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驯(人外 1V1 H)》 尾巴勒出的痕迹 弯月掩进云层里,道路两旁缓慢溢出雾气。 别墅群把守森严,其中一栋门前,池霁将光幕缩减至最小,而后抬手。 系统识别到掌纹信息,冷色调的大门迅速朝两边撤去,光线随之扑散开来。 池霁迈步朝里走,手提包都没来得及放下腰上便附着上一股力道。 她垂眼。 那是一条尾巴。 池霁叹了一口气,手腕向下,虎口卡住腰侧那一段,不大走心地撸了两下,而后道:“好了。” 原本垂顺的毛发一瞬炸开。 池霁察觉到那股力道变重,甚至,让她有点疼,不过她并不打算就此顺他的意。 她两指用力卡住那一段尾巴,同他僵持,两秒后,缠在腰间的力道消失无踪。 那只尾巴炸得更厉害了,毛发比之先前蓬松两倍有余,末端耷拉在地上,像一株蔫了的小花。 池霁冷淡地瞥了眼便收回视线,她放下手提包换好鞋往浴室走去。 时值九月,正正好是换毛期,不过一周没回家,光亮可鉴的地板上覆了层银白的毛发,几乎是走一步便浮起一些,更有些缠上了池霁脚踝,有些痒。 始作俑者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行至半途,耐不住浮毛不住往她身上扑,池霁顿住脚步,将缩至看不清晰的光幕重新拉出并迅速找到——一键清洁。 极细微的脚步声随着别墅清洁模式开启彻底消弭。 那股腰间早已适应的力道转而缠住脚踝,许是一分钟前她所表现出的些微不喜,很明显地,那股力道放松了许多。 池霁想,大概是冬日里一条保暖效果很好的围脖的触感。 松松垮垮,却也实在舒服。 她眉目舒展开来。 此刻要是有面镜子,或是其他可以映衬出景象的物什,便可清晰的看见,池霁正被一只半人大的白虎缠住,蓬松毛发包裹住她的衣料,那张明艳的脸上却不带分毫惧怕的情绪。 时间流逝,直至光幕发出“滴滴”提示音,表示别墅清洁完毕。 池霁再次尝试迈步。 意料之中,完全迈不动。 池霁蹲下身,捏住再次牢牢禁锢住她的尾巴。 这次倒是收着力道,又或是面前的巨大白团也知道自己理亏,忙将尾巴收了回去并好好蜷在她脚旁。 “今天好累要休息,明天陪你玩。” 池霁同往常一样解释,这次没有停顿,直接上了二层。 因此,她没有注意到,原本蓬松得像是炸开了的尾巴再次蔫儿了下来。 洗澡水早已放好,结束为期一周的训练池霁累得很,快速将训作服脱去整个人便埋进了水里。 雾气氤氲,紧绷的思绪也随之放松,池霁拿过常年备在一旁的药膏,娴熟地涂抹在绑带过紧压出的红痕上。 涂完后池霁刚要放下,一错眼,视线扫过腹部,皮肤白皙的缘故,那里的一大块红痕格外显目。 显然,这是刚才被尾巴箍着时勒出来的。 视线再往前,不出所料,脚踝上也是一大片。 池霁脑海里倏然冒出一个想法。 她是不是,对他,太纵容了? —— 是人外,女主感情和doi都是主导位置。 求珠珠 进入发情期 池霁并没有因突如其来的问题而苦恼,连续一周的超负荷身体早已到达极限,她困得不行,草草冲掉身上的泡沫便裹着被子睡了过去。 直至夜半,窸窸窣窣的动静响个不停。 池霁困倦地坐起身,昏黄壁灯映衬下可以看到一大团白绒绒占据了双人床的另外一边。 “怎么上来了?”池霁自然地摸了摸白虎柔软的头顶,问道。 没有得到回应。 池霁又揉了揉,也是这会,她发现指腹触及到的地方有些紧绷,虽然依旧柔软,却同平时手感不同。 加之一般没有她的允许它的活动空间只在一层,池霁不由垂手,两指移到它下巴底下勾了勾。 依旧没反应,但这是它最喜欢她摸的地方。 十分钟后。 池霁打开大门,接过江釉的医疗箱,歉疚道:“不好意思,这么晚叫你过来。” 江釉摆摆手,边往里走边说:“实在不好意思的话,我手头有个邀请,你代我去?” “没问题。” 别墅的灯光系统全面打开,江釉张望了下,停住脚步侧头问,“在哪呢?” “楼上。” “哟,稀奇,怎么今天有胆子跑上去了。” “它不大舒服。”池霁没过多解释,拢了拢衣服往上走,“在卧室里,这边。” 虽然有所准备,但见到白虎占据池霁床的一半时江釉还是没忍住,“的确反常啊。” 出于某些原因,即便是多年好友她也很少踏足池霁的私人空间,加之每每来访那只白虎都安安静静的,存在感低得惊人,因此眼前这副情况变得格外反常。 江釉艰难吞咽了下,“不咬人吧?” 科技发展到现在,饶是这只白虎再温顺定义还是兽类,将其当宠物圈养在家的依然少之又少。 “想什么呢,不咬。” 说完,池霁在床沿坐下,径直打开医疗箱,正色道:“它很难受,帮我看看。” 江釉戴上塑胶手套走近,刚要上手检查,安静得只能听到呼吸声的白虎发出低吼,警示一般。 江釉摊手,“这可就不好办了。” 池霁抿了抿唇,思忖片刻后整个人盘腿坐到了床上,将危害性最大的头部搁在大腿上并以手压住一寸一寸轻抚着。 “可以了,你来。” 江釉重新向前一步。 一番检查下来江釉额际渗出薄汗,对上池霁的目光,她启唇,却半晌没吐出一个字。 “算了我再检查一次。” 结果依旧相同,江釉褪下手套,深吸一口气语速极快道:“你知道的,基于你这…我的能力并不能够保证很准确,但大体错不了,现在的情况说起来有些复杂,不过用一句话概括就是,你的爱宠它进入发情期了。” 池霁稍怔,连带着手上动作都停滞下来。 “发情期……” 决定养它之后闲池霁就开始着手学习兽类方面知识,几年下来也算半个内行,其实在江釉来之前她心里便大致清楚了,但江釉毕竟系统学习过,得到相同答案也算放心了。 四目相对数秒,池霁一手压住白虎热乎乎的毛发,一手向前摊开。 “针剂。” 咬颈 尖锐针剂没入皮毛,直到透明针管中再无残留药剂才拔出覆上消毒药剂,做完这一切池霁神色略微松泛下来,“今晚真是麻烦你了,就在这休息?” 江釉忙摆手拒绝道:“还是自己家里舒服,再说过会儿我有个会就不打扰了。”说完又从医疗箱里捡出几支针剂,“十二小时一支,加剂量要谨慎。” 池霁颔首,也没再多做挽留:“邀请的时间地址记得发我。” “当然不会忘。”江釉盖上医疗箱盖子站起身,“这一针下去够它睡很久,我看我们俩一起搬都够呛,不然今晚你去客房将就一下?” “不用,我就在这,也好晚上照料它。” “也行,走了啊,别送。” “路上注意点。” 送别江釉后池霁稍侧身扯了两个枕头垫着,活动了下酸麻的腿后又恢复成原状。 许是神思足够放松,她不但能听到枕在自己腿上的白虎陷入沉眠的呼吸声,甚至与之相触的部分皮肤还能感受到它身体的细微起伏。 当下带给池霁的感受与记忆深处的某一天重合,她弯了弯唇角,原本轻抚着的掌心一偏,施力往下压,捏了捏白虎柔软的耳朵。 夜色正浓,困意席卷。 第二天清晨,设置使然别墅系统自动拉开卧室遮光帘,阳光顷刻洒满。 池霁下意识抬手挡住刺目光线。 几秒之后记忆回笼,池霁忍耐着睡姿不端而造成的脖颈酸疼坐起身,第一感觉是腿上重量轻了不少。 她垂眼。 探究的目光瞬间变为惊恐。 中央空调滋滋运作,原本细微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声音在此刻放大再放大,一声声刺激着鼓膜。 薄被遮盖下,她的腿上横躺着的,不再是收养多年看着长大的毛茸茸白虎,而是一个——男人。 不,应该是少年。 池霁有些崩溃地闭上眼。 默数数秒后再睁开,入眼还是之前的模样。 他整张脸都枕在她腿上,呼吸清浅,一头银白的头发有些凌乱,额前的较长,遮盖住了眉眼,离得近加之光线很好的缘故,她都能看清他脸上浅浅的绒毛。 池霁尝试着深呼吸。 一直以来她的接受能力都很强,这招于她平复情绪也很管用,不过当下,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和有些喘不上来的呼吸都在告诉她——是的,这个能力暂时失效了。 艰难接受这个意料之外的突发情况,在又一次深呼吸之后,池霁抖着手小心翼翼拨开他额际的发丝。 这次,完整的面庞进入池霁视线中。 已经不能用好看来形容,是极为精致极为漂亮的,不过眼尾处泛着浅淡的红,有些不正常的红。 池霁又靠近了些,另一手轻轻贴上少年额际。 正常的手感让池霁稍稍松了一口气。 也因此,她并没看到手掌遮挡下少年缓缓睁开眼眸。 在被狠狠压进柔软被褥里时池霁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但不过一瞬她便对上少年泛着冷色的眸子。 “你……” 双肩完全被他压制,力气大得要池霁几乎喘不过气来,都来不及出声问脖颈传来剧痛。 吮吸(微H) 池霁眼眸蓦地睁大。 潮湿而灼热的呼吸黏在脖颈,视线内只余紧绷的冷白单肩。 她是真的疼。 那股疼意已经不单单是牙齿磕上皮肉,更像是尖利的齿尖已经陷入颈间薄薄的皮肤,只要她稍一表露出挣扎的意味就能将衔住的那一块彻底撕扯下来。 思绪疯狂轮转。 昨晚睡前为了防止突发情况她放了一支针剂在手边…… 思及此,池霁微微扬起脖颈,一手隔着薄被尝试着如同从前那样覆上半压在她身前的少年脊背。 紧紧粘着她的力道松了些。 池霁跟着喘了口气,开始摸索针剂。 令她没想到的是,原本只在她耳旁流转的呼吸倏然向下。 池霁看不到的地方,少年瞳孔紧缩,平顺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起来,微凉的唇顺着流畅的脖颈线条一路向下,在锁骨处停顿,用力,吮吸。 一个又一个。 先前折腾了大半晚上,池霁身上随意裹着睡裙松垮垮的,当下又被这么摁着蹭了又蹭,肩带不堪重负,终于松垮下来。 少年顺势往下。 视线扫过半露都雪白胸乳,他眼睫一颤,遮蔽住情绪。 尔后,垂首。 池霁身体麻了半边。 脑子里的氧气稀薄到已经无法进行思考,连带着覆在眼前人脊背的手都松了力道,指尖不受控制的蜷了起来。 喉咙更是像被人扼住了般,吐不出半个字眼,加之身体被压制着,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丧失了优先权。 池霁忽然懂了发情期。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挣扎时,指尖忽然触摸到一抹冰凉。 神思回笼,池霁指尖快速挑开针尖保护套,抬手,刺入少年毫无防备的后颈,注入。 池霁明显感受到掌心下的身体崩紧。 察觉到变化,池霁抿了抿唇,一边平复着情绪一边将半悬着的手掌压实,并感受着少年的呼吸。 她的手一寸寸往上抚去,直至扣上他的后颈。 或许猫科动物都极为喜爱主人的抚摸,又或是从前她在冷落白虎后常常做这个安抚性的动作导致他意识里记下了,总之,原本死死咬着她不肯松口的人以及其缓慢的动作松开了她。 也是这时,池霁脑子里忽然浮现江釉走前说的话——加剂量要谨慎。 摁着活塞柄的指腹微松。 而原本打算全数注入的药剂到最后,留下一半。 药效倒是一如既往的好。 池霁都没能把埋在后颈的针尖拔出身前的少年便倏然卸了全身力道,软绵绵的倒进她怀中。 维持着不大舒服的姿势给“爱宠”消毒后池霁才得以仔细观察起来。 她的胸脯一片狼藉,深深浅浅的吻在这时像是有了实感一般,化作吻痕黏在身上,让她…… 池霁裹紧睡裙闭了眼。 让她看一眼都能再度感受到就在不久前带给她的感觉。 说实话,现在她脑子有些乱。 脖颈不间断传来的痛感、她的身体以及……满床的狼藉都在提醒她就在刚才发生了什么。 但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她胡乱想着。 