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吹彻玉笙寒》 分卷阅读1 ? 小楼吹彻玉笙寒 作者:璨燃 第一卷 相遇 第一章 郁凌寒听见有声,他本浅眠,於是立时醒来。 想起明日再逢母祭,郁凌寒心里又微微地叹息了一阵。 他微闭著双目,不愿就此起身。可他心里极是明白,等到阳光慢慢地在这室中升起,爬至到第四根窗棂之时,就会有人来唤他到母亲灵位前拜忌。那祠堂之中时日难度,想来都觉心胆俱寒,他所求不多,只想在此际多挨得一刻就算是一刻, 郁凌寒想不起来那是多久以前,他可以在醒来之後,任那暖暖的晨光驱走夜晚的寒冷对他的覆盖。他不必即时起身,完全可以安安稳稳地在床上嗅著清晨特有的花草气息,等著他的家人来唤他醒来,早膳用後他可以去看爹爹教习哥哥练剑,然後去到书房之中,等著先生到来教他读书识字。 他生来便是命薄,担不得福份,也承不得重,身子骨生得也是有几分弱,饶是他聪颖无端,先生与他说的总是过目不忘,过耳成诵,可隔不多会儿便觉累了,他倒也不担心,只因娘会送上极合他口味的汤来,嘱他喝了,再问问今日的功课何如。 待学业结束之後,郁凌寒喜欢到姐姐房中,她的房中香香的,缭绕著郁凌寒喜欢的那种醉人味道,姐姐穿著纱纱的衣服,在她屋中娴雅地坐著,素手丝绦,穿针引线。她见幼弟来了,便会停上一会儿,问:“小寒下学了?找姐姐顽麽?今日学了什麽?”然後小小的郁凌寒就会掰著指,一样一样地说给姐姐听,一边看著姐姐如娘亲所讲故事里的云中织锦仙子一般,钦羡非凡。 可是这些日子真的离他已经很久远了。 甚至久远到,这曾经拥有的过去,似乎已经成为别人告诉他的,早已就泯灭在传说之中的,不曾存在的虚渺。即使是在梦中,郁凌寒也会反复不停地诘问著自己,他所记著的一切,究竟是过去的美梦,还是曾经亲历的真实? 没有人回答他。他也开不了口去问。只因年少时的那个他已经逝了,他曾为众人夸耀的声音也跟著湮灭在那遥远的过去。如今苟存著的,不过是个人人厌恶的哑人罢了。 姐姐投湖後不久,母亲也跟著走了。他的兄长郁凌寂满腔愤恨地对他说,若非是因他之故,母亲和姐姐都可以不用死。 不需要再多的重复,小小的他也就这麽信了,只因哥哥是他在世所剩唯一的亲人了。所以当哥哥将他看作是令他郁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并对他施以严厉惩罚时,郁凌寒都一一默默承受了。 自郁凌寒六岁起,他每月在母亲和姐姐辞世的日子,以及前後各两天,他都从了哥哥的命令,到祠堂中去领罚。 这许多年来,郁凌寒都很是害怕在祠堂之中领受的时时刻刻,并且这种恐惧随著他年龄的渐长而与日俱增,到他现在他十四岁生辰也只不过才满月余,但已是无论何时想起来都只觉得如坐针毡。 今日又是日子了。 现下每一刻的临近,都能让郁凌寒觉得覆在身上的寒冷又厚重了几分。他虽闭著眼,但门外响声总在犀利地刺近耳来。婢子纷乱的脚步声不停地在门前绕,时远时近的,有时听那脚步不过离他门也就三五寸的距离,更是让他心悬嗓眼。 郁凌寒知道婢子即刻就要推门进来,只是在这临界之际,郁凌寒却是除了瑟瑟地抖,再是不能多做什麽。 再不多会,或许还未及晨光照至那第四根窗棂,他的心已经跳到自己再是无法承受的地步。其实他在领罚的日子当中都是蒙头盖脸,哪有什麽心思去瞧那阳光现在是晒到房中哪里,只是在他无须领罚的日子中,每一次的惊醒,转头去看窗外阳光以汲取温暖之时,他都无一例外地见到那光正是爬到那处。 所以他也就明白了,对这月复一月,年复一年的恐惧,已让他即使是在无须受罚的日子,也是活得那麽地提心吊胆,也能在这个时辰准时醒来。他如此怕著,却知他也真阻止不了什麽,终於那门外婢子将门向里一推,直接就走了进来。 好大一片响动,婢子鱼贯而入,这个掀起纱帐,那个推开窗户,还有两个去擦拭桌椅,将昨夜郁凌寒口渴而动过的茶具又重新换过,然後再次摆好。 郁凌寒听到她们的动静,更是深深地躲在他的方寸之地中,企望再多一时的遮掩,而那一床薄被被他自里面又拽得紧了几分。 见收拾得差不多了,领头的婢子瞧著郁凌寒还躲在被中不起,出了恶声呼喝:“少主,明日是先主母冥祭,今天合当你去祠堂领罚,还不早些起来?”她语气恶劣,口中虽是唤著“少主”,言中却无半点恭敬之意。 已经到了现在,郁凌寒知道他再躲也是无益,只得将那被褥掀起一缝,探出一指来。这领头婢子哪里还等得他这般磨磨蹭蹭,见他一指既出,索性曳了他的手腕,将她口中的少主一整个儿都拖了出来。 郁凌寒今年年已十四,被兄长养在深屋之中,常年见不得天日,所以虽是锦衣玉食供著娇养,却是身量未足,体质怯弱。如此却生出一股楚楚的风流之态,倍惹人怜。只是他这般模样根本无法让这些婢子心软,只是一味地要执行疏影阁阁主郁凌寂自少阁主郁凌寒六岁以来便下达的命令。 为少主更衣自然是这些婢子的份内之职,婢子抓起郁凌寒手腕,将他睡时著衣强行扒拉了下来,再速速替他套上今日他当穿的服饰,推他下床,面无表情地伺候他洗漱完毕,不上早膳,而那剂郁凌寂出巨资给郁凌寒配下,要他常年喝的、补身的药却是没有落下,直直地端到郁凌寒面前,也不管烫是不烫,盯著郁凌寒要他赶紧喝下去。 郁凌寒一直都是抿唇闭眼,任由打整,若是婢子不强抬他头时,他也一直低垂著,不敢抬眼多看。直到那剂药端上来,那冲冲而又丝毫不掩饰的味道直袭鼻端时,郁凌寒这才微开了眼,他没有叹息。因为叹息之前必要先吸一气。这药几年下来喝得郁凌寒痛不欲生,哥哥的命令他是不敢不从,哥哥让他喝他就得喝,但是虽然於事无补,只要能够少吸一口这混有药味的气息,他也就觉得是少了数分磨难了。 郁凌寒闭著气息,也知道这天下的难关他都得一关一关过,於是鼓足了勇气,伸手去端那碗。有点儿烫,郁凌寒缩了一缩。 其实郁凌寒明面上是这疏影阁的少主,但充其量不过是郁凌寂豢养的一只宠物而已,婢子早习惯了,并不将他当作少主来看,不过这些婢子也知他怯弱金贵,又有了多年训练,因此此下手之时恰到好处,并不会太轻或者太重,也不会真正在他身上留下不可恢复的损伤,甚至在他身上留下超过三五日痕迹,免得毁了他光洁 分卷阅读2 如玉的身。因此此时见郁凌寒缩手,也就不再迫他立即将药喝下。 当然婢子这一时的仁慈并不能给郁凌寒带来任何好处,反是让他又是多难熬了几许。无论如何,只要是郁凌寂给郁凌寒的,他就逃之不过。 郁凌寒知道,这是他的命。 他也知道,这完全是自己造成的恶果,逃不掉的,躲不了的,是要用一生一世来偿的,所以,他无法推拒。 喝下了药,婢子又将药碗撤去,重又收拾了一番,婢子便将郁凌寒强请到了祠堂。 祠堂阴暗,湿冷不堪。 虽说常年燃烛,将这幽幽房间也度上了一层昏暗幽黄的光芒,但这与外间的春光明媚截然不同,这光芒不带丝毫温暖,冷冰冰地存在这暗室之中,更添几分森冷。 抬眼望,是暗暗的白烛及万古不变的寂寂牌位,低头想,则是哥哥看向自己如剑似冰的眼光和一地的冰凉。 郁凌寒小小的时候就被哥哥反复告之,所以他早早地就形成了这样不可泯灭的意识:若不是当年自己年幼无知,也不会连累慈母及二姐郁凌霜死去。 因此即使心里再怕,他也还是要来领罚,并且郁凌寒年年月月天天日日、旦旦夕夕朝朝暮暮都在试图说服自己,跪在这祠堂之中,他就是应当心甘情愿的。 第二章 在灵位面前郁凌寒刚刚跪好,就有婢子上得前来,将早已备好的绳子就往少主身上招呼。 先是将他双手反剪在後,绳子就从胸前过了两道,在身後打了一个死结,将手腕上下交错著缚紧了,又引到胸前,打了个结,绕到颈上拉紧,将绳头转下,往前胸处交结而下,腰间绕了几道最後又收到身後。绳头还留有长,结在由房梁掉下来的绳结之上。 婢子走起这一套来早已驾轻就熟,她们将郁凌寒绑得极紧,他原本就生得小些,这下一来,他骨头又绑得给减了几分。 瞧他低眉顺眼的模样,一领头婢子笑道:“少主,你就在这儿好生念念你的罪吧,若是想到了什麽,开口叫唤我们一声就可以了。” 她这般说,也早是疏影阁阁主郁凌寂的意思。想当初郁凌寒生下之时,体质就已极弱,别家小孩已经可以满地乱跑的时候,他也才刚刚离得了娘的怀抱,所以郁凌寒很晚了才下地学会走路,然则郁凌寒生来就是耳聪目明,所以早早的就学会说话了。 郁凌寒才不过是三五岁之时,那糯糯软软的声音往他喉中逸出,再配以那样的容貌,以及一双黑白分明的深如秋潭的双眸,他睫毛长长,黑密弯翘,比他脸上漾出笑来之时还要勾魂。 他那个模样,真令人只想将他只当作是一个漂亮的,永远不要长大的娃娃,抱在手中,或者亲亲他,搔搔他的痒处要他一边咯咯笑著,一边还要伸出柔嫩的小手去轻轻推,要让他的小手摸在自己身上,酥得全身如绵;再不就是将他逗哭,一边将小脸团皱成一块,一边还要扑在那罪魁祸首的怀中,寻求慰藉。 那时他们一家五口,其乐融融,郁凌寂记得自己年幼之时,父亲总对他苛以严责,令他以为全天下的父亲都是这般,从不会对自己的子女假以言笑。甚至连妹妹郁凌霜,他的父亲也是正谨严肃。只有郁凌寒除外,郁凌寒算是父亲的老来子,於是倍受宠爱,郁凌寂常见只要父亲稍有空闲便会抱著他逗弄他,简直宠滋无端。 父亲去世後,郁凌寂一己承担了郁家的全部家责,在父亲还未离世时,郁家的二小姐郁凌霜也还在待字闺中,父亲就已经将郁凌霜许给了远处齐家。齐郁两家联姻,当时在江湖之上也是传作美闻,都说男俊女俏,而且两家又都是江湖之中的名门望族,是桩天上人间独一无二的婚事。 可是郁凌寂不舍得妹妹嫁得太远,央求了父亲多次均是无果,所以後来就想借著父亲去世之机而悔了这桩婚事,他去找母亲商议,母亲自然不同意,说郁家因为他父亲的去世,声势已经大不如前,幸而齐家不弃,她又怎能做得个背信弃义之辈,凌霜一女二嫁,又有何面目见得世人? 郁凌寂到了如今还清楚地记得,与他讲这句话母亲手中还是抱著郁凌寒,让他无忧无虑,让他不知人间疾苦,让他无须受那生离死别之痛…… 所以郁凌寂恶狠狠地瞪著母亲怀中的郁凌寒,迁怒於他,恨不得将他撕咬开来才肯善罢干休。可是郁凌寂表面上是个持重的兄长,他只将这恨意掩在胸中,深深地埋藏著。 在他们郁家最後只剩得这兄弟二人相互扶持时,郁凌寒如郁凌寂所愿地不再欢笑。可是他也不再开口了。 郁凌寂想著以後听不到郁凌寒那使人迷醉的声音,听不到他哀切地求饶,也听不到他的痛哭流涕。於是郁凌寂将这诸多苦难加在自己的亲弟弟身上之後,还对他道只开口出声,便能除去一切。 他为的只是要幼弟郁凌寒满足自己因心中对他累年积起的恨意而形成的百依百顺。所以郁凌寂这想法也只不过个借口,郁凌寒若是有朝一日真能重新开口,只怕他还会找出更多方法来令他痛楚。 可惜渐渐长大的郁凌寒虽然什麽事都依得他,就是不曾开口说话。 郁凌寂身为疏影阁的阁主,知道他手下很多人对他是敢怒不敢言,而他这个弟弟对他是既不敢怒,也不曾言,似乎就连郁凌寒自己也似是忘了自己应当如何说话,所以郁凌寂又千方百计地逼迫於他,每次在他入祠堂当中跪过之时,婢子都要加上这样一句,就是要使得他哑巴重又开口。 这婢子伺候郁凌寒也有些年头了,早料著郁凌寒已经再是无药可救,若是他还能说话,又何必受这积年累月的苦。因此这婢子虽然照著阁主郁凌寂的吩咐对他讲上这麽一讲,但其实也只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 所以她说完这句话之後也不等著郁凌寒回答,只是细细将郁凌寒身上的缚绳检查了一番,确保无失之後便不多待,速速领著众婢退出,单单留得他一个人在祠堂之内跪著。 当然,出门之时这个婢子自然还是没有忘了那次复一次的交待:“少主,你若是身上疼了,就唤婢子一声,我们立即将您放下。” 很早的时候,她们临行时的交待还有一句“若是少主饿了的话”,可是郁凌寂发现了数次,哪怕郁凌寒再是饿著,他宁愿一个人缩在那儿苦挨,也不愿开口唤饭。 郁凌寂也怕郁凌寒会将自己饿出病来,所以不再在此事上苛待,该要上饭时还是给他上。郁凌寒吃食历来都像猫儿似的,几口他就不用了,而且他病时更是随便喝上几口汤就不再进。 郁凌寂眼见著郁凌寒越吃越少,怕他是有意绝食,也曾强逼,然则後来发现自己在郁凌寒饮食之上无论怎麽逼迫都是无济於事,郁凌寒就真 分卷阅读3 的只能吃得下那麽多,有时郁凌寒甚至还会将逼他用下的饭食尽数呕出,所以只得每餐都逼著他用,至於多少,也只依著郁凌寒自己的意来。 只是郁凌寂虽然明白了这个关节,有时还是想要将郁凌寒难上一难,多的他也不敢,早膳不给郁凌寒用他还是做得出,自然也是希望在他中午饿时能够多用一些。如果是在祠堂之中又有多重折磨,让郁凌寒开口的机会算来应该会大些,因此不将早膳与他乃是常事。 郁凌寒一人在祠堂之中,先前还好,可是他早起之後就被她们拉到此处来跪著,根本粒米未尽,这下就有些力道不足。 虽说郁凌寒日常进食不多,可毕竟也是需要食得五谷才能得以维生之人,尤其是在冰冷祠堂之中,身上热度就流失得更快,他想弯下腰蜷缩一下,背後那高高吊著的绳就立即提醒了郁凌寒自己的存在,迫得他根本弯不下身去。 再歇一会儿,莫说是腿,就是连腰背也麻了起来,身上仿佛没了知觉,偏又难受得慌,若是将全身重量交予身後的绳子,则又是勒得更紧,於是只得这般不上不下硬撑著。 实在吊得难受了,就直起来减些背後重量,腰上无力之时,又松些下来,可惜这等转圜空间也太过狭小,隔不多时,郁凌寒已经魂神沈沈,就连腹中饥饿之感也将他灼得痛苦不堪,几欲求死。 不知盼了几多时辰,终是到了午膳时刻。虽然说郁凌寒气力早竭,不过这声音却令得他精神一振,腹中又切合时机地响了几响。 早日门外有了婢子的声音即刻便能裹肚,可今日那些婢子似乎又与平常不同,郁凌寒明明听到声音,心里也有企盼,但多时未有门动,心里也是有几分失望。 仔细想来,如此当是哥哥迫他出声的暗示。郁凌寒早已知晓自己的失声是无法再有恢复的时机,而这些也是哥哥给他的惩罚,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只能逆来顺受,於是在心里又暗责自己数句,将那心中的想愿尽数捺下。 这时他心中没了希望,便不再企盼,腹中又饿得难受,几乎隔不不多会儿便又是陷入半昏迷之中。 其实今日婢子也正如他想,她们确实是依著郁凌寂的指示,想再将郁凌寒逼上一逼。於是早间醒来时先是“忘”了与他早螣,到了午膳的时辰又早早地地做出些动静来,就是要郁凌寒唤她们进去。 不过显而易见的,婢子们多的也不敢让郁凌寒受,到了时辰还是要给他上饭。 婢子进来後瞧他这样,开口唤了他几声,呼几次不应便下手去摇。郁凌寒身本就经不得重,加之身上正绑著难受,这下一来便是雪上加霜,然则却是不醒不得了,他双眼一睁,见是那些婢子,又是将头低低垂下。 到了此刻婢子还是要开口对他冷言几句:“少主,你怎的这般就睡了?在这祠堂之中是让你受罚思过来著,你不好好想想你犯下的错事,在这儿偷睡,若是传扬出去,还说我们阁主不懂兄长言传身教之道呢!” 第三章 任何人在郁凌寒身边提起兄长郁凌寂,都能让他即使是在三伏天中也能感受得到三九之寒,郁凌寒平时就连兄长的婢子都是不敢正眼直视的,更何况此时此刻这婢子还是受了兄长的命令,亲自督他在祠堂之中受罚,哪里还敢说半个不是。只是无奈他是个哑的,身上又被绑得严严实实,就是想告饶,也说之不出,於是心里又更添哀苦几分。 婢子当然也知道他有口难言,但是她就是喜欢这般说话,身为下人,何处何时不是要看主子脸色过活,稍有不对非打即骂,她就是心里不服也要唯唯诺诺地连声称是。然则在郁凌寒面前,她只要随便有几句话说说,就能令少主变了颜色,如此颇长她身为奴婢的志气。而这时她又从了一次心愿,善心大发,不再多说浑话难为於郁凌寒。 另外当务之急还是要喂他以食才是上道。就算郁凌寒已经是生得纤弱不堪,也不能任由著他再消减下去。 郁凌寒在祠堂之中的进食又与平常不同。为人父母者,只要子女能够坐得稳当之後,都要给他小碗小勺,再是大些还要教习用筷。至於用膳时的规矩,食不言寝不语,席不正不食等等在如他疏影阁一般的名门望族之中,这些大情小节俱是不在话下。 然而在这祠堂之中,郁凌寒想用碗筷用饭,那是奢想。 只见婢子从旁边拿过一木架来,那木架构造极是简易,旁边两竖,中间横递了细细一根细棍,其上又缚了一个长长圆粗、并且有如垂瓜的的袋子,这袋子不以寻常物制,外头做得几层褶皱,而下端又收得紧紧,只留得一孔见隙。 婢子将预备给郁凌寒做饭食的流质稀物灌进之後,才箍得点滴不落。而那袋下端在里面盛了食物之後就会胀大成圆圆胀鼓的一个,这时便能瞧见下处那里现出一个小小的洞孔来,将滴未滴的有些粘汤就会慢慢聚著要从小孔渗出。不过这袋制作之时,选材极为特殊,软硬有质,紧箍有力,里面东西还非得要外力挤压才能下滑。 分明从外状来看,这个在祠堂之中,在郁凌寒母亲及姐姐的灵位面前,置放在郁凌寒眼前的,分明就是高高悬挂在木杆上的男物无疑。常人见了这景只怕觉得惊世骇俗,不过郁凌寒历来在祠堂之内进食都需如此,多年下来也是习得如常。 只是初时他年纪尚小,哥哥要他做什麽他就只得做什麽,根本不做他想。现在年十四又余上几十天,想到平日里婢子虽对他是冷言冷语,可饮食上仍是恭敬有度,唯有在这祠堂之中,却连碗筷都是俱不能用,只能受得猫狗一般的对待,他虽生欺辱之感,却是无可奈何。 再不多时,婢子将那长袋装得胀鼓,下端孔处也已经在不停地渗著粘汁,她这才将架子推到了郁凌寒面前。结果她发现今日将他绑得太小,郁凌寒即使是将脊梁完全挺起再扬起头来也是够之不到。 於是这婢子咒了一声,又将袋子往下挪了挪,估摸著郁凌寒直起身子能够得到了,才冷言对郁凌寒道:“少主,早膳没用吧,这些是你午膳,你好好好受用吧。” 郁凌寒不会说话,平时只以简单点头摇头与旁人做交流。