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你》 混得比她好的男同学 午休时间时,郑尔跟同事胡梓雨去吃公司楼下的兰州拉面,等面上来的间隙,胡梓雨吐槽昨晚相亲遇到的奇葩男,说得唾沫横飞口干舌燥后,仰头猛灌下半瓶冰可乐消气,总结道:“做女人难,做个成年女人更难。” 郑尔手拿着个一次性杯子,热水吹凉后抿了一口放下杯子,问:“曾经成绩比你差的同学现在混的比你好,是什么感受?” 胡梓雨放下冰可乐,问她:“有多好?” 她唔了一声,回:“甲方爸爸那边的一个小领导吧。” 而她还是一个小广告公司的人事兼前台。 “男的女的?” 呃,这有什么关系吗。 “男的。” “帅不帅?” 郑尔回想了下对方的脸,不太乐意地说:“还行吧……” 她心里补充一句,反正没我的哦吧帅。 这时她们的面上来,胡梓雨哥俩好地一拍她的肩膀,“周末约出来姐给你鉴一鉴,行你就上,不行就撤。” 好歹平均两周相一次亲,早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专鉴渣男贱男。 她往面条里加醋和辣椒,小声地反驳:“我不是这个意思。” 胡梓雨快速地拌好面条,吸进去一大口,边咀嚼边说:“不是这个意思,有这个意识就行了。” 她满意地点头,跟个媒婆一样:“老同学了,要能看上眼也是种缘分,知根知底的多好。” 郑尔无力地强调:“我真没那意思……” 胡梓雨搁下筷子,语重心长地劝她:“尔尔啊,女人二十五六前是朵娇花,咱们要做的就是在变花肥前勾引个男人吸他的精血求长生不老。” 此言一出,隔壁桌原本慢条斯理吃面的两男人望向她们,相视一眼后加快了吃面的速度,扫完付款码迅速撤离现场,刚过完二十六岁生日的郑尔同样被扎心了。 傍晚下班时,胡梓雨就见到了郑尔口中“成绩比她差却混得比她好的男同学”,两人当时都坐在前台,明明是HR却不得不帮忙干着前台接待的活,领导的意思是近来公司人手不够,便吩咐她俩轮流坐前台值守。 郑尔私以为应该把“近来”二字去掉,她们公司的前台岗位空缺快一年了。 在这家小作坊已经学不到什么东西,薪水也一般,郑尔最近在考虑跳槽,当时临近下班,她有点走神,一只手在她眼前晃过,她猛然回过神来坐直身体。 对方穿着休闲款的白衬衫两手环胸打量着她,唇角轻扬似笑非笑:“哟,老同学,咱们又见面了。” 她们策划经理陪着,那就是公司的贵客,她站起身微一点头,露出公式化的微笑:“苏先生您好。” 对方啧了一声,胡梓雨面色激动,桌子底下拉她的裙子,策划经理做了个请的手势,笑呵呵地说:“还没下班,苏经理先去VIP室坐着稍等一会吧。” “行。” 两人往公司里走,他又忽然回转过身,眨了眨眼笑说:“晚上一块吃饭。” 郑尔皱眉。 莫名其妙,她跟他很熟吗。 目送他们进了VIP室后,胡梓雨抓着她的肩膀摇晃:“谁谁谁,卧槽太极品了想睡!” 她鼓着脸,连提他的名字都隐隐的别扭:“苏淮。” 小声地又添了句:“就是中午吃面时我跟你说的。” 成绩比她差却混得比她好的男同学。 想到郑尔对他的评价,胡梓雨瞪大双眼反问她:“这长相叫还行?郑耳朵你该配副眼镜了。” 郑尔颇有些不耐烦地嘀咕:“反正当时我们班最帅的不是他。” “卧槽,想回到高中去你们班上课……” 平复了见到帅哥的激动情绪,胡梓雨压低声音一脸八卦地说:“都约你吃饭了,肯定对你有意思,人品先不提,单凭这长相,我觉得可。” 她一口回绝:“不去。” 她急着回家上王者。 “去嘛去嘛,如果是个斯文败类再撤不迟。” 郑尔左右摇头,她对另一半的要求有自己的见解,总觉得跟认识很久的人谈恋爱没有新鲜感,不想从已有的朋友圈里找对象,而且还是苏淮,他姑姑以前就跟她家住一条街上,后来拆迁了搬家没住一块了,但依旧时有来往。 虽然她跟苏淮高中毕业后就没见过面了。 老祖宗不都说了吗,好马不吃回头草,这句话是对的。 没一会儿后,策划助理来前台通知她,公司策划部门请致和的人请吃饭,要求参与了项目的人都过去。 胡梓雨失望地叹口气:“所以是一群人一块去。” 既然不是单独约,那就不刺激了。 郑尔捏紧手中的笔,问:“谁要求的啊?” “致和的苏经理。” 她郁闷地瘪了下嘴巴。 好久不见啊 公司策划部请吃饭,她一个人力资源部的原不用去,可苏淮加了句参与项目的所有人,还让人策划助理特意来通知她,郑尔就不能不去了。 谁让人家是甲方爸爸呢。 说起来这次遇上苏淮也是机缘巧合,他们策划经理前天去致和做项目汇报,恰逢助理发烧请假,当时她刚好在前台,就顺手把她拎去了致和充当策划助理,因为不专业,也没让她干技术活,只吩咐了她做会议记录。 第一次去别人的地盘还有些忐忑,一走进致和的会议室莫名就紧张起来,她端正身体严阵以待,不一会儿后会议室的门推开,致和的人依次走了进来,她收起自己的好奇心目不斜视,致和其中一人却在经过她时停步。 “郑尔?” “啊?” 压根没想到对边有人认识自己,她应声抬头,望着对方时神色还有点愣。 喊她的是个年轻男人,身材颀长,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金丝边眼镜,快速地扫了她一眼走到主位坐下。 策划经理坐在她旁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问她:“怎么回事?认识?” 郑尔摇了摇头,他顿时失落地轻叹口气。 策划报告开始的前几分钟,她精神不太集中,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坐在她斜上方的人,对方微仰着头在看投影仪上的ppt,一部分侧脸面对她,下颌骨线条硬朗,右手无意识地转笔。 还真的是。 苏淮。 她默默收回视线,之后全程脸都埋在电脑屏幕前认真的打字,会议进行了三小时才结束,结果要等致和的人回头通知,那就跟她这个做人资的没关系了。 她收起电脑起身,手指揉压几下太阳穴正欲离开,他走上前来,取下鼻梁上的眼镜放在一边,仗着身高优势打量她,话语带笑:“之前怎么没见你?” “替别人过来的。” 郑尔再一次痛恨自己159的身高,转过脸不看他,拒绝面对这扎心的一幕。 “快下班了,一起吃个饭?好多年没见你了。” 她心里添了句,八年。 “下次有空吧,我还要回去打卡。” 从他们毕业到如今,八年的时光一晃而过。 八年了。 十点多时,一行人吃饱喝足从酒店里出来,两边人马都有人喝多了,由各自的同事扶着,策划经理在给没开车来的人安排顺路的同事一起捎回去,而她郑尔是没有车。 家里倒是想给她买个代步车,无奈她连驾照都没考。 策划经理把自己部门的人都安排好送走后,回转过身来看到她,恍然大悟一拍脑袋:“怎么把你给忘了,小郑你家住哪边?” 郑尔不喜欢麻烦别人,客气地摆手:“我自己打车好了,很近的。” 策划经理不放心:“女孩子晚上打车不安全。” 她面露犹豫,这时一辆白色的宝马5系停在她身前,车窗缓缓摇下,驾驶座的人弯着脖子问她:“住哪儿?” 她紧了紧手提包的带子,声音不大地说了个小区的名字,距离这边十多分钟的车程。 “我也住那附近,顺路送你。” 策划经理跟她住的是两个方向,确实不方便,于是对车里的人说:“那就麻烦苏经理了。” “不客气。” 两个人一来一回间把她安排好了,郑尔一撇嘴。 都不问问她本人的意见,她是要打车回家的。 见她没动,他趴在方向盘上,嘴角噙笑望着她:“老同学,给个面子呗。” 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说着还自己推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她面皮子薄,扭扭捏捏红着脸上了车,苏淮等她系安全带,关了车窗后不紧不慢地开上主路。 傍晚时分下了场不小的阵雨,车子行驶在湿漉漉的马路上,车厢中一度安静,八年不联系的同学,念书时就没什么共同话题,现在更不可能有。 她今天穿了条及膝的连衣裙,两腿并拢端端正正地坐着,手提包放在膝盖上,见他拐的方向不对,小声提醒他:“应该走枫林路,快一点。” 他目不斜视地开车,告诉她:“那边在修路。” 她倒没留意到这点,应了个“哦”表示知道了。 目前单身 话匣子打开,他边开车边问她:“你不是在海城上学?什么时候来的青州?” “前年。” 她是景安人,考去了海城上大学,毕业后在那边工作两年,逢年过节两边跑麻烦又累人,干脆就辞职回家呆了一段时间,小城市没找到心仪合适的工作,就来了隔壁的青州发展,坐动车回景安也才28分钟。 他颔首,又闲聊般的语气问:“这么晚了,你男朋友不来接你?” 她抿了抿唇,面上闪过赧然,在脑海里组织语言,刚巧手机铃声响起,是胡梓雨打来的电话,她甫一接通,对方就兴冲冲地连声询问:“怎么样怎么样?酒品见人品,酒品好不好?有没有女朋友打听清楚了没?” 她手机的音量只开了一半,但架不住胡梓雨的大嗓门,她赶紧捂着听筒,两颊泛红快速地暼了眼开车的人,小声地回:“我现在还在回家的路上,到家了再跟你说。” 那头的人微讶:“啊,还没到家啊,在出租车上吗?” 她声音极轻极轻地应:“嗯……” 一边偷偷暼了眼他,面色平静,应该没留心她这边。 胡梓雨听到她在出租车上,啊了一声,抱怨:“龚经理怎么这样啊,把人带出去不应该把人送回来的嘛,太没品了。” 郑尔在心里跟策划经理道歉,又听那边的她说:“那就更不能挂电话了,我陪你聊天吧,到家了再挂。” “唔,你就大概说说嘛,我给你参考参考,是姓苏对吧,嗯,那就叫苏苏……” 郑尔果断挂掉电话,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点点扭转脖子看向他,后者礼节性地问:“说完了?” “嗯。” “要买些水果吗?” 车子经过路边一家还在营业的水果店,他随口问了句,不再提上一个问题,郑尔心里松了口气,看他表情如常,想死的心又活了过来,淡淡回答:“不用了。” 应该没听到吧。 为了缓解内心的尴尬转移注意力,她跟他闲聊:“你没喝酒吗?” 还能开车。 “嗯,酒精过敏。” 饭局开始前就先提了,策划经理也犯不着去自讨没趣,毕竟还等着他点头通过前天的策划提案。 酒精过敏吗? 郑尔凝神回想了下,紧了紧眉头也不多问。 这时车子开进一条稍窄的岔路,旁边就是小区的围墙,她指着前面百来米的东门:“谢谢你,在那里停下就好了。” “我家很近,回去也没什么事,送你到楼下好了。” 她贪图早上十分钟的懒觉,租了公司附近的回迁房,没有保安各种各样的人都能进去,有时加班回来得晚,下了车都是用跑的。 她不好意思多麻烦别人,低着头还在犹豫要不要让他开车进去,后者已经左转缓缓驶入小区里的道路,暂停在路口问她:“往哪边走?” 她抬头看了眼,抿了下嘴答:“右边吧……” 小区里导航不能用,她负责指路,他负责开车,车子停在自己住的楼下时,郑尔边解安全带又道了声谢谢。 “不客气,你电话号码多少?国庆节有同学聚会,到时我叫上你。” 她国庆回不回家都不确定呢,而且距离放国庆还有一段时间。 他拿出手机点开了拨号界面在等,郑尔红着脸念了一串数字。 谁让她坐了人家的车呢,想拒绝都没好意思。 苏淮当场拨了电话过去,听到铃响后挂断,说:“我的手机号可以存一下,大家都是老同学了,有空可以多出来聚聚联络感情。” 她嗡声应了个“嗯”,心下对联络感情什么的不感兴趣,也没将他说的话放心上。 郑尔下了车,他摇下车窗,抬眼望了望六层的楼房,嘴角带笑:“到家了知会一声。” 已经深夜了,她只想赶快进屋,随口一应:“嗯,再见。” “再见。” 郑尔转身往楼道里走,没踏出去几步,他忽然又把自己喊住,她应声回头。 他坐在车里,一只胳膊倚着方向盘,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我其实没有酒精过敏,酒品人品都还行,目前单身。” 他刻意停顿一秒,笑意越发明显:“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吗?” 郑尔站在原地听他说完,愣愣地不停眨眼,几秒之后反应过来,脸刷地一下瞬间爆红,转身飞速跑上了楼,隐隐还能听到他爽朗的笑声。 音色较少年时低沉了一些,不一样了。 但似乎,又是一样的。 他坐在车里看楼道的灯光一层一层亮起,等某个房间窗户亮起了灯,他数过了楼层,方驱车离开。 傻逼玩意儿 青州这几年房价飞涨,房租也随之水涨船高,她租的是两室一厅,纠结着要不要把空着的另一间租出去回点血,纠结到租约快到期也没得出个结果,说到底还是她性格作祟,这几年一个人住习惯了,就再无法接受跟别人住一起。 洗漱完躺到床上拿来手机,睡前是一定要打两把手游的,尽管好多小伙伴都改去吃鸡了,她却还在玩王者荣耀,谈不上上瘾,就是不玩两局感觉一天白过了。 她玩的最顺手的英雄是蔡文姬,手指翻飞打得正兴起时,一通电话打进来,她没看是谁果断挂掉,偏偏对方不识好歹又打来一通,还是个没有备注的陌生电话。 她深呼吸口气,划向接听:“喂……” 语气非常的不友好,那头的男声悦耳恰恰跟她相反:“是我。” “谁?” “果然没存我号码。” 语调带笑我就知道的口吻,郑尔默了一瞬,绕过话题问他:“有事吗?” “更没把答应过我的事放心上。” 到家了跟他说一声。 “……” “怎么说司机都是我,老同学这趟出租车坐得可满意啊?” 郑尔哑口无言羞愤交加。 这人明明什么都听见了,却装作没听到看她笑话! 那头的苏淮轻笑了几声,不再打趣她,转而问起:“准备睡觉了?” 她被惹毛了,说话有点凶:“废话,不睡觉干嘛。” “嗯,那就睡吧,晚安。” 郑尔不做声,直接挂断了电话,心道好多年不见了还是一样的爱撩骚,晚安这么亲昵的话张口就来。 郑尔重新登游戏,光荣地发现她的蔡文姬死透了,就因为接他这个电话,心里郁闷得要死,也没了再玩的心思,她关灯睡觉,临睡前打开微信刷朋友圈,左下角出现个好友认证的红点,留言给她:睡醒后加个好友。 昵称是本人的名字,头像也是本人的照片,郑尔当即小声地啐了句骚包,也没刷朋友圈,手机往床边一扔睡觉。 她已经睡下了,什么都没看到,在被子里翻来覆去了一阵,第二天醒来才点了通过。 因为晚上没睡好,早上起得晚了没赶上公司的班车,不得不自己打车去上班,车子快要到十字路口时赶忙提醒司机:“枫林路在修路,绕正阳路吧。” 司机师傅闻言笑了笑:“小阿妹你听谁说的修路,我刚从那边开过来,路况好着呢还不堵车。” 郑尔一口气哽住咽喉上不去下不来,无声地动了动唇。 戏弄她很好玩嘛,绕了那么大一段路烧的还不是他自己的油钱。 傻逼玩意儿。 忙活了一个早晨终于到午休时间,加上策划部的两个女生四个人去吃煲仔饭,胡梓雨早按耐不住跟她打听昨晚的情况,把昨晚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她捏紧拳头,忿忿地答:“酒品差,人品更差,女朋友换的比衣服还勤,渣男。” 旁边策划部的一个女生面露疑惑:“你们说的是苏经理吗?我觉得他人挺好的啊,昨晚一上桌就说了随意,还给不喝酒的女生们杯子先倒了果汁,龚经理叫的酒都没处倒。” 说着点头总结:“细节见人品。” 郑尔反驳:“明明是中央空调。” 一撩就撩一群。 另一个女生不赞同:“但是人品确实好啊,耳朵你是人资部的不去应酬,所以没见过有些男的灌起女人酒有多可怕,好像把女的灌醉了就显得自己酒量多好一样。” 先前的女生接话:“对啊,耳朵你昨晚不是坐他旁边嘛,我还看到他给你盛了碗牛肉羹,一直给你转菜呢。” 她红着脸,弱弱地反驳:“哪里是给我转了…他自己手贱闲得慌……” 另三个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目光落到她脸上,肯定地说:“你心里有鬼。” 这些女的都吃了那厮的迷魂药,郑尔气闷地一跺脚,转身大踏步进了餐馆里不再搭理她们。 九宫格vs二十六键 她压根也没把遇见苏淮的事放在心上,对方也跟忘了她这个人一样,加了她微信好友后就没了动静,刷朋友圈时看到了他去外地出差的动态,没编辑文字只配了九张图,全是当地的一些名小吃,下方还特意加了个定位,郑尔点开大图随便看了眼后直接划上去。 女的发朋友圈都没他啰嗦。 日子平淡如水地过着,每天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上班下班循环往复,一个星期很快过去,周末跟父母通电话时聊到近况,少不得又催她赶紧找对象把婚结了,她压下心里的不耐烦嗯嗯啊啊了几声,挂断后继续上王者玩得不亦乐乎。 苏淮打电话过来时她正在睡午觉,她睡眼惺忪地按了接听手机放一边,那头的声音问她现在在哪儿。 睡觉被吵醒,她握拳捶了捶枕头,说话有点冲:“家里,打电话过来干嘛?” 那头微讶:“在睡觉?” “嗯。” 所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他完全没有打扰了别人睡觉的自觉,声音轻快地说:“出来呗,大家聚一聚一起吃个饭联络下感情。” 她习惯性地答:“没空。” 她跟他没什么感情需要联络。 “啧,你这借口也太不走心了,大周末有什么好忙的,下来吧,我在你楼下了。” 她正要说我不去,闻言一怔,嘴巴比脑子快地问:“你不是出差了吗?” 那头的他默了几秒,声音满含笑意:“回来了。” 紧接着又催她:“快点下来,别让人等急了。” 郑尔最讨厌这种自作主张的人,不耐烦地说:“等我二十分钟。” “嗯。” 挂了电话后进卫生间洗漱,还得换身衣服弄个淡妆,等坐到他车里已经是半小时后,郑尔边系安全带边问:“去哪儿吃?” 他一手搭在方向盘上,等了半小时面上不见急躁,姿态闲适地反问:“你说呢?” 郑尔没听懂:“啊?我负责定地方?” 聚会不应该提前订好桌的? “嗯。” 好在公司聚餐的事也是她负责,手机里倒是有几家相熟的饭店电话,她抿了下嘴问他:“都有哪些人?” 当年他们班在青州工作的似乎不少,光她知道的就有五六个。 “你和我。” 她转过头看他,还在等下文,他面露疑惑:“怎么了?” “没了?” 他理所当然地回:“没了啊。” “……” 说好的大家呢。 敢情他说的联络感情,就是跟他联络。 他嘴角上扬,驱动汽车缓缓开出小区,又问了她一遍吃什么。 郑尔蹙着眉,语气不大好:“随便。” 苏淮暼了眼她脸上的不情愿,惊讶地感叹:“你不会是讨厌我,不想跟我一块吃饭吧?” 她性格温和,向来不做下人面子的事,小声急急地回:“当然不是。” 他点点头:“也对,我其他朋友都说光看我的脸就能多吃两碗饭。” 郑尔心口一梗,想收回自己说过的话。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怎么就把这人厚脸皮的毛病忘了呢。 等红绿灯的间隙,他出声道:“烤肉,日料,西餐,火锅,选一样。” 她揉了揉脸:“烤肉吧。” 日料西餐吃不惯,火锅太暧昧,烤肉最合适,刚好她也想吃了,轻声地说:“去裕溪路那家祥子烤肉。” 他无声地扬起嘴角,打开地图软件手机给她:“输下地址。” 郑尔接过手机,不小心碰到他的皮肤,手指紧张地瑟缩了下,掌心里黑色的手机残留着余温,烫得她微微脸热,郑尔只想着赶紧输好目的地手机还给他,偏偏他用的是九宫格,而她用习惯了26键,笨手笨脚地捣鼓了一会儿还没弄好。 苏淮看不下去,身体倾过来帮她把九宫格换成26键,眉眼带笑:“怎的还这么笨。” 不防他突然靠近,空气中顿时萦绕着轻淡的古龙水味,她脸上更红,屏住呼吸小声地反驳:“我成绩比你好……” 说着把手机还给他,不着痕迹往车门边挪了挪身子,手心泛潮。 他坐了回去,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卖艺不卖身 正好是饭点,郑尔先下车去取号,排在他们前面的有十一桌,这情况起码得等半小时,正纠结着要不先不吃烤肉了,苏淮停好车过来,看了眼等位的人数,提议道:“先去逛逛?” 她有点不好意思,扭捏地说:“要不换一家好了。” “换什么,来都来了。” 他张望四周,下巴示意不远处:“那边有家奶茶店,去买杯奶茶。” “嗯。” 因为不着急,两人慢悠悠地走着,边走边聊:“你周末都不出去玩的吗?” 她直白地回:“不想出去。” 所以她现在很不爽。 听的人却完全没有自觉:“哦,那我还挺荣幸,下周再约啊。” 她瞪他一眼:“不约。” 再打电话过来,就别怪她不念同窗之情。 果断拉黑。 他失落地摇头:“行吧。” 走进奶茶店,站在点餐的位置,苏淮先问她:“喝什么?” 她扫了一圈菜单下来,还是决定点第一个:“珍珠奶茶,五分甜。” “两杯珍珠奶茶,五分甜,一冷一热。” 郑尔从钱包里取出张一百要递过去,他已经先扫码付好了款,她把钱放回钱包里,说:“那烤肉我付钱好了。” 他点点头:“也行,这样咱们下回又有得约了。” 一贯以来的印象,郑尔总觉得他说话不正经,皱着脸问:“为什么?” 他想当然地说:“请回来啊,我才不占女人的便宜。” 他转过脸来,朝她挑眉坏笑:“当然,我老婆除外。” 她面无表情地动了动唇。 滚。 这时他们的奶茶做好,郑尔拿上其中一杯转身出了奶茶店,他在后面哎哎喊了两声,大步流星追了上来,要把手里的那杯跟她换:“你拿错了,这个才是你的。” 他手里的那杯是温的,她小脾气也上来了,偏就不跟他换,快速插入吸管猛吸了一口珍珠,边咀嚼边鼓着脸瞪他,意思很明显。 就不换。 他表情微愣,定定地盯着她看,几秒后才缓缓地扭转脖子挪开视线,不再纠结奶茶的问题,另说:“走吧,应该快到我们了。” 她鼻子里轻不可闻的哼了声,又吸了口奶茶才抬腿迈步。 两人回到祥子烤肉等了十来分钟服务员来叫号,坐到餐桌后,苏淮把菜单拿给她:“你点吧,我不熟。” 事实如此,郑尔也不跟他推诿,拿了菜单过来,先问他:“你吃不吃五花肉?” 这家店的招牌就是烤五花肉,烤熟后卷上生菜,油而不腻,她一个人能吃一整份。 他在拆餐具往碗里倒水,答:“吃。” “中辣还是微辣?” “都行。” 她点了点头,按照自己的口味勾了两份微辣。 菜单交给服务员,还要等厨房上菜,干坐着也尴尬,她吸了颗珍珠,问出前段时间困惑自己的问题:“你在你们公司怎么升职那么快?” 同样的职级,她们策划经理都三十多岁了。 苏淮把热水烫过的餐具放到她面前,眨了眨眼,不确定的语气:“我上司看上了我貌美如花?” 他上司还真是个女的。 郑尔撇嘴,压下把珍珠吐他脸上的冲动。 见她的反应,他咧开嘴笑,眼尾微微上翘:“开个玩笑嘛,我可是有原则的人,卖艺不卖身。” 他叹口气,淡淡地说:“运气好吧。” “哦。” 她平平地应了声,内心的郁闷顷刻间消散,接受了对方成绩比她差却混得比自己好的事实,毕竟她的运气一直很一般。 服务员过来生火加炭,紧接着酌好酱料的五花肉送了上来。 已经吃过几回,她也算是老司机了,便主动担起烤肉的任务,夹起切薄的肉片放平底锅里,没几秒嗞嗞的油星子便冒出来,她柔和的嗓音催他:“快夹片生菜放碗里。” 他应了声好,筷子夹了片嫩的生菜叶放她碗里,她无语地摇头:“哎呀,不是给我,你自己的,快点。” “行吧,谢老板。” 他又取了片菜叶裹住烤肉喂进嘴里,边咀嚼边点头,她摆了许久的臭脸才好看了些,自己卷菜叶吃了一片。 果然好吃。 苏淮看她烤了几片,主动要过来翻肉的夹子:“我来烤吧。” 不是什么技术活,肉片也都酌好了酱料,他既然要烤她就把夹子交给他,吃肉的速度立马提了上来。 肉烤到后半程,他搁下了筷子,一手撑头一手拿着夹子翻肉,看着对面的她将生菜肉塞进嘴里,腮帮子鼓得老高地咀嚼,不由自主地嘴角上挑,问:“要不再点一份?” 难得来一趟,她嘴巴被塞满,不加思索轻点了点头。 一顿烤肉吃了一个多小时,她最后是扶着腰走出烤肉店,到楼下时还撑得慌。 心机婊 郑尔下了车,苏淮把路上买的健胃消食片递给她,交待说:“一次吃四片。” 她确实需要吃个消食片,否则今晚睡不好了。 接过他递来的药盒,郑尔在心里合计了今晚的话费,打算回头微信转账给他。 他略带促狭的眼神望着路灯下的她,语调带笑:“下次再约?” 她鼓着脸:“不约。” “还有,不许再打电话给我。” 好不容易等到周末睡个午觉,再吵一次她要杀人了。 他遗憾地摇头叹气:“行吧,那你什么时候有空了联系我,咱们都景安的,又是同班同学,出门在外是该多相互照应。” 她跟敷衍长辈们的催婚一样应了声嗯,心想鬼知道猴年马月才有空。 “那我进去了,再见。” 她转身欲走,苏淮喊住她:“等一下。” 她不太情愿地停步:“又干嘛?” 他解了安全带下车绕到后备箱,拎出个包装精美的手提袋走到她面前,姿态颇为闲适懒散,“喏,伴手礼。” 郑尔看包装袋上的logo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犹豫着没接,也没走。 “怎么,脸皮子薄不好意思?又不是只给你一个人带了,车上还有好多人的呢,顺手给你捎上一份而已。” 他下巴示意后备箱里还有其他人的,接着又半开玩笑半严肃地说:“还是说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他颀长的身姿挡住后面的灯光,一大片阴影投下来罩住她,后者垂着脑袋不做声,他也沉默。 周围安静了片刻,她动了动手指,小声地嘀咕:“谁不待见你了……” 说着夺过他拎着的手提袋,依旧低着脑袋:“你以后有事,先发微信。” 通红就接了他两通电话,一通连累队友团灭导致自己被举报,一通吵得她没个好觉。 她轻不可闻地说:“我看到了,会回你的。” 他短暂的愣神,咧嘴一笑:“行。” 面前的人像座山一样杵在跟前,总让郑尔想起自己159的身高,心里不由得升腾起一股烦闷,也不看他,匆匆地道了声“走了”便小跑上楼,他在后面喊了声晚安也当做没听见。 回到家里九点多,她快速地洗漱完上床,坐在床头手拿着浅蓝色的手提袋前后打量,手伸进袋子里取出里面的长方形礼盒。 是一盒糕点,也是他出差的那座城市的特产,六种口味,每个口味有两块。 她没拆开,礼盒跟购物袋一起放在床头柜上,关灯睡觉。 闭着眼在床上磨磨蹭蹭了半小时还没睡着,又拿了手机过来打开微信朋友圈,一条一条翻自己发过的动态,她有意识地翻找,很快找到去年五一出游的一条动态,定位是他出差的那座城市,配图有两张,一张浅蓝色的购物袋,以及排队等候的人群。 郑尔记得,当时她跟胡梓雨排了四十分钟才买到的,还限购每个人只能买一盒,一盒十二块,几口就没了。 她退出微信手机放回床头,翻了个身趴在床面上,两腮渐渐发热。 这是,视奸了她的朋友圈? 她捏紧粉拳,脑袋用力地拱枕头,几秒后想到自己还没转账,又拿了手机过来,跟他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刚加好友的那天。 她先看了眼时间,十点半应该还没睡,才点了转账输入金额密码发了过去。 性格如此,她从不贪图别人的小便宜,尤其对方还是个异性。 他很快回了信息过来,一连三个问号。 她一手拿手机,一手打字:今晚的消费。 发送出去后,界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可她等了近一分钟也没见新信息发过来,几秒后系统提示她对方已收钱,她这才缓了口气,又编辑了一条发过去:谢谢。 他回了句不客气,接着又发来一条:我的新昵称怎么样? 他原先的微信昵称就是他本人的姓名,所以郑尔一直没改备注,此时再看左上方,昵称从原来的“苏淮”改成了“苏苏”。 苏苏,苏苏…… 郑尔心里一阵恶寒,几秒后才想起坐他车回来的那晚和胡梓雨的通话,脸上刚褪下去的温度再次升起,关了手机啪的一声放去一边,内心抓狂暗骂心机婊。 装成专心开车的模样,还有什么是他没听到的! 小耳朵 苏淮没再打电话过来,微信也没发,两人聊天记录的最后一条是她发过去的微笑表情,日子倏忽而过,临近放国庆的时间,公司的人都在商量着去哪哪玩耍,胡梓雨问她的打算。 郑尔生无可恋:“回家……” 她怕听七大姑八大姨的念叨中秋没回去,父母已经勒令她国庆必须回家,否则亲自杀来青州拖她回去。 她拍了拍脸颊,垂头丧气地问胡梓雨:“有国庆租男友的业务吗?” 同为天涯沦落人的胡梓雨叹口气,轻拍她的肩膀:“兄台保重。” 她摆了摆手,谁说不是呢。 做女人难啊。 打了卡下班,晚饭去吃小区附近的生煎包,母上大人打了电话过来,她蔫蔫地接听:“喂……” 日常问候:“吃了没?” “在吃呢……” 那头又问:“回来的票买了没?” “晚上买……” 从青州去景安的高铁动车平均十五分钟一班,还有来回往返的班车,想买不到回家的票都难。 母亲吩咐她:“那就不用买了。” 她面色一喜:“那我不用回来了?” “呵,你想多了。” 她又蔫了:“哦,你们来接我吗?” 青州到景安开车两小时左右,也不远,她有时候行李多了郑父会开车来接她。 那头直言道:“你爸忙着打麻将没空,你苏阿姨有个年纪跟你差不多大的侄子你还记得吧。” 她嘴巴里塞了半个生煎,慢半拍地没反应过来,嗯了一声,只听那头继续说:“他也在青州上班,国庆自己开车回景安,刚才我跟你苏阿姨商量好了,让你坐他的车回来,也省得我们再去车站接你。” 郑尔觉得,说了这么多,关键是最后一句。 “不用麻烦别人,我到时候自己打车回来就行了。” “麻烦什么,我已经跟你苏阿姨说好,她侄子也答应了,你再自己坐车回来,回头让你苏阿姨知道了多见外。” 郑尔还欲推辞,郑母紧接着说:“就这么定了,稍后我把他电话发给你,你打电话过去跟人家打个招呼。” 又听她嘀咕:“我没记错的话,好像跟你是高中同学呢,叫苏什么来着……” 她反应过来的瞬间,生煎包噎住喉咙上不去下不来,赶忙喝了口豆浆顺气。 “哎呀记不清了,我把他电话发给你,你自己去问问。” 她不想问怎么办…… 吃了晚饭回到家,她在卫生间磨蹭了一个多小时,洗澡洗头洗内衣裤,什么都洗好了又去敷面膜,无事可做了不得不回到卧室,瞪着郑母发过来的那串数字瞧了一会儿,捏紧手机深吸口气打过去,屏幕上立即出现了这个号码的备注。 苏。 万万没想到,第三通电话竟然是她主动打的。 对方应该在忙,拖了近一分钟才被接听,慵懒带笑的男声传来:“喂?” 她抚了抚胸口,自报家门:“我是郑尔。” “嗯,我知道。” 他笑了一声:“小耳朵。” 心跳骤快,她按着心口压下,语气如常:“我妈妈,还有苏阿姨,让我坐你的车回家。” “嗯,我姑姑告诉我了。” 她摸了摸头发,颇有些尴尬地询问:“你什么时候出发?” 她配合他的时间。 他实话告诉她:“我明晚要加班,后天早上怎么样?” 后天正式放假。 她不着急回去,便点头说:“可以。” 犹犹豫豫地又问:“能不能九点以后走……” 太早了起床很痛苦。 他似乎又笑了:“好。” “那到时候联系。” 他促狭的语气:“可以打电话了?” 她脸红了红,有点不耐烦地回:“随便你。” 没等他出声先挂了电话,手机放到床头柜上。 这个人有病,哪回不逗她就难受,向来如此。 归途 十月一号的早上,她提着个十六寸的行李箱下楼,苏淮的车已经停在单元楼门口。 见她拖着个行李箱,他急忙解了安全带下车接过来,惭愧地说:“抱歉,我没考虑到这层。” 她小声地回:“我拎得动。” 里面就放了几样护肤品,郑尔原本不想拎的,是郑母非让她带上,估计回头又是拎一箱吃的过来。 后备箱里已经放了个银色的行李箱,苏淮把她的粉色放上去,两手叉腰勾唇一笑:“还挺般配。” “……” 正经点说话要死吗。 苏淮无视她的白眼,手推了推她的肩:“走走走,上车了,要不要先去吃个早餐?” 两个小时的路程,如果遇上高速堵车可能还要更久,郑尔点了点头,随口问他:“你吃了吗?” 坐会车里,他边系安全带边看后视镜,回答她:“还没呢。” “那等会出了小区,车子右拐经过一家馄饨店停一下。” 她快速地暼他一眼:“我付钱。” 既然搭他的顺风车,她就勉为其难请他吃个早餐。 苏淮转过脸,意味深长地看她,几秒后忽然勾唇:“行。” 到了馄饨店里,她要了两份馄饨一份蛋煎饺,他吃完自己的那份馄饨就不吃了,她吃得慢,碗里还剩一半,手指着碟子里的蛋煎饺说:“味道不错的。” 他已经饱了,还是拿起筷子夹了个尝味道,笑着点头附和:“是不错。” 郑尔看他确实没胃口,撇了撇嘴也不再劝。 一个男的怎么吃的比她还少呢。 她抬眸不着痕迹地打量他,见他在揉太阳穴,愣了愣问:“你没休息好吗?” 脸色似乎也没平常好,隐隐的疲惫。 他调侃的笑:“放心,会把你安全送到家。” 她低下头继续吃馄饨,弱弱地说:“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他站起身,指尖轻点一下她的额头,说:“你慢慢吃,我去隔壁买点东西带路上。” 隔壁是家小超市。 郑尔被他这亲昵的一下整得有点懵,傻傻地应了句“哦”,等回过神来已经没了他的身影,留她忿忿地苦着脸。 这厮动手动脚的坏习惯还没改。 吃好早餐,两个人重新上路,车子往景安方向开,她捂嘴打了个哈欠,对自己吃饱就困的毛病很是无语,偏偏跟开车的人又没什么共同话题可聊。 过了高速收费站,他说:“你睡觉吧,下高速我喊你。” 郑尔觉得这是个回避尴尬的好办法,靠着座椅两手环胸阖上了眼。 他出声提醒:“座椅调低睡得会舒服些。” 她侧着身睡,面朝窗外,细声地回:“没关系。” 一个小时而已,睁眼闭眼就过去了,高速上没地方停车,苏淮也不强求,专心致志打起精神开车。 窗外的景物飞驰而过,忽听她略微困倦的声音问:“你这几年,一直在青州吗?” “嗯,怎么了?” 苏淮问出声,等了一会儿都没听到回答,余光瞥见她微微起伏的胸口,呼吸平缓,已沉入睡眠中。 他勾了勾嘴角。 还真心大,说睡就睡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是饿醒的,睁开眼时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前后左右看了看,应该是在高速路的休息区,她坐直身体,才留意到座椅靠背在她睡着时被调低了,身上搭了件男士外套,鼻间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古龙水味。 她看向驾驶座,他在睡觉,调低了座椅面朝她阖眼,呼吸声均匀,下眼睑的乌青明显,睡着的模样人畜无害温顺极了,跟醒着时完全两样。 郑尔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地坐着,眼睛定在他的睡颜上,好长一会儿才眨了眨眼,转过脸看向无人的四周,再转回来看他。 身体跟魔怔了似的,缓缓地弯腰屏住呼吸,悄无声息一点点凑近他的脸,近到能数清他的眼睫毛时,她抿了下唇,视线在他脸上停顿一秒,正要退回去重新坐好,他忽然睁开眼,正好与她四目相对。 不正经 他嘴角噙着笑:“你在做什么?” 郑尔已经坐好,端端正正目视前方,面色冷静:“你脸上有脏东西。” 他笑意愈深:“哦,那你是想帮我擦干净吗?” “嗯……” 他稍坐正身体,眼尾上翘,笑容里噙着一丝坏:“尔尔,你想亲我。” 她手掐着掌心,冷声嘲讽:“呵,你想多了。” 郑尔在心里发誓,她就是魔怔了才凑过去,鬼才想亲他。 “那你怎么不敢看我。” 被他惹毛,她也不耐烦了:“你是天仙吗?哪条法律规定一定要看你了?” 边说边扭过脖子来瞪他,后者勾唇冲她抛了个媚眼,半打趣半认真地回:“嗯,你才是天仙。” 她脸红了一下,果断扭过头去面朝前方,嫌弃地嘀咕了句“不正经”。 他无辜的口吻:“哪里不正经了?” 郑尔很气:“哪里都不正经。” 他嘿了一声,觉得有趣:“那你倒是说说,具体哪里不正经,我改还不行吗?” 她脸蛋发热,突然支支吾吾地:“你改不改…关我什么事……” “啧,不是你先说我不正经,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呗。” “你……” 郑尔还欲争辩,肠胃却蠕动了下,不合时宜的咕噜声响起,车厢内顿时安静得针落可闻。 她低头看自己的肚子,又缓缓抬头看他,眨了眨眼,一脸懵。 苏淮肃着脸,没撑住几秒,噗嗤一笑,摸了摸她的头顶:“走了,去吃饭。” 旁边就是高速休息区。 她还是苦着张脸,怎么就到饭点了,边解安全带边抱怨:“为什么不直接开回家?” 他们出发的时间点中饭前到家绰绰有余,她原本是打算在家里吃中饭的。 他手拿着钱夹在等她,诚恳地说:“抱歉,我有点困。” 短暂地眯了一会儿,他的笑依稀可见疲倦:“忙到今早才结束。” 一宿没睡。 她垂着脑袋,不说话了。 推门下车,她慢他两步,两人一前一后往休息区的大楼走,她呢喃一般问起:“很忙吗?” 他想了想,回:“还好,差不多做完了。” “哦。” 那就是还没做完。 郑尔想起公司策划部门的同事们,也是节假日经常加班,不由得嘀咕:“那回来干嘛……” 她似乎找到了下次放假不回家的借口,就说加班好了。 苏淮耸了耸肩,停下脚步等她,说:“还能有什么原因,想回来就回来呗,怎么,郑天仙连小的去哪都要管了?” 后一句满满的促狭意味,郑尔嗤之以鼻:“少自恋了,谁爱管你,不正经。” 说着经过他快步往前走,苏淮腿长,三五步追上她,跟只花蝴蝶一样围在她身边转悠:“嘿,你就说说,我到底哪里不正经了?” 郑尔一会往左一会往右地躲他,实在躲不开了抬腿踩他一脚,红着脸低吼:“现在就很不正经!” 一个男的离她这么近,不知道要跟异性保持距离吗! 苏淮忽然停步,胳膊环胸望着她小跑着的背影,意味深长地一挑眉,抿着嘴笑大步跟了上去。 吃饭的时间,休息区刚好在供应餐食,两人各自打了三菜一汤解决中饭,味道不好不坏,郑尔是个随遇而安的性格,说白了就是很好养活,吃得尚且满意。 饭饱上路,又回到车里,再开十多分钟就到景安站的高速口,他启动车子语调带笑:“再睡一觉?” 郑尔剜他一眼,都懒得搭理他了。 她又不是猪,睡了吃吃了睡。 她鼓着腮帮,他笑了笑:“行了,不欺负你了,要不要听歌?” 欺负这个词,委实有些暧昧,她缩了缩脚趾,果断拒绝:“不听。” “咦,心痛。” 活该。 车子汇入主路往景安方向开,接下来的路程,苏淮果然不再作妖,高速出口也庆幸地没堵车,郑尔在中午一点多时到了自家楼下。 前几年拆迁时政府赔的房,十六层的电梯房,她家在十三楼,一楼是架空层,被物业改造成了老年活动中心,郑尔还没下车就看到她爸背对着她跟几个老爷爷打麻将。 大部分都是以前住一条街的熟人,她刚下车,眼尖的几个老太太立即吆喝:“哟,小耳朵回来了!” “老郑,你闺女回来啦!” 她爸正好糊牌,忙着收钱没回头。 瞥见下车帮她拿行李箱的苏淮,几个老太太又连声吆喝:“哟,老郑,女婿也回来了!” 她爸猛一回头,戴着副老花眼镜张望:“哪呢哪呢?” 好歹到家了,她佯装出来的笑脸一僵,心如死灰。 她可能真的是充话费送的吧。 也曾经是国宝 郑尔万分后悔让苏淮把车开进小区,尤其是他自来熟地跟一群不认识的老太太挥手挨个儿喊奶奶时,她一把夺过自己的行李箱,面色通红地催促他:“你快走吧。” 然而没有意义,她爸已经走上前来,眼睛在苏淮身上打量,恨不得瞧出两个窟窿。 他主动打招呼,热情而不失稳重:“叔叔好。” 郑父收回饿狼一样的目光,手背到身后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摆起老丈人的谱来:“叫什么名字啊?” “叔叔好,我叫苏淮,苏州的苏,淮河的淮,您叫我小苏,或者苏苏也行。” 说到“苏苏”时,垂眸含笑看了看她,这在郑父眼中就是妥妥的眉目传情没跑了,他点了点头,故意拿乔着问:“苏苏是吧?” “哎,郑叔。” 郑尔拦在两人之间,尴尬得想钻进地里,握拳瞪着苏淮下最后通碟:“快走!” 再不走,别怪她心狠手辣打人了! 苏淮又垂目看她,这厮戏精附体了,郑尔竟然在他的眼神里品出了宠溺的意味,他温柔地笑:“那回头见。” 她连连摆手:“去吧去吧。” 不见不见。 身后郑父拍自家女儿的脑袋,教训道:“哎,没礼貌,人都到家门口了怎么能赶人呢,上去喝口水啊。” 后一句话是望着苏淮说的,他这时的表现憨厚老实,不是一般般的招长辈喜欢,笑答:“下次吧叔,这次没带见面礼。” 郑父原本有些失望,一听还有下次又面露喜色,“也行。” 郑尔站在一边颇为无语,目送他的车离开没影后,才跟郑父抱怨:“爸这是干嘛呢……” 电梯很快下来,两个人走进去,郑父回答:“你懂什么哦,爸我不是在给你调查他的底细么,就怕你被他一张脸迷花了眼睛。” 正儿无视他对苏淮的夸奖,说:“你调查他底细干嘛,就我一高中同学,苏阿姨家侄子,妈让我坐他车回来的。” 郑父大失所望,犹自不相信地问:“不是你男朋友吗……” 都送到家门口了,还热情地喊这个喊那个。 到了十三层,两人出电梯,郑尔翻了个白眼:“妈没跟你说吗?” “说了啊,让我不用去接你了。” “然后呢。” 他理所当然的语气:“打麻将啊。” “你也没问问嘛?” “问什么?” “……” 开门进了屋,郑尔深吸口气,压下调头就走的冲动,平静地说:“爸,麻将和我,选一个吧。” 郑父拍拍她的肩:“快二十七岁的人了,别自讨没趣。” 说完把她的行李箱放在玄关处,门哐的一声在她面前阖上,又下楼打麻将去了。 才过二十六岁生日的郑尔对着门眨眼,暗自决定了下次无论如何都要“被加班”。 苏淮说“回头见”,不曾想她就睡了个午觉的功夫,人就出现在了她家客厅,同行的还有他的姑姑苏玉芬,她爸跟她弟围着苏淮转问这问那,她妈也跟苏玉芬聊得热火朝天,她说怎么这么吵呢。 郑尔有点摸不准现在的状况,抓了把睡得乱糟糟的头发,糯糯地喊:“妈,我饿了。” 郑母随口答她:“再等等。” 一家人都没心思搭理她,反倒是苏淮望了过来,又是那种在她看来贱兮兮的笑,目光落在她身上:“挺可爱。”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小熊睡衣,脸瞬间一热,转身进屋啪的关上了房门,几分钟后再出来换上了身休闲的卫衣牛仔裤,刚过下巴的短发也明显地打理过。 郑尔在沙发的一角坐下,客厅里弥漫着从厨房传来的排骨汤的香味,勾得她越发饥肠辘辘,瞥见桌上放着袋橘子,便伸手拿了个过来,旁边郑母还在跟苏玉芬商量国庆自驾游的事。 “那就老郑开一辆车,小苏再开一辆车,八个人两辆车也够了。” 苏玉芬点头:“行的,明天早上九点半出发,中午经过农庄吃个酸汤鱼,下午继续开车,第二天早上上山看枫叶,回头再泡个温泉去疲劳。” 她边吃橘子边问:“你们要去武陵山看枫叶吗?” “嗯。” 郑尔好心提醒:“国庆的话,那边枫叶估计还没红透。” 十一月份去最好看。 然而郑母和苏玉芬都没理会她,前者在嗑瓜子,后者清点着要去哪些人,除了苏淮和她爸两个男的,其余的都是女的,当郑尔听到出游名单里包含自己时,惊讶地问:“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去了?” 国庆出游就是出门“添堵”,上厕所都要排个把小时的队,好不容易放假,她只想在家里躺尸。 郑母嫌弃地暼过来:“不去留家里饿死吗?” 郑母对她往热油上倒水差点烧了厨房的事记忆犹新。 郑尔余光瞥见他嘴角一闪而过的坏笑,越发郁闷,弱弱地说:“我可以煮泡面……” 她记得之前网购的一箱酸辣粉还没泡完。 郑母吐掉瓜子壳,呵呵冷笑:“别想了,全被你弟吃了。” 郑尔无语地看向她弟,后者朝她发射爱心:“姐姐,爱你哟,再给我买两箱邮寄到学校呗。” 滚蛋。 她不甘心地问:“那为什么郑一不用去?” “他后天就回学校了,你见过几个高三的学生出去玩的?” “……” 郑尔咽喉一梗,不由得怀念起当初,她也曾是国宝一样的高三学子,怎么就混成了如今的惨淡模样。 郑母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屑:“就这么说定了,领你苏阿姨和小苏去洗手,开饭!” 说着推了推她,后者又愣了:“啊?” “啊什么啊,人都上门来了当然吃顿饭再走,你坐人家小苏的车回来,还吃人买的橘子怎么没听人家啊一声。” 郑尔瘪着嘴,她又不是这个意思,说得好像她多抠门似的,低头看垃圾桶里的橘子皮,真想抽自己嘴巴,嘴贱贪吃。 这时某个男声接话:“阿姨您别客气,这都是我应该的。” 郑母笑呵呵地:“不客气不客气,等会多吃点尝尝阿姨的手艺。” “好咧。” 边说已经走了过来,郑尔面前顿时投下一片阴影,耳边是他笑盈盈的声音:“多谢款待,打扰了。” 她无比郁闷,想到接下来两天都要见到这厮,没忍住仰起脖子狠狠地剜他一眼,无声地警告对方。 正经点! 附属 郑尔做事情不疾不徐的,大部分时间没什么关系,偶尔就显得拖拉,等她吃完早餐慢吞吞地下楼,所有人都已安排妥当,郑母朝她招手:“快点快点,就差你一个了,乌龟都比你爬得快。” 好不容易放假,她昨晚打游戏到凌晨两点,今天毫无疑问地没精神,蔫蔫地走上前,“我这不是没迟到吗……” 这点时间观念她还是有的,明明是她们这群妇女起得太早。 郑尔习惯性地走到郑父的车子边,伸手要拉开车门,被郑母一把打掉,呵斥她:“去去去,坐小苏的车去,你表姑和张姨都坐他车,他一个年轻人肯定无聊,你去陪他说话解解闷儿。” 她实话实说:“我想坐爸爸的车。” 郑母继续训她:“个熊孩子跟大人凑什么热闹,就因为你这样才找不到对象。” “我也不指望人小苏能看得上你了,你趁这两天多跟他套个近乎,回头到了青州让他帮你介绍个靠谱的朋友。” 说着推搡了她一把,连声催促:“快去快去,上车咱们走了。” 郑尔无语望天。 苏淮到底是给她爸妈灌了什么迷魂药。 这时白色的宝马摇下车窗,他从车里探出头看向她:“快过来了。” 郑尔就烦他这副时时刻刻笑得跟条大尾巴狼一样,偏偏她爸妈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她撅着嘴,不怎么乐意地走过去,先拉开后车厢的门,见已经坐了她表姑和张姨,不得已只能坐上副驾驶。 坐进车里,苏淮暼了眼她的脸色,随口一问:“昨晚没睡好?” “嗯。” “吃早餐了没?” “吃了。” 她系好安全带后紧接着阖上双眼,意思很明显。 我要睡了,别跟我说话。 苏淮笑了笑,也不吵她,跟在郑父后面开出小区,一路通共要开约莫五个小时,一段高速一段国道,中饭预订了国道路边上的一家农庄,招牌菜酸汤鱼远近闻名,这让郑尔对此次出行的排斥感少了些许。 她以为打发了苏淮就能补个觉,结果却非如此,身后表姑和张姨讨论完自家儿女孙子,又把话题转移到同辈里还没结婚的她身上,表姑劝她:“小尔赶紧找对象结婚啊,趁着年轻结了赶紧生孩子,再耽误两年就成老姑娘了。” 