少有的善心 其实,对于池霁而言,收养一只白虎也算是件意料之外的事。 她记得,那是个难得的夜晚。 月朗星稀,即便已经深夜薄雾都未肆虐。 Y7项目实验结果又一次不如人意,池霁手里握着一堆数据资料走出地下实验室,本意是想透口气放松一下崩了近一个月的思绪。 却总有些不速之客。 池霁脑袋嗡嗡地看着被人塞进手里的花束以及混乱中扬到地上的纸张,溢美的话进入耳道又出去,没有一个字停留。 池霁松了指尖,花束随之掉到地上。 “抱歉,一时没注意。” 面前几个盛装打扮的男人怔住,七嘴八舌喊着不用谢,而后继续攀比着如果得到她的属意可以为此付出什么。 腕骨上卡着的手环“滴滴”作响,那是系统察觉到情绪波动过大发出的警示音。 手环屏幕一片红。 池霁干脆的调出光幕,掌纹识别过后接通治理渠道,几乎瞬间,那边接通。 光幕对面的接线员道:“池小姐需要帮什么忙?” 池霁极为贴心的将光幕对准对面几人,而后,她得以看到一场久违的变脸特技。 “我这边有几个人,在实验室外。” “好的池小姐,马上派人过来。” “好。” 渠道断联,池霁收起光幕,没什么表情道:“我想你们应该清楚Y7的重要性。” 几人对视几秒后一个赛一个的跑得快,留下一地礼物。 池霁顿了会儿,弯身拾起遗落的纸张并整理好,期间她再度联系那位接线员礼貌告知不需要来了。 经历这么一遭,池霁没了心情,迎着风口站了一会儿便转身进实验室。 金属防护门打开,池霁站定,目光随意定于一点上。 一抹白在这时擦进她的视线里。 手上是错乱的数据,往后是亟待处理却毫无头绪的工作,池霁目光追随着那一抹白,看着它扒开包装盒,一头栽进卖相精致的蛋糕里。 雪白的毛发跟着沾上奶油。 池霁抬手,按停将要闭合的金属防护门。 她走出去,重新站到那一堆先前都不曾仔细看的礼物堆前,也是到这池霁才发现,扑进蛋糕里猛吃的并不是先前以为的猫咪,而是一只毛色异常雪白的白虎。 对于此刻的形态,用虎崽似乎更为合适。 它消瘦得有些皮包骨,像是很久没有吃到东西,四肢并用着护住那一块不大的蛋糕,张着嘴想吃下很多却每次只能啃下一点。 在平常,池霁可能看一眼就过去了,也可能哪怕一眼都不会分出来,她长久以来的被工作包裹着,情绪波动小到不能再小。 然而此时,那点少有的善心升腾起来。 并影响了此时的她。 她蹲下身,将其一把抱了起来。 沾满奶油的虎崽嘴唇上还挂着蛋糕残渣,它转动水润的眼眸,一瞬不瞬盯着她,像是在思索什么。 模样好玩又滑稽。 池霁弯了弯唇。 虎崽倏然张大了口,在池霁含笑的目光里,咬住了一直在眼前晃荡徘徊的手指。 —— 呀呼,缔结契约(不是) 贴了上来 处理伤口前,池霁找了面镜子。 灯光映射下,侧颈处两道深深的齿痕很是显眼,甚至有一小块洇出血色。 池霁盯了会儿,而后面色平静的拉出光幕,找到即买即送选项,一键下单。 几分钟后,新鲜的纱布贴好,热腾腾的包裹也送到别墅门前。 池霁划开包裹,看着静静躺在盒子里的止咬器,相对无言几个呼吸后,她再度拉起光幕,点了个言辞恳切的好评。 最终,池霁将这个她很是满意的购物产物绑到床上被她一支针剂药翻了的少年面上。 并顾自观赏了很久。 · 昏黄的光线洒进屋内,池霁靠在床边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察觉到旁边的动静,没什么情绪地道:“醒了?” 目光随之交错。 池霁收了系统面板,“这一觉睡得怎么样?” 那双清澄澄的眼眸水润无比,都不需要回答就已经无声告诉了她答案。 并且,在这个瞬间,她倏然想起一件事。 一件很久以来都没有意识到的事。 从前无聊打发时间便随手将他养下了,加之她也没过多的时间同他相处,完全忽略了该起名字这件不大不小的事情,眼下想起来…… 池霁视线定至少年面上。 像是渴水很久他唇色有些发白,眼尾的红消退了不少,只余留下浅痕。 池霁脑中没由来的浮现出一个字。 也不再苦恼为什么养了许久的爱宠忽然变人这件事情,毕竟不管变成什么样,总归是她养下的,是要负责任的。 她倾身,掌心捧住少年半边脸,指腹触到止咬器,触感微凉,而后自然而然的勾了勾他下巴,温声道:“予,叫你阿予怎么样?” 少年反应不大。 池霁并不在意,指腹有一搭没一搭的摩挲着。 “我姓池,不介意跟着我姓吧?” 随着她话音落下,房间静得针落可闻,又等了几秒,见少年没有表现出明显的不喜池霁停了动作准备去处理未完的工作。 同时,心中不由品咂起来。 池、予。 这个名字,似乎也不难听。 起身前,由于从前做过太多次,指尖下意识的想要去触碰他耳廓,手腕拉到一个高度,又顿住。 耳朵没有了。 池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视线不自觉去找,而后看到了藏在碎发里只露出下半段的耳朵,耳垂饱满而莹润。 于是她垂手,指腹交迭着捏弄几下。 意料之外的,露出一节的手腕碰上柔软的头发。 不,应该是…… 他贴了上来。 从前她每每需要离家时,他都会同现在这样。不同的是,那时是慢慢踱着步子,用尾巴先试探她,而后再慢慢的将耳朵送到她手边。 池霁将其理解为,挽留。 她顺势张大五指猛揉了好几下。 和从前完全不同的触感,银白的发梢轻轻扫过手腕内侧,感受到些微痒意,池霁心绪猛地拔高了一段,寻着心意将那本就不甚重要的工作暂放。 “喜欢吗?”她没什么缘由地问。 这一次,池霁看见,少年缓慢地抬起手,将她的手包裹住,温暖的触感随即传递,他略略侧身,将侧脸完整的压在她掌心里。 他在跟她示好 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池霁一时无法形容,只是觉得池予面颊的温度透过掌心一路往心里送,暖暖的。而与之相抵的手,即便看不见依旧能在脑中描绘出来。 指节劲瘦而修长,大抵很白,却又不失力道,这会儿捏着她的手,掌心那一面贴着她的手背却又软得出奇。 池霁愣怔几秒,挣开手,又想到什么,眉眼敛了下来。 她偏开脸,露出颈侧的纱布,语气也沉了些。 “你咬的。” 短短三个字,期间池霁一直盯着面前的人,没有放过任何一丝微表情,也因此,又等了几秒后池霁面上挂上了挫败的情绪。 池霁向来秉承着赏罚分明的养宠方式。从前便是,听话了她得空陪着玩一天也不是没有,不听话了,即便好不容易有个小长假在家小白虎踱着步子在她跟前主动送上耳朵尾巴也不好使,她会晾着它。 但显然,对上那双漫上不解的眼眸,始作俑者并没有意识到就在不久前咬伤了她。 换一种说法或许更为贴切。 池予他,根本就不记得发生过这件事。 池霁咬咬牙,两手虚握成拳,拇指食指作掐状,泄愤似的捏住少年两颊。 “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但——”池霁松开手,耐心道:“以后不可以了,你咬得我很疼,我出去也不好跟人解释,允许你用尾巴箍我已经算是很放纵了。” 这么一番下来池霁早已不自觉地与自家爱宠面对而坐,见他的反应还是聊胜于无她抬手勾了勾他下巴。 “听得到就点头。” “像这样……” 池霁刻意大幅度地点了下头,而后指腹又蹭了一下,示意池予跟着做。 教习的结果很快展现。 池霁眼睁睁看着池予像副掉帧特别厉害的老式放映机,迟缓而又笨拙地,点了下头。 一时没能忍住,池霁笑出声来。 于是当她再对上池予目光时,她居然从这里面接收到了类似委屈的情绪。 池霁忍笑偏开眼,抬手极自然地揉了揉他的头发,柔软的发梢又一次蹭上手臂内侧的皮肤,这次痒意更甚,动作跟着停顿一秒。 这个瞬间,池霁听到了一个有些含糊的声音。 “听到……” “嗯?”池霁没太听清,下意识问,随即反应过来,掌心松了松,顺着少年柔顺的头发一路捋下来,在他后颈处停顿,指腹摁揉着那一块,嗓音放得轻了,引导道,“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次好不好?” “听、到、” 与第一次不同,这回池霁清晰明了地听到了两个字,他在回应她之前的话。 这两个字与小朋友的牙牙学语没什么差别,字眼是试探般地往外蹦,但对于此刻的池霁而言,完全不亚于那时在实验室外抱起小虎崽的心情。 罕见到她自己都有些陌生。 池霁扣在后颈处的那只手,指尖虚浮的抬起又落下,最后带着有些重的力道重新贴回,指腹被当下的情绪控制着不受控的捏按了几下。 即便如此,池霁并没有感受到他的分毫反抗意图,反而是又一次地朝她靠近,将一侧脸颊完整的贴在她手臂上。 带着体温的面颊与质感微凉的止咬器同时碰到皮肤。 两极分化般。 池霁却从这里面,清晰地感受到——他在跟她示好。 渴望 “滴——” “滴——” 手环发出刺耳声响,池霁回过神来松开手,连带着距离也拉远,平铺直叙道:“你需要打针剂。” 清醒的小白虎很乖,就着这个姿势垂首,在她面前露出最为脆弱的后颈。 池霁顺势重复先前的动作。 整个过程迅速而轻松,消毒后,池霁奖励般地揉了揉眼下蓬松的发顶。 今天发生的事都在意料之外,眼见日光淡去,池霁收拾好床上散着的针剂包装站起身:“你休息会。” 边往外走池霁边放出光幕,通讯栏消息不断刷新再引出,在旁侧副栏上整整齐齐码了三页。 带上卧室门前池霁视线不自觉定到床上,在看到姿势半点没变还保持着揽被坐着的池予不由蹙了蹙眉,“不是说让你休息一会儿?” 池予尝试着张了张唇。 意识到自己目前并不能流程地表达,他眼尾耷拉下来,眼眸直勾勾的盯着隔着一扇门只露出半边脸的人。 几秒后。 池霁有些崩溃地发现,她居然可以接收到池予的意思。 于是,将棘手的数据从书房拿出来换到卧室处理,是她当下能想到的唯一反馈。 不久卧室再次归于寂静。 手头积攒的事情有些多,等池霁停下来时身侧静置的时钟已然指向九点。 池霁抬眼望向毫无遮掩的落地窗,弯月好好的挂在半空,还罕见的冒出满天的星,池霁心里毫无缘由的冒出一个念头。 问过江釉后池霁回到床边,垂手抵上沉睡着的少年额头,感受到温度正常才缓缓下移,轻拍了拍池予面颊。 “走,带你出去逛逛。” 驱车到市区,许是月色很好的缘故商业区行人不少,霓虹灯闪在其中愈发显得热闹了。 池霁停下车正打算沿着街道往前,想到什么,略略侧身撑着副驾驶座椅解开安全带而后温声道:“还习惯吗?” “点头或者摇头。” 眼见着池予有些懵地点了头,池霁忽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一件从前完全没在意的事情。 她从前并没有带他出来过。 一般养小猫小狗都会时不时带着出去放风,而她长久的放他在家里,倒不是怕带出去吓着别人,而是不管是虎崽时期还是后续长大了,在今天之前她从来没有动过这种想法。 有种名为愧疚的情绪涌上心尖。 池霁缓了会儿,指尖向上又往后,摸索到止咬器的解扣,稍加拨弄将其解开,而后打开车门步走向另一边,“下来吧。”并顺势表面自然地牵起了少年的手。 池予似乎愣了一下,而后慢慢地,以一种极其小心地力道收紧五指,也牵住了她的。 不同于路上所猜想的,池予表现得很平静,由着她牵着走,平静到要她感受不到他哪怕一分一毫对于外物的探究情绪。 正打算询问,一道清润的声线传进耳道里,依旧是一顿一顿的,但相较之前进步了许多。 “姐、姐、” “别、担、心、” 池霁微微睁大眼睛。 这个瞬间里,她惊奇地发现,小虎崽的学习能力很强,刚才那一句是复制粘贴旁侧一对情侣的交谈。 