他听到婢子的话,双眼向上一瞄,见那量比平日的多些,轻轻摇头。 婢子明知他的意思却也不会依著他做什麽改变:“少主,阁主不在,我等得要好心给你好好伺候著。要是你不听安排,把自己冻著饿著了,阁主回来还要寻我们的不是。到了那时谁来承担?” 郁凌寒其实没有听到婢子说他的哥哥不在阁中,只是因为她提他的哥哥,不论其内容如何,心里就会害怕起来,根本不会去深究其意。 他历来靠眼与人交流,眼中是断然藏不住事的,婢子瞧著他 分卷阅读4 眼里变化,想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於是又对他旁敲侧击道:“少主,阁主是不在,但也不能少了你的服侍与督教,你还是得要吃完这些的好,免得阁主惩罚於我。” 说完,她拉了一张椅子,在郁凌寒身旁坐下,看那架式,非要瞧他吃了才罢休。 郁凌寒无奈,而又确是腹中饥了,眼前流质稀物虽不是什麽尚好佳肴,却也能够果腹了,他手在後绑著动弹不得,只得直起身来,去够上方那袋。 他檀口微开,吐出豔舌,先是含住那袋下端圆头,然後以舌去裹压,双唇再一用力,就挤出些稀物从孔中渗出来。但婢子给他喂食的东西并非全然流质,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颗粒块状之物,因此单是这般吸食还不能将食物开到口中,只得以舌过压,旋绕出力。 可是他力道有限,身子又被绑著不能将头仰得更高,吸`吮不便,只吃了几口便已气喘吁吁。 流质稀物到得口中後,郁凌寒不敢有违哥哥的教训:如此进食之际,下咽之时口唇还要含著下端圆头。虽说此时哥哥不在眼前,可婢子却在旁边守著,若是不守哥哥定下的规矩,定是有他多方磨难,於是还是好生含著,将口中物尽数咽将下去。 他身被低绑,头又是高仰,婢子在旁边看著他尚未长成的喉节有如玉珠一般,向下一滑,然後又收了上来,又瞧他口唇微动,努力啜吸的模样,真是淫豔无限。可偏偏他生得怯弱,眉间又是楚楚堪怜,好似一朵青莲徐徐在摇,瞧来更是引得人邪思连连。 也仗得他是年纪尚小,加之又从小即如这般喂养,从不让他与外界多有接触,所以根本不懂其个中奥妙。又兼郁凌寒生得貌美,举止之中又不染纤尘,这般见之便有思邪的动作由他做来又如皓玉洁雅,就算这婢子服侍了他多年,却依然次次为他不胜美态所吸引,想来若是不拿到手中赏玩一番,可谓憾甚。 郁凌寒自母亲和姐姐去世以来,每月有六日均要如此这般,数年以来早已习惯,只是今日婢子在袋中盛的流质稀物多,他著实用不了,而口里含得也的确酸了,腰腿也无有力气支撑著他,郁凌寒怯怯地瞧了婢子一眼,那眼中乞求之态,不说自明。 婢子被阁主郁凌寂教得对郁凌寒冷言冷语,然则她本女儿之身,天性里就带著几分怜悯之情,而郁凌寒生得弱质貌美,此番眼里又是这种神情,再是石头心肠也会动了。可是她也记著郁凌寂的苛俊,心里软了嘴上却不能,起身走到郁凌寒面前,道:“少主,你不用了麽?” 郁凌寒听到婢子问他,想来当是有了转机,这时才敢将早已无力的口唇松开,身也可以矮下来,轻轻喘了几喘,怕这婢子又变了主意,忙著向她看去,往下点了点头。 婢子见郁凌寒讨饶,也不作出明确表示,只是伸手抬起郁凌寒脸,郁凌寒惊得一挣,结果身上被缚著的地方更是疼痛。 婢子见他一堂堂少主在自己掌下不住地颤栗,心里又高兴了几分:“少主,你用个膳也不安身,看你这些唇角都是。”她掏出一块丝绢,替郁凌寒轻轻抹去,口中一边说道,“阁主出门这几日,临行时也没有交待多阵回来,不过这几日`你在祠堂中的所做所为我要一一向阁主禀告了,所以还是听话些好。” 每一次郁凌寂像这般抬著郁凌寒的脸,郁凌寂看向郁凌寒的眼神都让郁凌寒浑身不适,这时被婢子这般抬著,当然也极是不快,他将头向外一撇,眼中就望向旁边。 这婢子未有再迫他做些什麽,也就顺势收了手。无论如何,即便阁主再不重视他,再如何地将他如猫狗一般地对待,郁凌寒毕竟是与郁凌寂是同父传血,身份上无论如何也比婢子要高得许多。因此收了她狐假虎威的架子,然後又嘱了几句,这才关起门来,留郁凌寒一人在祠堂之内跪著。 现下郁凌寒已用过午膳,已经是恢复了些力气,尽管身上依然难受,可也不似方才那边难挨,只是他时间跪得久了,这下子就很是难支,左左右右摇摇晃晃脚下更是喀著慌。 起先他双脚还未发麻,尚且能感受得到地上的凉气,可尽麻之後,只觉得腿上嗡嗡地动,再是难忍了,他别无选择,索性将力道都沈在身後那根绑绳之上,让腿上稍稍松一些重负。 郁凌寒在这祠堂之中日积月累下来,也算是颇有经验,他知道现在断断不能去算还有多少时光才能盼得三日结束。否则剩下的时辰只会越算越多。所以只能在心里想些别的事情,若是能有些开心的事更好,可以帮他忘记一些这漫漫日长。 第四章 爹爹去世的时候,郁凌寒年纪尚小,还不明白为什麽他的哥哥姐姐和娘亲为什麽哭得那麽伤心。娘亲明明和他说,爹爹虽然不能再抱他了,可是只要他想爹爹,就能在晚上睡著了以後看见爹爹。到了那个时候,他想让爹爹抱他或者带他出去玩都可以。只不过现在爹爹住的地方和他们不一样了,所以只有晚上天黑了他上床睡觉了才能见到爹爹。 他相信的,因为有很多晚上他都见到爹爹了,爹爹抱著他,一个晚上都不松手。那时小小的他心里有些暗暗地高兴,因为白天的时候爹爹总是很忙,有时他才在爹爹的怀中寻了个安稳的地方想睡,就有人来找爹爹让他去做别的事情。 他很委屈,可是他也知道不能改变什麽,那些婢子来抱他,可是他不喜欢。女人身上的脂粉气太过俗豔,所以她们一挨著他就要哭闹。所以爹爹整个儿晚上都抱著他,郁凌寒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喜悦。 只是郁凌寒不明白,他明明睡著的时候在床上,醒来了以後也在床上,可是爹爹每次和他见面的时候,都是在他白日里最喜欢去的地方,那些地方也总是豔阳光照,水面嶙嶙地泛著光芒。郁凌寒去问娘亲,娘亲只是紧紧搂著小小的郁凌寒不再说话。 那个时候郁凌寒不懂,可是如果可能,郁凌寒希望自己永远也不要懂。 直到姐姐跳湖自尽了,娘亲也去了之後,他所拥有的一切都随之远去。 哥哥说都是他的错。所以把他一个人留在他的房中,既不让他如父母在世般读书习字,也不让他多见旁人。每日里郁凌寒醒来睡下,都是在房中枯坐。 晚上他也很少再见到爹爹娘亲还有他的姐姐。六岁的他後来其实也知道娘亲与他说爹爹如何如何是为了要安他心,莫要他小小的时候就要接受失去父亲的事实。 可是郁凌寒的母亲却没有算到,自己在幼子面前的死,让他明白了整个世界。 自那个时候他真的是懂了,除了哥哥,他的亲人都是死了,不是和娘在他小小的时候与他讲的那般,是搬到别的地方去住了。他之所以能够在晚上见到他们,因为那是自 分卷阅读5 己在做梦。 郁凌寒知道哥哥很生自己的气,也知道姐姐和娘亲的死都是因为自己犯下的过错,所以也不敢去挨著哥哥。 然而他毕竟是个小孩,失去亲人的悲哀虽然浓在了他的血里,但时间长了也会自己和自己玩耍。 一个人被关在他房中的时候,郁凌寒透著窗朝下看,外面彩蝶飞舞,那些彩蝶的颜色很漂亮,白的、红的、粉的、黄的、绿的,花的,什麽的都有。 他们轻轻地飞,翩翩地飞,好像会飞的花一样,一朵一朵地,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到处都是。 有时郁凌寒高兴得很了,就从窗棂之中伸手去抓,那些蝶儿看来漂亮,却是不让他抓,次次都是从他手边飞过,令人好不懊恼。 好在大雨滂沱之时,那雨却是接得几滴的,落在掌中,汪汪地窝在他掌中滴溜溜地转,郁凌寒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汇聚到一起,然後滴在他房中矮矮的绿色植株上,郁凌寒看那水珠润到土中,便当这些花儿草儿代他出去走了一遭,与外面的芳草一同享受了这同样的雨露恩泽。 他还记得小时候想跟著姐姐放纸鸢,姐姐嫌他小,不愿带他,他无论找娘亲哭还是找爹爹哭都是没用,於是就盼著长大,想著长大了就可以做很多现在不可以做的事。 可是他现在已经十四岁了,却是连他的小屋都走不出了。 以前有人笑说这纸鸢任是飞得再高,下面也是线拴著,无论如何也去不得远方,可是对於郁凌寒而言,他却对纸鸢有深深地豔羡之情。 与他日日只能枯守在房中而言,那纸鸢能够上达的天际,是他永远无法企及的境界。 郁凌寒想到这里,不由悲从心来,他在指上掐了一掐,强令自己止住这悲思。若是再如此放任自己的心绪去想著幼时,漫漫时日只会数倍延长。 可现下心念一断,身上的不适又再度袭来,只好学那禅定一般,将心中事尽量向外推拒,只望时光快快走过。 晚间如午时一般将晚膳用过後,婢子将梁上的绳子解了,然後还给郁凌寒起了一堆炭火,最後还令他跪著,又退了出去。郁凌寒想,这其实也算是哥哥对自己尚有怜悯之心,不让他冻死在这祠堂之中。 其实他晚上也实在撑不住的时候,也会伏在地上睡上一睡。早年他年纪小,睡不够时辰就醒不过来,那时常被早上来察看他的哥哥发觉,接下来总是无可避免地对他又是一阵痛责,然後还得他自己重新跪得端端正正。 差不多到七岁以後,郁凌寒就学会每天早上在哥哥来察看他之前就赶快醒来跪好,他想哥哥不会不知他玩的小小伎俩,所以他也还是常常感激哥哥对他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郁凌寒此刻抬眼看了著母亲和姐姐牌位面前的白烛,见那烛已烧得还剩半截,他知道眼下还不是他能歇息的时候,根本不敢动什麽妄想。 只因那些奉哥哥命来侍候他的婢子会在白烛将要燃尽时,再回来重新换上一根,让这烛能够一夜到亮。若是等会儿她们进来时,瞧见自己享了一时安逸,还不知会被喋喋叨叨到几时方可得休。 总算将那婢子盼来换上新烛,祠堂中比起昏昏落日之时又亮了几分。郁凌寒还是不敢多动,待他听得外面的动静渐渐没有了,才敢小心翼翼挪了挪。 娘亲在他年纪小时知道他怕黑,在他套屋的外间总要点上一支曳曳红烛,让他在夜中也能有一些亮光,就是担心他在那极黑之夜醒来时,双眼看不到光亮会哭闹找爹娘及哥哥姐姐。 而且即便是燃了红烛,做母亲的还是会将自己对幼子的关爱做得滴水不漏。所以她又安排婢子下人轮值,就是不要郁凌寒有一时一刻陷入孤单黑暗。 郁凌寒後来总会桩桩件件地去回忆母亲是如何待他,如何将他放在心尖疼爱。所以哥哥在祠堂之中点燃白烛之时,他还心想哥哥还真的是把他放在心上,还记得他在年幼之时的小小习惯,所以这祠堂之中才能有白烛照著,长明长亮。 婢子换上来的新烛又已消下去了些。郁凌寒真的是很累了,可是只要外面有婢子脚步或是说笑之声,他就还是不敢动,他就如在虎视眈眈下的口中食一般,非要等得外面万籁俱寂之後,才慢慢顷倒,闭眼还要小憩一下。 早些婢子给郁凌寒笼起的炭火离他并不远,郁凌寒躺下之时,刻意将背拱在火边,然後又奋力将身蜷了一蜷。他的背部被火烘得暖暖,胸腹之处又被他象征性地挡了一挡,就好似挨著火盆旁边打盹的小猫一般,沈沈就要入睡。 不过不知是今夜祠堂特别冷还是婢子给他的炭火笼得不够,他就算是挨在火边也觉得还是好冷,特别是他那挨著地面的半边身子,已经僵到感觉到痛意。 郁凌寒知道无论他怎样挪动也是得要有一边身子不可避免地受寒,加上又舍不得在背後已经起来的暖意,权衡再三,还是躺著不动。 而那半侧身子僵痛,郁凌寒也就只得迫著自己莫要去想。 夜间郁凌寒正半迷糊半醒之时,突然门外一响,紧接著就有一个人踩著重重的脚步走了进来。郁凌寒睡眠本是极浅,一听那脚步之声分明是他哥哥郁凌寂。 郁凌寒心里先是一慌,随即又更情愿相信婢子所说的阁主这几日不回,暗暗安慰自己一声,闭眼又想接著小憩。可突然发现不对,哥哥已来到了他的跟前。 多年来因哥哥对自己的厌恶而积下的恐惧,令他本能地立即跪起。 郁凌寂看著瑟瑟发抖的郁凌寒,很是不满。他居高临下,用足尖将郁凌寒踢了一踢:“你睡得可好啊?” 郁凌寒既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也幸得他是个哑的,不需要想些答复,否则只怕多说多错。 郁凌寂瞧著自己的弟弟这般怕他,丝毫也不怜惜,接著又问:“冷麽?” 郁凌寒很少听到哥哥有关心自己的话,就算後面等著他的是何等不堪,这时心里也起了暖流,他轻轻摇头。 郁凌寂却是冷笑一声:“不冷就好。我今来,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只怕你每月祠堂跪过都可一并省去。当然,从今以後,你再不是我疏影阁的少主。” 他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哥哥郁凌寂。原以为,自己累死了母亲姐姐,却因为哥哥看他是一母同胞的份上,所以他仍然可以在疏影阁中有一席之地,他还能有他一碗饭吃,而今哥哥却要将他逐出,再是不要他。 换言之,这疏影阁,再是容不得他。 第五章 郁凌寒听哥哥对他这般忍心,先是呆了半晌,可是手上的疼痛先於他醒来,疼觉但有恢复,就想到了现下的苦境,他极想表达自己的乞求,他不会说话,只能努力地慌慌摇头,但盼兄长能够改变决意, 分卷阅读6 莫说每月在这祠堂之中跪上六日,就是日日来跪,他也受得。 可是郁凌寂丝毫不为所动,他面带一丝奇怪笑意地弯腰下去,将郁凌寒背上绳索解开。 郁凌寒被绑了一天,气血不畅,双手根本无法作主,完全是从背後掉下来一般垂下,然後只觉一阵一阵的麻痛,又能感到血在手臂之中汩汩地边跳边流。 可是再跳,也不如他的心跳得急,郁凌寒实在不知为何,一直能对他尚有容忍的哥哥却突然变了心意,要如此待他。 郁凌寂却俯身一抱,将郁凌寒抱在了身上。 郁凌寒天生就是个被人抱的,尤其是男人。 他幼时体弱多病,母亲的身子骨也是不大好,所以病时也就不大抱他,只将他交由婢子奶娘,但郁凌寒挨著这些婢子奶娘就总是哭闹不休,只有父亲抱他时才能止住稍歇。不过父亲总忙,他自小又是见了哥哥就怕,所以还是母亲强撑著,在他病时给他柔柔地慰藉。 郁凌寂当然知道这些,没出事之前就感觉得到郁凌寒见了他就躲,他也知道郁凌寒一小小就不喜欢女人身上的脂粉味,所以才特意挑了那些最好打扮的婢子来伺候他。 这时郁凌寂将郁凌寒抱在身上,他对弟弟油然而生的恐惧再是熟悉不过,然而故意将声音放得低沈温柔,慢慢地对郁凌寒说出一些关心的话:“你都十四了,怎麽才长这麽点儿个?你走了,哥哥怎麽放心你?” 郁凌寒双眼巴巴地看著郁凌寂,想从他眼中看出些什麽隐事来。可惜郁凌寒需要用双眼来表情达意,而郁凌寂则不需要,从他的眼中,郁凌寒根本看不出零星半点郁凌寂此时所想。郁凌寂将郁凌寒抱在身上,将他尚不听使唤的双手握在自己的掌中,为他推宫过血。 “这几年哥哥这般待你,你恨哥哥麽?” 郁凌寒轻轻摇头,只要能得哥哥一声温言相对,都是如沐三春。郁凌寒坐著也是无力,他身上软软地就往郁凌寂身上靠去。比起先前阴冷的地面,哥哥身上传出来的热度,实在是好了千百倍都不止。 虽然心里面还是怕的,但一来他身上气血不畅而动弹不得,二来哥哥见他依向他也没有要生气的意思,所以,郁凌寒就让自己任性了这麽一会儿。 郁凌寂今日的确与往日不同,见弟弟一整个儿蜷在自己怀中,也不喝斥於他,反而续在他手上为他推宫过血,看他慢慢好些了,便有意无意地,覆掌到了郁凌寒的背上。 郁凌寒是怕冷的,特别是背部冷时,只觉整个人都在那冰窟之中,所以若是能在有限的范围之中给他选择,那麽就如方才一般,他第一个要选的便是保持背部的温暖。这下哥哥覆手於身,他身上只觉一丝丝痒酥酥的怪异。说不上是讨厌还是喜欢,但是内心里隐隐起了莫要停止,甚至再能够扩展到他处的盼望。 哥哥静而不动,郁凌寒情不自禁地扭了一扭身。 郁凌寂自然是察觉到了郁凌寒的小小动作,也听到了他略转急促的呼吸,他喉中一咽,手上抚摸地地方就从背部就移往身侧,下滑到了腰处,最後抚到腿上停住。 郁凌寒年纪再小,也知此事不妥,他伸手一挡,可怎麽也挡不住。 郁凌寂对如何处置弟弟一事历来都是我行我素,因此郁凌寒这小小反抗他自然是不放在眼中。他抚在弟弟的腿上,捏了一捏,然後又顺著摸到足部。 郁凌寒的足部生得大小可宜,柔软适中,刚刚能将他一掌握在手中却又不嫌太小,他足弓深陷,郁凌寂只要在那凹处稍稍用力,就能惹得这怀中的宝物不停地颤。 特别郁凌寂只将郁凌寒养在深屋之中,此举也是为防弟弟多有行走,破坏了他双腿协美。 他想要的弟弟,只是一个床上的替代,不需要走路,不需要读书,不需要明白这世间很多事情。只要一心一意仰赖他,畏惧他,承受他,保持著他的柔柔美态,便已足够。 郁凌寂将郁凌寒玉足托在掌中,只觉他足上甚冷,如得冰玉一般,而他小巧的身正依著自己,心里一叹,原本已将他照著自己的心意养到了十四岁,他将他塑造成了如今这样的乖顺可人。在他的计划之中,再过数月即可将他收入芙蓉帐中使用,偏偏,有人却惊醒了他的黄粱梦。 郁凌寂想到此,心有不甘,一时愤难平息,就将弟弟的小脸抬起,拥在胸前,吻了上去。郁凌寒从未想过哥哥会如此对他,一时也呆了,痴痴傻傻地任他为所欲为。 可是郁凌寂却并不满意他的毫无回应,於是退了出来,问:“小寒,哥哥在吃你的时候,你也要吃哥哥。明白麽?”见郁凌寒面露红晕,郁凌寂进一步逼他道,“怎麽?你不愿还是不会?不会的话我教你,这些年你在祠堂之中是怎麽吃食的?你只要照做便可。若是不愿,小寒,这只怕也由不得你。” 他一边说,一边在母亲和妹妹的灵牌前面,将郁凌寒方满十四岁的身轻轻放平,然後俯身下去,将他笼在了自己身下。 郁凌寒长得没有哥哥高大结实,只觉他压住自己之时,几乎透不过气来,於是他将头扭朝一旁,只求呼吸得以顺畅。