郑尔不想回家,就是怕这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念叨,一两次还好,听多了是真烦,耐着性子回道:“不着急。” “哎,你这孩子总是不听劝,等你过了三十岁就知道后悔了,你看看莎莎姐,三十一岁没得挑了,只能嫁了个离过婚还带孩子的,她跟她妈说起来都后悔死了。” 另一个张姨也劝她:“就是啊,你再看你邹姨家的燕燕,二十岁就把婚结了,现在孩子丈夫都有了,夫家又有钱,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她皱着眉:“她们是她们,关我什么事。” 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把生儿育女当作人活一辈子的归宿呢。 她的语气有点凶,其中一人叹气:“唉,随便和你说说而已,怎么就生气了呢,不听人劝也罢了,脾气也变差了,小苏你跟耳朵是同龄人,以后帮她爸妈多劝劝她。” 郑尔这才想起车里还有另一个人,让个男的看到自己被催婚的难堪样,对方还是苏淮,她越发气闷无语,尴尬地转过头面朝窗外。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马路上,他眼观六路留意路况,语调带笑淡淡地说:“结婚是人生大事,急不来,也没那条法律规定女性必须结婚,生育应该是婚姻的附属,而非目的。” 郑尔心里颇为讶然,看他使坏不正经惯了,想不到还能说出这样惊艳的话来。 生育是婚姻的附属而非目的。 他说话不疾不徐的,也没管后面两个人听没听懂,继续说:“现在慎重点,总比以后后悔了再离婚好,两位姨也知道,现在离婚的人也越来越多了,还大多数是些年轻人,可见早结婚未必是好事,自己都还是小孩呢,怎么负担起别人的人生。” “这……” 他这一番话暗示性十足,偏偏滴水不漏,堵得她们哑口无言,和他又不像跟郑尔一样熟稔可以说道,便只能憋红了脸,郑尔又何尝不是这样,往常总顾忌着她们是长辈给她们面子,这些话憋在心里好久了,如今终于说出来,虽然是借着苏淮的口,照样让她畅快无比。 好像也不是那么讨人厌了。 她刚这么想,接着又听到他说:“再说了,小耳朵这么可爱,我打包票,她不会到三十岁还不结婚的,没准今年就带男朋友回来一起过年呢,对吧尔尔?” 促狭带笑的语气,郑尔扭过头瞪他:“你别乱说。” 话题转移,后面两个人顺着台阶下,连声符合,接着又说:“我看小苏你也不错,能说会道的还会挣钱,女朋友交了没有?” “没呢,工作忙得很没时间,等各位姨帮我介绍呢。” “哈哈,要不干脆跟耳朵凑一对得了,俊男美女的还挺般配。” 他凝神一想,颔首说道:“要不郑天仙您下个凡,纡尊降贵考虑考虑小的?” 郑尔轻不可闻地嘀咕:“胡说什么……” 油嘴滑舌没一句着调的,她红着脸扭过头去。 黄花大闺男 虽然路上发生了些不愉快,可中午吃上了鲜美的鱼肉,稍稍抚慰了她不爽的心情,用过中饭后一行人在农庄里转悠了一会儿消食,接着继续赶路。 对郑尔来说。跟一群五十来岁的妇女出游,唯一的好处就是节奏慢,累了就歇,看到漂亮的风景车说停就停,车门一推一群老阿姨扑上去各种摆拍,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饭,她毫无疑问充当了摄影师的角色。 等到了下榻的酒店时,比原先预估的晚了近两个小时,八个人刚好开四个标间,放了东西就可以去吃晚餐。 一行人约好在酒店大堂集合一起去吃本地菜,等下了楼来,郑父突然发现钱夹没带,同个房间的苏淮倒是还在屋里,可打了两个他的电话都没人接,郑尔在跟胡梓雨聊微信,一张房卡突然递到她眼前:“去,帮你爸跑个腿,钱包应该放在床头柜上。” 大人就是自相矛盾,催婚的时候把她当老姑娘,轮到使唤人时就把她当跑腿的小屁孩,郑尔接过房卡又退回电梯里。 八个人的房间都在七楼,她根据房卡上贴的标签走到房门前,跟胡梓雨交待了句回聊便收了手机刷卡进屋,她跟胡梓雨聊天聊得太投入,真的没留意到她爸打的两通电话,也忘了她爸还有个室友。 开了一天的车难受,苏淮打算先冲个澡再下楼汇合,听到刷卡声时以为是郑父也没多在意,兀自继续解了浴巾换衣服,边套内裤边扭头喊:“郑叔叔回……” 看到来人,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有事?” 郑尔站在玄关与他面面相觑,目瞪口呆几秒后突然转身夺门而出,苏淮微一挑眉。 啧。 门哐嘡一声阖上,郑尔两腿发软在走廊上蹲下身来,一张脸红得能滴下血来,后知后觉地两手捂眼欲哭无泪。 苍天啊,这会长针眼的吧! 身后传来开门声,她站起身拔腿就要跑,被他更快地拉住胳膊拽回房间里。 门又哐嘡一声阖上,暼见眼前的画面,她再也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吼出声:“你干嘛干嘛呢!离我远点远点!快把衣服扣上!” 他穿着长裤,白衬衫随意穿着没扣扣子,露出部分劲痩的腰腹,不退反上前一步,弯腰凑近她的脸,呼出的热气喷在她脸上,笑得阴险狡诈:“看到什么了?” 她背抵着门闭眼低吼:“什么都没看到!你快把衣服扣上!” “你撒谎。” 苏淮打量她的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唬谁呢。 郑尔要哭了:“混蛋!你快把衣服穿上!” “啧,不经逗。”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松开抓着她胳膊的手,闲闲散散地系衣服扣子,几秒后告诉她:“好了。” 她眼睛眯开一条缝,见他还剩领口一颗没系,赶紧又闭上眼吼他:“还有一颗!” 她现在无法直视这具身体的任何一部分! 吼完拉了门把就要出门,也顾不上拿钱包了,溜走要紧。 苏淮早有准备,按住门把的同时捉住她的手,一派淡然:“急什么,一起下去呗,有什么害羞的,被看光的是我又不是你。” 他刻意停顿,贱兮兮的口吻:“说起来,你还占便宜了,啧,我个黄花大闺男,第一次就这么给了你。” 这说的都什么跟什么啊,郑尔两手捂脸降温怒吼:“闭嘴闭嘴!再啰嗦我撕你嘴巴了!” 楼下长辈们在等,苏淮松开她的手,应她要求扣上领口的扣子,语气正经了些:“好了,不闹你,上来有事吗?” “把我爸的钱夹拿下来!” 得了自由,她匆匆交待一句便迫不及待拉开门跑出。 苏淮一手叉腰摇头,这脸皮也太薄了,得练啊。 他感叹完转身要去找郑父的钱夹,门又忽然被推开,她瞪着双眼又奶又凶,肃着脸警告他:“敢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你就死定了!” 他挑眉,笑容自得,明知故问:“哦?那你说说什么事呗?” “是偷看我换衣服…又或者是…看到了我老二……” 老二。 老、二。 两个字反复在颅内回荡,她抱头抓狂地尖叫,砰的一声重新摔上了门,隐约听到他的笑声从门后传来。 败类!妥妥的败类! 好热 郑尔不放心苏淮那张嘴,出去后一直在电梯口徘徊,等他出来又不假辞色地警告:“不许乱说,听到没有!” 后者一手撑墙,把她阻隔在自身和墙面之间,懒散地回:“看你表现啰。” “你敢!” 强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郑尔低骂了声骚包,刚好电梯门打开,她气愤地踹了他小腿肚一脚,从他腋下溜进了电梯里,鼓着脸越发气闷。 长得高了不起嘛。 苏淮跟着一块走进来,电梯里有其他人,他安分了些,郑尔趁这短短的几秒钟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脑海中不断地重复着我什么都没看到,门打开了跟着他一前一后走出电梯。 就上去拿个钱包而已,却耽误了这么久才下来,郑父接过苏淮递来的钱包,视线在二人身上逡巡,接着高深莫测地一点头:“有古怪。” 她立即抢话:“我什么都没看到!” 众人:“……” 她莫名其妙吼出句话,几个长辈都愣了,她跟梦游一样终于也回过神来,面色涨红地低下头,苏淮在一旁憋笑憋的厉害。 郑父反应过来,问她:“没看到什么?” “没…没看到……” 她支支吾吾了几声,越紧张越想不起来合适的借口,脸上急出汗水,苏淮抿了抿唇压住笑,接她的话解释:“她找了好一会儿没看到钱包,叔叔你怎么把钱包放衣柜里了呢,让她一通好找。” “是吧?小耳朵。” 说后一句时刻意离她耳朵近了些,低柔的嗓音满含笑意,她垂着脑袋声若蚊虫般应了句嗯,粉嫩的红一直蔓延到了耳朵根。 郑父摸了摸发量稀疏的头顶,尴尬地笑打着哈哈:“是嘛,我还以为放在床头柜上呢,哈哈哈既然人齐了就出发去吃饭吧。” “好咧。” 一行八个人步行去附近的饭店吃饭,苏淮跟她走在最后边,前者跟只花蝴蝶似的围着她打转,小声地问她:“我救了你,你要怎么谢我?” 郑尔握拳冲他挤眉弄眼:“闭嘴。” 要去吃饭了还洗什么澡,本来就是他的锅,还好意思来找她讨人情。 “唉…既然如此……” 他一扬手作势要喊人了,郑尔情急之下拽住他一只胳膊踮脚捂他的嘴,无意中碰到柔软的嘴唇又赶紧松开,气急败坏地妥协:“谢谢,我谢谢你行了吧!” 趁火打劫的卑鄙小人! “说吧,什么要求。” 如果是要她请吃饭,郑尔决定这两天就把事办了,回青州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再也不见。 他沉思几秒,却偏不如她所愿,笑嘻嘻地回:“容我想想,想到了再告诉你。” 小人得志的嘴脸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郑尔算是理解了何为“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尤其还是苏淮这种小人中修成精了的,她一开始就该躲得远远的才好。 接下来的时间里,郑尔秉承着离他越远越好的原则,小跑着走到队伍的最前方,宁愿听一群妇女们的念叨都不想再跟他多说一个词,等到了吃饭的地方进了包厢,自然而然地也跟他分坐圆桌的两头彼此的正前方,一抬头就是他,想无视都难。 包厢里开了空调,但架不住人多,还有好几盘点着酒精的干锅,饭吃到后半程苏淮热出汗,伸手要解开领口的扣子,郑尔见此下意识地吼他:“你干什么!” 此言一出,包括苏淮在内的全桌人都怔了怔,郑父朝她投来鄙视的眼神:“你今晚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苏淮脑子转得快,望着她无辜地笑:“解扣子啊,好热。” 话音一落,慢动作地解开上衣的衣扣,目光与她对视一连解开了两颗,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小片白皙的胸膛,嘴唇无声地蠕动。 喜欢吗? 郑尔惊恐地瞪大双眼,手指颤颤地指着对面的人。 骚包,无法无天,无法无天了。 她娇蛮地命令:“扣上。” “我热。” 郑母坐在一旁自觉颜面丢尽,拍她的手训斥:“二十多岁的人了还咋咋呼呼的,快吃饭。” 说完又看向苏淮,笑盈盈地解释“小苏你别见怪啊,我家这孩子没谈过恋爱,看到电视里别人亲嘴都脸红,单纯得很。” 老底被无情地揭穿,郑尔皱着眉弱弱地喊了句“妈妈”,尴尬地想钻地。 苏淮腼腆地笑:“没事阿姨,我也很单纯。” 他回郑母的话,眼睛却依旧锁定在她身上,嘴角微微上扬,要多贱有多贱,郑尔凶凶地鼓着脸,真想冲上去吐他口纯牛奶。 一条大尾巴狼还装单纯,呸。 每天都是生理期 吃过晚餐从饭店里出来,郑母几个人要去酒吧喝酒蹦迪,郑父管钱负责结账自然陪着一起,郑尔跟不上这群老太太清奇的脑回路,无奈地摇头:“我回酒店睡觉。” 赶了一个白天的路,明早又要爬山,她打算早点睡觉修整一番。 郑母不放心:“你找得到回去的路吗?” 不应该是担心她一个人走夜路吗,郑尔眨了眨眼,颇为郁闷:“…放心吧……” 统共就十多分钟的路程,再不济还有地图导航,她要能迷路以后也别出门了。 苏玉芬问苏淮:“阿淮你呢?” 他作思考状,出声说:“有点困了,我也回酒店吧。” 郑尔立马抬起头瞪他:“不行。” 他一脸纯真无辜:“为什么?” “反正就是不行,不许。” 旁边郑母斥责她:“郑尔你今晚是吃炸药包了吧,怎么老针对人家小苏,酒店又不是你家的,人小苏怎么就不能回去了。” 然后安慰另一人:“小苏别理她,想回就回啊。” 苏淮抿唇,妥协地说:“唉,我还是跟姑姑你们去喝酒吧。” 郑尔还没松口气,他紧接着唉声叹气:“”我这张嘴呢,平常还好,可一喝了酒就坏事,什么该说不该说的都往外倒,管都管不住,唉……” 郑尔苦着脸恨恨一跺脚,抓住他一只胳膊拽着他离开,后者面上不从:“哎呀,你别拉我走啊,我要去陪阿姨们喝酒的。” 她不耐烦地低吼:“闭嘴!” 身后传来郑母的交待声:“郑尔你别欺负小苏,要不然等我回来了要你好看。” 这些人都被猪油蒙了心,郑尔没搭理郑母只管拖着人速速离开,反而是苏淮回头大喊:“阿姨放心,我一定把耳朵安全送回酒店。” “哎,阿姨相信你,那就拜托你了。” 等到了远一点长辈们看不到的地方,郑尔忍无可忍抬脚就要踩他,后者早走准备地躲过,反倒是她气急攻心用力过猛没站稳,刚巧有个路人经过无意间撞到她,她惊叫一声眼看着便要扑到地上,幸而苏淮眼疾手快地伸出胳膊把人捞住抱进怀里。 有惊无险,郑尔趴在他的身前细声的喘气,呼吸中全是他洗过澡后沐浴露的香味,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赶紧推开他退出去一米远。 没了温香软玉在怀,他放下虚环着的胳膊,失落地摇头感慨:“啧,可惜了。” 至于可惜什么,郑尔不由得出声怒骂:“流氓。” 说完不再管他,气呼呼地转身就要走,苏淮抓住她手腕:“嗨,我拉了你一把,你不感谢我就算了,怎么还骂人呢。” “那也是流氓。” 郑尔要拽回自己的手:“放开,大街上别动手动脚的。” “哟,这么说不是大街上就可以动手动脚了?” “你!” 苏淮有意让她,松了手摇头叹气:“行吧行吧,就当我是流氓,你开心就好。” 得了自由,她扭头就走,没走出去几步又被他抓住,郑尔要抓狂了:“你又想干嘛?” 苏淮示意另一个方向,淡定地勾唇:“说你笨还不信,往这边走。” 说完抬手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表情正经了些:“别闹了,出门在外的,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很危险。” “谁让你先动手动脚的!” 他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好了,那我道歉行了吧。” 她脸还红着,有羞也有气出来的,鼓着腮帮冲他冷哼一声,抬步朝他示意的方向走,他一手插兜,笑了笑跟上。 路上经过各种各样的小吃店铺,他边走边问:“奶茶喝不喝?” “不喝!” “章鱼小丸子呢?” “不吃。” “唔,那烤鱿鱼串呢?” “……不吃。” 经过一家小超市,他继续问:“要不买几包辣条回去?” “不吃不吃,都说不吃了你烦不烦。” 她不耐烦地捂住耳朵,踢了他一脚兀自走进了小卖部里,走两步又回过头瞪他:“不许跟进来!” 苏淮不闪不避受了她这一踢,颀长的身姿站在门口笑着应了声嗯,目光依旧追随她的身影。 郑尔进去了约莫有两分钟,出来后手上拎着个黑色的塑料购物袋,走到他跟前拿出辣条和酸奶硬塞给他,仰脸一瞪:“再啰嗦就踢你。”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手里拿着人家给的东西,苏淮挑眉应声:“哦,知道了。” 她自己手中也拿着一瓶酸奶,两人继续往酒店走,途径人少的路段时,她撕开吸管的包装,尖锐的一头插入酸奶瓶,含住吸管的一头咕噜咕噜地吸起来,一口气干掉一瓶200毫升的酸奶,把旁观的苏淮都看愣了。 郑尔买的是利乐包装的酸奶,吸了个空响后吐出吸管,揭开四个角展平包装继续吸,直到彻底吸完才丢进路旁的垃圾桶里。 苏淮递给她自己手里还没动过的这瓶:“不够的话还有……” 郑尔没接,蹙着眉小声嘀咕:“喝多了又没用。” 一天一瓶。 他犹犹豫豫地问:“你不会还想着长高吧……” 秘密被拆穿,她恼羞成怒:“关你什么事。” 长得高了不起吗。 苏淮耸了耸肩:“你喝得开心就好。” 反正喝奶也没什么坏处,他继而又不确定地问:“可是生理期喝凉的没问题吗?” 黑袋子里的卫生巾,她结账时他都看到了。 她拎着购物袋的手指顿时一紧,脸颊快速的发热吼他:“你才生理期!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生理期!” 苏淮凝神想了想,几秒后轻一颔首:“话说得也没错,我确实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生理期。” 郑尔愣了愣,一下没听懂,他弯腰凑近她耳朵,邪气的笑:“尤其是到了早上特别难受,手都酸了。” …… 她微张着嘴,反应过来后全脸以可见的速度迅速红透,抄起手中的购物不留情面狠狠地抽他。 流氓! 小苏和郑天仙 一路吵吵闹闹地回到酒店,苏淮把她送到房间门口,笑嘻嘻地和她招手:“明天见。” 郑尔开门进屋,冲他一扬粉拳,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鬼才想见他。 她回到酒店洗漱完不久,去蹦迪的一行人也相继回来,郑母跟她住一个房间,一直在她耳边念叨着不好玩不好玩,没有景安的酒吧迪厅好玩。 老实人郑尔没去过酒吧更别提蹦迪,无从比较就不发表意见,吃着郑母打包回来的烧烤吃得不亦乐乎。 郑母忽然一拍脑袋:“你爸这记性怎么丢三落四的,把小苏的宵夜落下自己倒过去了。” “去,把另外一份给小苏送过去。” 郑尔吃得正欢,这要是其他人也就算了,偏偏还是他苏淮,她可不想去。 “你打电话让他自己来取嘛。” 到时她钻进卫生间躲开好了,大脑受到的冲击太大,她睡一觉忘掉之前都无法再直视这厮。 郑母边找出换洗衣服边教训她:“打电话打电话,就出门左拐走几步也打电话,等接电话的功夫早就送到了,别啰嗦,快去!” 郑尔放下吃到一半的肉串,不情不愿地拎起没拆的另一盒出门,之前只觉得自己是充话费送的,如今是越发怀疑苏淮才是老郑家的亲儿子。 她走到他们的房门前按响门铃,祈祷来开门的是郑父,然而天不遂人愿,里面传来个男声问她是谁。 正好就是她特别尤其不想听到的声音,郑尔不咸不淡地应:“我,郑尔。” 隐隐的脚步声走来,门从里面打开,郑尔有了心理阴影,闭着眼递过去手中的烧烤,说:“我妈让我拿来的。” 苏淮接了过来,打量装满烤串的饭盒,猜测说:“你不会往里面吐口水吧?” 东西送到郑尔就要返回,闻言刚歇下去的怒火腾腾地又烧了起来:“你才吐口水!你以为都是你吗!自己坏心眼多就见不得别人好!” 想不到一句话就把人给惹炸毛,他满不在意地摊手坏笑:“吐了也没关系,能品尝郑天仙的口水,实属小苏三生有幸。” “你!你不要脸!” 郑尔气呼呼地一跺脚,就没见过这么油盐不进厚脸皮的人,说又说不过他,只能握紧拳头垂在身侧。 苏淮捏了捏她鼓起的脸颊,得意地笑:“晚安,快回去了。” 突然而来的亲昵,郑尔短暂的愣神后迅速打掉他的手,羞赧地又骂了句不要脸跑进自己房间里。 门一关上,她背靠门后摁着扑通乱跳的心口,呼吸也乱了。 走廊上,苏淮前后翻看捏过她脸的手,再抬脸望着斜对面大力阖上的门,得意地吹了声口哨,心情不是一般好。 第二天早上爬山,他们下榻的酒店距离景区有二十分钟的车程,便约好了八点二十在大堂碰头,人齐了开车出发去景区入口。 酒店提供早餐,除了郑尔以外的其余人都去吃了早饭提前到了大堂,只有她踩着点到达楼下,眼睛半眯着无,走路的脚步虚浮无力。 对比她的无精打采,苏淮可谓是神采奕奕,把两个肉包子和一瓶酸奶塞给她,好奇地问起:“你昨晚又干嘛去了?” 郑尔张嘴咬了口包子皮,鼓着腮帮机械般地咀嚼,双目无神地扫他一眼,累得不想说话。 总不能实话实说都是因为他吧。 她昨晚闭上眼就是推开门他换衣服那一幕,翻来覆去凌晨两点才入睡,谁曾想梦里他还在换衣服,早上毫无意外地赖床,任凭郑母怎么喊都起不来吃早餐,凭着最后仅存的本能踩着点来集合。 旁边郑母教育她:“你看看你,再看看小苏,人家还记挂着你没吃早餐特意给你买的。” 苏淮笑着接话:“互相帮助应该的,阿姨你也别说耳朵了,也许是我做了什么错事惹她生气了呢。” 郑尔重重地点头,郑母见此抬手就要戳她脑门,郑尔眼尖地留意到并立马闪到最近的他身后。 苏淮被她的行为取悦,拦在她身前劝郑母:“好了阿姨,人齐我们就出发吧,再耽误就晚了。” 郑母也不是真要教训她,嘀咕了声“熊孩子”后跟着大部分出了酒店大堂。 吃下半个包子胃里终于有了些踏实感,她吸了口酸奶润喉,干巴巴有点别扭地开口:“谢了。” 两人并排走着,他打量认真啃包子的她一眼,意味深长的笑:“不客气。” 郑尔耸了耸肩,巴不得。 只占自己老婆的便宜 已经在网络上预定过电子票,车停在山脚的停车场便可检票进入景区。 围绕整个武陵山景区步行一圈下来约莫需要两小时,再加上几个老阿姨的摆拍时间,没个三小时下不了山,郑尔光是想想都觉得腰酸背痛。 景区有观光车来回接送到山顶,她表示非常想乘坐,无疑又遭到了自家母上大人的好一顿嫌弃。 “天天坐办公室身体都废了,让你出来爬个山就是要锻炼你,再坐车上去不是白来了吗?” 她苦着脸:“可是……” 她还在生理期呢。 “没什么可是,不许坐!你走了谁给我们拍照!” “不是有爸爸嘛。” 再不济还有那条大尾巴狼,他的头像还是自拍的呢,可见平常也没少拍照。 郑母气得咬牙:“你又不是没见过,你爸拍的照片能发出去吗,仙女都能给他拍成妖怪。” “……” 郑尔微张着嘴,似乎找到老母亲不让她坐车的原因了,她大学参加过学校的摄影协会,学了点拍照的皮毛,时不时发几张自己拍的照片在朋友圈。 郑尔摇了摇头让自己回神,实话实说:“我身体不舒服……” 大庭广众的,旁边还有天天生理期的苏淮,她表达得很含蓄,但同为女人,郑母也应该懂了。 然而早过了生理期的郑母理解错了,闻言继续训她:“就是因为你缺乏锻炼才不舒服,小学生都比你身体棒,别啰嗦了,上山上山,赶紧爬完赶紧下来去泡温泉。” 郑尔这才想起,她也不能泡温泉。 好扎心哦。 郑母边说边推搡着她往上山的栈道走,后者盯着观光车排队的地方就没挪过眼睛。 苏淮两手在一旁笑眯眯地听着,等差不多了才出声喊道:“阿姨,我有事跟你讲,能借一步说话吗?” 他跟长辈说话时彬彬有礼,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哪个长辈舍得拒绝他,郑母当然笑嘻嘻地应好,两个人去角落说了几句都没一分钟,再回来时郑母屈指就敲她脑袋,“月经来了就来了,有什么不好意思讲的,行了,快去坐车,山顶等我们。” “月经”两个字从大嗓门的郑母口中蹦出来,郑尔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低头遮脸几分懊恼:“妈,你小声点。” 搞得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生理期了。 郑母无语地叹息:“也不知道你皮子薄的性格随了谁,走了走了。” 她目送几人走上栈道,询问身旁的男人:“你怎么不走?” 苏淮冲她一抛媚眼:“阿姨怕你掉头回去睡懒觉,让我全程跟着你。” “……” 郑尔只觉当胸一箭,紧接着又听他讲:“还有啊,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啊?” 她说什么了。 苏淮弯腰凑近她耳边,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我天天,生、理、期。” 她原地怔住,把他的话在舌尖上咀嚼一遍,昨天的回忆窜入脑海,“呀”的惊叫一声,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跑进游客大厅买观光车的票。 苏淮高声喊道:“记得帮我买一张。” 她忿忿地回:“不买!” 说过的只占自己老婆的便宜呢! 没原则的丑男人! 蜂蜜柚子茶 售票处工作效率很高,不过两分钟郑尔就买好票出来,苏淮接过她递来的票根,勾唇轻笑:“谢了。” 她扭过头不大乐意地回:“就当还你的早餐。” 省得再被郑母念叨说她不识好歹。 苏淮来了逗她的兴致,好奇地问:“那我刚才帮你解围呢?怎么还?” “那算什么解围,别得寸进尺了你。” 郑尔羞恼地推他一把,经过他快步往搭乘观光车的地方走去,苏淮大步流星跟上,边走边说:“明明是你自己要跟我分这么清,现在又说我得寸进尺,啧,女人啊。” 她气闷地回:“要你管。” 他一扬眉:“好啊,我来管你。” 郑尔深谙斗嘴斗不过他的事实,瞪他一眼低斥:“闭嘴。” 多说多错,不想跟他讲话了。 他胳膊碰了碰她的肩膀,“真的问你呢,为什么要跟我分得这么清楚,朋友之间这点小事不是很正常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一笔笔记着非要当人情还,再深的友谊都被你搞砸了。” 两人走到队伍的最末端停步,一前一后缓缓向前移动,她皱着脸憋闷了一会儿,才小声地说:“不想跟你做朋友。” “不做朋友?那就同学?有区别吗?” 他转过头来,试探性地询问:“亦或是……情侣?” 贱兮兮的语气,一听就在调侃她,郑尔抡起拳头狠狠捶了他后背一下,不耐烦地说:“让你闭嘴了!谁要跟你当情侣!不要脸!” 她低着头嘀咕:“我又不喜欢你。” 所以当陌生人最好。 他背对着她,淡淡地应了句“哦”,忽然又转过身来,冲她坏笑:“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 郑尔可烦他这副自恋得意的嘴脸,忿忿地一甩头:“喜欢狗也不喜欢你。” “哈,碰巧我也喜欢狗,异性相吸,喜欢的还是只小母狗呢。” “……” 怎么又扯到狗的话题了,她捂耳朵抿唇,打定主意不再跟他聊这些没营养的话题。 两人乘车到山顶花了不到十分钟,早上人不算多加上景区限流,倒是没有出现人山人海拥挤的情况,两人站在视野开阔的观景台上,远眺漫山遍野的枫叶,虽然还没红透但也风景秀丽,苏淮询问她:“要给你拍照吗?” 女生出门都喜欢拍照留念,郑尔也不例外,可对方是苏淮,她隐隐地感觉到别扭,于是便摇了摇头:“谢谢,不用。” 苏淮也不强求,指着不远处的一条木制长椅:“去那坐一坐?” 郑尔嗯了一声,迈步走向长椅。 虽然已经是生理期第三天,可站久了依旧不舒服,那群老阿姨慢悠悠地边走边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到达山顶。 两人在长椅上坐下不到一分钟,苏淮交待了声“在这等我”站起身离开,郑尔坐在椅子上,见他走进景区的小超市,三五分钟后拿着两杯饮料出来。 走到近前,苏淮把其中一杯温热的蜂蜜柚子茶给她,后者扭过头轻声抱怨:“景区里买饮料,钱多了没处使吗……” 一杯的价钱能在外面买三杯了吧,关键还巨难喝。 话虽如此,还是伸手把饮料接了过来,只拿在手里也不喝。 苏淮在她一边坐下,理所当然的语气:“赚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不然我工作干嘛?” 他喝了口自己的柠檬水,长腿交叠姿态悠闲,侧头看她哄小孩的口吻:“好了,趁热赶快喝吧,味道还不错,还是说…要我帮你插吸管?” 他作势要拿回去帮忙把吸管插好,郑尔手快地拿到另一边:“谁说要你帮忙了,我等会喝不行吗?” 说完自己撕了吸管插进去,嘴唇含住圆管吸了一口,清新甘甜的茶水滋润过咽喉进入肠胃中。 确实不错。 见她又咕噜喝了一口,他眉梢轻扬,笑了笑徐徐地说:“我记得高中那会你经常跟陈嘉颖一起光顾校门口的那家避风塘,有次买了杯蜂蜜柚子茶喝了一半放课桌边上,被我不小心碰到地上了。” 他们俩是后来文理分科才分到一个班的,他个子长得高常年坐后面倒数,而她恰好相反坐第一桌,上课下课他都从她桌边经过,衣服边角经常把她的笔和本子拂落在地,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次她趴在桌上睡觉,他经过时校服拉链把她头发勾住,那时候她还是长发,一下子疼得直起腰叫出声来。 而他还是死性不改,从她旁边走过时依旧大大咧咧的,碰倒她的奶茶只是其中之一,虽然后来他也赔了她一杯就是了。 “耳朵,是不是因为我以前老逗你,所以一直对我怀恨在心,不想跟我做朋友。” 郑尔垂着脑袋,嘴唇蠕动一开一合:“随便你怎么想……” 他点点头:“这样啊,看来你还真记了我好多年,哈哈。” 她抬起头红着脸瞪他,小声地反驳:“自作多情,谁记你好多年了。” 话音未落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快步走去了附近的卫生间。 照片 从卫生间里出来,她打了个电话给郑母,问他们到哪里了,郑母以为她是催他们快点,便应了句“马上到”,说了等于没说,接着就挂了电话。 郑尔抿唇一阵无语,不疾不徐地往回走,还没走回长椅边就看见两个女生在跟苏淮搭讪。 她心里嘀咕了句花蝴蝶,转身正欲回避,他眼尖地已经发现了她,起身跟那两个女生说了两句话后大步朝她走来。 她脸颊热了热,苏淮走到她近前说:“阿姨他们应该快上来了,我们去入口等他们吧。” “嗯。” 两人往下车的位置走,郑尔总感觉有人在看她,她看向四周围,是刚才跟苏淮搭讪的两个女生,其中一个女生正凑在另一个人耳朵边小声地说话,目光时不时朝她瞟过来。 郑尔最烦陌生人讨论自己,秀眉一蹙把气撒在他身上:“你干嘛跟她们说我是你女朋友。” 苏淮也留意到了那两个女生的目光,把她拉到身后挡住,冰凉的眼神朝那两人望去,后两者搭讪不成讨了个没趣,讪讪地扭头走了。 再面对着她,苏淮没忍住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好了,抱歉。” 郑尔拍掉他的手:“都说了不许动手动脚。” 像摸只小狗一样的,无端让她联想到他口中的那只“小母狗”。 “情不自禁嘛。” “那也不许碰。” “咦,好凶。” 郑尔抬脚就要踢他,暼见郑母一行人往这边走过来,不得已放下腿气闷地一跺脚。 然而她们却跟没看到他俩似的,直接经过二人往观景台欢呼雀跃地跑去,大喊大叫着好美好美,引来周围好多游客的注视。 郑尔跟他相视一眼,难得默契地摊手表达无奈。 郑父一路蹲下站起换姿势给她们拍照,老腰早就酸的受不了,又随意地拍了两张后冲郑尔招手:“过来替我一下,爸爸老腰不行了。” 她走过去把相机接过来,撇着嘴小声地说:“打麻将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腰酸背痛……” “嘿,死丫头现在学会打趣你爸了是吧。” 郑父戳了戳她脑门,扶着腰走去了一边休息,五个妇女背靠着护栏摆出经典的游客照姿势,身后便是红色的枫叶,遵循她们要把人拍得显瘦显高的原则,她屈腿蹲下,拿稳相机咔嚓按下快门。 接下来又拍了几张合照,各自的单人照,之后把相机交给苏淮,拍了张她跟父母同游的合影,郑母拿着相机翻了几张山顶拍的照片连连点头表示满意,然后推了把两个年轻的小辈,“过去过去,给你们俩也来一张,要不然这趟白来了。” 方才让他给拍合影时郑尔就觉得别扭,听到要跟他合影更是手足失措,赶紧摆手拒绝:“没化妆拍了不好看。” 然而苏淮已经拉着她往护栏边走,口中振振有词地念叨:“放心放心,你这么可爱怎么拍都好看,咱们上一次合影还是高中毕业呢,一块出来玩当然要拍张留作纪念。” 他胳膊搭在她肩膀上,后者不自在地缩着脖子,“你先把手拿开。” 郑尔的本意是等他手拿来后走开,那曾想郑母已经架好镜头指挥二人:“看这边看这边,一二三,茄子。” 苏淮扣着她后脑勺面对镜头,同时咧嘴露出个明亮的笑颜,郑尔完全没做好准备,只听咔嚓一声,相机定格这短暂的一瞬。 她疾步走到郑母身边夺过相机,看了眼照片里的自己一脸懵逼的表情,口红没涂眉毛没画,活脱脱跟个被吸干气血的女鬼,内心只有一个声音,删,必须删。 丑到不忍直视,尤其是在旁边人的衬托下,更丑。 苏淮趁她不注意把相机抢了过来高举过头顶,义正言辞地说:“哎,照片我也有一半,不许删。” “不行,太丑了,必须删。” 她跳起来抢,在他身前一蹦一跳的像只兔子,却怎么都够不着。 苏淮得空看了眼合照中的她,满意地点头:“还蛮可爱的嘛。” “你眼瞎了吧哪里可爱了。” 跳了几下都没抢到,反而差点扑到他身上,郑尔气得一跺脚,干脆妥协:“你把照片删了,我们重新拍一张。” “真的?” “嗯。” 她掏出随身带的口红,在唇上涂了圈后脸上有了些气色。 苏淮把不远处的郑母喊回来相机交给她,两人复又走到护栏边,中间隔着近一米的距离,郑尔很不自在地面朝镜头,表情无比僵硬。 郑母指挥他们:“凑近点凑近点,刚才那样不就挺好嘛。” 她犹豫着不动,苏淮叹了口气,靠近她的同时胳膊再次搭上她肩膀,她也忘了动弹愣愣地望着镜头,郑母抓住这一瞬间按下了快门。 下午茶 拍完照后下山,几个老阿姨终于感觉到累,买票跟着坐上了观光车,下到山脚出了景区,八个人跟赶场似的去吃了顿好的。 爬山消耗了不少体力,吃完饭后有人提议先回酒店午休再去泡温泉,两处地方离得也不远,一行人便回去了酒店休息。 恰逢生理期,加上昨晚一夜没睡好,郑尔不打算去泡温泉了,跟郑母说了这事,等再出门集合时她就没喊她,郑尔由此得了个好午觉,醒来时下午三点多,睡了近两个小时,坐在床头玩了会手机忽觉腹中空空,又不知道郑母她们什么时候回来,就决定先点一份下午茶吃着。 反正她消化得快,到了晚上又可以毫无压力再吃一顿。 想通以后,她打开外卖软件翻找正在营业的店家,看到家卖串串的店正在营业时眼睛一亮,正要点进去呢,不合时宜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是苏淮。 郑尔滑向接听,情绪没什么起伏的“喂”了一声。 那边问她:“去不去小吃街逛一逛?” 昨晚上两个人回酒店时经过的那条小吃街。 郑尔愣了愣:“你不是在泡温泉吗?” “泡完了,下来吧,我开车过去。” “这么一会儿能泡什么……” 她自言自语地嘀咕了句,回他:“不去了,不想动。” 春困夏乏秋无力,她现在只想在床上躺尸。 更何况是跟他一起,就当她认怂怕了他,郑尔更不想去了。 “真的不去?” “嗯,不去。” 他用食物诱惑她:“喝杯奶茶?” 她有气无力:“不去……” “章鱼小丸子呢?鱿鱼串?” 她抿了下嘴唇:“没兴趣……” “昨晚回来是不是还经过一家卖四川串串的?” “……” 郑尔犹豫了几秒,这时五脏庙咕噜叫了一声,她闭眼叹口气,鼓着脸颇有些烦闷:“那你等我洗个脸。” “行,我在大堂等你。” “嗯。” 她掀被子下床洗漱,心想着反正明早旅程就结束,等回到景安下了车各回各家,两人工作上更是没什么交集,去了青州后大概率也不会再见面。 这样就挺好的。 女人说洗个脸,当然不可能只是洗个脸那么简单,其中还包含洗完脸之后的护肤化妆换衣服,等郑尔出现在一楼大厅,时间距离她挂电话已过去近四十分钟。 在郑尔的心里他这人爱聊骚不正经,可要说优点的话大概就是脾气好,认识他这么多年也没见他跟谁红过脸,跟谁都笑呵呵的,当年在班上瞎起哄闹得最凶班主任都下不得狠心骂,虽然也有他爸是学校副校长的缘故,但无可否认,很少有人会不喜欢脾气好还长得帅的男生吧。 她换了条姜黄色的格子裙搭米白色的短款针织衫,脚踩双同色系的休闲运动鞋缓缓走到他跟前,后者自沙发上站起身,垂眸看她声音带笑:“很漂亮。” 难得的没有打趣她,郑尔低下头抿唇,轻淡一声:“走吧。” “好。” 经过前几次的经历,她主动坐上副驾驶,走路过去十分钟的路程,开车一脚油门就到了,反倒是找停车位多花了点时间。 停完车后两人往小吃街走,前面一个路口拐弯就到,而她早已饥肠辘辘,不由得小声说:“应该走路过来的。” 苏淮想了想,微微挑眉询问:“女生生理期不是会难受吗?” 郑尔头一回见到这样的人,提起大姨妈这个话题比她个女生还坦荡,她脸烫了烫,三分气恼的口吻:“我又不乱吃冰的冷的。” 他点点头,追问:“那天的奶茶不算吗?” 说他们去吃烤肉的那天,郑尔更恼了:“一两次又没什么。” 她高中那会痛经,生理期十回有九回都疼得要命,尤其是前两天,放假躺在床上还好,上课时根本无法专心听讲,高考一结束郑母就拎着她去看中医,喝了大半年的中药调理好,耳提面命不许她乱吃冷的凉的,她着过一次道知道有多疼,除了偶尔贪嘴大部分时候都能把控住。 两人最先走到卖鱿鱼串的小摊,她一口气点了二十串,当老板问起要不要加辣时,她点头应了声好。 “不是也不能吃辣吗?” 一个男的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女生的事情,她心里忽然就升腾起丝丝烦躁,不耐烦地回答:“要你管。” 她又不是他的谁。 他笑了一下,仗着身高优势轻易就碰她的头顶,跟小吃摊的老板交待:“麻烦少点辣,有味儿就行。” “行咧!好说!” 对方热情地应声,边烫鱿鱼边跟两人闲聊:“小情侣国庆一块出来玩的吧,帅哥美女的还挺般配。” 鱿鱼串少了辣,她面露不悦,气恼地回:“我跟他才不是情侣。” 标准的情侣吵架模式,小吃摊师傅顿时朝他投去个“我都懂”的眼神,郑尔就更恼了。 那个年纪 她接过老板递来的鱿鱼串,钱忘记付就急着离开,苏淮付完钱追上来,走在她一边笑着哄道:“好了,回头我再请你吃好吃的,麻辣香锅怎么样?” 她闷声怒回:“不吃。” 话音未落,胃里跟着叫了一声,顿时尴尬得无以复加。 这不争气的肚子专门跟她作对的。 苏淮抿了抿唇压下笑弧,建议说:“先找个地方坐下吃东西吧。” 郑尔羞赧地一手捂住脸,苏淮拉住她手腕进了旁边的一家潮汕粥店。 都是小本经营的店面,老板在后厨忙活,从取餐窗口吆喝着问喝什么粥,她念书那会儿大学门口也有家潮汕粥店,不想吃饭时就买份海鲜粥喝,抱着不出错的心理今天也点了海鲜粥。 她性格就是这样,一旦品尝过某种食物觉得不错就懒得换了,或许其他口味的粥更好喝吧,但她不想冒险去尝试,维持现状也不错。 苏淮跟后厨老板喊话:“麻烦来两份海鲜粥。” “行的,稍等哈!” 她立即不满地嘀咕:“干嘛老跟我点一样的。” 之前的奶茶也是。 他先在桌上垫了张纸巾,装鱿鱼串的餐盒打开放在上面,回答:“懒得想啊,好吃难吃都一起。”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他冲她抛媚眼贱贱地勾唇,递给她一根鱿鱼串:“喏,吃吧。” 郑尔没接他的,自己另外拿了一串,讨了个没趣,他也不尴尬,拿在手里自己吃起来,边吃跟她闲聊:“味道真不错,我果然机智。” “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明明东西是她点的。 他另一手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眉眼温柔:“笨呐,因为我选择听你的啊。” 她怔住一瞬,而后扭过头不看他,姣好秀气的面容闪过羞赧,两片唇轻轻地开合:“你别乱说话……” 总是说些暧昧的言辞引人误会,说难听点就是撩骚。 她垂下头去,喃喃低语:“作弄我很好玩吗?” 苏淮微讶:“你什么会这么想,我没作弄你。” 她掀眼皮瞧他,眼眶红润,瞳仁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时老板端着两碗粥送来,她又低下头去,生滚粥很烫,两人之间顿时升腾起白色的雾气,她取了把一次性勺子搅粥吹凉。 “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又重复一遍,她语气寡淡地回:“没什么,反正我不喜欢,希望你以后注意点。” 他扑捉到关键词“以后”,眼角眉梢飞扬,笑着点头:“行吧,我会注意的。” 说着手掌碰了碰她柔软的发顶,郑尔气结:“也不许动手动脚。” “哦。” 他收回手,也取了把勺子搅凉热粥,一边唉声叹气地控诉:“这也不许那也不许,当你的老同学我容易嘛。” 他弯腰佝偻着脖子看她,油腔滑调地说:“哎,气什么呢,大不了我也给你摸,想摸哪摸哪。” 她桌子底下踢他一脚,又羞又恼:“不要脸,谁稀罕摸你。” 话音未落,郑尔反应过来他又开始说这说那地捉弄自己,皱着脸气急败坏地低斥:“闭嘴,不吃就走人。” 他委屈地应:“哦,吃。”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你还挺凶。” 郑尔抬起头瞪他一眼,后者愉悦地笑了声,她心里嘀咕一句神经病,加快了喝粥的速度,早吃完早摆脱这货。 苏淮也暂歇了打趣逗她,吃着自己的那份,只时不时眉眼含笑地瞧她一下。 吃完粥和鱿鱼串,郑尔也有了六七分饱,因着后面还有顿正式的晚餐,便不打算再吃其他的, 结完账两人步出粥店,并排着往停车的地方走,又经过卖鱿鱼串的小摊,老板也注意到了他们,笑呵呵地冲苏淮喊:“哎哟,可算是哄好了。” 他跟对方招了招手笑,不承认也不否认,跟个陌生人解释不清楚,郑尔烦躁地一甩头加快步伐,等坐进车里,也是看向另一边后脑勺对着他。 国庆出来玩就是人多,时不时有一两个人不遵守交通规则横穿马路,车子在繁华的街区缓缓前进,她面朝窗外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有一家人也有成群结队的朋友,眼神忽然定在两个穿校服背对着她的学生身上,他们站在一家冷饮店前排队,两个人肩膀挨得很近,男生比女生高不少,前者接过服务员递来的甜筒给后者,正要转过身来,这时红灯变绿,车子驶了出去。 郑尔收回目光,垂眸低下头忽然就有点难过,莫名其妙的难过,这些年时常有,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次数越来越频繁,也并不是多么明显,细微到可忽略不计,可她却偏察觉到了。 她有一次和胡梓雨去吃牛肉火锅,闲聊时提到这一茬,对方叹声气告诉她,这叫怅惘。 随着年纪的增长,对过往的怅然。 很正常的现象,到了一定年纪都会有,习惯就好了。 她阖眼捏了捏眉心,再睁眼时喊他:“苏淮。” “嗯?” “你跟陈嘉颖还联系吗?” 他想了想:“加了微信聊过几次,之后就删了。” “为什么?” 他皱眉:“烦。” 他那会刚参加工作忙得昏天暗地,睡觉都睡不够哪有空跟别人闲聊,一开始还会应付几句,委婉地表达自己在忙,哪知道对方跟看不懂一样,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删了。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不会是她支使你来问我的吧。” 陈嘉颖跟她是高中同桌,在苏淮的印象里两人常常同进同出关系亲昵。 “没什么,就是好奇你们分手了还联不联系。” 此言一出,苏淮满脸莫名其妙,诧异地问:“分手是什么鬼?我什么时候跟她交往了?” 她也一脸莫名,反问道:“没有吗,虽然只有几天,但也算交往过的吧?” 虽然她跟陈嘉颖早就不联系好多年了,但关于她的这件事还是记得一点的。 苏淮一脸懵逼丈二摸不着头脑,靠边停车转过脸看她:“谁跟你讲的这些啊,苍天可鉴我连她的手都没摸过,人长啥样都记不住了。” 郑尔张着唇,愣愣地跟他对视:“她自己说的啊,还写了情书跟你表白……” 当时临近高考,班上私底下都在传他们俩在交往,虽然没一个月就分了手。 苏淮皱眉一阵窝火:“什么逻辑,她跟我表白我就要接受吗?” 他抓了抓头发,少见的爆粗口:“卧槽,我得打个电话去问问这女的怎么想的。” 说着便拿起手机,要去班里微信群问陈嘉颖的号码,她恍惚地望着车前方,心里百感交集,长叹一口气:“算了,都过去很久的事了。” 苏淮换只手拿手机,不肯从:“那不行,我得问清楚怎么回事,我哪招她惹她了来造我遥,神经病吧。” 他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脾气好是一回事,但不代表可以任人欺辱。 “没用的,你现如今去问她,她当然不会承认了。” 问了也没用,郑尔了解对方的为人,八成是不会承认的,估计还会反咬一口说她造谣。 他正在气头上,硬生生把编辑好的文字一个个删掉放下手机,不容置疑地说:“我没跟她谈过。” 她仰脸后背贴着椅背,脑子里一团乱麻失去思考能力,谈不上开心或者其他,喉咙里不轻不重地应了声哦。 大概是因为,早过了那个年纪。 离婚 苏淮观察她的脸色,眉头一皱:“你不会还不信吧?我真打电话过去跟她对质了。” 她只是觉得累,左右摇了摇头,说:“我信。” 这点判断力她还是有的,陈嘉颖是什么人啊,撒谎传谣的功夫她是亲自领略过的。 她淡淡地说:“回去吧,我妈她们也该回酒店了。” 一些耿耿于心的事情,说开后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苏淮默不作声,启动汽车重新上主路,郑尔忽然想起一茬,问道:“明天傍晚是不是有高中同学聚会?” 她没加班上的微信群,消息是前两天一个同班同学微信上跟她说的。 车子开进酒店的地面停车场,他熄火拔钥匙,应了声“嗯”。 她解安全带下了车,两人往酒店里走,她边走边说:“我就不去了,明天不要叫我。” 她念书那会性格跟现在一样闷,在班上聊得来的没几个,高中毕业后的同学聚会一次没去过,今年也不打算去。 电梯下来,苏淮先走进去等她,同时应答:“好。” 到了七楼,两人各进各的屋子,之后的时间,一直到第二天旅行结束回了景安,苏淮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不再闹她,脸上的笑也没先前多了,搞得郑母又来悄悄地问她是不是又欺负人家。 彼时她已经回到自己家中,坐在沙发上边剥橘子边看电视,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回答:“拜托啊,他是男的我是女的,我怎么欺负他啊。” 要说欺负,也是他欺负她吧,一如既往以捉弄她为乐,郑尔剥好橘子,忽然想起橘子是他买的,忿忿地将橘皮扔进垃圾桶里,橘子瓣扔进嘴里恨恨地咀嚼,吃肉都没这么费过劲儿。 “他怎么欺负你了,我们出去玩可都看着的,人家可都一直笑呵呵地让着你呢。” “活这么大岁数我就没见过这么讨喜的男孩,脾气好还长得又高又帅。” 郑母边说边点头:“这辈子不指望你能嫁这样的女婿了,争取给我生个外孙以后差不多的就行,别又跟郑一那小兔崽子一样,除了花钱样样不行。” “……” 郑尔面无表情,连白眼都懒得翻了,然而,只有更过份,没有最过份。 悠闲的日子倏忽而过,国庆收假要回青州的前一天,郑母往她的行李箱里塞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里面都装着她亲自烹饪能存放的吃食,让她带去青州吃一段时间。 “你少点那些没营养的外卖,有空也自己学烧菜,不是有那啥什么红书抖音的嘛,上面不是挺多视频教人炒菜的嘛。” 每回离家都这样念叨,她也知道郑母舍不得她,便好言好语地应答:“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 她现在好歹也知道煮泡面要加蛋加菜了。 郑母屈指敲她脑门:“信你才有鬼,这两份螃蟹,一份自己吃,另一份拿给人家苏淮。” 郑母指着装螃蟹的两个塑料罐,她不乐意了:“啊?为什么要给他?” 金秋蟹肥,她喜欢吃螃蟹,郑母昨天特意去菜场买了六对回来,她当时还一阵窃喜,暗想这回买的还挺多,之前都是三四对的买,结果是另有安排呢。 没等郑母应声,她苦着脸又道:“妈,你就说吧,我是不是你抱来的,苏淮才是你亲儿子呢。” “你个兔崽子想什么呢。” 郑母又敲她脑门,这次是真敲,疼得她抱头啊呀一声,前者收了手教训她:“你坐人家车回来,又要坐人家车回青州,国庆又给咱们当了两天的免费司机陪玩,怎么都得谢谢人家,礼尚往来,占人便宜的事你妈可做不来。” 郑尔抓住了重点:“等等,我什么时候说要坐他车回青州了?” 郑母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忘记跟你讲了,旅游回来当天他就跟我说了,怕你东西多不好提,提议让你跟他一块回青州,我当时答应之后忘记告诉你了。” 郑尔接话:“既然这样,那我还是坐高铁回去吧,票都买好了。” 郑母想了想,摆手回答:“随便你,反正螃蟹你记得给人家就行。” “……” 所以无论如何还是得见一面。 “我还指望着你跟人打好关系,让他给你介绍男朋友呢。” “……” 说来说去,又扯到催她找对象的话题上,什么礼尚往来都是浮云,估计这才是送螃蟹的最终目的。 郑母蹲在地上给她收拾行李箱,继续念叨着:“我是听你苏阿姨说,他爸妈前几年离婚,他谁也没跟,逢年过节都自己住青州那边,有快两年没回景安了,你也别说妈向着外人啥的,妈妈就是心疼心疼人小苏。” 郑尔讶然:“离婚?什么时候的事?” 她高中时没听过这消息。 “没仔细问,好几年了吧,玉芬说他父母共同出款给他在青州买了套房就不管他了,大人离婚遭罪的还是小孩。” 郑母说到这摇头叹气,拉上行李箱的拉链站起身,拍她的肩膀交待:“要敢自己独吞了,小心你的腿。” 郑尔还在想他父母离婚了的事,皱眉烦闷地应了声:“哎呀知道了。” “你自己想吧,坐不坐人家的车都给回个信息。” “嗯。” 心上人 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苏淮的车开进她住的小区,两人约好了下午两点出发去青州。 有了上回的经历,郑尔这次特意交待他把车停得远了一点,路面都很平坦,她拖着行李箱过去也不算累。 苏淮一边留意四周一边跟她通电话,看到她的身影胳膊伸出窗户冲她招了招手,语调带笑:“看到你了。” 说着挂断电话下车,疾步走到她身边接过来行李箱,几天没见,郑尔对上他依旧别扭,垂眸低声说:“螃蟹等到青州了打开行李箱拿给你。” “好,帮我谢谢阿姨。” 两人并排着走到汽车旁边,他绕到车子的后备箱提起行李轻松地放进去,她站在一旁瞧在眼里,抿了下嘴唇不说话。 放好行李箱要上车,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吆喝:“哎哟,男朋友来接小耳朵去上班啦。” “咦,小伙子一表人才的长得还挺俊。” 郑尔只觉头皮一阵发麻,转身跟来人打招呼:“王奶奶,秦阿姨,你们怎么不去打麻将啊?” “饭吃的晚了,现在正要去呢,就碰到了你们俩,小耳朵男朋友叫什么名字啊?” 千算万算漏算这一茬,她就不该让他开车进来,在小区门口等多好啊多走几步又不会死,她苦笑着跟两个长辈解释:“他是我同学不是男朋友,那我们就先上车了哈。” 边说推了推苏淮让他赶紧上车,哪知道后者不仅不动脚,还笑呵呵地喊奶奶喊阿姨介绍自己:“我叫苏淮,奶奶阿姨叫我小苏就行了。” 憨厚老实的模样别提多欠揍了,真是又贱又虚伪,郑尔暗咬银牙胳膊肘拐了他一下,不管眼冒金光的两人把他赶上了车。 车子外老人家还在招手:“小苏有女朋友了没啊,没有的话奶奶的孙女也在青州上班,介绍给你认识啊。” 苏淮摇下车窗笑回:“谢奶奶了,我没女朋友呢。” 他刻意停顿一秒:“可是有心上人了,正在追呢,等追到了请您两位吃喜糖。” “行咧行咧,那祝你心想事成。” 郑尔没聋,他们的对话都听在耳朵里,没来由的就闹了个大红脸,鼓着腮小声地催促他:“别聊了快走了。” 都是头一回见面,自来熟到这地步她也是服气。 苏淮应了声好关了车窗,边启动汽车边问她:“东西都带上了吗?身份证钱包之类的。” 她淡声应:“嗯。” 他点了点头,驾车驶出小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注意力集中在开车上,她低着头跟胡梓雨聊了几句后收了手机,默默无声地坐在副驾驶里,心里惦记着事神游天外。 想着事情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再回过神来已经上了高速,郑尔才察觉到今天的苏淮不太对劲,她余光偷偷地暼向驾驶座,他目视前方脸上没什么异样,衣袖挽到小臂处,修长的手指握着方向盘,瞧着倒还是闲适。 她嗫嚅着唇,细声地问:“你,你怎么了?” 闻言,他微微讶然:“嗯?怎么了?” 她手挡着一边脸,支支吾吾地说:“你,你有点奇怪。” 他空出只手摸脸::“哪里奇怪了?胡子刮了还是这张脸啊,奶奶刚才还夸我俊呢。” 郑尔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当我没说。” 他好奇心被勾起来了,问到底:“你就说嘛,哪奇怪了?” 她颇为嫌弃地一撇嘴,说:“现在不奇怪了。” 沉默只是假象,屁话还是那么多。 苏淮大概也猜到了,微微一笑:“不是你让我严肃正经一点,不许我跟你说话嘛。” 说他不正经老作弄她,要他闭嘴,苏淮决定正正经经地装一回高冷范。 她表情有点凶:“我什么时候不让你跟我说话了。” 他立刻笑着接:“哦,那就是是喜欢跟我说话。” 郑尔气结,他兀自下了结论:“果然比起沉默寡言,还是活泼可爱的我更有魅力。” 她一阵摇头,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又自恋的人,小声地驳回:“别糟蹋了活泼可爱四个字。” “哟,我们天仙还会怼人了。” 他乐呵呵的笑,顺着她的意思说:“那就幽默风趣行了吧。” “明明是花言巧语。” 说得天花乱坠的没一句着边。 他还是笑,换了个话题:“假期最后一天,今晚一起吃个饭啊。” “不吃。” “不吃会饿的。” 她又炸毛了:“我的意思不和你吃。” “为什么,讨厌我?还是另外有约?没关系的,大家一起呗。” 她烦躁地哎呀一声,越描越乱跟他说不通,便敷衍地应了句:“再说吧。” “行,那你先想想吃什么,到青州了再说。” “……” 同一个语文老师教的,差别怎么这么大呢,她是这意思吗。 郑尔无话可说地甩头,心道一句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一会后深吸口气,脸转去一边吞吞吐吐地问:“你……你父母离婚了吗……” “啊?对。” 虽然这不是什么秘密,但她知道了还是让他有些惊讶。 “什么时候的事……” 他在脑袋里想了想,表情没什么波动:“考虑到我,高考完之后才离的。” 这是双方当初的原话。 “为什么?” 他耸了耸肩,笑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没感情了不想一起过了呗,不有什么七年十年之痒的说法吗。” 婚姻到了某个特定的时间段,挺得过去还是一家人,挺不过去就劳燕分飞各自安好。 她头转过来,目光定定地落在他脸上,后者抽神看她一眼,声音含笑:“你用这眼神看我干嘛,他们离婚时我都成年了,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娃娃,再说了,难道他们离了婚就不是我爸妈了吗?” “真的没关系吗?” 他爸爸是学校的副校长,郑尔上下学路上见过几次,面容慈善和蔼,她听过一回对方的演讲,语气柔和让人如沐春风,私下肯定也是个温柔的好父亲。 他咧着嘴笑,嗓音低柔:“我尊重他们的选择。” 话音未落,他又瞧她一眼,贱兮地笑问:“了解我家庭情况干嘛?还问得这么清楚。” 她一慌神,急急地反问:“问问怎么了?” 气势汹汹的样子,其实色厉内荏,他侧脸对着她唇角上扬,宠溺且纵容:“嗯,随便你问。” 她神经一紧顿觉心跳加速,立刻扭转过身背对着他,脸蛋迅速地泛红发烫。 登堂入室(500猪) 她以往从景安回青州多数时候都自己坐高铁,出了火车站再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进地铁站,走上走下地别提多费劲,这回坐苏淮的车省却许多麻烦,虽然一路上听他撩骚也很烦就是了。 车子停在她住的楼下,苏淮跟着她一起下车把行李箱搬出来,郑尔记着要把螃蟹给他,原地蹲下开箱拿出其中一罐螃蟹给他,顺便交待说:“放在锅里热过了再吃。” 他应了声“好”,打开车后座的门把瓶子放车上锁车,她在关行李箱,听到动静问道:“你还不走吗?” “嗯,箱子重我来拎。” 没有电梯,从一楼拎到四楼是有些费劲,她也不矫情,两手交握别扭地说了句“谢谢”。 苏淮提上箱子跟在她后面,走到二楼时她转过身问他:“要不要停下歇息?” 她以往自己提都是走一层休息一分钟。 苏淮脸不红气不喘:“没关系,继续走吧。” 她嘟着嘴轻点头,眉梢飞扬显得心情不错,转身继续往楼上走,到三楼时又回头看他一眼,准确地来说是俯视。 她159的个子终于也有俯视他180+的一天。 苏淮空余的一只手摸脸,疑惑地问:“我脸上有东西吗?” 郑尔摇头,抬步走到四楼站到自己住的402门口,抓住最后的机会再俯视他一回,后者却已走完最后一阶来到她身后,放下行李箱后腰背挺直地站定,犹如座大山杵在她跟前,目光平视处是他的衬衫,身高差产生的压迫感顿时扑面而来,郑尔往后退了一步,顺手再把行李箱拎过来,干巴巴地说:“谢谢了。” 他一手撑墙,微微俯身靠近她,笑着回“不客气”。 “那再见,不送了。” 郑尔尽量忽视空气中若有似无的古龙香水味,面色还算平静地转身,从包里摸出钥匙插进钥匙孔中,直到门开了还没听到下楼的动静,扭头一看他竟然还在,勾着唇似笑非笑地瞧她。 她面无表情:“你怎么还不走……” “等你一块下去。” 她疑惑不解:“我不下楼了啊。” 他顺着她的话问:“那点外卖在家里吃?还是你自己下厨?” 郑尔这才想起在他的曲解下自己答应的一起吃晚饭,无奈地摇头:“先进来再说吧。” “嗯。” 他轻一挑眉,跟在她身后登堂入室。 进了屋里,她换好拖鞋后才想起没有男士的拖鞋,便指着客厅的沙发说:“你随便坐好了,我把箱子里的吃的放进冰箱就出门。” “好。” 他这时候显得彬彬有礼,脚步轻缓地走到客厅,跟变了个人似的安静坐在沙发上,目光在所及之处打量一圈,可以看出来她在布置上费了些心思,买了些花花草草和玩偶装饰,茶几上铺了碎花的桌布,上面摆放一个收纳篮和一只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束干花满天星。 郑尔把行李箱推到冰箱旁边,拿纸杯接了杯温水走过来放他跟前,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半,随口问她:“为什么不插新鲜的花?”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花瓶,眼睛望着天花板想了想,实话实说:“懒。” 鲜花枯了就要换,还是干花省事。 说完走去餐厅蹲下打开行李箱,餐客一体七十多平方的房子,两人隔得很近,他侧身坐着闲适慵懒,时不时抿口水注视着她忙碌的身影,一会站起一会蹲下把行李箱中的瓶瓶罐罐装进冰箱里,忽然出声喊:“耳朵,帮我倒水。” 郑尔抬眼,他正举着空空的水杯看自己,她无语地甩头,把手里的咸菜放下站起身走向他,接过纸杯去饮水机边倒满拿给他,又绕回去忙活。 她拿着装螃蟹的罐子,暼了眼后咽了咽口水,昨天才吃过一顿,蟹肉的鲜美还在舌尖萦绕。 她又想吃了。 “苏淮,要不热螃蟹吃吧。” 他没什么异议,欣喜地应:“好啊,买菜来你下厨吗?” 她呵呵冷笑:“你想多了。” 她暂时还没有制作黑暗料理的兴趣,小区门口有家餐馆,制作海鲜收个十多块钱的加工费就行。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收拾好东西,郑尔带上吃蟹三件套和螃蟹领人过去,除了热螃蟹,另外又点了几样餐馆师傅的拿手菜,热螃蟹上菜都要时间,两人坐在大堂里等,正是饭点的时间,餐馆里生意火爆,很是热闹。 苏淮倒了杯大麦茶放她手边,闲问:“你经常过来吃吗?” 她在刷社交软件,眼睛看着手机屏幕,答他一句:“点外卖比较多。” 他一手撑头,眉眼柔和冲她笑:“我住那附近也有挺多吃的,下次带你去尝一尝。” 她拿手机的手一紧,抬眸不咸不淡暼他一眼,复又低头看手机,原本滑动屏幕的手指不动了,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他偏要故意说出来:“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她顿时羞恼:“不去了。” 他冲她眨眼:“那不行,亲爱的你已经答应了,不能言而无信。” 焦点转移,她脸渐渐发热,气闷地嘀咕:“别乱喊,谁是你亲爱的……” 他笑着打趣,一语双关:“难道还有其他人吗,当然是亲爱的郑天仙。” 说不过他,她两手捂住发热的脸颊,低斥句“闭嘴”起身去了卫生间,苏淮盯着她脚步匆匆的背影,往嘴里丢了颗花生米,脸上笑意渐浓。 六七分钟后从卫生间里出来,她脸色没进去前那么红了,走到桌位前,螃蟹跟一盘地三鲜一块送了上来,他戴着一次性手套在剥蟹,等她落座了把装蟹肉蟹黄的盘子放她面前。 郑尔盯着盘子里的蟹肉蟹黄,没什么底气地说:“我自己来就行……” “哦。” 苏淮也不强求,又把盘子端回自己这边,她的目光跟着盘子挪动,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拿了一次性正要套上,他又把盘子放到她面前,笑容流光溢彩:“笨呢,逗你的。” 说着取走她手上的一次性手套,又取了碟蘸料给她,“吃吧。” 她垂下头,别扭地说了句谢,拿了双筷子过来夹蟹肉蘸醋,抿着嘴唇小口小口地吃,跟兔子吃草一样安静乖巧。 他继续往她盘里投食,剥完一只又拿了一只,望着她摇头感叹:“耳朵,你又害羞了。” 她咽下蟹黄,小声强辩:“我没有。” “那你干嘛不抬头看我。” 脸都红了。 “不想看你。” 他跟没听见似的,兀自说着:“啧,跟以前一样,一逗就脸红,可可爱爱小白兔。” 吃个螃蟹都不得安生,郑尔突然抬头鼓着脸瞪他,气呼呼的很是烦躁:“再说话就赶你出去。” 他作出害怕状,夸张的语气:“咦,好吧。”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郑尔吃完两只螃蟹的量,终于没那么馋嘴了,把盘子往他那边推,说:“你自己吃。” 他目前为止还没动过筷子。 他微一愣神:“吃饱了?” 螃蟹这种东西怎么会吃饱呢,她没好意思讲吃多了会推迟生理期,而且他一口还没吃,她的视线从诱人的蟹黄上挪开,坚定地说:“反正我不吃了。” 苏淮颔首:“行吧,这东西寒凉,女孩子吃多了确实不好。” 郑尔抓紧筷子,开始怀疑他的性别。 一个男的怎么懂这么多! 而且,她深吸口气,语气里三分气恼:“你说出来干嘛……” 炫耀自己知识广博? 郑尔眼睁睁看着他把一大块蟹黄送入口中,咀嚼咽下后抬眼看她,一脸单纯:“怕你不知道告诉你呀,刚才你吃得正香不想说出来坏你心情,唔,等会记得提醒我去买杯姜茶。” 她更烦躁了:“为什么要提醒你去买,我自己不会买嘛。” 他眨眼,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她:“我也吃了螃蟹,自己喝当然自己买啊。” 又没说是给她买。 “……” 他继续嬉笑着逗她:“当然,你要想给我买也行。” 她咬牙切齿:“做梦。” “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里买也行。” “……” 理解他的话后,郑尔又是羞又是恼地低头,露出来的耳朵泛着浅粉一直红到脖子根,心想这人又开始作妖撩骚了,不把她闹到面红耳赤不罢休。 他搁下筷子,掌心碰了碰她柔软的发顶,含笑的口吻:“开玩笑了,当然是给你买的,我一男的喝什么姜茶。” “耳朵,你不行啊,动不动就脸红,以后面对男朋友的甜言蜜语还不得晕过去了,啧啧,还是得练。” 他下了结论:“跟着我吧,免费教学。” 郑尔头埋得更低,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嘴唇嗫嚅弱弱地斥:“你不要脸…闭嘴了……” 谈男朋友什么的早着呢,要他操心。 还免费教学,她可不要跟他一样厚颜无耻。 菜已经上齐,苏淮耸了耸肩,歇了逗她的意思,“那就这样吧,回头再说,先吃饭。” 郑尔埋头吃菜,夹了筷莴笋丝细嚼慢咽,抿紧了嘴唇。 鬼才跟他回头说呢。 猪小弟是什么 国庆收假回来后,郑尔忙得昏天黑地,她所在的策划公司每月中旬发薪水,去掉前面放的一星期假,她得在十四号前把百多号人的考勤绩效做出来,这一周以来基本八九点下班,每次忙完后关电脑几乎都以为眼要瞎了。 十三号的晚上,她终于做完最后一份考勤,按下电脑电源键的同时松了口气,眼睛干涩得难受,滴了眼药水身体后仰靠着椅背做眼保健操,不知怎的就想起之前遇到苏淮时他戴的金丝眼镜,那是她头一回见他戴眼镜,高中时期是没近视的,他长相本就清隽,戴上眼镜后平添几分不可亵渎的斯文气质,很是赏心悦目。 唔,虽然一开口就秒变骚包把她气得牙痒痒。 她刚这么想,手机铃声就响了,她一手捏眉心一边拿桌上的手机,是苏淮打来的电话,她咬了咬嘴唇,滑向接听轻轻“喂”了一声。 那头慵懒柔和的男声问道:“忙完了吗?” “嗯,有事吗?” 这人还算识时务,知道她这段时间忙考勤后没来烦她。 “快一周没见郑天仙了,赏个脸一起去吃宵夜呗?” 自打从景安回来吃过那顿饭两人就没再见面,她是刚好忙,而他是一直在忙。 郑尔鼓着腮答他:“不去。” 语气吊儿郎当的,一点都不正经,鬼才想跟他吃宵夜。 “别呀,去嘛去嘛,我还没吃晚饭呢,郑天仙疼疼小苏吧,一个人吃饭太可怜了。” 撩骚不成改为撒娇卖惨,真不害臊,她都替他脸热,抿着唇一时不语。 苏淮没听到她声音,紧接着追问:“你现在在哪,我来接你。” 她还在犹豫,手摸到瘪下去的肚子,很轻的一声:“公司。” “我现在从致和过来,二十分钟左右到你那边。” 她软糯地应“嗯”,心里告诉自己,晚饭没吃饱,正巧她也饿了而已。 他说二十分钟到这边,郑尔就在办公桌边玩手机等他,同样加班的策划部同事出来接水,见她在玩手机没走,好奇问了句:“耳朵你在等人吗?” 这么明显吗? 郑尔捂了捂脸:“嗯……” 对方看她这表情,大胆猜测:“男朋友?” 她赶紧摆手:“不是。” “哦,懂了。” 对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进茶水间接水去了,留她愣愣地张着嘴,想解释都没处说。 懂什么了。 苏淮开车到她公司楼下时,她已经拿着个小快递盒等在门口,认出他的车子和车牌号,不急不慢地走上前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他转过脸看她,笑着打趣:“啧,消瘦不少,今晚得给我们小耳朵好好补一补,去吃老鸭汤吧。” 她在系安全带,栗色的短发挡住侧脸,轻声警告他:“好好说话。” “啧,瞧我这记性,掌嘴。” 他抬手扇了扇嘴巴,模样极其狗腿,她抿紧唇扭过头后脑对着他,小声地嗔骂:“油嘴滑舌。” 嘴角却抑制不住上扬。 苏淮挑眉,开车驶上主路,再跟她确认一遍:“那就喝老鸭汤了?” “随便。” “行咧,到时候再给天仙加个鸭腿,感谢您下凡拯救小苏。” 郑尔无语地斜睨他,刚才掌嘴什么的就该让她来。 扇哭他才长记性。 苏淮带她去的老鸭汤馆在正阳路那边的一条窄巷里,车子开不进去,车停在附近后两人下车步行过去。 这边距离她的住处十多公里,郑尔极少过来这边,听胡梓雨说这附近还有个批发市场,有很多好看又便宜的小东西,她本人是没去逛过的。 两人在熙熙攘攘的步行街上走,一排的店面全是“青州一绝猪小弟”,每家店都客人爆满生意兴隆,她于是便问身边的人:“猪小弟是什么?很好吃吗?” 他刮了刮鼻子,没回答转而问她:“你没吃过吗?” “嗯。” “那改吃猪小弟,不喝老鸭汤了?” 她又问了一次:“你先告诉我是什么?” 她怕踩雷,像牛蛙兔肉这些她就不敢吃。 两人肩并着肩,她仰起脸等他回复,后者轻咳一声,正想着怎么组织文雅的语言回答她,这时迎面有个喝醉的大汉歪歪斜斜地走来正要撞上她,苏淮眼疾手快地把人揽进怀里护住。 鼻子撞到他的胸膛,郑尔低呼了一声,一吸气全是他的味道,轻淡的古龙水味融进人皮肤后独特的气味。 她的两只胳膊抵在两人身体之间,站稳后急忙推开他,面红耳赤心口噗通乱跳,脑袋快埋进脖子里,支支吾吾地说了句“谢谢”。 她个子小,真被那个醉鬼撞到估计得摔一跤。 苏淮很是受用,手掌抓住她的手腕继续向前,一本正经地点头:“不客气,走吧。” 郑尔垂眸,目光落在他抓着自己的五指上,纤长白皙骨节分明,很漂亮的手。 她紧了紧手心,犹豫着要不要抽出自己的腕,听见他徐徐说来:“到了。” 郑尔应声抬头,已经站在一家装修古朴的店门前,中间牌匾上书“王记老鸭汤”。 舍不得 老鸭汤店里当然不止有汤,还有鸭肠鸭胗之类,除了某个特殊含义的鸭子,跟鸭相关的基本都有。 两人分坐在四方桌一边,他一手拿笔一手拿着菜单,询问她的意见:“他们家的面条劲道,要不要来一份,泡在汤里吃。” 郑尔吃过郑母烧的老鸭汤面,鲜美可口回味无穷,闻言正要点头,又有自己的顾虑:“晚上吃太多胃会不会难受……” 他想了个折中的方法:“那就点份大的,一人一半。” 这个可以,她点点头:“嗯。” 老鸭汤虽然好喝,但喝多了也会腻,他又另外点了三碟爽口去腻的小菜,单子和笔一起交给路过的服务员,除了面条需要煮,其余东西都是现成的,服务员下去没几分钟,很快把东西端送上来。 炖得黄澄澄的鸭汤暼去了油星看着就有食欲,苏淮拿碗盛汤,余光暼见她咽了咽口水,唇角不由自主地上扬,把盛好的汤放在她面前,碗里真的有一只鸭腿。 “快尝尝。” 她抿着唇,拿起汤勺舀汤送进口中细细品尝,整个人文静乖巧,他胳膊撑着下巴注视她:“是不是很好喝?” 她小幅度缓缓地一点头,他脸上的笑意越浓,她并拢紧双腿,别扭地催促:“你快吃吧……” 别老盯着她瞧。 他偏还在看,有理有据:“我等面条上来。” 这有什么必然联系吗?她颇有点羞恼:“那你别看我。” 他语气浮夸:“咦,看看怎么了,不让动手动脚,现在连看都不让看了是吧。” 她踢他的小腿肚,气闷地说:“闭嘴,就是不给看。” “行吧,怕了你了。” 他啧啧摇头,刚好面条送上来,他分一半给她:“够不够?” “多了。” 他一点一点地夹回去,夹一筷子看一眼她的反应,后者脸越来越烫,受不了地娇嗔:“好了,剩下的我自己吃。” 两道视线灼灼地射向她,想忽视都难,郑尔捂住朝着他的那边脸,提醒他:“面上来了。” 再看就挖眼睛。 他一挑眉,拿碗给自己盛汤,依言不再看她。 吃多了晚上睡觉难受,郑尔吃了五分饱就放下筷子,坐在一边等他,随口问起:“怎么没吃晚饭?” “忙忘了。” 身为吃货她无法理解:“吃饭也可以忘的?” 他朝她一抛媚眼:“不得废寝忘食挣老婆本啊,当然,天仙是一直惦记着的,这不一忙完就赶快联系您了嘛。” 油腔滑调,郑尔撇过头不搭理他。 呵,单身狗一条还挣老婆本。 吃完宵夜从店里出来,两人原路返回不紧不慢地走动,又经过正阳路那一排生意火爆的“青州一绝猪小弟”,郑尔忽然想起之前被打断的问题,非要寻根问底:“猪小弟是什么?” 苏淮走在她身体一侧,闻言咳了咳嗓子,沉默几秒后反问她“学过生物吗?” 她斜睨他,看白痴的眼神:“废话。” 会考时她分数还比他高呢,好意思问她学没学过。 他在脑海里组织语言,含蓄地跟她解释:“有一个词,叫男女有别,生物书上男女有别的两张图还记得吧。” 她微张着嘴,反应过来后脚步慢下来一点点低下头。 没听到她做声,苏淮好心继续说:“国庆出去玩,我在换衣服,你推门进来看到的那个东西,猪也分雌雄,猪小弟就是……” 他还欲解说,郑尔涨红着脸出声:“不许说了!” 边说边用胳膊肘顶撞他前胸,后者夸张地闷哼,凄惨的口吻控诉:“好狠的心肠,我给你传道授业解惑,你却恩将仇报。” 晚风吹乱她的鬓发,她支支吾吾地回:“你…你耍流氓…不要脸……” 他边走边揉她顶撞的部位,贱兮兮地坏笑:“不是你非要问的嘛?” 照顾到她脸皮子薄,都尽量言辞含蓄了,这要是别个人问他,直接JB两字送对方,简洁明了。 她小声地抱怨:“那你可以不说的……” “哎,你问了我三次。” 重要的话说三遍,再不满足她的好奇心他都得背上孤陋寡闻的锅了。 她你的着单肩小包的背带,坚持己见:“反正是你坏。” “行吧,我坏就我坏,你是对的。” 纵容的口吻,忽而胳膊搭上她的肩脸凑到她身前,面对面呼吸相闻,夜色里的笑容邪肆且认真,目光灼灼盯着她:“还可以更坏,要不要试一试?” 她的目光落在他一开一合粉红欲滴的薄唇上,耳朵里嗡嗡作响心快跳出嗓子眼,胳膊肘又一拐他捂着脸跑走了,围观这一幕的路人们纷纷失落地起哄。 “直接亲啊大兄弟!” “瞧瞧瞧,一犹豫人就跑了吧!” 他无奈地摇头一笑,宠溺又温柔。 怕吓到她,舍不得啊。 动手动脚 她没跑出去多远,苏淮很快追上来,捉住她的手往自己这边带,避开对面走来的一辆三轮车,无奈地说:“走慢一点,小心别撞到了。” 郑尔欲抽出自己的手腕,他不让,越急越紧张,羞恼至极地说:“快点放开,好多人看呢。” 他垂眸看她红霞满布的脸蛋,笑吟吟地低语:“你先答应不跑。” 郑尔抬脚踢了他一下,鼓着脸闷声不说话,苏淮这才放开她的手,人却依然离她很近,仗着身高优势轻松就摸到她头顶:“真乖。” 她烦躁地哎呀一声,打掉他的手一脸凶相:“别动手动脚的。” 苏淮甩了甩挨打的手臂,一副被她打疼了的可怜样,哀怨的语气:“咦,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明明你也动手动脚了。” 对他又踢又打。 她脸上的热烫就没下去过,吞吞吐吐地反驳:“那是,那是你活该。” 大庭广众拉拉扯扯的,也不嫌丢人。 郑尔回想起刚才他突然靠近时周围人的起哄声,嗔怪地又握拳捶了他一下,打完人抬腿就要跑,被他眼疾手快地捉住,这回干脆把人往身前一扯佯装生气问她:“莫名其妙又打我干嘛?” 这回可是她招惹他的。 不防整个人撞到他怀里,郑尔唔了一声赶忙后退几步,仰起脸怒瞪他:“你,你欠打。” 苏淮还抓着纤细的一截手腕,神色微怔注视着她粉红的脸蛋,后者瞪着双水润的兔子眼与他对视,鼓起腮帮气呼呼的,本来嘴巴就那么一点,抿紧后就更小了。 粉嘟嘟的让人想一口吞下去。 苏淮动了动唇心里暗骂声草,艰难地扭转过头不再看她,手倒是还拉着,尽量语气如常地说:“行吧,你开心就好。” 说完紧了紧抓她的手,拉着人往停车的地方走,郑尔尝试抽出来,他握得愈紧,低声严肃地训斥:“别闹,人多小心走散了。” 嗓音轻柔犹如情人间的低语,她咬了咬唇,还是歇了抽手的动作,由他牵着走出拥挤的步行街一直到停车的地方。 上车先送她回家,两人一路沉默,终于到了住的楼下,她快速地解安全带下车,也没回头,别扭小声地说句“我回家了”就匆匆上楼,小碎步带跑的。 他坐在车里侧转过身,望着那道落荒而逃的身影,眉眼带笑地叹息一声。 真得练练了。 郑尔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直奔饮水机接了杯冰水猛灌,冰凉的玻璃杯紧贴着脸,等脸上的温度降下去后方走到沙发边,跟虚脱了似的全身无力地躺下,时不时眨一眨眼,神情恍惚心不在焉的。 躺下没三五分钟,放在饮水机上的手机响起,她不太情愿地起身去拿,看到来电人的备注下意识地捂脸低吟一声。 有完没完,思绪都绞成一团乱麻了还打过来添乱,郑尔此时只想静静,于是挂了没接。 挂断电话后刚躺到沙发上,突然梆梆的敲门声传来,她吓得从沙发上跳起光脚走到门后,听到他的声音绷紧的神经才懈下打开门,无语气闷地瞪他:“又干嘛?” 苏淮才是真松了口气,一手叉腰一手撑着门框,呼吸节奏微乱,反问道:“你才是,干嘛不开灯又不接电话?” 让他急得一口气跑上来,现在还一阵后怕。 她愣怔几秒,反应过来他说的灯是哪个灯后,实话实说:“那个房间的灯坏了。” 她这几天都是睡的对面房间,客厅的阳台也是朝向另一边,他都看不到。 “那怎么不换?” “唔,忙,没时间。” 虽然是文科生但也学过几年物理,没好意思说自己不会换,打算等下回让郑父送她来青州顺带一起换灯。 她抿着嘴不停眨眼,忽然一拍脑袋:“啊呀,新买的灯放你车上了。” 今天到的快递,放在副驾的座位下忘了拿。 她的心思太好猜了,想什么都写在脸上,苏淮不轻不重地一拍她的头顶,柔声低语:“笨。” 不知道找他。 上床 她等在屋里,他下楼拿快递上来顺便锁车,走进玄关又没拖鞋换,郑尔站在一边颇为郁闷:“别脱了,直接踩进来吧。” 她的拖鞋是有好几双,可他也穿不了啊。 “啧,急得给我买双鞋,44码。” 苏淮关上门跟在她后面往卧室走,打趣一样的口吻交待,有求于人,她抿着唇不吭声,心里却在吐槽。 她的房子,干嘛要放他的鞋。 进了卧室,苏淮打开手电察看电灯的位置,而后走到床边一边脱鞋把手机递给她,“拿着,等会帮我打灯。” 房间的灯在床中央的上方,必须脱鞋踩上床。 郑尔开了自己的手电没接他的,想起来又走出卧室:“等我去关个总闸。” 这个她还是会的。 他笑:“没必要。” “要关。” 电闸就在门口,她出去了一趟很快又回来,苏淮盘腿坐在床中央等她,手拿着灯一脸人畜无害地催促:“快上来。” 室内漆黑,只有两个人手中手电在亮,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暧昧,蹑手蹑脚地脱鞋上床。 席梦思床本就软,她又另加了海绵垫和棉被,两只脚刚踩上去还没站稳,他猛地跳起带动床面摇晃,她重心不稳轻轻地啊了一声,整个人直直摔倒在他身上。 温香软玉在怀,夜色笼罩下他无声地笑,胳膊趁势环上盈盈一握的小腰,夸张地叫唤:“嗷嗷嗷,好疼,耳朵你快把我压死了……” 郑尔撑着胳膊肘慌慌张张地从他身上起来,手电扔在一边,朦胧的夜色里瞪着他又羞又怒:“你……” 明明就是他故意使坏,还敢恶人先告状! 她涨红了脸四肢并用地就要爬下床,苏淮怕真把人惹毛了,赶紧拉住她认错:“唉唉唉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我们赶紧换灯吧。” 她争辩:“你是故意的!” 他大方承认:“嗯,我就是故意的。” 郑尔哑口无言:“你……” 只有更无耻,没有最无耻! 黑夜的衬托下,他的笑容越发邪肆,一双眼睛跟头狼一样盯着她:“不是你自己说,大庭广众不能动手动脚吗?” 反过来理解,当回到家只有彼此时就可以了。 “你,你不要脸!” 语言已经无法表达愤怒,郑尔红着眼张望四周,就近拿起旁边的枕头使劲抽他,后者佯装出害怕,在她床上滚来滚去地躲,她越发羞恼,枕头一扔气呼呼地吼:“不许睡我的床!” 苏淮快笑岔气了,得了便宜还卖乖:“啧,你要打我,我当然得躲了,不服气去我家啊,我的床随便你睡。” 说的都什么跟什么啊,她两手捂耳脸红到脖子根:“谁稀罕睡你的床!” 他一派淡然地笑:“可我稀罕睡你的床啊。” 说着从床上坐起,手掌包裹住她挥来的粉拳,另一手贴上她一边脸颊,啧啧感叹:“天啊,烫得可以煎鸡蛋了。” 清俊的脸忽然凑近她,声音压低语调带笑:“以后每天说情话给小耳朵听好不好?” 她跪坐在床面上微仰起头,上身大半依在他怀里,鼻子里全是他干燥清爽的味道,丝丝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两张脸离得太近了,近到呼吸相闻,他稍微低头就能亲上来。 她也是。 她心跳加速快不能自已,手心里急出汗水,慌张之下额头狠狠撞他胸口,同时抽出自己的手指离他远了点,尽量冷静地问他:“还…换不换灯了?” 苏淮遭她这当胸一撞心都酥了,又是失落又是无奈地扶额低笑,肯定地回:“换。”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有的是耐心跟她磨。 他先站起,手伸出去要拉她,后者剜他一眼警告:“不许再摇床。” “哎呀明白,都十一点多了,快点换好快点睡觉。” 暧昧的言辞,郑尔拿着手电刚站起身,忍不住狠踩他一脚,忘了彼此都没穿鞋,这一脚更像是撒娇,反应过来后她更加烦闷。 他似乎没想那么多,出声提醒道:“快给我打灯。” 郑尔仰起脸,赶忙将手电照向头顶的灯。 两人一高一矮面朝彼此站立,离得很近偏又不能推开,郑尔努力忽略心里的异样集中注意力在灯上。 很普通的灯泡,他轻轻松松地取下旧的拿给她,紧接着换上新的,一边还有心思打趣她:“耳朵,你在跟我撒娇。” 他就专挑这时候撩骚,郑尔想揍他都不行,只能干巴巴地争辩:“胡说,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他垂眸看她一眼:“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郑尔深呼吸口气:“……” 她很清楚,没有就是没有! 看他尿 三五下换好新的灯,苏淮吩咐她:“去开闸看看。” 郑尔没多想,下床穿鞋去了门口开闸,整个屋子紧接着恢复明亮,她心情好了些许,等走回卧室看到他又躺到床上,气得当即炸毛:“你快下来!” 他胳膊撑着侧脸一副你奈我何的贱样:“你上来打我啊,打赢了我就下来。” 让她上床去打他,郑尔还没笨到羊入虎口,转身去了阳台拿挂衣服的撑衣杆,苏淮还在好奇她出门做什么,几秒后就见她拿着撑衣杆气势汹汹地走进来,他顿觉不妙心里卧槽一声,翻了个身滚到床的另一边跳下床,举手投降连声认怂:“错了错了,君子动口不动手,天仙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苏一回。” 她哪管什么君子不君子,对付他这种小人就该用贱招,二话不说挥竿子要打他屁股,一边怒斥:“好好说话!” 他跳着躲开前两竿,可十多平米的房间就那么点大压根没处躲,撑衣杆毫不犹豫打到屁股上的瞬间他痛呼出声:“卧槽,郑耳朵你竟然家暴!快说!是不是惦记我的翘臀已久!” 越说越不靠谱,她气得连连跺脚嗔骂:“不要脸!打死你算了!” 苏淮趁她气在头上的档口,几步上前夺走她手中的撑衣杆胳膊环绕她肩,眉目含情注视着她低语:“好了,打也打骂也骂了,消消气?” 打不过吵不赢,她烦闷呜咽一声,脑门跟不会痛似的连连狠撞他,最后补上一脚推开他气冲冲走出卧室,于门外怒喊一声:“出来!” 他手抚着心口,咧嘴笑依言走出房间,她打开大门后返回来把他往门外推,他扒着门框不松手,大声叫唤:“郑耳朵你没良心啊,我帮你换灯累得要死,水都不给喝一口就赶我出门!” 深夜十一点多,对面邻居都睡下了,她捶他一拳红着脸低斥:“你小点声!吵到别人家了!” “哦,那进屋说?” 郑尔不得已又把他拉回来关上门,大步走到饮水机边给他倒水,苏淮像条尾巴一样跟在她身后,试探地问:“生气了?” “不要你管。” 她接了杯常温水转身给他:“喝完赶快走,我要睡觉了。” 说完走进卧室不再管他,苏淮拿着杯水慢悠悠地喝,斜倚着卧室的门看她收东西叠被子,说话逗她:“这孤男寡女又是大晚上,你就不怕我做点什么吗?” 她站在床边抖被子,闻言剜他一眼:“你敢。” 小脸上半点不见害怕,还真不担心他做些什么。 苏淮勾唇轻笑:“哟,这么信任我?” 她没回答,另外催他:“喝完了就走。” “哦。” 他语气平平地应了一声,仰头一饮而尽后走进房间,她顿时抱紧身前的枕头防备地盯着他:“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呢…你猜……” 他故意放慢动作弯腰靠近她,郑尔后退半步上身往后仰,小腿肚抵着床沿退无可退,他还在不断凑过来,表情认真地与她对视,呼出的热气喷在她脸上,她皱着脸暗暗捏紧了粉拳,发誓他只要敢亲就揍他,他却唇角一勾,把用过的一次性纸杯丢进她旁边的垃圾桶里,一脸的痛心疾首:“认识这么多年了,想不到在你心里我是这种人。” 说着后退一步,她站直身体松了口气,依旧抱紧怀里的枕头,丝毫没有误解他的愧疚:“谁让你老不正经。” 蔫坏蔫坏的,活该。 “让你告诉我哪不正经你又不说,想改也无从下手啊。” 他故作失望地叹气,而后说:“借卫生间用用。” 她警惕起来:“干嘛?” “喝了水不撒尿?” “……” 她嫌弃地撇嘴:“粗俗。” 领着他来到卫生间门口推开门,严肃地叮嘱:“好了就出来,不许乱摸乱看!” “啧,要不别关门你看我尿好了。” 说着手摸到皮带扣要解开,郑尔受不了地尖叫一声,赶紧捂脸跑进屋里。 “流氓!” 他摇头啧啧两声,进了卫生间里。 你觊觎我的肉体 她一个人独居,屋里极少有人进来,更别说是异性,一想到此时此刻他在自己的卫生间里小便,郑尔越发羞赧面红耳赤,连连甩头让自己不要去想这件事,偏偏越是刻意忽视越在意,卧室和卫生间只隔着一道墙,若有似无的滋滋声传来,捂紧耳朵都能听到他冲水的声音。 小便完从卫生间里出来,他站在门口闲闲地说:“你的沐浴露跟我的同款呢。” 她果断地否定:“胡说!味道都不一样!” 他顿时满脸兴味:“哦,你怎么知道不一样?你闻过?” 他走进卧室在她身前立定,两手环胸笑吟吟看着她:“是进我家看过沐浴露,还是闻过我身上的味道?嗯?” “你……” 察觉到自己说漏嘴,她支支吾吾地赶紧打住。 他倾身靠近,顿时一股淡香袭来,她脸愈热,听见他肯定地说:“耳朵,你觊觎我的肉体。” “没有!” 她指天发誓绝对没有! 她红着眼睛快臊哭了,把他往外推:“你快出去!我要睡觉了!” 苏淮没想到真把人惹急了,举起双手道歉:“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你千万别哭,你没觊觎我的肉体,是我惦记你行了吧。” 什么跟什么啊,越说越离谱,她悬在眼眶的泪珠子真就掉了下来,忿忿地推他到门口,声音夹着哭腔:“不许再撩我,我烦死你了。” 他目光愣住:“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没有撩你。” “明明就是,这样捉弄人玩暧昧有意思吗。” 他两手抓住她肩膀弓腰与她平视,表情虔诚再没打趣的意味,柔声低语:“耳朵,我是认真的。” 她眨了眨眼,两颗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僵着身体人呆住了。 苏淮哪放心就这样离开,又走进来把门关上,两手捧着她的腮指腹揩走她脸上的泪,接着又弯下腰额头抵住她的,又强调一遍:“我是很认真地在追求你。” 她不相信:“不可能……” 她个子这么小,站他旁边跟小孩一样,有什么好喜欢的,喜欢逗她还差不多。 “骗你是小狗。” 这又是什么逻辑,她瞪着双眼一眨不眨,苏淮抬手揉弄她的发顶,说:“好了,我真没骗你,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骗你干嘛?” “还不信的话,我躺平让你拿竿子抽一顿,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以表衷心行了吧。” 回想方才挥到屁股上的一竿子,苏淮龇牙咧嘴一阵肉痛。 他追女朋友的路真是艰辛困苦。 郑尔轻推他一把,转过身背对他,鼓着脸小声嘀咕:“谁要抽你了。” “啧,小耳朵果然还是疼我。” “你!” 他得意地笑,一只胳膊搭在她肩膀,侧过脸看她:“怎么样,给个准信呗,让哥哥心里踏实点睡个好觉。” 她打掉他胳膊,咬唇红着脸避重就轻:“走开,谁是你妹妹,快出去我要睡了。” 他扒着门框抓紧说:“你不拒绝我就当你答应了哈。” “胡说,我没答应!” 他叹口气,说:“那你现在拒绝我,说你讨厌我,我以后都不来烦你了。” 话虽如此,心下却暗忖,不来是不可能的,就是逼她给个名分而已。 她肃着脸又奶又凶地回:“我偏不说你管我。” 他一愣神,还没品出她话中的意思,郑尔趁机把他往外一推,哐嘡一声关上了门,耳朵终于清净了。 她疾步走回卧室,直直往床上一摔,滚了一圈卷住被子缩成一团,回想两个人今晚的对话,脸上腾腾地烧成一片。 这也太突然了,她得先缓口气冷静一下。 还没等她深呼吸调整心态,砰砰的敲门声从门口传来,她烦闷地一蹬腿,钻出被子下床火急火燎地出了卧室,门一打开气急败坏地发作:“又敲门干嘛!你到底回不回去了!” 苏淮勾唇,眼含深意地注视她,说:“手机落你房间的柜子上了。” 那么大个人还丢三落四,郑尔无语地一甩头:“站着不许进来,我去给你拿。” 边说边急匆匆进了卧室,他依言站在门口,两手环胸依着门框轻笑。 又笨又单纯,不让人进屋却敞着门,得亏是他,要是其他心怀不轨的人,今晚有她哭的。 她很快出来,将手中的东西连带着手机囫囵塞到他胳膊环着的胸前,一言不发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苏淮对着差点碰到鼻子的钢化们眨了眨眼,垂目看臂弯中的手机和两颗费列罗,先是短暂的愣神,而后手指捏起其中一颗举到眼前打量,来回看了又看后,清俊的眉眼接着舒展开。 再回到卧室,她从衣柜里翻出睡衣,站到卫生间门口踌躇别扭了片刻,正要推门进去洗澡,敲门声又响了。 她深呼吸口气,接近崩溃,换洗衣服扔沙发上怒火中烧地去开门,生气到极点反而冷静下来:“说吧,什么事?” 郑尔发誓,他要再说上厕所喝水,她立马跑阳台拿撑衣杆打残他。 他两手一摊,指着玄关柜无辜地说:“车钥匙忘了。” 郑尔抓起车钥匙塞他手里,面无表情地问:“还有呢?” 一次性说完,再来敲门她要报警有人扰民了。 他弯下腰一手撑墙,温声叮嘱:“记得反锁门窗,我真走了,再有人敲门记得先问清楚是谁。” 她依旧冷着脸,不做声等他废话说完好锁门睡觉。 可不就是废话,他敲门砰砰砰一连响三声,她不都从猫眼里看到他脸了才开的门。 她忿忿地想着,不料他突然躬身低下头,趁她走神之际嘴唇轻轻贴上她的嘴角,不能再轻柔的一个吻,一如他此刻的心情,满腔的柔情稍不留神就要溢出。 苏淮站直身体,揉了揉只够到自己胸口的脑袋,嗓音带笑柔情似水:“没了,晚安。” 说完扶着她的肩膀转过身面朝屋里轻轻一推,拉上门把从外面阖上了门。 她站在门后,呆呆地伸指碰他嘴唇擦过的那处,慢了好几拍才反应过来,面色迅速地涨红。 她被亲了。 初吻没了。 混蛋苏淮,未经允许就亲她! 把她的费列罗还回来,恋爱不谈了! 骚浪贱的男人 第二天还要上班,前一晚关灯后郑尔在被子里滚来滚去,具体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清楚,早上又被一连串的信息提示音吵醒,扰人清梦者罪不可赦,她昏昏沉沉地摸到手机解锁,等看到连续几条信息都来自同一个人时,大清早地就烦闷得想打人。 消息当然全是他发来的,从起床刷牙洗脸到吃早餐全给她报备一遍,还图文并茂地拍了照片过来,其中有一张他刮完胡子后在半身镜前的自拍,紧接着问她是不是帅得惨绝人寰,郑尔又是踢被又是捶床瞬间清醒了。 惨绝人寰哪是这样用的,她忿忿地编辑文字正要怼他,一张新的图片又弹出来,拍了他的衣柜问她今天穿哪件,一连发了三句“亲爱的快醒过来”,郑尔抱头抓狂无语地低吟出声。 看吧看吧她就知道,果然如她所预见的那样屁话连篇。 她删掉编辑好的文字,快速地输入两字点击发送。 不醒! 想想不够传达自己的愤怒,又啪啪地加了一句。 你好烦人! 消息刚发出去,对方的语音邀请紧随而至,她点了接听后手机放置枕边鼓着脸不说话。 他在那头委屈地控诉:“交往的第一天就说男朋友烦人,郑耳朵你好狠的心。” 声线慵懒低柔,郑尔被他的一个“男朋友”撩拨得红了脸,捂着耳朵娇嗔地回:“谁让你吵我睡觉了……” 她本来还可以多睡十分钟的。 “啧,都八点了还在睡,是不是前一晚激动得睡不着了。” “没有!” “哼,谎话精,小苏比你坦诚,想你想了一夜行了吧。” 他贱贱的笑:“梦里都是你呢……” 她捂着发烫的脸颊,受不了他了。 “你羞不羞……” 他稀松平常的口吻:“跟我女朋友说情话,有什么好羞的,都跟你打过招呼了。” 以后要天天说情话给她听。 她唔了一声,被窝里的身子缩成一团,那以后岂不是要天天被他闹得羞死。 她抓紧被子的一角,又奶又凶地说:“不听,我要起床上班了。” “行吧,下班后我来找你。” “不要。” “那你来找我?” “不来。” 她的心口现在还是扑通扑通地乱跳,同样是谈恋爱,为什么他能这么淡然面对! 一连被拒绝,他也不恼,徐徐地说:“天仙,你又犯规了,大早上的就撒娇,是不是想挨亲。” 说亲就亲,对着手机啵了一声,接着问她的意见:“满意了吗?不满意我现在开车过来,你想亲哪里我就亲哪里。” 世上竟有如此骚浪贱的男人,郑尔怒骂一声“你亲鬼去吧”,果断挂掉电话。 