大抵是男生做错了什么事情,正眉眼带笑的讨好女生,嘴里哄着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女生本是一脸抗拒,最后无可奈何地捏住了男生两颊。 池霁转回视线,又恰好对上池予的。 四目相对间。 她从他的眸光里,看到了类似渴望的情绪。 乖一点 对上池予带着些许艳羡与渴望的目光,没由来地,池霁垂在身侧的指尖蜷了蜷。 这一刻,周遭的风禁止,各种交谈声量减弱。 “姐姐?” 清越的少年音分毫不差的传进耳朵里,敲击着鼓膜,不再是一字一顿,比之先前试探着说的好上许多倍。 像是……在催促。 池霁倏然回过神来,手抬起到一个高度,后又停住。 “池予,你低一点。” 说完,池霁偏手池予小臂,在他一瞬不瞬的目光下用了些力道将他压低了些,手掌随即覆上,胡乱揉了把,将原本顺直的头发揉得毛茸茸的。 这期间,她一直观察着池予,发觉他似乎格外喜欢她这样对他,眼眸享受的眯起,眼尾弧度上扬得厉害。 池霁也跟着弯了弯唇。 夜晚十点,商业街正中的钟楼响起沉闷的敲击声,行人如织,愈发热闹起来。 池霁牵着池予沿街道向前,两人正巧路过一列小吃摊,习惯使然,池霁打算随便吃点什么填填肚子,她对食物没什么要求,味道好坏而已,只要能吃就不算差。 正打算就近购买,忽然意识到身边多了某个“人”,池霁顿住脚步,侧了侧脸,“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从前她忙,只好专门雇营养师配餐,也是到此刻池霁才有些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并不知道他的喜好。 没有得到答复。 池霁将视线全数转到池予身上,那双漂亮的眼睛压着,叫她瞧不清其中含藏的情绪,但他似乎在看某一个地方。 池霁顺着那道不甚明显的目光看去。 那是一家卖蛋糕的小摊。 “我们去吃那个?” 话音落下几秒后,池霁察觉到,两人相握着的手,池予覆在她手背的那一部分,轻轻点了点。 是同意。 于是转了个步调来到小摊前。 一个又一个的小蛋糕罩在玻璃保护罩内,周遭还缀着装饰用的小灯,显得那些本就精致的小蛋糕愈发让人想要将其买下并吃掉。 “有想吃的吗?”面对店员小姐和善的笑意,池霁侧首耐心问道。 “没有的,姐姐。” “嗯好。”重新面向店员小姐,池霁微笑道,“麻烦帮我把这些都包起来,离我们最近的这个不用,我们拿着。” 结账付款,接过一袋子打包好的蛋糕后池霁也试着轻点了下池予手心,而后示意他:“拿着吃。” 池予没动。 池霁刚打算问,顿了顿,视线往下,定至两人交握着的手上。 池霁明白了,她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地道:“不是要吃小蛋糕么?先放开,我不会走的。” 话毕,她晃了晃手臂,池予那一侧也被带动,察觉到手上力道减退,温声道:“你瞧,人家店员小姐看着我们呢,乖一点。” 在池予挖了一勺蛋糕喂进嘴里后池霁弯了弯眉。 于是,不知出于什么缘故,第一口还算正常进食的虎崽倏然加大进食量,速度也快得不像话,几个眨眼的功夫那块与他巴掌大小持平的小蛋糕已近全然进到肚里。 —— 百珠加更周六补(鞠躬) 牵引绳 而后极为自然地,接过了她手中装满小蛋糕的袋子。 池霁反应过来前,垂在身侧的手已经重新被牵住,用牵似乎还不大合适,“包裹”这个词更为恰当。 温暖的手将她的全数包裹,分明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但池予的手心却是热烫的,跟从前碰到的肉垫大不相同,那时候给她的感受,软更多些。 眼角余光是少年没什么表情的侧颜,池霁抿了下唇,心思活泛起来。 “池予。” 见他看过来,眉眼舒展,那双眼睛分外会表达他的意思,盯着她无声询问。 池霁扬了扬下巴尖,示意池予看。 他们所处的位置没有遮挡,不远处的一片人造小花园里,一女生正陪着只毛发蓬松的小猫玩,小猫浑身雪白,脖子上戴着一只浅粉色蝴蝶结,正下方缀着银色小铃铛,再往下是根绳子,绳子尾端系在女生手腕上。 是根牵引绳。 池予转回目光,对上池霁的,眼带疑惑:“姐姐……” 两人距离近,池予身量很高,这么相对而立站着,打向池霁那片的光源顷刻之间全数被遮蔽。 池霁这会难得起了逗弄的心思,仰起脸,目光在池予脸上巡视的同时手也抬了起来,食指指尖最终定在他半露在外的锁骨处,轻点了点后来回流连着。 “要是不听话下次就不带你出来玩了,不仅不带还会让你像那只小猫一样。” 带着明显笑意的语声传进耳朵里,池予眼角眉梢都低垂下来,上前一小步,半倾下身体要池霁不那么吃力。 被触碰的那一块有些难受,不过相比起来,他更想要她继续。 而那长长的一段话,经过重重剖析让池予接收到的,仅仅只有“下次”这个字眼——他乖乖的,她还会带他出来玩,还会给他买他想吃的小蛋糕。 “我会的,姐姐。” 顿了顿,想起方才一同看过去时池霁视线有些多的留在那只蝴蝶结上,又道,“不用不听话,喜欢我就戴。” 池霁本就是假模假样地逗着自家虎崽玩,陡然听见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在脑中又过了一次才理解了。 他的意思是,不需要留着等不听话的时候当做惩罚给他,她喜欢那只蝴蝶结的话,他会戴上的。 池霁手上动作僵住了,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开始绘制画面。 他皮肤白,还很薄,要是真有一只像那样的蝴蝶结系着,束带牵在她手里收紧一些边缘处会红,而那只铃铛……会恰如其分地嵌在锁骨上窝里。 池霁深深吸了一口气顿住即将疯涨的思绪,保持着摁在池予锁骨上的手酸胀起来,池霁尽量让自己自然地将手放下,说什么呢。 池予不太明白为什么池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笑容消减了,他想了想,以为是自己表达得不太清楚,随即解释:“只要姐姐喜欢,我可以——” 池霁听着只觉得头脑发涨,比连夜处理了许多组数据还要晕眩,不知打哪来的热气蒸腾着她。 连忙睁开依旧交握着的手,施力反握住要池予停下,低声语速极快道:“不早了,我们回家。” 跟我睡 直到重新回到车里,那股难以言说的感觉才有些消减。 池霁手搭在方向盘上,耳畔响起窸窣声响,她没急着动身,而这么做的后果是,在不太熟练的拆完包装袋后池予挖了一勺蛋糕送至她唇边。 “姐姐吃。” 奶油香甜的气味在窄小的车厢里无孔不入,池霁垂下眼,盯着那一勺蛋糕,打开跑车气息循环系统。 半晌,张唇吃下了。 “姐姐?” 面对向她寻求认同感的池予,池霁边启动车子边道:“好吃的。” 于是,又一勺蛋糕抵至唇边。 池霁:“……” 别墅灯火通明,掌纹识别过后大门缓缓开启,屋内电子显示屏左上角时间已经来到十一点。 池霁径直上楼,刚刚踏了一步,侧身。 池予站在她身后,两手平直垂放在身体两侧,客厅光晕恰恰好地打下来,撒在银白发丝与有些低垂着的睫毛上。 池霁从这幅场景里,品出了一丝无措。 不过也的确是忘了。 池霁抵了一把额际,其实她没严厉限制过他的自由,从前掉落的毛发虽然难打理了些但也在可以接受的范畴内,思索几秒,池霁从被各类数据占据的大脑记忆中找出一段记忆来。 那是她刚接回虎崽不久,小小的一只,爬楼梯踏步都有些艰难,不过那时他最爱的地方是卧室床尾,后来再大些就自主窝在了客厅绒毯上。 直到昨晚。 思及此,池霁重新下了楼梯。 听到脚步声,池予抬起头,眸光在灯光掩映下愈发清透,似乎是没能反应过来,他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目光粘黏到挪不开一点,本就不太熟稔的交流在此刻艰难到难以发出一个字。 原本流畅的画面也停滞下来,拆分成断续的一帧帧,像卡了的播放带。 他看见池霁笑了起来,唇角弧度弯起,扩大再扩大。 直到下颌传来触感强烈的磨弄。 凉凉的。 好舒服。 他想喝水…… 池霁手指勾着去蹭神色懵懂的虎崽下颌,声音刻意压低,一边动作着一边笑着询问,“和我一起上去?” 没听到答复,池霁又问了一次,末了不忘补道:“点头。” 指腹抵着的部位幅度很轻的点了点。 面对配合而又乖巧的池予,池霁心情大好,决定就这现下的好心情去处理一直没有进展的项目。 池霁手指又勾了下,幅度过大,触到近脖颈处…… 明显的吞咽感。 隔着薄薄的下颌皮肤,抵到她指尖。 原本有些凉的手像是被火舌舔舐到一般蜷了起来,没等这股感觉反应到大脑池霁下意识地抽回了手。又觉不对,往旁侧寻去,扣住了池予的。 边上楼边交代,“特殊情况,今晚跟我睡,不过我还有些工作,估计得到后半夜了。” 身侧静悄悄的,除了些微与她重合的脚步声再听不到别的,池霁测了侧脸,“池予?” “姐姐……” 她早他上一个台阶,算是牵着池予走,这会儿回过身看他,差的那截身高被台阶找补回来,池霁清晰的看到他垂顺的眉眼。 一把抱住 那模样,说不出的乖巧。 “听到了么?”池霁问道,有些习惯性的跟了句,“点头?” “听到了的,姐姐。” 闻言,池霁满意地颔首。 将池予带到浴室并教会他用一应设备后池霁又拿过出门前订购的几套衣服中的其中一件,是套黑色运动服,放到旁侧后,又嘱咐道:“洗完早点休息,我在书房,有事就找我,知道吗?” “知道的,姐姐。” 池霁微顿,末了轻“嗯”了声,退出去带上房门。 池霁垂着头往书房走,心里有些特别的感觉,但细究起来又说不出,维持着这股情绪池霁重新坐到书桌前,取过文件开始翻看,将要翻至第二页时动作倏然一滞。 是今晚被重复许多次的字眼,配合着池予清润的嗓音分外好听,像有人捏着根羽毛在心尖上剐蹭。 姐姐。 为什么是姐姐呢? 池霁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但转念一想,其他称谓她似乎会更加难以接受。 那……还是姐姐吧。 这边想通了再看面前摊开的文件,字是字,数据是数据,但整合起来就是融不进脑子里头。 几秒后。 池霁闭了眼,十指并拢盖住脸仰倒进座椅里。 效率算是完全没有了,她如是想。 半个小时后池霁重新坐起身,目光有些发直地盯着眼前薄薄的文件夹,并试图再次处理。倒是能看进去了,但速度……不提也罢。 凌晨两点,池霁摁了几下酸胀的额角,轻手轻脚推开卧室门。 白光从推开的那一线缝隙里洒出,适应了护眼灯,陡然接触到刺目的光线池霁下意识避开,缓了缓才将视线转回床上。 银白发的少年半边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眼眸阖着,但眉心却是微蹙的,显然,在这个环境下他睡得并不安神,再往下,铺了满床的被子象征性的盖了一角在身上,身体也是侧着的,只占据着极小的一块位置。 池霁盯着看了好一会才缓慢挪开视线,将先前她随意摁开的灯光转换为昏黄的壁灯,而后动作轻缓地取了衣物与药品进了隔壁房间洗漱。 浴室镜子前,擦完发尾残留的水滴池霁侧过身子,抬手撕掉脖颈处沾水的纱布。 药效的缘故,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不如初时可怖。 纱布黏糊在皮肤上不大舒服,池霁本就不大想贴,加之伤口情况良好就只涂抹了药膏。 再回到卧室里,池霁站在床前,盯着陷入沉眠睡颜乖顺的池予,好不容易才将那点不自在消化掉。 