可是郁凌寂却不允许他如此,将他的头扭转过来,命他道:“你当学学怎麽吮我的舌。” 郁凌寒隐觉不妥,羞红满面。郁凌寂虽然将郁凌寒这般养大,可是却未使得他通此事,因为郁凌寂单就想看自己的弟弟由情事不晓一步步地变为他床上暖身人。最初的他有如光光净净白纸一般,任何在他身上的色彩,都是出於他的恩赐与描抹。 虽然即要将郁凌寒送出门去,而且出於他未来主人的要求,现在的郁凌寂取不得他的初身,但是这初吻他却是要得到,而且,还要让他主动献上。 可是郁凌寒听了哥哥的话,心里总是忌讳著一些,他心里虽然努力地想按照哥哥的要求去做,但是他的身在这个时候却由不得他自己,总是缩著不动。 郁凌寂发现郁凌寒依他令行事,又再厉声重复一次,此番他多年的威严起了作用,郁凌寒红著脸思索再三,终於又吐丁香舌。 可是郁凌寂却将头向上一抬,要令郁凌寒自己来攀他。 郁凌寒发觉郁凌寂退,先是一顿,抬眼瞧了瞧郁凌寂一眼,见他眼色俱厉地盯看这里,心头一凉,不敢再有他推疑,只得伸出手,勾住郁凌寂颈,便如他在祠堂吃食一般,去吸吮郁凌寂的舌。 其实这舌扁平,触感与他平日吃吃食之长圆不同,但所谓一通百通,郁凌寒幼时起又聪明伶俐,一会便颇得郁凌寂之意。 郁凌寂尝著弟弟的湿热,直想将他吞下肚去,可惜,今日他虽然尽得天时地利,却无人和之便,否则就取了自己多年养育的弟弟初身,也不枉在他身上花的点点滴滴的心思 分卷阅读7 。 郁凌寂在郁凌寒身上抚了一圈,将他的细腰窄臀都捏了个遍,心里暗叹郁凌寒生来便是个极好的器物,伸手摸得双腿光滑洁玉,足尖圆润可爱,想他双腿并时严丝合缝,打开之後,又当是何种无限风光。 郁凌寂心自徜徉,弟弟此刻就在他身下,虽然犹带粉嫩,但是他已经长成,已经到了可以采撷的年纪,然而他却要将他拱手送人。所以他不甘愿,郁凌寂如斯想著,心里现出一个主意。 既然是那个人以性命来胁他,逼他用自己美貌的幼弟来求取一命,令自己惶惶不可终日,那麽,他就需要要他的弟弟受到同样的心境压迫,否则岂不便宜了他。 主意既定,郁凌寂对郁凌寒道:“小寒,很好。你学会了这个,到你新主人那里,恐怕也可以被宠一二了。知道麽,哥哥这是在帮你。你一人在外,可比不得在家中。哥哥无论待你如何,毕竟还是你的亲哥哥,虽然你连累母亲和你二姐死去,哥哥也很生气很生气,但是无论如何,哥哥都不会太过为难於你。” 郁凌寒现在还被郁凌寂抱著,听了他的话,不由自主地又向他挨了一挨。郁凌寂就势将他搂住,就做出了一个临别时依依不舍的模样。他与自己的弟弟多年相处,对弟弟的禀性也已经摸得一清二楚。 他幼时被家人宠得上了天,将他养得只会如小猫一般由人抱著,懒懒地取暖。是他自成恶果,一夜之间,那境遇就如天上地下。 虽然在日後郁凌寒的成长过程中,郁凌寂几乎没有好言向他,但是那自小来便受到的宠爱,已经在他骨中留下了深切的凿痕,只要是肢体上那麽无关痛痒的表示,都能让郁凌寒铭之在心,尤其是在这别离时刻,他内心充满了不安,只要稍加抚慰,绝对能够事半功倍。 所以郁凌寒听到“新主人”感到害怕而向他求索温暖时,郁凌寂抱住了他:“唉,哥哥也舍不得你。你若不去,你的新主人便要来把我们疏影阁的人全部杀掉。哥哥不怕死,哥哥早就想随著父母双亲和你姐姐一同去了。可是,你舍得让我们疏影阁上下几百条的人命也因为你的任性而失去性命麽?小寒!你看你小小年纪,背负了母亲和姐姐的性命还不够,还想再添那麽几百条的人命麽?” 第六章 说到最後一句话的时候,郁凌寂故意放缓了语气,冷洌而又残酷。他满意地感受到郁凌寒小小的身子又在他怀中微微地颤,就认为自己已经达到了想要的效果,於是适可而止。 他没有再出言恐吓郁凌寒,而是以另一种和缓的语气对郁凌寒说道:“小寒,你去吧。哥哥有空的时候也会去看你。将来哥哥死了,去到地下见到母亲和你二姐,我会对她们说你是一个好孩子,而且这些年来你都一直在受罚,何况又救了那麽多人的性命。” 话说到此,虽然还是商量的口吻,但是其中的决定已经不容置疑。 终於,郁凌寒从郁凌寂的怀中坐起,他默默点了点头,然後回首,重又看了一眼母亲和二姐的灵位。 郁凌寂并不理会他,也不怜著他孝心,立即下令道:“明日一早,有人会来领你去,你今夜不用在祠堂过了,回你房去。你每日吃的药也不用吃了。若是新主怜你,可多留你几年性命,若是不留,你自求多福,能活到几时,就算几时吧。” 郁凌寒听到哥哥言语之间丝毫不顾自己死活,心中已尽死寂。 既然如此,那麽今生就再不可能会有回转,为乞她们见谅,他朝著母亲和姐姐的灵位跪下,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郁凌寂在旁一直不带任何神情地看著,心里却是想著,从今往後,这香火就不用再继续了。其实这祠堂香火也只为他弟弟每月六日不能缺少的授业而点,就这只是一种方式而已。 他弟弟也只是他养来的,一个床上的替代,所以扁圆由他去捏,自己无论做什麽都是对的。 但当郁凌寂看著郁凌寒向母亲姐姐磕完头,还想再朝自己磕头之时,他拦住了:“行了,我还未死,你才给母亲和妹妹磕了头,这不咒我麽?” 郁凌寒不知自己步步行来步步错,这下又惹哥哥动怒,心里有委屈却又不敢表露出来,只好站起。 郁凌寂却忽地想起一事,他软了态度,轻轻拉起郁凌寒的手:“明日`你便要出门了,哥哥问你一事,你要老实答我。” 郁凌寒星眸闪出些泪光,鼻中也带了酸,这时节,既然哥哥已经决定将自己扫地出门,却不知还有何话,但他知那定然是顶顶重要的。於是他直立了身,却又微微低下了头,一副恭顺地、等待接受教诲的模样。 郁凌寂早将郁凌寒调养得顺顺不知自主,这时却问起郁凌寒自己的心意来:“小寒,你喜欢哥哥麽?” 郁凌寒千想万想,却万万想不到是如此一句,心里又泛起了些酸楚,星眸方才闪出的泪光正凝聚成水滴,只要再拿什麽话儿一碰,就要凝落下来。乍闻哥哥此句,心内五味杂陈,虽然痛色居多,但还是温顺地点了点头。 他懂得的。 其实就算是哥哥不对他反复耳提面命,他也知道,如果当时不是因为自己的年幼无知,母亲和姐姐就都不会死。所以这些年来哥哥如此待他,他都觉得这是该的,於是郁凌寒将这一切都毫无怨言地、全盘接受。心里就是盼著,有一天哥哥能原谅他,那样他就满足了。 因此郁凌寒绝对不会讨厌或是憎恶郁凌寂,他告诉自己说他是喜欢哥哥的,因为哥哥曾经那麽好的对待过他。 虽然早就知道郁凌寒对於这个问题会给出的答案,但是见到他亲自承认之时,郁凌寂掩不住的喜意还是露了出来,然後,郁凌寂就给了郁凌寒最後一刀: “嗯。小寒,哥哥也是喜欢你的。但是如今你要出门,我要把你在郁家的名也除了。这话有两层意思,其一,将来你就是死了你的魂也进不得我郁家的祖庙。当然,我对你做过的承诺,我会做到。若你能救得我郁家上下几百条人命,以後我到了地下,会带给话儿给父母双亲。其二,你若是不死,而又被新主人赶回来了,我郁家,也不会再收留於你。 所以,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言。你记著,明日从你踏出我门後,不论有什麽事加在你身上,你都要乖乖受著,你既然喜欢哥哥,你就要喜欢哥哥给你的一切,还要喜欢哥哥让人给你的一切,你明白麽?” 哥哥说话的时候,郁凌寒只觉得身上一阵一阵地发冷。这种冷,比起祠堂的孤寂还要重上十分。如果可以,郁凌寒真地想告诉哥哥说他不明白。 为什麽他在做了那麽多赎罪的事情之後,哥哥还嫌不够,哥哥还是要铁了心地要将他赶尽杀绝。於是他更不懂了,哥哥为什麽还说喜欢自己 分卷阅读8 ,又为什麽不把自己早早杀掉,掏出他的心,献祭在母亲的灵前…… 郁凌寒无论怎样也想不透,他所懂得的,仅只是听从哥哥的一切安排,让哥哥减少那麽些许对他的恨意。如此而已,万分简单。 那麽,离开是他唯一的选择。 而且他也知道,自己无论怎麽样做,都挽不回哥哥的心意。未来的日子定是苦难重重,他不能做任何抗争,於是还是如同从前一般,温顺地点了点头。 郁凌寂见郁凌寒对於自己的任何安排还是一如既往地应下,他心里很是满意,於是微起手,向门外一指:“以後的事,我也做不了你的主,不过今日算我做个人情,不罚你在祠堂偷睡之过。你且去吧。” 郁凌寒泪从眼出,渐渐落了下来,他慢慢退出,一人缓缓回他房去。 郁凌寂看著郁凌寒离去,想到他是在自己的安排下投入另一人的怀抱,心里虽然有些难舍或者说其实更多的是遗憾之情,但是比起自己的命来,那却是无足轻重。 郁凌寂贵为疏影阁阁主,自然也是有些傲性。尤其在他父亲逝後,他接手疏影阁来,其名望更是蒸蒸日上,疏影阁较之父亲在时又不知兴盛多少。 因此魔教要他投诚递降书之时,他心里极是不愿的,而且郁凌寂还对他武艺有著十分自信,於是抵死一战,结果还不到教主出手,他就已然落败。 历来魔教不留乞降摇尾之人,若在初期招降之时不降,其下场便落得一个亡。而魔教自秦永夜荣登教主位来,征服江湖之中那些大大小小的门派还未有败迹,当然郁凌寂也没有能力将这江湖神话打破。 郁凌寂却是一个极好脸面又极为惜命的人,否则在魔教招降他之时,他不会依著自己的拳拳自信而对旁人的忠告不屑一顾。当然他也自认为是一个吃不得亏的人。面对自己落败,郁凌寂一怕被魔教灭了满门难逃一死,二来想起他之前放出的那些大话覆水难收,他绝难忍受自己成为江湖之中那些宵小之辈茶余饭後的聊资。 所以郁凌寂既不能接受失败,也不能笑谈之中坦然赴死。他千思万想,终於决定要屈尊去求魔教教主秦永夜,求他能够对自己网开一面。 按照他的想法,他与魔教教主是私下会面,若是魔教教主秦永夜能够答应了他的条件,他作为一个单枪匹马独闯魔教深潭总穴的人,自然也能得到万千景仰。 所以郁凌寂甚至不惜血本地用了些手段,总算是探得了秦永夜心头所受,打算投其所好以加大自己在和秦永夜见面之时的相谈筹码。令郁凌寂万分兴奋的是,秦永夜所爱的,恰恰是他郁凌寂最有把握的一招杀手!。 原来魔教富甲天下,金银珠宝古玩珍奇俱是不在那秦永夜眼中,而幸得秦永夜还好美色,并且从不拾人旧履,但被人开过了双腿,染过了精,即便是倾国美色,秦永夜也不屑不顾。 这最後一招杀手!,正是他的弟弟──郁凌寒。 郁凌寒生而貌美,凡俗难及,郁凌寂从不将他在众人面前展现。而只是关著他,按著自己的想法调养著他,本来要将他娇著宠著养到十四岁,在自己的妹妹十四岁的死祭那日,再将他纳入帐中。让这倾城美色只在自己的手中绽放,完成他得天独厚的占有。 他知道秦永夜阅美甚多,但是他更相信郁凌寒能入得了秦永夜的眼。因此也是庆幸当初有此决断不到十四岁决不动他的念头,否则秦永夜若是验货不成,自己的性命危矣。 所以郁凌寒哪里会知道,自己的哥哥将他赶离郁家,心里盘算的却是这麽一个主意!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郁凌寂知道弟弟若是凭著相貌定能受得秦永夜的宠爱,但是唯独,他的弟弟是个哑的,为此他也曾遗憾过,只觉得床上若是发不出声,就少了数种乐趣。郁凌寒在母亲死前是会说话的,而且那童音软软酥酥糯糯,听了直让人想入非非。他一直深信郁凌寒只是不愿意再开口说话,於是想了多种办法,甚至让郁凌寒每月六日苦苦熬过,不知说了几遍只要他开口唤上一声,也能立解他痛楚。 可惜,郁凌寂一直未得从愿。郁凌寒似乎真的忘记了自己曾经是一个会说话的小孩。 郁凌寂想若是早早对秦永夜言道弟弟是个身患哑疾的八成会坏事,於是多了个心眼,将此节瞒去不说,单夸了弟弟美貌与温驯,哄得秦永夜答应了,再做下一步打算。 当然郁凌寂也不会将此节告之於由秦永夜派下前来验货魔使。 郁凌寂想赌上一赌,只要秦永夜一见到弟弟相貌,就不会顾及弟弟是个哑人的事实。 第七章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疏影阁中来了贵客。 按说疏影阁在江湖之中也有相当的地位,因此有贵客来此并不稀奇。稀奇的是,似乎已经只是生长在秘闻之中的疏影阁少阁主郁凌寒也奉命出来见客。他今日只穿了素服,却是豔惊四众。 於是这二位魔使刚一见到他的模样就极是满意,当下便想与郁凌寂告辞,然後火速驾起马车载著这个郁凌寒回到魔教圣坛,去秦永夜面前邀功领赏一定万分厚重。不过现下他们有一些必要的官面上的话还是要走走过场,你来我往地还要客套上几句,是故几人随便寒喧了几句。 如今既然是见到了郁凌寒的面,所以魔使来到疏影阁前对郁凌寂夸下海口而发出的轻蔑嗤笑以及对郁凌寒相貌的怀疑都已经尽消,所以宾主双方都是喜逐颜开,各怀鬼胎,不过他们此刻所谈并未涉及那些早已议定,并且心知肚名了的事,听来仿佛只是少阁主将要出趟远门这般简单。 几句话便已完毕,魔使就过了来,将先前就已经细细看在眼中的郁凌寒又近距离端详了一番,他最後一次查验仍是没有查出任何瑕疵之处,这魔使见郁凌寒骨中又是那楚楚可怜的惹人模样,心里也起怜惜,破天荒地开口问他:“你兄长都与你说清楚了麽?” 听到问话,郁凌寒委屈神色更浓,可是他更明白哥哥做下的决定是不能做任何更改的,所以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郁凌寒长到十四岁以来怕是头次出来见人,他举止之中虽然风流,却见局促难安。尤其郁凌寒还知道今日这些人来是要带他走去新主那儿的,眉眼之中又颇有哀苦之意,瞧这模样倒也堪怜。因此现在回答魔使时光是点头不说话的模样,倒也不会让人心生疑虑。 那人见郁凌寒点头,满意道:“那麽,与我们走吧。” 郁凌寒忍不住抬起头来又偷偷看了一眼郁凌寂,发现郁凌寂眼中的神情是从未有过洋洋高兴,事已至此,只得如此。他重又将头垂下,默默往前行了几步,离得魔使比先前更近了些。 那几位魔使历来都受秦永夜命在去验收 分卷阅读9 各地送来的美人,也算是替秦永夜把个头关,所见所识美人不知已经有了多少,刚是一瞧见郁凌寒相貌便极是满意,见他举止羞涩却也有趣,是个未经雕饰的初开芙蓉,见他行步也是曳曳摇摇,这货色无论从何处验看都是个中精品,因此归心急切,当下回头就要郁凌寂相别。 郁凌寂起身抱拳:“几位不留膳了?我疏影阁虽然无有山珍海味,却也能够入得了口。” 那人断然回绝道:“不了。夜主等著。郁阁主,夜主若是对令弟不满,还请早日安排後事。” 郁凌寂被这话一刺,心里一阵冒火,却记著他身後为他撑腰的是魔教教主秦永夜,还是按捺下来,好言笑道:“是。但有吩咐,请讲。” 这时旁边另有一魔使对郁凌寂道:“少阁主的衣食我们全由我们接管,婢子下人也不用带,夜主自有安排。” 郁凌寂道:“是。皆听从夜主吩咐。” 将弟弟送走之後,郁凌寂心里竟然起了几分不舍,他自己也不知晓是他不舍弟弟离去呢,还是好容易养成的帐中人却在即将开身之际要拱手送人的遗憾。他理之不清,缓步向郁凌寒房内走去。 室本不大,又无有什麽华贵之物陈设,唯就是一床一桌几凳,外加上几盆从院中挖来的野花而已。这野花由郁凌寒自行去养,却不知被他用了什麽法子,养得葱翠欲滴。那茁壮向荣之势比起此间主人的身量而言简直是有天壤之差。 这房间里没有什麽舒适和宜的坐处,所以郁凌寂只得坐在凳上,想起是这小小的身影不会再在房中出现,当然也想起了凌霜──他的亲妹妹,他愿意用一生一世呵护的女人。 八年之後,郁凌寂仍是不後悔当初的决定。 凌霜是十四岁九月又二十七日身亡的,是被他的弟弟郁凌寒害死的。尽管那时郁凌寒刚刚只有六岁的年纪,却是一个夺了自己所爱的罪人。他郁凌寂的所爱,应该与他共欢暖、同合帐一生一世的,是郁凌寒碎了他的梦。 於是乎郁凌寂就想将郁凌寒养到那个时候,待他过了十四岁生辰又九个月二十七日之後,他要他在凌霜的灵位面前,跪著,祼著,再从背後接受他无情的捅入。要他身下流出血,要他眼中流中泪,要他一世绝望,要他一世後悔幼时的无知,夜夜都沈沦在累死亲姐而带来的恶果之中。 不但要郁凌寒替代姐姐在床上做他姐姐做的事,而且,他姐姐从自己身上得到的一切,关宠,爱护,他通通都得不到。唯其如此,郁凌寂只有在反复筹谋郁凌寒那已经注定了的,悲惨的未来之时,他才能让自己内心那熊熊的火焰不会在瞬间将自己焚化。 随著幼弟的渐渐长大,郁凌寂有些惊恐地发现,他会在注视著自己弟弟时,想不起凌霜的容貌。虽然有的想法他逼著自己不去改变,也依然笃信自己未曾改变,例如不去改变心中对凌霜的思念和恋慕,但幼弟的身影似乎正在将凌霜吞噬。 郁凌寂对此发现在最初的时候有过一丝慌张,但是很快就镇静下来。是他将郁凌寒一手按照他的想法养大,所以他在他心中位置的扩大,无非只是更符合自己原初的设想罢了。如果郁凌寒是块朽木顽石不受雕凿,他早就任他自生自灭了。 而如今,距他的成功也只不过是数月的工夫。 如果不是秦永夜…… 或者,如果秦永夜可以再过数月出现,让他可以有时间替郁凌寒开了身,直接让郁凌寒成为不能送人的废品,让他彻底断了此念…… 但是没有什麽如果,所以演成了今日的局面。 郁凌寂握紧了拳,总有一天,他要将秦永夜的强权踩踏在脚下,甚至要将他取而代之。而如今,他也只能在弟弟郁凌寒的床上,嗅一嗅他留下的气息。 郁凌寂躺下了。 这床很小,郁凌寂睡在上面只觉得手脚均不能舒展,昨夜虽然抱了弟弟,但对於他的弱质纤巧也只是有一个初步感觉,而现下躺在他的床上,让他体味得更深。 郁凌寒,怎麽长了十四年,才长得那麽大一点儿?他对他的娇生惯养,他都长去哪里了? 在这床上躺得著实不舒服,郁凌寂终是起身,然後随手就去掀他的枕,却发现枕边墙角一块似乎有些痕迹比他处要深,郁凌寂心里一疑,据他所知自己的弟弟是个极好洁净的人,怎麽会容得高枕之畔有这个一块污迹? 正在疑时,有婢子请进来为郁凌寒收拾物品。