那头不依不饶,发了语音信息过来:“快告诉我,衣服穿哪件?” 接着拍了个他衣柜的小视频,还在视频里说不回答就开车过来亲小嘴了。 赤裸裸的威胁,郑尔摸了摸昨晚被他亲过的嘴角,忿忿地也回了句语音:“随便!不穿最好!” 有本事裸奔啊! 说完不等他回答,关掉手机屏幕朝下掀被子起床,越长越替他羞。 蹬鼻子上脸的骚包,昨晚就不该冲动答应他! 约法三章 她嘴上说不去,可当苏淮到她公司楼下时,她还是以包挡脸上了他的车,鬼鬼祟祟生怕有认识的同事看到。 进了车里,苏淮打趣她:“咱们正正经经谈恋爱,怎么给你搞得像演谍战片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见不得光的小三呢。” 这厮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郑尔系好安全带抬脸瞪他,气汹汹催促:“快走了。” 真可爱,苏淮伸手捏她鼓起来的小脸,眼波含笑望着她:“第一次上哪儿约啊?” 突如其来的亲昵,郑尔被他捏得脸热下意识就要打掉他的手,忽然又想起如今两人关系不同以往,不得已生生地放下胳膊,别扭地嘀咕:“随便,不许捏了。” 说着往车门挪了挪身体,一时半会还没适应情人间的亲昵。 留意到她的小动作,他勾唇无声地笑:“耳朵你真可爱。” 女孩子的脸又软又滑,她退苏淮就进,手捧着她两边脸又捏好几下,过足了手瘾才收手,柔声询问她的意见:“去吃串串香?” 她睁着水润的双眸气闷地瞪他,闻言冷哼一声扭过头去,强调:“要有辣椒的。” “咦,行。” 适当吃一点还是可以的,他启动车子上路,领她去早先打听过的一家串串店。 郑尔自认为上他的车是有充分的客观理由的,才不是想跟他约会,她之所以出来,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必须跟他当面交待。 她要跟他,约法三章。 串串店里,两人面对面而坐,苏淮把烫好的牛肉捞起来放她的盘里,后者抿着唇,嘴巴里还塞着其他食物,细嚼慢咽后喝了口水,先说最重要的一点:“不能让我爸妈知道。” 他挑了挑眉:“没问题。” “不许再逗我。” “行。” 那怎么能是逗她呢,他可是很认真地在说情话哄她开心呢。 想不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郑尔接着说他最大的毛病:“不许随便动手动脚。” “啥叫随便动手动脚?” 这个界定关乎以后的福利,他必须得问清楚。 汤锅沸腾,白色的雾气在两人之间氤氲散开,郑尔支吾了几声,弱弱地说:“就是…像昨晚那样…就不可以……” 苏淮回忆昨晚:“搂腰?亲嘴?滚床单?” 她剜他一眼,手捂着脸不做声,默认了。 他立马哭丧着脸,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惊恐样:“我去,郑耳朵你不会还想来场轰轰烈烈的精神恋爱吧,其他的先不说,摸摸小手亲亲嘴都不行啊。” 周围都是来吃串串的客人,郑尔红着脸训他:“你小声点别人听到了!” 他破罐子破摔,无所谓的语气:“听到就听到了,正好来评评理,亲爱的你哪是跟我谈恋爱,你这是折磨我要我命啊。” 她面红耳赤又羞又恼,实在受不了他的死皮赖脸了,退让一步说:“反正,反正人多的时候你要注意点!” 苏淮顿时松了口气,一拍胸口庆幸道:“宝贝你早说清楚啊,吓死我了。” “还有没有了,一块说出来,回头我好全部记上签字画押贴床头,早晚背诵牢记心上。” 他冲她抛媚眼坏笑:“虽然麻烦,可谁让它们是我女朋友命令的呢。” 油嘴滑舌,刚答应过的就忘了,她桌子底下踩他一脚,不耐烦地说:“没了,快点吃!” “遵命女友大人。” “……” 吃都堵不住他的嘴。 性生活 那天从串串店出来后,两人正式谈起了恋爱,然后郑尔郁闷地发现,苏淮答应她的约法三章,除了第一条,其余全都没做到,以前没挑明时还知道收敛,如今因着两人的情侣关系,光明正大变本加厉地调戏起她来,完全把承诺过她的话抛诸脑后。 简直是可恶,可恶至极! 而当郑尔明示暗示他太过分时,后者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诸如“亲嘴是动手动脚吗,我明明动的是嘴啊”、“你自己说只要不在公共场就好了,我现在是在车里啊”、“抱歉,你太可爱了,情难自己”等等,天花乱坠的借口信手就拈来,两大张纸都写不完了,只有她没听过没有他想不到,还美其名曰这些都是爱她爱的死去活来的表现,直把她说得面红耳赤无可奈何,对他拳打脚踢了他笑嘻嘻地受着越发欢畅,再仗着他的身高体格优势捉住她抱在怀里一顿亲。 郑尔气得牙痒痒,这厮已经贱到无药可救了。 这天中午,她跟胡梓雨坐在公司前台办公,一个快递小哥走进来,拿着个快递盒子问她俩:“你们这有个叫小苏的郑天仙的吗?” 快递小哥的声音洪亮,有个男同事经过前台随口答了一句“没有”,拿着水杯进茶水间接水去了,她正要松口气,又听身旁胡梓雨补充说:“但是有姓郑的。” 说完看向一旁的郑尔,全公司就她一个姓郑,后者面无表情嗫嚅着唇:“不是我的……” 快递小哥点头,跟胡梓雨确认过送货地址无误后,照着收货人的电话号码打过去,郑尔摸手机过来正要关机,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铃声一响起,胡梓雨和快递小哥纷纷朝她投来无语的眼神,郑尔深吸口气,不得不签字签收。 快递小哥离开,胡梓雨一手撑着下巴,摇头晃脑地感慨:“唉,这恋爱的酸臭味啊……” 说完凑近她深嗅一口,失落地拿起水杯进了茶水间,后者两手抵着通红的腮降温,一会后拿起水杯剪刀和快递也进了茶水间。 原先进去的男同事和胡梓雨正在聊天,听到她推门的动静看过来,见是她后收回目光继续聊原先的话题,跟对方分享这个双十一买了什么东西花了多少钱。 郑尔走到茶水间的角落蹲下拆快递,等看到盒子里装着的两双拖鞋,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听身后胡梓雨惊叹:“卧槽没天理,连郑耳朵都有性生活了。” 男同事搅着咖啡:“啧啧啧,情侣拖鞋,这小恋爱谈得,是致和的苏经理吧,好man的我好喜欢他。” “……” 郑尔抬头一脸懵逼仰望着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的两人,张了张嘴正要解释,二人却不约而同感慨了句单身狗没活路接着出了茶水间。 “……” 解释无门,郑尔深呼吸口气,把盒子里的两双鞋取出来放地上,看一眼狼图案的男士拖鞋,再看一眼兔子图案的女士拖鞋,来回反复看了一会儿后,不由得仰起头连连深呼吸顺气,告诫自己现在是上班时间不宜处理私事。 出了茶水间回到前台,她拍了拍胡梓雨的肩膀,严肃的表情:“我没有。” 后者在补口红,随口问:“没有什么?” “……” 郑尔张着唇,纠结着怎么描述那三个字,对方一拍脑袋反应过来:“瞧我这记性,你说性生活啊。” 全公司嗓门最大的人非胡梓雨莫属,没有之一,正在隔间里办公的几个同事应声望过来,郑尔满脸通红,声若蚊虫般轻轻应了个嗯。 胡梓雨耸肩:“那你买情侣拖鞋做什么,别告诉自己穿啊。” 她转过头去,别扭地解释:“又不是我买的,是他买的。” “哦,所以是准备同居,马上有性生活了。” 她弱弱地辩解:“没有同居,现在没有,将来……” 她突然打住,胡梓雨一翻白眼,叹气总结:“说来说去还是在撒狗粮,这年头的单身狗实惨,连我们的光棍节都被你们拿来买东西秀恩爱了,啧。” “……” 她真的没有这意思。 然而情况只有更糟没有最糟,快下班的时候,又到了个快递,点名“小苏的郑天仙”签收,彼时她去了卫生间,快递由胡梓雨代收的,等她再回到前台,对方把快递交到她手里,凉着声音告诉她:“是睡衣,两件,情侣款。” 郑尔低头看了眼包装袋上注明的码数款式,一时沉默不语,想砍死他的心都有了。 胡梓雨对她很失望:“我觉得你变了,还是那个实诚的耳朵吗,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坦白,说吧。” “……” 她真的没有跟他同居。 胡梓雨凑近她,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苏经理技术怎么样?你们都用什么姿势多一点?后面前面?” 她臊得满脸通红,捂着耳朵又跑进了卫生间,急需一捧冷水降温。 心里暗下毒誓,等他出差回来非把他打残,让他体会体会何为血的教训。 暴露本性 苏淮这次出差去了快一周,正是热恋期你侬我侬的阶段,知道要出差时无异于晴天霹雳下来,在她家楼下依依不舍地道别,白天东奔西走地忙活,全靠睡前跟她煲电话粥续命。 晚上洗漱完郑尔就钻进了被窝里,不同于以往等他打电话过来,这次她主动打了过去,鼓着腮嘴巴撅得能挂油瓶。 苏淮刚好忙完,正要打电话过去她就打了过来,他高高兴兴地接起电话语调带笑:“哟,难得啊宝贝,这是想我想得难以入眠了?” 郑尔轻轻地呸了一声,骂了句不要脸后问他:“你干嘛买哪些东西?还邮寄到我这里,收货人还写……” 郑尔有自知之明,实在叫不出那个昵称,她虽然不丑,但真跟天仙搭不上边儿。 那头的他微讶:“咦,不是双十一快递爆仓吗,这么快就到了?” “别转移话题。” “用得着才买呗,你不给我买,我只能就自己买了,我不在青州当然只能你签收啰,反正迟早要放你那儿去,再说了,不是也有你一半嘛。” 郑尔抓到了重点:“你的东西放我这里干嘛,不要,不给放。” “总不能每次进你屋里都踩进去吧,回头你再拖地不累吗,反正哥哥我是心疼。” 她蜷起脚趾头,抿紧上扬的嘴角,又听他继续说:“至于睡衣嘛……总有用得着的时候。” “你——” 听电话的耳朵渐渐发烫,她斩钉截铁地告诉他:“不可能的,你别想了。” 他们才交往多久啊,满打满算一个月,亲嘴都已经超出她的接受范围了,那种事。 他想都别想。 苏淮啧啧两声,促狭地说:“我就买个衣服放你那儿,又不是我人住进去你怕什么,说实话,郑耳朵,你是不是想歪了?” “胡说,我才没有。” 她顿了一秒,软糯糯地控诉:“你就是打着坏主意,坏蛋。” 心怀不轨还反过来诬赖她。 耳朵里瞬时传来他贱兮兮的低笑,算是默认了她的猜想,她整个人缩进被子里,闷闷又骂了句坏蛋。 他另外问她:“睡衣和鞋子喜欢吗?” 她小声回:“买我的干嘛,我自己有睡衣和拖鞋……” “放我那边啊。” “……” 她不做声,只听他冠冕堂皇的语气继续说:“谁让我是男人呢,当然跟某个人不同,人家不给我买不让我进门,我可不能有样学样,说吧,什么时候有空上我那坐一坐啊。” “你耍流氓……” 她一只手举着手机,一手捂着侧脸,小脑袋不停地拱身下的床单,一边说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色……” 光听声音都能想象她此刻羞赧的脸,他得意地笑:“那能一样吗,宝贝你不点头,我敢暴露本性?” “色狼。” 跟他买的拖鞋图案一样色。 “嗯,光说不做假把式,天仙什么时候给个机会?” 这天没发聊了,郑尔从被窝里探出脑袋,说:“我要挂了。” 他赶紧出声阻止:“别别别,我开玩笑的,再聊一会儿。” “不聊,我要睡了,你也快去洗洗睡吧。” 别整天惦记些有的没的。 “我明晚七点四十的飞机到青州。” 她微愣:“不是要后天吗?” 她有记日子的。 “啧,听你这口气,是不想我回来?” “你别乱说……” “嗯哼,那你自己说吧,想不想我?” 她抓着手机,从床的这边滚到那边,他贱笑的声音:“想不想?嗯?不想我明晚下飞机后直接回家。” “要我去接你吗?” 他非要她回应:“想不想?” 郑尔让一步:“拖鞋让你放了。” “到底想不想?” 他不依不饶,郑尔被他烦得受不了:“想想想,烦死你了,我挂了。” 说完毫不犹豫挂断电话。 明知故问,烦人。 被他这么一闹,郑尔没了睡意,手机放在一边,眼睛不眨望着上方的灯泡,片刻后忽然两手捂眼,贝齿紧紧地咬住下唇。 坏蛋,肯定是故意的,这哪是给她换灯,明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坏透了。 她正这么想,手机微信响了一声,不用猜都能知道是谁。 他发了个站在镜子前裹着浴巾的小视频过来,头发半湿应该是刚洗完澡,露胳膊露胸露大腿,除了关键部位全露了,她看一眼遮一下眼睛,接着镜头旋转一周把整个房间的情况都拍了进去,一边说话:“女友大人请检查,小苏洁身自好,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哦。” 尾音上扬,大晚上还卖弄风骚,郑尔一阵肉麻实属受不了他了,打字回过去:我睡了! 他很快发了条语音过来,她点开后将听筒凑到耳边,听到他温柔地低语:“我的小耳朵,晚安。” 慵懒柔和的音色,她又听了一遍,一遍又一遍,手指在键盘上敲来敲去,都词不达意,干脆全都删掉,遵从心里的意愿打了同样的两个字发送,接着手机往床头柜一放,关灯睡觉。 晚安。 老公 由着郑尔不会开车,苏淮没要她去接机,让她先回家里等,他九点之前到她那儿。 郑尔六点钟准时打卡下班,在公司附近吃完份海鲜面,想想回到家也无聊,还要等到九点,不如去机场等他,说去就去,在去的路上给他发了条短信。 飞机上通讯设备关机,苏淮下了飞机才看到她的短信,顿时眉飞色舞开心不已,跟同行的下属交待完后续工作便拖着行李箱大踏步往出口赶,一边走一边给她打电话。 察觉到有人靠近,她转过身还没看清来者是谁已被抱起腾空旋转一圈,这么疯狂又别具一格的打招呼方式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苏淮把人放到地面,掌心扣着她后脑依次吻她的额头脸颊嘴巴,速度之快她想制止都来不及,羞得一张脸躲进他敞开的外套里,娇嗔着责怪他:“快放开,有人看了。” 他反而搂得越紧,下巴搁在她头顶上,厚脸皮惯了:“随便看,嫉妒死他们,我女朋友这么可爱。” 抵在他胸口的粉拳娇蛮地捶了捶他,羞红的脸却是万万不敢露出来的。 她可丢不起这个人。 苏淮更加得意,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又抱了一会儿才牵她手离开。 两人一齐坐进出租车的后座,他捉住一只手在掌心里把玩,一边问她:“去我那儿还是你那儿?” 郑尔有不妙的预感,转而说道:“你不是还没吃晚饭吗,找家餐厅吃饭好了。” 她来时就想好了,陪他去吃个饭就各回各家,大晚上的跟他独处,怎么想都觉得危险重重。 “不去餐厅,订外卖送到家里吃,吃完还有点收尾工作要处理。” 闻言,郑尔怕耽误他,心下一急:“那你还是回家吧,把我放到个热闹的地方就好了。” 到时她自己再打个车回去。 苏淮一摇头,跟司机师傅报了她小区的名字,她立即反驳:“不许去。” 他期待不已:“那就去我那儿?” “休想。” 羊入虎口,更危险。 苏淮斜睨着她,贱兮兮地笑:“几日不见,防备心还挺强啊,怕我对你做什么吗?嗯?” 她弱弱地骂:“活该。” 色狼一只,当然要防着点。 “啧,老公伤心了。” 话音未落,她抬脚踹过去一脚,害羞的低下头:“你别乱说。” 什么老公不老公的,不害臊。 他促狭的眼神打量着她:“怎么,难道你有其他的老公?我的天,搞了半天我竟然只是个备胎,连身为老公的资格……” 什么胡言乱语,郑尔扑上去捂紧他嘴巴怒瞪:“闭嘴。” 他顺势把人搂住,伸舌头舔她的手指,她跟触电一样手从他唇上弹开,越发羞恼:“你真无耻。” “嗯,只对你无耻。” “……” 她抿紧唇,细声地骂了句无赖,推他搂着自己的胳膊轻斥:“快放开,师傅在看着呢。” “他在开车看不见。” 话刚出口,前面开车的司机师傅清咳一声,她短暂地一愣,紧接着捂脸躲进他衣服里。 尴尬得要死,没脸见人了。 他轻快的抖腿哼歌,心满意足地搂了她一路,越来越贱了。 车子停在她住处的楼下,两人上楼梯来到402室的门口,郑尔手拿着钥匙先不开门,转头严肃警告他:“不许乱摸乱碰。” 苏淮拎着行李箱站她身后,敷衍的口吻:“知道了知道了,快放我进去喝口水。” 她转过头去,一边开锁一边嘀咕:“渴死算了。” 嘴巴没个消停。 他啧了一声,嘴角勾起不怀好意的笑,跟在她身后进屋,一副走进自己家的样子,丝毫不客气:“我的拖鞋呢?” 郑尔换好拖鞋,受不了他的贱样踹他一脚,别别扭扭地打开鞋柜取出他的狼头拖鞋,顺带评价一句:“丑。” 他弯腰换鞋,浑然不在意:“呵,兔子好看不就行了。” “……” 怎么办,直觉告诉她此兔非彼兔。 她立在玄关不动,突然后悔放他进来。 行李箱放门后,他换好鞋往里走了两步,转过身看她:“傻站着干嘛?进来啊。” 一脸纯真无辜,郑尔又觉得是自己误会他了,扭了扭脖子把脑海里不该有的想法甩出去,往饮水机走去给他倒水,小声地说:“外卖在路上了,你饿的话可以先吃……” 话没说完,经过他时后者突然伸手扯她入怀中,俯身找到她的唇热情地深吻,一边抱起怀里的人疾步走进卧室里。 还有什么比她更解渴解饿呢。 喝口水 两具身体交叠着摔在床上,他太重了,郑尔疼得皱眉,张嘴欲训斥他,后者趁机把舌头伸了进来,要说的话全被他吞进肚里。 苏淮一手固定她的后脑热情地亲吻,下面的身子越是挣扎,他吻得越是情意绵绵,含住两瓣柔软的粉唇挑逗舔弄,舌头席卷她的口腔吮吸她的唾液,如同沙漠中的旅人终于寻到解渴的清泉,急切贪婪地吞咽。 她呜呜地摇头,叫他亲得头晕脑胀忘了呼吸,抵在彼此之间的胳膊不停地推搡着上方的他,眼眶泛红蓄着两泡泪,楚楚可怜要哭不哭的,苏淮最后含着她下唇用力一吮,仰起脖子深吸口气放过了她。 md,整整一周,可把他憋死了。 怀里的人张着唇大口的喘气,估计是被他吓到了,时不时吸一吸鼻子,本就娇小的身子蜷成一团,瞧在苏淮眼里就是一副被他欺负惨了的委屈样。 他啧啧两声,俯身亲吻她水润泛红的眼睛温柔安抚:“小呆子怕什么,又没要真对你做这做那。” “你骗人……” 她委屈的控诉,哭腔明显。 苏淮翻了个身换她在上面,手掌抚弄她柔软的头发含笑询问:“我怎么就骗你了?” “你自己说的,进来喝水,不乱碰乱摸。” 这个姿势让她觉得羞耻,狠狠地捶了他几拳泄愤就要从他身上下去,苏淮箍紧她的腰偏不让,理直气壮地回答:“我说的是进来喝口水,我确实只是喝口水啊。” 郑尔又热又晕,闻言慢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喝口水,原来是喝——口水,顿时气闷地给了他一胳膊肘。 “无赖!” 就会钻话空子。 打是疼骂是爱,他全然不在意,贱贱一笑开心地受了,继续说:“还有,你只说不能乱扔乱摸啊,又没具体说不能摸什么,不能摸桌子?不能摸板凳?还是……不能摸胸?” 说时迟那时快,两只咸猪手就要往她胸口招呼,后者惊呼出声手臂捂住胸部,蜷缩成一团尖叫着怒骂:“苏淮!你混蛋!” 怒气已经到了临界点,再惹就真要炸毛了,苏淮见好就收,胳膊搂着娇软的身子一块坐起来,手掌揉她的脑袋低声和她倾诉:“谁让我想你呢。” 见到她就情不自禁想亲想抱了。 她又捶他:“你骗人!” 明明是色欲熏心本性难移。 “没骗你。” 他下巴搁在她头顶,收紧环绕她的胳膊,很是诚恳:“真的很想你。” 说完捧起她两腮与她额头相抵,温声承诺:“你不点头,我绝不越雷池半步,好不好?” 他表情虔诚认真,哪曾想之后惨痛的桩桩件件,都是此刻牛逼吹大了的代价。 郑尔愣愣地眨眼,这时外面有人敲门,手机铃声唤回她的神志,她脖子往后一仰再往前一撞,额头相撞只听咚的一下,他当即疼得惨叫出声赶忙伸手去捂脑门。 没了束缚自己的胳膊,郑尔当即从他身上下去穿鞋站在床边,两手叉腰瞪着床上干嚎的人,赐他两字:“活该。” 他瘫在床上,一手揉着被撞疼的脑门:“你脑袋是铁打的吗……” 同样都是撞,为什么她却跟没事人一样。 扳回一局,让她心里好受不少,抄起枕头扔到他脸上,嗔骂一句:“滚出来吃饭。” 接着出了卧室去拿外卖,心里恨恨地想,老虎不发威,真把人当兔子了。 苏淮抱着软香的枕头连连深嗅几口,鼻腔里全是属于她的诱人清香,完全没有起床的动力。 郑尔拿了外卖回来,刚走到卧室门口整个身体忽然一僵,不可置信地瞪着床上的人叫喊:“混蛋!你在干什么!快放开!” 这个禽兽,竟然对她的枕头做这种下流事! 他可怜兮兮地答:“…过个干瘾……” 她的枕头跟她本人一样又香又软,他越闻身体越燥,不由自主地就张开两腿夹住一端,吃不到本人还不能对着枕头意淫一下嘛。 郑尔站在床边,把枕头抽出来不是,不抽出来也不是,只能在一旁跺脚干着急:“你快放开它!” 枕头怎么能夹在那个部位,郑尔涨红了一张脸不敢乱瞟。 让她今晚怎么睡! 苏淮不放,两手抱住枕头的一端,紧了紧夹住另一头的双腿,跟她耍赖皮:“给亲一下就还给你。” “你休想!快滚下来!” “不下,今晚我睡这里了。” 她颤抖着手指,气呼呼地指着他,后者侧躺着跟她对视,面上一派淡然,还故意做了个挺腰的动作失落地感慨:“唉…如果是本人就更好了……” “嗯…舒服…耳朵…这个枕头今晚我要带走……” 至于带走干嘛,她两手抱头抓狂地尖叫,怒不可遏地呵斥他:“混蛋!你给我等着!” 话音未落转头跑出卧室,苏淮一看这架势毫不犹豫地卷起被子整个人缩进去,余光暼见她拿着撑衣杆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郑尔站到床边,二话不说举起竿子就往床上鼓起的那一团招呼,又羞又怒涨红了一张脸,边打边骂:“打死你个臭流氓!不害臊!禽兽!” 他龟缩在被褥里,半分不敢露出头来,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我错了我错了,天仙饶我一命,下次再也不敢了。” “信你个大头鬼!大尾巴狼!谎话连篇的骗子!” 她骂一句挥一下撑衣杆,落在被子上磅磅作响,可见其恼怒到了极点,床上的裹紧被褥滚来滚去地嚎叫,忽然痛苦地连连大喊:“啊啊啊!打到头了好痛!” 郑尔举着撑衣杆迟疑了一瞬,想到他的恶劣又打下去,也大声怒回:“活该!鬼才信你!枕头还给我!” 话虽如此,挥杆的力道却轻了不少,苏淮立即接话:“还你还你!求求天仙放过小苏吧!别打了!” 她拿着撑衣杆,暂歇揍他的动作,气闷地喊:“枕头交出来!” 小山丘一阵蠕动,接着从里面递出来枕头,郑尔伸手一把夺回抱在身前,突然想到他对这个枕头做过的事,慌张地赶紧又丢回到床上,恨不得再打他几杆泄愤,气呼呼地低吼:“快下来!” 他掀开被褥,一手捂着脑袋扭动身体哀嚎:“打到头了…好疼……” 她面露担忧,后知后觉地愧疚,强撑着回:“是…是你活该……” 谁让他无耻下流。 他跟听不见似的,捂着脑袋的一处哀嚎,俊脸皱成一团,郑尔这才心慌,丢了撑衣杆爬上床,抓住他捂头的手:“让我看看。” 郑尔接触到他手背的同时,后者闪过一抹坏笑,她当即反应过来自己又上了他的当,然而为时已晚,苏淮拽着她的手腕一跃而起来到她上方,低头对着她的嘴送上火热的吻,贴合的位置连续发出响亮的吮吸声,两片粉唇迅速被他嘬得通红。 她反抗得厉害,苏淮亲了片刻后不得不打住,心满意足摇头晃脑地感慨:“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大骗子不要脸!快下去!” 下半身被压住,她捏紧拳头发了狠地捶他,嫣红的两片唇娇艳欲滴,他喉结一滚几乎要把持不住,俯身将脸深埋她细长的颈间,张嘴一咬她的肌肤低声警告:“别动,后果自负。” “你起来!” “让我缓缓。” 她扭动下身挣扎,膝盖蹭到他身体的某一处突然全身僵硬,短暂的愣神过后小脸委屈地皱成一团:“苏淮你这混蛋……” 侧脸蹭她柔软的发,他凑到她耳边轻笑:“都让你别动了。” 她脸红到脖子根,却僵着身子半分不敢动,声音颤颤:“你快走开……” 他痛苦地闷哼几声,深呼吸平复下腹处的燥热,嗓音嘶哑:“再等一会儿。” 说完又安抚一句:“乖,不动你。” 她烦闷地低吟:“混蛋!” 心里气不过却又无可奈何,他忍得辛苦却得意地笑出声音。 两人走出卧室来到餐桌边,给他点的外卖已经冷了,好在点的是小炒,热一热还能吃。 厨房里,郑尔开火给他热菜,苦大仇深地撅着唇,他立于一旁手拿杯水慢慢地啜饮,语调带笑地说:“我的耳朵真贤惠。” “闭嘴,谁是你的耳朵!” 看到他手上的一次性杯子,气得更是牙痒痒:“不是喝口水吗!你喝它干嘛!有本事别喝啊!” “哦,你说这个啊。” 他把水杯举到眼前,耸了耸肩:“这不是口水没喝饱,将就将就喝这个嘛,天仙要不发发善心,再让小苏喝几口没准就饱了。” 还特意朝她抛来个媚眼,郑尔气得一跺脚,关了火舀菜装盘端到桌上,恨恨地剜他一眼:“吃完自己洗碗!” “遵命,亲爱的女友大人。” “不许喊!” 油嘴滑舌! “那…老婆大人?” 她气急败坏的声音:“再说话赶你出去!” 他捧起饭碗:“咦,好凶哦,我吃饭行了吧。” 郑尔烦闷地进卧室收拾床铺。 早闭嘴不就好了。 小小苏 他每次来都把屋子弄得乱七八糟,郑尔在卧室收拾了有一会儿,换上新的枕套过后还是觉得别扭,有种把枕头撕碎了塞他嘴里的冲动,想想还给他热菜热饭,后悔不已,就该饿死他的。 她扔了枕头转身出门来到餐厅,怒气盖过羞赧对他怒目而视:“你干嘛要这样对我的枕头!” 脑袋枕着的东西,怎么能用那里……光是想想都起鸡皮疙瘩。 他正在吃饭,闻言伸直修长的双腿,细嚼慢咽闲散地答:“我也想夹她的主人啊,这不是人不给夹嘛,只能退而求其次夹枕头了,给个机会呗。” 说完朝她打开两腿,她细声惊叫捂住双眼:“你无耻!” 他敷衍地回:“是是是,我无耻我自豪,我只对我女人无耻。” “闭嘴,谁是你女人!” 污言秽语还不打草稿。 他笑睨她一眼:“只要宝贝你点头,分分钟搞定的事情,小小苏永远为你等候。” 小、小、苏。 听懂了的郑尔握紧粉拳忿忿地跺脚,抓狂地骂道:“流氓!” 她前二十六年骂人的次数都没这段时间多。 他很是淡然悠闲,打趣她:“坐过来一块吃个宵夜?” 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她坐上去。 郑尔臊红了脖子,仰头深吸口气,没得法又去阳台拿撑衣杆进来往他面前一站,对他怒目而视:“有本事打开腿啊!” 后者嗫嚅着唇低骂一声,并拢双腿藏到桌子底下,再没了嚣张的气焰:“我错了……” 真让她一杆子打下去,估计小小苏这辈子都没机会抬头做人了。 她举着杆子敲地板恐吓:“哪里错了!” “全都错了…宝贝大人有大量…放小苏一马……” 她把撑衣杆放在他一边,肃着脸严正警告:“再叨叨一句,仔细你的……你的小小苏!” 最毒女人心,苏淮暗暗卧槽了一声,手在嘴巴上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埋头吃饭。 郑尔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奶凶地催促:“吃完快走。” 慢一步打断他的腿。 他边吃菜边失落地叹气:“你骗我……” “少胡说八道。” 他哀声叹气:“自己说想我,我一下飞机眼巴巴地就来见你,哦,结果却赶我出去。” 他用语言刺激她,简直就是恶人先告状,她嘟囔着嘴别扭地回:“你少冤枉人…明明是你自己不规矩……” “唉,原来只有我一个人沉浸在相思之苦之中无法自拔。” 郑尔踢他一脚,没忍住爆粗口:“放你的狗屁。” 明明是色欲熏心无可救药。 他起身收拾碗筷,同时理直气壮地回她:“喜欢一个人的表现,不就是想跟她亲亲抱抱吗?我对你越热情,那都是我对你爱的证明。” “胡说,根本不是这样……” 她肯定地说:“你就是本性难移。” 念书那会就经常对她动手动脚,不是勾肩搭背就是扯她头发。 他收好碗筷抬去厨房洗,她跟在他后面,郁闷地说:“我自己洗好了。” 省得又抱怨说她苛待他。 他跟没听见一样,碗筷放进水槽里倒洗洁精洗碗,继续上一个话题:“可是你却不喜欢抱我亲我,这就算了,我主动亲上来还要挨打。” “竟然想打残我们的小小苏,也不为自己的下半生幸福考虑。” “你闭嘴……” 他恍若未闻,不赞同地摇头,下结论道:“可见你不爱我。” “你乱说,不是这样的。” 她立即反驳,红着脸很生气。 他志得意满地勾唇,斜睨过来瞧她:“哦,原来你爱我啊。” 一不留神被他套了话,她羞于承认转身就要走,被他更快一步拦住去路,颀长的身姿像座山一样挡在她身前,顺杆子往上爬贱贱地说:“亲我一口,我就相信你爱我。” “不亲,不要你相信。” 话音未落,他弯腰在她嘴上快速地啄吻了一下,很快又站直身体,“啧,那我亲你吧。” 一副大度将就她的模样,典型地得了便宜还卖乖,眉梢飞扬地继续回去洗碗。 轻浅温柔的一个吻,郑尔手抚着被他亲过的嘴唇,害羞地微微低下头,耳边听他边洗碗边抱怨:“真搞不懂你们女生,偏偏就这种蜻蜓点水的,亲了跟没亲有什么区别,舌吻深吻不更加刺激带感吗,啧啧,无语。” 她捏拳捶他的背,小声地说:“要你管……” 他无奈地耸肩:“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满足你咯。” 话一出口,一个粉拳又落到背上,他故意哎哟痛呼一声,接着两只纤细的胳膊环上他腰,身后的人快速地抱他一下后跑进了屋里。 他洗碗的动作顿了顿,而后得意地一扬眉。 小兔子撩起人来,效果跟他不遑多让啊。 大姨父来了 把洗过的碗筷放进橱柜里,他走到客厅一屁股坐下,顺手把人揽进怀里,后者打开电视放了部老电影打发时间,就等他洗好碗了赶人,推了推圈住自己胳膊催促:“洗好碗就快走,我要睡了。” 苏淮揭穿她:“呵,现在才几点你就睡觉,小坏蛋就想赶我走是吧。” 她嘴硬地回:“反正我要睡了。”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她还得时刻提心吊胆防着他,不若早点赶出门,反正明天周末也没事。 刚这么想,就听见他问:“明天什么安排? 她嘟着嘴,慢了点才答:“没什么安排。”” 他立即眼冒精光:“那约个会啥的?” 她作思考状,有点傲娇:“约吧,做什么?” 他握住柔软的小手把玩,想了想说:“大冬天的室外也没啥能玩的,不如去看电影吃个饭。” 他眼睛一亮:“城里有家新开的桑拿馆,要不去泡个情侣浴?” 郑尔干脆直白地回他:“你做梦。” 他失落地应:“哦,那就看电影吃饭。” 传统普遍的约会方式,郑尔应了声嗯,又听他隐隐激动地说:“电影票我来买。” 她胳膊肘往他身上一拐,冷呵了声说:“想都别想。”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前两次跟他看电影让他买票,走进放映厅还没觉得奇怪,电影快结束时周围的好几对情侣受电影感染,按耐不住公共场合打起啵来,他有样学样地照做把她摁在怀里亲,简直丢死个人,她要再让他买票就是笨蛋。 郑尔不容反驳的语气:“我来买。” 他表情痛苦地抓了抓脑袋:“我突然想起明天不方便出门,我们还是呆家里吧啊,天气也怪冷的。” “明天天晴。” 跟他一起呆家里,那跟呆狼窝有啥区别,郑尔冷笑:“而且你能有什么事?” “……大姨父来了。” “……滚。” 她还要给他买卫生间不成。 他垂死挣扎:“重要的不是看什么电影,而是一起看电影的人,看什么都一样的。” 她态度强硬地下结论:“所以我来买。” 边说边掰开箍着自己的胳膊,给他当胸一拳:“回你家去。” “……” 这一局,郑天仙胜,小苏卒。 他提着行李箱站在门口,再跟她确认一次:“真的不能让我买票吗?” 郑尔如同看着一头色狼在跟自己摇尾乞怜,烦躁地抬起胳膊抡他一拳,把提着的购物袋用力塞他手里:“你的东西,自己带走。” 他掀开一看,是他的睡衣,如先前答应的那样,拖鞋给他留下了。 拎着袋子,他又打起了精神来,勾唇轻笑:“还有呢。” 她装作不知道,三分心虚地回答:“还能有什么,没了,快走快走,我要睡了。” 说着就要关门,他一条腿卡在门边及时阻止,一脸坦荡地提醒她:“我的睡衣和拖鞋,还给我,不给今晚就不走了。” 她羞恼地斥道:“拿过去也没用,我不会留宿你那里的!” 他斜靠着门,一脸贱样:“谁说我是给你买的了,我自己穿不行嘛。” 他的眼神上下打量她,啧啧摇头:“还留宿,一看就是想歪了吧。” 满满的调笑意味,她随即恼羞成怒挥拳打他:“大骗子骗谁呢,女生的衣服你怎么穿!” “呵呵,我有女装癖不行啊。” 厚脸皮到了极致,丝毫不觉得羞耻,闲闲地继续说:“不交出来也行,明天电影票我来买,再往这亲一口。” 手指着自己一面侧脸,看似跟她商量实则趁火打劫,后者气得甩头抓狂,飞快地进了卧室又出来,把女士睡衣拖鞋一股脑塞给他,踢他一脚泄愤娇嗔地催促:“走走走,快走,我烦死你了。” 拿到她的睡衣拖鞋,他得意地挑眉贱笑,弯腰将一边脸凑到她面前,意思很明显。 她正在气头上,将他一张脸往外推残忍拒绝他的求吻,出言呛他:“做梦,亲鬼也不亲你。” 苏淮日常耍无赖:“给你三秒钟,不亲我不走了。” “你!” “一,二……” 当初真是瞎了眼摊上这么个骚包,郑尔受不了呜咽一声,嘴唇快速地擦过他脸颊。 “不算,太轻了。” “混蛋!” “三……” 她忿忿地跺脚,贴上他的侧脸响亮地吧唧了一口。 “行了吧!” 他满意地点头,换另一边脸对着她。 “你别得寸进尺了!” 他理直气壮地解释:“刚才是告别吻,现在是晚安吻,快点。” 内心的小人在嚎叫,郑尔压下砍他的冲动,吧唧亲完他的脸又吻他的唇,紧接着把他往走廊推,终于打发掉一个大麻烦的语气:“早安吻也给了!快走快走!” 他奖赏性地抚她的脑袋,大方地夸赞:“真聪明,竟然知道我后面还有早安吻。” “无耻!” “嗯哼。” 他扬起笑,趁她不备快速地连连吻过她的两颊和嘴唇,站直腰垂眸看她,声音含笑说:“回礼。” “明明是色鬼!” 郑尔气闷地鼓着脸,他伸手掌心碰了碰她的头淡笑:“真走了,再见。” 她竖着的肩膀一垮,突然没了原先的气势,扭转过头不看他:“走走走,巴不得呢,我要睡觉了。” 话虽然这么说,人却一直立在门口不动,苏淮笑了笑,变成他催她:“快进去,看你锁门我再走。” 她轻哼一声,哐一下关上了门,小小的身影立在门后不动,等了近一分钟没听到脚步声,又抓住门把缓缓地拉开门,他两手环胸,垂眸笑看着从探出来的脑袋。 她干脆站直身体,咬了咬唇别扭地说:“晚安。” 他弯下腰,重新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嗯,晚安,不许熬夜打游戏。” 她抓着衣角,不太乐意地小声应:“知道了……” 自从跟他在一起后,哪里还有打游戏的时间,追星都没空了。 “真乖,进去吧。” 手捏了捏她柔软的脸:“我真走了,到家了给你发信息。” “嗯。” 她轻轻关上门,听到他下楼的脚步声响起又消失才回了卧室。 热情似火的舌吻 郑尔略过早餐睡到快十点起来捯饬自己,苏淮倒是很早就醒来了,却被严令十一点前不能过来,在软磨硬泡下她还是不松口的情况下,只得去健身房兜了一圈打发时间。 终于熬到了出发的点,路上一激动又踩了两脚油门,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十多分钟,锁了车就上楼,打算进屋子里等她,顺便来个缠绵火热的见面吻再去吃中饭。 听到他磅磅的敲门声时,郑尔不由得露出鄙视的冷笑,早就料到这个情况提前起床收拾好自己,背上包后就出发。 呵,真让他“进屋等她”,这个门怕是出不了了。 愿望没有实现,他坐到车里也是无精打采的,蔫蔫地问她:“吃什么?” 郑尔就受不了他这副卖惨的嘴脸,好像是靠着跟她接吻吊着条命一样,嫌弃地摇头凑过去吻了下他的脸颊,一时忘了嘴唇刚上过口红,当即在他脸上留下了暧昧的唇印。 她羞涩地垂下脑袋,苏淮捂着被她亲过的一边脸,面朝她手指自己的嘴唇说:“还有这里,要热情似火的舌吻。” 郑尔给他一锤:“滚蛋。” 厚颜无耻,得寸进尺了还。 她抽出两张纸巾递给他,羞恼地说:“有口红印,自己擦掉。” “你帮我擦。” 他坐正身体,有唇印的一边脸对着她:“不擦也行,反正我没关系,正合我意呢,到时候搂着我女友顶着她给的香吻走在街上,啧啧,新鲜刺激。” 他边说边摇头晃脑眼睛冒光,贱格又升一级,郑尔烦躁地一撇嘴,自觉丢不起这个人,手伸过去帮他把擦口红擦掉,身体也随之朝他倾近,后者勾唇贱笑,趁机扣着她脑袋对准娇艳的小唇就压了过去,舌头在她唇周辗转反复舔弄,吮干净小嘴上的口红再含住她的下唇轻轻一咬,她吃疼地皱眉随即张开唇齿,他顺势把舌头伸入她口中,在湿热的口腔里翻搅追逐她的小舌,如愿以偿地来了通火热缠绵的舌吻。 一吻结束,彼此唇周全都是暧昧的水渍,混杂着她原先涂抹的口红,他依旧捧着她脸一下一下的啄吻,回味怀念上一刻的销魂滋味,低磁的嗓音建议:“咱们要不别出去了……” 点个外卖在家里吃,吃完继续亲,他能亲她一整天。 郑尔让他吻得面红耳赤眼眸含波,车内热空调还对着她吹,身体越发燥热掌心出汗,轻轻一推他娇嗔地道:“想都别想……” 公共场所他还能有所收敛,呆在没外人的地方根本就是肆无忌惮。 又催他一声:“快点走了,我饿了。” 希望破灭,他失落地叹了口气坐回去,系安全带还在惋惜:“好不容易有天假期,连女朋友的嘴都亲不饱,惨还是我惨。” 郑尔无语地一翻白眼,对他的装可怜无动于衷。 这就是头喂不饱的狼,永远没个餍足的时候,不值得同情。 他在想中饭去哪儿吃,提建议说:“去吃麻辣香锅吧。” 这个她挺喜欢,满意地点头:“嗯。” 看电影在中环影城,下午一点整的票,车子停放在附近的停车场,两人吃完麻辣香锅后步行过去顺便消食。 拿着电影票检票入场,虽然早有了心理准备,可当看到座位上一溜儿的家长和儿童,他走进放映厅的脚步还是踌躇了下,表情欲哭无泪:“宝贝,咱们换个电影看吧……” 他脸皮再厚也不能干带坏小朋友的缺德事啊。 郑尔拽着他胳膊往座位上走,言辞冷漠:“不换。” 她到要看看他今天怎么作妖。 苏淮端正坐姿老老实实地看完了一部动画片,开始还能摸摸她的小手聊胜于无,摸了没一会儿,身后不知道谁家的熊孩子说:“那个叔叔一直在摸阿姨的手手哎。” 音量不大不小,周围听到动静的家长孩子全看了过来,郑尔头一低迅速地抽回手,他连摸都没得摸了。 惩罚她的嘴 两小时的电影结束,两人从电影院出来,明明显感觉到身旁的他大松一口气,她心里稍稍得意。 活该,让他成天没个正形。 “接下来去干嘛?” 问话的是苏淮,紧接着又雀跃地建议:“没事的话去我那儿坐坐吧,你还没参观过我住的地方呢。” “呵呵。” 她又没傻。 “陪我去买只护手霜。” “那买完去嘛?” 期待不已的口吻,还勾着她的手指摇来晃去:“亲亲大宝贝,去吧去吧,白天你怕什么?” 大男人对着女生撒娇,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郑尔无情地揭露他:“对你来说白天晚上没有区别。” “……” 在她心里他都这么饥渴了? 他必须得给自己解释解释:“我那是情难自制…谁让宝贝你太可爱了呢……” “信你鬼话。” 两人走进大厦内的一家化妆品店,她站在货架在挑选护手霜,他陪候一旁,暗暗琢磨等会怎么把人拐进家门,这时手机进来个电话,他看了眼后接听,一手接打电话一手有意无意地摸她头顶,梳整齐的头发都要给他弄乱了,郑尔郁闷地仰脸瞪他。 后者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郑尔几不可闻地叹了声气:“又要临时去加班了吗?” “嗯。” 跟苏淮交往后,她才发现他的工作真的很忙,每周能单休就很不错了,像这样突然要加班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这要是她早撂担子不干了,难为他一做竟然还做了四年,可见之前说的运气好都是骗她。 哪里有什么好运气,都是辛苦付出换来的。 “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她犹豫了下,缓缓地摇头:“不太好吧……” 他们公司的人她都不认识,况且是去加班。 苏淮再劝:“有什么不好的,周末又没什么人,进去后就待我办公室里,两小时就做完了,忙完一起吃饭再送你回家?” 她面露纠结,苏淮使出杀手锏:“我明天一整天都要加班。” 先这么说着,加不加明天再说。 明天一天不能见,她终究还是松了口:“好吧……” 她怕耽误到他的工作,说:“到时你不用管我,我自己玩就好了。” 他扬起意味深长地笑:“嗯。” 买好护手霜后,两人出发去他公司,怕她坐着无聊,经过便利店时苏淮买了一袋子零食带上去。 这是她第二次来致和,心情比上次还局促,低头遮住脸紧紧地跟在他身后,见苏淮牵着个女生进来,不少人都暂停了手头的工作看过来,所经之处引起窸窸窣窣的骚动,真是信了他的鬼话说没什么人。 一路被注目终于进到他的办公室,还没松口气就看到已经有一个人等在里面,一个高挑时尚的美丽女人,跟她完全不同的风格,对方看到一起进来的她同样面上闪过一丝讶异,又很快恢复如常。 苏淮揉了揉她的脑袋介绍:“我的助手,姓张。” 然后又跟对方介绍她:“我女朋友。” 就没了。 郑尔脸颊微热,两人简短地问候对方,相比她小家碧玉的羞赧,对方很是成熟大气,通身都是职场成功人士的自信,像她这种没什么事业心的只有仰望羡慕的份。 苏淮用自己的水杯帮她接了杯水便投入繁忙的工作中,他们在严肃的讨论着一个策划提案,她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电子书,生怕打扰到他们,吃零食都不敢用力咀嚼,时不时瞥一眼过去。 他五官清俊,尤其是鼻梁特别挺拔,戴上金丝眼镜后平添几分清冷,认真工作的模样尤其吸引人的眼球,通身都散发着不可亵渎的高冷气质。 她收回目光,低下头勾起一个笑弧,他忽然停下手中工作,跟助手说了句休息十分钟便往她走来,拿起她面前的水杯说:“走吧,去茶水间,去给你换杯温的。” 郑尔怕给他添麻烦,小声地答:“没关系的,我不喝。” 他垂眸动了动唇,说:“那就是我渴了,陪我去倒杯水。” 这就没法拒绝了,他要去喝水她也不好意思呆办公室里,她的助理还在一旁忙碌。 两人肩并着肩往茶水间走,他笑问她:“刚刚在看什么?” “。” “还有呢?” 她抿嘴巴:“没了。” 他挑了挑眉不再出声,等到了茶水间门口,客气地推开门让她先进去,郑尔抬眼看了一圈周围,转头正要跟他说话,毫无防备地就被他拉扯进怀里按在门后,她受惊地低吟一声,紧接着火热的唇便贴了上来。 他吻得很用力,胳膊揽在她腰间身体挤压她,一只手还掌控着她的脑袋,郑尔被迫仰起头承受他霸道的热吻,这时有人推了推茶水间的门,格在彼此之间的小手顿时紧张地抓住他的衬衫,小脑袋呜呜乱摇。 苏淮正吻得兴起怎么可能中断,空出一只手把门反锁,然后两手抱起她边亲边走到一旁的靠椅落座,由着她坐在他大腿上的姿势,两人面对面他再也不用弯腰,亲得越发投入卖力,舌头扫荡过的地方遗留下濡湿的水光,含住她柔软的唇儿当果冻嘬了又吸,终于等他亲够了时,她身子发软无力地斜靠在他胸口大口喘气,半睁着的眼眸莹润含情,小嘴儿被他亲得嫣红泛肿。 恢复了些力气,她以额顶撞他胸口,软糯地问:“你干嘛……” 他吻她头顶的发旋,音色低靡如同情人间的耳语:“惩罚你的小嘴儿不诚实。” 她又撞了一下:“哪里有……” 他用指腹轻拨弄她红肿的下唇:“还不承认,刚刚明明在偷看我。” 还不止一眼。 “你不是在认真工作吗……” 他很得意:“那么明显的暗送秋波要亲亲,不满足宝贝的小嘴我怎么能专心工作。” “……” 臭不要脸,明明是自己想亲她…… 所以那一脸认真的模样也都是装出来的…… 重新回到办公室,郑尔再看他戴上金丝眼镜的侧脸,原先的禁欲不可亵渎的气质通通烟消云散,面前坐着的就是头披着斯文外衣的色狼,斯文败类不过如此。 童子鸡 日子不慌不忙地过着,两人的恋情总体进展顺利,偶尔有摩擦也是她被惹得不耐烦了,气冲冲地拿来撑衣杆抽他一顿泄愤睡醒就忘了,而后者依旧死性不改,该骚还是骚。 虽然住处离得不远,但并不是每天都能见面,她虽然朝九晚六有双休,可苏淮的工作大部分时候都很忙,他发过来的晚安里,最晚的有深夜一两点的,好在一段时间的忙碌后会有短暂的缓冲期。 这一天是周六,两个人惯常地去电影院看电影,出来后正打算去正阳路吃宵夜,车子开到半路他接了个朋友打来的电话,对方在金色时代的包厢设了局让他过去玩,征询过她的意见后苏淮驱车前往。 郑尔跟公司的同事们去过一次金色时代,大家都是正常的唱歌点酒,虽听说过这边有点小姐陪酒的服务但并没真的见过,进包厢看到几个穿着暴露的女人依偎在男人怀里时压根没多想,是坐下后无意中听到他们的对话,根本不像情侣之间相处的台词,才反应过来那几个女人是金色时代的小姐,包厢里还有自己带了女伴过来的,她估摸着苏淮可能是全场唯一一个带女朋友来夜总会的,因为进门时他遭到了全场人的无情嘲笑,大意是妻管严怕女人之类的,他乐呵呵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然后挨个儿嘲了回去。 一群没老婆疼的单身狗。 郑尔受不了他的一脸得瑟贱样,一胳膊肘顶撞他胸口想让他闭嘴,后者却浮夸地龇牙咧嘴嗷嗷惨叫,四周的起哄声愈大,可见都是蛇鼠一窝半斤八两。 她臊红了脸急得只想钻地洞里,他立即恢复成没事人样搂她进怀里藏着,此起彼伏的吹哨声愈响,她太容易害羞了,小手拽紧他的外套,脑袋下意识往他胸口拱,又是娇娇小小的一个,此刻的举动看在外人眼里就是在撒娇,苏淮越发得意开心得不行。 因着包厢里的情况超出她的接受范围过于魔幻,其他人她也都不认识,全程就只能紧跟着苏淮,打麻将时就乖巧地坐他旁边,后者一手掐着她的腰趁机摸了个够本。 似乎是感觉到她的不适应,他没在里面呆多久,露个面打了几圈麻将就拉着她出来了。 回去的路上,她背靠座椅瞧着是在走神,蔫蔫的没什么精神。 苏淮在开车,快速地暼过来一眼,说话没了惯常的逗趣:“抱歉,他们今晚玩得有点疯,下次不会了。” 念书时认识的一群狐朋狗友,都是本城家境优渥的富家子弟,玩起来一掷千金但也闹得够疯,苏淮没敢告诉她,今晚顾忌着她在的缘故已经有收敛了,可即便如此还是刷新了她对“玩”的认知。 “你们经常这样玩吗?” 他面上淡定冷静地回:“没有。” 郑尔转过头定定看他眼睛一眨不眨的侧脸,肯定的语气:“你撒谎。” 她又转回去目视前方,声音听不出情绪:“苏淮,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卧槽,苍天可鉴我是清白的。” 