毕竟她自己早前也说过,要他和她一起睡是基于他身体处在特殊情况,方便照料。 但…… 池霁摇了摇头,甩掉那些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奇怪想法,接着一鼓作气掀开被子躺下。 从昨夜到现在她都不曾好好休息过,这会神思放松下来几乎是刚沾上枕头困意就席卷而来,眼皮变得沉重,眼前模糊起来,只余下些微昏黄光线。 最后一丝意识溜走前,原本寂静的室内倏尔浮起轻微声息,熟悉的气味贴过来,而后…… 自身后。 一把抱住了她。 舌尖、舔 身后是体温明显比她高许多的怀抱,身前,清劲而有力的小臂越过腰身,一把拦住,腕骨也悄然抵上了手背。 是完全包裹般的拥抱。 池霁屏住了呼吸,心中默默回想着上一回打针剂的时间点,并考虑再加半管针剂的可能。 不似不久前的压制,这次池霁有了足够的活动空间。 也因此,她不费吹灰之力地便拿到一管针剂,在手心里捏实。 耳侧的吐息黏而潮热,像是某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物质扒在皮肤上,存在感强烈却又不是厌恶的感觉。 “池予?”池霁试探道。 可惜她背对着被池予抱着,他下颌又抵在她发顶,这样的姿势池霁无法判断他当下的状况,以及……是否需要再度补打针剂。 呼吸一下接着一下,十分平稳,也不似早晨急躁。 暖黄的壁灯照得针管内透明针剂也泛着相像的光晕,池霁垂下眼,努力回忆着自家虎崽沉眠时的习惯。 这回没能检索到半点有用信息。 此时此刻,池霁有些挫败地发现,她除了提供吃住以及容忍被舔蹭外,真的没有别的作用了。 将最开始剔除掉,池霁甚至都不知道他睡觉时的样子,更不用说各类习惯。 但她买过许多宠物玩具。 池霁思绪乱作一团,没由来地猜测着……或许、在今天之前、池予真有抱着某些心头好睡觉的习惯。 这样想着,防备感锐减。 缺觉多天,好不容易休息了也没怎么睡,加之刚刚绷着心神,再放下时,被强压着的困意如海浪般扑来,又急又猛。 池霁握着针剂的手松了松。 瞬时,颈侧平顺的呼吸不再,再度急促起来。 在潮热的口腔包裹住接近颈动脉皮肤的那个瞬间,池霁头皮阵阵发麻,麻意直直传至四肢百骸。 想要重新握紧针剂反击,奈何动作像只剩下一两个零件在运作的机械,太顿太慢了。 想象中的痛意并未落下。 是舔舐。 在她涂抹药膏的伤口周围。 舌尖很热,动作也缓慢。 慢到要池霁根本感受不到攻击感。 那一块皮肤像是被泡在温水里,药效所带来有些刺痛的冰凉感随之消减。 而后变作细细绵绵的痒,在身体彻底反应过来前,蔓延…… 感官也敏感起来。 池予的每一下舔舐,每一次呼吸,甚至是身体的每一处碰触。 都无比清晰。 清晰到某种感觉上涌。 池霁觉得自己应该是缺觉缺出问题了,盯着手上的针剂看了半晌,再对着当下的情况,断续的思维判断出——没用了。 于是池霁十分干脆的将针剂抛到床头柜上,而后,空闲的两只手十分容易地挣开池予手臂的控制。 这个间隙,舌尖像是抓紧最后的时间般,又舔了一下。 池霁有些崩溃。 为了避免走向彻底不受控制,池霁反手扣住少年劲瘦的腕骨,在卸了他大半力道后,身体下意识地使用了考核期的扼制动作。 几秒后。 池霁翻身跨坐在池予腰部,一手卡住他两只手腕,上拉到头顶,一手抵在他下颚。 昏黄的灯光被她身形遮蔽住一部分,却很好的照应着她眼前那双,荡漾着浅浅不解的眸子。 清亮。 不掺半点杂质。 怎么不继续 除了尾巴捆缚与贴蹭外,在两天前,舔舐这样的亲密行为其实是极少的,只在幼崽时期出现过一两次,至于缘由,池霁早已记不清了。 前两者她习惯了,但舔舐…… 池霁略偏开眼,将视线放至下陷的枕头上,努力平静地问道:“喜欢?” “姐姐……” 池予声线带着刚睡醒的沉,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 池霁要的不是这个反应看,便接着问,“现在清醒了?” 话音落定,整个卧室再没过大的声响,只余下两人的呼吸声,一起一伏。 以及,未能控制住的浅浅吞咽。 池霁眼睫颤了颤,感觉到自己桎梏住池予的力道在流逝,扣着他手腕的那一部分更是一阵一阵的酸麻。 偏偏池予在这个她不大对劲的瞬间偏了偏头,柔软的发丝顺势蹭到她手腕内侧。 池霁整个人都怔住了。 目光以一种慢到不能再慢的速度重新挪转回去。 池予眼睛里含荡着的情绪是这两天里她看得最多的一种,很乖顺,像是含着一汪清澈的湖水一样,用做睡眠的昏黄光影在这一刻倒在他眸子里。 四目相对间,晃晃荡荡传递到池霁眼睛里,再漫开。 “喜欢。” “喜欢姐姐。” 很直白,语速不紧不慢,顺着此刻不太对劲的空气传导进池霁耳朵里。 让她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但分明是她问的问题。 池予现在,不过是在回应而已,答案很分明,喜欢或是不喜欢,他只不过是选了其中一种。 既然是喜欢,那么他刚刚的……就可以和他常做的那些画等号。 也仅此而已。 池霁松开手,下移,用虎口卡住池予半边脸,近下颚的拇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手下那一小块皮肤。 力道相同,位置相同,于是池霁看到池予眼眸半眯,眉眼也愈加松弛,眼角眉梢都在无声表露着喜欢。 池霁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便索性止住动作抿着唇从池予身上下来。 睡裙在刚才的折腾中下摆掀起不少,池霁整理了一下重新拉起被子盖在身上,下意识的想要侧身却没立刻动作,顿了顿才朝池予那头侧去。 这么一来距离拉近。 “不是说喜欢吗,怎么不继续了?”池霁音色很平静,一秒后抬手扯住布料舒适的T恤下摆,“过来点。” 虎崽听话的习惯在这时也很好的展现出来,窸窣声过后,池予依言靠近,近到池霁其实没碰到他依旧可以感受到他身体的体温。 很热。 但池霁没有犹豫,就着面对面的姿势抬手,将小臂搭在池予线条流畅的肩颈,想了想,又抬起腿勾在腰部,几乎是将自己整个挂在了他身上。 做完这些,池霁松了一口气,胡乱的抚蹭了两把池予后脑勺的头发,声音也模糊起来,“乖乖睡觉,别闹我了,很困。” 在意识消失前,又半真半假的威胁道:“再这样不带你出去了。” 不知道是哪一句起了作用,总之,她获得了一夜好眠。 暂别与猫猫游戏(二更) ??ó18вt??óм 第二天,打过第三针针剂后池霁联系到江釉,在好友调侃般地询问她这几天感受如何时池霁下意识地隐去某两件事,平静地回复说还不错。 又聊了会,池霁在心里将组织的措辞捋了一遍后说:“我感觉他…还好,抑制针剂毕竟有副作用——” 不等她说完,通讯那头江釉便将她的话补全,“你想停掉?” “嗯。” 池霁顿住手上翻阅文件的动作,抬起眼,目光不受控制的四处漂移。?ō18Ьv.?ōм韣鎵哽薪連載 綪収??祉 抑制剂抑制剂,充其量也只能起抑制作用,副作用还伤身,动物初次发情时间很短,也不会有多大的凶性。 联想到这两天,池予很乖,池霁想,就算停掉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光幕那边,江釉刚结束上午的工作进到办公室里,边拆速递箱边忍笑观察着好友脸上难得出现的各种微表情。 大概半分钟后池霁回神,“我还是决定停掉,他很乖的。” “是是是,乖得很。”江釉可没忘前天夜里她好心帮忙却被它“凶”,她耸耸肩,拿起速递箱里静静躺着信函看了眼,“宝贝,你的休假怕是要没了。” 江釉将信函邀请面对向光幕。 是SA峰会的邀请函。 池霁蹙了蹙眉,说:“我好像没有收到。” 江釉深知她的德行,好心提醒道:“不然你去看看你家门口有没有个躺了一夜外加一上午的速递箱?” 池霁反应过来,昨晚在外面时邮箱里的确收到过速递箱的配送提醒,不过那时她就过了一眼,的确没有放在心上。 “呃……”池霁有些心虚地抬手抵住额头,“应该有的,我待会去看看。” “行。”江釉拿着信函前前后后翻看了遍,实在有些忍不住了,压低声音吐槽道,“诶,你说他们还搞这个干嘛,一年一次他们不嫌无聊我都嫌,为了彰显他们剽窃的那些成果?” 池霁手指摁上挂断键,施力之前随口道,“谁知道,一年一次,忍忍就过去了。” “行吧。”江釉情绪不太高地撇撇嘴,“待会见啊。” 门口的确有只速递箱。 池霁捡起来放到客厅的桌子上,“池予你来。” 示意池予将其拆开后,看他视线顿顿地定在里头的信函上,池霁笑了笑牵着他的手坐下:“我要出去一趟,你在家等着我好么?” “姐姐是不是——” 池霁打断池予明显是在胡思乱想的下文,解释道:“不是不带你出去玩,是这个不太方便,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好吃的小蛋糕怎么样?” 池予抬起眼,想说的话止于齿尖,又咽下,最终他只是点了点头。 转眼便到下午,从书房离开前池霁捎上了一样东西。 在见到池予后她将手心里握着的手环扣在了他手上,并点开光幕自己示范了一次用法,“会了?” 池予点头,重复。 于是池霁点开光幕上其中一栏,光幕变换成黑底,上面缀着一颗颗闪烁的星星,本来算是好看的画面,如果下一秒没有冒出来一只游弋的小鱼。 池霁接着演示,她指尖点到小鱼上,小鱼变成大小不一的好多个泡泡消失了,几秒后又出来一个。 池霁没急着让池予重复,她捏握着他手腕提醒道:“轻一些,别拍破了。” 池霁可没忘记上一次拿出这个游戏让他玩时,看着小小的一只虎,爪子也是毛茸茸的,却在眨眼间拍破一个光幕。 实验室的同事说她家猫咪很喜欢,每天一回家就喵喵叫着缠着她,一连几天都在讨论,池霁记得这个同时家的猫咪很可爱,毛色跟自己家虎崽相似,十分难得地,她起了心思,便打听了下游戏名。 可能这个名叫猫猫游戏的游戏并不适合虎崽,对着破碎的光幕池霁只能这样劝说自己。 想姐姐…… SA峰会为期五天,是业内唯二的超大规模会议,一年一期,至于作用—— 池霁面无表情地坐在嘉宾席,第一次打心里赞同江釉的观点。 无聊,真的有够无聊的。 沙哑得像坏了的风琴似的声音通过环绕音无差别的攻击在场的每个人,不少人连装都不想装了大喇喇地躺卧在环椅上,池霁垂眼看了眼腕表,这场会议已经持续叁个小时,远远超过她答应视讯的时间。 池霁没想到,这才离家不到几个小时就被迫失信。 所在研究所不同的缘故,江釉并未与她坐在同一区域,噪音失信与陌生的环境,种种迭加起来,蒸腾而上的情绪要池霁有些喘不过气。 以至于会议的后半程里她频频看向手腕,数字一变再变,终于在指针变到十时宣告结束。 会议厅外,池霁站在旁侧等着江釉。 好不容易等着人了,江釉却苦着脸告诉她自己被迫要与管理层一起梳理会议内容顺便整理明天需要的材料。 池霁颔首表示理解。 回到酒店,池霁对着放到最大的光幕陷入沉思,思绪来来回回碰撞几次后终于连接到家中她留下的那一块小光幕。 视讯接通的第一秒,池霁毫不迟疑地说:“抱歉,没想到今年流程不一样,晚了很久。” 投射在眼前的人一动不动,像是卡顿了一样,但视讯系统的实时的。 池霁思索几秒,刚想要开口便见池予面部表情倏然生动起来,才回过神来似的。 “没事的姐姐。” “但,想姐姐。” 意思分外直白的两句话,直白到无法曲解成其他任何一种意思。 池霁抓起玻璃杯喝了一口稍倏平复心情,顺着这个插曲囫囵“嗯”了声当做回应。 