的事,抽空陪小年玩。而齐云声,正像这个家远到而来的客人,束手束脚地站在一旁,插不上话也搭不了手。 饭后,他找齐郁谈了话。很奇怪,好像自己是什么棘手的问题,需要他们分开攻擂逐一击破。 齐郁不太像爸爸,齐云声也不太像是成功的商人。不那么自信,不那么强势,微微驼背,甚至返乡也没穿一身像样的西装。他磕磕绊绊地讲述头几年离开小镇的事,他们的生活有多苦多难,后来终于有了起色,才下定决心再要一个孩子。齐郁知道他讲述这些过往的目的,是寻求原谅和救赎。但他很想告诉父亲,如果他说对不起,自己就能立刻明白。 他们都是男人,没有拥抱和矫揉造作,齐云声只搭上他的肩膀,解释他们的所作所为只为给他更好的未来。 他们带着齐郁出去兜风,买东西。不再和叶青青亲近,小年也不再排斥齐郁,像是忘了抢走妈妈的仇人是谁,一路拽着他的胳膊,下车就疯跑着叫他一起玩。齐郁在落日余晖里回头,齐云声靠在车前盖前点燃一根烟,低声和叶青青交谈着什么,似乎不怎么愉快。 当晚,齐郁正在房间换衣服,门被无预兆地拧开。齐跃民都会敲门,他迅速套上衣服,叶青青已经迈步进来。她端着一杯牛奶,指指齐郁睡衣下的胳膊,“这是怎么了?” 齐郁抿了抿唇,潜意识里不想跟叶青青解释过多。 “打架了?” 好像也算是。 齐郁点了点头,没去看叶青青。对方拉住他的手语重心长,“有什么事可以跟妈妈说。” 听到这种话,齐郁的第一感觉还是怪异。 “我注意到,你跟那位同学好像关系不错,改天叫他来家里吃饭?也跟妈妈介绍介绍。” 齐郁迟疑着开口,“他叫彭柯。” “彭柯啊,好,明天叫他来家里玩吧?我做好吃的招待他。你没有手机,我给他打电话怎么样?” 这才是叶青青吗?会给他送牛奶,知道他打架也不会训斥,重视他重视的人。 彭柯的号码齐郁背得烂熟,叶青青接通电话,边说边把牛奶递给他,抚摸他的头发,笑得贤淑温柔。齐郁也徐徐弯了嘴角。 有什么从胸口迸发,他看着叶青青,听到彭柯的声音从手机那边模糊传来。 他该高兴才对,囿于过去,就算将过错堆砌在她身上,难受的也只是需要原谅,必须原谅对方的自己。并非铁石心肠,他的父母不过也是一天天老去的普通人,为生计儿女奔波。 他要让自己好过一些,从今往后。 齐郁怀着满足的心情睡下,有些期待第二天到来。期待彭柯在他身边,维持他心脏应有的正常温度,教他做出最合适的反应。 清晨,他是被争执声吵醒的。 外面的人显然不熟悉这栋老楼的构造,外墙隔音并不好。齐郁跟彭柯晚上尽情折腾,也只是骗过齐跃民那样听力不好的老人家。 “齐郁是我儿子,凭什么不能带走他?要不然我们为什么回来?” “你都没问过他愿不愿意...” “我当然会问,他当然愿意。我是他妈妈,你是他爸爸,还需要理由吗?” 身后传来开门声,走廊边的叶青青回过头,脸上的瞬间急迫消失无踪,慌乱地向前一步。 “齐郁...你,你听妈妈说。" 齐郁站在房间里,并不出来,显然意在给出叶青青解释的时间。他的头发还蓬乱着,腿上连裤子都没穿,直直盯着对方。 叶青青看齐云声一眼,似是无奈,收起刚才强硬的态度,温声说道,"这件事本来不想这么早就告诉你的。我们是想等你放了暑假,再慢慢考虑这件事。 分卷阅读37 先带你去玩玩,如果你还是想住回来,也没关系,全当是假期旅游,大学再把你和爷爷都接过来。” 其实齐郁没有出来的必要。这场对话,他偷听到就好,却还是推开了门,想知道对方会如何应对。叶青青的解释如他所料,完美又恰如其分,挑他放假的时间,照顾他的意愿,如果不是意外被他发现,一切都将水到渠成。 齐郁点点头,关上门躺回床上。他没再睡着,却也没人打扰,一直待到日上三竿,齐跃民敲响他的房门。 齐郁从床上爬起来,应声让爷爷进来。 "怎么还没起来,身体不舒服?"见齐郁摇头,才在他床边坐下,"你爸妈,去街上买东西了,说要叫彭柯过来吃饭,是吗?" "爷爷,我有事想跟你说。" "说呀,孩子。" 齐跃民点点头,他孙儿的眼角泛红,眉头倔强地蹙着。除了小学时他突然病倒,齐郁偷偷在角落里用手背擦眼泪,咬着嘴唇不发出声,他还没见过齐郁这般样子。 "其实,我喜欢彭柯。我喜欢男生,爷爷。" 等待他的是长久的沉默。齐郁静默地呼吸,不敢抬头,右眼掉落的一滴眼泪滚在唇边。十七岁的年纪,他是软弱的,根本谈不上坚强,但他的情感却好像超出这具身体,已经塞满无数个胸膛。 "齐郁,你还小,怎么会懂这些...你以为彭彭对你好...喜欢他就是好事?你知道他会背负什么遭遇什么?" 对齐郁来说,告诉他自毁前程也许无用,却不会对彭柯弃之不顾。齐跃民是了解他的,按住膝盖呵道,"他那样的孩子,你骗他哄他,他是会听!等到将来吃了苦头,怎么能保证不会怪你,离你而去!" 齐郁的嘴唇开合,最终只说出三个字。 "我知道。" 良久才无奈地摇头,齐跃民闭上眼睛,"看来你已经知道他们要带你走的事,不打算离开?" 齐郁没有动作。他正是觉得茫然,才向齐跃民告知这一切。他看出齐跃民不想他离开,不舍也罢,私心也罢。如若没有父母,他也有规划好的人生路可以踏上,趁这轨迹还没有改变。 只是齐郁不知道,他有没有能力带上彭柯。去首都的花费不小,要考上大学,不但意味着付诸所有努力学习,彭柯还要跟他一起打工,一起吃苦。他可以带着齐跃民一起住,彭向辉还有自己的店铺经营,不可能随便搬迁。说到底,一起去首都的事,根本还是空谈。