见阁主在屋里,以为他是不舍,过来讨好道:“阁主,少阁主模样生得周正,性子又极是讨喜,婢子心想不管去了何处,也必是吉人天相。” “嗯。”郁凌寂冷言一声。他为何将郁凌寒送将出去,自然是不必对这些婢子细说。 婢子见说了这话还未引起郁凌寂的反感,心想毕竟还是血浓於水,平时再怎麽苛责於他,这忽儿当真离了,还真的是有些不舍的。於是又道:“这些年少阁主一人在屋中也是惯了,婢子偶尔见他自娱自乐得很,更不见他多有烦闷,以後出去了,想必也能随遇而安,阁主不须多有挂怀。” 郁凌寂不喜欢婢子将他认做是心里有郁凌寒,并且还是会“关心”他的,现下听她这番言辞,更是要重建权威,他面上无有表情,示意打断。 二人沈默良久,郁凌寂才问:“你等平时打扫怎麽不好好清理,少阁主的高卧之处怎会有这样不净?” 婢子见阁主手指枕侧,当下就明白了,禀道:“阁主,婢子怎会慢怠少阁主,只是他睡前常在此处用指画来画去,时间久了自然就积下了些印子。不过婢子常对少阁主有教导,所幸没有酿成什麽恶果。” 婢子说来轻松容易,但是听在郁凌寂耳中就有如晴天霹雳一般,他惊问:“什麽?” 婢子知道阁主动怒,细细思前想後,还总是觉得少阁主睡前用指在墙上划几划也没有什麽大不了,那只不过是他百无聊赖生活中的一些自己寻来的无聊乐趣罢了,所以她一直未报。 所以现在她即使面对著阁主的询问也觉得此事可轻,於是又答:“是啊,婢子有时见到,还怕少阁主指在墙上画多了,就会生出些茧来,败坏了手形,也阻过他几次。他听了也就不常为之。婢子偶尔见他画上一画,将他手指查看来也未见有茧,所以想来无有问题。” “你!”郁凌寂觉得有些事情是他未曾算计到的,“他到底写画了什麽?你见了怎麽不与我报来?” 婢子见郁凌寂神情,想来此时定然不妥,身为奴婢者得要凡事顺著主人意思才能有得长久,於是她立即跪了下来,口里求饶:“求阁主饶命。”郁凌寂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同婢子扯这些闲话:“他画的到底是什麽?你见了麽?”婢子赶紧点头:“见了。” “ 分卷阅读10 那你还不写给我看!” 第八章 郁凌寂不给郁凌寒读书习字,怕的就是他长了见识,多了想法,不从他这些旁人听来定会觉得匪夷所思而他却是认为天经地义的教养,但是郁凌寂却无法忽略很多事情。 郁凌寒从前极受父母喜爱。那时的他年纪虽幼,却是过耳成诵,过目不忘,父母教什麽他就会什麽。 父亲极是高兴,说他武林中人能出个读书的苗子。母亲系出名门望族,是个书香小姐,父亲夸儿子会读书能取功名时,不禁从心里由衷感动,她原以为,她的夫君只识马上一套,刀枪之中见英雄,棍棒底下见真章呢! 想到此,母亲不由得轻轻浅笑,她与父亲说等这幼子将来能够再长大些,能离了娘了,将他送去其外祖父家好好教养,走仕途之路,也算是一偿父母深恩,又补其无子之憾。 父亲当时也无反对,他身为武林中人,不顾世俗的眼光把书香世家的独女抢了来成亲,天幸得怜,他还能与妻子情深意重,从此英雄美人江湖之中几许佳话。然则他也记得岳丈鬓边的白发和那对女儿又恨又爱的目光。 在父亲得了女儿郁凌霜之後,他才懂得当初他将别人的女儿强抢了来成亲是如何地应当遭受天谴,可是要他回头却是万万不能。他知道人生在世总不能十全十美,得了美人还要要江山,得了江山还要要儿女双全,否则天妒人完美,定有祸事临他郁家的门。 於是他默认了妻子的请求,是以加倍宠其幼子,只盼能把幼子回外祖父家後就注定缺失的父爱也一并给了。可惜他去世得早,终成憾事。 其後果然如其父所想,郁家正是完满得过胜而有天怨,连连逢得家变,只剩著一兄一弟在这世间扶持生存。本来长兄如父,如今父亲早亡,郁凌寂便承担了抚养弟弟的职责。不过郁凌寒不允弟弟再读书习字,给他使唤的婢子也是不会识文断字的粗鄙之人,他最是怕郁凌寒长了学识,通了灵性,再不受他摆布。 父母教过的那些,郁凌寂没有办法,也怕郁凌寒记著。他用各种法子试了多次,结果发现弟弟不但是人变哑了,也不再记得如何写字,郁凌寂也放下心来,不让弟弟接受外界点滴。 如今乍听郁凌寒还会写画,一时惊了,他不愿秦永夜从他身上知道任何,哪怕是有一丝一毫的可能他也不允许。 所以他一定要知道,他的幼弟郁凌寒,对幼时所学还记得多少? 他想起自己做下的事情,知道秦永夜完全有可能容不得他,接连著又想到别的种种恶果,一时之间声音也变得凶厉。 这婢子服侍少主郁凌寒也有些日子了,虽然郁凌寂不说,郁凌寒也不能说,但总是能猜得出一些端倪,特别现下阁主嗓中发出的声音已经如同在对少主说话,知道兹事体大,深为方才的不以为然而後怕。 好在她不识文字,可是依样画葫芦的本事还是有,这个时候以她有些简单而又被郁凌寂这模样吓呆了後而生出的想法,就要将实情报得越多才能减少她不予上报的罪责。所以她尽力地回想,并且随著她一笔一笔将郁凌寒描划重复出来,郁凌寂知道郁凌寒是非死不可了。 不过郁凌寂心想将来郁凌寒若是到了秦永夜身边,他想要要他的命那基本上是难如登天,特别眼下秦永夜那关他现在还没有过得去,若是郁凌寒他的人还没有见到秦永夜就这样死去,那自己恐怕还要陪上命去。 所以郁凌寂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让郁凌寒除了继续他的哑疾外,还要他必须忘却识字之道。 事不宜迟,郁凌寂立即动身。 郁凌寂所乘坐的马车,一路不停歇地向魔宫驰去。 原本按照魔使的意思,应当是尽夜不歇,急速而行。无奈从未出过远门的郁凌寒是压根儿受不了,虽然他总是无声无息地蜷在马车儿的後厢之中,多数时候都几乎让人忘了他的存在,但邀功急切的魔使怎能把他忘却,时不时来查看一番,却发现他的情况越来越不好。 他们来时路途急切,不会也无须要在车队之中带个随车大夫,所以瞧他实在不好时,只得入了城镇,寻了名大夫来给他看看。 大夫也不知是个江湖游医不成,明明瞧著郁凌寒已经在那里奄奄一息,却还愣要直著脖子说没事,只不过他本来饮食失调,根子又虚,加之心郁不开,长途跋涉地难免会有些不适,只要多休息休息就行了。 魔使不想生事,按数付了诊金,心里却暗骂这江湖游医也不过是嘴巴开合那麽一下,实则什麽也不懂。不过事後想了想他话中还有那麽几分可取之处,至少说他饮食失调是确实的,他们上路之前根本也没有往这方面做想,现在想来,顿顿给那个如玉一般的娃娃吃这干粮就水也是难为了他。 其实他们投宿在客栈之中时也会打打牙祭,但一来叫郁凌寒出来与众人同桌他是从来都不应,二来这几位魔使饮酒吃肉,自然也就只能将郁凌寒晾朝一边。 所以仔细想来,郁凌寒自离家後恐怕还没有舒舒坦坦吃过一次好饭,而此地离魔宫尚远,紧赶慢赶怎麽算都还要有两旬的路程,只怕他是挨不得那个时候了。 後来商议了一下,又恰见有人在城镇之中卖丫头,问了她说已经会在厨中做饭,於是买了下来。一来这丫头看来比郁凌寒大个一两岁,也可以与他在路上做个伴;二来有了专人给他做饭,不至於到了魔宫之後便没了人样,将好端端可以领赏的机会平白地失去。 於是问了她的名,然後教了她一些规矩,让她去伺候郁凌寒。 这丫头刚掀起马车帘子就瞧见郁凌寒缩靠在马车一角。其实她出生贫寒,父母为了弟弟能有些好日子过甚至把她拿出来卖,可她天性之中就不知忧愁,所以看到郁凌寒眼中的伤哀之情,她根本不懂是为了什麽,她嘻嘻一笑,问:“公子,我名唤石小玲,有什麽你就吩咐我做啊。” 郁凌寒最是怕那些为奴为婢的在他面前开口让他吩咐自己做什麽事情,所以他立即坐得端端正正,眉眼之间却望朝外边。 石小玲见郁凌寒不开口,心想还真是这些富贵公子的富贵病,所以就问他:“公子饿了不曾?” 郁凌寒一小小地就被关在那方寸之地中,去的地方最远的恐怕就是他们郁家後院的祠堂。这下行了千万里的路,每天几乎都是摇摇晃晃,晃晃摇摇,就算是下了马车到了客栈之中,也是脚步虚浮,天旋地转,他哪里知道自己饿是不饿,只知道再这样折腾下去,只怕就要死去了。 石小玲自然也不知道郁凌寒是个哑的,不过瞧他神态和眼色,便知他身子骨虚得很,不是他们庄稼人能生的病,於是退了出去,告诉那些魔使说,她的心里已经有数了 分卷阅读11 。 郁凌寒还在心里奇怪何以这个婢子完全不为难於他,但是听她退出之後,他也无力维持他正襟危坐之身,又斜躺著靠了下来。双眼瞧向马车的窗处。 他不能总在窗旁窥看,他身上难受,被风一吹就更觉得骨头都要尽散,但是外面有许许多多他从未见过的物事。 郁凌寒想起从前娘亲给他讲的好笑的故事,说很久以前,在深深的井中有一只小小的蛙,那蛙每天在井中生活,快乐无比,而且他觉得井里就是他的全天下,也是天下人的天下。 可是有一日,外面来了一只小鸟,小鸟告诉他外面很大很大。那蛙儿笨极了,说小鸟说的是错的,他自己认为的才是对的。小鸟说不过他,拍拍翅膀走了。 那时他听了娘亲讲这个故事,也是咯咯地笑,他短短嫩嫩地小手遥遥指著天空说他以後也要像小鸟儿一样地飞,要去天下很多很多地方看,回来讲给在家爹爹妈妈听。 父亲不知道什麽时候站在了身後,平时严肃正经的脸听到了这稚气的话儿却笑得很是开心,他跟娘亲说,我们郁家啊,科举要考出一个金凤凰呢,咱却成了井中的青蛙了。他娘先是一愣,然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郁凌寒虽然不知道父母双亲为什麽那麽开心,却隐隐觉得自己将父母比作井中的蛙儿不是那麽适宜,他也急了,拉拉父亲衣袖要他弯下腰来,然後奶声奶气说:“爹爹妈妈不是蛙儿呢,爹爹不出去,因要在家守著娘亲,娘亲要在家抱著小寒呢!小寒长大了飞出去,爹爹妈妈抱不动小寒了,小寒回来驼著爹爹妈妈飞,还要讲好多好多外面的事给妈妈听。” 母亲听他说这句话,忽然不知动了哪里的心思,一下子就静了下来,将怀中的郁凌寒搂得更紧了些。父亲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抚了抚郁凌寒的头,叹道:“飞吧,飞得远远地,累了就回来,看看我们,再给你娘讲讲外面的事。” 第九章 郁凌寒乖巧点头,然後像是想起什麽事儿一样的,又吵著去井边要看看蛙儿,这可怎生了得,想想都是危险至极,所以被严厉禁止了。後来一直到郁家只剩下他和哥哥两个人了,他还是没有见到蛙儿长得怎麽样。 不过他却知道夏日来时,晚上那“咕呱、咕呱”一直不停的声音便是蛙儿在叫,母亲在时,他曾问过那些蛙儿在谈些什麽,又为何他们郁家的井连他也找不到在哪里,可是他却在家里所有的地方都能听到蛙鸣? 母亲被他问得没法,只得拣了些他能明白的解释说给他听,後来郁凌寒慢慢知道了,原来只有一些蛙儿是住在井中的,更多的蛙儿却住在别的有水的地方。他不懂为什麽每次他想说要去水边看蛙儿娘都紧张。 後来姐姐投水,他知道了,原来那是一个可以夺去生命的地方,爹娘不让他去,是不想让他死。而且他知道他自己也变成了井中的蛙儿。他见到的天下,只有他的小屋中窗棂那麽大。 而幼时说的要飞遍天下的豪言壮志,却早已经泯灭了。 不过这次出行,郁凌寒却见到了很多从前都没有见过的东西。他在他屋中见到的天下,总被几条铁栏隔著,分成了一道一道的。有的时候他不免遗憾地想,如果他的手伸出去时能摆动得再大一些,他就可以捉住那些蝶儿了。 现在郁凌寒面前的马车的窗户没有铁棂,是用了一块好看的帘子隔著。那时正是盛夏时节,帘子不是十分厚,郁凌寒可以隐隐约约看见外面,如果嫌看得不真了,还可以掀起来观看。 开始几天他胆子小,没有看。可外面总有一种他没有嗅过的花儿的清香促著他快快掀帘,他忍了几天没有动,後来见那些魔使没有要管他的意思,才小心翼翼地掀起一角来看。 这种花儿长在水中,粉粉`嫩嫩,婷婷玉立,叶子没有长在花枝上,反而像一把大伞盖似的,平平地铺在水中。但要说是伞其实也不是,因为那伞面总是向下斜削,让那雨珠可以顺著滴下,但是这种似伞盖的叶子却是用它的伞面来盛水的。 他常见那叶子的中间,常常汪了一小汪水,有船儿往中间一划的时候,就斜斜地倒下去,然後再立起来,叶上来不及弹落至湖中的水滴,便一颗颗地向中间汇去,等著下一次地回归水中。 郁凌寒所生国朝既然是以孚澜为名,那麽国中当然水系众多,因此这种花儿比比皆是,几乎伴了郁凌寒一路。 可是他不知道那粉粉的是什麽花,娘虽然教过他念“门泊东吴万里船”,他也懂得什麽是“窗含西岭千秋雪”,但是却没有人教过他,这长在水中的花儿究竟是什麽。 又过几日,郁凌寒看得也累了,而且身子骨也是越来越糟糕,也就只得昏天暗地地躺靠在车厢之中,不再理会了。那石小玲来的时候,也正是郁凌寒最难受的时候,万幸这名唤石小玲的婢子来得突然去得也快,然则还不等郁凌寒庆幸多久,她又来了,手里端著两三精制小菜,促著郁凌寒来用。 郁凌寒这几日过得稀里糊涂,也实在想不起来自己用了没有,不过想想今日好像未用,也当是要吃一些的,加上嗅那味道也不讨厌,就重又坐得端正。待石小玲将菜布好之後,郁凌寒每样还略动了几箸。 石小玲想著郁凌寒是身有微恙是以用得不多,於是没有多想,只让郁凌寒若有需要就吩咐於她。郁凌寒最怕就是这样,索性又闭了眼不再瞧她。石小玲收拾了碗筷就去与魔使回报,更多时候也只送得饭食来,别的也不多扰於他。 然而过了不过三五日的工夫,石小玲竟然弄了一枝含苞待放的荷花递予郁凌寒。长得这麽大以来,郁凌寒从未收到过这些,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只知道怔怔地看著石小玲。 石小玲心思单纯,哪里知道郁凌寒受过这许多,微微笑道:“这花儿还不到开期之时,等开了,满湖满湖地才好看呢。” 郁凌寒一听,想著既然不是到开期,恐怕只是拿来借给他看看就罢,心里遗憾还是不知其名,但还是又递还给了石小玲,石小玲心里没有那麽多的曲曲弯弯,接过便将那荷花便将那花瓣拈了一片,往下轻轻一拉,便做得了一个盛开的模样。之後几片,也是依样画葫芦,然後剩了一大半,重又递给郁凌寒:“公子,这花儿现在不开也没事的,这也不一样麽?” 郁凌寒此时方知是误会了石小玲,花儿再拿到手上的时候,那清香只觉得心旷神怡,他也学著石小玲的模样,又将那荷花开得盛了几分。然後,微微一笑。可是,羞红了脸的却是石小玲。 她讲话这时有些支支唔唔:“公子要是喜欢,我就天天都给公子摘些过来。”郁凌寒猛地想起他卧室之中尚有几盆,这几日没有人来照料也当是 分卷阅读12 枯得半死了,心里有些难受,於是摇了摇头。 石小玲才不管这些,她自顾自地又拿了一个细颈瓶来,每日都给郁凌寒插上一枝,渐渐地,郁凌寒也习惯了。有时也愿意让石小玲在他身边多呆上一段时间。 魔使见她与郁凌寒相处得还算不错,替他们省了不少心,也鲜少来过问。而石小玲每日都与郁凌寒作伴,见他总是点头摇头,也不免怀疑他是不是身患哑疾来。但她与几位魔使并不相熟,而且与郁凌寒时间呆得久了,也生出了护他之心,所以也不再提起。 就这麽几日的工夫,各自相安无事,郁凌寒在石小玲的陪伴下也渐渐有了几分生机。车队虽加快了一些脚程,但比起郁凌寂单枪匹马来说,走得也不十分快,因此郁凌寂用不了多时就跟了上去。 他心里清楚魔教厉害,所以不敢贸然行事。於是在他摸清了几人如何护卫郁凌寒之後,才靠得较近了些。他细细瞧来,这几日总有个不谙武艺的小女娃儿几乎每日都要给郁凌寒送将开未开的荷花,想来是郁凌寒已经得了宠,能使得动人,只怕他是见了秦永夜只会更加得意,因此心里更现焦急。 不过郁凌寒几乎除了到客栈之时会上下马车,几乎从不露面,而那小女娃儿也除了给他端日常之饭食及一枝荷花外,就再也没有什麽。郁凌寂心想弟弟仍与从前一般,即使是得了宠也只要那麽一星星点点的东西便已足够,这样乖巧可人,就连他都有些想他了。 於是这夜一行人马投宿後,郁凌寂瞧真了那女孩子离开了郁凌寒房间,便潜了进去。同以往一样,郁凌寒虽然完全不通武学之道,但对於哥哥的到来就如兔儿鹿儿知那老鹰大雕一般,只须在它们靠近猎物之时就能感知到那危险的存在,当然也知道那是命定的被俘获的结局,因此只能瑟瑟地等待其发生。 郁凌寒本是斜躺在椅上,一手伸在石小玲找给他的细颈花瓶上,慢条细理地将那荏花瓣剥下,让这朵荷花在自己的面前盛开。 石小玲是个细心的小婢子,她知道郁凌寒身子骨本就不佳,白日里坐马车里又是那种似睡非睡地熬,这下好容易可以歇息了,却是一丝气力也无,因此就劝他躺著养养精神,怕他无聊了,就置个小凳在那躺椅前面,让他可以摆弄下这新生的荷花。 可是郁凌寂现下一进来,郁凌寒慌得手一抖,花瓶被他拉了一下,紧接著晃了两晃,本来似是都要站稳的模样,结果被那花苞坠著,还是斜斜地倒在了地上,那颈处本来就细,应声也就碎成了两半。郁凌寒的心一直悬著,只要那瓶不动,就稍微心安一些,可是马上又被吊著高高。 而他的人早就已经是呆了,根本一动不敢动,只能任其发生,现在终於见到自己闯下了祸,郁凌寒更顾不上害怕,仍然是同前一般,赶紧规规矩矩,端正坐起。 其实就到此时,郁凌寂也没有在郁凌寒面前现身,郁凌寒只是凭著这样一种已经熟知了的压迫感就知道,自己的哥哥来了。花瓶既倒,郁凌寂也没有什麽必要再藏掩身形,就这样来到了郁凌寒面前。 按说魔教戒备本不该如此空虚,一来郁凌寂既是一阁之主,江湖上又有了多年名号,武艺也做不得假,二来这郁凌寒尽管美貌,但秦永夜看不上还是未知,所以就只当他如器物一般随意放置,何必多派高手照看。因此郁凌寂才这般轻易见到了郁凌寒。 第十章 郁凌寒当然不会去奢求哥哥此次前来是因为後悔所以要接他回家,所以另劈新径,情愿相信哥哥是想起有什麽事情忘了叮嘱,怕他到了新主之处会吃亏受欺,担心於他,所以千里迢迢地亲自来上一趟告之。 可惜,自己一来就在哥哥面前毁了器物,又被哥哥抓了他做错事的把柄,心里更是忐忑难安。 