话题中止,视讯又像卡顿了一般,池霁有些难以忍受这种氛围,捧着玻璃杯又喝了一口,并在脑中思考着该怎么挑起一个自然并持续性足够的话题。 不等池霁想到,视讯另一头的池予将光幕拉近了些,从一开始的大全景变为框选上半身,而后语速平缓地道:“没有不舒服,饭菜都吃掉了,游戏玩了很久,没有偷吃小蛋糕,因为姐姐说过一天只能吃一个。” 每一小句都是在回应她走前所叮嘱他的,神情也格外认真,原本微微垂着的眼睫在说完最后一个字后重新抬起,一瞬不瞬地盯着光幕看。 盯着她看。 池霁捧着玻璃杯的手不自知的发紧,指关节都有些泛白。 分明喝过水,但这一瞬间又变得口干舌燥。 “很乖,再多奖励一个小蛋糕。” 池霁听到自己这样说。 口腔里的那股燥意变得愈加明显,甚至还莫名吞咽了两下,很奇怪的感觉…… 为了掩饰不自然,池霁将光幕滑道一旁后快速呼吸了两下,而后将视线再转回——池予坐在客厅里,像是刚洗过澡,头发有些湿,暖黄灯光洒下来,给他五官都度上层柔和的色彩。 他没应她刚刚那句奖励,神情专注而认真。 “我…想姐姐。” 委屈与愧疚 光幕偏高,是俯视的角度,池霁看到池予低垂的眼,眼尾弧度也是敛着的,原本表情就不大,当下这种情况愈发显得委屈。 他所说的想念在脸上变得具象化。 池霁盯着屏幕半晌,也没再躲避,“我也想你。” “很想。” 从离家参加峰会到现在,短短几个小时,她的思绪大部分时间都放在家里,归在池予身上。 即便难以表达,但事实如此。 池霁放下玻璃杯,从一旁抓了个抱枕在怀里,整个人放松下来,“除了我说的那些,还做了些什么?” 池予摇摇头,诚恳道:“没有了姐姐。” 他表情明显生动起来,像一株刚刚灌注了水的小花,蔫吧的感觉消失无踪,如若吹来一阵风或许还能跟着摇头晃脑。 没由来的,池霁心下一松。 腕部传来轻微震动,是设置的提醒程序。 可……分明没说上几句话。 池霁抿了抿唇,说:“你该睡觉了。” 光幕对面的小花活力消失,语气明晃晃的低落,却还是应着:“好的姐姐。” 于是池霁一边将设置的时间往后延续一分钟一边温声问:“你没有别的想对我说么?那我挂了?” 池予面显犹疑,但语速很快。 “有的,除了想姐姐,我还想——” 池霁下巴搁在枕头上面,笑着引导:“想什么呢?” “想姐姐,快点回家。” 语气带着试探,也暗含期盼。 池霁毫不自知,在听到这一句时,她嘴角的笑弧更加大了,未免虎崽希望落空解释说:“峰会为期五天,结束之后我就回去,可以吗?” 光幕之上,池予乖巧地点头。 “那说好了,你早点睡。”说罢,池霁倾身,手指触上光幕,按下挂断键前下意识的看了眼池予,他脸上的表情很是可怜,一双眼巴巴的盯着她。 眼睛清澈的缘故,池霁恍惚还以为自家虎崽要掉眼泪了,一时间,手上动作停滞。 “我会早点回家的。”池霁又认真承诺了一次。 “那姐姐,还会像今晚这样吗?” “嗯?”池霁一时没反应过来。 “像现在这样。” 像今晚这样跟他视讯,跟他聊天,说想他…… “当然会。”池霁回过神笑眯眯应着。 说起来,出门前她承诺的视讯时间是今晚,并没有明确说明之后四天,但池霁心里是包含的。 她很迫切的想要知道他的情况。 于是,承诺脱口而出:“不止今天,之后四天都一样,在回来前,都会的。” 这句话尾声落定的那一瞬,池霁看到光幕之上的人笑了起来,整个人重新变成生机盎然的小花,眼睛都弯作月牙状。 池霁也跟着笑,却在这个间隙里猛然想到另一个她从前不曾注意的点。 在这两天之前,在成人之前,池予是无法与自己沟通的,最多最多也是用尾巴与贴蹭来表达情绪。 她很忙,每次回家待的时间都不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接触里含藏着的,是她从来都不曾感觉到的。 有他今天述之于口的思念,也有期盼。 她轻易给了他一个家,却忽略了陪伴。 最重要的,陪伴。 亲近 洗漱完后池霁处理了两个小时的工作,直到时针跳转到一点才裹在被子里酝酿睡意,按说这个时间节点要是不忙时她早该入睡了,可今晚却异常清醒。 清醒到大脑开始发散性思维。 从又将挂断视讯时间往后延迟五分钟开始,这期间其实交流不多。 池霁本身就不是一个健谈的人,性格使然若非工作必要交流一天也说不了几句,独处时更是如此,除了有时叫白虎缠得受不住了。 或许也不是受不住,她只是有些不大习惯被亲近。 这对她来说,是很陌生的存在。 从很久以前池霁就看得清楚,接近她的很多人都是带着目的的,即便开始没能表露出来,时日一长难免露出马脚,吃了几次亏付出几次代价后自发的与人拉开距离。 收养虎崽是意外,但也十分难得的收获了许多。 例如,陪伴。 她从池予身上得到了,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却未将相应的量返还。 要对他好些、再好些,这个念想忽然从心尖冒出。 房间遮光帘没有关严,一道光线斜斜撒进来,定在床头,池霁盯着看了几秒,光线雪白,像虎崽雪白的毛发。 或许深夜会将情绪放大,池霁脑海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池予的话。 “想姐姐……” “想姐姐,快点回家。” 枕着皎皎月光,视讯时压下的思念来的突然而凶猛,让人避无可避。 五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池霁在流程繁杂的峰会与接连不断的会议里辗转,终于,时间来到最后一天。 结束最后一场会议,池霁抱着一怀资料回到酒店更换礼服,今晚的酒会结束峰会也算结束。 进到会场,在听了半小时众人嗤之以鼻但不得不听的废话后酒会开始。 池霁不大适应这种场合,开始便站在末尾,这会结束了更是在人群散场前找了个隐蔽的位置——窗帘掩映下的露台。 凉风拂过面颊,池霁兀自站了会儿打开光幕连接视讯。 几乎按下连接键的下一秒对面便接通了,池予那张精致的面庞随即出现。 “姐姐。”池予语调里的开心满溢出来。 比起前四天夜里视讯时的略显克制,似乎是没料到她会在这个时间节点打来,还有些意外,但那双眼早就弯作月牙,引得池霁心绪也高昂起来。 池霁笑着问,“怎么样了,今天还好吗?” 池予点头,依旧如常地叙述着自己上午做了些什么,池霁耐心听着,却不想在本以为的短暂停顿后再没下文。 “池予?” 光幕之上,池予视线明显偏转。 池霁寻着他的视线回身便见一人撩开遮掩住露台的窗帘,上半身已然探了进来,来人对上她的视线,很明显地错愕了一瞬。 “池小姐,久仰。SE研究中心沉晟。”沉晟脸上挂起得体的微笑,“前几天会议上池小姐说Y7……” 眼看话题往项目方向延伸,池霁顿住缩小光幕的手,垂眼看向光幕,她声音压低了些道:“晚些继续,我这边有点事,你乖乖的。” 池霁语速很快,没等一句话尾音坠地便切断视讯渠道。 “姐姐……” 很遗憾,这一声池霁没能听到。 别墅一层,眼看光幕变为初始界面,池予眼眸半垂,嘴唇抿着,唇角弧度也慢慢地下坠。 我可以吗? 酒会接近尾声时池霁与沉晟离开露台,交流很是顺利,不过池霁也属实没能想到沉晟对Y7的了解如此深。 分别前,想起方才见面时沉晟的自我介绍,池霁道:“要是有离开SE的想法,Y7欢迎你。” 沉晟笑了下,“池小姐好意心领了,不过我只是对Y7感兴趣,研究所太累,SE刚刚好。” “这样。”池霁颔首表示理解,也不强人所难,“有机会再见。” 简单收拾好行李,池霁换上一套运动服,开车前往来时便查看好的烘焙店,买下整整两大纸袋的小蛋糕。 而后怀着一种名为迫切的心情驱车回家。 峰会主办方其实从头至尾安排得妥帖,但池霁一刻也等不及了,她答应过池予会早些回家的。 掌纹识别成功,别墅大门缓缓开启。 彼时时间来到凌晨一点,池霁站在门前,望着自里泄出的光亮微微蹙眉,光线缓慢从一线变为占据她所在的一大片。 买下别墅之后池霁并未在装修上花费多少功夫,随意挑了个图纸便算定下,陈设也简单,一眼看得到全部,好比此刻——身着家居服的少年坐在沙发前的毛茸毯上,面前光幕展开,界面显示着猫猫游戏,正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满光幕跑着的小鱼。 “池予。”池霁声音很是平静。 听到熟悉的声音池予顿住手上动作侧转过身来,原本无甚神情的一张脸倏然放晴,垂着的眼尾翘起来,唇角弧度也一弯再弯。 “姐姐……”池予站起身,步调极快地走到池霁身前接过她手中的袋子,同时,视线一点点往眼前人身上拢。 纸袋没有封严,蛋糕甜香飘荡出来,挤聚在两人身边。 池霁很意外这么晚池予没有休息反而在灯火通明的客厅里玩游戏,眼角余光略过他刚刚坐着的那块地方。 厚实的毛茸毯塌下去一小块,光幕之上一只只小鱼还在游弋亟待有人来让它变成泡泡…… 池霁眼神有点失焦。 恍惚间,池霁想到有一回,也是这个时间节点。 她熬了大半夜身心俱疲的推开家门,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没遮严实的落地窗泄进些微灯光,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大平稳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大概走到这个位置,她的脚踝被一根温热的尾巴缠住。 紧接着,是身体。 那时其中一个进程到达最关键的时期,池霁有大半个月不曾回家,在被完全缠住的间隙里,她感觉到自家虎崽的体格明显大了。 思绪回笼,池霁对上了池予一双笑眼。 欣喜、雀跃、意外,还有些小心翼翼,含杂着多种情绪。 池霁轻抿了下唇,在满满当当的视线下张开双臂,用一种类似提议地口吻道:“要不要抱抱?” 一时间,池予那双眼被明显的错愕占据,整个人都有些无所适从。 过了好几秒才说:“姐姐,我可以吗……” 池霁笑了,“当然可以!”紧接着上前一步。 像是得到了鼓励一般,池予就着手上提着的两纸袋很轻很轻地抱住了池霁,不多时,后背上传来一阵压力。 池霁回抱住了他。 霎时,池予身体紧绷。 身体相贴的缘故,池霁感受到了,稍稍思索便张开掌心抚上他平直的脊背,“放松,我说过的,我也…很想你的。” 不等这句话话音落定,池霁察觉到身前的人低下头,手下绷直的脊背也在揉摁中稍稍松懈,紧接着,肩颈处压下一股力道。 是池予力道放得极为轻地埋首。 含住(二更) 鼻息间满是清淡而熟悉的味道,池予克制再克制,勾着纸袋的手收紧,这才忍住了想要去舔舐的念头。 但姐姐,真的好香…… 姐姐这次没有推开我。 姐姐抱了我。 姐姐还摸我。 无数个细小的声音充斥在池予脑海里,像是要占据他的意识般。 时间流逝很快,对池予来说。 因为姐姐退后了些,提醒他:“抱很久了。” 鼻息间的那股味道跟着淡了,池予皱了皱眉,却还是听话地直起身。 这次不听话,就没有下次了…… 这样想着,池予垂下眼,语调带上了些试探,“姐姐,这个,也能有下次吗?” 池霁微怔,随即反应过来,抬手勾蹭了几下池予下巴,笑着说:当然。 得到肯定的答复池予抿着的唇微扬,要低头去蹭池霁手的动作也跟着停顿。 很陌生的味道,以前没有出现过的。 循着味道来源,池予最终将视线定在池霁正逗弄他的那只手袖口上。 想要贴姐姐,但讨厌这个味道。 犹豫几秒,最终想要跟池霁贴碰的想法更胜一筹,池予略偏过头,避开衣袖上融着池霁气息的难闻味道,下巴往下低了低,顺着颌下的动作更加紧实地贴在了池霁指腹上。 过了会,池予发现池霁似乎很受用,因为这次,她摸他的时间长了很多。 