在未来的布局里加入另一个人,并不是增添数字那么简单,齐跃民说得对。他哄骗了彭柯,却从未站在他的角度思考。他后不后悔,又能愿意多久? "就是这样,你才更应该出去。" "呆在这种小地方,只会吃苦头,吃白眼。等你去了就知道,在大城市里奋斗立足,才可能有人正眼瞧你,日子才会好过。" 齐跃民转过头去,只留给他最后的叹息。 作者有话说: 快完结了,最虐也就下章了吧 一写这些就龟速了 第34章 为了充分贯彻替齐郁高兴的义务,彭柯玩到天黑透才回家。邹志被家里人扣在家,要出成绩后才放行,他们玩累了就跑去他家蹭饭。他们家和齐郁一样住在院子里,干净又敞亮,门口卧着一只狗看门。彭柯被推在前面打头阵,充分发挥这乖巧长相的优势,还帮邹妈妈炒了两个菜。 人多起来没节制,他被灌了几口白酒,脑袋轻飘飘的。对镇上的人来说,男性的酒量多少和男子气概挂钩,都需要从小培养。 一天时间里,齐郁父母回来的事已经在街坊邻里传开。别的不说,那辆丰田车就足够扎眼。吃饭的时候提起一嘴,几个人就顺势聊了起来,邹志爸爸坐在沙发里看报纸,原本不搭理他们这些坐着小马扎的小毛孩,也突然出了声。 "笑什么,下个学期人家就不跟你们同班了,还乐。" "什么意思?" "他父母这时候回来,肯定是要接人过去的。那么好的儿子,放在这儿不是可惜?你以为人家像你一样,成天脑子里什么都不装,就想着抽烟泡妞的事。" 邹志把筷子一摔,"那你呢,也不看看人家爸妈开什么车,没可比性吧?" 眼看着父子俩就要吵起来,邹志妈妈把老公往房间里赶,“少说两句吧!” 虽然他们几个神经粗,倒也懂最基本的眼色,纷纷低下头吃饭。只有彭柯傻子似的偏着头,被一只手照着后脑勺扣下。他挨了这一下,大彻大悟,好像是这个道理。到底是大人,比他们懂得多也想得远,这样一来就能解释得通了。 “挺好的事,起码那小子终于能正常点了。” 邹志往嘴里送饭,含含糊糊说出这一句。 就像里人们把宝藏埋在地下,做好标记,总有一天会回来重新挖出。而他擅自发现归为己有,不对,根本就没有变成他的,不过是在上面撒了尿标记,自己骗自己。 从邹志家出来,他本来打算去找齐郁,半路上接到齐郁妈妈的电话。他还是来到齐郁家门口,店铺已经关了,卷帘门降下来,齐郁平时坐的板凳就扔在门口。反正也没人会要做白事的人的东西。这个点齐郁肯定还没睡,他用手拍两下门,不需要用太大力气,马上就会有人下来见他。 和知道齐郁要去首都时的抗拒不同,和猜测齐郁有可能喜欢林楚的酸涩不同,现在他做不出来耍无赖闹脾气的事。 连邹志都知道这是件好事,彭柯当然辨得出是非。没有齐郁,他还从未想过未来,他只关心明天的早餐,甚至没有早餐也无妨,没有现成的就自己做。他从来都不擅长无理取闹,生活是苦是甜他都能受着。而齐郁不一样,他终于等到了他的家人,要开始过他应得的人生,他靠努力、决心、孤注一掷换来的人生。 彭柯踉跄着后退,两片脸颊上顶着陶陶红晕,肚子里暖洋洋的。 要来齐郁家,彭柯专门买了几样水果,老少咸宜的,既能照顾齐跃民,又能讨好小孩。 小年见到新哥哥,欢天喜地地迎上去,很快就发现新哥哥比齐郁好相处得多,话多爱笑,还总逗他,喜欢跟他玩儿。彭柯看出眼前的小孩不正常,随机应变,直到叶青青大方说出儿子身有疾病。 平日里只有齐跃民和齐郁两个人吃饭,厨房里的矮桌就够用。这下子人多了,才搬出圆桌在院子里撑开。 满桌佳肴,叶青青摆出女主人该有的热情姿态,倒好红酒,坐在彭柯身边帮他夹菜。彭柯一个人替齐郁说了所有话,又乖又直爽,常哄得一桌人发笑。吃完饭,彭柯还要撸起袖子帮忙洗碗收拾,叶青青推他出厨房,让他去齐郁房 间。小年还在一旁叫哥哥,被叶青青喊来齐云声 分卷阅读38 带走,哄他去睡午觉。 房门关上,彭柯脸上的笑还没散,像是自言自语,"你弟弟真可爱。" 齐郁捉住他的手腕往过拉,在门边就将人圈在怀里,下巴靠进他肩窝。 "你...昨天都去哪了。" "我?我去了好多地方..."彭柯顺着他的脊背抚摸,交代起行程也滔滔不绝。齐郁就静静听着,偶尔他说起和男生胡闹,才会手臂微微用力搂他更紧。 "昨天我还喝了酒,嘿嘿。和今天喝的不一样,今天的甜。" 仿佛有某种默契,他们从彼此肩头仰起脸来,找到对方的嘴唇接吻。彭柯拉住齐郁的衣服,踮着脚,呼吸有些发颤,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哭出来。他觉得幸福,幸福得胸口鼓涨,就快承受不住了。 “那是什么?” 彭柯被亲得满唇是水,余光瞥见齐郁桌子上的东西,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 那是些剩下的干花瓣,昨天太阳正高晒时在山脚挑拣的。 彭柯喜欢他身上的香味,明里暗里说了很多次。有时是逃避惩罚故意转移注意力,有时是在他颈窝崩溃地哭,嗡嗡吸着鼻子说闻不到了。齐郁有好些日子没扎花圈了,也不会天天有他喜欢的香味,就趁出远门挑了些留香久花瓣小的野花,种子,给彭柯缝了一枚香包,不大,小麦色,攥在手心刚好,不知道能用多久。 本来都忘记要给他了,倒是彭柯先发现。齐郁把东西拿出来,对方却咬着嘴唇猝不及防地哭了。齐郁下意识去拿他手上的香包,彭柯又死死攥住不松手,猛地拉扯拽回来。 “你会做针线活啊?” 