郁凌寂看弟弟如此“记挂”自己,知道弟弟的身子虽是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心里却是一刻也不放松,心里起了一些得意之情,面上则是一丝也不显露出来,知道弟弟在接受自己的碰触时,总会止不住地颤,於是有意无意地,他抬手抚了抚郁凌寒的发:“小寒,我忘了问你一事,怕你惹得新主不快,所以特来给你一个交待。” 郁凌寒闻之,不禁寒颤一打,任哥哥指尖在自己发间游走,人则是一动也不敢动。 “好,乖。我忘了吩咐你,你的新主人不喜下人识文断字,你,还会写麽?” 郁凌寒隐隐记得哥哥从前是问过这个问题的,他忘了最早的时候自己是怎麽答的,可是後来常常梦见浑身是血的母亲在梦中对他说话,要他忘了一切,忘了姐姐的死,忘了母亲的亡,还要忘了爹爹妈妈教给他的一切。最好,就连他自己是谁也一并忘了。 可是他忘不掉,他真的忘不掉。 忘不掉姐姐最後被找到时,那已经被水泡得发白了的尸首,虽然娘蒙了他的双眼,可是还是慢了一步。 忘不掉娘身上沾满的鲜血,死前那愤恨不瞑目的双眼,还有,那柄至今仍挂在祠堂之中的夺魄追魂刀。 可是娘的话他要听,娘叫他忘,他就应该忘。 但他一忘不掉姐姐和娘的死,二忘不掉自己的姓氏出身,三忘不掉家人齐聚之时那其乐融融的幸福,那麽,他最後能够忘掉的,也就是他曾从爹爹妈妈那儿学来的一切吧。 郁凌寒也发现,当他向哥哥表示自己再不记得怎麽写字之後,哥哥脸上一片轻松的神情。他想自己只有哥哥了,能让哥哥高兴,也应当是他做弟弟的职责。後来过了许多年,哥哥不知道是忘了没有,总之是不再提起此事。 如今忽然问起,郁凌寒一下也呆了。 郁凌寒的双眼藏不住事,郁凌寂一看就已经全然明了,他抚上了弟弟的脸:“真好,你还懂得瞒哥哥,那幼年之时,母亲是怎麽死的,你还记得麽?” 郁凌寒一听这话,脸色都变得苍白,他看著眼前的兄长,连眼神都已经滞了。 郁凌寂轻轻一笑,道:“看来你是记得了,那麽,也就只有对不起你了。” 郁凌寒还不明白哥哥的“对不起你”是什麽意思,一时之间只是想著自己哪里需要哥哥来说对不起,抬头忽地发现哥哥移转身形到了门旁,再折转回来时,惊见哥哥挟著石小玲走了过来。郁凌寂动作做得很轻,他心里可是明白魔使就在附近不远之处,自然不会节外生枝。 石小玲虽被魔教中人买下,却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农家女孩,从未有人这样待他,也是慌了神,不过她很快就明白因为自己撞到郁公子和这人在一起,於是乖巧地表示自己不会出声尖叫,求这人将她放开。 郁凌寂当然有把握在石小玲尖叫之前将她杀掉,并且她还有用,於是松了手。石小 分卷阅读13 玲这下第一反应便是去护著郁凌寒,於是退到郁凌寒身边,将他半掩著。郁凌寂看来好笑,问:“你在意她?” 这话听来并不知是在问石小玲还是郁凌寒,但是郁凌寒已经分明听出郁凌寂已经起了杀机。 他的哥哥会在暴怒时杀人,对此郁凌寒是再熟悉,也再恐惧不过,而这个时候郁凌寂也开口道:“跪下。” 他想也不想立即给哥哥跪下,眼中露出祈求之色。 郁凌寂冷言低声问道:“你好歹也是我亲生弟弟,为她,你值麽?” 石小玲听这番言语,现在才知他二人关系,心里一松,想来今日当是无事了。 郁凌寒点点头,单手轻拉了一下哥哥的裤脚,再次无声的祈求。 郁凌寂弯下腰,手还是同样插在郁凌寒发间,将他梳得极顺的发揉得半乱,然後锁在了他的咽喉之上。收指扣住,将郁凌寒的头迫著抬起,然後缓缓收力,满意地瞧见郁凌寒脸色立即泛白,然後便是艰难地呼吸。 石小玲虽然方才已经保证过绝不出声,但此时也情不禁张嘴就要“哎呀”一声。不过郁凌寂动作更快,足尖一起就正正地踢在石小玲哑穴之上,那力道之大,她立身不稳,晃了几晃就向後面倒去。 先前石小玲是置了一个矮凳放在郁凌寒躺椅之前的,她倒下之时正好压在其上,但跌倒之势还是难阻,所以那凳吱吱怪响著,被石小玲的身子推出去老远才停。 就在此时,郁凌寒房门外有人边敲边问:“怎麽回事?” 石小玲正痛得龇牙咧嘴,说不出话来,听到那声音是魔使的声音,心中为之一振,就要奋力爬起。 可惜她身摔得太厉害,略略动上一动都是到处牵扯著疼,一时也爬不起来去开门,她想当然尔那人就在室中跑不脱,不如请那些魔使进来为二人作主,所以张口就想高喊,可是声音却是发将不出。 她日常也不可能有机会接触什麽江湖中人,却在道间途上听过一些闲说,就明白这人是有些本事的,若是惹怒了他,或许反而给公子添了麻烦。 她这麽想著的时候,一边回头去看,愕然发现那人已是不见,唯只剩著郁凌寒一人端端坐在躺椅上。 石小玲脸色大变,还来不及有些什麽想法,方才被那人踢中的地方又重重地受了一力,石小玲又是一痛,喉中先前跌倒之时似乎是闷闷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时一下子开了,她有些不惯,张嘴就猛吸了几口气,咳了几声方才顺过来,又听门外敲得更急,急切之中已是应了一声。 又紧张於那人分明就在室中,可是隐而不见,门外魔使敲门敲得更响,她勉强站起来去开那门,而脸色已经几近惨白。 魔使见她神色不对,便问发生了什麽事。 石小玲未有经历过事,很是慌张,一时之间也有些痴傻,虽然她明白时局甚危,但糟糕地是她根本不懂如何传递消息,想了想还是张口讷讷地道:“我,我摔了一跤。” “是麽?”魔使多年跟著秦永夜,隐隐觉得这其间有一些不是处,不过一时之间也瞧不出什麽端倪,所以随口一问。 “是,是,我不小心,惊了公子。” 他几人走进房来,四处瞧瞧的确没有什麽,心想怕是自己多疑了,一位魔使却发现郁凌寒发有些散乱,便问:“你好端端地怎麽在公子面前摔跤?” 石小玲看那魔使的眼神一直往郁凌寒头上看,她当然知道那发是怎麽回事,她人也不笨,急里也可以生出小智来: “我给公子梳洗,公子嫌我手笨,一时生气要责打我,所以……”石小玲讲到一半,忽地想起郁凌寒怎麽会生起气来打人,而且就算她自己後退也不会摔得这样狼狈,自己听听都觉得不对,所以止住了没有再往下。 好在魔使既然是没有在房中发现什麽,戒备之心也松了大半,所以没有再往下深究,转而去问郁凌寒:“是麽?” 如同从前的许多次一般,郁凌寒默默点头。 一魔使奇道:“他怎这般不爱说话,夜主若是不喜,还累我等多跑这一趟。”另一魔使道:“怕是害羞,管他爱不爱说话,只要脸蛋长得好看,又会叫,就行了。” 几人闻之,哈哈大笑,然後准备退出房间,当然也忘不了嘱咐一下石小玲:“好生伺候公子,否则有你好看。”石小玲连连点头,眼中却涌出挽留之意。 郁凌寒则是一直斜看他处,仿佛这一切与他毫不相干。 石小玲将魔使送出门外,关拢房门,想了想却并不插销,还留著一隙,她手刚刚离开这道门时,背後冷不丁地响起一声:“插好。”石小玲一听,腿都吓得软了,万幸方才没有透露支言半语。不过她现在也知道,这人还是忌著魔使,心里有了底,当然胆子也就壮了一些。 “你做得很好。你也不用紧张。我来,只是想教我弟弟一些事情,教完了,我就走。当然我还需要你的帮忙,你过来。” 石小玲心想他俩若真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兄弟还真是奇了怪了,虽然他口里说得轻松,但总是觉得有些威逼胁迫之意,不过郁公子毕竟还在他手中,还是走了过去。 “我弟弟不会说话,你知道麽?”不知郁凌寂葫芦里卖的是什麽药,当头就给石小玲来上这麽一句。石小玲虽然早有怀疑,却从未得到证实,这下猛地得到了真相,却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如何应答於他。 不过郁凌寂显然并不在意这些,他猿臂一伸,将郁凌寒抱到了自己身上。 郁凌寒当然不愿意,一直小猫似地在那个扭,可他如何敌得过兄长之力,无论怎样也摆脱不了兄长的桎梏,最终只得绝望闭上了双眼。 第十一章 郁凌寂低头吻了吻郁凌寒,继续道:“他原本会说话的,有人帮他,他就不会说了。可是我发现他还会写字,”郁凌寂刚讲到这里,就发现郁凌寒小小的身开始不停地在他的怀抱之中颤抖,因此郁凌寂眼中的杀伐之意更浓,“所以这回你来帮他,让他忘记怎麽写字。” 石小玲尚不知命已到头,心想这样的事当如何去帮,正疑惑时,郁凌寂突然没头没脑地又说了一句:“很美的花呢,我见你每天都送给我弟弟,他不会讲话,当然没有谢过你,如今,我这个兄长,就代劳了吧,请你拾起来,可以麽?” 那枝石小玲送给郁凌寒的荷花,自细颈花瓶碎落之後,就一直横陈於地,无人问津。石小玲这时拾了起来,瞧那花儿已经有些蔫了,不禁开口道:“这花不好了,我重新去买一朵来。” 郁凌寂心道我怎的可能放你出去,拒道:“那是不必,我家小寒哪里会敢不要别人给的东西,是麽?”他低头问怀中的弟弟,郁凌寒紧闭著双眼,一脸的抗拒神情,他弯 分卷阅读14 下去,用石小玲恰好能听到的耳语对郁凌寒说道:“来,接著这花,哥哥知道你喜欢。” 兄长的命令,他不得不从,紧握著的拳头舒开了,感受到花枝的递上,又重新握上。“这花儿还不到开期呢,你让它开的?那麽,你就让它落吧!” 话音方止,郁凌寒就觉固著他的双臂一松,然後就是单臂更有力地将他抱住,郁凌寒觉得不对,睁眼一看,但见石小玲已经正正地在他面前翻著白眼珠看著他。而哥哥的手,正掐在石小玲的咽喉之上。 郁凌寒来不及反应,手也松开了,那株荷花落在了地上。石小玲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她双脚乱蹬,双手则是徒劳地掰著郁凌寂的铁掌。只怕她就是到死也不明白,这世间为什麽会有杀人还要逼自己弟弟在一旁看著的哥哥。她眼中充出血来,舌头也开始外翻,嘴唇青紫得已经不是常人模样。 郁凌寒根本不敢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要挣开,他也在哥哥怀中乱踢乱动,虽然他知道他根本改变不了哥哥的任何决定,但是如果他什麽都不做,就眼睁睁地看著,或者说,感受著这一切的发生,那简直比直接杀了他还要难受。 等他听到那一声闷闷“咚”地一响,於是就明白了,一切都结束了,整个世界也结束了。郁凌寒昏了过去。 好希望永远都不要醒来,梦里有很多很多令他留恋的东西,如果可以躲在梦里,他可以什麽都不管,什麽都不顾,什麽都不想,什麽都不要。 可是不能。 有什麽东西凉冰冰地老抓著他的手,郁凌寒睁眼一看,却更深地陷入了一层恶魇之中。 他的右手,竟被那女尸握在她的双掌之中,他试著拉了拉,发现五指互扣,而左手则是紧握著那一枝荷花。郁凌寒吓得一缩,一下子竟然也挣不开,左手就想将那枝荷花弃了,却立即被郁凌寂止住。 “想她松了你的右手?那是不能了。因为你的右手会写字。”郁凌寂冰冷的声音响起。 郁凌寒一听,泪差点儿就溯溯滴落下来,要是他能说话,他就告诉哥哥他再也不写字了,再也不写了。就是有人请他求他写,他也不写了。 郁凌寂多年与郁凌寒相处,当然知道他想表达个什麽意思,似是开赦一般,给郁凌寒出了一个主意:“这样吧,这花在你手中开了,也要在你手中落。你将那花瓣片片撕下来,洒在她身上,什麽时候洒完了,我什麽时候帮你。” 自打六岁以来,郁凌寒就深深知晓,这个世界上,只要是哥哥的要求,不论是什麽他都要照著做,否则之後他面临的就是更严厉的对待。只不过他这下右手被拉著,左手用来不便,他生得本来就小些,试了几试他根本没有办法一只手就将花瓣撕下,还要保证那荷花不掉在地上。 郁凌寒能感觉到他右手在死尸的掌中是越来越冷,并且越来越被紧握,就算平时石小玲再对自己好也罢,现在无论如何他都是怕的,只求早早脱身,情急之下,就用上了口。 郁凌寒将花枝递到口中,用牙将那花瓣一片一片地分开,撕下一片来他就用左手颤微微地覆在石小玲已经冰冷的尸首身上。有一片好巧不巧地落在了石小玲口鼻之上,轻轻地似乎有气息一般地向上扬了一扬。 见到此诡异的场景,郁凌寒悬著的心几乎都要停止了跳动,但是更残酷的现实提醒郁凌寒石小玲确确实实已是死了,所以他最後还是噙著泪,将那枝荷花的花瓣全部撕下,洒在了石小玲的身上。 然後,他身已虚脱,软软地倒下。 到了现在,郁凌寒反而不怕那已经死去了的石小玲了。如果哥哥现在能够大发慈悲,将他的性命结果了,那麽他应该是万分感激的。 郁凌寒不再求郁凌寂帮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郁凌寂到了此时还是不放过郁凌寒,他蹲下,压低了声音对郁凌寒道:“我郁家的婢子说,你会写。所以,我来教你怎麽可以忘记写字。所以又是因为你的原因,世上又失去了一条鲜活的人命。如果将来,有更多的人或者身份高贵的人知道你还识字,你可以想想我会怎麽待你。你千万不要以为离开我郁家,就可以离开我的掌控。” 郁凌寒这时连头也不再点了,其实点不点都一样,哥哥想怎麽样,那就怎麽样吧。这一切,都是他在偿还他做下的罪孽。郁凌寂交待完,从怀中掏出水囊来,打开盖子就要往郁凌寒口里灌,不过口中的语气却是少见的温柔:“张口。” 这药的味道郁凌寒再是熟悉不过,已经伴了他几乎六年的时光,虽然每天每次喝下去腹中都是份外难受,然後身上也是痒得慌,但是郁凌寒一点儿也不再抵抗,顺从地张开了口。 刚一张开,那浓郁的药味就逼了进来,然後就是汩汩的药汁。 郁凌寂灌得急切,浑不顾自己的弟弟能不能受得了,他将那药往郁凌寒口中全部灌尽了,才放开了他。郁凌寒的手还被石小玲握著,但他这个时候根本来不及去多想,只是一动不动伏在地上,静静地等著药物反应。 那药劲起来的难熬,郁凌寒再是明白不过。就他有限的认知里也是应该知道的,吃药看病应该是用来治病用的,然而他喝的药却让他的身如此难受。 他是不懂,可是他真的想问问哥哥,这样对他灭天的恨意,究竟什麽时候是一个了期? 郁凌寒得不到回答,他躺在地上只觉呼吸一下都是疼的,然後紧接著,郁凌寒听到了哥哥离开了的声音。 身上依就是难受的,可是心里好像放松了些,郁凌寒心想,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才更能打起精神来,去承受哥哥因为要罚做下的孽而给他的种种痛苦。 魔使第二日去让石小玲去唤郁凌寒早起准备赶路时,发现她一夜未归,想起昨夜郁凌寒房中不妥,知道不好,便往他房中奔去。 门一踹开,就见郁凌寒和石小玲双双倒在地上,石小玲面目可憎,看来已经是死去多时,而她两掌还合拽著郁凌寒右手。 一看郁凌寒就是吃了什麽东西不对,正在那里按著腹处苦苦挣命的憔楚模样。而更为诡异的是,石小玲身上东一片西一片地布著荷花花瓣,原本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之花却如此可怖地预示著死亡。 他们自是不知那些花瓣是郁凌寂迫著郁凌寒洒上去的,而石小玲既已身亡,自然一夜未动,郁凌寂离去之时也替他掩好了窗,於是又无夜风进来,所以能够存得一夜都是这般模样。 不过不论真相如何,此时都不是探究的时候,於是赶紧将郁凌寒解救下来,将他抱到床上,又给他盖了几床被褥,一边又连忙去请大夫。 郁凌寒缓了一阵,却已经是只有一息尚存了。 这几位魔使历来只承选美之责 分卷阅读15 ,不论武功资历来排均不是魔教高手,只是以他们相美的经验来看,这不足十五岁郁家公子定能得到秦永夜的另眼看待而厚赏他们,所以路上也未因郁凌寂的缘故对郁凌寒做出种种为难之事。 现在眼见著送给夜主的贡品在路上即将要坏,就算夜主对於郁凌寂所上贡品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并且出了差错还真交不了差,所以急急去请医来救治。 好在医者总算是在郁凌寒断气之前赶到,迅速给他诊断,发觉郁凌寒看来凶险,其实无碍,他只是被人灌了莫名之药,於是大量的水又接著灌下去,将他倒顷著要他呕,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直到肚中污物全部吐出来为止。 这的确是为了救郁凌寒的命,然则过程却是痛苦无端,待郁凌寒脱离生命危险之後,早已不晓人事。 可忽然魔使却发现不对。 照理来说,常人如他受他这般苦痛,应当早就叫苦连连,可他面上明明是痛苦难忍的模样,却是一声不吭。那心中疑问就不由地升了出来,这疏影阁的少主,莫非是个哑的不成? 第十二章 魔使此念一起,前前後後一对照,更觉他有像,心里不安,於是强将郁凌寒唤醒:“少阁主,少阁主,你醒醒!” 郁凌寒此番挣命,早已将精力耗竭,魔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唤醒。郁凌寒睁眼一看,见是魔使,也知道他们救了自己性命,於是强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听他要说什麽。 魔使问:“少阁主,你会说话麽?” 郁凌寒从来不忌讳将自己的哑疾告之於人,於是摇头。 魔使见他如此,一时之间是从头凉到了脚──将这样一个哑人给秦永夜上贡,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送个有瑕疵的货品给秦永夜受用是郁凌寂胆大妄为,但是验货而有失察就是他们的责任了。若是夜主怪责下来,也是难逃干系。 几人又议数回,决定铤而走险,就以命作赌,凭著郁凌寒容貌美豔,性子温婉,赌他能入得夜主倍宠,不再加罪几人。当然若有不堪,就是死,也要拉那疏影阁阁主同下地狱。 