这样想着,他眼角眉梢都染了层欢愉的情绪。 池霁自顾自玩了才从池予手上拿过一个纸袋,购买时蛋糕刚出炉,味道很是香甜,池霁便麻烦店员小姐拿保温袋包裹,于是当下再拆开,被密封住的味道瞬间满溢了整个一楼。 池霁将其端起,手还往上送了一把,小蛋糕便顺势到达池予脸侧。 “要不要吃?嗯?” 池予没有应,他那双好看的眼睛垂着,目光很灼热,像是有实感一样定在她端蛋糕手上。 池霁以为他是馋了,逗小孩一样用指尖掺了一些蛋糕顶上裱着的奶油,而后抬高手臂,将裹着奶油的那根指尖在他眼前左右晃荡着。 这么晃荡了几下,池霁逗弄的心思消下去,正打算将小蛋糕给到眼神早已垂涎欲滴的虎崽,却不想,要放下去的手腕被一把扣住。 池霁下意识抬眼,便见池予微微低头,就着扣握的姿势含住了她那根沾满奶油逗弄他的手指。 湿润的口腔将指尖包裹,掺在上头的那点奶油很快在口腔内融化。 周遭倏然变得很静。 静到有些微吞咽声传进耳道里,又慢慢在脑海里放大。 池霁眼睫颤动,感觉到心脏的跳动似乎漏了一拍。 指尖上的感觉神经在这时变得异常敏感,敏感到她都能感受到池予口腔有些控制不住的吮吸以及齿尖剐蹭在那一小块皮肤上的酥麻。 就在池霁将要忍受不住地开口喊停时,池予缓慢松开了她的手,离开前,唇齿像是不小心般一寸寸轻剐着指尖。 池霁没动,闭眼缓了缓,再睁开时眼前是池予捎带着浅浅笑意的面容。 “姐姐,很甜……” 池霁看着那张浅粉色的、还沾染着一点奶油的唇瓣,瞳孔收缩。 最终也没能调整好情绪,池霁逃也似的移开视线,将掌心的小蛋糕塞到池予手里,丢下一句,“我忽然想起还有报告没完成,就先上去了,你肯定饿了吧,快吃吧。” —— 微醺k??w????i8???? 池霁并没有去处理报告,那本身就是胡乱找的一个由头。 她坐在卧室床尾,只觉得眼睛像是坏掉了的取景器,眼前都是虚的,身体的感官更像是被切割成好几块。 两手止不住的发麻,手腕被池予扣住的那一小块皮肤是热的,再然后是掺过奶油的那根手指。 此刻,在静坐了将近二十分钟后,她甚至还能分外清晰地感受到池予含住手指的感觉。 并且,没有因时间流逝而削减一丝一毫。 池霁崩溃地就着坐姿仰倒在床上,光线一瞬间变得刺目。 大脑完全运转不起来,跟宕机没什么区别,以至于池霁更加崩溃地发现她根本不清楚自己现在是怎么想的。 思绪像是被人为地分成两部分,一边有一个小人握住一半进行拉锯战,互不相让。泍攵jǐāňɡ在se??????n?.c??m襡榢更噺璉載 綪荍蔵棢圵 池霁都弄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 又躺了会儿依旧没有头绪,池霁头昏脑涨地坐起来,几分钟后面无表情地打开房门往酒室走。 期间路过楼梯口,一楼依旧灯火通明,灯光映射着,连带着她站着的这块地方都格外亮堂堂。 目光分外不由自主地偏移,再往下,最后定在池予身上,自动聚焦一般。 他依旧坐在她回来时看到的那一块,好像格外偏爱,头微微垂着,手部小幅度的动着,应该是在吃她给的那一块小蛋糕。 香甜的气息钻进鼻腔,那股不自跟着翻涌开来,池霁想要收回视线却冷不防地对上了池予的目光。 冷静而淡漠。 池霁怔了怔,略微偏开再回转,这回看见的是笑眯眯的样子。 或许是灯光太亮晃眼了,她想。 “姐姐?” 是询问的语气。 池霁心跳莫名加快,手胡乱指了个方向,说:“我去卧室拿个东西。” “好。”这样应着,池予定在池霁身后不远的卧室,又看了眼手指向的方向,最后笑着问,“今晚还能和姐姐一起吗?” 一起? 一起什么…… 当下池霁并未多想,如常道:“当然了。”随后手指又点了下之前指的方向,“我过去一下。” “好的姐姐。” 池予望着往卧室反方向走的身影,弯了弯唇角收回视线,拿勺子挖了一小块蛋糕送到嘴里。 池霁进到酒室那种心跳狂跳的感觉才慢慢消失,随便择了瓶近手边的酒倒进杯子里,完全忘了刚刚拿起的那一瓶是江釉送她的新年礼物,走前还嬉笑着说是好东西请她务必要珍惜。 口感醇甜,涩感更是没有,还带着股沁人的桃子香。 喝着喝着,惹人厌烦的拉扯感不见了,眼前也变得清晰起来,不再盯着再看不出什么花样的手了。 桃香很快便萦绕周身,池霁虚虚捏握着杯子俯趴在桌子上,抛却一切在此刻令她烦恼的事情,没什么边际的发散思维。 最后散到眼前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身影。 池霁眉心微蹙,偏过脸,继续去想着刚才没能想明白的问题。 不喜欢? 也没有,她不反感池予的靠近。 完全不。 喜欢? 嗯…… 如果不喜欢,她不会把他领回家的。 池霁心里一直都清楚。 她可以接受他的缠、裹、舔,甚至是更过分一点的,因为她是他的主人,把他带回家他亲近她是理所应当的,也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这一点是基于他还是只虎崽的时候,而不是一个人。 眼前立着的那道人影依旧在,池霁晃了晃脑袋,试图将这道当下来说让她不知所为的身影晃走。 但没有成功。 不但没有成功,还愈发清醒了。 池霁抿了下唇,放下虚握着的杯子,抬起手。 她没能打消这道人影,反而触碰到满手实感。 吻 池霁腰部抵在桌沿,两手被池予一把扣住,唇瓣被吮磨得有些疼,她几乎不受控制的后仰想要躲掉这个吻。 周身像是被裹挟在湿热黏腻的潮水里,无法突破分明近在眼前的屏障。 胸腔里的氧气被尽数吸纳,池霁呼吸急促起来,唇瓣更是被吮磨得有些疼,身体不受控制的后仰想要逃掉这个吻。 却避无可避。 身后是桌沿,池霁动作幅度大,一时不查后腰撞了上去,顿痛顺势蔓延开,也清醒了不少。 是怎样吻上的呢…… 是她勾住了池予后颈如往常那样摩挲着他后颈,酒精散发出的桃香与他身上捎带着的蛋糕甜香盈鼻,像是被这股好闻的味道勾住了心神,原本便有些不规矩的手更加放肆。 指尖自后往前,再向上,最后定在池予柔软的唇瓣上。 池霁觉得自己大概率醉了,但池予在眼前的样子却丝毫不模糊。 他落在上她身上的目光是剖白的、带着侵略性的。 要是平常,对于旁人投射在自己身上这样的目光池霁绝对谈不上喜欢。但此刻,或许是酒精蒙蔽大脑神经让她迟钝,又或是别的,鬼使神差下池霁手上力道加大,指腹擦碾着池予唇瓣:“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好像不是很乖……” “是。”池予微微倾身,凑得更近了些,要池霁更方便摸他,“那姐姐,喜欢吗?” 喜欢…吗? 宕机的大脑接受到这个问题,却没能给出答案。 池霁顿了下,答非所问:“为什么要等我,不是说让你早些睡?” 这个问题萦绕在心头,让她有些闷,即便喝了酒也没能短暂忘掉,便索性让问题的源头帮忙解答。 “因为想姐姐,真的,很想。” 池予眼角余光瞥见没了大半的酒,眉心蹙了蹙,而后启唇,将一直作乱的指尖含入,舌尖轻飘飘扫着指腹。 池霁眼睫颤了颤,想要抽回手。 池予索性一把扣住她皙白的腕骨,将池霁整个人都朝自己拉近不少,唇齿一点点磨咬含着的那根手指,直到那根手指蜷缩着挣扎着想要逃离才松口。 指尖染上津液,又拉扯出一根晶亮的银丝,断断续续牵拉到巴掌长才从中断掉。 池霁怔怔看着,身体开始发热。 那股热从被舔舐过的那根手指起,蛛网一般朝四肢百骸蔓延,卸了她的全身力道,像是被绵软的棉花糖包裹住。 “池予……” 池霁试着出声,唇瓣上随即压下一股明显的压力,余下的话语便在池予笑眯眯的眸光里消散得一干二净。 起先不过是唇贴着唇,一下一下地碰着,而后池霁便感觉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抵在了闭合的齿关上,试图往里侵入。 池霁有些发晕。 池予退开了一些,箍住身前人软绵绵的身子,手指抵来唇瓣轻扣。 下一秒原本紧闭的齿关便自发的打开,手指压着柔软的舌尖在口腔里搅弄,许久才又换做唇舌。 气息交度间,让人迷醉,像是泡在醇香的桃花酒里。 晨勃 两人半躲半追地吻了半晌,直到池霁真的喘不上来气儿,手不受控地环上池予侧腰,那一块的布料不一会儿就被揉得皱皱巴巴才终于重新呼吸到空气。 池霁使不上力,重重呼吸了几口之后将额头磕进池予怀里,隔着一层薄薄的家居服,少年身体的温度渡到面颊上。 好热…… 但她没有就此放开,就着环抱的姿势伏着休息到脸上热度褪去才囫囵说了句,“回房间。” 这句话说完许久都不见池予动作。 池霁索性捏了捏手下劲瘦的侧腰,只一下便察觉到池予身体崩了起来,池霁轻叹一声,将话说得更直白,“我的意思是,抱我回房间,没力气了。” 没有怪罪或是追问刚刚那个吻,起伏的情绪也慢慢地平静下来。 然而,在被池予就着当下的姿势抱起来,手腕横着托在身下后池霁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好像,平静得有些过头了。 池霁闭了闭眼,随后,重新一头埋下去,只不过这回埋在了池予颈窝里。 路途并不长,几个呼吸就到了,池予没有着急将人放下来,他略低下眼,“姐姐,到了。” 酒室光线昏暗,这会儿到了室内,眼睛一时没能适应,池霁将将抬起头,一秒后又低了下去,并解释道:“我……缓缓。” 这一缓就是十来分钟,期间池予步子半点没移,将池霁稳稳地托着,直到平稳的呼吸打在颈上。 池予缓缓吐出一口气,而后换了个更亲密些的动作,让池霁愈发密实地嵌在自己怀中。 第二天清晨池霁转醒,喝酒没能解愁倒是招来宿醉后的脑袋钝疼,然而更头疼的事紧接着来了。 视线先是往上,意料之中地看见池予的睡颜,再往下,她几乎严丝合缝地被他抱在了怀里,像是怕她逃脱,即便在睡梦中手臂都是紧紧揽着她的状态。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瞬间挤满大脑。 池霁有些崩溃地闭上眼。 于是,嘴唇上被啃咬过的朦胧触感也变得清晰起来。 池霁深呼吸几下稍稍平复,随即尝试着抽身,身没抽出来,更让人崩溃的问题来了。 她睡觉一向不太规矩,从前倒是特意纠正过,收效微乎其微,在陌生环境下还能稍加控制,要是在家在卧室这样的私密安全的环境下,惨不忍睹四个字可以很好形容。 先前照顾池予时倒是自发控制,但喝了酒后…… 视线缓缓下移,先是定在池予横在腰间的手臂上,几秒后又下,这回,池霁的目光带着一些近似胆战心惊的情绪停在了薄被没能完全遮盖住的、环着池予腰上的、自己的腿上。 若说这个还能接受,那么几秒后,当有些顿的身体感官重新恢复,一些忽略掉的碰触也跟着清晰起来。 一觉过后,睡裙裙摆早已卷到腹部,加之身体严密贴合着,每一丝感觉都在放大。 难以表述,但某根东西的确隔着薄薄的两层布料顶在她腿心。 自慰(H) 硬、热。 存在感极强。 当下的心情无法用语言来描述,身体嵌合得过于紧密的缘故,她甚至能感受到那根东西的轻微搏动。 视线向上是池予安静乖巧的睡颜,池霁轻轻吐出一口气,到底没有叫醒他,而是打算轻手轻脚地脱离这个让她无措的怀抱。 在退到一半时,池霁想慢慢拿开池予的手臂,却不想——原本只算得上松松搭在侧腰上的掌心倏尔收紧,力道大得惊人,几乎都等不到她反应便重新将她整个搂入怀中。 退开的那一小段距离被他重新追回,两具身躯不但再度嵌合,仅存的那一点缝隙也彻底消失。 她的腿挂在池予腰身上没能及时放下,冷不防被重新拉回怀里,原本就贴近的私密处再度碰撞到一起。 