他抱住齐郁,脸埋在他肩头抽抽嗒嗒地问。他想起齐郁厚实温暖的手指,没等到对方点头,就把香包揣进口袋里,没忍住眼泪簌簌地掉,“是不是你要走了?给我送礼物。” 齐郁心头一震,不知道彭柯是真的知道还是随口一说,连忙握住他的肩膀否认,“不是的。” “不是?你不走?” 彭柯推开他,好像比更刚才激动,眉头拧在一起,泪珠都停止掉落。 “我...我还没想好这件事。” “没想好...这是需要考虑的事吗?你爸妈好不容易回来,就是为了跟你团聚...你不是一直想离开这里?” 人总是会变的。就像他一意孤行想要永远离开,也不会料到今天的自己竟满心踌躇犹豫。而答应跟他离开的人,又何尝不会? 齐郁艰难地敛眉,握住彭柯的手腕想要拉向自己。 “我有自己的方式,和你一起...” 彭柯咬牙打断他,“齐郁,你是真的笨吗?没有你,我也可以考上首都的大学。只要我肯努力就可以啊?不过两年,你别瞧不起我...” 他低估了齐郁的固执。齐郁地扣住彭柯的后颈,嘴巴强硬地堵上去。他被扑在床上,还没从眩晕感中走出,就被迅速压制舌尖夺走呼吸。齐郁不断深入的舌头将他搅进漩涡,彭柯挣扎着流泪,推开的动作还没成型就想抱紧他。他呜咽着说不要,手却被对方拉住往胯下摸,认命地为之颤栗燃烧。 他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决定,却没有做出的能力。这是他悲哀的地方,来不及快速成熟。他想告诉齐郁,永远不要放开他的手。不要留他一个人,像这样凶狠赌气般吻他,真真切切地让他疼。 “你让我走,我真的会走。” 齐郁抵着他的额头喘气,像是在恐吓,做他不擅长又极度陌生的事。 你让我留下,我就会留下。 彭柯在他唇边极浅地亲了一下,有些目光呆滞,嘴边露出死心塌地的笑。仿若没听到,说,“哥,我爱你。” 门外突然响起短促的敲门声,彭柯移开目光,在瞬间将齐郁用力推开。 叶青青站在门边,看到两个面红耳赤的少年,床上的那个衣衫不整,侧过头用袖子抹过整张脸。齐郁雕塑般站着,甚至不看她。 她做了一个深呼吸,在缄默中抿唇举举手上的瓷盘。 “吃点水果吧。彭柯拿来的,还新鲜。” 作者有话说: 我也不舍得虐小朋友真的是真的是 第35章 周一出成绩,上午讲评试卷下午家长会,就这么算是放假了。成绩贴在教室后面的公告栏,挤在门边的人零星散去,彭柯才走过去,一眼看到第一排齐郁的名字。 感觉有人停在他身后,彭柯回过头为对方让出一点位置。 看到来人是谁,彭柯怔怔反应一秒,连忙回头在纸张上寻找自己的名字。 "第七...我是第七..." 读到自己名字旁边的数字,他不可置信地用手指上去,抑制不住惊喜地回头,齐郁已经留下他转身离开。 彭柯闭上嘴巴,没说话,低头回到座位上重新趴下。 讲评试卷算是老师最难带的一节课,很少有人在放假前还愿意认真听讲,通常都是花半节课的时间讲评提问,后半节就随便放些视频放松。没有齐郁祝贺,周围也不断有同学向彭柯道喜,英语老师还口头表扬了他的作文。放学,他收拾好东西从后门走出去,听到齐郁叫出他的名字。 昨天他被突然出现的叶青青吓了一跳,又跟齐郁吵了几句,找借口跟长辈道别跑了回去。 "我下午去找你。" "下午...下午我要跟邹志他们去玩。" 现在最紧要的事就是暂时和齐郁保持距离。彭柯有不好的预感,当时就告诉齐郁叶青青可能察觉了什么,对方却不关心这些,分不清轻重缓急。 闻言,齐郁没再多说什么,背好书包回家。 房间外传来稚嫩的童声,齐郁才知道下午的家长会,叶青青和齐云声都去了。他们缺席了太多年,终于等到一次跟老师交流的好机会。虽然齐郁不是需要操心的孩子,也有履行家长职责的必要。 小年伸长胳膊要和齐郁玩,嘴里喊着,"哥哥,我要看动画片。" 齐郁家只有楼下摆着一台老旧电视,剩下的频道屈指可数,能勉强满足齐跃民,自然没有孩子要看的动画片。 "小年,讲故事好不好。" 齐郁蹲下来,抚摸小年的手背跟他商量。 "动画片,动画片!这里有动画片。" 小年显然不吃这一套,嚷嚷着挥开他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部手机。齐郁接过来点开,看到屏幕上有几个早教软件。 "妈妈的东西?" 齐郁在屏幕上滑动几下,看到小年点头,"哥哥用一下,然后让爷爷陪你看动画片,好不好?" 齐郁不知道彭柯会去哪儿,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去找他,排查每 个他知道的地方。电话没人接,彭向辉不在,店里有人替他看着。他在附近转了一圈,来到彭柯家楼上试着敲门 分卷阅读39 。就在齐郁准备转身时,里面传来脆生生的声音,"谁呀?" 彭柯打开里面的门,看到齐郁沉着脸站在走廊里,全身僵硬,连呼吸都屏住。 齐郁的眼神随着时间推移更冷,他立刻开锁推开大门,脑子里紧急构思着如何解释眼下的情况,“我...” 齐郁向他靠近,“怎么不接电话。” “这是,我刚才没开声音,正要睡觉的...真的,真的是...” 他被劈头盖脸地吻上,与此同时双脚腾空。齐郁箍着彭柯的腰将他抱起,边吻边走到房间门口,将他放在墙边抵上。 彭柯勾在脚尖的拖鞋在落地同时摔掉,他踩在地上,慌乱中踩到齐郁的鞋面。