而郁凌寒清醒只得一瞬,过後又是迟迟不醒,大夫只说他先天就虚,又受此大劫,不将命丢去已是大幸,哪里还敢再言其他。於是几人又愁他会死去,给他强喂了魔教的灵药,只求续命。 因此轻装快行,从车队中选出四五个武功尚佳的,轮流日夜值守,然後紧赶慢赶,非要在郁凌寒断气之前,给秦永夜送去。 魔宫之中,照例是一片灯火通明。永远属於暗夜的帝王,却喜欢将他的夜渲染得如白昼一般明亮。此处歌舞升平,香气嫋嫋,却无觥筹交错,众宾齐欢。宫中所有的一切,都只为了取悦秦永夜一人而设。 十二名美豔的舞姬正在堂前献舞。 她们个个都只著了一层轻纱,颜色却各有不同。秦永夜虽富有四海,然则却不喜这些怜人歌妓穿著浓墨重彩,因此她们精打细算了淡绿、浅红、鹅黄、粉紫等色,而又裁剪得式样各异,只要身子动,衣服就会轻轻渺渺地随著舞姬的动作而四下飞扬,原本藏得若隐若现的内里就在这高高低低的起伏之中,绝妙地突现出来。 这是女人的本钱。 这是美丽的女人在年轻时的本钱。 这是美丽的女人在年轻时想要得到秦永夜宠幸的本钱。 今日能得在他面前献舞,已不知是几世修来,若是得承他雨露恩泽,只怕就是立时死了也是甘愿。 秦永夜嗜美之心人人尽知,而且他相貌英挺又兼出身高贵,年纪轻轻便登上了教主宝座,向外以扩举魔教势力更是所向披靡,从而败迹,他性子生来就是狂妄,如今更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然则更有传闻云,但凡被他入得眼的美人没有能够逃脱的,还有人更加地在此基础上,绘声绘色地补充道,被他得手的美人也没有一个再能离开他的。 不是秦永夜不放手,而是这些美人一经秦永夜手就被他魔魅所服,甘愿为奴,施出浑身解数,只望在他身边得以常侍。 秦永夜却从不留情。 任你是发可鉴人也好,肤赛凝雪也罢,在他身边不知用过多少丰容盛鬋、明眸善睐,对著这些普普通通的,秦永夜早已是百无聊赖。 这世间,原本没有什麽可以让夜主驻留。 秦永夜冷眼看著这十二名舞姬,她们身上传来阵阵幽香。 单一而论,也没有什麽可挑剔的,可惜这香味显然不是生来就有,而是为了今夜能受他召为床侍而刻意抹上。 今日献舞之机本是难得,原本这些舞姬只要守著本分献舞即可。可是谁又怎甘於如此简单,若是不在君王面前争上一争,幸承一夜之欢,身价倍增尚且是小事,得以与此俊如夜之帝王在帐中被翻红浪,那才是绝顶幸事。 她们当然不敢去想若是能得秦永夜子嗣,可以一朝飞上枝头做凤凰,永留他的身旁。 须知秦永夜虽然御人者众,却早在行事之前就让这些女子服下汤药。女子明知服药伤身,却还是心甘情愿。 相较女子而言,男子用来就无此问题,甚是方便,因此秦永夜身旁常有男侍为伴。只是他常感於男子面貌佳者难寻,出众者更是凤毛麟角,总也寻不到一个他挑不出毛病的;而女子服药又非万无一失,用起来时难免又多一层顾虑,因此纵然千百美色在他手中身下已过,却难寻一甚称他心意者。 今日这些女子,他已用眼扫过,都是中人之姿,甚至比不上他过往所用,但现在伴在他身旁之人几日来已经用了数次,已然生出腻心,因此还是耐著性子在众舞姬之中寻,看能否挑出一个能过今晚的。 十二名舞姬见秦永夜迟迟不发话,心里微喜,想著今日有望,更是愿得秦永夜驻眼,各施绝技二十般,她们身上抹的香花之油静时原本不错,这时舞得欢快了,十二个人却有十二种味,汇在一起就索然无味。所以秦永夜原本想从里面挑一人出来度此良宵的心思也就淡了。 秦永夜最是厌恶庸脂俗粉在轻车熟路地在他面前行尽挑逗能事,似是自己如饥似渴不懂择食一般。真正的美人,应当放在月下灯下,半掩明月和半亮红烛之下,细细品味。 秦永夜还未开口喝退,旁边早有一美貌少年发觉了他的细微变化,立即就将自己献了过去。 “夜主,你乏了?”少年的声音如出谷莺啼,婉转动听,他手指如葱玉一般,攀上秦永夜衣襟。 秦永夜见那少年不得自己允许就将手指搭上自己的衣,心头不悦,但面上却是阴沈著笑,将他手腕也握住。 那少年心里一荡,早先秦永夜说要安排歌舞,他就想著自己的受宠之期当是已经走到了尽头。 这是夜主身边宠侍必须明白的 分卷阅读16 一点,每一个人都惧怕被夜主带出来的时候,因为那意味著夜主对他抛弃的开始。 夜主宠用这些人历来皆是如此,倘若他满意而还未对此人失去赏玩之心时,总是将那人藏在室中专供享用,但是当他把那人带到大庭广众下与之共同赏美时,多半也就宣布了失宠之时的到来。 所以这少年先今日一出来心里是挂著万分沈重的,可是偏偏还要强作欢颜──若是惹了夜主不快,只怕这好聚好散的机会夜主也会收回。 可是据他偷偷看来,今日这些舞姬并不称夜主心意,於是抓了这麽一个机会向夜主靠去,就是想要再替自己争上一争,多在夜主身边留上一时就是一时。 他满怀心事地来,再然後秦永夜一直不开口,他便知道这几人怕是连侍寝的机会也没有了,心里暗暗高兴,便转而细细瞧著秦永夜,见夜主要起身了,笑靥晕开几分,便要往秦永夜身上依去,而秦永夜也恰时捉住了他的手,他方才来得及心中一动,可秦永夜下一刻便在他手腕上施了重力。 那少年细皮嫩肉的,哪里受得了这麽一下,又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得秦永夜生气,只得开口求饶。 在秦永夜身边,开口求饶也是极有技巧的,一不小心火上浇油了也是常事,这少年扭动著他的身子,将声音也是放得魅了又魅,酥了又酥,双眼也蓄了泪珠,加上面上略有疼色,就成了这烟雾之中的娇怜模样。 他婉转道:“夜主,怜儿很疼。” 秦永夜闻得,面上仍带著笑,手上却未见松。少年吃不住,脸色也变了。 秦永夜冷道:“我何时允你发问?你不要太自作主张了。” 少年觉得他腕上的骨怕是已经裂了,却是大气不敢喘,苍白著脸不知如何是好地看著秦永夜。 舞姬见了此变,知道秦永夜已有怒气,乐舞立止,众人都跪在地上,等著秦永夜发作。 秦永夜什麽也不说,将这少年向外一推,站起身来就要离去。 少年眼前发黑,知道秦永夜这一去就绝不会再回头,忙向前爬了几步,伸手抱住秦永夜腿:“夜主,怜儿错了。请给怜儿一个机会。” “滚。” 秦永夜知道他的下属会替他处理此人,故而一句再不多说,转身欲走,这时有一舞姬却是高呼一声:“夜主!”然後娉娉婷婷向前几步,跪了下来。 秦永夜回头一看,见这舞姬著了浅绿轻纱,生得乖巧可人,面上有些楚楚可怜但是眼中又是义无反顾的决绝,不由起了兴趣,问:“你何事?” 那舞姬见秦永夜应他,一时之间喜不自胜,想著此事怕是有些转机,又将那些魅术使了些出来,娇滴滴道:“婢子请夜主留步,只因婢子知道夜主此去,婢子从此再不得见天颜,只想夜主能多留片刻。” 秦永夜忽地起了些兴趣,让她起来回话,只因她穿了淡绿轻纱,这时便如三春拂柳一般嫋嫋娜娜的,也不至立时生厌,便问:“若我不留步,要你留宿呢?” 那婢子脸一红,却是立即点头。 秦永夜哈哈大笑。 第十三章 秦永夜不喜自作聪明的,也不喜恃宠而骄的,似这般顺从而又柔软的,最是合他心意。可惜她相貌不足,体态也稍嫌丰韵了些,但今夜身旁不可能无人,挑她一个出来,也算是差强人意了。 舞姬满心甜蜜,这是秦永夜的脚下,愿伏其底达万世之久。 後面那十一位舞姬见了,心里虽是嫉羡,但只因她几人又未抓住这千载难逢的良机,这时机会过了,却是无可奈何。 正大家都以为今宵尘埃落定时,外面忽起喧哗一阵,秦永夜方起不悦,有人就进来报说接疏影阁少阁主郁凌寒的魔使来了。 秦永夜心道他这魔宫之中何样美人未曾见过,外面那些人倒反是些没见过世面的表现,又何苦来哉。 魔使进来,刚一走到秦永夜的面前,“扑腾”一下就跪在地上了:“夜主,属下前来受死。” 秦永夜面沈似水:“你既然要死,何苦又来见我,搅我兴致?” 魔使道:“属下办事不利,却是不敢自主性命,还是要回来领罪。” 秦永夜暗付也算他还有些担待,便不立时就要他自行了断,淡道:“你说吧。” “属下奉令去接疏影阁少阁主,验货之时心有大意,未发现他身有微恙,结果路上少阁主病重垂危。” 魔使心道现下还不能陈上那少阁主是个哑人的事实。想来想去还是应该学得郁凌寂的样,要先让郁凌寒与夜主见了,再说他有哑疾的事,否则一来什麽都和盘托出,那便什麽样的机会也是没有了。 而且石小玲已亡,所谓死无对证,当然黑白任由他说。 秦永夜心里本来就看不上郁凌寂,是故心有偏颇,当然也不会去深究这魔使说的话里面是几分真来几分假,他冷笑一声:“那疏影阁的阁主不是许得好好的麽,明明知道本座是何样人,却弄个将死又有毛病的给我?” “是,”那魔使立即附和,又连忙解释道,“我等初见这少主,只觉他面貌佚丽,一时为夜主能得此宝物而满心欢喜,所以失了验货职责,未发现他有瑕疵,恳请夜主责罚。” 此际提起失察之因是郁凌寒面貌之故,正是魔使说法之巧妙处,只可惜秦永夜并未因此而转移话题,只听他问:“怎麽不好?” 魔使心里起了几丝凉意,却也只得禀道:“回夜主,疏影阁的少阁主在路上病倒,属下处事不当,又受游医蒙蔽,误食庸药,几乎夺命。正是夜主恩威万世,拣了一条命。”有得此节在,郁凌寒路上被人灌药一事,便可一并推掉,而且事後有所救助,也的确是真情。 “嗯,这等劣货死了也没有什麽关系,正好也可以灭了那郁凌寂,省得那疏影阁留在江湖之中,甚碍我眼。” 魔使听著秦永夜的意思是他不愿意见那已经被送上来的郁凌寒,心想可惜,一来这灵秀人儿确实难得,二来不想给夜主留下个办事不利的印象,日後免了他的差事,所以冒死一请:“夜主,属下斗胆请命,那郁凌寒生得的确美貌,肯请夜主舍眼一顾。” “美人我见得多了,不差这一个,而且少了他,我将来自然也能找到更好的。” 当初他答应郁凌寂时也只不过是一时兴起,如今这兴头过了,也就别无他谓了,何况还是个劣货,那早该下赴黄泉的郁凌寂,也是时候启程赴阎王殿了。 “夜主!”魔使还想说些什麽,但是看著秦永夜已经命人去给方才他看上的女子去喂药,知道现在再说什麽也是白搭,於是求问郁凌寒当如何处置起来。 秦永夜道:“这小事还来问我?他死了再来报。” 魔使听了,心沈到底,却是毫无办 分卷阅读17 法。 转眼而过,时光已是盛夏。 盛夏的午後,过得总是慵懒而惬意。秦永夜晨时早早地将教中事务处理完毕,就没有什麽非要赶在手头做的事,午後不过是喝些消暑饮品,或是下棋舞剑,悠闲度日罢了。 今日见那山湖之中荷花开得正豔,一时起了兴趣,吩咐人去安排歌舞,找些体态灵盈的来献,若是能挑得具凌波之姿的一二来入夜相伴,也不失为美事一桩。 秦永夜身边的美人早就不是那晚魔使归时那个自荐枕席的女子,并且今日这个比之当日之怜儿又有不同。怜儿自与秦永夜出来一同赏美就心有芥蒂,战战兢兢地不知道什麽时候秦永夜会赶自己走,虽说最後是脱逃不了的宿命,却也总是忍不住要去盘算。 今日这个想著能与夜主相伴一日就有相伴一日的妙处,早就听说夜主从不为人驻留,何必来那麽多想法庸人自扰。 她这样一想,心反而开了,每日喝药也不视奉药之人如杀她孩子的凶手。秦永夜当然不知道这些,不过也能感觉得出此女子对他所求不多,所以置她在身边时也没那麽烦心。 今日寻来的舞姬同样还是十二名,因是在水中,所以挑了教中的小型花舫每三人一组,分了四船。每船前後艄娘两名,在秦永夜面前划过。 今日挑出的十二名舞姬之中,还有三名是男儿身,舞技也是绝佳的,於是每船都是二女一男的搭配。犹有一名跳得极好,他腰肢极细,身姿曼妙,脚上拴的金铃随著他的一起一落是丁丁作响,身後两名女子倒成了给他伴舞的了。 十二人一过,就属此人最为出色,秦永夜心想此番可谓不虚此行,於是召人问名,唤他进前来瞧瞧,若是无差,便要收在帐中使用。 身旁有人便去传唤,正等待见,忽然荷花深处笙声响起,循声望去,但见荷花茂密之处纷纷由两旁错开复又合并,悉悉索索的,有什麽正在向人聚处行来。 然後随著那荷花交错处渐渐向开处移来,秦永夜瞧见那同样是他教中花舫,想来是今日之安排,因此暂看可会是欲求得他欢心而别出的心裁。 可当在场之人起了心兴要去瞧是何人临近之时,倒是笙声这时已经渐渐消歇,仿佛会破坏了这期待似的,声乐在此多余。 渐渐的,那小型花舫随著徐徐前进而全部呈现於众人面前之儿,才看见其上并无舞动之中的美豔人儿。 只是一个架在花舫正中的金制大盘,那大盘上架华盖,四围坠上了薄透轻纱数层,既不遮风,也不挡雨,更抵不住夏日炎炎如烈火一般的炙热。只是轻轻巧巧地围著,不让人将里面的宝物看个真切。 然则秦永夜眼力极佳,虽然朦胧,却能瞧见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就斜斜地坐在那金盘之上,一动不动。 微风一起,荷尖在湖面遥相指点,送来那清香阵阵,花舫上的幻纱也掀起层层波浪,将金盘上的人儿若隐若现地掩得更深,可是花舫还在靠近,风儿一直不停,一步一步地离得秦永夜更近,但是里面的人儿却是毫无知觉似的,仍旧一动不动。 这般如梦似幻的场景下,秦永夜心中竟起了期待。 画舫驶到离秦永夜一箭之地时,停下。 艄娘弃了桨,立起身来向秦永夜行礼之後,纵身一跃就没入了水中。这时的风又比先前猛了几分,将水面抚得处处涟漪。 虽然明知不可能,但是秦永夜心还是吊起了一半,只怕风送船帆,那被轻纱掩住的人儿将随著落花轻松到天上人间,再也寻之不得。 不过毕竟没有让秦永夜等得太久,这时又从金盘後面步出两名少女,她二人各执一端,就将轻纱从两旁缓缓拉开。先是一层,柔柔系在华盖边上,然後又是一层,细细数来竟有七层之多,而里面的人儿也渐渐现在了秦永夜面前。待最後一重帘幕也被掀起时,秦永夜心已沈醉。 是一个生得极美的少年。 远远地看,那少年身量未足,到得近处之时,虽然还是那般纤巧,但已显得长大了些,金盘之中他触脚之处,堆积了朵朵粉莲,他并腿斜坐,好似坐在水面之上,上下起伏荡漾,他身之轻柔,若是起风,只怕会被风吹得散了。 在他身旁,一眼万年,再是斗转星移了几何,只要在他身边,逝水华年不过付诸一笑尔。 也不知是谁想出了这麽一个主意来,将他盛在金盘之中当作佳肴送到了秦永夜面前,任夜主品尝。 可惜的是,他面色苍白,双目半闭,仍自沈睡未醒。 对世情察之入微的秦永夜这时才後知後觉地发现,这无有意识的少年,所以能够坐在金盘之中,乃是因为他被数道绸绫绑在了金盘正中的一根紫金柱上。那柱细巧,藏在人身後几乎看不见,而且支著他纤弱的身子也毫无坍塌之险。 其实这也难怪秦永夜,这样美貌的少年一出现,世间何种眼光都被吸将过去。 第十四章 及到此时,秦永夜才想起来问:“这是何人?世间有如此美貌者,怎麽不早日送来?” 旁边早有那日被秦永夜喝退了的魔使走朝前来跪下,口中道:“乞请夜主恕不报之罪。” 一见此人,秦永夜就明白了,这必是那疏影阁的少阁主郁凌寒无疑。 那日秦永夜将之推拒不见,除却魔使所道郁凌寒是个有瑕疵的而外,还有一重原因是因为那疏影阁阁主郁凌寂秦永夜曾是见过的,相貌虽然佼佼却也并不世间罕无。所以秦永夜听他那麽夸赞自己的同胞弟弟也只当这个郁凌寂想对自己求乞一命而大放厥词。 当时瞧著那疏影阁的阁主低伏在自己脚下,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再无斗志,杀之无益,一时起了兴致,心想不如依他所求,给他一个念想,将来再杀他时也无个口舌。 所以他派去接疏影阁少阁主的也不是他魔教的精英之辈,路上出了事端他也不见多有恼怒。 原来疏影阁阁主当真明智之举,藏了一个弟弟在他深屋之中,若这消息为人所知,只怕武林又是一片腥风血雨。 这位魔使自那日被秦永夜喝退之後,心里总是有所不甘,他衷心於秦永夜,若是这郁凌寒连秦永夜的一面都没有见到,那真是憾事了。所以就算是秦永夜下达了郁凌寒死後才能上报的命令,却还是将郁凌寒带回家中,好生喂养,为的就是等待这麽一个机会。 终於被他盼到,今日他探得夜主在此湖上吩咐歌舞,於是通了关节,专等十二名舞姬献过後将郁凌寒自作主张地献上。 为了能让失去意识的疏影阁少阁主被秦永夜第一眼就瞧见他相貌,这位魔使可谓费尽心思,最後决定在金盘之中立了根细细的紫金柱子,让他靠著,先将他手缚到後面,腰上栓了一道,胸前栓了一道颈上拴了 分卷阅读18 一道,为了让他能仰著头,又将他发拉下,也缚在腰间的绸绫上。 原本盘腿而坐可以坐得稳当一些,但世间只怕无有什麽人胆敢掰开进给秦永夜贡物的双腿,於是将他并腿斜坐著,脚下堆积了层层粉莲,叫人抬到金盘上去,由艄娘划著,从荷花深处送到秦永夜的面前。 秦永夜瞧见他被绑著那堪人温柔怜爱的模样,心里一动,手一抬,示意让花舫近前,舫上女婢得了令,轻轻敲那舫侧数下,俄顷之间那花舫便慢慢向前驶来,却原来方才跃到水中的艄娘只是在水下屏气等待,如今花舫上的郁凌寒既是得到了夜主恩宠,自然要齐心协力地将花舫推过去。 花舫一挨近,秦永夜手一扬,缚在郁凌寒身上的绸绫就自上而下纷扬下落。可疏影阁少阁主虽是失了绑缚,却仍是一动未动。他双目紧闭,浑然不知此时一切。 秦永夜座前,哪有人得自主行事,见他仍是自顾自处在昏迷之中,秦永夜恼了,弃下身边美人,忘了方才瞧中的那个腰肢纤细的少年,足尖一点,翩然起身,然後如那鹏鸟一般,上到了郁凌寒的花舫之上。 秦永夜伸手,将他脸抬起来。 手指刚一触及,便觉那肌肤会吸人一般,叫人移不开,不过此际非是赏玩之时,秦永夜直直就向他人中按下。 郁凌寒怎禁得住这翻对待,即使昏迷之中也要醒过来,睁眼一看秦永夜,为他气势所慑,就想要往後直躲。他体虚无力,身後又有细柱挡著,一时避让不及就歪在了那金盘之中。 郁凌寒一倒下,视线往外而去时就瞧见了满湖满湖盛放的荷花,然後秦永夜就能瞧出他不知在慌些什麽,只是想要寻个地方躲起来。 秦永夜见他醒了,手中就没有再掐著他的人中,见他想往後,也是怕他会掉到金盘下去摔到,伸手一把就按住了他肩,问:“你,唤什麽名?” 