那根硬热的东西也随着这一抱重重顶在腿心,直顶得腿心酸软。 池霁眼前发白,呼吸更是乱作一团。 池予抱她抱得紧,耳畔是他依旧平缓的呼吸,伴着喟叹般地低语,“姐姐…喜欢姐姐。” 浴室里,热气蒸腾,水雾弥漫。 池霁陷在浴缸里,热水浸润着身体,一直紧紧绷着的神思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松泛着。 或许是隔音太过好了,她听不见一丝外面的声响,身体上还残留着某些触感,莫名让人晕眩。 池霁抬手遮住眼睛,同时,不由想起几分钟前。 她并没有推开池予。 甚至,在被他死死圈在怀里也没挣扎。 经由那么一撞身体的反应很真实,那股酥麻的快慰从腿心一直往上,直至窜到大脑,再反射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头皮都有些发麻。 池霁有些不想承认,但,即便缓了许久,在平静的将池予叫醒时,在抽身之后,甚至在此刻、当下。 她的确在回味着那个感觉,也……并不排斥。 总的来说,池霁从来不逃避“性”,在她看来,这种东西无非是用于取悦自己的,算作生活中一种无可无不可的调味剂,兴致来了也会主动去接触。 好比此时。 在缓过心中那一阵后,那只虚搭在浴缸边沿的手进到变得温热的水中,再缓缓往下探去。 张开腿,手指熟稔地拨开两瓣穴肉,腿心依旧有濡湿痕迹残留着。 或许是眼前视线被手臂遮住了导致落在皮肤上的任何一点触碰都在脑海里放大再放大。 察觉到自己呼吸变得沉而潮湿,池霁动作稍顿,而后,指腹缓缓揉上阴蒂。 那股让她有些惦念的酥麻感很快就重新席卷,池霁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手指摁捏着那块遭受刺激而胀大的肉豆。 池霁呼吸愈发沉,也不再满足于手下这一点,顺着温水的润滑,手指往下,在穴口打了几个转后慢慢送入一根。 工作繁忙的缘故,她能够自我取悦的时间其实很少,于是,在手指进入后,都没能动作便有些难耐。 偏偏,浴室的门在这时打开。 池霁毫无防备地对上了一双清润的眸子,其中含杂了些在此刻她看不懂的东西,身体忽然变得格外敏感,穴肉紧紧绞着手指吸纳。 在这样的目光下,她轻易地高潮了。 二次发情 这一瞬,身体爽到轻微痉挛。 池霁不可自抑地扬起脖颈,在近乎化为实质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里抽出手指。 许是她动作过大,浴缸里满当当的水漫出,滴答水声不断地送入耳中,像一双不断敲击在心头的鼓棒。 池霁还不太平静,胸腔起伏着,小腹的抽搐感半点未消。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实难招架住池予,只好略偏过眼,手指去探旁侧置物架上的浴巾。 柔软的浴巾沾上指腹,池霁刚想拿起来裹住她此时没有任何遮盖的身体,但,一股力道与她相抵。 池霁舒了一口气,抬起眼,便见池予半倾着身体,笑眯眯地将摁在浴巾上的手抬起来,随后扣上她的手腕。 “姐姐,我来。”他说。 声音倒是不带笑,没有一丝起伏,也不含任何情绪。 池霁视线定在那只扣着自己腕骨的手上,白皙而又指骨分明,此时施加了些力道,手背上显现出青筋。 池霁没给出回应。 在池予将浴巾轻轻覆盖在身上时挣开了他的桎梏,快速将身体遮蔽,而后平静地看向神色有些不解的人,平铺直叙。 “抱我,我没力气了。” 不是关照池予情绪想出的说辞,是真的没力气了,她的身体发软到一种难以形容的程度。 今早醒来,醉酒断片后的经历如同播放电影般在脑海里快速过了一次,是以,池霁知道池予那双手的托举力。 并且,从私心出发,她的确想再试一遍。 没什么理由,就是想试。 在等了近半分钟后,在池霁快要忍不住再次催促后依旧毫无动静,于是,她绷着脸抬起眼。 下一秒,对上了一双计谋得逞恣意而笑的眼。 池霁微怔,失重感随之袭来,两手下意识地圈住池予脖颈,离得太近,池予轻笑发出胸腔震动一差不差地传递给她。 池霁被抱到床上,浴巾卷下身体的水珠变湿了些,她垂眼,手指捏上浴巾一角,出声打破室内的平静,“我要换衣服,你帮我拿,和你一样的,白色家居服。” 过了会,池霁看着拿到手的灰色家居服,又看了眼直直盯着她看的、眼神湿漉漉的、脸颊泛红的池予,轻叹一口,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怎么了?嗯?”池霁将人拉到身边坐下,略一思索,又抬手半把住他侧颈带到眼前,“不舒服,还是?” 从今早醒来她便觉得池予状态不对,但一时想不出头绪,直到刚才,他抱住她。 不过几步路的距离,隔着浴巾,池予的手臂分别托着她的腰背与臂弯,热度不是平时接触时的温和干燥,很烫。 像那天,他咬她时。 心跳霎时加快,池霁木着脸,一丝笑都挤不出来。 分明体温过高的不是自己,但她依旧觉得口干舌燥。 忍着这股倏然升腾的燥意,池霁跪坐起来,掌心施力,将池予摁得离自己更近,随即贴上池予额头。 比起身体碰触时的感觉,这次池霁感受到的灼烫更让她心焦。 虽然不想往那方面想,但此时此刻,池予这幅糟糕的状态,无一不在向她说明,他又一次进入发情期了。 二次发情。 比一般发情期,要危险许多倍。 缺失养分、回忆(二更) 然而,在当下这种情况下,在池霁失神放开对他的桎梏后,他不过是略侧开眼,将脸埋进她颈窝里,声音模糊地说,“姐姐,我有点难受。” 吐字间隙,他呼吸撒在她脖颈上,像火舌迅速燎过般。 池霁抿唇,将人揽得更紧了些,手掌微挪覆上池予后颈,一下一下的轻揉着,表面上动作不急不缓,心却仿若放在火上煎。 这种情况,她只在某本书看到过只言片语,大概是真的很少出现,导致记录或是照看的方法都没有。 两人不过浅浅贴着池霁就能感受到他热烫得惊人的体温,她甚至都不敢想他本身有多难熬。 深秋,天气早已转凉,池霁却打开控制面板将中央调节器的温度降到最低,冷气以极快的速度在卧室内漫开。 池霁又一次将手背贴到池予额头,但温度还是没有降下哪怕一点。 人用测量仪肯定是没用了,至于江釉先前给她留的针剂,那也不过是强行让发情期的动物虚弱下来,现在再用只会让他的身体适得其反。 没能及时换衣服的缘故,冷气顺着有些潮的浴巾蹿进来,裸露在外的皮肤更不用提,冰得池霁安抚性的动作都变得僵硬起来。 池予依旧俯在她怀里,他身体大半力道都压在她身上,好在身后是床板才让她幸运的没有被压倒。 一面冷,一面热,像是身处冰火交界处,实在谈不上好受。 过了许久池霁才停下覆在池予后背给他顺着气的手,她声线放低,意外显得轻而软,“到床上休息,我来照顾你,不会走的,好吗?” 为了避免池予听不到,池霁将这段话复述了一遍又一遍,在第五次时池予才像送到他耳朵里。 她听到他说,“好。” 恍惚间,池霁想起她刚刚将他带回家时。 那时他身体状况并不好,已经不单单是不好了,在经过一系列隐秘的检查后,每一项数据都在表述着两个字——糟糕。 除了特配的营养餐和极少数时才被她允许吃的小蛋糕,打在身上的针剂是尚在虎崽时期的池予重复经历过最多次的。 这么多年来,动物们的生存环境一天比一天恶劣,更莫说一只幼小的流浪白虎,可以说露面捕食填饱肚子的每一分钟都有被猎捕的可能。 于是,在又一次拜托江釉上门查看情况后,池霁做出了一个决定,将她本就少得可怜的休息时间再挤出一大部分用来系统学习如何照顾一只年幼的虎崽。 所幸,她和他的运气都很好。 从回忆里脱离出来时池予已经直起身,他眼角眉梢再没往常的浅浅笑意,就像一朵被抽离了大半养分的花,整个人都蔫蔫的。 他直直盯着她看,不躲不避,半晌,唇瓣开合几秒。 池霁注意力全在他微微蹙着的眉心上,加上池予当下的声音实在低,比卧室的制冷系统运作声还要低一些,完全被压下去。 “是哪里不舒服么?”池霁脸上捎带了急色。 而后便见池予极深地望她一眼,身姿一歪,倒在她身旁。 那个瞬间,池霁的心猛然跳了下,身上冷意全数消退,额际手心都沁出了薄汗。 在跳得过急的心跳声中,池霁极艰难地挪动视线,直到落在池予脸上的那一瞬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 腰身猛然扣上一股力道,池霁没有表现出哪怕一丝的挣扎意味,轻易地被这股力道重新带倒在床上。 不过几个呼吸的间隙里,她全身上下都出了层胆战心惊的薄汗,于是在视线不可避免地相撞时,在池予看似轻易地说出抱歉让她担心了之后,池霁实在难以控制自己当下的情绪,咬着下唇重重回抱回去。 他的怀抱仍旧热烫,烫得她眼下都有些发酸。 以至于,当池予的唇轻轻落在她额头,她都没能第一时间发觉。 —— 含乳(H)补了内容 蜻蜓点水般地吻落在额头,唇瓣的温度比她皮肤温度要高上很多,像是夏日里砸在地上的雨水,顷刻便被地表热度融得滚烫。 点着点着,稍稍往下。 池霁清晰地感受着唇瓣的下落,每一次落下的地方都不同。 直到,轻轻坠上她有些颤的眼睫。 彼时池霁早已阖上眼,只觉自己像个赌徒,池予落下的每一个吻都像是在心尖开盲盒,却一而再再而叁的落空。 心情随着池予的动作一下升腾一下又下坠,她似乎……发自内心地在期待着某些东西。 身处的这块地方好似单独圈成结界一般,将他们围困着,呼吸不可抑制地相交、慢聚、融合。 潮热的吻慢慢挪移,到眼尾、侧颊、耳廓,最后含住早已泛红的耳垂轻轻咬磨。 “嗯……” 池霁无法控制地轻吟出声。 她觉得自己此刻好像一朵蓬松的棉花糖,被池予含着,在他口腔里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软化。 在这个间隙里,池霁倏然记起在某本书里看过关于二次发情期的只言片语,于当下而言,或许是唯一的解决办法——泄欲。 其实是表面意思,但那时她有意识地忽略掉了。 耳垂被尖锐的犬齿磨咬着,痒意混杂着麻意在大脑里面炸开,呼吸又一次变得沉重,她的手再度勾上了池予后颈。 他的呼吸依旧很沉很热,连带着她掌心抵着的后颈那一块都能轻易感知到,于是,原本想要带着人下压的手瞬间卸了力道,整个人仿若裹在深水里。 池霁缓了缓也没能缓过那阵突如其来的失力感,想起心头浮起的那股念头,破罐子破摔地说:“下来一点,吻我。” 不知是不是这句话里所表现出的指令产生了歧义,当池予的唇远在意料之外地落在唇角时,池霁发觉自己颇有些郁猝。 昏暗的壁灯映衬下,池霁绷着脸点了点自己的唇,“是这里。” 未免池予再度误解,池霁更加清晰明了地将自己的诉求说出来:“我的意思是让你吻我,吻这里,别再错了。” 几秒后,唇瓣压下一股浅浅的力道。 池霁眉眼愉悦地弯了弯,又觉不大满足,抬手插入池予柔软的发丝间,用力,将唇与唇的碰触加深。 这样做的结果是,池霁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并不会接吻,唯一的一次也是在昨晚,但她是全程体验的那一方,对当下这种情况起不到半点作用。 思绪一瞬无限拓展,良久,池霁颇有些无奈地道:“你来,我……” 她顿了顿,才将话补全:“我不会,我想你像昨晚一样。” 不可否认,昨晚那一吻于池霁而言体验感确实不差,不但不差,甚至在刚才确认自己想法时还短暂地回味了一下。 话毕,池霁闭上眼。 而原本撑在池霁身体上方,由着她一顿琢磨但始终没能得到要领的池予闻言弯了弯唇,在池霁彻底放权给他后略略分离些许,像是在确认一般,“姐姐说,想像昨晚一样?” 