没有问责而是拥吻,他说不清自己有什么好怕,但齐郁的吻直接干燥,舌头还未像往常一样纠缠深入就迅速离开,仿佛掠夺者挥刀戳刺,唇齿并用。招架不住的也是彭柯,合不上嘴巴只能任由唾液分泌。抓住齐郁的衣服往外拉扯,当然是无济于事。 在呼吸困难到开始头晕前,齐郁终于好心放开了他,顺着他昂起的下巴向下啄吻。彭柯的两片嘴唇被嘬得艳红,唇珠充血,声音都破碎,“齐郁...呜,疼!别咬啊...” 他猛地一颤,衣服被撩起攥到锁骨边,挺起的胸膛就成了众矢之的。乳头被最柔软的事物裹住,下一秒就换来尖锐的痛。舌面和牙尖交替着研磨,他的命就要没了。埋首的人还是沉默,彭柯一阵鼻酸,没出息地哽咽起来。 “哥,我错了,嗯啊,你...你别弄了...” 上面吃着奶头,齐郁一把扒下他宽松的睡裤,瞬间就落到脚跟。 他被抓起大腿,手指顶开干涩的后穴。彭柯害怕,害怕就更爽,冠头蹭在肚皮上硬得滴水。 “进去吧,别站着,你抱我进去...” 这句话齐郁倒听进去了。他把抽抽嗒嗒哭起鼻子的彭柯抱进房间,床上的被子没叠,枕下压着半截他送彭柯的香包。 接下来的吻总算温柔了些。彭柯在接吻间隙乱哼,身体里的手指并进齐出,后穴比脸上还湿,传来咕唧咕唧的抽插声。 多久没挨操了?算起来也没几天,却像是久旱逢甘露。彭柯的呻吟也不加收敛,爽得腿根打战,感觉那根熟悉的大东西不打招呼就直捣进来。 “这就射了?” 齐郁附身下来,总算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哑而压抑,忍着立刻动胯的冲动。 彭柯哆嗦着,绷紧脖子喘息,换作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齐郁把他的大腿架到臂弯,然后在他小腹上抚摸一个来回,就抬胯撞了上来。彭柯用胳膊挡住眼睛,齐郁就捉住他的手腕拿开。贪吃的肉穴一操就开,好像被他身下的东西打上烙印,撞击刺激就听话地吞吐起来,快感一浪颠过一浪。齐郁爽了,就会顶得更快,穴眼被操得软烂,彭柯又会弓起腰摆臀夹他。他们像两捆烧热的柴火,主定被彼此的火苗吞没。 “为什么骗我?” 也许是哭久了彭柯开始畏光,总觉得眼皮怎么也撑不开。 “我就是...想让你暂时别找我。” 从未像这样强烈地情绪波动,齐郁不懂得处理胸口的烦闷戾气,全化作操干朝那个越粗暴越迎合的地方发泄而去。挂在眼角的泪滴被不停撞落,彭柯咬着下唇闷哼,鼻水也流了出来,“真被、你...你妈妈发现怎么办。” “我不会走。” 齐郁咬着牙,听起来更像说气话。 “我都说了...我可以,我考了第七,嗯啊!轻点,哥...”彭柯抓紧床单,齐郁俯身下来,几乎将他折成两半,鸡巴垂直插进来,操得又深又狠。彭柯委屈地直摇头,被撑满贯穿的穴眼完全暴露出来,随着抽插带出娇嫩的软肉。齐郁置若罔闻,撞得彭柯臀瓣乱颤,股间像是剥皮的桃子,一戳就能剜下果肉。 齐郁不再问他话,埋头专心折腾他。彭柯被按进枕头里提着屁股,感觉肚子都要涨破,身后同时还有人帮他撸着。 他不说不要了,只说够了,够了,吃饱了,睫毛粘在一起只露出眼白。等到屁股里的精液又滑又满,才终于感觉齐郁倒在他身上。连指尖都懒得动,他凑到齐郁嘴边亲了亲,脸颊轻轻蹭他,鼻音浓重,“我考得好,你不是该开心吗。” 良久齐郁才说,“别说没有我也可以的话。” 彭柯没睁开眼睛,但是眉毛皱了皱,好像有些懂了。 “轮不到他们介意我喜欢谁。”齐郁看着彭柯太阳穴的汗珠,低头亲过去,又轻轻咬住彭柯看得清紫色血管的小耳朵。 “这两年,没有他们我也能度过,我习惯拥有名义上的父母。但是跟你分开...我不知道会怎么样。” 现在彭柯心里只有他,是因为在对方心中最好的人。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其实我没那么好。” “齐郁,你想得太多了...” “如果我喜欢上别人,和别人在一起——” 彭柯捂住他的嘴巴,硬是往上窜了几分,本来懒得睁开的眼睛圆圆瞪着。 “是我们都想太多了。” 齐郁吻了吻他的手心,慢慢握住彭柯的手放在脸侧。 “我会留下来,一切照常。我相信...我妈妈不会为难我。” 齐郁的眼神柔而坚定,像是冬天也不会结冰的河流。彭柯突然不想再讨论这些问题。他搂住齐郁的脖子,亲上去,伸腿勾住他的侧腰。 “再来...哥,再狠点弄我。” 齐郁半硬的阴茎涨大,很快在彭柯滑腻的后穴进出起来。少年的交缠没有尽头,只要情感充沛就不觉得累,永远为彼此的爱欲沉沦兴奋。彭柯知道齐郁爱他。但在肉体相嵌,呼吸交融的唾液交换里,最能尝到爱的滋味。 他们不该争吵,也许关起房门不分昼夜地做爱,就不会有人分心想着离开。 作者有话说: 快写完了?? 第36章 彭柯洗完澡出来时,齐郁正弯腰给他铺床单叠被子,像是他刚娶过门的漂亮老婆,贤惠又只对他好,别人都看得见摸不着。脏床单已经扔进洗衣机里滚着,等彭向辉回来解释洒了饮料就行。 他把浴巾搭在椅子上,光溜溜钻进齐郁怀里坐下,两条胳膊挂在对方脖子上。彭柯的头发短,擦几下就不滴水了,毛茸茸得凉,身上飘着舒肤佳香皂的味道。 “你怎么没走?家长会快完了,你爸妈要回去了。” “等你洗完。” 齐郁的手在他脊背抚摸,指尖停在一个个小巧活泼的骨骼。他们又低头接了几个清爽冰凉的吻,彭柯就不老实地乱动,被照着屁股轻轻扇了一下。 “准备走了?” 他们擅自做了决定,尽管在他的世界里齐郁最大,现在他 分卷阅读40 的话堪比圣旨。彭柯还是隐隐觉得后怕,好像要把对方一个人推到风口浪尖。 齐郁尽量抱着他,怕他着凉。但彭柯明显不觉得冷,脚心都软乎乎的温热。 “嗯,早点说清。你考得不错,明天想去哪,做什么。” “想去你家,做爱。” 彭柯挠挠他的下巴,然后埋在他齐郁颈子里无理取闹。本来只是有点舍不得他走,谁知道会被齐郁起身扔进床里,对方俯身凑上去,从他小腹亲着亲着向下舔过去。 “呀...齐郁,你干嘛!” 彭柯咬住手背,膝盖发力抵在他肩头,感觉刚洗白净的疲软玩意被人一嘴叼了进去。他从来不好意思齐郁给他口。最开始齐郁主动要求的那次,还没几分钟他就交代出来,呛得齐郁直冒眼泪,精液射了满脸,还黏在睫毛上糊住眼睛。他笨手笨脚给他擦完,齐郁的两行生理泪水直往下淌,还温柔笑着跟他说没事。 把齐郁弄哭的事,他可不敢再来第二次。每次齐郁要亲下去,他就摇着头说脏要躲。白给的服务不要,齐郁就一门心思往臀眼里操,省略多余的步骤了。 “哥、别啊...” 彭柯的声音软了,一低头,对方换做舌头顺着根部舔上,侧头睨他一眼。老实说,齐郁办起这事没他熟练。他很少说话,嘴都没张过这么大,平时都紧紧闭着。但那张投入认真的脸,只要多看几眼,彭柯就能羞红脸面秒射。 他认命地闭上眼睛,不敢去想齐郁,全当是在自慰,一会儿又爽得胡乱叫他。两腿夹紧对方,彭柯小猫似得呜呜叫唤,没一会儿就射出些稀稀的精水,被齐郁舔干净吞了下去。 “现在够了吗。” 彭柯的肋骨起伏,仰躺着不说话,等齐郁爬起来撩开额发才闷闷出声,“不要以为你能榨干我,明天...明天我就好了。你得等我找你,给你打电话。” “好。” “要是你跟你妈妈吵架...就给我打电话,叫我过来。” 齐郁想笑,“叫你干嘛。” “我,她喜欢我呀!你那么不会撒娇,我很讨大人喜欢的你知不知道?我...会做饭,现在还学习好,知道怎么跟各个年龄层的亲戚聊天。”彭柯闭着眼睛,手指在空中点来点去,懒洋洋地自卖自夸。 “嗯。”齐郁亲他动个不停的脸,喉咙里低低发声,“那么好啊。” 齐郁从楼梯上走上来时,小年坐在他房间门口哭,门没关,里面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这次看到齐郁,叶青青没有收起她脸上的恼怒。 “齐郁,你老实告诉妈妈,你和彭柯是什么关系?你知不知道这在干什么啊!” 他的衣柜敞开,衣服都堆在床上,书桌上的抽屉歪歪扭扭,彭柯送他的MP3扔在桌面上。叶青青指着它喝道,“你哪有钱买这些,你不是这样的孩子啊!跟妈妈说啊?!” “请你出去。” 齐郁的视线停在床头柜上,低头退开。 “你说什么?” “我不在,爷爷从来不会进我房间,平时也不会不等我答应就闯进来。” “你...” “好了,叶青青,你不要闹了!” 窗外突然传来齐云声的声音,这是齐郁第一次听到他爸爸这样高声怒斥。但是他没有进来,齐郁看不到他的脸。 “我闹,你儿子喜欢男的你知不知道?昨天让我看见了,今天还拿着我的手机打电话!” 小年在门口哭得惨烈,却没有人管他。齐郁看到他抹着眼泪转过头来,像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失宠,脸上满是鼻涕水光。 齐郁走过去,蹲下来哄他,“起来吧。小年,不哭了。” 小年不为所动,只是一声声叫着妈妈,反而喊得更大声。 齐郁站起身来,绕过齐云声想要下楼,叶青青追着他紧紧搂住,抚摸他的掌心,软下嗓音挽留,“齐郁...没关系,这些妈妈能和你一起解决。有些事你现在不懂,跟妈妈走,以后我可以慢慢教你,好不好?” “我知道我在干什么。”齐郁不动声色地挪开她的手,“小年也是你的儿子。他不喜欢我,你怎么带我走?” 她没打算打小年走。 几乎是瞬间,齐郁在她眼中读懂了这条讯息。叶青青的倦怠、麻木,她的突然出现,给他这样显而易见的答案。 “我不会跟你走。” 他给出没有讨价余地的答案。 齐郁知道,那天叶青青和齐跃民交涉了很久,但一整晚都没有人再打扰他。清晨,是齐云声推开房门跟他道别,第一次说了对不起。 齐郁没说什么,只问对方能不能叫叶青青进来。 “你给我写过信吗?” 他问那个满目疲倦的女人,妆容和服装倒难得精致,对方好像疑惑了一瞬,轻声问,“什么?” “没事,就是问你有没有寄过信给我。” 齐郁笑了笑,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愚蠢。 “没有,打电话就好了...寄什么信。再说,我也没有跟你打电话的打算。要不是小年出事,我也不会回来,重新踏上这片土地。如果不是你,可能我也不会嫁给齐云声这样窝囊晦气的男人,还生出一个傻子。他别的不行,倒是爱我,给儿子起我的名字,舍得扔下你跟我走。” 女人自嘲地笑了,最后看过眼前称得上家徒四壁的破落房间。这里以前是她简陋的婚房,连粉刷都没有,爱心气球挂在斑驳的墙上。底下就是做白事的门面,人们逗得齐云声面红耳赤,像一出闹剧。 “齐郁,再见。照顾好自己。” 齐郁胸口空空的,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无望的等待存在太久,怎样的变故都在他意料之中,比起一屋子家人,他好像更习惯这样。