不答。 但是还在秦永夜掌下挣扭,就如被猛兽按住要害的小物一般,胡乱而又无力地徒劳。 旁边魔使替他开口道:“夜主,少阁主名唤郁凌寒。” 果然疏影暗香,凌寒为伴。 秦永夜见他逆自己的意,有些不悦:“你不懂说话麽?我问你叫什麽名?” 一旁魔使怕秦永夜不明真相一下就令他香消玉殒,赶紧解释:“夜主,少阁主是个哑的。” 秦永夜闻得,手中不由得松了:“哦?哑的?”正是天妒人完美,因此才夺了他声,否则世间哪有令他般般好处都能占得的。 郁凌寒听了这话,将眼闭上不做回答。 虽然身上没有再被他钳得难受,但郁凌寒也能明白,这个人,他同样是违抗不得的,甚至於,比他的哥哥还要更不可违。 这时他也发现周围许多人都在正眼斜眼地看他,郁凌寒生长之中来来回回见到的也就这麽几个人,哪里受过这些,身上不由得缩得更小了一些。 “睁眼,”秦永夜再度下令,郁凌寒不得不如此,眼中却是绝望盈满。 秦永夜见他能够听到说话,甚是满意,威言道:“你听好,你已不是疏影阁的少阁主了。我,秦永夜,你自此之後的主人。” 说罢,秦永夜将手一勾,便将郁凌寒搂到自己怀中,稳稳抱著,让魔使去领赏,再观怀中的人,先前是一应苍白,现下却涨得有了些血色,他手上用著力,想把自己从秦永夜怀中推离,可惜这力道对秦永夜而言也太过微不足道。 秦永夜觉得有趣,却也有些心怜,将他拥得更紧,低头对他道:“小猫,收起你的嫩爪安静些,莫要惹我不快。” 郁凌寒最怕听到这些,真的就不敢动了。可是这个抱著他的人手臂太有力,将他勒得要透不过气来,他呼吸原本较浅,只需要一口气就能安生,但是现下郁凌寒几乎要背过气去。 这世间苦楚郁凌寒什麽都能忍,却并不包括呼吸不畅一项,於是再不多会儿,秦永夜就发现怀中的小东西不安生起来。“怎麽?”他问。 然後秦永夜发现自己将他抱得太紧,刚一略微松开了些个,只见那精致的小脸儿一侧,微闭著眼半张了口喘息,然後又是不敢动的模样。 秦永夜御美甚多,羞涩者也不是没有见过,却不知世间有如郁凌寒一般怕生者,他从来不管他们感受,这个时候却不免得要关心起郁凌寒来,他慢慢将双臂松开了些,只将他圈著:“小猫,我不管你以前如何,但是从现在起你不会再有离开我怀抱的一天,今日你初到,我特许你寻个安稳的地方自己靠著,日後可不会再有了。” 即使是秦永夜周围此时此刻亲耳听到他这样说话的诸人,也怀疑自己是在梦中,夜主无情,人所共知,几时又在意过他正在使用的人来?而且夜主多情同样也是人皆耳闻,寻常的人哪里会有得这样“日後”的许诺? 於是在场诸人纷纷怀疑自己莫不是夏日炎炎正好眠,发发梦颠正当时,应该是自己听错,或者意会错了吧。 而观之郁凌寒更是不知所措,无论如何,於情於理,他都不应该做这样的事情,所以脸也羞红了大半。 秦永夜一直瞧著他,见他耳根都有些发红了,极感有趣,於是将郁凌寒重新换了个姿势抱好,让他与自己欣赏完後续安排的节目才算结束一个段落。 只是见过了郁凌寒之後,什麽样的莺莺燕燕在秦永夜的眼中,都是些庸脂俗粉罢了。他只是想要抱著他,就如同午後累了坐在湖边,抱著自己养的小宠物,与他逗乐一般。 想到这个小东西自此以後都属於自己,而他也只能任凭自己摆布,秦永夜唇边不由泛出了一丝笑意。 一直陪在秦永夜身旁的那名女子,将这一丝笑意看在眼中,虽然知道迟早都会被取代,却没有想到这麽快,心底的失落之情她再是强忍著不放出来,可是还是止不住地往外冒。 输了,却是输得心服口服。掰指算来,她在秦永夜的身边也呆了六日之久,其实也够了,她今年不足二十,在秦永夜的身下懂得了人伦之乐,那麽,够她回忆一世的了。 她安静地离开了,没有要注意到她的消失,当然更没有人知道她落下的泪。 第十五章 待到歌舞结束,秦永夜还是一直抱著郁凌寒,郁凌寒前几日被哥哥弄得大病一场,几乎丢了命去,现在也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今日一见到夜主就被他这样地拥抱,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何况见那荷花盛开了,心里总是想起石小玲,想起哥哥杀石小玲时对他说的话,所以一直就没有得歇,强撑著精神。 湖面上摇摇晃晃的荷花总能引起他心中的恐惧,可他人在秦永夜的怀中也不知道往哪里躲。 末了,也不知道是在什麽时候,他双手抱住了秦永夜拥著他的手 分卷阅读19 臂,然後将双眼藏了进去,他一点儿也不觉得冷,似乎还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所以听到有人唤他饭时,还有一些惺忪,眯著眼儿想起来时,脸又红了。 秦永夜心情很好,原本他差人去问那魔使郁凌寒的喂养之法,可惜他也是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只说郁公子进食很少,末了秦永夜也嫌烦,索性惴度著做了些小样小样地上来,要郁凌寒自己挑选。 而且秦永夜怕他害羞以致不敢多食,还将他从自己怀中放下,单独让他在一间,还留了二三女婢侍奉於他。可怜郁凌寒最怕的就是他用膳时女婢在旁,这样一来更是不敢惶惶,满桌佳肴几乎未动。 与此同时,秦永夜正在外间吩咐今夜安排。 旁边婢子道:“夜主,内室早已备好了,随时恭候夜主。” 秦永夜双眼冷冷一抬:“哪要你备什麽内室,到我房来。” 那婢子听了此言,先是一愣,然後又马上恢复了平日应有的干练:“是,夜主。” 秦永夜虽然身下过人无数,但每次行事完毕,他均是洗浴後便一人回到他房中度完下半夜。有时侍候得满意了,就吩咐下人将那陪侍之人清理一番,也让此人能够好好回身养气,若是将夜主侍奉得不大满意,也就这般了。 更多的时候,那些被他放下的美人,也就真的只能这般,再无有什麽後续了。 因此今日如此这般还是头一次。秦永夜的私婢一时之间也没有准备,仓促之间却还是为新人铺上了一层新床被,秦永夜用手一过,觉得软硬度不好,於是吩咐立换。 万事俱备之後,秦永夜便去将郁凌寒抱了来。他能感觉到郁凌寒的身子在他刚抱来的时候先是紧紧地僵著,然後等他抱著郁凌寒走向那张床时,便颤了起来。 秦永夜轻笑,这个小东西也不是什麽都不懂,他低头看著怀中的郁凌寒胸脯起伏的纤小模样:“小猫。” 然後真如待一只小猫儿一般,以指自他头顶而下插梳。郁凌寒的发生得很顺,秦永夜一梳到底,然後不急不徐的,慢慢摸著他的脊骨往下而去。 郁凌寒双眼闭得更紧,身子已经被他僵得紧了,只有他那长长的睫毛还在轻轻地颤。 秦永夜低头,在他耳旁吹了一下,郁凌寒口一张,却是什麽声也发不出来。 秦永夜又笑:“小猫,你是个哑的极好,不会胡乱说话,也不会无休无止地找我要东西。你只能乖乖地等著我,接受我给你的一切。对了,你识字麽?” 郁凌寒一惊,就连眼睛都睁了开来,虽然秦永夜就在他眼前,可他分明瞧真了那夜就在他面前石小玲那濒亡的脸。他甚至想到哥哥就在离他不远的什麽地方监视著他,所以赶快将眼睛低下,然後摇头,告诉秦永夜他不识得字。 秦永夜却将郁凌寒强迫著抬起头来,郁凌寒又想缩,却被秦永夜略施了些力,板住了,他动弹不得,也躲避不得。 秦永夜将他头仰高:“不识麽?你那个兄长怎麽对你一点儿也不上心?不过没关系,你慢慢地跟著我,我教你。”一边说,一边靠近著郁凌寒,最後就将唇烙了上去。 郁凌寒长年喝药,身上有著淡淡的药香,可是自己却是觉得口中常是苦的,哥哥怕他吃糖会影响药用,因此也不让他吃甜的,他也只能喝喝水以求去掉一些口中的苦味。 可惜水喝多了胃中更是难受,所以後来他干脆就忍著,想著时间长了,等他习惯了之後,就什麽也都不苦了。可是多年下来,应该苦的,还是一样的苦,什麽也没有改变。 口中有热物侵入,这是郁凌寒来说已经不是头次。上次哥哥就教过他,要他主动去索,并且他多年被哥哥在祠堂之中以吃食的方法训练下来也知道如何用舌,加之现下口中之舌是如此地强劲有力,郁凌寒进得一分,下一刻就要被逼得倒退三分,直到,他完完全全地被占有。 细细地一处一处地都被秦永夜扫了过来,然後便是纠缠。如果他可以说话,他就会出声抗议,可是偏偏,他不能,无论世间何物加身於他,也只得默默地承受。 有一种窒人生息的感觉,郁凌寒不熟悉,却是又有一些奇异的什麽东西在吸引他。 这种味道,有一种窒人生息的炽热,郁凌寒不熟悉,他想退,他想逃,因为他不熟悉。他在这世间活了这麽久,除了爹爹妈妈还在时,给过他他温暖的怀抱,後来他就什麽都没有了。 在爹爹妈妈走後围裹著自己的,只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冷清与寂静。然则心里却常常盼著,什麽时候,如果有一个怎样的契机,能让他的骨中不冷,也就极是好了。 似乎他现在已经得到,或者说他盼了已久的温暖就在他的触手可及之处,可是他有一种抓之不牢的恐惧,所以他敞开著自己,要让对方深入,然後自己才能获取这其中的温暖。 这炙热是如此猛烈而又强硬地注入,他从未受过这般热情似火,似乎这一瞬便是将他拖到日头之下晒化一般,抵抗不得,终於在沈沈浮浮之间,慢慢地要失去了意识。 秦永夜停了,对郁凌寒道:“小猫,你很甜。” 郁凌寒心里一酸,他的身上,应当是只有苦味的。 郁凌寒扭了扭,却被秦永夜抱著坐正了,将他的脊背,贴著他的胸膛。 很宽,郁凌寒觉得秦永夜只要一俯身,就能够将自己完全裹住,可是他心里却更不安,这个人,只怕自己永远也无法反抗。 不过秦永夜心里却觉得有些不对,郁凌寒生得如此精致,就连自诩为见过天下无数美人的自己都要为之失神,他的神情举止又是这般青涩,一举一动都显他从未历过情事,是一朵正等人采摘又尚未开放的花朵。 但是,秦永夜万万没有料到的是,郁凌寒的舌却给了他前所未有的舒畅,似乎那口中湿嫩的香软已经历经百战。 它灵活,柔韧,热情,挑逗,与他的身仿佛分属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秦永夜深深疑惑,若非是抱著他时亲身感受到了他的青涩诱人,便要怀疑是训练有素的暖床人了。 秦永夜不悦,他从不用被别人用过了的货品。郁凌寂这个人狡诈多端,他说这个人是他的弟弟,可是秦永夜却不信。 虎毒尚且不食子,怎会有人败了就巴巴地将弟弟卖掉来换取他的性命。而且二人相貌之中,秦永夜细细看来,他兄弟二人眉眼之说不上是哪里有相似,但说一点儿也不像似乎又不尽然。 至於性格方面,二人更是天壤之别。若据郁凌寂所说,他只有这麽一个弟弟,他又贵为少主,怎的事事小心,连气也不也大喘,比之一个婢子还不如? 第一次,秦永夜有了一种无法掌握事件真实的无力。不过他现在要解决的一个问题是,这个美豔 分卷阅读20 可口的小东西,假若已经被人占了先,他用是不用? 秦永夜低头看著郁凌寒一脸潮红,就他以往的经验,他轻易便可断定这个小东西定是颠鸾倒凤的上佳餐品,但只要一想到他曾被别的男人开过,那怒气就从心底一阵一阵的起。 毫无疑问,郁凌寂骗了他,那麽,他就要郁凌寂为之付出代价。 至於这郁凌寒是不是生得美豔,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不过秦永夜还是愿意给郁凌寒一个机会。 郁凌寒从小到大,对於身旁的人的怒气有一种天然的警觉,就好似鸟儿兔儿能获知蛇蟒就在身旁一样,秦永夜怒气一气,他虽然还不明就里,可是已经知道祸事临头了。 秦永夜阅人无数,当然也知道他小小的心底已经起了变化,心想莫不是他在这里装作个雏儿的模样,也是提心吊胆的,现下被揭穿,当然心里害怕。於是在此关头还要给他一把刀子:“小猫,我问你,以前有人用过你麽?” 郁凌寒听不懂这话,呆了一会儿,还是不知道如何回答。秦永夜瞧得出来他是真的不知,只得换了一词:“以前有没有人吃过你?” 有过的。 郁凌寒想起哥哥说的,哥哥在吃他的时候,自己也要吃哥哥,而且以後见了新主人,也要这样做,所以他轻轻点了点头。 然则秦永夜见他这样,则是想著有一便有二,有小则有大,有少更有多,一时之间,就连先前见到郁凌寒那惊豔之感都没有了,初抱他时为那瑟瑟的战栗而想好好疼他的心情也没有了,这样一个深藏不露而又作出一份清纯模样的小子,险些就连他也要骗过去,现在,秦永夜聚起的是他的雷霆之怒。 秦永夜当然也是一个有理智的人,知道一掌下去这只小猫当场就要毙命。他站起身来背转过去不看郁凌寒,然後待他自认可以控制的时候,才又转回过身,对郁凌寒冷硬下令道:“去给我好好洗洗。” 其实浴处也是早就备好了的,秦永夜手下尽是得力的人,先前得了吩咐便立即著手准备,她们知道夜主怀中之人只怕将得独宠,於是更不敢怠慢。恰此时铺床的侍婢来报,说是已经准备好了,请夜主查验。 秦永夜从不施虐於枕畔相伴人,只觉得此时本来你情我愿,何必弄得个哭哭啼啼血迹斑,然则这个郁凌寒已经是被开了身的,而且他身份特殊,是由那败军之将送上来的战利之品,自然要在他的身上实现他对於胜利的占有。所以享用他的美味之时也无须他的如何柔情对待。 第十六章 因此婢子来报後,秦永夜还是将郁凌寒抱起来就直接去看。 用手一过,觉得已比方才满意许多,奇怪的是见到这床已置好,他很快便要占有这身子,先前的怒气又平复了许多。 所以秦永夜起了平日对待那些男宠女侍的柔心,也对郁凌寒有了些兴致。於是秦永夜说这帷幔和床罩之色却是不好,要换成深紫的。於是侍婢又立即动手。 郁凌寒根本就不敢向那床看上一眼,秦永夜令他睁眼:“只有深紫之色,你躺在上面的时候,才得显得你白嫩光净,而我才能将你瞧得清清楚楚,你不要试图对我隐瞒任何事,我问你多少你就答多少,懂麽?” 郁凌寒咬住了下唇不说话,秦永夜瞧他楚楚可怜却也不再心疼,拉著郁凌寒就直往浴处而去。 这地本生天然温泉,百年之前建魔宫之时便起了这一浴室,处在魔主寝宫後面,是教主一人专用,经过数代魔主精心打磨,早已是富丽堂皇。 秦永夜武艺护身,路数虽走阴美一派,但内力炼得精纯,即使是寒冬腊月也不见他多有著衣,因此洗浴时所需水温比常人低了不少,此际又值盛夏,他还嫌那水温稍高了些,因此还想了些法子,要降些温才能适宜使用。 按照从前婢子侍奉秦永夜的经验,早就有人上前替他除去周身衣物,然後他再下到池中,之後诸事亦有人服侍。可今日不同,秦永夜身後被他拉了一人来,婢子上前还被他屏退了。 偌大一个池子,那些婢子就雕像似的矗在那儿,秦永夜也放开了郁凌寒的手,他方才听夜主说要自己好好洗净,原以为又是找几个婢子帮他,谁知现下却是这麽一个光景,一时有些紧张,探手就捉住了衣襟。 秦永夜不管他这些小动作,复令他站好。 郁凌寒的身量矮了秦永夜不是一星半点,再加上秦永夜气度之中自有一股傲视,因此更显二人差距,他怯怯地站著,眼中不自然地流出恐惧,颤微微地等著秦永夜将对他行的事。 秦永夜阅人无数,而且他自来高高在上惯了,多的是在他面前发抖的人,不多这一个郁凌寒。可是这战栗由郁凌寒做来,平添了几分凄绝之感,既似求乞人怜,也似招人欺虐,两者附和地极好,丝毫没有突兀之感。待秦永夜享受够了,才抬起手来,手指搭上了他腰间的系带。 不知郁凌寒在疏影阁时衣著打扮如何,秦永夜却知他现在身上穿著的这套却绝非疏影阁所有,只因他现下的著装打扮照著自己的喜好来,只需将著腰间系带扯开来,他光洁如玉的身子便会在自己面前毫无保留地展现。而且今日魔使为了安排他见夜主後能方便使用,放到金盘之时也未著丝履。 秦永夜当然知道下属不为他著丝履的暗示,此时却并不急著拉开他的衣,只是用双眼直直盯著郁凌寒看,想从中瞧瞧郁凌寒究竟是如他外表所示一般初成未被品尝,还是如他所推想一般只是在做戏。 郁凌寒只是一个被关在深屋之中养大的,又没有见过什麽世面的小孩,哪里经得住秦永夜这样对他审视,只觉全身的衣物都已经被他剥开来看还不算,就连他的骨里都被看得透透彻彻。 一个激灵,郁凌寒向後退了一步,同时手是牢牢按住了这根系腰间带,他吐气如兰,微微地喘,双眼却倏地睁大,好像自己也不明白何以会有这样的反应,而接下来又应该何去何从。 秦永夜的兴趣被他激得高涨,却并不太想修理他。原本可以以强势相逼,但是他改了主意。这个世间有很多办法可以迫人低头,使用强力压迫并不是唯一的选择。 秦永夜起身离开了。 郁凌寒见他走,松了一大口气,但这片刻轻松还未多有片刻延续,又听见他回,那心又悬了起来。 “跪下。”秦永夜冷道。 郁凌寒看到秦永夜手中拿了一个晶莹透亮的小瓶,心里害怕,却不知从哪里来的硬气,立著不跪。秦永夜见状,轻轻问了一句:“你不听我言?”郁凌寒还来不及思考这话中的深意,膝上猛地一疼,他站立不稳,向前一顷就跌了下去。 “跪好。” 郁凌寒知反抗无用,又有些起了心性,当下忍著 分卷阅读21 疼痛,跪直身子。秦永夜绕到郁凌寒後面,将手中的药瓶里的液体全部顷在了郁凌寒的赤足足心上。这药先是冰冰凉凉的,等那药被体温混和之後,也就渗了进去。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疼不痒,只是凉凉地一片,又慢慢地晕开,就好像他从前喝过的凉膏一样,会从嗓眼缓缓地顺著滑下,凉意再弥布了整个胸腔。 现在他的赤足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似乎就连池中水声到了他的耳中也成了一种巧妙的引诱,令他足上痒痒麻麻的,好不难受。 郁凌寒忍不住蜷了蜷足趾,然後他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真正的猫叫。 