他动唇低咒一声,无比后悔今晚带她过去,又听她问:“你有没有叫过小姐?” 他全身一绷,赶紧表忠心:“绝对没有,我指天发誓小小苏还是童子鸡。” 她没说话,往常他要这样油腔滑调人早就炸毛扑过来打他,苏淮越是着急,心一横豁出去说:“你要不信我现在开车回去,你挨个儿打听行吧。” 他痛苦地皱着张脸,没嫖过是一回事,这一回去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二十六七岁还没性生活的可怜虫了,为了哄女人他牺牲可真不是一般大。 他打转向灯要调头,她有气无力地阻止:“不用了,我信,我刚刚在想事。” 苏淮当即松了口气,眼角余光观察她的表情,下一秒又嫉妒心起:“在想什么事?” 竟然在跟他相处时走神。 “念书时候的事情。” 他插科打诨:“是不是感叹多年后我还是英俊潇洒。” 郑尔由衷地评价:“屁话多。” “……” “你自己没叫过,那别人塞给你,你是不是也没拒绝?” 怎么还惦记着这一茬,苏淮苦着脸一个头两个大,把那群人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清了清嗓子避重就轻地答:“说过几句话,但绝对没滚到床上,我对天发誓,连嘴都没亲。” 说完后沉默,等她的反应。 郑尔盯着他打量,片刻后下了结论:“你在心虚。” 小兔子今晚借了孙悟空的火眼金睛,苏淮脸一僵心里连连发出卧槽,面露焦急想着怎么组织语言接话,又听她说:“下不为例。” 这就是不跟他计较了,他放下心来,“谢女友大人不杀之恩。” 感恩戴德的狗腿嘴脸,她扭过头去后脑勺给他看,不轻不重地冷哼一声。 车子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苏淮舒口气,缓缓跟她说:“有时候客户硬塞不方便拒绝,都是逢场作戏,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她闷声问:“那以后呢?” 以后再有硬塞的情况怎么办。 他轻笑回:“那是以前,现在基本上不会有了,如果万一有的话……” 他故意拉长尾音,而后促狭地说:“就打电话让我老婆拿撑衣杆来,谁让小苏是个妻管严呢。” 她鼓着腮小声地嘀咕:“谁爱管你……” “哟哟哟,我又没指名道姓我老婆是谁,天仙你怎么对号入座了呢,啧啧。“ “你!” 无意中又被套话,她气呼呼地转过头来睁眼瞪他,后者吹了声口哨,贱兮兮的大笑:“还是想给我当老婆的嘛。” “闭嘴,不想!” “那我去找野女人了?” “你敢,不许去!” “咦,母老虎,好怕怕哦。” “再说话抽死你。” 挨打的次数多了,苏淮已经免疫,不怕死地提出福利性问题:“什么时候住一起,什么时候给个机会解放双手,小小苏太难伺候了。” “……” 郑尔慢了几秒才听懂什么意思,咬牙握紧拳头剜开车的他一眼。 淫贼! 撸一辈子去吧! 平安夜 她拎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回到家里,等到七点半苏淮还没来接她,却等到了他语气颇为焦急的电话,告诉她开会时张莹急性肠胃炎犯了,他送对方去医院,现在在二院那边一时走不开。 她也没多想,拿上包匆匆赶到二院急诊科,刚巧碰到苏淮横抱着做完胃镜的张莹回病床回来,经过她时跟没看见似的,后者一手按住胃部面露痛楚地缩在他身前,她这才想起他说的张莹就是他的那个女助手,一个大气时尚的美丽女人,比没上进心的她优秀得多了。 她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说不清楚心里具体的感受,突然觉得医院的空气有点闷。 苏淮把张莹安置回病床上,倒回来走到她跟前,愧疚的语气跟她解释:“她是外地人,家人朋友都不在青州……” 郑尔压下心里的不适看向病床,医生正在给张莹打点滴,她苍白着脸虚弱的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没了上次见到时的冷傲气场,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瞧着挺招人心疼的。 她收回目光垂着脑袋,关心地问:“怎么回事啊?” “这段时间连续加班饮食不规律。” 他一手抚额,面露为难:“吃饭看电影的话,我等会打电话让另一个同事过来,可能会比较晚……” 郑尔没了约会的兴致,摇摇头懂事地说:“算了吧,太晚了,还是不吃了,你好好休息。” 他一愣:“没关系吗?” 张莹输液需要点时间,他虽然嘴上说找另一个同事,可一下还真想不起能找谁,张莹是他的下属,又是跟着他加班才病倒的,于情于理都该他来照看。 她轻轻点头:“嗯,没关系,那你在这边陪着,我先回去了。” “那我送你回去。” 郑尔正要拒绝,病床那边的张莹忽然翻个身脸朝垃圾桶吐起来,他赶紧步上前去又是拍背又是拿纸巾,她站在不远处干眼望着,觉得这一幕有些刺眼,可似乎又在情理之中,苏淮就是这样的人,读书时候就这样了,对谁都不错,跟班上所有人关系都挺好,所以陈嘉颖告诉她他们俩在交往时,她也没怀疑什么。 她有什么特殊的呢,太阳温暖的人很多,她只是芸芸众生里最普通的一个。 念及此,她暼了他忙碌的背影一眼,转身出了医院拦了辆出租车,刚坐进车里他就打来电话,郑尔其实不是很想接,但未免他误会自己吃醋,她还是滑向了接听,而后不做声等他讲。 对面的声音没了以往的调笑,三分严肃的询问:“你跑哪去了?” 她淡淡地说:“回家。” “不是说了我送你吗?” “不用,我打车了,你先去陪张小姐看病吧。” 那边试探性地问她:“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你想多了,有空再聊。” 说完兀自先挂了电话,没一分钟他又打过来,她看得心烦意乱就直接拒了,他又改为发微信,说现在马上出发来她楼下接她去吃饭。 她此时完全没有吃东西的欲望,回句“吃过了”就退了微信。 她没有撒谎,她现在的心情的确不是生气,就是觉得烦闷,如果说谈恋爱也有周期性,她估摸着可能是自己的生理期到了。 总之,她现在暂时不想见到苏淮。 但越不想什么就来什么,刚进家门没多久他就来敲门,郑尔耐着性子打开门,站在门口和他说话:“做什么?” 语气还算和缓,苏淮一手撑墙缓了口气,温柔地说:“走吧,一起去吃饭,边吃边说。” 说着就要牵她的手,郑尔后退半步避开,还算耐心地说:“我吃饱了。” 她扭过头看向一边,劝说他:“你快回医院去吧,张小姐那边需要你。” “她在吊水,回头输完水我去接她就行,走吧先陪你吃饭。” 劝说无果,她叹气:“苏淮,我不想吃饭。” 她现在只想静静,一个人呆会儿就好了。 他接话:“那你陪我,我还没吃。” “不去,你自己吃,我要洗澡了。” 边说就要关门,也没让他进屋的打算,他肃着脸抬起一条腿伸进来,她眼疾手快赶紧住手,好在及时没卡到他的腿,松了口气后面露愠色瞪他:“你疯了。” 见她担心自己,他动唇笑了笑,趁机进屋把人抱住,垂眸含情脉脉地注视她:“生气了?没陪你过平安夜?还是…因为张莹?” 她皱眉推开他:“都不是,我没有生气。” “苏淮,我求求你了,你先出去让我静静。” 她面色不耐地强调,站在门口把门拉开,意思很明显,要他出去。 他兀自解释:“张莹只是我的下属,而且她已经结婚了,老公正在来青州的高铁上。” 如果是一开始就听到这个解释郑尔或许会开心会松口气,可此时的她就跟自己说的一样,她只想静静,什么都不想听。 “出去。” 苏淮不放心就这么离开,可看到她隐隐要发飙的脸色,心知现在不离开局面只会更糟,便说:“那我明天来找你。” “明天再说吧。” 他跨出门的同时,郑尔哐当一声重重阖上了门,前者站在门外愣愣地眨眼,一脸莫名。 他都解释得这么清楚了还发脾气,可见女人心真是那海底针,变幻莫测捉摸不定。 谁让她爽就爱谁 她第二天早上重新登录微信,界面一下涌入十多条未读信息,全是苏淮一个人发来的,撒娇卖惨装可怜,拍了个沙县小吃的招牌给她看,语音里跟她抱怨说这是平安夜的晚餐,呜呼哀哉怎一个惨字了得,希望得到女朋友大人的爱抚。 她看完后面无表情一字不回直接退出,彻底无视他的存在。 午休时决定去吃煲仔饭,走着走着胡梓雨突然慢了下来走她后面打量她的背影,郑尔停步回头看她,疑惑地问:“怎么了?” 胡梓雨摇摇头几步追上来,遗憾地感慨:“苏经理人长得帅,可性能力好像不太行啊,瞧你还能健步如飞的样,唉。” 郑尔没跟上她的脑回路,一时哑口无言:“……” 对方接着四十五度角忧伤地望着天空:“男人怎么能容忍啪完后女人还能下床走路呢。” 郑尔拍了拍胸脯:“……你闭嘴吧。” 这厮已经疯魔了,跟她说也说不清。 吃完煲仔饭出来,苏淮又给她发来信息,说下班后过来接她去吃饭,把餐厅的评价和招牌菜照片发给她,妄图以食物引诱她就范,郑尔小弧度地撇嘴,无动于衷不想去。 她是几样吃食就能收买的人吗? 快下班的时候,她收收拾好前台的卫生,若无其事地跟胡梓雨提:“昨天答应请你吃火锅,就今晚上吧。” 胡梓雨第一反应面露欣喜:“好啊好啊,不过你们小两口带我个电灯泡没关系嘛?” 她撇嘴,别扭地说:“就我们两。” “还有,我跟他不是小两口。” 胡梓雨一听这话,回过味来:“这是……吵架了?” 她脸红了红,憋闷地说:“没有。” 她虽然是个急脾气,但没跟谁吵过架,也不打算跟苏淮吵,反正也吵不过。 想到这里,她越发郁闷。 可不是吗,连个男的都吵不过,丢死人了。 一旁胡梓雨还在猜测:“那就是……欲求不满?” “……” 见她没说话,对方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想,连连叹息:“我就说嘛,有张好脸不如有个好肾,男人是下半身动物,女人又何尝不是呢,谁让她爽就爱谁,世风如此啊。” “……你一天天看得都什么书……” 说的一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 “还有……” 她皱着发烫的脸,些许不耐不容置疑地强调:“苏淮的性能力,绝对,没、问、题。” 精力旺盛,肾好得很。 胡梓雨愣住,犹如被闪电劈中:“……” 这是,白兔变黑兔了? 她很不爽地吻:“到底吃不吃?” 不吃她自己去吃,反正今晚,绝对不跟他吃。 胡梓雨毫不犹豫:“吃。” 说吃就吃,两人一到六点打卡就走,苏淮虽然提前从致和出发,可偏碰上了车流高峰期,到她公司楼下时早已人去楼空,微信不回打电话也不接。 郑尔跟胡梓雨吃到十分饱后相互搀扶着从火锅店出来,约好到家后互报平安就各自打车各回各家。 街道上的店铺张灯结彩的在庆祝圣诞节,她侧着脸看了一路,内心毫无波动,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她坐车坐到楼底下习惯了,不想下车走路,便跟司机师傅指路把车开进小区里,还没到单元楼下就看到一辆白色的宝马停在那里。 付完车费从车上下来,苏淮从后视镜里看到她的身影,推门下车走到她跟前,张开双臂拥她入怀,嗓音低柔地问:“还在生气?” 语调带笑,对自己圣诞节被放鸽子的事半分不介怀,继续哄她:“现在扯平了,乖乖不生气了好吗?” 她扭转过头,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模样将人推开,“你想太多了,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很久没跟胡梓雨一块吃饭了。” 她后退一步离他远了点,在心里过了一遍,组织语言回他:“苏淮,我觉得我们应该有各自的生活。” 他当即面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她缓缓地说:“谈恋爱固然重要,但也不能为了爱情忽略身边的朋友,自从我跟你谈恋爱后,我已经很久没跟其他朋友们一起出去玩了。” “我们都该给彼此一点其余的空间,你也不用一直跟我待一块,像那天晚上你的那些朋友们,你如果想去跟他们玩的话就去好了。” 这是她今晚跟胡梓雨吃火锅悟出来的,有时候心力过于集中在一个人身上不是什么好事。 他直言道:“可比起别人我和你们想跟你呆在一起。” 劝说无用,她冷着脸说:“那随你便吧,我上楼了。” 苏淮抓住她一只手腕,严肃地问:“我到底哪里惹你了?你说清楚,是我的错我改还不行吗?” 她冷眼暼了暼抓着自己的手,不欲多言,简短地说:“放开。” 听在苏淮耳朵里,阴阳怪气的,不由得也有点火了,蹙着眉教训她:“郑尔,你现在是无理取闹。” 她心里一酸,莫名的委屈涌上眼睛,低吼:“我就是无理取闹怎么了,受不了就走别来烦我。” 说话的同时甩开他的手跑进了单元楼里。 这一次,他没有追上来。 爱情是一场赌博 自圣诞节那晚过后,苏淮没再来找她,之前每天都会发的早安晚安也没有了,郑尔前两天还有点不太适应,等到了第三天早上就释然了。 是了,速食爱情的年代,放大了每个人的选择空间,谁会委屈自己去将就别人呢,合则来不合则散。 郑尔摸不清苏淮什么意思,又恰逢年底公司琐事繁忙,于是就把感情的事搁在了一边容后考虑,两个人谁也不搭理谁,由此展开了恋爱以来的第一次冷战。 三十一号这天下午,做完最后一份考核表后打卡下班,第二天就是元旦,因为只有一天假期她就没打算回景安,跟胡梓雨一块儿去吃了顿海鲜自助餐,出来后前者跟她一起回家拿换洗衣服。 长夜漫漫,她今晚要去胡梓雨那里睡。 都在一家公司上班,两人的住处隔得并不算远,打车十多块钱就到了地方。 胡梓雨租住的是一居室的公寓,据她本人说这幢楼的女租客中起码有一半从事灰色职业,半夜睡得正香被人拍门是常事,回来得晚了还能在走廊上听到女人尖叫声和某种撞击声,她当初就是图清净才想租单身公寓,如今只盼着房租到期赶紧搬走。 没有性生活的单身狗住在这种地方无异于身在地狱。 郑尔刚走进门,怀里抱着装衣服的纸袋面色踌躇,说:“我要不还是回去吧……” 她们之前也有一起睡的经历,不过都是胡梓雨去她那儿蹭睡,她头一回上她这儿,今晚之所以改地方…… 郑尔总觉得这几天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跟胡梓雨商量后决定上她这借住一晚。 对方雨拿遥控器开空调,无所谓地说:“那你走吧。” “……” 竟然都不挽留一下,她天生反骨,偏不走了。 都成年人了,当然不会洗完澡就睡觉,幼儿园的小朋友睡前都要讲点悄悄话呢。 两个人躺在被窝里笑闹了一阵,胡梓雨忽然期期艾艾地问:“哎,你跟苏经理呢,怎么样了?都好几天了,不会还晾着人家吧。” 郑尔翻了个身裹紧被子,小声嘀咕:“他自己不理我的。” 本来就是他先放她鸽子的,难道还要她先服软不成,郑尔气闷地想着。 想都别想。 “可人家也都解释得很清楚,我觉得没毛病啊,还一而再地给你道歉,是你自己不搭理人家好吧。” 她轻哼一声,不说话,胡梓雨戳了戳她的背,继续劝她:“女生嘛,适当作一下就行了,别做得过火真把感情作没了,到时哭都没地方哭。” 她给她举例子:“我高中的初恋,当初就是年纪小不懂事,三天两头试探他是不是喜欢班里的这个那个,最后人家受不了我提分手,没多久就跟我们班一绿茶婊在一起了,听说现在还谈着,虽然已经不喜欢了吧,但想想其实有点后悔,如果当初懂事点……” 她声音拉长,突然伸手挠她痒痒大声说::“当初懂事点也不至于二十七了还没性生活啊!” 郑尔痒得受不了,咯咯直笑,胡梓雨闹了一会儿,累得不行了才从她身上下来。 两个人面朝上仰躺着喘气调息,忽听她喃喃自语地说了一句:“我很害怕。” 胡梓雨没听懂:“啊?” “总觉得他有天会离开我,我太普通了。” 个子小,长得也不是顶漂亮,更没有家财万贯,他那样的条件,随时可以选择更好的人,那为什么还要喜欢她呢。 大概只是觉得逗她好玩吧,可再好玩的玩具也有玩腻的一天。 郑尔跟她说了些高中的事情,跟苏淮相处的一些细节,以及自己谈恋爱以来的感受,说她的害怕和不安。 她连续说了半个多小时,对方几句帮她概括:“你的意思就是,他是个中央空调又很会撩,朋友圈里又不乏美女,没准哪天就把你绿了,是这意思吧?” 郑尔沉思几秒,点了点头。 胡梓雨长叹一声,语重心长地说:“可是耳朵,爱情本身就是一场赌博,赢了皆大欢喜输了身心俱疲,不走到人生的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局。” “你说你没安全感,可即便他给了你承诺又能怎么样呢,这世上多的是曾经山盟海誓永远只爱你,后来天各一方相看两相厌的情侣夫妻,结了婚都能出轨呢,人心是最变幻莫测的东西了。” “活在当下,过好现在的每一天就好了,以后的事交给以后想吧。” 她轻柔地叹息,撑直胳膊伸伸懒腰,开玩笑地说:“没准哪天就彗星撞地球世界末日,人类灭绝了呢,睡觉睡觉。” 她摸到开关关了电灯,郑尔面朝上方,一动不动地睁着眼睛望向黑夜,渐渐感觉到困意袭来,缓缓阖了眼睡过去。 不晚 第二日是元旦,两个人都默契地关了闹钟睡到自然醒,胡梓雨摸到遥控器开空调,郑尔在被窝里磨磨蹭蹭好一会儿,等屋子暖和后缩手缩脚地起床洗漱。 她小叔和婶婶得知她元旦不回景安就让她过去那边吃饭,她婶婶烧菜的手艺一绝,这顿免费的午餐她还是很想吃的。 说起小叔郑尔还是挺佩服的,当初辞了稳定的工作只身从景安跑来青州打拼,后来娶了贤惠的小婶后事业更上一层楼,绝对是父辈四个兄弟姐妹里最有出息的。 她十一点多到的小叔家里,碰巧最后一道菜起锅,洗手就能吃饭,到了餐桌上,小婶热情地给她夹这个夹那个,生怕她来做客放不开没吃饱。 她嘴里啃着一只炖得软烂的鸡爪,边问:“悦悦呢?” 小叔小婶的独生女,她的堂妹郑悦悦。 闻言,小婶一撇嘴:“鬼知道死哪去了,自从去读书后就跟野了一样不着家,当初就不该让她报外地的大学。” 郑尔想了想,替堂妹解释说:“元旦只有一天假,回来路上折腾又呆不久,青州离景安这么近我都懒得回呢,不过她们应该马上就放寒假了。” 提到这一茬,她不由得心生郁闷,寒假之后就是春节,七大姑八大姨的嘴功可不是盖的,耳朵又要遭罪了。 吃过午饭,陪两个长辈在客厅看电视边聊天,郑尔还喜欢小叔小婶的一点就是他们不念叨,往年回景安过年时还会帮衬她几句。 小叔问她工作的事情,她都一一答了,把自己打算来年跳槽的计划告诉了他,后者沉思了一会儿,说到时帮她留意,她最怕欠人情了,正要婉言谢绝呢手机就响了。 她拿来一看,是没有备注的陌生电话,随手掐断,那边立即又打了过来,她才拿了手机去阳台接,疑惑地“喂”了一声。 那边也问她:“郑尔吗?我是曾其伟啊,高中一个班的曾其伟。” “啊?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她有些讶异,接着听那边的人说:“今天不是元旦嘛,假期太短了都没人回景安,就商量了一块儿聚聚去荷塘月色吃饭,你今天应该没啥忙的吧。” 她下意识地答:“没有……” “那就行,稍后我把聚餐的地址时间发给你啊,这是我手机号,你到时候找不到路就打我电话,我找人接你。” “呃……” 她有空和她去不去有什么关系吗…… 还没等她想好措辞婉拒,那边紧接着说:“那回头见面聊啊,我还要去通知其他人。” 然后就挂了,丝毫不给她拒绝的余地,这耍无赖的风格简直跟他同桌一模一样。 想到苏淮,郑尔忿忿地捏紧了手机。 不用想,一定是那混蛋把她号码给别人的。 聚餐开始时间是五点半,她提前五分钟到的荷塘月色,一个大圆桌已经围坐了十七八个人,曾其伟怕她迷路一路都在跟她联系,见她推门进来热情地跟她招手,简短地寒暄几句后安排她坐下。 她右手边的位置没人,但桌上放了包烟和打火机,郑尔没放在心上,坐下片刻后包厢门又被推开,她正在跟一个女生说话,听到动静暼向门口一眼,见是苏淮后又快速地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继续跟别人聊天。 有人喊他的名字,他笑着应了,她心里突然就挺酸的。 大概这几天心里不好受的只有她吧,闪过这个念头的下一秒,右边椅子被拉开,她顺着对方修长的手指往上看,某个人目不斜视地落座,随手把桌上的烟和打火机揣大衣兜里。 她怔住一瞬,看向他的脸,后者神色坦荡表情自然跟曾其伟聊天。 郑尔默默地扭转过头,轻不可闻地嘀咕了句心机婊,抿紧上扬的嘴唇。 因为离得近经济发展又比景安好,当初他们班来青州发展的人不少,光是今晚到场的就有近二十个人了,除了郑尔,其他人私底下应该是经常联系,聊起段子来一个接一个,包厢里笑声不断热闹非凡,边聊边喝,已经加了两次酒,白酒啤酒都有,旁边苏淮也喝了不少,中途借酒装疯在桌子底下摸她大腿,郑尔狠狠一巴掌给他打掉。 警告过多少遍了,公共场合不许动手动脚。 喝到近八点的时候,桌上的男生已经趴下大半,曾其伟举着酒杯嚷嚷着再喝再喝,说话都不利索了,苏淮状态还好,站起身捏了捏眉心,对旁边的她说:“我去买些醒酒的饮料,你看着他们。” 郑尔顺着他目光看向歪东倒西或趴或仰的其他人,无语地叹了口气。 苏淮拿上钱夹手机出了包厢,郑尔边玩手机边分神照看一群醉汉,曾其伟大喊大叫又哭又笑唱起了歌,郑尔是有印象的,当初毕业聚餐这厮喝得烂醉如泥后也是这番模样。 她抿着唇,突然就好奇苏淮喝醉了的样子,一想到如果是从色狼变身成大色狼,她受不了地甩了甩头。 还是醒着好了。 这时手机震动几下,有人给她发来微信信息,是苏淮,拍了饮料柜的给她看,问她要喝什么,这不以为意的态度,郑尔把手机往桌上一搁。 鬼要搭理他。 放下手机没一分钟,他又连发了几条信息过来,她解锁手机,一条条划过去。 苏苏:卧槽,都静静快一周了还没消气??? 苏苏:宝贝您给指条活路吧。 苏苏:要不您继续静静,或者抽我打我几顿。 苏苏:先给抱抱亲亲行不行,小苏孤枕难眠真熬不住了。 说来说去还是惦记着摸这摸那占她便宜,色胚子一个。 她抿着唇,压下嘴角的笑,两个字回他:不行。 哼,她还没静静完呢,就不给亲不给抱。 收到回复,那边马上发过来一个泰迪狗求抚摸的表情包,贱兮兮的,她回了个吐舌头的狗头过去。 他不再打字,发了条语音过来,她把听筒凑到耳边,他先是贱贱地笑了几声,然后问她要喝什么,酸奶还是苹果醋。 郑尔都不选,偏要为难他:珍珠奶茶。 他立马回了个“ok”的表情包,表示十五分钟内送到。 旁边曾其伟见她边聊天边笑,醉醺醺地随意问了句:“男朋友?” 她有点害羞,抿嘴轻轻应了个“嗯”,眉目之间掩藏不住的笑意,一看就是深陷其中,跟男朋友浓情蜜意。 曾其伟点了点头,回了句挺好,仰头灌下口啤酒,放下酒杯后,颇为惆怅地开口:“说起来,苏淮念书那会还暗恋过你呢,今晚也是他非要把你叫来。” 她身体瞬间僵硬,表情愣怔住,他还在说:“我心想着男未婚女未嫁的,没准他还有机会呢,现在看来是晚了哈哈哈。” 压根没考虑过她男朋友就是苏淮。 曾其伟喝多了,絮絮叨叨地提起一件陈年往事,“高三那年元宵节你还记得吧,当时班上所有男生凑钱给女生们买礼物,明面上说什么要让十九班的女生享受女王的待遇,其实都是狗屁。” 说到这里,他唾弃地呸了一声,继续揭露同桌的黑历史:“苏淮那逼崽子自己看上了个东西想送给你,怕买了又被你拒绝,就以权谋私搞了个送全班女生礼物的活动,打着全班男生的名义把东西送了出去,臭不要脸的。” 郑尔对这件事印象深刻,她当时收到了一个抱抱熊玩偶,真的好大一只,都快有她一样高了,绝对是所有礼物里最引人注目的,因为太可爱了,好多女生都抢着来抱。 郑尔也觉得它可爱,有时还会跟它说晚安,抱着它睡觉时特有安全感,后来去上大学带着一起,现在放在景安的家里。 “好多年前的事了,现在回想起来当初好傻逼啊,你当个笑话听吧哈哈哈,真的太傻了,怕被你看出来对你有意思,还刻意跟其他女生勾勾搭搭的,掩饰什么呢搞得跟中央空调一样,结果好了吧,被上官旭那货撬墙角了,哈哈哈真活该。” 他神情恍惚,低下头似在喃喃自语:“还好意思让我把你喊过来,哈哈后悔了也没用,过了那村没那店了,胆小鬼。” 她低着头拽着衣角,眼睛酸胀得厉害,不停地眨眼,听到他说“胆小鬼”,还是没忍住泪水溢出了眼眶。 这时包厢门从外面推开,她应声抬头,他一手拎着袋饮料一手拿着杯奶茶走进来。 他关门转身,最先留意到她哭泣的小脸,惊慌地低咒:“卧槽,怎么就哭了?” 说着焦急地朝她走来,她泪眼朦胧,吸了吸鼻子呜咽出声,站起踏出几步紧紧地抱住他,脸埋在他胸口呜呜哭泣。 幸好还不晚。 亲热 早先料到今晚少不得一顿酒,苏淮就没开车过来,直到两人坐上出租车后座,她还在一声一声地抽噎,他不知道曾其伟已经把他老底脱得内裤都不剩,还以为是自个儿哪里又把人惹毛了,此刻眼巴巴地望着她,一咬牙一狠心,说:“你如果还是不想见我想静静的话,那就再想几天吧,大不了我再忍一忍……” 还要忍还要熬,惨还是他惨。 郑尔摇了摇头,吸了吸鼻子,吞吞吐吐回他:“不是…这样……” 他心口一紧:“天,那要怎样,你不会还要晾我大半月吧?宝贝做人不能没有心啊,你自己数数咱们多少天没亲热了!” 他这一周都是靠意淫她照片撑过来的,再熬下去要整出病了。 他动静不小,前面的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一眼,郑尔一缩脖子赶紧捂他嘴巴,小声地训:“你闭嘴吧。” 见她主动跟自己亲近,苏淮面露欣喜亲了亲她的掌心,狗腿地说:“遵命,女友大人。” 然后伸胳膊揽住她肩膀把人圈在身体一侧,后者半边身子贴着他,乖乖巧巧依偎着,面露羞赧却没有挣开,苏淮就越发得意了,这要是在自己车里,早抱起人狂亲一顿以慰相思之苦。 出租车到了她住处楼下,两人依次下车,他一本正经地问她:“我可以上去坐坐吗?” 刚哭过的眼睛水润微红,郑尔仰着脸平静地望着近旁的他,苏淮屏着呼吸等她的回应,见她轻微的点了下脑袋,激动得当即把人腾空抱起转了一圈,等不及进屋就在楼下抱紧她热情似火地亲起来。 许久没亲热,加上又喝了酒,苏淮亲得比以往一次都急切带劲,两只手臂紧紧地把她箍在身前,她吃疼地低呜一声手掌推他。 他眼眸带笑,含住她尖细的下巴轻轻一咬,靠着她的肩窝轻喘,呼吸灼热嘴角浅笑:“抱你上去?” 她四肢发软依偎在他身前,面颊酡红嘴唇泛着水光,扭脖子脑袋一撞他的胸口,又娇又软,撞得他身子骨酥麻轻哼一声。 磨人的小妖精,要他命了。 两人在楼下站立了一会儿,郑尔调整好状态后捶了他一拳把人推开,转身迈步往单元楼里走,苏淮跟在她身后,光看着她背影都觉得舒坦,连日以来的阴霾总算等到出太阳了。 走到三楼,她手探到斜挎包里摸钥匙,走着走着步子慢下来,一直到了家门口停步,她一样样把包里的东西都掏出来,依然没找到钥匙。 苏淮两手环胸,看似淡定实则内心急切,催促她:“开门啊。” 郑尔深呼吸口气,从对钥匙的最后一次印象开始回想,然后翻到手机通讯录拨出去胡梓雨的电话。 都在过假期没什么事,电话很快接了,她尽量冷静地询问:“我昨晚让你拿钥匙你拿了吗?” “呃……让我想一想啊……” 那头呃了片刻,思考过后不确定地回她:“应该拿了吧,听你的,放包里了…吗……” 郑尔抚着心口散火,赶在自己发作把她臭骂一顿之前果断挂了电话。 苏淮原本急不可耐要进屋做一些见不人的事,听完她打电话反倒不着急了,斜靠着门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无辜地问:“那现在怎么办?” 她一动不动地站着,脸上越来越红。 唯一开门的钥匙放在屋里,这个点了哪个撬锁师傅还在上班,还问她怎么办。 她怎么知道,怎么办! 他心里早就乐不可支手舞足蹈,表面却还一派淡然为她着想的提出建议:“去我那儿睡吧,明天再找师傅来撬锁。” 那是万万不行的,睡大街都不能睡他那狼窝,她摆手拒绝,冷静的语气说:“我打个电话给我小叔,去他家睡好了。” 边说又解锁手机去找小叔的电话,苏淮把她的手机拿过来,冠冕堂皇地劝说:“这么晚了,还是别打扰人家长辈睡觉了。” “那我去胡梓雨那边再睡一晚。” “啧,现成的男朋友家不睡跑去跟别人凑合,郑耳朵你当我是死人吗?” “胡梓雨是女的……” 她话说到一半,他忽然高架起一条腿,锃亮的皮鞋踩在门上,另一边以手撑着门扇,将她困在门和自己的两腿间,不容她反抗地下了结论:“行了,就去我那儿睡。” 他眯着眼打量她,唇角勾起一抹狠笑:“迟早的事。” 他突然靠近,颀长的身体像座山一样朝她压来,手脚封堵住她的去路,她无处可逃退无可退,全身绷直后背紧接着门,生怕自己稍微一动就碰到不该碰的地方,目光平直半分不敢向下瞟。 她不说话,苏淮倾身更加凑近她,呼出的热气喷在她脸上,喉结一滚音色低沉:“嗯?去不去?” 他的一举一动侵略性太强了,鼻腔里全是他散发的古龙香水味,混杂着若有若无的酒精,她每吸口气腿脚便软一分,心口扑通扑通乱跳,供氧不足不得不张嘴呼吸,犹豫不决:“我……” 他膝盖又弯了些,下腹几乎就要贴上她的小腰,一手挑起她的下巴跟自己对视,又是威逼又是利诱,说:“今晚过去,不动你。” 他眸色深幽,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她,郑尔几乎要溺进他的眼里,垂眸咽了咽口水,喉咙干涩轻不可闻地回应:“嗯……” 他通身的霸道气息一瞬间收敛,手脚放下,一只胳膊环着她腰,捏下巴的手改为抚摸她的发顶,弯腰往娇艳的小嘴上嘬了一口,满意地赞叹:“真乖。” 别怪老公手下不留情 两人步行了一段路去小区正门打车,坐进车里后,他给司机报了个小区名字,郑尔微讶:“你不是住我附近吗?” 他说的小区距离她住处起码十公里有了。 他啧了一声,脸上丝毫不见心虚,一手环绕她肩膀理直气壮地回:“我当初要不这么说你能上车?” “……” 郑尔斜睨他志得意满的侧脸,小声地控诉:“图谋不轨。” “嗯哼,抱得美人归就行,男人不主动就活该打光棍。” 她心中欢喜,却鼓着腮偏要和他作对:“歪理。” 他顺杆子往上爬,凑近她耳朵笑回:“嗯,我老婆的理不歪,以后都听她的。” 她伸手掌心朝外隔开他的脸,低下脑袋羞赧地嘀咕:“谁是你老婆了……” “啧,谁跟我回家谁就是。” “我这是迫不得已。” “嘴硬。” 他炙热的气息喷在她颈子里:“做好准备睡我的床了吗?” “滚。” 哼,她才不睡他的床,她睡客房。 然而,现实总是让人始料未及。 郑尔别别扭扭地被他拉进屋里,穿上那双他早先就准备的兔子拖鞋,当初还信誓旦旦说绝不会上他这里,谁知打脸来得猝不及防。 苏淮热情地带领她参观室内构造,详尽介绍各个功能区,好似她是要来常住一样,郑尔紧张得要死,头晕脑胀勉强听进去一半,等他非要拉着自己进卧室参观时,扒着门怎么都不肯进去了,羞答答地说:“你的隐私空间就不看了吧,我,我睡客房就好了。” 郑尔生怕他狼性大发提出个同床共枕,决定先发制人提出自己要睡客房的意愿。 苏淮满面诧异地看着她:“谁告诉你我这有客房的,统共就两个房间,一个卧室一个书房,而且就一张床。” 其实原本是有三个房间的,一百二十平的三房两厅两卫,他把其中两间打通做了个带衣帽间的大卧室,地方宽敞明亮了睡得也舒坦。 郑尔目瞪口呆地跟他对视,确定他没在说谎后,万分后悔自己着了他的道,弱弱地说:“那我睡沙发好了……” 话音未落,他冷笑着说:“呵,宝贝你又在开玩笑了,男人怎么能容忍心爱的女人睡沙发自己睡床?” 他口口声声心爱的女人,郑尔给他闹得羞死了,卷着脚趾细声地问:“那怎么办…你睡沙发吗……” 她刚刚留意到了,客厅的沙发还挺宽大的,当床睡将就一晚问题不大。 他浮夸地睁大双眼,瞳仁里满是不可置信,伤心欲绝地质问她:“你怎么忍心?我让你睡床你却赶我睡沙发。” “……” 能好好说话吗…… 她嘟着嘴,坚定自己的立场:“反正不能跟你一起睡。” 谁让他前科累累,大色胚子一个。 “哟,防我防得这么紧?” 他邪笑着,忽然倾身贴近,郑尔后退一步,身体紧绷扭过头不看他,低声说:“你不老实。” “啧啧,这么看得起我,我要是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宝贝你的评价了。” “你!” 说时迟那时快,没等她回神便把人扛起抛到柔软的大床上,紧接着自己也跟着压了过去,郑尔惊呼出声正要骂他,两只干燥的手掌却钻到毛衣底下挠她的腰,她最怕痒了,受不了地扭动身子躲避他的手指,一边挣扎一边咯咯直笑,小手无力地推搡着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快停下来…我…我要笑死了……” 他不仅不住手,反而变本加厉,坏笑着问她:“我老不老实?嗯?老不老实了?嗯?” 笑到肚子疼了,她忙不迭求饶:“嗯,老实,老实,快停下我受不了了哈哈。” “喊老公。” 羞死了,她下意识地回:“不喊。” 他刻意停顿,冲她贱兮兮地抛个媚眼,大声宣布:“那就别怪老公手下不留情了。” 说着手掌就要往上摸去直逼她的胳肢窝,她哎呀惊叫出声,吓得赶紧喊出来求饶:“老公老公满意了吧!快别闹我了。” 软软糯糯嗲声爹气的,叫得他心都化了,住了手把人搂进怀里低低地笑:“行吧,老公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今晚饶你一回。” 他满含深意地说“饶你一回”,郑尔羞得蜷缩成一团,细声低骂:“你坏。” “呵呵,明明是你思想不纯洁。” 话音未落后背遭她捶了一拳,不痛不痒更像在撒娇,他的脸埋在她散发馨香的颈子里,闷声笑回:“行吧,那就是我思想不纯洁,老婆说的都是对的。” “哼。” 他整个人压在自己身上,这个姿势让她觉得危险,搁在他后背的手又捶他,“快起来了。” “呵,寂寞了一周多抱会都不给。” 她嘟囔着嘴。 这是抱嘛,明明是压,某部位还有意无意地蹭到她…… 苏淮也意识到再压下去要出事,他今晚喝了酒,意志力可没往常那么强,脸从她颈处离开,在她嘴上亲了亲,柔声跟她说今晚的安排:“等会你睡床,我打地铺好了。” 她犹豫不决:“这样不好吧……” 大冬天的打地铺。 他翻身从她身上下去,起身去衣帽间拿换洗衣物,一边跟她聊天:“没什么不好,地板下铺了地暖,等会再多垫层被子就好了。” “啧,本来就身体热,娇妻在旁还不能吃,今夜注定要热到无眠。” 郑尔抓住他说话的重点:“你的意思是在卧室打地铺吗……” 他讶异地反问:“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去客厅?” 客厅铺的是大理石,他再是身强力壮欲火焚身也撑不住啊。 “我以为你要去书房……” 他的书房比她的卧室还宽敞,除了一般的东西外还放了几样健身器材,挪一挪也能打个好地铺了。 他对她的回答很失望:“孤枕难眠,你怎么忍心我一个人睡?” “……” 滚。 郑尔很是无语,都在一个屋里,那这样跟同床共枕有什么区别,他要想爬床随时都能上来。 她不耐烦地撇嘴,真是受不了他了:“那你干脆睡床好了。” 中间放个枕头,反正全靠他自觉,这些还睡得舒服些。 苏淮这时拿了她的睡衣走回床边,俯视坐在床上的她,摇头晃脑高深莫测地说:“你不懂,一旦睡同一张床盖同一个被子,那就不是抱抱亲亲嘴能解决的事了。” 他垂眸,视线几近九十度向下,郑尔跟着他看,目光落在他鼓起的裆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了几秒,接着抄起手边的枕头砸了过去。 “混蛋!” 流氓还是流氓! 他淡然自若丝毫不觉羞耻,捡起枕头放回床上,把手臂挂着的女士睡衣给她,发挥绅士风度询问:“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她怀抱着十分眼熟的女士睡衣,顿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实在说不出“我先洗”这种喧宾夺主不要脸的话。 “啊,提醒你一下,如果我先洗的话你可能需要等一会。” 他刻意停顿,再次垂眸,一字一句坦然地说:“得先帮小小苏疏解了。” 真受不了他了,郑尔抓狂细声地尖叫从床上跳到地面,狠踩他一脚忿忿走进了浴室。 粉粉嫩嫩 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郑尔抱着自己原先的衣服站在浴室门口,垂着脑袋不敢看他,紧张地蜷起脚趾头,小声喊床上的他:“洗,洗好了。” 苏淮滚了一圈下床走到她跟前,两手环胸打量近在咫尺的小女人,穿他的凉拖,粉嫩的小脚丫踩在过于宽大的鞋面上,用他的沐浴露洗发水,一吸气她身上就是自己的味道,连身上的睡衣也是他买的。 “我的衣服放在哪……” 如果是以往直接丢脏衣篓了,可这次情况特殊明天还得穿。 他啧了一句,忽然横抱起她转身往床边走,身体忽然腾空,她低呼一声吓得缩成一团往他怀里拱,以为他要乱来赶紧出言阻止:“你说过不动的!” 苏淮走几步把人放到床面上,抽了纸巾给她擦干净脚板上残留的水汽,笑睨着她:“你这小可爱,我怕你着凉抱你过来给你擦脚,不识好人心反倒诬赖我。” 他的恶劣行径数不胜数,郑尔将信将疑,红着脸糯糯地应了句“哦”。 擦干净水,他把用过的卫生纸扔进垃圾桶后给她盖被子,站起身朝她伸手,“衣服给我,我给你挂上。” 身体陷入陌生柔软的被窝里,郑尔慢吞吞地把衣服给他,闷声讷讷地说:“谢谢……” 苏淮接过她的衣服走去衣帽间挂上,回来时拿着自己的换洗衣服,一看这架势应该是要进去洗澡了,可以稍稍安静一会儿,郑尔不由得松懈口气,他却又走到床边,不赞同的眼神俯视她:“咦,我听说女生都不穿内衣睡觉的,你怎么还穿着。” “……” 郑尔缩在宽大的被褥里,整个人默了几秒,露出的小脸点点发红,低吼他:“关你什么事!” 听说过这么多,怎么就没听说过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怎么就不关我事了?穿内衣睡对胸部发育不好。” 他站立在床边,低头打量自己的双手,一派淡然单纯无邪地说:“我当然要捍卫自己以后的福利。” 说着两手撑开掌心对她作出个抓捏的动作,郑尔低头看了眼被子里自己的胸部,面色迅速地涨红,深呼吸口气抓狂地大骂:“流氓!” 脑子里一天天只惦记着这些! “你走开!” 她扔了个枕头过来,苏淮一手接住放回床上,无所谓的语气:“我去洗澡了,等我回来你要还穿着,我不介意亲手帮你脱。” 他高举着自己的双手,一连点头:“撸完小小苏就能伺候小天仙,啧,这双手可比我幸运多了。” 撸、完、小、小、苏。 “……下流!” 滚! 目送他走进浴室,郑尔别扭紧张地在被窝里脱掉内衣,猫手猫脚地走到衣帽间藏到个不起眼的角落,心里的唾骂就没断过。 不要脸,大色狼,流氓! 郑尔确实不习惯穿内衣睡觉,没了束缚乳房瞬间得到解放,可躺在别人的床上同样让她不自在,还是个对她虎视眈眈的男人的床,一呼吸鼻腔里全是属于他的味道,她只觉此刻睡的不是床而是个大火炉,跟呼呼吹着的空调无关,身子热得快冒汗,不停地深呼吸换气告诫自己要冷静。 浴室里传出窸窸窣窣的水流声,空气中涌动着暧昧旖旎,她背靠着床头尽量忽略,调息了近半小时,噗通跳动的心口渐渐归于平静,这时从卫生间里断断续续地传来嘶哑的呻吟,前几声时郑尔还以为是幻听没放在心上,等到呻吟变成低吼再也无法忽略时,她全身僵硬一动不动地坐着,脑海突然回想到他进去前说的话,被子一掀整个人钻进去缩成一团捂紧耳朵。 这个淫虫,无耻至极,无法无天了! 十来分钟后,洗完澡的男人神清气爽地走出浴室,吹着轻快的口哨声打开衣柜拿打地铺的被子,不经意间看到粉色的蕾丝胸衣,夸张地哟呵了一声,跟床上隆起的小包说话:“我帮你把内衣跟其他衣服挂一起了啊。” “咦,粉粉嫩嫩的,跟我宝贝一样可爱。” “住手!我自己来!” 郑尔猛地掀开被子,刚好看到他手捧自己的胸罩举到鼻子边深嗅,一脸享受忘我的表情简直令人发指,甚至还伸舌头猥琐地舔了上去,淫荡骚包到了极致,郑尔抱头抓狂地怒吼:“禽兽!你放下它!我明天还要穿的!” 糊上他口水了还怎么穿! 郑尔气势汹汹下床跑过去欲夺回自己的胸衣,苏淮悠闲地把内衣高举过头顶,看着娇小的她在身前蹦蹦跳跳却怎么都够不着,笑得越发得意欠揍,一手趁乱在她身上又摸又捏吃够了豆腐才把内衣还给她。 郑尔拿着被他蹂躏过的胸衣表情崩溃,这让她怎么如何是好,都被他舔了又摸,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 她气得牙痒痒,狠踢他一脚泄愤,苏淮胳膊一收把人抱在怀里,淡然大度地说:“好了,明天给你买一打放在这行了吧,内衣内裤都买。” 脸凑近她贱兮兮的笑,温柔低语:“随便你穿……” 她怒回:“鬼要你买!不穿!” 她没穿鞋,苏淮弯腰抱起人往床边走,纵容的语气:“嗯,不穿也行,反正只有我看到。 “你!” 又曲解她的话! 把人放到床上,苏淮两手撑在她身侧,垂目看着她起伏的胸口,低声地赞美:“耳朵,刚刚蹭到了,好软哦。” 蹭到了,好软…… 她慢一秒反应过来,慌忙捂住胸口同时脑门嘣的一声撞向他额头,气呼呼怒骂:“混蛋!” 自作孽不可活。 苏淮揉着额头,疼得龇牙咧嘴低咒一声,怎么就把她的铁头功忘了。 挨着床的一侧打好地铺,屋子里留了一盏起夜灯,两个人一个睡上一个睡下,郑尔很是羞愧:“你要不,睡上来好了,自己盖自己的被子……” 他仰躺着难耐的闷哼一声,直白地告诉她:“上来了你就等着哭吧。” 今晚喝的酒后劲太大,稍许没把持住就兽性大发办了她,看她跟谁哭去。 她小声地抱怨:“你就天天惦记着这些……” 色是真色,却也没真的做出什么逾越的举动。 “打住,不提了,快睡。” “哦。” 小脑袋蹭了蹭他的枕头,抿着嘴无声地笑。 越来越喜欢了。 苏淮紧闭双眼,强迫自己尽快入睡,忽听她又问:“上官旭怎么回事啊?” “啊?” 他没反应过来,她嘟囔嘴巴,吞吞吐吐地解释:“曾其伟说,你以前,你以前喜欢我,又说什么上官旭挖墙脚……” 上官旭是他们班的学习委员。 苏淮瞬间睁开眼睛低骂:“卧槽,这逼崽子喝多了就把不住门。” 她压着上扬的唇角:“哦……” 所以是承认以前喜欢她了。 “怎么回事嘛?” 他叹息了一声,徐徐道来:“高考完吃散伙饭那天晚上,我看到你跟他抱在一起了。” “呃,我不喜欢他啊。” 他声音沙哑:“嗯,我后来知道了……” 郑尔对这件事有印象,当时班级在一家酒楼聚餐,上官旭把她喊了出去,先是告诉她自己想填的高考志愿学校,又含蓄地询问她的打算,两人经常探讨学习,他教她数学她教他英语,三年下来友谊深厚,所以虽然分数还没出来,郑尔还是大致告诉了他几个目标院校。 她当时单纯啊,压根不知道对方可能是在试探自己,还挺庆幸没跟他的志愿冲撞,甚至都不在一个城市,也就不存在竞争关系。 他听完后勉强笑了笑,说一毕业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问她能不能拥抱一下告别,她心里坦荡,点头说可以,短暂地拥抱过后分离,一转身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苏淮跟陈嘉颖,两个人站在路灯底下挨得很近,陈嘉颖的个子刚好到他下颌骨,连身高都般配。 郑尔对这一幕印象深刻,因为那一刻,她挺难过的。 此刻,她有些埋怨地问他:“那你之后怎么不来找我……” 她那一个暑假都在家里,同学录都有全班人的手机号,为什么当时不告诉她。 他舔了舔唇,喉咙干涩地说:“耳朵,我爸妈离婚了…我高考完没几天的事……” “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他们俩感情和睦……” 后来才知道,一切都只是假象,怕影响到他的学业,夫妻两人都在忍耐,只等他考完就迫不及待分道扬镳。 成年人做的事 苏淮说完后,没听到床上有动静,就以为她睡着了,闭上眼也打算睡过去,下一秒被子忽然被掀开又捂紧,软香的身子就钻到了他怀里,把他吓了一跳:“我天你在干嘛,快上去。” 他现在就是头饿到极点的狼,随时可能发作,经不得半点撩拨。 她蜷缩起身子窝在他怀里,粉拳捶了捶他控诉:“你就想着这些事。” 苏淮要崩溃了:“宝贝,咱们谈情说爱等天亮了行吗?” 他现在的体温热得过份,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做些成年人的事,这死丫头还不知死活来撩拨他。 她两手抵在他胸前,一侧脸颊贴着他的心脏,温柔絮语:“不难过了。” 她此刻还无法理解男人对于性的渴求,更无法感同身受他身心的焦灼,只是想安慰他就下来了,脑袋还在有一下没一下蹭他的心口。 “阿淮,不难过啊。” 他忽然觉得鼻酸,心口热涨得厉害,手臂紧紧地箍住怀中的温香软玉,下巴抵着头顶,满不在意地说:“已经过去了。” 这么多年,也该适应了。 郑尔想哄他开心,嘟着嘴苦恼了片刻,说:“那我告诉你个秘密吧。” “嗯。” 身体燥热,想把她放回床上去又舍不得,苏淮其实没什么心思听,心力在把控身体里的野兽,怀里的人往上挪了挪,嘴巴凑到他耳朵边说了句很轻很轻的话。 苏淮愣住,以为自己听岔了,再问她:“真的?” “嗯,骗你干嘛。” 音未落,他倏忽翻身把人压在了身下,身体覆盖在她身上紧紧地压制,声音沙哑:“真想现在就……” 他张嘴咬她柔软的耳垂,唇贴着她耳边把剩余的话说完,她哪听过这么直白干脆的粗话,手脚并用对他又踢又捶,嗔骂道:“坏蛋……” “呵,你这小可爱怎么诬赖人,见都没见过面就说坏,哪坏了?嗯?” 他挺胯蹭她的大腿内侧,身体力行地证明自己的某个部位并没有坏。 “坏不坏?嗯?” 郑尔被他这一系列的骚操作吓懵了,回过神来后羞得细声尖叫,紧拢住两腿捏拳头打他,羞愤地低喊:“还听不听了!不听走开我要睡了!” 聊不到三句话就扯到那档子事去。 再惹不是她炸毛就是自己失控,他拼着仅存的理智从她身上翻下来,呼吸声粗重:“说吧,我听着。” 两人睡在一个枕头上,郑尔活动活动被他压酸的筋骨,缓缓道来:“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陈嘉颖嘛,我跟她绝交了,好几年都不来往了。” 他眨了眨眼,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这是很久远的事了,那时候她跟陈嘉颖还是关系要好的同桌,后者告诉她自己正在准备跟苏淮表白,她听了后虽觉得不舒坦,但并没有多放在心上,临近高考的关键时期,心里分的清还是学习要紧。 