短暂的热烈喧嚣散去,那里好像只剩下承载情绪的容器。 他在床头发了一会儿呆,阳光才从窗帘缝里照进来,白光划破寂静。他说了一切照常,彭柯等会儿就会来找他。 作者有话说: 剩下些流水账 第37章 放假第一天,齐郁家的店铺重新开张了。 齐跃民靠着椅背,人越老越爱看街道上人来人往,没生意也爱坐在路边。这两天陆陆续续放暑假,街上的小孩多了,也显得热闹。 彭柯笑着从街道上窜出来跟他打招呼,穿得清凉,手上提着个大塑料袋。 “彭彭呀,哎呦,怎么又拿东西来!” “这是我爸朋友寄来的虾,我带过来等会跟齐郁一块做,想着人多嘛。我跟我爸又吃不完,他平时都在店里,做多了浪费。你们还没吃饭吧?” “没有,没有。” 齐跃民笑得宠溺,拉住彭柯的手摸了摸,仔细看过他鲜活的脸,“难得你想着齐郁。” 彭柯绷不住脸,被 分卷阅读41 夸了还是会沾沾自喜,“嘿嘿,应该的,他那么照顾我,我也在这儿蹭过不少饭了,以后爷爷你想吃什么就跟我说。” 然后他才知道,齐郁的爸妈已经离开,那辆黑色轿车不知所踪。 齐家爷孙俩都算正常,问起齐郁父母的事对方也语气平淡,只说他们得知自己选择留下就先行离开。快到饭点,彭柯想着先处理虾,边做边说,齐郁却说家里的葱没了,要跟他一起去买。 沿路分明有卖菜的推车,齐郁却坚持跟他来到市场。这会儿临近中午,人自然不多,很多家摊位都暂时休息。 "哎,你要买水果啊?" 买好葱,又拣了几个便宜西红柿,齐郁在门口的水果摊位停下来,回头问彭柯想吃什么。 "给我买?算了,那天我拿了那么多水果,够咱们吃了。"彭柯直摇头,瞥见摊主放下饭碗站了起来,"齐郁,来买菜的?想要点什么?" 看来齐郁和对方认识,彭柯不再说话,乖乖站在他身边。 "张大伯好,其实是想问你些事情。" 男人面露疑色,但很快笑起来,"想问什么?" "我爷爷的信,是拜托你写的吗?" 答案当然不是。一辈子买菜的大老粗,没上过几年学,怎么可能有那么工整的字迹。齐跃民是拜托他记账进货的内人帮忙,然后由他装作"顺路"从邮局取回来的信。以前还需要齐跃民跟她口述,后来明白了老人家的苦衷,也就真的扮演起父母在外的定时关怀。 彭柯头一次不敢说话,他们沉默地走出市场,跨过路边飘来腥臭的水滩。直觉告诉彭柯不该蠢到试图用三言两句安慰对方,没有人比他明白那些信的重要性。并非虚无缥缈,它们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希望,多确信就有多残忍。齐郁为了信发怒,也会在给他看信时腼腆地笑,抚摸纸张都饱含温柔。 所以,齐郁的父母可以这样干脆地一走了之? 齐郁隔着塑料袋把葱折断塞进袋子,一转头就看见彭柯咬着牙嘴唇颤抖,眼泪在眼眶打转。 "你...怎么在大街上哭了,羞不羞?" 他握住彭柯的手腕,想把人拉进树荫底,偏偏有老人家着马扎三两乘凉,只能继续往前走。 "别哭,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你可别骗我!"彭柯仰着下巴把眼泪憋回去,也许齐郁现在才忍得辛苦,不能反过来让他安慰自己。 "我昨天就知道了,走之前问过他们。"齐郁揉揉彭柯的头发,露出让他安心微笑,注意到路边的商店已经摆出冰柜。 "要不要吃冰淇淋?" 没等彭柯回答,他已经把人拉了过去,"等会要吃饭,不能吃太多。这个怎么样?" 推开冰柜,齐郁从最上面拿出一小团糯米糍回头询问。彭柯抬眼看看探出身子的商店老板,妥协似的点了点头。 咬下一口冰凉的糯米,彭柯的情绪暂时缓和下来。仔细观察,齐郁好像真的没多少情绪变化,给自己买吃的也不像是掩饰什么。 "现在我只觉得高兴。"齐郁淡淡注目远处,良久才在四周无人时回头凝视他,"没有他们,也还有两个很爱很爱我的人。" 他们的爱才让他变成更好的人。浇灌这株生在阴暗处,垂死畸弱,却渴望光的幼苗。 没有无望的等待拖着他走,他反而一身轻松。 彭柯停下吃东西的动作,突然伸出手抱住了他,几乎称得上撞。初夏的树影斑驳,男生在他耳边控诉地认真。 “不爱你是他们没眼光。” 后来齐郁才在爷爷越来越过分的关心里告诉彭柯对方知道他们关系的事。毫无理由就拉着彭柯的手仔细端详,买他爱吃的水果零食备在家里,有事没事还要问问面馆的生意。 “原来爷爷早就知道我是他的孙媳妇了。” 彭柯脸色难看地回想着,往齐郁怀里捶了一下。他还大言不惭自己是齐郁的好朋友,誓要跟他友谊长存。 “什么孙媳妇...” 齐郁当然没想过这些,只觉得齐跃民是对彭柯特殊照顾。 “可不是孙媳妇?你敢不要我,不跟我结婚吗。结了婚你就是我老公,知道吗,我是你老婆。” 看着齐郁的脸越来越红,彭柯凑过去,坏心眼地跟他解释。 齐郁扣住他的腰,在他脸上掐一把,“都是男生,哪有什么...这些称呼。” “怎么没有。你的生物知识怎么学的...你操我,所以我得叫你老公呀。虽然我不会怀孕就是了...” 逞一时嘴快,彭柯调戏对方的后果总是被扇屁股挨操。那晚他叫了一晚上老公,迟钝意识到齐郁不再是最初相见的那个纯情男孩,面皮也被他整厚了。越是让他害臊的事现在越是爱干,小白兔熬成了大流氓。 他们在夏日蝉鸣里翻来覆去亲密纠缠,挥霍精气的同时,也没少出汗。 