潮热的呼吸打在耳侧,池霁眼睫颤了颤,但也没逃避,“是。” “是这样?”池予垂手,重新贴近因紧张而微抿着的唇上。 池霁手指无意识的蜷了下,而后摇头否认,“不是。” 昨晚……不是这样的。 “那是这样?” 池予唇角弧度大了些,吐出的字音诚恳得好像的确是在用心询问眼前人。 但随后,他撬开了池霁闭合着的唇齿,舌尖抵入,浅浅在口腔内搅弄,又觉不够,去勾池霁想要躲闪退却的舌。 直到池霁舌尖被吮吸得发麻,呼吸节奏彻底乱作一团,手不由自主抵在他胸前像是想要叫停前才退出。 池予气息依旧平稳,他垂眼望着眼眸迷离双唇水润轻微泛红的池霁,语气又变回她所熟悉的,带了些许讨好与试探的意味,却又含了些私心地问:“姐姐,是这样么?还是……不止这些。” 池霁整个人陷在绵软的枕头里,眼前像是起了层雾,隔绝了池予的声音。 她只能看到他似乎在询问她什么,而她好像也没有什么是不能答应他的。 于是,她点了点头。 池予唇角挂着的那点浅显笑意深了些,在得到确切的“同意”后,他啄了下池霁的唇,而后,往下。 一路擦过脖颈,锁骨,最后轻易地拨弄开连遮挡作用都不剩的浴巾,将壁灯下依旧白皙到晃眼的乳肉含入嘴里。 滋味比之小蛋糕还要细腻绵软。 —— 另类处处吻(? 吃奶(H) 要是之前还能勉强叫停,那么当下,池霁连叫停的能力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喉咙像是被人为地掐住一般,无法突出半个字眼,全身上下的感官都被迫聚集在了他所舔舐的那一点。 她要化掉了。 攥在手里的家居服被蹂躏得皱巴巴的,池霁的手松了又紧,最后虚虚地重新坠到床单上。 不同于接吻时的感觉,那时的池予一步步勾着她,却始终掌握着一个度,确保它如果真的想要退却便随时停下,但现在…… 池霁觉得自己不止是个赌徒,更像是抓着一根不牢靠树枝的坠崖人,随时可能掉进万丈深渊里。 身体敏感到一种让她无法控制的程度。 却又将她看不到的光景通过感触清晰无比的传到脑海里。 他吃得很深,尖锐的犬齿刮着乳肉,力道极轻地咬磨让皮肤很快浮起齿痕,口腔里的温度很高,舌尖缠着某一点打着圈舔舐着,乳尖在这番刺激下颤巍巍地充血挺立。 又逗弄了会,池予略略退来,抬起眼,望着身下眉心微蹙眼神迷蒙呼吸很重的人。 半晌,他弯了弯唇,捞起旁侧的软枕塞到池霁脑后,垫高她的上半身,接着俯身啄了下微微抿着的唇瓣,几乎是唇贴着唇道:“姐姐,摸我。” 话音方落,不等池霁再度宕机的大脑反应过来她的手就被池予一把扣住,而后搭在她平日里最喜欢摸的部位——他的后颈。 他的掌心包裹着她的手背,带着她揉了几下,池霁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以为是他哪里不太舒服才需要她这样的抚慰。 “你——” 询问的话没能说完便消弭在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里。 她的手被池予摁着,摁在他后颈,他在她的视线里垂首,就好像是她迫使他低下了头。 上半身被垫高的缘故,她几乎是半靠在两个软枕上,视线丝毫不受阻挡。 池予半跪在她身前,一手抵着她的手摁在他后颈,一手握住了她左乳下缘,将大半乳肉掬在掌心,一口含入大半。 就好像是她主动要他吃一样。 刺激太过,缺氧感陡然袭来,毫无防备地淌过全身。 池霁整个人不可自抑地颤抖了起来,被池予握着的手想要挣开却无法挪动半分,甚至指缝都被撑开,同他的手十指相扣。 他的指腹也是热的,此刻抵在她掌心轻轻揉按着,不知是抚慰她此刻过激的心跳还是强行拔高到顶点的心绪。 好热好热…… 视线里是池予垂着的头,他的发丝柔软而蓬松,发尾还有些摁在她掌下,这本该是一个很乖顺的样子。 如果她不是近乎赤裸,如果他的牙齿此刻没有正在磨她的乳尖。 丝丝缕缕的快慰顺着池予啃咬的那一点往全身蔓延,直到汇聚到脑海里,让她本就宕机的大脑彻底停摆,直到空白。 池霁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上,就好像一把拉满了弦的弓箭。 但这幅模样落在池予眼里,反倒更像是……她真的在喂他吃。 舔穴(H) 处在发情期的身体里持续产生地难耐感都跟着消减。 喜欢。 喜欢姐姐。 耳畔的呼吸声很重,胸膛的起伏也重,鼻息间全是她的味道,并且一直加深、再加深,直到萦绕在他周身半天消散不去。 想要。 还想要更多的。 不是她,是他想要。 于是,池予更深的垂首,唇瓣一路擦着去吻。 小腹、侧腰、大腿,而后缓缓偏移到闭合的两腿腿缝上啄了又啄。 池霁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是卧在云端上,身体敏感度的进度条早已拉到最前,将池予落在她身体上每一个吻都无限放大。 他大概认为唇瓣的碰触不太够,竟开始出声刺激她。 “姐姐,想亲亲你。” “好喜欢你。” “姐姐,我能舔舔你吗?” 最后一句话缓慢被大脑接收理解,池霁反应过来时,池予空闲的那只手已经握住了她大腿腿根。 似乎是在征求她的同意,池予只是闲闲地施了下力,甚至都没掰开她的腿,随后又吻了吻她的唇。 一瞬间,池霁心里仿佛炸开了一颗糖果,丝丝的甜淌满心尖,想了想,她微微扬了扬下巴,“不是已经亲到了么,怎么——” 怎么还说想亲。 要是想,直接亲就好了,为什么要……问她。 余下的话池霁没有说出口,她已经说得够明显了。 然而当她又一次对上池予的眼,她看到了里头含着的满当当的笑。 窗帘闭得很紧,没有透进分毫光线,卧室里只开了壁灯,满室昏黄。这样的环境下,黄澄澄的光线陷到池予眼中,衬得他眼底那抹笑都柔和起来。 “我想亲和姐姐想要我亲,不一样。”说着,池予又笑着吻了一下她的唇,“所以……姐姐想要我亲亲你么?” 想要池予吻自己么? 很想。 之前想,在体会过两次后,她似乎,更想了。 池予抿了下唇,没有扭捏,展现出她一贯的强执行力,手指勾住池予在她眼前晃着的衣领,往下。 他的唇依旧是热的,不过比之前要好一点。 在她贴上去的那一秒池予便闭上了眼,这会儿池霁一边吻他一边观察着,见他眼角眉梢全带笑意,显而易见到几乎要溢出来。 池霁学着他轻轻啄着他的唇,几下之后发觉还是被吻要舒服一点,她稍稍退离,缓了缓又重新躺回床上,并顺势将池予也扯下来一些,“你……” 池霁顿了顿,偏过脸,声音含混地说出自己的诉求:“你亲亲我。” 一声轻笑荡进耳朵里,她听见池予说,“这可是姐姐说的。” 唇与唇又一次碰触,只不过这一次停留的时间并不长,池霁莫名觉得失落,但这股情绪还没来得及泛滥便感觉到池予的吻又一次落到她小腹处,似乎还有接着向下的意图。 于是那股低落的情绪在瞬间回升,再拔高,直到呼吸都带了些喘。 凌乱遮盖在身上的浴巾彻底被扯开抛到一旁,身上一凉的同时腿根一热。 池予分开了她的腿,更深的吻下去。 早已泥泞一片的私处根本承受不住这猛然的刺激,颤颤巍巍地吐出一股水儿。 其实是在意料之中,但池霁仍然下意识地喊停,“池予,我——” 闻言,池予抬起头来,带着不解的眼眸看向她,“姐姐?” 他的唇蒙了层水光,亮晶晶的,池霁不过看了一秒便闭上了眼睛。 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黏湿,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囫囵道:“没什么。” 这样的结果是,他再一次俯下身去,去舔她的穴。 指奸、撸射(H) ρǒ18CκCǒ? 和接吻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要说接吻池霁的感受还能克制一二,那么当下,被池予舔时,“克制”这两个字早早被她抛到九霄云外。 舌尖舔上淫水糊满了的穴,都不用往里进便有一股股水自发的往外涌。 甚至,都没能滴下去洇湿床单就被池予吞到口中咽了下去。 很明显的吞咽声传到耳朵里,池霁浑身上下羞得泛了层薄薄的粉,爽到不可自抑的呻吟断续的溢出,都不成调了。 “池予…嗯……轻一点……” 她有些受不了。泍呅唯?璉載?址:ρò⒅????.?òм 诚然,“性”这个字对于她而言就是让自己舒服的,但从没哪一次像今天这样,一次性让她爽到头皮都发麻,爽到想逃掉。 短暂性的想逃。 他舔得她好爽。 大腿被掰得很开,几乎将那个地方全部送到池予眼前,再被他含住。 身后迭加着的软枕在这时作用不再是让她看清池予,她的手插进他发间,没一会儿就因为身下舌尖的突然用力重新软化下来,虚虚圈着他后颈。 即便这样池霁都没能耐住,她感觉她像是一支冰淇淋,池予舔着她,其实根本没几下就舔得她就融化在他口里,还泄了他一嘴的水。 池霁哆嗦着想要往后,但没能成功。 不知道是环境因素还是其他,从前自己弄时她根本没有这么敏感。 敏感到,有些过头。 像是某种汁水充沛的花植,一掐就轻易地流出水。 到最后,池霁几乎被池予捧着臀舔的,爽感一直从尾椎骨到颅顶,好半晌才一边躲闪一边叫停:“不要了…不要这个了池予……” 她声音有些哑了,池予听着那股子压在心底的火却越烧越旺。 “好,不要了。”池予半直起身,望着眼下一塌糊涂汁水满溢的穴,“这个呢姐姐?” 他掌心剐蹭了下,就着捎带上的黏腻送了两根进去。 猝不及防的进入,刚好卡上内里的敏感点,池霁低低叫了声,想要夹紧腿却被一只手死死按着动弹不得。 她的唇角被吻了一下,紧接着唇瓣又抵上一根手指,她听见池予说,“姐姐,我,有点难受……” 于是,池霁想要叫停的话到了唇齿间又咽下。 她望着额际渗出薄汗的人,半晌才偏过脸去,将大半张脸埋到枕头里。 这副动作是无声的默许。 毕竟,她被他弄得很舒服。 池予的手指骨节分明很是好看,池霁之前便注意到了,但那时她并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那只手会进到她的身体里,取悦她。 在经历过一瞬的思想斗争后她伸手勾住了池予裤腰。 毕竟总不能她全身赤裸他却衣着整齐。 池霁如是说服自己。 家居服的版型很松,几乎不要她费什么力道便轻而易举的勾了下来。 灯光有些暗,但足够池霁看清。 池予的性器是浅粉色的,发情期的缘故,又或是当下刺激太过,已经完全勃起,直直的一根,头部微微上翘。 甚至,在她的注视下,那根性器的前端溢出了一点晶亮的液体。 池霁喘了一口气,而后,五指包住了那小幅度动了下的前端。 “姐姐……” 她听见池予一直平顺到有些异常的呼吸终于急促了起来,连带着他插在她穴里一直以来稳定在某个动作幅度的手指力道忽然重了很多。 指腹又一次压到她内里被顶得凸起的敏感点。 手指搅弄着穴发出的水声更加明显了。 池霁呼吸变得格外重,只觉得小腹酸胀得厉害,大腿更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合拢,偏偏池予不让。 她气息很不稳,连带着手上的力道一时都没了轻重,原本上下轻轻撸着的动作倏然加重,又恰好撸到最顶端,几乎是将整个前端用力捏在手心里。 一声带着抽气的低喘传到池霁耳中的同时,一直在她穴里插着手指指腹分毫不差的重重碾上里头的凸起。 池予射到她胸上。 而她,喷了他满手的水。 —— 我肉的发挥不太稳定,实在抱歉,目前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