陈嘉颖果然去表白了,她亲眼看到她把情书放进苏淮的书包里,等到后来听说两个人在一起,心里除了些许莫名的惆怅也不允许再有什么了,毕竟那是她同桌的男朋友,两个关系好的女生为了个男人撕逼的狗血戏码她还是很不屑的。 她性格有点闷,班上能聊得来的同学不多,几次跟陈嘉颖去奶茶店都是听她讲跟苏淮谈恋爱的事情,听多了她渐渐觉得烦,还得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陈嘉颖再来约她就不出去了。 她那个暑假报了书法班,每周上三次课,夏天室外很热,其余时间几乎都呆在家里,再知道陈嘉颖的消息,是班上另一个女生肖潇来告诉她的,直接发来QQ消息问她是不是插足了陈嘉颖和苏淮的感情。 郑尔当时都蒙了,发了一连串的问号过去。 原来在她没跟陈嘉颖联系的这段时间里,后者转而去找了肖潇,把前几天跟苏淮分手的事情也跟她讲了,分手本没什么,却莫名其妙地把分手原因归结为郑尔当第三者插足。 她听肖潇说完后,气得全身发抖说话都不利索,当即打了电话给陈嘉颖,问对方为什么要诬陷她,她自从毕业后话都没跟苏淮说过一句,怎么去插足他们的感情。 她起先还不承认,反咬了肖潇一口说她在胡说八道,她们的感情这么好,她有什么理由要去诬陷她。 郑尔又犹豫了,是啊,陌生人都不会这样,更何况她们是要好的朋友,她没理由要这么做,真要说起来,其实跟肖潇相比,陈嘉颖跟她的关系还铁一点,肖潇说这话也没什么证据。 她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任何事都要寻根问底,挂了电话后又去QQ上找肖潇,把陈嘉颖说的话转述给她,后者二话不说,直接把陈嘉颖跟她的聊天截图发了过来,郑尔一张张地点开看完,当场都气哭了,脾气好好的一个人直想撕了陈嘉颖的嘴巴,一直当好朋友的人背后竟然这样骂她,她真是瞎了眼狗屎糊了心。 情绪稍稍冷静过后,她又打电话给陈嘉颖,也不问她为什么了,直接就骂她神经病是不是臆想症犯了,可她嘴拙骂人的词也就那几个,其余时间都是陈嘉颖在讽刺她,说她绿茶婊说她装,表面单纯无辜心里却天天琢磨着怎么勾引班上的男生,她作为同桌都被她恶心透顶了。 她骂不过就只会哭,听不下去了挂断电话,还是在隔壁房间打游戏的郑一听到动静来敲门,夺了她的手机打了过去,电话接通的同时张嘴就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十岁的男孩子脸不红气不喘地跟对方对骂近半小时,嘴里蹦出的骂人词汇都不带重样的。 回忆往事她原本气得打颤,说到这里却忍不住笑了,“郑一把她的号码记了下来,之后三天两头借他同学手机打过去骂人,没一个月就把她骂到换号了。” 这事也是郑一告诉她的,因为他之后再打给陈嘉颖就是空号了。 他一手拢着她的腰,表情洋洋自得:“看来我小舅子还是一员猛将。” 抵着他胸口的拳头捶他,她娇嗔低骂:“别乱叫,谁是你小舅子了。” 昏暗的夜色里,他伸舌头舔弄她的耳垂,贱兮兮地笑:“都跟我睡了还想跑。” “滚。” 郑尔猛地推开他掀被子回去了床上,后者痛苦地呻吟几声,认命地起身去卫生间。 这靠手姑娘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什么时候吃肉 第二天要上班,闹钟响第一遍时她按掉继续睡,十多秒后潜意识觉得不对劲忽然睁开了眼,苏淮两只手臂床撑在床沿边眉目含笑地看她,见她睁眼伸手将她的鬓发别到耳后,清晨的声音带着沙哑:“醒了吗?” 她迷迷糊糊地回应:“嗯。” “耳朵……” “嗯。” “我可以亲你吗?” 郑尔愣愣地望着他,不确定地问:“你没事吧……”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连接个吻都要问她的意思,以往她说不要时怎么不见他这么绅士。 “可不可以?” 他又问了一遍,郑尔很不适应纯洁的苏淮,淡淡地回:“还没刷牙。” 说完翻了个身背对他,喃喃自语似的嘀咕:“爱亲不亲。” 声音小,可苏淮听见了,当即掀了自己的被子爬上床,钻进温暖的被窝四肢缠上娇软的身体压在下面,郑尔惊叫:“你干什么?” 他手脚并用绞紧她贴合自己,一脸单纯理所当然地回:“不抱着怎么亲?” 说着空出一手固定她后脑吻了下去,充满侵略性的深吻,腿根勃发的欲望摩擦着她的大腿,她呜呜地摇头,早上才醒身子虚软,想捶他踹他都没力气。 狗屁的纯洁,都是为了引她上钩装出来的! 她的挣扎在他眼里就跟抓痒一样,反倒激起男性生来对女人的征服欲,更加下了狠地对她又亲又咬,将她两瓣唇含在嘴里嘬弄吮吸,舌头吻过她细玉般的脖子和锁骨,在彻底擦枪走火收不住前放过了她,俊脸枕着她一侧肩膀粗重地喘息,下身鼓起的部位却依旧死死顶着她,可怜兮兮地祈求:“宝贝,行行好,快点头吧……” 熬不住了。 郑尔让他吻得快缺氧,面红耳赤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挥手无力地轻捶后背,“别想……” 他难挨地闷哼两声:“为什么?” “反正就是不行,再等等……” 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听说第一次很痛的,她很怕痛。 他不死心追问:“等等是多久?” 连连深吸了几口气,脑子清醒了不少,郑尔回他:“一年半载…至少吧……” 一年半载,还至少。 大清早的他就一连身中两箭直接倒地身亡。 活着还有什么盼头呢。 同学聚会过后,两人的感情进入了如胶似漆你侬我侬的热恋成熟期,安全无虞地从苏淮家离开后,郑尔对他多了一层信任,不再像以前一样防狼一样防着他,这对苏淮来说既甜蜜又痛苦,爽的是可以上下其手摸这摸那,痛苦的是无论如何不能做到最后一步,有几次他都摸到她底裤边儿了被一脚踹开。 惨还是他惨。 年底了基本都忙,终于等到个彼此都不用加班的周末,两人从早上就腻歪在一起,中午出去吃饭顺便逛街,马上就是春节,郑尔打算给家人买几样伴手礼回去,她爸的东西好买,两瓶酒两包烟打发了,给郑母再买套护肤品,就是郑一的不好挑,她上回给他买的衣服总是被他吐槽说土。 十八岁的男生,苏淮挑了挑眉:“买双运动鞋不就好了。” 都是那个年纪过来的,哪能不懂他们的心思。 郑尔面露为难:“那你帮我挑吧。” 省得又被吐槽。 他拍胸脯保证:“包在我身上。” 她唔了一声,点头:“相信你。” 这话不假,在郑尔眼里他苏淮就是个骚包,出门永远不会忘记喷香水,衣柜里的衣服比她还多,打扮起来比个女人还花枝招展,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紧随潮流时尚。 骚上天了。 进了商场里,她就想普普通通地逛个街,却偏偏遇上了个意料之外的人,还是对方先看到的她,肩膀又被苏淮搂着,想躲都躲不了。 彼时二人逛完一家潮鞋店要换下一家,一个女生突然挡在她去路,挎着包面露惊讶地看她:“堂姐?” 郑尔也微讶:“悦悦,放寒假回来了?” “嗯。” 来人正是她鬼马精怪的堂妹郑悦悦,见她探究的眼神上下扫射一旁的苏淮,郑尔跟他说了句等我一会就拖着她去了一边。 才走出去三五米,郑悦悦一脸八卦迫不及待问她:“姐那是你男朋友吗,什么时候谈的?” 她声音响亮,郑尔伸手捂她嘴巴:“小点声说话,刚谈不久。” 对方点了下头,郑尔放开她嘴巴,严肃地嘱咐:“所以别告诉我妈,我想等稳定了再跟他们说。” 郑悦悦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跟她保证:“明白,放心。” 苏淮两手环胸,盯着勾肩搭背的两个背影挑了挑眉,跟不远处一个高大冷肃的男人点了下头打招呼,对方回以颔首。 两人没说一会儿又挽着手回来,郑尔正要介绍双方认识,郑悦悦激动地先自我起来:“姐夫好!我叫郑悦悦,喜悦的悦,是耳朵姐姐的堂妹!” 郑尔站在一旁:“……” 她不要这个堂妹了行不行。 他笑得眼不见眼,嘴巴快咧到耳朵边了,“嗯,我叫苏淮,草头苏,淮河淮,很高兴见到你。” 郑尔:“……” 她也不要这样的男朋友了行不行。 那天郑悦悦带上她的男朋友,就是原先苏淮打招呼的男人,四个人一起吃了顿晚饭,当郑尔听到她有男朋友时都愣了,她没记错的话,上回两人见面时郑悦悦还是个光棍吧…… 不得不感叹一句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吃完饭后从餐厅出来,苏淮一脸忧伤抬头望天:“好羡慕妹夫……” 郑尔没听懂:“啊?” “已经吃上肉了。” “……闭嘴!” 郑尔挥胳膊打他:“你别乱说,我妹妹才二十二呢。” 他连连摇头,高深莫测地说:“你不懂,这是男人敏锐的直觉,错不了。” “……” “那么问题来了,二十六岁的堂姐,什么时候让小苏吃顿肉呢。” “……滚。” 说来说去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做梦吃去吧! 因为堂妹答应了她守口如瓶,郑尔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谁知道没过两天郑母打电话过来,开门见山地问她:“听说你谈恋爱了?” 她一脸懵逼:“你听谁说的……” “你小婶跟我讲的,她说悦悦碰到你们,还一块吃了顿饭。” “……” 郑尔喉头一梗,心中百感交集,听见郑母连声问她:“男方是谁?我认不认识哪里人啊,发照片来瞧瞧呗,悦悦说长得还挺俊的。” 郑尔叹息一声,老老实实答她:“你都见过了,就是苏淮。” 郑母的脾气就这样,她可以选择不答,但答了就必须说实话,要不然后面有她苦头吃。 那头淡定地应声:“咦,好吧。” 不淡定的变成了她:“你怎么都不惊讶?” “啧,国庆时早看出来了,你对人家有意思。” 她更惊了:“…怎么看出来的……” “你当时老跟他作对,还别别扭扭地针对人家,不就是想引起他注意嘛。” “…我没有……” 怎么能用这么坏的恶意来猜测她! 那头的郑母呵呵冷笑:“你有没有自己心里清楚。” 她弱弱地强调:“真的没有……” 跳黄河都洗不清了。 郑母充耳不闻,给她下了指令:“过年了一块回家让我瞧瞧,好久没见我们小苏了,怪想的。” 她苦着脸抚额:“我问问他的意见吧。” 问是不会问的,到时随便编个理由,就说人没空好了。 欲仙欲死 郑尔产生这个想法的第二天,苏淮在两人吃宵夜时说:“回景安前陪我去买见面礼。” 她当时在吃羊骨头粉,点头应下:“好啊,买给谁的?” “我丈人和丈母娘,还有小舅子的。” “…” 郑尔一口羊肉噎住喉咙口,赶紧喝了口骨头汤压压惊,缓过气来问他:“谁告诉你的……” 这明显是已经知道了。 苏淮把带着一次性手套,撕骨头上的羊肉放她碗里,冲她抛媚眼贱兮兮地笑:“我姑姑。” 五六十岁的妇女们是没有秘密的,一人知道就等于一群人都知道了。 郑尔默默地咽下他撕的羊肉,点头表示了然,生无可恋脸:“……明白了。” 春节有七天假,两人又各自向公司申请了一天年假提前回家,这次不用郑母安排她主动坐上了他的车,回去的路上一直醒着看窗外的景色,想想上一次跟他回景安时还是国庆,那会两个人还没发展成情侣,这才三个多月过去,再踏上回家路连关系都不一样了。 “那次在休息区,你凑过来肯定是想亲我。” 他目视前方注意力在驾车上,随意地问起一句,她面色淡定立即否认:“才不是。” 他脸上有脏东西她才凑过去的。 “呵,胆小鬼不敢承认。” 他唉声叹气,很是失落:“也不知道是谁那天晚上告诉我的,说她高中时候暗恋我呢,可能是幻听了吧。” 郑尔最受不了他这副欠揍样,动不动就装可怜卖惨,扭过头看向一边,不耐烦地撇嘴:“没幻听,没幻听行了吧,就是想亲你满意了吧。” 非逼着她说出来,烦死了。 他点头应承:“当然满意了,如果宝贝你说你现在想干我,并且付诸行动,我想我会更满意的,靠边停车分分钟的事。” 又在胡言乱语,她耳根子一热,顿时扭过头眼神剜他:“闭嘴!你羞不羞了!” 三天两头说些无耻下流的荤话,郑尔回想起头一次听到那个字眼的晚上,他还是咬着她耳朵说出来的,此刻还是会羞得捂住眼睛。 简直羞耻至极,不忍直视。 仗着在开车她不敢动他,后者大放厥词:“想知道我羞不羞,搞一回不就清楚了。” 他勾唇坏笑,逐字逐句:“保证让宝贝你,欲、仙、欲、死。” 她瞪着他捏紧粉拳,脸蛋以可见的速度涨成猪肝色。 滚蛋! 自己跟他的手欲仙欲死去吧! 像他们一样在青州上班家却在景安的人很多,这条高速路一到节假日就堵,尤其是春节,几乎都要返乡过年,两个人虽然吃过了中饭就出发,可到她家楼下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天气是个很不错的艳阳天,原本搬进室内的麻将桌又搬到了室外,一群老头老太太边打麻将边晒太阳,白车的宝马车停在楼下,车里依次走出来一男一女,马上就有眼尖的人吆喝:“哟哟哟,小耳朵带男朋友回来啦!” “好俊的男孩,一表人才!” “为了见女婿你爸今天都不来打牌啦,你妈也在家里煮饭等你们啦!” 一看这架势,她爸妈八成把她的是抖得差不多了,郑尔缩着头姑姑婶婶奶奶的挨个喊了一遍,脸都要红透了,偏偏她喊一声苏淮也跟着喊,倾情演绎了什么叫做“妇唱夫随”,郑尔越发臊得慌,两手死死拽着他胳膊往单元楼里拖,走进电梯耳朵清净了的同时大松口气。 真的不是她想故意藏着掖着,而是这些姑姑阿姨太可怕。 苏淮提着她的行李箱和见面礼,打趣的口吻说:“上次答应了奶奶阿姨们,追到女朋友就请吃糖,看来下次过来得安排上了。” 说完眼神笑睨着她:“是吧,老同学。” 郑尔愣愣地张着嘴:“……” 得意忘形的骚包。 郑尔先走出电梯,正要掏钥匙开门,一抬眼发现家里门早就打开了,他弟在门口放风,一见两人就冲屋子里吆喝:“姐跟苏淮哥回来了!” 郑尔确定以及肯定,她这么多年回家,绝对是第一享受到这么隆重的欢迎仪式,接着她妈妈出现到门前,热情和蔼笑如春风:“哎哟,小苏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 “阿姨新年快乐,又来叨扰您了。” “不打扰不打扰,阿姨可想你了!” 郑尔站在一旁深呼吸面无表情,都不管她,所以她是空气了吗。 两人换鞋进屋,苏淮瞧了眼她郁闷的小脸,手掌摸她脑袋低语:“没办法,丈母娘见女婿,越看越欢喜。” “……” 还丈母娘,呵,谁给他的脸。 郑尔习惯性地正欲抬脚踩他,郑母一个眼风扫过来,她腿脚一软,登时收回了脚。 因为之前都见过,省却了相互介绍的步骤,热情的寒暄一阵后苏淮送上准备好的见面礼,最先拿到礼物的是郑一,打开鞋盒的同时眼冒金光,穿上最新款的AJ后连喊谢谢姐夫,当场拍照发了朋友圈广而告之,瞧得郑尔一阵无语。 送郑母的是一个颈椎按摩仪,苏淮从姑姑那边打听到她颈椎不太好,郑母原本是不想收的,可架不住未来女婿能说会道甜言蜜语,喜笑颜开地收下了,一家人中唯一一个打算摆摆架子的郑父,在收了两壶市面上难买到的陈酿后也临时变卦。 郑尔抬头长叹,她被吃得死死的就算了,她的家人也被他彻底收买笼络,她和苏淮的事板上钉钉没得跑了。 他的家 那天苏淮在她家吃完晚饭离开,郑尔下楼送他顺便消食,一出门他就牵着她手藏进衣服兜里,顺其自然地提出:“我都见过岳父岳母了,天仙什么时候抽个空见见公婆啊?” 这人给点染料就想开染房,别的能耐没有就会压榨她,她半边脸缩进围巾里羞赧地回:“春节我都在家,你自己安排好了……” 难得的干脆不扭捏,他当即满意地嗯一声,大加赞赏:“真乖。” 说完快速地亲了口她的侧脸,附近有街坊邻居出来散步,郑尔羞得一推他:“有人呢。” “大家都理解的,我亲我老婆呢。” …… 照这架势,她可能真得尽快适应他的厚脸皮,以及“老婆”这个称呼。 说安排就安排,苏淮充分发挥了工作上雷厉风行的处世态度,把郑尔与父母的会面安排在了大年初一的下午,未免她两头跑麻烦,跟父母商议过后,两人同意共同出席。 跟他登门拜访郑尔父母不同,苏淮把两方见面的地点安排在酒店,中规中矩的一顿饭,都是成年人了,该懂的规矩都懂,即便真有什么不满也不会当面说,他父母吃饭时寡言少语,苏淮收了在她面前的嬉皮笑脸,倒是时不时桌子底下摸她一下,郑尔受他们影响,心里忐忑也不敢多说话,他们问一句她就答一句。 跟在学校里一样,苏淮的父亲私底下也是个和蔼可亲的人,含蓄地询问了几句她和她父母的近况,接着递过来一个红包,郑尔惶恐急忙摆手拒绝,还是苏淮替她接来放她包里,劝说:“收下吧,长辈的心意。” 收下苏父的红包,等苏母再拿出一只通体莹润的青玉手镯,跟苏淮对视一眼后只能厚着脸皮接下。 他的妈妈很漂亮,保养得当面容很年轻,五十多岁看着跟四十岁没什么区别,苏淮气质上像苏父,可五官更多的承袭了苏母,都属于清冷的类型。 她送完郑尔见面礼,然后朝苏淮冷冷地投来一眼:“别欺负人家。” 就更冷了。 郑尔低头抿着嘴笑,本来就没欺负成功的苏淮更加生无可恋:“……是。” 总的来说,这次会面虽然没有像在郑家那样其乐融融,不过吃饭的目的是达到了。 冬天天黑的早,吃完晚饭出来,室外华灯已上,苏父苏母都各自开了车,郑尔在酒店门口跟两人道别,目送他们远去后立刻把红包和手镯还给他,苏淮拿在手里,“啧啧,你还给我做什么,最后不还都是你的。” “……” 苏淮把东西重新塞回她包里,态度正经了些:“给你就收着,当作是我给的就行。” “…呵呵……” 那就更不能要了,拿人手短,她可还记得这头狼时时刻刻想着的事呢。 “呵什么呵,送你就是你的。” 看出她的犹豫,苏淮揉了把她的头发另外说:“走了,送你回家我再回酒店。” 郑尔微讶:“酒店?不是回家吗?” 苏淮扇了扇自己嘴巴,无奈地抚额,告诉她:“住外面方便点。” 一副不愿多说的表情,郑尔定定地看着他,后者低咒一声,赶紧解释:“我去不是你想的那样,苍天可鉴我绝对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话音未落一个粉拳落他胸口,面前的人闷声低语:“下流。” 说完也不看他,低头自己先往停车场走了,苏淮暗想不妙,三五步小跑着追上去,手环上她肩把人抱在怀里,“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别生气。” 她更生气了,扭动肩膀要挣开他,他不松手,抱得愈紧,她又挣了几下,确实挣不开就随他了。 他登时笑嘻嘻的,转移话题说:“时间还早,要不要去看个电影逛街?” 她缩脖子低着头,闷声不回,过了会才问:“你这两晚都睡在酒店里吗?” 他微一愣神,应了句嗯。 “为什么不回家?” 沉默的人换成了他,直到坐进车里,才听他低声缓缓说来:“我爸再婚了……” 夫妻两离婚,他被分给了苏父,苏母紧接着办理了迁居澳洲的手续,苏父在他大二那年再婚,女方那边也是离过婚的,带着个比他小四岁的女儿,之后两人生了个儿子,一百三十多平的房子,地方越来越不够用,他又常年在外,孩子越来越大,干脆把他的卧室用来放小孩的东西。 继母对他客气有礼,每次他回去都要帮他把房间好好收拾一番,次数一多他觉得总麻烦人家不好,就尽量不回去了,工作后逢年过节都以加班为由不回景安。 两个人虽然离了婚,但对他这个儿子确实好,他十八岁就有了自己名下第一套房,全款付清不用他操一点心,如果有房子就是有了家的话,苏淮觉得,他是一直都有家的。 她喉咙哽咽:“那国庆呢?也没回去吗?” 他转过头看她,笑回:“不是陪你去玩了吗?” “因为我吗……” 他还是笑,不承认也不否认,手捏她的脸颊,笑问:“来回接送,感不感动?” 她抱住他脖子,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苏淮,我们结婚吧,我当你的家人……” 这样他就有家了。 他眼眶湿润酸胀,嘴角却上扬的:“虽然我很开心,但求婚这种事还得男人来。” “等着,不久的将来就让你正式上任当苏太太。” 油腔滑调的,她却依旧哭得厉害,苏淮没法了,拉开一点距离手捧着她脸,吻她哭红的脸蛋柔声细语:“好了,不许哭了,哭久了我会心疼的。” 她吸鼻子抽泣,软糯的嗓音告诉他:“忍不住……” 他含情脉脉地注视她,额头相抵:“那就只此一次吧。” “嗯……” 心所归处就是家,以后他就是有家可回的人了。 初夜(h) 先前不知道他住的酒店,一想到大年夜他一个人呆在酒店里,郑尔心里难过死了,昨晚他打电话让她出门看电影跨年,她为了看春晚还拒绝了,此刻别提多后悔,非要跟着他进酒店看看他住的地方。 等走进装修豪华温暖如春的套间时,郑尔对他的心疼少了一点,等他带着她参观完每一处角落,信誓旦旦表示自己绝对没有找特殊服务时,郑尔对他的心疼消失殆尽,反而另给了他一拳。 活该,骚话连篇。 苏淮笑呵呵的,趁她不留神扛起人就往床上扔,自己紧跟着压了过去,手口并用对她又摸又亲,早想这样做了,偏偏她这两天都呆在家里,除了跟他在小区里转悠,怎么哄都不肯上他的车。 房间里温暖,亲热打闹间两人都出了汗,苏淮压在她身上,四肢缠紧下方的身子,扭动腰杆用那撑起来的那处蹭她,在她耳边痛苦地低吟:“耳朵,帮个忙……” 说完扣着她五指的手紧了紧,等她的回应。 郑尔其实用手帮过他一次,虽然是被他握住手半强迫的状态下,赶鸭子上架中途还放弃了。 “求你了…好不好……” “好胀…痛得要断了……” 撒娇装可怜都用上了,每说一句就顶她一下,让她感受自己下腹的火热肿大,后者张着嘴细声地喘气,眸色水润含着波光,轻不可闻地问:“会不会很痛……” “嗯?什么?” 他的注意力全在叫嚣着的那一处上,脑子转得比平常慢了半拍,郑尔都以为他是故意的了,涨红脸缩着脖子,羞得不行:“第一次…会不会很痛……” 再不懂就是傻逼了,他斩钉截铁地回:“不痛。” 满脸真诚眼睛都不带眨一下,郑尔当即给了他一拳娇声嗔骂:“骗子。” 他的脸埋在她头发里,嘿嘿笑了两声,继续睁眼说瞎话:“我保证。” “你保证有什么用……” 她气闷地又捶他一拳,推搡他的肩膀,“让开,我跟我妈打个电话……” 她扭转过头,声若蚊吟:“今晚不回去了……” 苏淮心里一连三声卧槽,第一次从她身上离开这么干脆,还狗腿地去客厅把她的包拿来,然后安静坐在一旁看她打电话。 郑尔翻到郑母的手机号,轻咳一声才按下拨号键,等待接听的时间里心里忐忑摇摆几次都想挂断,然而还没等她付诸行动,耳边就响起了郑母的一声“喂”。 她一手握拳抵着心口,保持冷静地说:“妈,我今晚跟一个女同学看电影,到时候去她家睡,不回来了。” 话一出口,这边的两个人都屏着呼吸,尤其是苏淮,裤裆里的东西紧张得都要提前射了。 那头没做声,片刻后才回答:“随便你,也不提醒你们做措施了,反正有了就立马给我扯证结婚。” 郑尔:“……” 苏淮:“没问题。” 他忙不迭点头,奉子成婚什么的好刺激。 那头的郑母听到他的声音,果然如我所料的笑两声后先挂了电话。 郑尔放下手机,朝他扑过来就是一顿打,小脸气鼓鼓的:“让你多话!” 苏淮四肢敞开仰躺在床任她发泄,贱兮兮地坏笑。 等她的拳头打类,就该他的枪上阵了。 郑尔很少运动,不过打了十多下就累了,小小的一团趴在他身上休息喘气,娇声叮嘱:“要轻一点……” “放心。” 他扣着盈盈一握的小腰,一个翻身调转了彼此的上下,抱着人一齐钻进被窝里,双手抚摸她的同时褪去她的衣裤,唇舌舔舐她香软的身子四处点火,从饱满的嘴唇,到细长的颈,咬她凸出的锁骨,胸前的两只白兔可爱诱人,他含住粉嫩的乳尖儿在嘴里舔弄,手掌忽轻忽重地揉捏她另一只。 她脸周沁出细密的香汗,眸色含春张嘴呼吸着,两手拽紧身下的床单抵挡这陌生的情潮,扭动身体想从他身下逃离。 好热,跟发烧一样,全身都在冒火,她受不了了。 苏淮怎么会让她逃,一手探到她的大腿根处,手指捻着她的内裤邪恶地笑:“宝贝…已经湿了……” 边说边挺胯在她柔嫩的腿肉上摩擦,现在的郑尔除了条内裤身无一物,一阵一阵汹涌的情欲侵袭脑海,几乎夺走她所有的神志,她害怕这种失控的感觉,蠕动着唇细声哀求:“不要了……” 不觉嗓音已含情,听来就跟叫春一样媚,苏淮更不可能放过她,只想让她真的是在春叫。 叫给他听,他喜欢。 “不行…晚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裤裆处憋得快要爆炸,要不是为了做前戏早冲进去了。 她半阖着眼,楚楚可怜地低吟:“可是我好热…还好痒……” 是身体里的痒,热源从两腿间传递到全身,要把她的神志烧没了。 苏淮脱自己的衬衣,俯视身下粉嫩诱人的身子,轻笑着安抚:“乖,马上就不热不痒了。” 等他的小小苏捅进去,给她解热止痒。 脱完上衣,他抓住她一只手抚摸自己劲痩有力的腰腹,常年坚持锻炼的成果。 “宝贝…喜不喜欢……” 她热得头晕脑胀,哪还有心思领略他的身材,摇头晃脑:“好硬……” 手感没她的软滑。 他不但不恼,反而得意地笑,舔她的脖子:“怎么办…等会还有更硬的……” 话音未落,背上立马被挠了一爪,他沙哑地哼哼出声,享受这微痛的甜蜜,握住她手放在自己的皮带扣上,贱贱地问:“要不要享受下脱帅哥裤子的快乐?” 这种时候还发骚,她又给他一爪,“自己脱……” “啧,那以后吧。” 多弄她几次,食髓知味后还怕她不主动扑上来求他干她? 他一边快速地解皮带褪长裤,脑海里在上演将来的性福生活,反观她却紧张地缩成一团,从他脱了衣服后就紧闭着眼半点不敢看。 苏淮脱得只剩条四角内裤,不慌不忙地掏出那根充血的东西,圆硕的顶端已沁出浓白的前精,他扶着中间一截隔着濡湿的底裤不停地戳她,语调带笑:“宝贝,快睁眼看看,以后给你性福的小小苏。” 他貌似轻松地说着荤话,其实却咬紧了后槽牙才忍住没开干,目的想借此分散她的注意力。 她太紧张了,这样冲进去两个人都少不得苦头吃。 她却不懂,长痛不如短痛,只想赶快挨这不得不挨的一刀,细声催促:“快点……” “啧,这么饥渴,老公这就满足你。” “你好烦……” 苏淮笑,脱完自己的内裤再脱她的,一块扔到了床底,趴在她两腿间以指探索她的下体。 私处头一次被人侵犯,她本能地害怕身体瑟缩一瞬,哀声告诉他:“好痛……” 他吻了吻她耻毛稀疏的阴部,温柔安抚:“乖,忍一忍,我在找洞……” 为了等这一刻他看了不下百部片子,千万不能在真正实操时乱了阵脚。 郑尔也不清楚他说的找洞跟缓解她的痛有何联系,只希望他的找洞之旅赶快结束,便咬紧了嘴唇忍耐,洁白的床单被她抓出了印子。 直到他一根手指伸进阴道戳到那层阻挡物,她疼得尖叫一声哭了出来,哀哀哭求:“苏淮…我真的好痛……” 她面色一瞬间苍白,身体发冷冒出涔涔的冷汗可把苏淮吓坏了,抽出手指立即把人抱在怀里亲吻连声安抚:“宝贝不怕不怕,痛就不做了,我们不做了。” 她缩在他怀里一声一声地地抽泣,大颗大颗的泪水接连涌出,哭得满脸是泪委屈可怜,他心都快碎了哪还有心思管其他的,一下一下啄吻她脸上的汗泪,心里后悔不迭:“好了,不哭不哭了,我们不做了,对不起。” md,有没有什么方法让他替她挨这一次,哭成这样让他怎么提得动刀。 隆起的被子里,他抱着娇小的身子温柔抚慰,哭了一阵后,她的眼泪渐渐止住,抽噎着摇头:“要做的……”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下次再有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她也心疼他忍得辛苦。 她两只细瘦的胳膊环上他脖子,头发蹭他的胸口,“苏淮…我爱你……” 因为爱他,所以愿意为了爱的人忍耐。 他低下头,吻她的发顶,疼惜爱怜:“嗯,我也爱你。” 他们都一样,为了爱的人在忍耐。 等她不再抽噎,他照着前面的步骤重复前戏,底下的身子一点点变得火热,情欲上头时不由自主地扭动下体,玉腿缠上他劲痩的腰,小手紧紧抓着他坚实的臂膀,他满头大汗呼吸粗重,手扶着硬挺的柱身缓缓刺入,遇到那层薄膜时停顿了一下,俯身亲吻嫣红的嘴唇,将她整张嘴含入口中,接着往前猛一挺腰将自己送了进去,她疼得哭泣,两手死死抓他臂膀指甲掐出血印,呜咽声通通被他咽进肚里。 如同有千万张嘴在吸咬自己,未经开垦的甬道紧得过份,他两手箍紧下方的身子,等她的眼泪流得不那么急了才动身冲刺,然而还是太紧了,干涩得厉害,耳边是她疼痛的吸气声,他抱紧她艰涩缓慢地抽插,不过十多分钟就交了自己。 真是永生难忘的第一次,痛苦而又美好。 终章? 郑尔和陈嘉颖各拿着一杯奶茶经过操场时,班上一群男生正在打篮球,午后阳光昏黄,微风拂面的同时带来一阵栀子花香,她暼了眼那个撩衣服擦汗的背影,他是侧对着她的,因着这个动作露出一截劲痩的腰腹,她收回目光低下头去,心里暗骂了句不检点。 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下撩衣服呢。 郑尔吸口奶茶压惊,加快了脚下迈步的速度,每次从校门口到教室都要经过操场,这让她很有些郁闷,这个念头刚在脑海里闪过,便听见一个嘹亮的男声喊她:“郑耳朵!” “干嘛?” 声音听着很不耐烦,同时快速暼了眼男生堆里的其中一个,对方已放下了衣摆正大步朝她走来。 “没干嘛,就看见你了喊你一声啰。” 瘦高的少年来到她跟前,脸周还有没擦干净的汗水,笑起来时眉眼温柔。 他太高了,挡住了身后的夕阳,郑尔下意识后退一步,仰头看他:“让开,我要回教室了。” 他一手叉腰,偏就不让,故意躬身脸凑到她近前,事宜她捧在手里的奶茶:“好渴,给喝一口呗。” 前两天刚碰掉她一杯奶茶,不仅不反省还来逗她,她面色微愠:“不给,做梦。” “啧,真抠门。” 说着就要仗着身高优势来摸她头,郑尔早有防备,膝盖弯曲从他胳膊下穿过去,小跑出去几步又回头冲他挑衅地吐了吐舌头,转身继续往教室方向走。 苏淮站立在原地,望着那个娇小的背影笑弯了眼,暼到她的裤子时眼神一怔,反省过来后笑脸僵住,出声喊道:“等我一下,我跟你一块儿回教室。” “我干嘛要等你,自己找不到路吗?” 她不耐烦地转过身来,步子却是停下了,看到他回到篮球场跟其他男生打了招呼,而后拿上书包拎着个购物袋朝她走来。 同行的陈嘉颖也跟着停步,开玩笑的语气打趣她:“郑尔,你是不是喜欢苏淮啊?他让停你就停,跟他的小媳妇一样。” 她面色涨红,极力否认:“哪里,你不要开这种玩笑,我怎么会喜欢他。” 也不等他了,转身就要先走,然而苏淮步子大已经走到她旁边,把自己的书包塞给她:“帮我背一下。” 她要还给他:“你的包为什么要我背?” “郑耳朵,老师没告诉你同学之间要互帮互助吗,我打球累了你就不能帮我背一下?” 郑尔怀抱着他空荡荡的书包,气呼呼地回:“胡说,你就是想奴役我。” 他一只胳膊搭在她肩上,笑睨着她:“啧啧,被你发现了,快给背上,回头请你喝奶茶。” 郑尔别扭地挣开他的胳膊,受不了他的死缠烂打,还是给他背上了,小声地说:“谁稀罕你的奶茶……” “啧,那你自己提要求吧,要我答应你什么。” 他的书包很大,挡住她整个臀部到大腿中部,郑尔通身的不自在,皱脸吐槽他:“也不知道你背着包干嘛……” 一本书都不装。 他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耍帅,寻常的语气回答:“当然是凹造型呗,这包可是今年新出的款。” 都快高考了还有心思搞这些,她无语地撇嘴:“花孔雀。” 这时旁边的陈嘉颖插话进来:“苏淮,英语试卷老师今晚要检查,你写完了吗?” 他眉毛拧成一团,苦着脸回:“还没……” 打球忘了。 陈嘉颖笑了笑:“我写完了,等会借给你抄吧。” 话音未落,她立即阻止:“那怎么行,让他爱玩自己去写,抄抄抄,高考鬼给你抄。” 后面一句话明显是对他说的,极富正义感的英语课代表表情忿忿,他屈着胳膊搭上她一侧肩膀,闲闲地抱怨:“管的真宽,知道了母老虎。” “你少骂人,谁是母老虎了。” “咦,还说不得了。” “你!” 到了教室跟宿舍楼的岔路口,他把她往宿舍楼这头拉:“走,陪我去浴室冲个澡。” 郑尔又羞又恼,怒斥他:“你洗澡关我什么事,不去,我要回教室写试卷了。” “去一趟嘛,给你买好吃的,辣条?干脆面?果冻?” “不吃!” 陈嘉颖站在一旁看他俩拉拉扯扯,男生忽然凑到女生耳朵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后者的肤色以可见的速度涨红,接着便被他手扶两肩推走了。 郑尔跟着他往宿舍楼走,脑海里还是他在自己耳边说的话,脸颊的温度烫得厉害。 她侧漏了。 想到自己从教室走到奶茶店又一路走回学校,她臊得只想钻地洞里,肯定好多人都看到了,难怪奶茶店里有人指着她捂嘴偷笑,她就不该贪嘴跟陈嘉颖出来买奶茶的。 他一脸轻松,满不在乎的口吻安慰她:“羞什么,反正他们不认识你,认识又怎么了,高中生了又不是没学过生物。” 生理期侧漏,很正常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垂着脑袋脸快埋到脖子里,“你别再说了……” 就没见过哪个男生跟他一样,面色坦然地跟女生聊大姨妈。 苏淮点头:“行吧,那我们换个话题,你是穿我的裤子还是我去帮你借一条?” 边说边示意购物袋装着的换洗衣物,原本是打算洗过澡后换上的,如果她要就给她。 “都让你别说了……” 郑尔受不了他,捂紧耳朵踢了他一脚,回:“我自己去女生寝室借一条。” 他耸了耸肩:“行吧。” 她抓了抓书包的肩带,别扭地说:“你的包,我回头换好裤子了帮你背回教室,放你座位上……” “嗯,好。” 两人在澡堂门口分开,他进去洗澡,她继续往女生宿舍走。 郑尔是走读生,找班上住校的女生借了条干净裤子,换好后拎着脏裤子回到教室,刚一坐下陈嘉颖就问她跟苏淮去干嘛了,她支支吾吾了几句,还是跟她讲了实话,三分埋怨地问:“嘉颖,你刚刚走在我后面怎么不提醒我啊?” “啊,对不起,我只顾着喝奶茶没看到。” 她压下莫名的不开心,低声应了个“哦”,陈嘉颖忽然凑过来,郑重地告诉她:“耳朵,我决定跟苏淮表白,我喜欢他。” 她翻试卷的动作突然定住,整个人愣了几秒,旁边陈嘉颖继续说:“你跟他关系不错,又是我的好朋友,肯定会帮我的吧。” 她揭了笔帽,垂头写试卷,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鼻音轻不可闻地应了个嗯。 音落,画面一转又换成了毕业聚餐那个晚上,他跟陈嘉颖两个人站在路灯下,苏淮瞧她和上官旭一眼转身离开,陈嘉颖紧随其后,两道身影越走越远。 她很难过,大声喊他的名字,嘴巴张开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想追上去却迈不开腿,她急得流出眼泪手朝空中一抓,那两道身影突然不见了。 她睁眼醒来时,房间的窗帘拉开了一半,早晨的阳光透过窗玻璃撒落进来,仔细观察还能看到光晕里流动的尘屑,静谧感伤,无端地让人联想到“流年”一词。 察觉到她醒来,搭在她腰间的胳膊收了一下,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低语:“再睡一会儿。” 她红着眼,翻了个身往他怀里拱,连带着脑袋一起钻进他怀里,低声应答:“嗯……” 他闭着眼,紧了紧抱她的手笑问:“怎么哭了?” “…好想你……” 他唇角带笑:“我不是在这里吗?” “嗯。” 幸好,幸好他还在这里啊。 ————正文完 番外?性福 郑母打电话过来让她跟苏淮过去吃中饭,两人九点多起床,郑尔下床时差点跌倒在地上,苏淮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拿上钱夹出门买药。 郑尔理解的出门买药,以为他是出去买避孕药,结果他拿着管药膏掀她被子爬到床上,面色从容地吩咐:“张开腿。” 她下意识夹紧双腿,气得瞪他:“禽兽,就不能等过几天吗!” “啧,宝贝又把老公想坏了吧,我这是要给你抹药,快点,涂完等会就不痛了。”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他的睡衣,空荡荡的衬得她更加娇小,此刻捂着眼睛的羞赧模样,他默默地扭过头去咽口水。 好可爱,想搞。 她嗲声爹气地叮嘱:“不能乱来。” 苏淮喉咙干涩地回:“嗯。” 她别别扭扭地打开双腿,他趴在中间,目光盯着粉嫩微肿的媚肉,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下腹腾腾地就烧起了火,甩了甩头压下内心的邪念,往手指上挤药膏轻柔地涂抹,刚接触时她生理性的瑟缩了一下,等到那股舒服的凉意散开,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想起个重要的事:“昨晚,昨晚弄在里面了。” “嗯。” 他淡淡地应了声,专心致志涂药,生怕一分神就想干些禽兽事。 “万一…万一中奖……” 她小声埋怨:“你怎么都不买药……” 涂完外部,他在指尖沾了药膏伸进甬道里,郑尔不知道还要这样涂,吓得惊叫出声下意识夹紧双腿,却连带着他的手臂一起夹住。 紧窄的甬道突然收缩吸附那一根手指,苏淮瞬间绷紧下腹喉咙里低吟了一声。 “宝贝…放松……” 这要夹死他了。 她委屈地苦着脸:“你干嘛手伸进去……” “里面也要涂,要不然你自己说,里面是不是也痛?” 痛是痛的,可怕他使坏,郑尔还在犹疑,他紧接着说:“我对天发誓,绝对不动歪心思,乖。” “你要敢乱来,我就讨厌你。” 她软糯的威胁,苏淮贱贱地笑了笑:“行。” 还要怎么乱来,他已经乱来了,就等她养精蓄锐,回头非弄得她嗷嗷叫。 她又张开腿,苏淮仰头深呼吸,忽略狂吼叫嚣的部位重新趴下身,幸福又憋屈地给她上完了药。 去卫生间洗完手回到卧室,把馨香的身子抱在怀里,回答她之前的问题:“有了就生呗,吃药不好。” 都见过父母了,结婚生子是迟早的事。 “可是……” 她犹犹豫豫的,他沉思了几秒,试探性地问:“怕生孩子?” 据他所知,生孩子更痛,想到昨晚的惨况,他不由得心里低咒。 md,突然不想生了。 “有一点……” 她摇摇头,告诉他实话:“我,我还没做好准备……” 总觉得自己还小,还没做好准备当一个妈妈,负担另一个小孩的人生。 听到是这个原因,他心里踏实了一点,嘬了口粉红的小嘴,豪气地说::“不还有我嘛。” “放心,即便以后当了孩子妈,您还是美美的郑天仙,孩子我来带行吧。” 说完额头抵着她的,贱兮兮地笑:“想生男孩还是女孩?咱们努力点,赶快让我丈母娘抱上小外孙。” 这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让吃药了。 郑尔抡起拳头狠一捶他,嘟囔着嘴警告:“就这一次,下次自己做措施。” 刚走上人生巅峰,苏淮也不想这么快让她怀孕当和尚,连连点头保证:“放心,回头买两箱套,一箱戴一箱给你当气球吹。” 又发骚了,郑尔低斥:“好好说话。” 他目露期待色咪咪地看她:“那请问天仙,咱们下次约什么时候?明天?后天?” 郑尔怒了:“闭嘴!” 淫虫还是那只淫虫,吃完上顿还没擦嘴就惦记着下顿了。 接下来几天,苏淮每天都在裤兜里装套时刻准备着,然而直到回青州前,别说吃肉,连肉汤都没得喝了。 那晚上去他那里损失惨重,直到第二天的中午十一点多才出来,之后无论他怎么花言巧语,郑尔都不肯进那个邪恶的屋子了。 初四这天,苏淮好不容易约到人出来看电影,全程规规矩矩的半点不敢乱摸乱碰,郑尔诧异的眼神不断投过去,几乎都要以为他鬼上身了,竟然这么老实。 出了电影院坐进车里,他清了清嗓子,客观地分析说:“初六回青州肯定堵车,我们提前一天回去吧。” 提前一天的话是初五,也就是明天。 郑尔嘴角一抽翻了个白眼,目光定在他脸上:“真的是因为堵车吗?” 他抿着唇,面不改色用力一点头:“嗯。” 紧接着淡定地询问:“走不走,免费的车送到家里呢。” 郑尔心里暗骂了句色鬼,嘴上端着架子应他:“中午以后出发,早上我要睡懒觉。” 苏淮深一口气压下澎湃的内心,从容不迫地回应:“没问题。” 中午出发傍晚五六点到,除去三十分钟吃饭时间还有一整晚,第二天不用上班有24小时,够了够了,裤裆里的小小苏性福得硬邦邦。 番外?把她干舒服了(h) 他的坏心思,还没回到青州就暴露了,从她家开车去高速口的过程里,他下车去便利店买一塑料袋的零食给她在路上吃,郑尔尽量无视其中的小小酥鸭脖鸡翅膀,翻了包小时候常吃的辣条撕开包装,刚吃进去没两根,低头便看到了购物袋里放着的避孕套。 “……” 童年的辣条顿时就不美味了。 苏淮不知她心中所想,抽神问她:“怎么,不好吃吗?重新买其他的。” 幸好还没上高速。 如同看到了非常脏的东西,她嫌弃地捻起避孕套包装盒的一角,然后崩溃地发现下面还有一盒,一盒十只装,两盒…… 要不是人在开车,郑尔要捶死他。 初夜的回忆过于惨痛,她实在无法理解他对这种事的热衷。 还没等人质问什么意思,余光瞥见这一幕的苏淮跟她解释:“先买两盒顶一顶,网上买的两箱还没发货呢。” “……” 她是这意思吗,淫贼! 还两箱,自己当气球吹去吧! 郑尔发誓,她是绝不允许纵欲过度这种事在她身上发生的。 然而她忘了,面前这厮的厚颜无耻是连老天都要甘拜下风的。 由着他一路猛踩油门,到青州时五点不到,两人在她小区门口解决了晚饭,就是上回他们去吃螃蟹那家,负责结账的老板对他俩还有印象,笑眯眯地说他们感情越来越好了。 也不知道怎么看出来的。 吃完饭车继续开进小区,苏淮帮她行李箱拎上楼,一高一矮的两人站在402门口,郑尔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手指戳了戳他的腰说:“适合而止。” 他一派从容,实则被她这一戳绷紧了身体,面无表情地点头:“嗯。” 郑尔看他这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心想他似乎兴致不高,便放下担忧摸出钥匙打开了门。 那就让他要一次吧。 她先进屋,苏淮紧随其后,门阖上的同时背靠着墙长舒口气,郑尔微愣:“很累吗?” 那么重的行李箱,一楼提到四楼是挺累的。 “嗯。” 他脱掉身上的大衣随手扔到行李箱上,大踏步气势汹汹地朝她走来,郑尔察觉到他眼中的晦涩却是晚了,惊呼一声被他打横横抱,后者把人揽在身前掂了掂重量,感叹一句“得补”抱起她冲进了卧室。 两具身体一齐摔到了柔软的床上,他立即找到诱人的小嘴儿吻住,一通又啃又嘬的狂吻后往下来到纤长的脖子,柔软的舌头扫荡过每一寸留下濡湿的水迹,温柔地咬,用力地吸,两腿大开用肿胀的胯部挤压着她的三角地带。 她觉得热,嘴巴得了自由后大口的呼吸,再开口嗓音柔媚:“要换床单……” 一星期没睡人了。 他仰头舒服地呻吟,两手快速地解皮带一边回答:“干完再换。” 现在换等会再湿,白忙活一场。 他跨坐在她腿上解开皮带拉下裤链,长裤还挂在腰间,迫不及待捉了她一只手伸到内裤里握住勃发的昂扬,借着她的手快速地撸动,同时俯身含住一只娇嫩的乳儿舔弄啃咬。 握着他的硬物犹如握着一根火棒,想抽回手却不能,郑尔羞得满脸通红身子越发的热,初夜时那种陌生的情潮又涌上来,明明害怕却又隐隐地渴望他的爱抚。 他一手抓揉玉嫩的酥胸,空了下嘴安抚她:“放心,以后都不会痛了。” 不仅不痛,还要把她干舒服了,干得叫出来为止。 借她的手撸完一会儿,他抽空褪掉彼此身上剩余的衣物,接着赤裸的男躯覆盖上身无一物的女体,亲吻她的脖颈,舔她的耳垂,手伸到她大腿根中间,两指捻住凸起的唇珠挑逗把玩,她身子轻颤,张着嘴细声的娇喘,恳求他放过自己:“不要这样……” 好羞。 他偏不依,夹住小珠的同时手指上游按压敏感的阴蒂头,呼吸粗重地笑问:“舒服吗?” 她呜呜地摇头,说着好羞好羞,他手掌覆上去大力地揉搓她整个外阴,抓着他肩膀的两手越掐越紧,突然身子一僵,娇躯颤颤间泄出了第一波洪流。 苏淮住了手从她上方起身,快速地下床一趟又快速回来,手中拿着避孕套,她四肢敞开陈躺在床上,身子还在时不时的抖动,阴唇一开一合往外吐着剔透的蜜汁,朦胧的目光里看到他用嘴撕开避孕套的包装,有条不紊地把半透明的东西往那根东西上套,性感邪肆的模样像极了似堕落人间的天使。 穿戴整齐,他跪在她腿间,架起两条白腿圈在自己腰上,手扶着欲望将顶端对准湿漉漉的穴口挺胯一点点地送入,抿紧薄唇额头汗湿一片。 她拽紧身下的格子床单,咬着嘴容纳他的巨大,喉咙里发出猫儿一样的轻吟,说不清是痛苦还是舒服,直到他插入到最里,一声不由自主的呻吟破口而出,眼角滑下晶莹的泪水。 他俯身抱起她入怀中,吻走她脸上的泪水,挺腰不紧不慢地操弄起来。 宝贝要快点习惯老公的DJB(2400+纯h) 虽然有了先前一波水儿的滋润,但架不住小穴生来的紧,苏淮颇为艰难地抽插了十多下,下巴接连滚落两颗豆粒大的汗珠,咬牙忍住想射的冲动,一手横亘在彼此之间揉搓她胸口的两团,温柔地啄吻娇艳的红唇,嗓音沙哑:“耳朵,放松点……” 要绞死他了。 她蹙着眉眸眼半睁,小小的一团依偎在他怀里,两手紧紧地抓着他肩膀低诉:“我怕……” 都这样时候还用小鹿一样单纯的眼神望着他,苏淮亲了亲她通红的眼睑,抽身而出后缓缓挺腰送入,柔声笑问:“怕什么?怕疼?” 他整理她汗湿的发别到而后,后者媚声轻吟摇头:“不太疼……” 两条玉臂搂紧他的脖子,脸蛋贴上他满是汗水的胸膛:“胀得很…好吓人……” 太大了,她还无法适应那么个粗硬的物件进入自己,生怕一放松它就把自己撕裂了。 她断断续续地解释两句,苏淮也听懂了她的意思,不由得勾唇坏笑:“那怎么办,以后只会越来越大,宝贝要快点习惯老公的……” 他舌尖卷住柔软的耳垂,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音量轻声说了三个字,顿时一个粉拳砸在他后背上,“不许说了……” “啧,羞什么,虽然长在我身上,所有权和使用权可是你的……” 他猛一挺腰,撞得她低呼一声,挂在男人窄腰上的两条玉腿差点被他撞下来,以实际行动告诉她什么东西是她的。 郑尔羞得要死,粉红的脚趾头蜷起,娇嗔地回答:“才不要……” “都进洞了,这可由不得你。” 他邪恶地笑,手掌扣紧她的臀又给了她实打实的一记桩送,扭动健臀打圈研磨,还有心思打趣她:“宝贝,你这脸皮太薄,得练啊。” 他仰起脖子,呼吸声粗重:“老公现在…就是陪你练呢…嗯……” 联想到他之前说过类似的话,加上彼此正在进行的羞羞运动,原来他这么早就在打算这种事了,郑尔越发羞赧:“你讨厌……” 边说边挠了他后背一爪子,张嘴就咬上他平直的肩线。 虽然都不敢细看,可郑尔知道他的身材是很不错的,高中时打球热了就爱撩衣服露腰,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几块肉似的,国庆那次不小心看到,是六块还是八块来着,还没想出来答案,正犹豫着要不要低头看看数一数,他忽然张嘴咬她圆润的肩头:“在想什么呢……” 跟他做着还敢分心。 “要你管……” 才不要告诉他呢。 “不要我管?” 他佯装动怒,挺胯一连顶她:“要不要我管?嗯?要不要?不要今晚就……” 他故意停顿,接着笑说:“操哭你……” “混蛋……” 在他连续不断的爱抚下,温香的女体渐已放松下来,大腿根承受他一连串毫无章法的抽送,她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呼吸频率却出卖了她的内心。 苏淮偏要她叫出来,叫给自己听,一边抽插一边说话刺激她:“嗯,混蛋老公干我的小宝贝,把她干得爽歪歪,爽得嗷嗷大叫哭出来。” 他说着不堪入耳的荤话,郑尔羞恼至极,张嘴斥他:“不许说了…啊……” 趁她松开牙齿,他凶猛地往前一送,同时扣着她两瓣臀往自己胯间送,大手各掌控一瓣挺翘的小臀抓揉,细嫩的臀肉从指缝间溢出来,他满头大汗,已经深深地插入还在用力地往里顶,圆硕的囊袋摩擦拍打到柔嫩的媚肉,她松开紧咬的牙齿呜呜摇头祈求:“…不行…不要了…嗯……” 身体不断地用电流通过,似乎下一秒就会晕死过去,徘徊在生死之间从未有过的感觉,随着他又一次深深地插入,她身子止不住的哆嗦,噗噗噗泄了股温热的洪流出来。 甬道愈湿,他肏得越发带劲,情欲上头失去了理智,眉眼狠厉:“说,要不要我管?” 她两眼微微翻白,张着嘴大口急促的呼吸,脑子混沌一片,哪听得清他在说什么。 “要不要?要不要我管?嗯?” 他连声追问,挺动的腰胯就没歇下来过,沉声威胁她:“不说今晚别想睡。” 憋了二十多年,干一晚上的精力还是有的。 她喘着气,那么根硬粗的物件在自己身体里摩擦进出,随时随地都能要了她的命,郑尔不得不服软:“嗯……” 让他管,让他管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放心,老公也归你管。” 他寻到她咬红的小嘴,含住红唇奖赏性地嘬吸几口,喉间低叹:“乖,舒服就叫出来,叫给老公听……” “你不叫,我怎么知道你爽了……” 她要不爽,这一炮就永远别想结束。 说到底,他虽然贪图情欲,但更把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两个人都舒服了才叫爽。 男上女下的传统姿势,他的汗水滴滴流落在她身上,随着他抽离又紧接着插入,两人身体连接处噗嗤噗嗤地响,她两胳膊交叉环绕在他颈后,娇喘着答:“羞……” “跟老公啪,又不是偷情,有什么羞的?” 他贱贱一笑:“还是说,改天咱们玩个偷汉子py?我当奸夫,宝贝你嘛……” 他嘿嘿笑出声,不言而喻。 “闭嘴……” 身子陷入情欲的漩涡里,连斥骂的话都说出了撒娇的意味,苏淮爱死她这娇娇的模样,张嘴亲她使劲地嘬了一口。 “我们天仙真可爱。” 可爱死了,魂都快叫她吸干了。 “宝贝,快叫,我要听。” “不要……” 身下的床板因他孟浪的动作咯吱咯吱地摇晃,郑尔都把他把床摇塌了,湿透的小脸撅着唇提醒他:“动静小点…嗯……” 楼下的人都要听到了。 苏淮趁机提条件:“叫给我听……” “不叫也行啰,反正我脸皮厚。” 她受不了嫌弃地哎呀一声,圆润的指甲掐他挠他,他受了刺激,愈发狠地要她,结实的腰臀就跟有使不完的劲儿似的,大开大合地进出开垦紧窄的穴洞,透明的橡胶套全是淫糜的水光,清晰可见包裹其间深粉的肉棍,每次抽离都带出一股肏得发白的水汁,柔嫩的外阴早已湿得彻底。 “叫不叫…不叫不射给你……” 这混蛋,什么叫我射给她,她心里气闷,张嘴就咬上他的颈,用力地咬,他胯下暂停,喉咙里溢出满足的呻吟,这种时候,只要是她给的都是快乐。 缓过气来,苏淮搂紧下方火热的身子继续抽插,比先前更狠,每一次挺腰都撞出啪啪的声响,什么都不管了,只管往里面捣弄,势必要把怀里的人干得叫出声来。 酥热的滋味通达四肢百骸,那种要晕过去的感觉又涌上脑海,郑尔受不住他这样的猛攻,松了咬他的牙齿,几不可闻地娇吟:“唔…老公……” 苏淮听到了,正在性头上愈发激动,硬物紧紧地抵住小穴儿疯狂地研磨,粗喘着气喊:“哦…宝贝…继续…加油喊…老公喜欢听……” 细长的脖子后仰,头顶的灯光在晃,小脸上汗泪交织,糯糯低语:“嗯…老公…轻……” 他哑声满足地应答,不轻还重,以前所未有的力道连连深插了几十下,死死地抵紧窄穴挺腰疯狂往内里挤压,嘶吼着喷射出来。 耳朵的小骚逼好痒(h) 释放过后,他并未抽身而出,颀长的身体整个压在她上方喘息,挺动依旧肿胀的阳物温柔地抽送延长快感,吻她微张着的红唇柔声问:“舒服吗?” 底下的身子香汗淋漓,细长的两条腿无力地瘫软在他两侧,胳膊虚虚地环绕着他脖子,她细声地呼吸,据实以告:“好累……” 他喉咙里闷笑,小幅度地耸动健臀抽送,再次追问:“嗯,舒不舒服?” 非要她说出来,郑尔气结,虚握着拳头捶了他一下,别扭支吾地答:“比…比上一次好一点……” 初夜太惨了。 他语带可惜:“只是好一点啊……” “嗯。” “好吧。” 他长叹一声,从她身上起来,下体分离的同时涓涓细流溢出小穴,两边的粉肉跟有自己的意识一样不断开合,他扯掉用过的安全套扔进垃圾桶里,暼到她大腿根部的这一幕,刚发泄过的肉柱又突突跳动抬起头来。 苏淮没什么所谓,反正也不打算只做一次就放过她。 扯来被子盖她身上,他拿了遥控器打开空调,郑尔才发现竟然跟他在冷空气里做得满头大汗。 “要喝水吗?” 他温声询问,被子里的小脑袋动了动:“嗯……” 他跳下床,身无寸缕出了卧室,看得郑尔一阵脸热。 苏淮倒了杯温水回来,把她上半身抱在怀里喂她喝下,她咕噜咕噜喝了大半,喉咙终于没再那么干涩。 杯子放在床头,他紧接着钻进被窝,侧躺着把人抱在怀中,大手在她阴部轻柔地爱抚,“痛吗?” 以为他又要借机给自己上药,郑尔果断摇头:“不痛。” “那就好……” 他邪恶的勾唇,还没等郑尔品出来什么意思,就被他翻了个身面朝下方,紧接着他便压了过来,整个胯部覆盖她的臀部,昂扬的某物卡在她两瓣臀的缝隙间摩擦。 郑尔不想要了,细声祈求:“不要了……” 他一手横亘在她胸前捉住一只椒乳揉捏,另一手从前面伸入她两腿间抚摸女人的外阴,冠冕堂皇地回答:“那怎么行,今晚得让我的宝贝满意了才能喊停。” “……” 她收回前面说的话成吗…… 郑尔头枕着胳膊,小声软糯地说:“我,我很满意了……” “真的?” “嗯……” 他弯下腰,整个前胸严丝合缝地贴上她后背,贱兮兮地说:“那就再接再厉,让宝贝更满意。” “……” 禽兽。 说来说去,都还是要做。 “我累……” 苏淮空出一手掰过她的脑袋露出脸蛋,后者撅着小嘴似娇似嗔,可爱得不行,他就更不可能饶过她,找到她的嘴一下一下地啄吻,促狭地打趣:“一直都是老公在动,老公都没喊累,你累什么?嗯?” 跟他说不通,她也恼了:“反正就是很累嘛!” “好好好,你累你累行吧,这次就趴着乖乖等老公干,什么都不用做。” 怕给人惹毛了,他赶紧连声安抚,手伸到床头柜上又摸了个安全套过来,舌头舔她的侧脸问道:“要不要帮老公戴个套套?” 她扭转过头,面朝下方不给他亲:“不要,自己戴!” “行吧,那我先将就着自己戴,以后等你学会了再给老公戴。” “做梦!” 他没说话,圆硕的龟头连戳几下挺翘的小臀,认命地自己戴套,又拿了另一个枕头过来垫到她小腹下,直到那根棒槌又插入到她身体里,郑尔才后知后觉,话题怎么就从不肯做变成了不肯给他戴套。 又被这个阴险狡诈的混蛋唬了。 因着刚刚才做过一轮,这一次无论是进入还是抽送都比先前轻松,屋子里暖洋洋的也不担心她会冷,他跪在她身后,两手掐着她的腰一连捣弄了几十下解馋,两瓣小屁股都被拍红了才慢下来温和地顶弄。 “宝贝,感觉怎么样?” 她一侧脸颊枕在手臂上,嘟囔着小嘴:“怎么还可以…这样…啊……” 趁她松口,他突然使劲狠狠顶她,身下的人儿顿时娇吟连连,他劲痩的身体全是汗水,由上往下缓缓滑落到毛发旺盛的胯间而后不见,喘着气却轻松地反问:“什么这样?” 她不断往前滑,全靠腰上的大手固定着才没撞到床头,底下的床单是早就乱得不像样了,委屈地控诉他:“…从…后面…嗯……” 她所有的性知识都是他传授的,以为这种事情就是面对面就好了,哪里知道还能从后面,从后面这样…… 不由得让她想起小时候看到的一只狗骑在另一只狗后面。 太羞耻了。 这时苏淮弓腰贴近她后背,胯间不紧不慢地耸动抽插着,嘴巴凑到她耳边告诉她:“这个叫老汉推车。” 舌尖舔弄挑逗她的耳垂,邪恶地笑:“又叫狗爬式……” 狗爬式…… 他继续为她解读:“因为很像公狗搞母狗的体位,用这个姿势男人的性器插得更深,同时获得一种征服女人的快感,亲眼看着自己的棒子风风火火地插进去抽出来,啧……” 他扣着她的后脑,脸凑到她近前深嗅她的味道,低靡的嗓音告诉她:“老公能干你一整晚。” 郑尔叫他的荤话臊哭了,听闻她要一整晚,当即瘪了嘴巴哭求:“不要……” 他大人有大量地回:“看你表现咯,不许忍着,舒服了就叫给老公听。” “你…你无耻……” 对她的唾骂充耳不闻,他手臂箍紧她的肩膀和小腰,大幅度地挺动下体抽送,沙哑嗓音模仿指导她叫床:“啊…老公…快点…狠狠地干你的宝贝…耳朵的小骚逼好痒…想要大肉棒狠狠地插进来…哦舒服…老公干得人家好舒服…好厉害……” “苏淮你个混蛋……” 她紧闭着眼,脸能烫熟鸡蛋,只想骂他:“衣冠禽兽……” 郑尔一时无法接受,虽然知道他好色,可这床上床下的差别也太大了,淫虫附体都没这么骚吧。 被骂习惯了,他无所谓,边挺胯边大方地承认:“嗯,我就是衣冠禽兽,斯文败类,就要臊哭你怎么的?” “给你五秒钟,不叫就做一整晚啊,反正套套是够的。” 怎么招惹了这么个无赖,她气急败坏地往后一踢腿,他已经在倒数,她摇着头呜呜低泣,艰难地张嘴:“老公…老公好厉害……” 他不满足:“继续,喊老公操我。” “呜…老公…操我……” 她哭得楚楚可怜,苏淮也怕真把人惹急了见好就收,温柔地亲了亲瘪着的小嘴夸赞:“我的耳朵真乖。” 厚脸皮也不是一两天就能练成的,反正以后日子长着,他有的是时间慢慢调教。 他又变成了温柔的苏淮,她细声抽泣,委屈地埋怨:“你讨厌……” 他心里在贱笑,嘴上顺着她讲:“嗯,苏淮是大坏蛋,竟然欺负小耳朵,罚他天天欲火焚身好不好?” 话音未落,她嫌弃地低呜一声。 真让他欲火焚身了,害的还不是她。 “宝贝真聪明……” 他喉咙里闷笑,直起上身重新掐紧她腰,仰着头加速疯狂地耸动,底下的身子被插得娇喘吟哦连连,粘稠的蜜汁一阵接一阵的喷洒在肉柱上,他紧跟在她身后激情释放。 不搬家就肏烂你的洞h 郑尔对这一晚的印象,停留在被他扛着去冲了个澡回来,两个人赤身裸体地睡在一条被子里,苏淮问她要不要换床单被套,她累得连话都不想说,摇了摇头便沉入梦乡。 做这种事真真累人,天塌下来都没睡觉重要。 第二日清晨,她是被两腿间的一股酥痒弄醒的,侧躺着睁开惺忪的睡眼,视线里没看到人影,后背却贴上个火热的胸膛,对方的一只手臂穿过她腋下横亘在她胸前,正握住一颗圆球轻柔地抚摸,而一只手…… 郑尔苦着一张脸:“你怎么又来了……” “醒了……”” 苏淮绕过她脖子找到浅粉色的嘴唇舔吮,往她甬道里又加了根手指,先前还顾忌她在睡觉只用一指浅浅地抽插,如今人醒后动作越发狂放,早已勃起的长龙插入大腿并拢形成的缝隙中抽插,男人的声音低磁:“宝贝,想要吗?” 娇小的身子整个被他困在怀里,她此刻成了任他摆布的瓷娃娃,只能委屈地祈求:“不要……” 他充耳不闻:“唔,我们来个早安炮吧。” 那根大东西抽插间摩擦她柔嫩的后庭,郑尔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上面的脉络,插进她两腿间还露出前端一大截,难以相信这么长一根东西昨晚竟然进到了她身体里。 甬道里长指抽插的速度越来越快,她细声地喘气摇头:“…不要了……” 他极色情地舔弄她的耳垂:“嘴硬的小坏蛋……” 话音未落,两指忽然插到最深,娇媚的呻吟顿时破口而出。 身体比嘴巴诚实的小坏蛋。 身子痉挛泻出来潺潺的淫水,他抽出手指,任爱液倾泻如注,当着她的面把手指上的水舔进嘴里吞下。 郑尔哪见过这样淫靡的画面,受不了他,“好脏的……” “哪里脏,可好吃了,老公还要继续吃。” 说完手伸到她两腿间,又摸了黏糊糊的一把抽出来,伸出舌尖一点一滴舔给她看,一脸享受的表情如同在饮用琼浆玉液,她气结地捶床动腿踢他,却被他顺势夹在自己有力的小腿间,长臂一伸拿了个崭新的套套过来。 郑尔自知这一次是不想做也得做了,挫败地捶枕说他:“你就不知道累吗!” 苏淮在她身后娴熟地戴套,硕大的顶端有一下没一下戳她屁股,嘴上回答她:“嗯,所以宝贝你要努力。” 让他感觉到累。 “今天不上班,咱们就呆家里一整天吧。” “你!你贪得无厌!” 郑尔有点后悔跟他早一天过来,早知道饿死他好了! 他得意地贱笑,胳膊抬起她一条腿,龟头对准湿滑的入口缓缓挺进,不慌不忙地抽插,边问她:“喜不喜欢老公这样干你?嗯?” 刚睡醒的女体本就没力气,那经得住他一而再的搓磨,郑尔如同一摊泥软倒在他身前,偏要和他作对:“不喜欢……” “哦,那这样呢?” 他忽然加速凶猛地挞伐,囊带拍打在她臀肉上,身下的床都在摇晃,摇床声和肉体拍打声交织在一起,卧室中原本温馨的气氛顿时变得热火朝天。 “嗯…你混蛋……” 身后的男人每一次挺腰都把她往前顶,力道之狠好似下一刻就要把她撞飞出去,郑尔两手扒着横在胸前的长臂,张着嘴娇声喘气呻吟,“啊…慢点…哈…好快……” 清俊的脸上满是细密的汗水,沙哑的声音问她:“喜欢慢的?” 就要她自己说出来,郑尔张嘴朝着他小臂上咬了口泄愤,轻不可闻地回了个嗯,苏淮被她这一咬乱了阵脚,下身失控突突地颤抖,他咬紧牙关忍住喷射的冲动,连连狠插了十多下才缓过来。 她被撞得连声叫唤,眼角流出泪水,只觉下面越来越酸胀,仅存的神志也已被排山倒海到来的情潮淹没,他又一记深入宫口的捣弄,紧致的甬道一松,交合的部位当即水流潺潺淋了他一身。 苏淮留了一半杵在小穴里堵住闸口,小幅度地抽插等她缓过这波高潮,她半阖着眼小嘴微张,有气无力地骂道:“坏蛋…你欺负人……” 苏淮翻了个身,改成把人压在身下操弄,囊带和耻骨共同挤压着挺翘的臀部,往她耳蜗吹口热气:“什么时候搬到我那儿去?” 她趴在枕头里,汗湿的发粘在脸上,娇嗔道:“不搬。” 在她这里都敢这样为所欲为,搬过去怕是要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他柔声诱哄:“我工作很忙的,根本没时间折腾你,而且今天是假期最后一天,情况特殊。” 他只是把前几天没做的补回来而已。 她一口回绝:“就不搬。” 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呢,再忙总要回家睡觉的吧。 现在的郑尔无比肯定,这厮宁愿饿肚子也会把吃饭的一小时空出来做这档子事。 他啧了一声,叹息:“那就没办法了,看来老公只能活在当下,抓住今天大干一场。” “哼…禽兽……” 看吧,淫虫本虫。 房间里暖气充盈已经足够热,苏淮呵呵笑了两句,大胆地掀走被子掐紧她的腰臀挺腰猛干,佯装动怒威胁她:“搬不搬?不搬今天肏烂你的洞。” 他毫无章法地猛攻,粗大的甬道凶狠地摩擦柔嫩的甬道,又胀又痒像要尿出来一样,郑尔紧紧地拽着床单撑住:“就不搬……” 身后的男人不知疲倦地重复着活塞运动,她咿咿呀呀地哼声,脾气也上来了:“你有本事,弄死我好了……” 他不怒反笑,躬身把人抱在怀里亲吻:“没本事行了吧……” 小兔子恃宠生娇,都会咬人了。 事实也证明,他的确没本事,口口声声说要肏烂她的洞,弄了她两次后留心到微微外翻的穴肉,却是怎么都舍不得再闹她了。 吸得这么紧,还不承认嘴馋(h) 因为郑尔不肯搬过去同居,苏淮就提出要偶尔留宿在她这里,郑尔一开始不让,可每次那货都把她弄得死去活来,然后再把手机拿来给她看时间,振振有词地说:“都深夜十一二点了,宝贝你忍心赶我回去吗?晚上开车很危险的。” 郑尔几次的不忍心后,就变成了如今的情况。 一场激烈的活塞运动结束后,拒绝他提出的共浴要求,郑尔等他洗完后行动不便地下床,一手扶腰拉开衣柜,本来是要拿换洗衣服的,看到里面的情况愣了:“为什么你的衣服占了一半空间?” 他边帮她刷游戏等级边回:“都穿的上啊。” “……” 总是答的牛头不对马嘴,郑尔无语地一甩头,拿了睡衣又拉开装贴身衣物的抽屉,顿时被里面的情景辣瞎了眼睛,没好气地低吼:“你怎么把你的内裤塞这里来了!” 他理所应当的口吻:“你的内衣裤放在那里啊,老婆在哪我就在哪。” “歪理!” 她昨晚在枕头下翻出来条他的内裤,今天下班就去买了收纳盒给他装,省得他再找借口东塞一条西塞一条,结果现在是理整齐了,全压在她的内衣裤上面呢。 混蛋! 她捂着嘴手指捻起一条,气汹汹地问:“你洗干净了没!” 就往她这儿放! “啧,要不你帮我洗,反正都是你弄脏的。” 反正都是她弄脏的,至于怎么弄脏的,郑尔回想方才完事后擦自己大腿根的布料,张着嘴巴哑口无言。 臭无赖!赖上她了! 等进到卫生间,再见到一系列的男士洗发水沐浴露剃须刀,甚至还放了个上回没用到的避孕套时,她内心已经平静了许多。 恶狼之心昭然若揭,这个没用到的套套就是最好的佐证,她,是绝对不会和他一起洗澡的! 苏淮之前拿套进浴室原本是想来个浴室激战的,奈何彼此身高差太大,站立的后入式无法完成,把她摁墙上正面肏又怕冻到她,这小破浴室还没风暖,综合考量后就放弃了浴室py的打算。 啧,还是得想办法把人哄到他那儿去。 郑尔洗完澡吹干头发从浴室出来,穿着棉绒睡衣走到放化妆品的桌边排水乳,看到他的古龙香水,突然好奇喷在她身上会是什么效果,瞥了眼忙着打游戏的某人,伸手悄悄地拿起瓶子喷头对准手腕内侧按压,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回去。 等擦好水乳面霜,香水差不多沁到皮肤里,她将手腕凑到鼻子边嗅了嗅,抿着嘴不置一词。 没有喷在他身上时好闻。 捯饬好回到床上,苏淮正好打完一局,手机随手一放把人捞进怀里,四肢紧紧地缠住她感叹:“还是我老婆抱着暖和。” 因着他两腿夹住自己下身,男人胯下那一坨顶着她的大腿,郑尔总觉得他又要发情,手把他往一边推低斥:“离我远点,还有你什么时候能穿衣服睡觉?” 苏淮只穿了条内裤睡,这还是她严肃警告后的改变,而关于他不穿睡衣的理由,男人的脸埋到她脖子里低笑:“睡衣忘带过来了……” 什么都没忘记,就忘记带睡衣,郑尔不由得气结。 苏淮伸舌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舔她颈子,继续说:“什么时候搬去我那儿,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呵呵,休想。” 她冷笑讥讽他,然后又威胁说:“明晚不开空调了,你再不穿睡衣,当心我半夜踢你下床。” “啧,我可没说明晚过来,这是提前邀请我共度良宵吗。” 她气结:“你!” 自打从景安回来,除了有两个晚上加班太晚了没过来,其余时候哪天不是睡在这儿的! “呵,宝贝,快承认吧,你已经离不开老公的大屌了。” 她气急败坏:“正经点!” “本来就是。” 他一手伸进她睡裤,手指挑开内裤的边缘按压柔嫩的穴口,笑容淫邪:“你都湿了……” 她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那是因为,因为你老蹭我!” “我一蹭你就流水,不是想要是什么。” “不是!” “你下面这张嘴可比你上面的诚实。” 他今晚抱着臊哭她的目的,咬着她耳朵嗓音嘶哑:“骚水乱流的小逼,可不就是欠干。” 说着将在洞口徘徊的手指插了进去,她咬着唇顿时低吟出声,他得意地笑,驱动中指浅浅地抽插,边说话刺激她:“老公的一根手指都吸得这么紧,还不承认嘴馋。” “你别说了……” 越来越多的欢愉从被他侵犯的那处传达四肢百骸,郑尔咬紧嘴唇羞于启齿这种快乐,皱着眉脸蛋红到了脖子根。 苏淮非要逼她说出来,手指抽插小洞的同时胯部夹住她一条腿摩擦,火热的男根越来越硬也越大胀大,“要不要?不要我就抽出来了,不强求宝贝你。” 她呼吸紊乱,底气不足地回答:“不要……” 苏淮贱笑,暗道了句死鸭子嘴硬,依依不舍地抽出长指,身体的欲望已经被撩起,甬道里却突然没了填充物,她难受地呻吟出声,下意识扭动大腿蹭他那里。 苏淮捉住她手放到自己裤裆里,让她自己感受那物件的热烫,语调含笑问她:“要不要?嗯?想不想它进去?” 郑尔虚握着男人的那根驴棒,他每说一句就动一动腰在她手心摩擦,给她下最后通碟:“不要我就找手姑娘了。” 她眨巴着泛红的眼眶,,没好气地说:“要…要行了吧……” 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她委屈地控诉:“…你好坏…老是要逗我……” 他喉咙里闷笑,一手捏住她柔软的腮帮亲上粉嫩的小嘴,柔声说:“宝贝,哪是逗你了,明明是情趣。” 说得他有多坏似的,还不是要练她的脸皮吗。 “你就是坏…床上最坏了……” 跟变了个人似的,粗话荤话越来越不忌口了。 他啧了一声,顺着她讲:“行吧,我坏,坏蛋现在要来干我的耳朵宝贝了。” 他翻了个身覆在她上方,炙热的唇吻过她的小嘴和长颈,同时撕了个安全套熟练地戴上,郑尔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拿从哪儿摸来的套,被他亲得头晕目眩,下面的瘙痒更是急需解决,两只胳膊紧紧地环着男人的窄腰,生怕他真去找手姑娘了。 苏淮解她睡衣的扣子,她不穿内衣睡觉,一颗颗扣子解开后就是娇嫩的乳房,他含住一只舔弄,一边跟她说话:“自己脱裤子……” “唔…脱…谁的……” 她的睡裤被他脱了一半挂在膝盖处,他的四角内裤也还穿着,堪堪只掏出来那根棒槌,苏淮一手扯掉她的棉绒睡裤,两条白玉腿顿时暴露在空气中,哑声低笑:“脱老公的……” 她的当然由他承包。 葱白的小手摸到他内裤的边缘,还在犹豫:“好羞……” “不羞,快点。” 苏淮吸她的奶头吸得正在兴头上,吸完一只又换一只,两只乳儿他的抚弄下充血挺立,不同程度地泛红饱满诱人。 郑尔越来越热,小手不由自主地将他底裤褪下,迫切地渴望他能更进一步,像他说的。 干她。 “够不着了……” 他太高了,她手不够长,只脱到大腿中部。 他笑:“够了。” 撩拨她的同时,他又何尝不是早已欲火焚身,在她双峰间深嗅一口后俊脸离开,直起身三两下轻松地褪掉彼此底裤,架起来她的两条细腿分别扛在肩上,凶器抵着花穴口一挺而入。 这样干舒服吗H 郑尔头一回跟他用这么狂放的姿势,那根东西跟在打桩一样啪啪地往她甬道里撞,小手抓紧身下的床单,粉色的脚趾头羞得蜷起来,媚声求他:“嗯…轻一点……” “已经够轻了……” 苏淮盯着她胸前的椒乳,每一次挺腰都撞得两只可爱的白兔一起晃动,他压下内心澎湃的兽欲保持节奏深入浅出地抽送,不防甬道忽然收缩吸附住男根,顿时一股酥麻的快意直达尾椎骨,他舒服得仰头闷哼,咬紧了后槽牙才没早射出来。 “宝贝…你这小逼…也太会吸了……” 半身横躺在床面上的人儿衣衫半解发丝凌乱,玉乳摇晃粉肩缩着,双眸禁闭秀气的眉毛皱成一团,咬唇怯怯地细声吟哦,闻言心里一紧,不自觉又收缩甬道吸附内里的巨物。 “唔…你好讨厌……” 就喜欢说这种话来羞她,她一害羞就缩紧身子,倒让他得了好处。 苏淮被她下面那张嘴咬得又是舒服又是痛苦,豆粒大的两颗汗珠从下巴滚落到紧实的胸腹上,熬过一波汹涌的快感后继续挺腰抽插,非要说些淫言秽语给她听:“宝贝,这样干你舒服吗?” 老旧的床在摇晃,铺好的床单连同垫被都乱作一团,她眼角溢出舒服至极的热泪,嗯嗯啊啊地摇头:“你别说了……” “你答我就不说了,舒不舒服?” “嗯……” 女人挺翘的臀坐在他胯部,两腿被他有力的双臂箍紧扛在肩上,整个下身都在他的掌控范围内,苏淮侧头舔吻她的小腿,继续问:“喜不喜欢老公干你?” “不喜欢…哈……” 苏淮不说话,胯下狠狠用力对着她的敏感点猛戳,她细声地尖叫,赶忙改口:“啊…喜欢……” 男人挞伐的力道这才温柔了些,照着她喜欢的频率和深度抽插,她轻声地哼叫,舒服极了。 苏淮放过她的腿,跪坐直身体专心致志地挺腰操弄她,阖着眼感受性器被爱人包裹的温暖,不知疲倦地抽身而出又挺腰而入,一阵又一阵的情欲像海浪一样冲刷他的脑海,怎么都肏不够。 身体像过电了一样颤颤酥麻,她对这种感觉已经很熟悉了,指甲在被单上抓出一条又一条的印子,媚声说着:“要到了……” “嗯…喷吧……” 他睁开眼,突然加速疯狂地挺动下身要她,眼看着自己那根粗长的肉棍在嫣红的媚肉里进进出出,被刺激得双目赤红,越是下了狠操弄身前的娇人。 她受不住,呜呜地摇头低泣,想求他慢点却语不成声,前所未有的快感袭来,一波更比一波汹涌,她被淹没在无边的欲海里,缺氧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力气被抽走身体一软,小穴里芬芳的蜜汁源源不断地喷洒了出来。 爱人的香液当头淋下,这对男人来说无异于最催情的药物,他如猛兽般低吼出声,腰胯机械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几十下大开大合地抽送后抵着花心释放,浓稠的白浆一连射了五六管才结束。 激烈的性事结束,她半身陈躺在床上大口呼吸,黑色的眼球快翻了过去,他发泄完还是舍不得抽离,依旧坚挺的欲望杵在洞穴慢速顶弄延长彼此的快感,长臂捞起瘫软的身子抱在怀里,贪婪地吮她脸上的汗泪。 她软趴趴地靠在他怀里,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控诉的声音轻不可闻:“你…讨厌……” 他忙碌的唇舌抽空问她:“嗯?怎么说?” “你…自己…说过的…忘了……” 他嘬一口樱桃小嘴:“我忘什么了?” “哭……” 他自己说过,不让她哭的。 苏淮愣了愣,快速地反应过来,笑声邪肆低靡:“宝贝…这个不算……” 他稍稍用力地顶她一下,继续说:“你这个…明明是爽哭的……” “骗子……” 小兔子做完后就爱无厘头地闹,苏淮乐在其中,贱笑回她:“那要不,咱们来挠痒痒让你笑个够?” 她可怕痒了,娇嗔道:“你敢……” “老婆下令了,我当然不敢。” 他抽出自己的分身,顿时涓涓细流从粉穴里泻出来,他望着这淫荡的一幕勾唇邪笑,取下安全套扔进垃圾桶,惯常地用自己的内裤给她擦拭泥泞的大腿根,她扭了扭被他扣在掌心的屁股,“你就不能…用卫生纸擦嘛……” 他啄了啄她的唇,嘿嘿笑说:“那不行,卫生纸怎么配得上我们宝贝的绝世好穴,当然得用老公的贴身衣物擦。” 她撅着嘴,一手虚虚地捶了他一拳,“哼…别以为我不知道……” 这样他又可以借口不穿内裤,裸睡! 目的被拆穿,他不以为耻打着哈哈:“还是老婆了解我。” …… 草草处理完两个人的下身,苏淮扯了被子过来盖住彼此,伸手关了电灯。 郑尔累得很,心里有事强撑着不睡,缩在他怀里脑袋蹭他的胸口,糯糯地开口:“你觉得,我要不要辞职?” 苏淮知道她离职的打算,并且这段时间请了两次假去面试,问她:“找好下家了吗?” “嗯……” “哪家公司?” “两家都发来了offer,一家是我自己投的,另外一家是我小叔帮的忙。” “就是跟致和在同一条街的那家。” 她别别扭扭地加了后一句,黑暗中他忽然睁开双眼,瞳孔泛着幽光斩钉截铁地说:“辞。” 而且就去跟致和同一条街的那家,到时人都去那边上班了,总不至于还大老远赶回这边睡觉吧,吃力花钱还不讨好。 苏淮的脑海里已浮现出她跳槽后的性福生活。 把宝贝干成小淫虫(h) 郑尔握拳虚虚一捶他:“你心术不正。” 他状似惶恐:“老公对天发誓,绝对没有……” 因为跟致和合作过,苏淮对那家公司还算了解,大致地跟她介绍了一下那家公司的情况,总而言之就是好,又帮她展望了一下未来的职业生涯,简而言之她这个槽必须跳,不跳就亏了。 她点了点头:“我小叔也这么说……” 他下巴搁在她头顶,温柔问她:“那还在犹豫什么?” “唔…我有点怕换一个陌生的环境……” 如果说现在的这家公司还有什么让她不舍,一定是在这边相对简单的人际关系,好不容易适应一个圈子,又要去新的环境重头再来一遍,光是想想都身心劳累。 她真的是一个不擅长交际的人啊。 苏淮拢了拢抱她的胳膊,缓缓地开口:“你还记不记得,我念书那会特别讨厌学英语,一看到英语老师就头大,你经常说我不思进取逼着我写试卷,那种痛苦我现在都还记得,但是耳朵,我现在再回想起来,其实还挺好的,谢谢你当初推了我一把。” 他的高考英语考的还行,所以说人有时得逼自己一把,跳出当前的舒适圈迎接新的挑战才能进步。 她沉默了片刻,小幅度地点头:“我再考虑一下,想好了告诉你。” 说完翻了个身面对着他调整了个舒适的睡姿,后者语调平平地应了声嗯,极力掩盖内心的雀跃,冷静地跟她展望未来:“以后老公还可以接你上下班,省下的打车钱能买多少套了,啧啧。” 买了套当然得用,怀里的人握拳捶他,小声地嘀咕:“你就想着这些事……” 不知餍足的饿狼。 “嘿,这个可不能怪我,你看我来给你算笔账啊。” 郑尔怕他又说出什么胡言乱语,赶紧阻止:“别说了,我要睡了。” “那可不行,你是当事人,当然得听。” 他捏了捏她挺翘的屁股瓣儿,振振有词缓缓道来:“咱们认识到现在也十年有余了吧,前面十六七岁时就免了,就按十八岁开始算,到现在八年了吧,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啪一次好了,我差了你近三千次哎宝贝,不趁着现在身强力壮多还点债,回头老了你又来怨老公当初没满喂饱你,啧。” “……” 什么叫做十六七岁就给她免了,敢情从那时候起他就惦记着这种荒唐事了,郑尔原本挺困硬是给他气醒了,伸手出被子捂他嘴,鼓着腮黑暗里瞪他:“你要不要脸了,什么时候能让我耳根子清净点。” 什么补回来补回去的,明明是他自己精虫上脑还用她当借口。 他顺势而为舔她的手指,郑尔受不了他这无赖样,手掌改为拍打他的胸,被他再次捉住放在嘴边舔舐,一副好商量的语气:“要我闭嘴也行,要么说要么做,自己选吧。” 说完抓着她的手伸到被子下抚摸再次动情的昂扬,色情地低笑问她:“这次想要什么姿势?嗯?” 郑尔受不了地低吼:“禽兽!你当现在是春天呢!” 发个情还没完没了。 说着便要抽出自己的手从他怀里挪身,到嘴边的肉了,苏淮怎么可能让她跑掉,猛地翻身把人压在身下,火热的物件挤压着她的腿根,笑着告诉她:“夜深人静,也不玩什么新花样了,就最简单男上女下吧。” 她两只细腕被他一手捉住举过头顶,无能反抗只能扭着身子躲避他那根东西,气闷地低呼:“你快下来,明天还要上班!” “明天是周六。” 她不用上班。 郑尔没好气地回:“我说的是你!” 他抬起她一条腿勾到自己腰上,彼此都身无寸缕,圆硕的龟头没戴套抵着她蜜穴口,他淫邪的笑声入耳:“那我就更需要采阴补阳了。” 说完龟头拨开肥美的阴唇,劲腰下沉缓缓送入,两个人不约而同呻吟出声,她最先反应过来提醒他:“戴套!” “不急,先让老公光杆司令插一会过过瘾。” 买的套再薄还是没裸奔舒坦,这紧致的小洞吸得他差点缴械投降,喉咙里溢出性感满足的闷哼,性器却是杵在她小穴里半点不敢动,郑尔被他健壮的身躯压在身下,骂人的词只管往外倒:“你就是禽兽…斯文败类…淫虫附体!” 苏淮等那股早泄的脑电波过去后挺腰肏弄,亲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大方承认:“嗯,老公是禽兽,败类,大淫虫。” 他刻意停顿,淫笑一声:“要把我的宝贝干成小淫虫。” 说着胯下狠一用力顶她,柱身上的纹络摩擦过甬道的G点,她溢出舒服的嘤咛,娇嗔地说:“胡说…我才不是……” 他胯下动作不停,垂眸含情脉脉地凝视她,柔声低语:“嗯,你不是,你只是喜欢勾引我。” “你胡说…我哪里勾引你了……” “明明就有……” 他松开她的手腕,只留喷了男士香水的那一截握在掌中,拿到鼻子下忘情地深嗅,揭发她:“喷我的香水,还说不是想勾引我,嗯?” 本来就性欲旺盛,还做出喷他香水的暧昧行为,这谁把持得住。 她半闭着眼,身子跟随他胯间的动作摇晃,呼吸微喘地辩解:“我只是好奇…喷在我身上后…什么味道……” “能是什么味道,咱们水乳交融的味道……” 他俯下身咬她细长的颈子,性器深入幽穴抵着花心扭动健臀三百六十度研磨,身下的人儿顿时止不住地轻颤泄出一波花蜜。 苏淮被她迎头淋下,腰眼发麻突突地跳动,舒服得欲仙欲死,咬牙绷紧下腹方守好了精关。 又到了一波小高潮,郑尔无力地瘫软在床急声娇喘,身子在他怀里软成了一摊泥,秀气的小脸香汗淋漓,发丝凌乱如同经历了一场凌虐,苏淮借着窗外的冷光注视到这一幕,越是想狠狠地弄她,要她在自己身下哭泣求饶。 想干就干,没等她缓过气来,他立刻就埋头操弄,郑尔虚得厉害,哪受的住他此刻的狂风暴雨,哀哀地祈求:“阿淮…不要了…嗯……” 他呼吸粗重,命令她:“求我。” “嗯…求求你了……” “喊老公。” “嗯…求求…老公…好老公…嗯……” 听够了情话,他捧着小脸吧唧亲上一口,还有心思打趣她:“小混蛋,自己享受完就想跑,你的好老公还没射呢,慢慢等着。” 郑尔又困又累,无力地一蹬腿:“你…你混蛋…精尽人亡好了……” “嗯,宝贝可以朝着这个目标努力。” “…滚蛋……” 他扣着她后脑靠着自己,在她耳边邪恶地笑:“小骚逼好好吸,争取早日吸干老公的精血。” “…禽兽……” 她虚虚地低骂,极度困倦快速地昏睡过去,精神抖擞的苏淮丝毫不受影响,坚挺的欲望在她体内活跃律动着。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两具身体依旧重叠,身材颀长的男人压在娇小玲珑的女人上重复同一个动作,噗嗤噗嗤的细微响声从彼此的连接处传来,伴随着她在梦里不自觉的呻吟,注定是个温柔漫长的夜晚。 她的嘴不能饿,想要了就得喂(指奸) 郑尔深思熟虑后向上司提出了离职,上司情真意切高谈阔论地挽留了一番,见她心意已决后无奈地叹息,祝福她前程似锦。 给她办理离职手续的是胡梓雨,一切按照正常流程走,一个月后郑尔拿到了离职证明,短暂地休息了几天后便去新公司报道。 换公司后紧随而来的是搬家,坐享其成的苏淮笑得合不拢嘴,从她递交离职申请那天就在筹划这事了,他那住处离她新公司多近啊,还免费接送上下班,家里睡不够在路上接着睡。 除了新公司距离现在的住处远以外,促使郑尔搬家的又一大原因,其实是她被楼下的邻居敲门问候了。 那天她跟苏淮都下班得早,在外面吃过晚饭后回到家才八点多,一会儿过后有人来敲门,她当时在卧室里换被套听到了敲门声,开门的是在阳台收衣服的苏淮,郑尔认得楼下的退休老夫妻,平常上下楼梯见到会互相打个招呼,二人客气而含蓄地表达来意,希望他们晚上睡觉时的动静小一点,夫妻俩这一阵被床脚摩擦地板的声音吵得睡不着。 说完后又看向一旁的苏淮,交待他要多注意身体。 郑尔当场臊红了脸,关了门就去阳台拿撑衣杆暴打罪魁祸首,后者贱兮兮地一阵淫笑,当天晚上扛着她转移阵地去沙发弄了一回,动静依然很大,郑尔受不了了。 男朋友是条大淫虫,搬家势在必行。 大地回春,搬家这天是个天气晴好的周末,苏淮跟她都不用上班,前者热情地帮她打包好行李又主动扛下楼,郑尔瞧着他忙上忙下殷勤的背影,直觉告诉她很可能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然而为时已晚,搬完行李上车,男人冲着她灿烂阳光的笑:“老婆,同居快乐哦。” 郑尔目不转睛盯着他,犹豫着要不要把行李搬下车,后者已弯腰凑过来,在她耳边邪笑着低语:“放心,我那里隔音效果好,咱们放开手随便干。” “……我要下车。” “嗯哼。” 车门落锁的声音响起,苏淮快速地发动汽车出发上路,将她下车的想法扼杀在摇篮中。 “……” 郑尔深吸口气,耳朵听他哼着纤夫的爱,想到以后的生活,突然觉得如果能天天来大姨妈也挺好的。 车子半小时后到达他住的小区,郑尔第二次踏进这套房子,心境较之前大为不同,苏淮搂着她要把功能区重新给她介绍一遍,郑尔不自在地扭身子推他:“不用了,我都还记得,先收拾行李吧。” “那可不行,上次是上次,这次不一样了。” 男人修长的胳膊紧紧箍着纤细的小腰,胯间那一团顶着她后腰臀,俊脸绕过她肩膀以舌舔她的唇,“这次咱们换个版本介绍……” 色里色气的,一看就没打好主意,郑尔不想听,人却被他紧紧搂着跑不了,苏淮指着最近沙发和五十多寸的液晶电视,朝她耳朵呼了口气:“咱们都没什么经验,以后可以一起看片观摩学习,当场就可以在沙发上实操,边学边做记忆深刻,你说好不好……” 她耳根子发红:“你要不要脸…不许说了……” 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还没经验,骗人不打草稿的流氓。 防止她捂耳朵,苏淮连带着她的双手一起箍住,挺胯撞她屁股把人往阳台顶,示意她看楼下的中央花园,继续跟她介绍:“以后趴落地窗给老公干,边干边欣赏风景,想不想玩?” “不想……” 她垂着脑袋,扭动身体想从他怀里挣开,后者箍得愈紧,喉咙里溢出沙哑的低吟,告诉她:“宝贝,我劝你别乱动,否则咱们现在就可以上演一场落地窗玩法。” “这大白天的,没准就成为别人眼中的风景了呢,啧,表演活春宫,刺激。” 他每说一句,郑尔就不受控制地会去想象他描述的画面,又羞又恼:“你要不要脸了……” 苏淮亲她的脖子,趁机表明自己坚定的立场:“都有老婆了,脸还要来做什么?” “你,你就是个大流氓。” 装得人模人样把她骗上床后就暴露了本性。 “嗯,除了大流氓,还有什么坏蛋禽兽淫虫,随便你骂,宝贝骂得越多老公越开心。” 他一手伸到她两腿间,隔着牛仔裤抚摸她的阴部,淫邪地笑:“开心了晚上就喂饱你……” “混蛋…明明是你自己欲求不满……” “哼,口是心非,你的小逼可比你坦诚,哪回不是还没插就流水了。” “那还不是你亲我……” 说话间,郑尔被他推着来到厨房,苏淮亲她的嘴,一手解开她的裤链摸到她的底裤,颇为意外地说:“你不说我还没注意,还真湿了……” “亲你就湿,不是想老公干是什么。” 说着挑开她内裤的边缘捏住凸出的阴珠轻扯,郑尔脚下发软,全靠腰上那只铁臂箍紧才能站稳,娇嗔地说:“别闹…快拿走……” “哪里胡闹了,宝贝的小嘴不能饿,想要了就必须喂,反正不耽误事。” 男人苏醒的巨物抵着她的后臀蓄势待发,大掌抚摸耻毛稀疏的外阴往下来到穴口外,伸出两指拨弄穴口外侧的媚肉缓缓送进去一指,轻柔地在穴里抽插边巡视厨房:“这厨房总算排上用场了,以后一定要把你放料理台上好好干一场,把装修钱挣回来。” 他的手指在甬道里抽送,她秀气的眉毛轻蹙,似痛苦似愉悦,呼吸微喘地低骂:“…混蛋…还有什么是你想不出来的……” 苏淮又加进去一根手指,咬她的耳垂回答:“这个嘛…目前还不知道……” 说着领她走出厨房介绍下一处。 喜欢坐鸡巴上还是边走边干?(h) 两人来到餐厅,中间一张洁白的大理石餐桌,“等夏天来了我们小宝贝就可以躺上去,两张嘴都塞上时令水果,老公趴你上面边干边吃水果好不好,嗯,就樱桃好了,或者黄瓜,只要沾了宝贝的水,都是绝世美味……” 他说绝世美味时,扭胯研磨她的后腰,不用看都知道,那根东西又胀大了几分。 “别说了……” 全身燥热酸软,他说什么郑尔都无心再听了,脸周分泌出细密的汗水,咬着唇羞怯地呻吟,站不住脚整个人只能依偎进他怀里,苏淮越发志得意满,两根修长的手指齐头并进在粉穴里抽送,垂眸观察她脸上的表情,淫荡的笑容说:“宝贝,你现在这副模样,我要把手指抽走,你会不会急哭了。” 她不说话,两腿却下意识地夹紧,刚巧这时他猛地往前一送,她后仰着脖子,绵长地呻吟了一声,小波水泄在了他的指上。 这淫荡的模样,还说不是小骚逼,苏淮无声地笑,声音低缓:“忍着,再介绍两处地方老公就喂你。” 长指在紧穴里匀速地抽插,噗嗤噗嗤的细响从她两腿间传来,苏淮勾着她腰走进书房,在跑步机前驻足,“以后老公跑步,你就挂在老公的腰上,老公每跑出去一步,大肉棒就插你一下,想快还是想慢自己调,不过事先声明,老公喜欢快跑……” 尤其是自己的分身还插在她的小洞里,他只会更用更快的速度疯狂插她。 下身泥泞不堪,甚至已经有水沿着大腿往下流,她眼神恍惚,咬着唇呜呜地摇头,生怕一松口就忍不住大声叫出来。 还没到时候,苏淮也不强求她现在叫给自己听,转向另一边严肃的办公区,嗓音无限沙哑:“以后老公忙工作时,你就坐在老公的鸡巴上自己动,自己掌握主动权,想慢就慢,想快就快,两条腿岔开的角度越大,大肉棒进得越深,干喷尿也不是不可能。” “小骚逼爽完后再去洗个澡,放心,老公的工作再忙都会陪我的宝贝一起洗。” 从书房出来对面就是浴室,他每说一句话,灼热的气息都喷在她的皮肤上,加上在甬道里活动的手指,此时此刻的画面一定淫靡非常,郑尔阖着眼蹙眉,想抽身而出却无奈只能沉沦其中,只听他还在说:“宝贝喜欢淋浴还是泡浴,还是想同时都体验一下,那我们就先淋浴好了,你搂着老公的脖子,腿也夹紧老公的腰,咱们站在花洒下好好干一轮,等水放满了再转战浴缸,泡在水里干,打完炮擦干净水就能睡觉。” “大概就先例举这么多,那么问题来了,宝贝你是想分批次做,还是……” “一天之内把所有项目都体验完呢。” 他垂目看她,淫邪的笑容,不等她回答,长指突然加快插穴的速度,她受不住,两手紧紧地抓着毛衣衣摆,眼角滑出泪水,咬着嘴唇的牙齿突然松开,柔媚的呻吟破口而出,哆嗦着身子喷洒出浓稠的蜜汁,底裤和外裤具已湿了。 他抽手离开改为解自己的皮带,同时抱着人快步走进卧室,一边打趣她:“宝贝,老公只用手指就把你搞喷了两次,鸡巴插进去你可怎么办,小逼是不是该补水了。” 郑尔无力地后仰着脖子,紧靠身后的男人喘气,面若桃花还没从高潮的余韵中抽身,根本无力回答或者揍他。 苏淮掏出早就硬得发疼的性器,抱着她转身面朝自己放到床上,快速除去她的衣裤一件件扔地上,毛衣和文胸都是他早上替她穿上的,现在又亲手脱掉,牛仔裤连同内裤一起粗暴地扯下来,掰开两腿迫不及待就把自己送进湿漉漉的水帘洞里。 “嗯…宝贝的小逼…日这么多回了还是紧……” 长龙入洞,他仰着头大舒口气,胳膊肘勾着她腿弯挺胯抽送,她两手张开瘫软在床上,身子从上到下都泛着诱人的浅粉,胸前乳波晃动,他撞得越狠那两颗球就晃得越厉害。 苏淮俯身,含住其中一颗圆球贪婪地吮吸,耳边是她妩媚的娇喘低吟,身体里的情欲更加澎湃,激动之下又一通疯狂地顶撞,嘴巴叼着她的奶头用力一扯,她顿时呜呜了两声,痛楚里夹杂着愉悦,泫然欲泣要哭不哭。 他舔完一只又换另一边,两只椒乳在他的舔弄下快速地充血挺立,细嫩的乳肉上红痕斑斑泛着晶莹的水光,他埋头在馨香的乳沟里深呼吸几口,长臂忽然把人捞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胯间,含情脉脉的眼神注视着她,说的话却叫人羞愤欲死:“宝贝,喜欢这样坐在大鸡巴上,还是要老公带你看衣帽间,边走边干?” 她两手下意识地抓紧他的手臂,情潮一波一波的涌来,指甲在他身上抓出一道道的印子,嗲嗲地嗔道:“…你为什么…老这样……” 上个床都要屁话连篇封不住嘴。 苏淮收紧胳膊抱紧她,下身一阵狠狠地挞伐扭腰研磨,粗喘着气答她:“说情话…给你听……” 她枕在他肩窝处,娇嫩的双峰紧紧贴着男人的胸肌,因着他突如其来的攻势嗯嗯啊啊地连连淫叫,断断续续地控诉:“嗯…明明是…啊…骚话…啊……” 苏淮也不否认,反而问她:“你不是很喜欢听吗…我每次说…你这洞都把我吸得好紧…要不是我这鸡巴够硬…怕是都要给你咬断了……” 她两手搭在他肩上,无力地捶打他一拳,“…你…你别胡说…哈……” 那东西还能咬断,当她的身子是绞肉机不成。 他低下头亲她的小嘴和汗湿的脸蛋,一口咬定:“反正你吸得好紧……” 本来逼就小,还吸得这么紧,不是想要他的命根子吗。 她嘟囔着嘴,细声地撒娇:“哼…你真坏……” 当她不知道吗,这坏蛋。 就想把她教坏,变得跟他一样厚脸皮。 他邪恶地笑:“我哪里坏了?嗯?鸡巴都给你干了。” 她捏起拳头又要打他,不防他猛地一插到底,身子泄了力又跌在他怀里,他火热的气息喷在她耳朵上,色情地问她:“宝贝,女上位舒服吗?还是喜欢老公在上面?” 她羞得无话可说,张嘴就咬他那离自己最近的喉结,他咽了咽口水,满足地哼哼,告诉她:“明天该留下红印子了……” 他明天要去公司加班。 郑尔赶紧松了牙齿,气得挠他肩膀上一爪子,“你真是…嗯…厚脸皮……” “这是你的战绩,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贱兮兮地笑出声,问她之前的话题:“宝贝,喜欢坐在鸡巴上,还是要边走边干?” “不说话,就当你两样都想要了……” 又来逗人,郑尔受不了地呜呜一声,羞赧紧张到答道:“就…就现在的…啊…好了……” 他故意追问:“现在的什么?” “你…你讨厌……” 明知故问。 “哦,宝贝喜欢坐大鸡巴上?” 她掐着他的肩膀,轻不可闻地发出个“嗯”。 他状似为难地说:“可怎么办,老公都喜欢。” 只要干她,什么姿势什么地点他都能沉溺其中。 “苏淮……” 她娇嗔地喊了一声,他妥协地笑:“行吧,那就先坐着打完这一炮。” 说完手掌抚摸上她两瓣翘臀,专心致志地耕耘操弄,每一次挺腰都扣紧她腿根往自己勃发的性器上摁,没一会儿又把她送到了情欲的顶峰。 使不完的力气(h) 苏淮掐着她屁股狠狠操弄了百多下,突然脑海里一道白光闪过,感觉到即将喷发的前一秒,咬牙从她甬道中抽身而退,火热的白灼悉数喷射在她本就泥泞的大腿根部,一连爆发了好几管才止歇下来。 不断地被他送上高潮,郑尔早就累得半死,软成一摊泥水瘫在床上,敞开的两条腿还在打着颤,却是连合拢双腿的力气也没了。 他一手撑在她脸侧悬在她上方,另一手在女人被肏弄得殷红的阴部爱抚,柔声问身下的爱侣:“宝贝,对这个欢迎仪式满意吗?” 她身无寸缕,嘴唇张开小声地换气,喘息间胸脯起起伏伏,原本白净的身子随处可见他留下的痕迹,无论是斑斑点点的红痕,亦或是男人故意喷洒在她两腿间的浊物,全都是被他疼爱过的证明,此时见他得了便宜卖乖的嘴脸,有气无力地骂:“你…厚颜无耻……” 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唉,看来是不满意了。” “你……” 郑尔预感不好,果然就紧接着听见他说:“那我们再尝试些其他的吧,直到你满意为止。” 她往床的另一头爬,借故推拒:“不要了…行李还没整理……” 苏淮一手把人拉扯回来抱在身前,边亲她的嘴边说:“嗯,忙完正事再整理不迟。” 