齐郁不怕热,夏天除了运动极少冒汗,一把蒲扇就能解决。但彭柯不一样,动几下就喊热,恨不得爬到窗户边吹风做爱。天气一天天转热,光让他忍也不是办法。 彭柯商量着不如来他家,被齐郁否决后,当天下午就找到了解决方案。他白天也空,因为做白事认识镇上不少人家,总能想办法做些零工赚钱。 “我想到生日送你什么了。”齐郁难得显得高兴,好像料定自己的礼物彭柯一定喜欢,“电风扇!” 彭柯倒在他膝盖上,想闹又闹不出来,钻进齐郁衣服里顶他的肚子。 “哎呀——好吧好吧!” 他有的是办法度过夏天。 躺在齐郁腿上伸出手,阳光跳跃着穿过彭柯的指缝,暖融融落在他睫毛上。那个午后的时间流淌缓慢,更似已在无人知晓时偷偷静止,夏日的白天又亮又长,他却好像一眼就看得到头。 作者有话说: 谢谢捧场!写完啦。番外写写长大后的事,齐郁不再纯情,会逐渐变成正常里的腹黑高冷大色魔(不是 斗胆借用下的一句话结尾,我们都受过伤,才会成为彼此的太阳。 第38章 番外 情人节 大学生活跟彭柯预想的不太一样。 首先是他和恋人的距离。没办法,离齐郁最近的大学没考上,差了二十分,这一隔就是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一开始还约定周末见面,后来等齐郁忙起来,他也不好意思让对方浪费三小时时间赶来赶去。 见面时间从两周慢慢固定在一个月,齐郁找他,或是彭柯过去。有时候天气好他们也会出去玩,首都很大,他们提前找好要去的地方,订好周边的便宜酒店, 玩一下午,然后在外面开房间“休息”。 一个月见面一次其实也足够了。他们学校周围还算繁华,学生来自天南地北, 分卷阅读42 光是他们宿舍就有一半来自外省。彭柯走到哪都不缺朋友,新鲜事太多,和舍友聊天一不小心就到凌晨,几乎每天都乐呵充实。 上大学齐郁终于买了手机,晚上在楼道里打电话,宿舍没人了还能视频,想他了就能发消息。舍友都看出他有对象的事,整天偷偷摸摸打电话,桌子边还挂着一个土气的旧香包,猜他是不是跟青梅竹马异地恋。彭柯当然反驳,介绍自己如花似玉的学霸女朋友,就是照片迟迟拿不出手。实在寂寞的时候,也只能等夜深人静大家睡去,干些自给自足的老本行。 齐郁暂时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厅找到兼职,朋友介绍的,说是他这样的男生,干那些又脏又累的活儿赚钱实在是大材小用。但是时间长了,比起点单收银,他对咖啡豆也产生兴趣。老板看他学习能力强又吃苦耐劳,还靠一张脸招揽不少生意,给他教了一些基本知识,店里没人也让他磨豆子煮咖啡。 彭柯没他那些专业性,大多甜品店奶茶店都人手充裕,只能老老实实在一家新开的轻食店干他的服务生,偶尔帮老板烤烤面包帮帮厨。不得不说,他的眼光不太锐利。这家店铺装修文艺风格清新,但生意实在平淡,刚开业时还有人好奇光顾,后来就只剩下些铁杆粉丝了。受众大多是女生,而且价位偏高,起码彭柯一时半会是习惯不了吃这种东西。 大二的暑假,齐郁留校复习考证。彭柯回去看老彭,那边筹划着攒钱再开一家店,也不知道近况怎么样。他没呆够一个多月就回了学校,不能打扰对方,呆在一个城市起码会心安一些,时刻准备着在第一时间时慰问对方。 下午上班,老板特地嘱咐说他今天可以早点下班。彭柯正纳闷为什么,大门就被几个打扮光鲜的女生推开了。其中有个短发女生彭柯好像见过,点好餐,对方果然跟他搭话,问他怎么假期还在打工。他慢慢想起来,是之前加过会员的大三学姐,带过来不少回头客。 店里也没别人,彭柯坐在柜台前,跟她们聊起天来,才被提醒今天是七夕节。 “怎么,你有女朋友吗?” “有...但是他最近很忙,在学校复习来着。” 彭柯斟酌了一下,这些小错误也不必纠正。 “那你可以去找她啊。” “那也太打扰了...”彭柯皱了皱眉,不光打扰,齐郁在电话里都说得很少,只关心他最近身体如何,在宿舍人少一定要锁好门,最近一定很辛苦。 好不容易逮住一个能说话的人,话多起来就刹不住,彭柯如数家珍地举例“女朋友”的优点,成绩好,人也好看,成熟稳重又温柔体贴。 不自觉带入女生形象,老板在后厨偷偷听着,断定十有八九是姐弟恋。像彭柯这种男生,应该就是学生们口中流传的“小奶狗”本人了。可惜光奶还不够,奶久了容易变备胎。 女生们吃完饭准备去商场逛街,补完妆后让彭柯帮忙看谁的口红更自然,他犹豫来犹豫去,实在看不出什么区别,苦笑着直摇头。 买好单,彭柯帮他们打开门招手道别,在门即将关上时,一只手重新推了上来。 彭柯摆出招牌的热情微笑回头,欢迎光临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留校的学生不多,酒店还是被订的七七八八。这次齐郁终于没再走出来,彭柯看了眼手机,收到一串数字,从大厅搭电梯上楼。 左顾右盼,彭柯敲了敲门,被人伸出手来拽了进去。 “唔。” 他的脑袋磕在门上,气息都乱了。齐郁微张着嘴靠过来,勾引彭柯乖乖仰头露出舌头,却在即将吻上时故意退开。彭柯的心脏轰然炸开,伸出手搂住齐郁的脖子,着魔般凑了上去。 他虔诚地舔舐齐郁的舌头,想念发酵膨胀,从急促的呼吸间传递而来。齐郁撩起他的短袖,手掌下的肋骨根根分明,好像没怎么瘦,细腰直往他胯下蹭。一吻结束,彭柯勾住齐郁细白的脖颈,脸红得不正常,“你怎么突然来了...不是要复习吗。” “来跟你过节啊。结果就看到你跟别的女生有说有笑,这么不乖。” “她们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啦!是我认识的顾客...而且我们没说别的,在说你,我跟他们说我有女朋友的。” 莫名其妙被误会彭柯当然不乐意,他可是天底下最专一的人,店里来多少又瘦又美的女生也抵挡得住诱惑,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心里只想着齐郁。 “什么女朋友。” 齐郁淡淡勾起嘴角,在他下巴上刮一下。 “老公行了吧。好老公,”彭柯也忍不住笑,色眯眯抓他胯下鼓出的一团,“特别大,特别能干的那种。” 等齐郁洗完澡,彭柯已经给自己扩张好了。趴在床上看手机,屁股上亮晶晶一片,两条腿不要命地晃来晃去。齐郁跪上床,低头在他臀尖亲了亲。 “真的是七夕节,我都没注意。不对,是还没到时间...晚上发照片的才多呢。嘶,嗯啊...等...” 彭柯抽了一口气,齐郁已经骑在他背后分开臀瓣,活动了两下就一插到底,粗硕的性器撑满整个甬道。 “看来我是没有礼物了。” 齐郁舒爽地叹喟,抚摸彭柯瞬间紧绷的脊背,松软的床垫随着操干陷落下去。彭柯暂时说不出话,和齐郁分开的时间远超一个月了。夜深人静,他在家里抱着那只北极熊自慰,挺身在上面胡乱地蹭,有时还试着自己用手指捅后面,像动物陷入发情期,少了齐郁就浑身是骚味。现在被齐郁的味道重新环绕,他兴奋得随时都可能早泄缴货。 齐郁正逐渐完全成长为男人,越来越强烈的雄性气息像一剂春药,让彭柯心甘情愿臣服淫荡。他抱紧枕头,发硬的阴茎在床单上来回摩擦,一会儿疼一会儿爽。撞在他屁股上的胯骨像是扇在上面,提醒他为被野蛮进出的自己时刻羞耻。 同样,彭柯也很久没哭过了。他被齐郁捞起来翻身时,脸上的泪痕半干,其他的都流在枕头里。齐郁重新进入吻住他,听见他口齿不清地叫着老公。 做过一次,彭柯的后穴就能彻底软下来,蜂蜜一样淌得滴滴答答,在性器抽出时挽留,被用更凶狠的力量操开。难得见一面,齐郁总会想方设法折腾他,在酒店的角角落落都做一遍。今天难得花了大价钱,彭柯被压在阳台的推拉门前后入,远处就是关停的学校操场。 “老公的鸡巴...舒服死了。唔,要死了...” 他的脖子软塌塌的,脑袋前后乱晃,终于靠上齐郁的下巴。要不是齐郁用手臂箍住他的身子,他能立刻双膝脱力跪向前去,露出那个被干到无法合拢的骚洞来。齐郁咬着他薄薄的耳朵,舌尖在耳廓打转,故意发出暧昧勾人的水声,不时在他耳边发出一 分卷阅读43 声性感克制的低喘。 “别,要...又要射了,不对,别弄了...” 彭柯躲也躲不掉,汗湿的手掌撑在玻璃上抹开,留下雾蒙蒙的手印。 他的脖子夸张地红着,一直红到锁骨胸脯,双乳被嘬得快要滴血。彭柯抓住齐郁的手腕不住求饶,还是被顶得不断耸动,前端射出稀薄的清液,像是不会撒尿的小孩,这才溅出一股股淡黄色液体。彭柯羞红了脸,根本控制不住下体排泄,只能自欺欺人地捂住眼睛。 “彭彭好笨啊,怎么能随地乱尿尿呢?” 好像没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腥臊味道,齐郁在他后颈蹭着指责,直到彭柯停止痉挛,抽噎着摇头,“不是,不是故意的...” “那是什么,老公逼你尿的吗。” 齐郁把他的下巴扳过来,叼住对方不住颤抖的舌头吻上去,浅浅操了几下,彭柯的眼泪就留的更凶。他只好退出来,把彭柯转过来搂进怀里,安抚着抱回床上。 “好了,还哭个没完了。” “每次都这样,有意思吗。脏死了...下次尿在你身上!”彭柯打着哭嗝,在齐郁身上咬了一口,又不解气地捶打一拳。 “哪里脏,你身上的东西都干净。” 齐郁不怒反笑,抓起他的手背亲了亲。 “变态,齐郁...你学坏了!我不在,城市的陋习已经影响了你...你,你不可爱了。” 抹一把眼泪,彭柯钻进他怀里言之凿凿,还觉得丢人,齐郁倒好,现在一点儿都不知道害臊了。又是抱着他在穿衣镜前做,又是这样下流地折腾他,谁来把当初纯情听话的齐郁还给他! “那你也要喜欢我,不能反悔。” “我,没那么喜欢了不行吗!你管我!” “那就再做两次,让你记住谁是你老公。” 彭柯咬着手背,为了屁股着想,没出息地闭了嘴。 齐郁知道彭柯还没吃饭,没再折腾他,招呼他休息好乖乖洗澡,出去带他吃好吃的,没提晚上回来再继续欺负他的事。 彭柯在里面洗,齐郁用浴巾把那滩“不明液体”盖住,神态自若地叫了客房服务。十分钟后,彭柯裹着浴巾出来,红着小脸干巴巴问他,“那你给我准备礼物了?” 齐郁笑而不答,礼物应该在吃饭时再正式给他。材质柔软的丝绒盒子里,装着两枚银色对戒。 现在拿出来,万一彭柯一高兴又满口老公缠着他蹭,今天应该的计划就该泡汤了。 作者有话说: 鉴于小彭小齐比较保守,还是过七夕8 能力有限,写一些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无脑doi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