她躲避他的吻,小手虚虚地推搡他:“我会没力气的……” 其实现在已经没力气了。 他脸埋在她脖子里,低声闷笑:“老公来整理,刚好有使不完的力气……” 她没好气地控告:“说到底,你就只想着做那档子事。” 他语气浮夸:“我对天发誓,那你可误解我了。” 他的脑袋从她脖子离开,与她额头相抵:“明明是喜欢你,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跟你肌肤相亲,永不分离。” 换而言之,就是想每天二十四小时都鸡巴塞她洞里不出来,可真要这么说,苏淮估摸着第二炮发不出去了。 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果然,一听他这么说,她的态度软了下来,靠在他胸口糯糯地埋怨:“你就是色……” 他捉住她一只手包裹在掌心里,面露痛苦:“嗯,所以老婆帮帮忙,心疼一下二十六七岁才开荤的男人吧,这日子没你过不下去了。” 他动了动胯顶她的屁股,提醒她再次苏醒的某处,郑尔受不了低呼一声,气闷地说:“最后一次……” 他苦着脸难以置信:“不会吧宝贝,打完这炮你就要我自宫啊。” “你又胡说什么……” 郑尔受不了他了,气得挠了他侧腰一爪,小声地嘀咕:“今天…最后一次……” 苏淮毫不犹豫应了句好,几乎是同时冲进她身体里。 她哪里知道呢,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是不能信的。 跪坐在床上顶弄了十多下,苏淮抱起她下床走几步到墙边,把人抵在乳白色的墙布上肏弄,突然从床铺离开,她下意识地缠紧颀长的身躯防止摔下去,手臂悬挂在他颈后,玉腿紧紧箍着他的窄腰,媚声抱怨:“怎么又站起来了……” 他冠冕堂皇地回:“多体验不同的姿势,帮宝贝你找到最喜欢的。” 她羞于启齿,如果非要选择一个姿势跟他做爱,她还是喜欢刚才那样,坐在他胯部枕靠他的胸口,近距离听他起伏的心跳声,还有性感的喘息和呻吟,全都让她充满了安全感。 虽然现在这样她也不排斥就是了。 似乎察觉到她的情绪,他抵着花心一阵狠狠研磨,低声宠溺地笑:“下一次,继续让你坐上面……” 她闭着眼靠在他胸口,细声地呻吟,断断续续地答:“我才…嗯…不要…啊……” 他突然抽离,性器滑出甬道在她外阴处打转,圆硕的顶端戳弄穴口外湿腻的软肉,偏偏就不进去,嚣张又恶劣,贱贱地问她:“要不要?嗯?要不要?” 每说一句戳她一下,适逢高潮即将来临,她哪经得住这般逗弄,难受地扭动腰肢,小脸上泫然欲泣:“别闹了……” “要不要?” “嗯……” 他这才挺身而入,又快又狠地挞伐了几十下把她送入巅峰。 大量的水渍浇灌在男人的柱身上,他后仰着头舒服地闷哼两声,性器紧紧抵着花心不让爱液流泄出来,等她泄完一阵后才又继续挺腰挞伐,每次抽离都带出一小波水渍,再用力狠狠地往前桩送,啪啪声响彻入耳的同时,男女交合的部位亦飞溅出点点的水星子。 她皱着眉:“轻一点……” 下面估计要肿了。 “放心,老公有分寸。” 还不至于真把人肏坏了。 他胳膊环抱起小小的人,性器还杵在她身体里,大摇大摆地在房间里走动起来。 大屌紧紧地钉着她(h) 他每踏出去一步,那根粗物就跟打桩一样往她身体里捅,郑尔没想到他真的要“边走边干”,这让她以后怎么直视走路这个动作本身,尴尬得整张脸埋在他脖子里。 比起她的身无寸缕,他的衣裤都还完好地穿在身上,加上两人的身高差距,整个一斯文禽兽奸淫未成年的既视感,他扣紧她两瓣屁股耸动健臀,一边问她:“宝贝,感觉怎么样?” 郑尔的两条腿紧紧缠着男人的腰,额头撞他肩膀:“别闹了…回床上去做……” “管那么多干嘛?就问你舒不舒服?” 他偏不回去,空出两手慢条斯理地脱裤子,举托自己的大掌突然离开,郑尔下意识更加夹紧他的腰以防摔下去,两只胳膊也交缠着挂在他颈后,可终究力气不够,竟然还是靠杵在甬道里的那根粗物支撑着,那就是根肉钉,把她死死地固定在他身上。 苏淮被她夹得很是酸爽,三五下脱完了裤子,赤裸着下身干她愈发得心应手,当即抵紧她的小嫩穴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深插研磨,沉声问她:“被老公站着干,舒不舒服?嗯?” 郑尔趴在他胸口,生怕自己说不舒服了他再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老实地答他:“嗯…舒服……” 他最近几次都不戴套光杆进来,郑尔竟然体会到了不戴套做的妙处,粗长的大红肉棒将她的小洞撑大撑满,她甚至能感受到上面的青筋纹络,灼热的温度烫得她水都多流了不少。 终于听到她承认被自己干爽,苏淮大受鼓舞,原地奖赏了她几记热情似火的深插,跟袋鼠一样驮着她大踏步走进衣帽间,拉开空无一物的柜子,继续展开介绍工作:“宝贝,等会把你的衣服挂在这里好不好?” 在他疯狂地肏弄下,郑尔哆嗦着又泄了一波,身心还沉浸在情欲里,双目空泛地瞥了一眼,娇喘连连小声地回:“随便你…快回…床上去……” “嗯…我没…力气了……” 两条腿虚虚地环绕着他,上半身瘫软靠在他怀里。 身材颀长有力的男人轻松地把她托举在身前,性器温柔地在幽穴中翻搅延长她的快感,勾唇坏笑:“放心,老公的大屌托着你,掉不下去。” 没得办法,只得继续挂在他身上,郑尔娇嗔骂道:“你好讨厌……” 柔媚地嗓音,羞红汗湿的小脸,不就是在跟他调情嘛,苏淮开心地受了,掐着她屁股往自己的性器上狠狠摁,舒服地哼哼出声,一边跟她调笑:“嘴上说讨厌,小逼却把老公吃得死死的,想抽出来都不让,贪吃鬼。” 他用力一挺腰,神色佯装冷厉:“给你吃个够。” 她后仰着头绵长地呻吟,半阖着的眼滚落两行清泪,像一叶小舟在欲仙欲死的爱海里漂泊,唯有依附身前摇浆的水手才有靠岸的希望。 苏淮托举她又往里走了几步,打开白色收纳篮的盖子要她看,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男士内裤,性器不急不慢地在幽穴中律动,他伸舌舔逗她的耳垂侧脸:“宝贝,以后你的内裤奶罩就放这里,跟老公的放一块儿。” 他唔一声,疑惑地问她:“喜欢上面还是下面,或者是,混在一起?” “就像老公的浓精跟宝贝的小骚水一样,搅和在一起。” 他身子微往后仰,突出胯部一连顶撞她,硕大的龟头猛戳她阴道上方的敏感处,攀附着他的娇躯被撞得花枝乱颤乳晕晃动,哭着喊着求他慢一点轻一点。 他不慢更快,连同粗硬的耻毛也刮擦她柔嫩的媚肉,彼此的胯间皆是泥泞的痕迹,嘶吼着问她:“要不要跟老公的内裤放一起?” “嗯…要……” “喜不喜欢老公干你?” “喜欢…啊…喜欢的……” 这样疯狂的肏弄,她怎么招架得住,张着嘴细声地抽泣,源源不断的骚水泄出来淋在男人毛发旺盛的下腹处,又沿着他修长的双腿滴落在洁净的地毯上,画面好生淫靡。 苏淮一直观察她的表情,见她神色恍惚似乎是要晕过去,邪气地笑渐渐缓了挞伐的攻势,等她急促的呼吸平复些许,捉住她手放在自己的领口,垂眸吻她的额:“给老公脱衣服……” 给她脱了这么多回,是时候收取报酬了。 全身镜前目睹大棒肏穴(h) “就这样…不行吗……” 害羞是个原因,她现在喘口气都费劲儿,哪有力气解他扣子。 苏淮引诱她:“脱完老公就跟你一起上高潮……” 已经记不得泄了几回身,郑尔早撑不住了,听他愿意结束这场漫长的性爱,勉强打起精神捏住他领口的扣子,有气无力地说:“你别骗人……” 他桀骜地一笑,掐着她臀肉狠送一记:“干你这件事上,我哪回骗过你?” 她无力地动了动脖子虚虚撞他一下,两只胳膊抵在他胸前,手指颤颤地给他解扣子,却总集中不了精神,一分钟过去还没脱完,便没好气地捶他:“你先…嗯…别动了……” 说他杵在自己身体里的物件。 苏淮依她不再抽送,手臂托着她腰背,上身微微后仰方便她脱,那根作恶的坏东西却偏还留了一截在她的甬道里,他腿长腰长,衬衫当然也不短,解到最后一颗扣子,郑尔不得不直面他阴毛旺盛的下腹,还有那根总把她弄得死去活来的东西,细看下竟然是深红色的,根部两边挂着两个圆溜溜鸭蛋大的囊带,郑尔学过生物,当然知道那是什么,而那肉棒的另一端…… 见她解衣扣的动作停顿,他弓腰凑到她耳边笑问:“满意吗?你的大屌和蛋蛋。” 郑尔回过神来耳根子一红,颤着手赶紧解完最后一颗,扭过头去不再看。 只解完扣子,衣服还挂在身上,苏淮又命令她:“继续。” 她小小的脑袋拱他的胸口撒娇:“你自己脱嘛……” 他讨价还价:“也不是不行,那就加一次。” 他故意停顿,色里色气地继续说:“马上安排,浴室激战好不好……” “……” 这男人,真以为自己不会精尽人亡的吗…… 郑尔认怂,别扭地给他脱衣服,玉乳蹭到他结实的胸肌,白色的衬衫扔落在地,两个人大白天做这种事,还是这般放浪的姿势,她紧张地蜷缩成团窝在他怀里,担忧地说:“万一有人来敲门……” 他故意逗她:“当然是大大方方地去开门啊,男人干自己的老婆又不是见不得人,天经地义的事。” 说着又边走边干,故意带她来到全身镜前。 虽然知道他在逗自己,郑尔还是止不住耳根子发热:“你害不害臊了……” “大男人有什么害臊的,快看镜子,看看老公怎么干你的。” 他扣着她后脑,要她看镜子里交媾的两副赤裸身子,郑尔被这淫荡的画面刺激得低呼一声,闭上眼脸埋到他脖子里,又羞又恼:“你坏……” 他就不该叫苏淮,应该叫苏坏蛋。 他改为用胳膊肘勾着她膝盖窝,腰上没了束缚动作越发狂猛,肉棒不断破开穴口红肉尽根没入又全部抽出,小穴外的嫩肉早就肏红了。 还有什么比看现场直播更刺激,还是跟心爱的姑娘亲身上阵,苏淮此刻澎湃的心情淋漓尽致地体现在他猛浪的腰腹运动上,心里感叹这全身镜买得真tm值当,嘴上还要威胁她:“宝贝,快看,不看老公搞得不开心,等会还要干你,直到你了为止。” 她两手攀附着他双肩,指甲在他白皙紧实的皮肤上抓住一条条红印,轻喘着答:“…你刚自己说的…嗯…最后一次……” 言而无信,郑尔突然气得牙痒痒,张嘴就咬他肩颈,“王八蛋……” 做这种事时,爱人给的痛都成了欢愉,苏淮抵着花心放浪地哼叫出来,身体相连的部位不断往下淌落爱液,他阖着眼感受被她包裹着的温暖,爽得尾椎骨都发麻,他要定力差点早被这无底洞吸得缴械投降。 再睁开眼,他托着身上的人往镜子靠近,两人侧身站在镜前,他放下她一条腿,改为扣紧她的腰,一边挺胯一边低吼:“快看,看老公的大肉棒怎么干你的小逼,别天天等着老公来喂,以后饿了自己吃。” 一条腿踮着脚踩空,一条腿跟他的健臂交缠高高地挂在他腰上,郑尔一半被迫一半好奇地看向镜子交合的彼此,镜中的他们身无寸缕地绞在一起,身高腿长的男人快速地耸动腰臀,性感的低喘就在耳边,英俊的脸上满是细密的汗水,他的高大衬托她更显得娇小,两鬓的头发是早就汗湿了,整个人可怜兮兮挂在他身上,两条细长的藕臂交叉挂在他脖颈后,乳房被他的胸肌挤压变形,挺翘的小臀跟随他腰胯的动作起起伏伏。 要说最醒目的,当然是黑黑密林间那根过分粗大的物件,此时此刻正不休不止大开大合地进出她的身体,深红粗糙的外表和被他挞伐的软肉形成巨大反差,她的穴口被撑得无限大,难以想象这般粗长的东西竟然能塞进那小小的方寸之地,每次抽出时都能看到上面满是晶亮的液体,还有莹白的液体缓缓从她被撑大的穴口一滴一滴淌落,湿了她的大腿根,也湿了他那片黑黝黝的丛林,就连那两颗圆球也沾了不少,那是她的,她的…… 苏淮见她瞧得面红耳赤目瞪口呆,无声地勾唇邪笑,手掌将她饱满的臀肉捏成各种形状,沙哑的声音问她:“看清楚了吗?” “…啊…嗯…看清了……” 她媚声娇吟,怕被他撞飞出去,费尽身上所有的力气攀附着他,两个人肢体交缠贴得更紧。 他脚下一动,将她抵在近旁的衣柜上,嗓音低靡:“看好就记牢了,下次换你干老公。” “嗯…不要……” “不要也得要。” 他轻轻笑,灼热的呼吸喷洒进她耳蜗里:“宝贝,老公也想被你干。” 话音未落,劲腰突然加速狂猛地冲刺,她急促地娇喘呻吟,百来下深入浅出的挞伐后两人终于共赴情爱的顶峰。 肏到下不了床 下午被他弄得高潮迭起,在全身镜前结束最后一炮,郑尔紧接着就累晕了过去,再醒来已是晚上近七点,外面天色昏暗,身上换了干净的睡衣,她动了动发软的大腿,动唇低骂一声。 混蛋禽兽。 还没等她酝酿够力气爬起来,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郑尔搬进来第一天,苏淮原本是打算带她出去吃的,可中午那会一下没把控好情绪,冲动之下就把人干趴下了,又舍不得把人吵醒,只得定了顿酒店的外卖,特意要了蛊红参炖鸡汤。 啧,他这宝贝,不光是脸皮要练,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子骨也得跟上他呢。 趁她睡觉的时候,苏淮整理她带来的行李,衣服鞋子洗漱用品等等,一样一样跟他的放在一起,这幢房子已经有很多东西了,可直到现在才被真正的填满。 所有东西归位,订的晚餐也到了,他回卧室喊人吃饭,正巧她也醒来,省却了他要怎么把人叫醒的烦恼。 他走到床边,捞起她上身抱在怀里,亲她的嘴角问道:“饿了吗?” “嗯……” 她睡眼惺忪,应答得有气无力,他柔软的唇沿着她的脸颊来到她的耳边,高挺的鼻梁抵着她的耳朵喉咙里闷笑:“饭到了,我抱你去餐厅。” 她推了推他,细声细气地回:“不要,你帮我拿外套来,我自己去……” 苏淮紧了紧抱她的胳膊,突然将嗓音压低:“宝贝,你确定还走得动路吗……” 不提还好,她当即撅起嘴巴粉拳捶他,一声嗔怒:“你讨厌……” 拳头虚握,打在他身上挠痒都不够,他的笑容愈欠揍:“先吃饱了,随便老婆打骂……” 说完起身去拿外套穿上,不顾她的反抗打横将人抱去客厅,短短的一路捏屁股摸胸揩够了油水。 苏淮订的晚餐很丰盛,有清淡的也有辣菜,郑尔喝完一蛊鸡汤又吃了整一碗米饭,等到搁碗的时候,终于有下地走路的力气,虽然腿还是酸。 一起收拾好餐桌,苏淮适时提议去床上聊会天再睡,郑尔握拳抓狂,受不了地踢他一脚去客厅沙发坐下,他讪讪地刮了刮鼻子,给人家找遥控器开电视。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跟随她一块儿在沙发上落座,他一只胳膊勾住小腰把人带进怀里,漫不经心地调了几个台,没找到什么可看的后,顺其自然地提议:“宝贝,找部老电影看看?” 郑尔在剥橘子,随意地回:“嗯,看什么?” “爱情电影。” 郑尔挺喜欢看爱情文艺片,点了点头:“嗯,那一部?” 她撕了瓣橘子肉喂他,自己也吃一瓣,晚饭吃的太撑,添个橘子刚好解腻。 苏淮咽下橘肉,一本正经地答她:“爱情动作片。” “……” 郑尔捻着瓣橘子递到唇边,动作忽然顿住,苏淮趁机把那瓣橘子叼到自己嘴里,顺便亲了人一口,跟她说道:“正巧我电脑刚下了几部高清的,择日不如撞日,咱们现学现用岂不快哉。” 说着喜滋滋地就要起身去书房拿电脑,郑尔回过神来,咬牙深呼吸口气捉住他:“你敢!” 她忿忿地一甩脑袋,举胳膊抡起拳头捶他:“好你个苏淮!你现在是本性毕露!干脆也不收敛了是吧!” 他夸张地哎哟哎哟惨叫,顺势把人扣在怀里,大义凛然地说:“咱们都是新手上路当然要多观摩学习,我这不是为了咱们的性福考虑吗?” 郑尔越听越气,心直口快地回答:“狗屁,你还新手上路!花样最多的就是你!” “哟,我们宝贝这是夸老公器大活好嘛,荣幸荣幸。” 把人压在沙发上,他抵着她的额头,目光灼灼与她对视,笑容更贱:“老公一定再接再厉,解锁更多新玩法,保证让你性福不断。” “性福你妹妹!” “嗯,我们耳朵的小妹妹好性福。” “呀!” 她脖子一扭就要来撞他,苏淮吃够了她铁头功的亏,早有防备扭头让开,手伸进她衣服里挠她痒痒,佯装生气的模样:“动不动就撞人,你这小坏蛋,老公今晚好好治你。” 她扭动身子躲避咯咯地笑:“别闹了…哈…我好痒…哈哈……” “知不知道错了?” “明明是你…哈…使坏……” “哪里使坏,老公明明是在爱你。” 他两腿分开坐在她腿上,边挠她边挺胯摩擦她大腿,满满地威胁:“知不知错?不承认错误老公要罚了。” “你…你精虫上脑了…哈哈……” “被天仙榨干是小苏的荣幸。” 他手摸到腰上就要脱裤子,郑尔一见他这架势本能的腿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忙不迭求饶:“错了…哈哈…错了…不要了……” “不诚实的小坏蛋。” 真把人惹毛了亏的还是自己,苏淮俯身含住软唇吮吸舔弄,使劲狠嘬一口放过了她。 干他 苏淮嘴上说想被她干,没料到机会来得这么快,尽管过程有点曲折艰难,但好歹终于也算被自己女人干了一回。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郑尔洗漱完毕,打算睡前玩两局手游好睡觉,从景安回来后就没好好玩过,稍微空闲点就被他拉着去做别的事,她的账号都快荒废了。 不曾想许久不碰手生,没个十分钟就歇菜了,苏淮拿着香槟和两个高脚杯进来,见她一脸垂丧地仰躺在床上,促狭地笑:“怎么,又被秒杀了?” 她抓到个枕头就扔了过去。 “你才被秒杀!” 明明活了近十分钟的! 枕头在他跟前掉落,苏淮手上没空捡,绕过去把东西放到床头柜上,给两只高脚杯分别倒了半杯香槟,一杯递到她跟前:“来宝贝,庆祝你搬过来,喝杯香槟消消气,回头老公帮你灭了他们。” 郑尔一时没接,盯着黄澄澄的液体打量,先问他:“会醉吗?” 他嘴角一扯,面色如常:“当然不会,度数很低的。” “那不喝了。” 她不按常理出牌,反倒把他噎了一下,“为什么……” 她四肢并用爬到床尾去拣枕头,回答说:“喝不醉就不喝了呗。” 拣了枕头又爬回来钻进被子里,三分感叹:“我目前为止还没喝醉过呢。” “酒量很好?” 难道他记错了?这孩子高中那会滴酒不沾的。 郑尔摇头:“好难喝。” 每次尝一两口就喝不下去了。 “……” 苏淮吸口气,正要继续劝酒,又听她好奇地问:“喝醉是什么感觉啊?” 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扑闪着望向自己,苏淮顿时来了精神,摇晃手里的酒杯无比肯定地说:“喝完一杯你就知道了。” 郑尔翻了个白眼撇嘴:“你不是说度数不高吗?” 他又一噎,快速反应过来打着哈哈:“对我来说度数不高,哈哈哈,宝贝快尝尝,我保证味道不错。” 郑尔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过来,她心里有自己的打算,半杯酒灌下去,无论是不是真醉,反正她都要作出喝醉的样子。 穿着浴袍晃荡的苏淮,像极了一只随时会扑过来咬人的饿狼,她得赶紧入睡。 两个人碰杯,苏淮抿了一口,眼看着她咕噜咕噜一下喝完大半杯,也不阻拦,又给她添了半杯,随意地问:“觉得味道怎么样?” 她抿嘴回味了下,说:“有点甜,不卡喉咙。” 照顾到她的口感,苏淮特意买的甜香槟,虽然稍稍动了手脚加了点其他酒进去,但总体味道不变。 他眼底的笑意愈深:“那就多喝点,助眠。” “嗯。” 听到他说助眠,急于入睡的郑尔仰着脖子又是一饮而尽,瞧得苏淮连连点头称赞:“老婆好酒量,今晚咱们就喝到这里,剩下的明晚再喝啊。” 小酌怡情,加了料的香槟后劲足,苏淮怕她喝多了难受,伸手要去拿她的酒杯,后者喝酒上脸,脸蛋以可见的速度泛红,眼眸水润,见他要抢自己的酒杯,紧紧地捂在怀里不给,气呼呼地低斥:“你别动手动脚!” 苏淮观察她有些恍惚的神色,心中暗草一声,嘴上温声诱哄:“宝贝,天黑黑了,我们睡觉好不好。” 听到睡觉,她眨了眨眼呆呆地点头,杯子伸向他:“再喝一杯才睡。” “……” 没得法,苏淮又给她倒了小半杯,她鼓着腮帮咕噜噜喝下,真个是把酒当成饮料喝,好在喝完后就乖乖地把杯子交给了他,钻进被子底下闷头就睡。 没想到一个人的酒量差成这样,苏淮啧啧摇头,脱了浴袍随手一扔掀被子进窝,四肢跟八缠紧怀中的温香软玉,满足地喟叹出声,压低嗓音试探性地问:“宝贝,要不要来个酒后乱性?” 苏淮也很无奈,自打开荤后他那部位到了晚上就蠢蠢欲动,不进水帘洞玩个一趟就睡不好觉,此刻撑起来的帐篷正紧紧抵在挺翘的臀后,只等她一声令下便可直捣黄龙。 身前的人呼吸均匀,等了片刻没有回应,苏淮又轻喊了一声,自言自语:“不会真睡着了吧……” 念及此,他得意洋洋地笑,睡着就睡着吧,他照样能自己开车进洞。 “宝贝,那你好好睡,老公喂你吃棒棒糖。” 说着便扯下她睡裤的松紧带,手掌伸到她两腿间摩擦爱抚,两指按压敏感的阴蒂头,她侧躺背对他,扭腰细声地嘤咛,忽然睁开了眼。 苏淮还没来得及关灯,一直留意她的侧脸,见她睁了眼睛,胯骨暧昧地顶撞她的屁股,喷在她耳朵上的呼吸带着火,哑声低语:“宝贝,干吗?” 她眼神迷蒙,慢了好几秒才缓缓地点头,翻身过来面对着他,接着被子一踢骑到他腰上,苏淮微一愣,一手在她眼前晃荡:“宝贝?” 她呆呆地点头:“嗯。” “你是不是醉了……” “胡说,我才没有醉。” 她跨坐在他腰腹处,手掌撑在他胸肌上,俯视他的小脸气鼓鼓的:“我没有醉。” 那就是醉了,醉鬼都说自己没醉。 内裤的裆部被撑得老高,苏淮面露痛苦:“乖,你先下来。” 这个姿势倒不是不行,只是人不肯配合,苏淮很是遗憾。 “乖,下来躺好,让老公干你的小妹妹好不好?” 话音未落,一个粉拳落在胸口,紧接着听她说:“不要,我要干你。” 她侧头斜睨着他,小脸傲娇,苏淮短暂地一愣,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毫不犹豫地回答:“你干吧。” 心里却连连骂娘,辛苦这么久都没办成的事,没成想一瓶酒就解决了。 早说啊。 舌奸水帘洞(h) 郑尔跨坐在他身上不动,渐渐憋红了脸,苏淮以为她要反悔,出言激她:“宝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都听到了,不能耍赖啊。” 她面露为难,缩着脖子委屈地嘀咕:“我,我不会。” 苏淮一听还有戏,大方地应承:“小问题,老公手把手带教。” “嗯……” 他两手扶着她的腰,清了清嗓子,先试探她的底线:“把衣服脱了。” 郑尔听话一颗颗解了睡衣的扣子,胸前两团嫩白的浑圆一点点展现在他眼前,苏淮下腹一绷,只觉今晚的奶都比以往诱人了许多,按耐下内心的急切,面上镇定地指挥她:“自己托着送到老公嘴里来。” “嗯……” 她小声地应答,脱掉睡衣放了一旁,俯身将双乳送到他嘴边,小手托举住其中一只将乳头喂到他嘴里,他之前可喜欢吸她的奶子,这次也一样,含在嘴里贪婪大口的吮吸,如同真的吸出了乳汁一样喉结不断滚动吞咽东西,一边吸得嫣红挺立后又换一只,舌尖极尽色情地挑逗中间那粒小小的乳尖儿。 她呼吸渐渐乱了,面色红润像刚摘的樱桃,男人的俊脸从她馨香的胸脯离开,张着嘴大口喘气边吩咐她:“该你吸老公的奶了。” “嗯。” 他的胸肌饱满硬实,不像她的柔软可以捏成团又能叼在嘴里,她趴在他身上,柔软的小嘴学着他的方式舔吻男人的胸膛,所经之处皆残留下濡湿的痕迹,把周边都舔弄完以后,终于轮到那颗殷红的小豆,她先轻柔地吻了吻才张嘴含住,放在嘴里用力地嘬吸,苏淮揉弄着她的臀忍耐,实际三魂七魄都快给她那张嘴吸走了。 直到舔完他的胸口,她抬起脸来怯怯地问他:“接下来呢?” “脱裤子,掰开你的小洞给老公看。” 喝醉了的郑尔此刻像只温顺的兔子,完全不假思索地说脱就脱,轮到掰穴给他看时还是难为情地缩了缩脚趾,羞赧小声地问:“看好了吗……” 她两腿岔开坐在他胸口,女人最神秘的部位此刻近距离对着他的脸,小手把穴口往两侧掰扯给他看,葱白的细指跟娇艳的媚肉形成强烈的对比,暗红的阴唇一开一合地蠕动吸引观者一探究竟,苏淮咽了咽口水,张嘴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唇舌配合热情地舔吸,叼住凸出的小珠轻咬,舌头插进洞里小心地试探。 她张着嘴呻吟,含春的双眸沁着水光,哀哀地低泣:“好痒…嗯…阿淮…哈…痒……” 他的舌头依然插在她的穴里,对她的哭求充耳不闻,手指搓磨女人敏感的阴蒂头,使劲地搓,舌头插弄的速度越来越快,无限地快,她细声地尖叫,身子骨打颤泄出一波春水,他张大嘴巴快速地吮吞,没来得及咽下的涂得他嘴巴鼻子上都是,女人的蜜汁混杂着男人的唾液,她的阴部也湿得彻底。 他继续往上,舌尖逗弄随时可能喷尿的阴珠,目视上方的人儿,嗓音低柔:“宝贝,像老公亲你的小妹妹这样,亲老公的小小苏。” 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也得让她给自己口一回。 她本能地拒绝:“不要…好脏的……” “礼尚往来,老公都亲你了。” 说完又伸舌尖戳她的阴道口,目光淫邪,她一时不做声,面露犹豫,他追问她:“还想不想干倒老公了?” 她毫不犹豫地点头:“想。” 他坏死了,总欺负她,郑尔此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她要欺负回来。 他勾唇坏笑,循循善诱:“先用上面的小嘴干,再用下面的小嘴干,好不好?可以干两次呢,宝贝好厉害的。” 话说完后,苏淮等她考量,后者把他的话在脑袋里过了一圈,轻轻地点了点头,他嘴角上扬,温柔地夸了句宝贝真乖,脸上虚伪的镇定已经快撑不住。 她笨拙地爬到他两腿间,暼了他鼓囊囊的裤裆一眼,羞涩地垂下脑袋,小手怯怯地摸到他的裤腰缓缓往下拉扯,没了束缚的擎天柱忽地蹦跳出来,直挺挺屹立在男人毛发旺盛的胯间。 苏淮上半身背靠床头,将她羞怯的模样瞧在眼里,想到自己趁人之危哄着人给自己口交,心里难得升起了一丝罪恶感,下一秒又被满腔亟需宣泄的情欲盖过。 骗就骗了,大不了回头也多给她口几次。 啧,乐意至极。 自己坐下去(女上位!) 苏淮在心里打好了如意算盘,负罪感瞬间消散无踪,掌心抚摸她的头发轻声诱哄:“宝贝,快舔上去,舔了就是干老公了。” 郑尔一手握着他性器的低端,愣愣地望着似在犹豫,缓缓伸出一指戳了戳顶端冒出点点前精的小孔,她的瞳仁里盛满了好奇,苏淮被她这天真无邪的轻戳弄得腰眼发麻,似痛苦似愉悦地闷哼出声,几乎就要失了定力,咬着牙指挥她:“宝贝…快用你的嘴装进去…老公撑不住…要断了……” 几乎是话说出口的同时,握住男根的小手忽然使劲狠狠一捏,男人顿时真情实感地嗷嗷惨叫,脸色煞白地痛呼:“宝贝,你在干嘛!” 谋杀亲夫也不能用这么惨绝人寰的手段啊! 郑尔被他的惨叫声吓得缩了缩脖子,手却还紧紧握着他的分身,淡淡地回答:“捏断它。” “卧槽!使不得使不得!宝贝你快松手!” 郑尔摇头:“不松,要把它拔了。” 就是这根坏东西老欺负她,拔了就没得欺负了。 他两手改为制住她手腕,俊脸皱成一团濒临崩溃,忙不迭求饶:“耳朵,我错了错了,你饶了我这次,这宝贝拔不得啊,老公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苏淮对天发誓,逃过这一劫,他以后再也不敢灌她酒了。 她摇头否定他:“不会死,太监都能活着呢。” “……” 卧槽。 苏淮暗骂了句最毒妇人心,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一脸要死过去的虚弱样,柔声徐徐地说道:“耳朵,我很痛,你要把它捏断了,我会更痛的……” “真的,你看我,冷汗都冒出来了,你不心疼吗?我是你的阿淮啊。” 他咬紧了后槽牙声情并茂地说了一番话,虽然有夸张作戏的成分,但此时的苏淮的的确确很痛苦,命根子掌握在她手上,随时都有没命的风险,惨白的脸色是装不出来的。 事实证明,她终究是爱他的,目光定定地盯着他瞧片刻,何曾见他痛成这副模样,慌忙松开了抓着他分身的手,见他还是苦着脸皱眉,两手环抱住他脖子细声安慰:“不痛不痛,阿淮不痛了。” 危机解除,苏淮抓紧时间调息,顺势卖惨:“痛…还是痛……” “要涂药吗?” 郑尔有点慌了,急忙就要下床给他找药箱来,苏淮及时出手把她困在身前,挺胯戳她大腿内侧,惨兮兮的语气:“宝贝,快干它,快,把它干趴下我就不疼了。” 苏淮真没说谎,他现在憋得难受,必须想个办法射出来。 郑尔盯着他下腹那根红得吓人的东西,正像一只怪物一样凶猛地矗立头对着她,嘴唇嗫嚅弱弱地问:“真的吗……” 他无比肯定地点头:“嗯…宝贝…快用你的小洞把它吸进去……” 她脸颊红扑扑的,傻愣愣问他:“怎,怎么吸?” 苏淮手摸到枕下取了个套戴上,然后自己手扶性器,喘着粗气告诉她:“用你的嫩逼口对准它,慢慢坐下去。” 他今晚牟足了耐心哄她,非要她主动坐上去搞一回。 她两手撑在他胸口,分开腿膝盖弯曲跨坐在他腰上,移动小屁股缓缓往下,直到圆硕的龟头跟她的穴口契合,停顿了一下问他:“是这样吗?” “嗯…慢慢坐下去…乖…你会喜欢的……” 她最喜欢的女上位。 刚才被他用舌头浅浅地插弄过,尚未得到满足的幽穴业已饥渴难耐,她屏着呼吸,臀部放松缓缓地下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下身一点点将那粗物吃进去,真的太粗太长了,吃了一半她就不敢再吞了,本能地扭动腰臀套弄起来,苏淮却不允许她退缩,手掐她的腰往上猛一挺胯,尽根没入的同时两人不约而同地呻吟出来。 “嗯…好大……” “嗯……大棒配小穴……” 被自己的女人夸赞器大,哪个男人都会开心,苏淮也不例外,他两手扶着她的小腰,配合她的频率挺腰刺入又抽身而出,噙着笑得意洋洋:“看吧,不仅没有把你撑坏,是不是还很舒服?” “嗯……” 她两手撑在他结实的胸肌上,小腰忽上忽下咬紧肉棒套弄,腰累了又扭屁股让那根东西搓磨甬道内的敏感点,完全把男人的性器当成了按摩棒,只顾着自己的感受,怎么舒服怎么来,头一次觉得这种事销魂蚀骨。 “啊哈…好舒服啊……” 苏淮压下想狠肏她一番的冲动,任她把自己当人形按摩棒,不急不慢地挺腰戳弄会引发她高潮的点,喉间溢出性感的喘息边说道:“宝贝,爽就叫出来,叫出来下次还陪你玩。” “嗯……” 喝醉酒的郑尔跟平常简直判诺两人,汗湿的小脸仰起双眸半阖,张着小嘴嗯嗯啊啊地呻吟,同时套弄肉棒的速度加快,胸前的两团椒乳在他面前晃出迷人的乳晕,苏淮瞧得眼红脑热再也无法克制,掐紧她的腰疯狂地往上挺臀抽插,她流着泪急促地呼吸连声浪叫,他也连连低吼出声,蜜汁浇淋上头的同时喷射出火热的白精,彼此一起到达情爱的巅峰。 给厨房开光 以前一个人住还不觉得有什么,搬过来跟苏淮同居没一个星期,郑尔就发现了个很严重的问题:他和她,都不会做饭。 把这个问题告诉了苏淮,后者一脸大不了地回:“点外卖啊,吃腻一家换一家。” 接着颇为诧异的眼神看着她:“宝贝!你不会连外卖都吃不起了吧,老公不是在床头柜给你留了张副卡?” 身为月光族的郑尔,前天拒绝了苏淮的资助,用一个月的薪水买了台新笔电,为这件事,这厮已经连续不断地念叨了两天,郑尔无语地翻个白眼给他一捶,说:“那你总不能吃一辈子外卖吧,以后孩子也跟着你一块吃外卖?” 苏淮一听来了精神,抓住重点连连点头:“生孩子?来来来我可以。” 边说手摸到腰上就要解皮带,一副急不可耐的饿狼样,郑尔受不了嫌弃地低呼一声,抄起手边的抱枕朝着他使劲地抽,后者夸张地哇哇惨叫大喊老婆饶命,郑尔越听烦闷,踢他一脚气冲冲地离了沙发去洗漱。 郑尔又纠结了一段时间,在周末连续吃了两天的外卖后,终于下定决心去报个烹饪班,除了不想再依靠外卖活着,还有个原因就是苏淮工作非常繁忙,这就衬托本来不忙的她更闲,下班回到家就是打游戏看电视,对比还在公司忙碌的某人,罪恶感不是一点两点,深思熟虑下决定提升一下自己,其实说白了就是没事找事让自己忙起来。 不然老想他。 学烹饪这事就跟健身一样需要互相监督,郑尔跟新公司另两个女同事组团一块报了名,报的还是vip小组课程,就用苏淮留在床头柜上的卡。 他不是老嚷嚷抱怨她不肯花他的钱吗,她就狠狠刷一笔大的给他看。 苏淮收到消费短信时,颇为意外地一挑眉,打了个电话过去,彼时郑尔从培训学校出来,走在路上边接的电话,那头好奇地问她:“哟,天仙都买了啥,说给你老公听听。” 软糯的嗓音凶凶地回:“要你管,老实付钱就好了。” 在学出点名堂前郑尔不想告诉他学烹饪的事,省得又被他打趣调戏,反正他下班晚发现不了,这边一周三次课,一次课一小时,估计她都下课到家了他还没下班呢。 那头的啧啧感叹:“这不是特意打电话来感谢老婆大人赏脸,终于肯花小苏的钱了嘛,你的老公工作更有干劲儿了。” “哼,油嘴滑舌,我要进地铁站,挂了挂了。” “好咧,么么哒。” 受不了他的肉麻,郑尔无语地撇嘴,挂断电话进了地铁口。 报完名后就是去上课,一周自己挑三个时间段去上课,因为白天要上班,她都把课程安排到了晚上,去之前会打个电话给苏淮,如果他要加班就没什么,不加班的话她就打算找个理由搪塞过去,等她学会几个像样的菜有了底气就不怕他知道了。 她如意算盘打得很好,然而百密一疏,因着她最近过于殷勤地主动致电问他什么时候回家,苏淮把这些异常的举动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最后得出了个结论:他的宝贝在暗示他。 结合这段时间忙于工作喂她的次数急剧减少,苏淮越发肯定内心的猜测——他宝贝的小逼欠操了。 再忙也不能饿自己的女人,说干就干,不仅要干,他还要给她个惊喜。 这天临下班时,郑尔又发来微信问他要不要加班,苏淮单手打字回了个要,一边好整以暇地处理策划案的收尾部分,繁忙的工作节奏告一段落,他今晚必然要重装上阵把爱人喂饱了。 想到今晚要大战半宿,裤裆里的东西立马就蠢蠢欲动起来,恨不得她人在当场直接开战,一路火急火燎地驱车往家里开,连在哪里啪都想好了,脑海不断演练今晚要采用的姿势。 内心有多激荡,打开门看到一室漆黑时可想而知就有多失望,角落里挨个儿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后,苏淮满面凄凉地往沙发上一躺,手里拿着等待接通中的电话。 手机铃声响起时,她正在老师的指导下拿着锅铲炒菜,看也没看就掐断了电话,等菜起锅老师点评完已经是二十分钟后,郑尔到了安静的走廊给他回电,那边很快接通,声音没精打采地问她在哪儿。 她没察觉出不对劲,淡定地答:“家里啊,下班不回家还能干嘛?” “……我就在家里,没看到你。” “……” 郑尔懵了:“你不是说要加班吗……” “忙完了,你在哪里?” 这头的苏淮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客厅乱转,脑子无法控制地胡思乱想,突然瞪大双眼震惊地问:“你不会背着我去偷汉子了吧!” 天唉,他不就忙了大半个月而已!老婆都跟人跑了! 他在那边哀嚎,郑尔一个头两个大地抚额低吼:“你闭嘴吧!” 接着不打招呼就挂了电话,再也经不住刺激的男人握拳捶胸倒地身亡。 郑尔回到家时,他蔫蔫地躺在沙发上,手里正拿着朵玫瑰在扯花瓣,有气无力地嘀咕:“耳朵爱我,耳朵不爱我,耳朵爱我……” 地毯上扔了好几根花枝,可见扯了有一会儿,过于投入连有人进屋都不知道,一个大男人还这么幼稚,郑尔拎着打包盒气得嘴角抽搐,没好气地吼道:“滚过来吃饭!” 他抬眼望向声源处,猛地起身跳起扑过去把人抱紧,可怜兮兮地自我批判认错:“宝贝对不起,老公这段时间忽略你了,你千万不要约汉子,小小苏今晚洗干净了随你搞。” 郑尔气得胸口起伏,咬牙切齿憋出句脏话:“约你妹!” “我的好妹妹就是你呀。” “哎呀!” 郑尔从他怀里挣出来,忿忿地补给他一脚眼神剜他:“先吃饭!吃完再说。” 他没脸没皮讨好地说:“嘿嘿,还是宝贝疼我,知道老公还没吃饭。” 知道他在家里,郑尔就没在外面吃,打包了几个小菜回来,两人分坐在餐桌两侧,她吃得很慢,偶尔刨一两口,注意力大部分在对面的人身上,准确说是在他的筷子上,表情欲言又止的,等他吃了大半碗才嗫嚅着唇开口:“你觉得,这道西红柿炒鸡蛋怎么样?” 苏淮又夹了一筷子尝,答她:“还行啊。” 说完又夹了一筷,郑尔抿了抿唇,缓缓地告诉他:“我最近在学烹饪,一周三次课,晚上下班后过去……” 苏淮暗草一声,咀嚼的动作打住,瞧了眼桌上的四菜一汤问她:“这几个菜不会都是宝贝你做的吧?” “当然不是。” 她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面颊酡红,他沉思一瞬,猜测追问:“西红柿炒鸡蛋?” 她犹犹豫豫,小声地应了个“嗯”,苏淮听见了,果断把剩下的半盘西红柿炒鸡蛋全倒进自己碗里。 见此,郑尔愈是羞赧:“你干什么…不好吃就不要吃了呗……” “谁说不好吃的,我打断他腿。” 他大口地吃碗里的西红柿炒鸡蛋,如同在品尝珍馐美味,边咀嚼边点头。 开什么玩笑,这种时候还不表态,是想孤独一生喝西北风了。 没有想象中的戏弄,郑尔忐忑了一路的心放下,被他逗笑柔柔地说:“等我多学会几样菜了,我们在家里开火做饭吃。” 吃外面的终归没有自己做的放心,这样厨房也能利用起来,断了他的某种念头。 苏淮完全没有异议,举双手赞同:“好咧,听老婆大人的。” “嗯……” 她扒一口米饭,抿着唇细嚼慢咽,又听他感叹:“宝贝你还真会挑,正好就做了这道菜。” “嗯?” 她拿筷子的手一顿,抬眼疑惑地看向他,后者夹起块蛋黄塞进嘴里,冲她眨了眨眼,笑容里有一丝坏:“吃哪补哪。” 郑尔微愣,顺着他说的话往下想。 吃哪补哪的话,吃蛋补……她脸一热忍不住骂:“苏淮你流氓!” 好不容易学会一道菜,三言两语就被他玷污了! 这天晚上,郑尔被兽性大发的男人摁着在床上弄了一次,还没喘过气那根东西又闯了进来,就着两人连接的下体,苏淮抱起她边走边干往厨房走,一会把人抵在冰箱门上操弄,一会又换成在料理台边,郑尔仰着头两手撑在大理石的台面上,赤裸的身子被他撞得花枝乱颤,边呻吟边骂:“嗯…你混蛋…啊……” 他两只胳膊肘分别勾住她的膝盖弯,窄臀一前一后快速大力地耸动,理直气壮地回她:“正式开火前干一回,给这厨房开个光。” “强词夺…啊……” “乖乖听话。” 他抵紧花心扭腰研磨甬道里的敏感点,一副好商量的语气:“下一炮换浴缸,让你坐鸡巴上自己干行了吧。” “滚…不要……” 他低头一吻她的嘴,邪气地笑:“你的身体可不是这样说的……” 她脑海里当即浮现那晚醉酒后的荒唐画面,全身一绷羞愤交加地咒骂:“你混蛋……” 苏淮被突然收缩的甬道夹得闷哼,一脸爽到了的表情答她:“能被宝贝干…是小小苏的荣幸…今晚务必…再接再厉……” “你…啊……” 她张嘴还欲骂,被他一连串的冲刺撞得语不成声,在他频频深入灵魂的顶弄下泄了一波又一波,最后虚软地瘫倒在他怀中。 她当时就不该心软,这磨人的坏东西就该拔了好。 吃“鸭” 找小姐这一茬就这样揭过,郑尔不清楚心里还在不在意,反正面上是没再提,都是曾经的事情,过多纠结也没意义,人都是活在当下的。 平安夜这天是周二,苏淮连续忙了半个多月今晚终于有空,两人便约好一起吃晚餐,之后再去清河路看烟花。 忙完当天的工作后,她便两手撑头坐在前台等下班,胡梓雨在一旁拆快递,还是个很大的纸盒子,她无聊好奇一问:“买了什么?” 胡梓雨放下剪刀,面无表情地回:“给自己买的圣诞节礼物。” 受郑尔刺激,她最近相亲的频率比以前更加积极,就在上上周终于相到个勉强看得顺眼的,本以为可以在圣诞节前实现脱单愿望,谁知道转头人家就发了信息过来说只想当朋友,直白地说就是没看上她。 女人发泄情绪无非就是买和吃,此时她打开纸箱从里面拿出一包小小酥狠狠地撕开,抓起一把就往嘴里塞,嚼得嘎嘣脆响,零食袋伸到她面前一边忿忿地骂:“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她俩都经常跟对方分享零食,郑尔伸出手去捻起一粒,突然留意到包装袋上的“小小酥”,手指当即一僵,低吟一声突然把那粒小小酥扔回袋子里,一连抽了好几张纸巾用力地擦手,如同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胡梓雨吃得挺香的,被她这诡异的举动吓得赶紧往袋子里看,没看到什么脏东西后无语地一撇嘴抱怨:“干嘛干嘛,谈个恋爱后连零食都不能一起吃了是吧,见色忘友。” 她还在擦手,弱弱地解释:“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这个嘛……” 她自认为脸皮没苏淮厚,实在是羞于启齿,便说:“反正我不吃这个东西……” 受他残害,以后都无法再直视这三个字,谐音也不行! 去他大爷的,小、小、苏! 时间来到六点,郑尔打完卡下班正要打电话给苏淮,后者先打过来了,说临时有个会议,估计要七点才能来接她,在电话里跟她抱歉,并保证只今天忙,明天圣诞节绝对不迟到。 郑尔大概是已经适应了他繁忙的工作节奏,心里除了有点急着想见他的焦急外倒没什么介怀。 “要不……我来致和等你吧。” “啧,一天没见就这么想我?” 这厮给点阳光就灿烂,她轻声别扭地辩解:“才不是…我只是想早点吃饭……” 省却他路上耗费的时间。 他低笑着评价:“死鸭子嘴硬。” “没有。” 她支吾两声,转移话题说:“你才死鸭子,你上辈子下辈子都是死鸭子。” 他嘿嘿贱笑,回:“嗯,我是鸭子,天仙什么时候来吃鸭啊,不收您钱。” 吃、鸭。 郑尔气恼地骂:“不害臊,滚。” 天天说他这些不着调的骚话。 又把人惹毛,苏淮轻笑几声,再说话正经了些:“我去开会了,你回家里等我,饿的话先吃点零食垫肚子,我下班了打你电话。” 她颇为不爽地回:“知道了。” “么么哒,老公今晚带我们宝贝吃大餐。” “鬼才是你的宝贝,挂了挂了。” 她羞赧地嘀咕,说挂就挂。 她是在公司茶水间打的电话,一回头就看见胡梓雨闲闲地靠着墙,嘴巴在啃鸭脖,落在她身上的眼神耐人寻味。 郑尔现在特怕她这眼神,不由得脊背一凉,弱弱地问:“怎么了……” 胡梓雨耸肩,弯腰吐掉嘴里的骨头,淡淡地回:“没什么,就是觉得单身狗活得好艰难。” 然后把零食袋递到她眼前,邀请她:“吃个鸭脖吧。” 鸭,鸭脖…… 她脑海里浮现苏淮的脖子,尤以凸出的喉结最为印象深刻。 吃鸭脖…… 她赶紧用力一甩头,把这种要不得的联想甩出脑海,摆手婉言谢绝:“不,不吃了……” 前被拒绝小小酥,后被拒绝吃鸭脖,对方唉声叹气:“郑耳朵,我对你很失望……” 她们已经不能愉快地一起吃零食了。 她苦着脸,无法解释为什么不吃,在心里把苏淮臭骂一顿,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给她包辣条干脆面她一定吃啊。 胡梓雨不信:“呵呵。” 郑尔蹙眉想了想,干脆说:“我请你吃火锅行了吧。” 听闻有免费的火锅吃,她两眼放光:“吃吃吃,今晚就去。” “今晚不行……” “呵呵,那再见。” 曾经抱团取暖的小伙伴如今也参与扑杀单身狗,胡梓雨对她很是失望,哭丧着脸要走,拍拍她的肩膀嘱咐:“记得戴套。” “……” 走开! 谈个恋爱呗 开了半个下午的车累人,又还没到吃饭时间,在客厅聊了一段后郑尔带他进自己房间休息。 “你怎么知道我妈颈椎不好。” 郑尔心里有些愧疚,因为她不知道。 苏淮一进屋就四肢大敞往她床上倒去,脸埋在她枕头里吸气,闷着头回答:“姑姑跟我说的。” 她坐在床沿,抿着唇哦了一声,情绪不太高:“谢谢。” 他笑了笑,柔声安慰她:“我送你送有什么区别,乖,过来让我抱抱。” 郑尔随手捞起靠椅里的大熊扔他脸上,小声训斥:“外面有人呢。” 长辈面前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他把公仔从脸上移开,不依不饶地撒娇:“就抱一下嘛,又不做其他的。” 还想做其他的,郑尔呵呵了一声,冷酷地回:“不给,老实点。” 说着拿起桌上的马克杯要出去倒水,顺便问他:“喝不喝水了?” 他蔫蔫地答:“嗯…想喝口水……” “……” 渴死好了。 郑尔去厨房洗杯子接水喝,杯子里又装了半杯进屋,口口声声说不喝的人,杯子一放到桌面他就自己拿了猛灌几口,放下杯子后感慨:“间接接吻,也算喝上了。” 郑尔:“……” 行,她服气了。 苏淮奉行睡不到人就睡她的床,两腿夹着她的熊钻进她被子里,郑尔一看这动作就觉得羞耻,怒瞪他低斥:“放开它。” “不放,这熊还是我送你的呢,我抱着它睡睡怎么了,都是孩子爸妈,只许你抱不许我抱是吧。” 他又在胡说八道了,郑尔起身扑过去要把公仔夺回来,气呼呼地低喊:“禽兽,放开它,送给我就是我的了。” 苏淮不放,她越抢他偏夹得越紧,嘴巴里还故意模仿出嗯嗯啊啊的呻吟,郑尔鼓着脸羞愤交加,也不管这是在家里了,踢了拖鞋爬上床照着他身上不留情地打,他奸计得逞勾唇坏笑,手掌扣住她后脑往下按,同时张嘴含住她唇用力吮吸,离开时吧唧一口亲了个响亮,而后满足地低叹:“这下真喝到水了。” 嘴巴要被他嘬麻了,她恨恨地咬牙就要发作,苏淮抓住她的粉拳包裹在掌心里,语调带笑提醒她:“咱们现在这姿势,丈母娘推门进来要看见了,啧啧。” 郑尔这才注意到,跟他打闹间没仔细就跨坐在他身上,后者一手箍紧她的腰,两人面对着面上身紧密地贴合,画面怎么看都暧昧之极,偏偏他还故意逗她,舌尖舔她的耳垂低语:“想在上面?” 她愣了愣,理解是什么想在上面后,受不了地低叫一声,脖子一动脑门就要往他撞去,苏淮被她的铁头功撞怕了早有预防,扭头的同时手掌捂住她脑门,后者人没撞到反被他趁机又亲了一口。 她打不过就骂:“混蛋!” “嗯,我是混蛋。” 它大方地承认,翻了个身彼此面对面侧躺着,跟她四目相对一眨眼:“混蛋给你看个东西。” 这人太不正经了,郑尔都怕他脱裤子,慌忙捂眼拒绝:“不看!” “啧,一看你就想多了吧。” 他坐起身,摸了摸她头发:“正儿八经的给你看样东西,不看别后悔啊,本来不想取出来的。” 马上过年了,想哄她开心而已。 她半眯着眼睛从指缝间看过去,他抱着公仔翻到背面拉开拉链,她心里一紧出声阻止:“你干嘛呢!棉花掏出来就坏了!” 伸胳膊就要抢回来,苏淮暼她一眼摇头:“一看就是没打开过的,放心吧,坏不了。” 他手伸进公仔的填充棉絮里摸索片刻,而后摸出来张心形的便签纸递给她,“喏,收好了,你淮哥哥人生第一封情书。” 粉色的纸张,是十多岁女生会喜欢的颜色,年年岁岁藏在见不得光的位置,纸质有些泛黄,墨水也晕染了一点。 等毕业了谈个恋爱呗。 署名SH,末尾还画了个特别幼稚的笑脸。 她拿着粉色的小纸条,原本很生气的,突然就忍俊不禁,笑完后又红了眼,扑到他身前把他紧紧地抱住。 “谈就谈呗。” 他吻了吻她的发顶,抱紧她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