是那种长得还不大的小猫,听声音奶声奶气的,这声音却若在平时只会觉得猫儿招人怜爱,看到它都觉得浑身酥软,可郁凌寒现在一听,仿佛那只猫儿正冲著他的赤足叫唤一般,柔柔地好羽毛轻搔,只恨不得能用什麽东西蹭上一蹭。 秦永夜的声音在身後响起:“拿过来。” 於是一个婢子走近前来,她手中还提著一个小笼,笼中当真有一只纯白色的小猫,也就两个拳头那麽大,绒毛短短地竖著就好像一个柔软会动的团团小球一般,不知道它现下是察觉了什麽,神情极是兴奋。 小猫被带到了郁凌寒跟前後,猛地一下站起,尾巴翘得老高,毛也立起几分,冲著郁凌寒方向喵喵叫唤个不停。 婢子走到秦永夜身边,打开笼子,将小猫双手递给了秦永夜。小猫一从笼中出来,喵喵地越叫越大,秦永夜一手持著它,它却是极不乐意的模样,两只前臂伸著,就连肉垫中的小爪子也完全伸出要去抓秦永夜,後腿也是不住地去蹬,惹得急了,身子身後翻成了弓状,口中喵喵声已经变成猫猫呜呜之声。 秦永夜根本不为所动,将那只小猫轻易地就抓得极牢,他笑对郁凌寒:“乖,将你足尖踮起,我不会要你受更多。” 郁凌寒的心也就立即悬了起来,那猫的舌上是带著倒刺的,若是被舔上这麽一下两下,只怕难堪。 秦永夜满意地看他脸色由白转青,又再次转白之後,秦永夜微微一笑,将手松开了些。小猫失去了有力钳制,欢呼一声,然後它的身就往下掉,不过猫儿自有办法稳稳地落在地上,下了地,小小的一晃脑袋,就往郁凌寒赤足直冲而去。郁凌寒刚想退,秦永夜道:“别动。” 转瞬之间,小猫已经冲到了郁凌寒脚边,小猫不住地拱,低头在郁凌寒赤足上轻舔重咬。药物尽数在他脚心,正正地在那厉害之处,他身子绒绒,鼻尖凉凉,而毛赖舌头又带几分刺,细细碎碎地这里一道那里一条,专在他足心凹处来来回回,似要刮下一层来才算完。 原本郁凌寒身就极是敏感,方才秦永夜带茧剑的手一过就让他好生难受,何况这样毛绒绒的活物在他赤足之上来去,哪里还跪得稳。 秦永夜瞧他在那里摇摇欲坠,命他道:“跪好。” 郁凌寒这时已经痒得快要受不住,一双美目已经汪起水来,勾勾地望著秦永夜。秦永夜伸手抚上了他的脸:“我就说了,你是个哑的极好,若是个会讲话的,早就要添我几分不快,你且记著今日的教训,日後莫要再犯,我当然会好好待你。” 秦永夜说著,还是重复了先前做的一切,手抚在他肩头上,然後,向下,直到那一根系带的打结之处。这次秦永夜拉上郁凌寒衣衫的系带时,郁凌寒不敢一动,秦永夜又笑:“不错,你学得极快。” 然後,秦永夜缓慢地将那活扣拉下,衣物就散在了身下。他身是跪著的,那衣物粉粉地堆著,将下方最重要一处好巧不巧地遮挡住了。除此而外,郁凌寒身上所有俱被秦永夜一览无遗,如同审视珍宝一般,秦永夜将他上下打量。 郁凌寒手不知放在何处,想做些遮挡却知秦永夜怕是有更多的苦楚加在他身。脚下的那只小猫还在不停地舔,身上感到的是秦永夜炙热的眼光,他羞不可挡,咬唇低下了头。 第十七章 郁凌寒记起以前听过一句话,叫做十指连心,讲的是手上哪里若是痛了,这疼痛就会传到心上。可是从来也没有人告诉过他,若是赤足上的酸痒,也能传至心上,甚至是他的发尖。 他上身已经是赤著了,可是顾不上去掩,胸口一起一伏地张口喘息,想要多进些凉气来唤醒他的清明。哥哥从前给在他身上的痛又算得了什麽,这样钻心的痒原来才是天底下最难熬的。 郁凌寒的身已经是在那里摇摇晃晃,秦永夜看著他白如皓玉的身慢慢染上了一层粉色,胸前的淡色红樱也尖尖立起,那豔红的檀口微开著,喉上玉珠一上一下地诱人去啄。秦永夜历来就不是一个禁欲之人,当下就想将他揉进怀中狠狠疼爱一番。 可秦永夜还是不动,想著他曾经被人使用过就不愿意伸手。看著郁凌寒差不多已经到了极限了,秦永夜道:“好了,记得今天的教训,日後我要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免得多吃苦头。你站起身来,下池洗浴。” 其实秦永夜对别的男宠女侍都是温柔对待,鲜有这般凶神恶煞,就连他自己也察觉了,却归之於是受了郁凌寂当的原因上,虽然秦永夜也清楚若让这个小东西来承受後果未免有些胜之不武,可就是…… 秦永夜讨厌自己遇到有关郁凌寒的事就失了方寸,索性抛之一旁,彻底不想,就由著自己性子来算了。 而郁凌寒听了秦永夜的赦令,一时也没有多想,当即就站了起来。他身上衣物的系带已经被秦永夜拉了开来,方才跪著的时候一应地堆在腰间,现在他立身而起,就落在脚边。那小猫正在意犹未尽地去舔,一下被衣物盖住了。很是不满意地咪呜一声,又往里面拱了几拱。 “下池。”秦永夜命道。 郁凌寒深吸了一口气,这池极大,中间立著一小山,不知用了什麽法子,使得山蓄流溪,一直哗哗从上而下的落,那水下落之时冒著白烟,可以想见那处温高而池中的水温低也。郁凌寒最是怕冷,只要想想他整个身将要浸在这样的冷水之中,他就不住地想要退,可是这个时候人在屋檐下也不得不低头。 他提足向池中缓缓而行,秦永夜一直盯看他体态,他双腿并得严丝合缝,臀处也是紧窄不开,看来并非是被人开过身的模样。 秦永夜心里有些暗暗高兴,本来想著在他洗干净之前是绝对不碰他,现下又是特意欣赏起美人入浴图来。 郁凌寒低著头走到池边,他不知水池深浅,而且也是有些惧水的,所以坐到池边,打算先将脚伸进去,再入水。 秦永夜的双眼还是没有离开他,先见他乌色的发披在身後,然後斜斜地荡了一下,随著他身子向下一矮,就将他整个儿的背都覆住了。秦 分卷阅读22 永夜立起不悦,心想下次要他入浴前先得把他那碍事的乌发系起,省得挡了无限春景。 郁凌寒足刚一入水,就觉得那水温低了些,方才被那小猫舔时而掀起的热,因足部受了寒而一下子消失了大半,他试著往下探了探,还踩不到底,出於一种对深水的恐惧,郁凌寒不敢动了。 秦永夜一则是从未带过他的男宠女侍进来,二则是他身材高大英挺,又兼武艺出类拔萃,这等小事他从来也未将心比己地想到过,只是见著郁凌寒坐那儿就不动了,不知他那儿做什麽,於是又喝一声。郁凌寒心里还是没底,听见秦永夜又在催他,只得将心一横,跃下水去。 还是踩不到底。郁凌寒慌了。他知道水里会淹死人,也见过从水中捞上来的姐姐的尸首,那水中开的花儿也曾了石小玲的催命符,他现在耳中嗡嗡地响,池上的声音他已经全然听不见,双眼也睁不开,灌进来的水弄得他眼火辣辣地疼,双手要去扒那池壁却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他双足乱踢,猛然间也不知砍在了哪里,更是疼痛难当,咕嘟嘟地喝了几口水,心里更慌。 其实也是应该的,自己害死了姐姐和石小玲,终究是要和她们一样,在水中毙命啊。 可是他真的不甘心,外面的世界是什麽样,他从来都没有见过。所以他激烈地扑腾,就算是喝了几口水也罢,想要活下去的信念从未有如此强烈。 秦永夜当然舍不得郁凌寒就这样在他眼前死去,先前纠结著的,他是否曾为人用过的芥蒂在可能失去郁凌寒的情况下,变得那麽渺小可笑。 他其实是一发现不对就立即飞身过来了,只是郁凌寒惧水又身临险境,所以才觉那短暂一瞬已如生死过境。 秦永夜将湿漉漉地郁凌寒从水中捞出来抱在身上,郁凌寒惊魂未定,一被他抱住就将自己的身整个儿往秦永夜的怀中挤,待秦永夜将他完全包住之後,还是觉得万分委屈,就想死命地依在他身边。 秦永夜怒极,想也不想开口就骂:“不会水也不知喊?我看你死了也该!”话一出口,才猛地想起,不会说话是郁凌寒心中永远的痛。 果不其然,郁凌寒在他怀中落起泪来。不是没有见过人哭,以前那些都只让秦永夜觉得烦闷,而眼前这个只是让他心怜。 所以秦永夜抱住了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将他的泪拭去:“好了,以後不会了。”心里面忽然想得很明白了,哪怕他被人用过也罢,这只小猫,他要守护到底了。 低头吻了吻郁凌寒,也怜他不能出声来给予回答,所以慢慢地,手从他腹间往下探去,慢慢地,环绕著往下,腰间,膝处,再往下,然後就到了足踝。 现在这祼足就被秦永夜一把抓住。再被秦永夜或轻或重地在脚上抚摸,慢慢回过暖了过来,然後,郁凌寒便能清楚地感受到秦永夜满手剑茧,刮刺一般,在他脚上来回游移,起先那痒只是一点,然後又是一线,再後是一面,随著他足尖往上,直窜心间。 郁凌寒越来越不舒服,何况他知道自己身上有些地方不是能够给人轻易碰触得的,哪怕这人已经在人前宣布了他是他主人。是以又扭动起来。 刚才郁凌寒在水中受了一吓,那水之於郁凌寒本来就稍嫌冷些,秦永夜的身在此时更如个火炭盆一般暖暖地烘著他,因此郁凌寒身子也不由自主地依著他。 如果这可以是永远,那该会是多麽好。 而对於秦永夜而言,郁凌寒身上几乎就似没有温度似的,抚在他脚上的时候,好似握著一块冰,秦永夜此时也见到郁凌寒有如凝脂的肌肤之上,起了一颗一颗的小颗粒,他原本就无有血色的唇显出一些青色出来,心里更是痛惜於他,问:“有这麽怕冷?又还怕水?真是小猫!” 郁凌寒一路车马劳累地赶过来,石小玲死後他大病一场,平时躺在马车之中一睡就是数个时辰也根本没有人有暇顾及他,最多就是硬将魔教灵丸给他塞下,保证他尚有一气吊著不死。 到进魔宫之时,他还是沈沈,夜主又言明了不要他,若不是魔使一点丹心,将他领回後又好生喂养,为了今日之机又强喂了些药,否则根本难以撑到现在。 只是也差不多到了尽头了。此时被秦永夜好言一温存,似乎都精神也祛了大半,然後倦意便上了身。 秦永夜唤了他几次,都是得不到回应,不觉有些失望,又亲眼见郁凌寒当真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只得作罢。草草替郁凌寒清洗之後,唤下人送过一大块浴巾,包裹得严实了,才往他寝室而去。 床早已铺好,秦永夜将他轻轻放下,又解开了浴巾,替他将发擦得半干,郁凌寒的身几乎一挨床就已甜睡,秦永夜看他睡颜可爱,也不忍唤他,将他打理完後,瞧他身子在烛光之下晶润可滴,去顺手去抚。 郁凌寒半睡不醒,却是懒洋洋地受著这爱抚,有时轻拱一下,更显可爱,秦永夜想想不行,若是再这般下去,自己恐怕当场就要饿虎扑羊,於是住了手。 不识好歹的郁凌寒却是无意识地张眼,似是含嗔半恼怒地扫了秦永夜一眼,翻身又要接著睡,就这一眼,有如桃花含情一般。 秦永夜心里微怒,这只猫只管点火不管灭,还在这里强作无辜,於是不管他想不想睡,将郁凌寒的身强行翻了过来,摇醒他,问:“小猫,你怎麽沾床便睡,在床上还要做好多事情,你不知道麽?” 第十八章 郁凌寒听了这话,迷迷糊糊地想了一阵,然後猛地意识过来,“倏”地眼睛就瞪大了,瞧见自己不知什麽时候到了这里,赤著躺在秦永夜面前,立时就要往後退。 秦永夜伸手将他按住了:“小猫,你忘了我与你说的话,莫要逆我的意思。我刚才问你,在床上还要做好多事情,你不知道麽?” 郁凌寒想了一下,身上微微地泛红了,害羞不敢答。 秦永夜又问:“知还是不知?” 郁凌寒只得点了点头,然後强振的精神又忽儿间没了,双眼也缓缓阖上。 秦永夜无奈,而且著实不想今日就用坏了他,因此松开了手,对郁凌寒道:“知道便好,小猫,日子还长著呢,不急在今日,你且睡吧。”然後他躺在了郁凌寒身边,手一伸,就将他搂在了自己的怀中。 郁凌寒心里紧张,敌著倦意撑著不睡,但他哪里撑得过秦永夜,最终还是沈沈睡了。 第二日一早,秦永夜已不知去向,有婢子见郁凌寒醒了,就过来伺候他穿衣洗漱。郁凌寒身是赤著的,原本有些不好意思,但那些婢子无一不是秦永夜百里挑一,他抵挡不过,只得依了。 身上的衣衫早已不是他在疏影阁时做少阁主的打扮,而是薄如蝉翼,轻抹淡纱,但在他隐处用了重色装 分卷阅读23 扮,其意既在遮挡,也在惹人去瞧。 那式样是魔教男宠女宠一应的装束,开襟低胸,腰上一根系带,只要一拉便能尽悉滑下,双腿一侧开了高叉,似乎只要他一动一走,便能瞧见无限春光。但是有些风景只能由秦永夜亲自来赏,所以做了遮挡,於是欲盖弥彰,只要见他一眼,恨不得将他全部扒开来看。 郁凌寒在镜前穿衣,心里也知这身打扮远比在疏影阁时更显他貌美,只是这貌美却是因著要去喂养饲主故然,心里有了悲凄之感。 纵然梨花带泪,娇豔无端,又哪有这里凄楚动人。 婢子不知他心意,劝道:“公子,你看夜主有多宠你,我们服侍夜主多年了,未见夜主对宠物有这般上心的,你只要跟著夜主,日後风雨不愁,你又悲从何来?” 郁凌寒不会说话,也懂逆来顺受,所以礼貌笑笑,任著这些婢子为他穿衣束冠,细心打扮。不过婢子嫌他面色苍白,於是点了女子用的腮红,然後搀著他坐下,专等夜主。 到用过午膳後,秦永夜来了,身後跟著一不凡女子,正是魔教之中的女神医,纪舒虞是也。 纪舒虞一看见郁凌寒,“哎呀”一声,问:“夜主,你从哪寻到这麽一个妙人儿?他气色不好啊,你昨晚几次?” “还问几次,你瞧他那个模样,只怕他一次一命呜呼。请你来就想要你看看,帮著修整修整,我也好多用几次。要不总是摆著看,也不像回事。” 纪舒虞习医,这些事情又不忌讳,何况与秦永夜来得熟悉,早已心照不宣,讲起来也是如说家常。可是没见过什麽世面的郁凌寒在一旁就快红透了。 只不过郁凌寒原本就是秦永夜的男宠,谈不上什麽尊重不尊重,纪舒虞也更不可能将他如秦永夜手下的人,或是正常的人来看。 所以她伸手就捏了郁凌寒一把,赞道:“不错,是个好料。夜主,经我妙手回春,拿到哪里去都不碜人。不过夜主,”纪舒虞抿唇一笑,“我若给你把他修好了,你报酬给的应当不少吧。” “你想要什麽?” “把他借我几天,我呢,保证不碰他,但是上次我在江湖之中有个姐妹,说她的面首是顶顶漂亮的,我瞧那人美貌是美貌,不过总还有些不及之处。如今见了这可人,才知也不过如此,我带去给她看看,显我魔教有人。” “不借。”秦永夜应得十分干脆。 纪舒虞却是没有多说,低头一笑,对郁凌寒道:“看到了吧?无论我给你什麽药,都乖乖地吃,你看夜主有多疼你!你要不吃呀,吃不了兜著走的人可是我啊!” 秦永夜这时才明白过来是被纪舒虞摆了一道,可是又不好多说什麽,威严一声:“闲话少说,舒虞,给他看看吧。” 於是号脉,纪舒虞脸上神情越来越是怪异。最後屏了众人,秦永夜也命婢子将郁凌寒搀了下去。 虽然明知郁凌寒已经下去,可是纪舒虞又还是等了许久,确认万无一失之後,才对秦永夜道:“这个郁凌寒身上的病,当真古怪。” 秦永夜心里一紧,问:“能治麽?” 纪舒虞嫣然一笑:“能啊,夜主,你听我说啊。郁凌寒身上,早被人下了慢药,这药非是毒药,乃是助人情趣之药,练成之後,饲主的话他是无一不听,就是渐渐失去心智也不是难事。” 秦永夜心想莫怪昨日见郁凌寒虽则举止青涩,神情中却是有意无意地勾魂,原来是被人下药了的,略一沈吟:“我看,能在疏影阁少主身上下药之人,只怕常与他亲近。” “正是,就算是疏影阁阁主也不无可能。” 秦永夜忽然想到一事:“那麽,他这哑的,也是胎里带的麽?” 通常而言,许多哑人都是因为双耳破废,难以闻声,所以他们听不到声音就学不会说话。但是发音总是会的,急了的时候“阿巴阿巴”地嚷。 然则昨夜郁凌寒池中遇险时还是一声不吭,与郁凌寒相处短短数个时辰下来,明白他是个耳聪目明的,显然不在此列。 纪舒虞道:“就算不是,这时间也长了,恐怕难以恢复。” 秦永夜叹了一息,原想若非先天所致,当有一线希望。不过事已至此,还是问问能够尽人事的:“他身上的药,可以解麽?” 纪舒虞笑了一笑:“其实解不解都无妨。” 秦永夜道:“你若能解,就给他解了吧,我堂堂魔教教主,还要靠那无耻药物来制人不成?” 纪舒虞无奈一叹:“可惜呀,我爱莫能助。” “怎麽解个药都不会?不怕砸了你师的招牌?” 纪舒虞与秦永夜颇有渊源,与他份数上下级实则又不尽然,这些瞪眼拍案之事别人害怕,她可不怕:“不会呀,这药没有炼成,他人就被你夜主捉来了,想解,我从何解起啊?” 秦永夜一怒:“不早说。” 纪舒虞此时的面色却沈了下来:“话虽如此,这药日积月累,用的时候故然平添乐趣,但是物极必反,只怕日後失了心智,五官不动,百感全无,他只是活著,什麽也不知道。” “照你所说,他哑是药物所致?”秦永夜立即想到此事,更觉那人可杀。 “应该不是。我瞧那娃儿模样,虽然身子骨虚些,却是元阳还在,未失童精。若要药见成效,还非得泄阳。” “真是过份!”秦永夜贵为魔教教主,也常招人陪寝,但是从不用这些下三滥的迷情之物,而得知郁凌寒被如此对待时,他怒气大起。 纪舒虞低道:“以前下的药早在骨中难以根除了。也幸而是遇到我,对这药的来龙去脉还知道一二。” 秦永夜自小就在江湖之中闯荡,与纪舒虞师承一派也是来往甚密,寻常的药理他也是懂的,若是遇上什麽疑难杂症直接交给纪舒虞就是。但他也鲜见纪舒虞见了病症有现下这样犯难的,於是心里起了好奇,问:“这究竟是何药?听你言却如此严重?” 纪舒虞医者仁心,出手即是治病救命从不害人,然则医毒同源,她也是常常修习的,见郁凌寒脉相古怪,又听秦永夜说了那些反应,已然有几分眉目。 若她所断无差,这郁凌寒是被喂著媚药长大的。 他身上所受的一切教习,都是为著在床上迎来送往而成长。 包括他在情动之时身上会散发出的阵阵香味,也是因为那药早已将他的血改换了的因故。 这药很是厉害,在他血中尽染之後,将来不论是出於何种原因,只要是他的血流心跳加快,都会引得他身上的香味散发出来。 而这种味道,对著男人有著最为疯狂和致命的吸引。 这种药根本朝孚澜并无产出,邻国奂瑾零星有产,每每为人发现,均以黄金计价,传闻只要少剂量连服三月,身上 分卷阅读24 自然会有暗香。 只要身体一热将起来,尤其在情动之时,血流心跳比起日常更为快速,此际最为显著。也最是能挑动男人那最为本能的征服、强占、毁灭之欲。 第十九章 这药用於男体最佳,若是经年累月服用,无须动情,只要他血液尚在流动,就会有香味出来,将世间好此道者迷得魂神颠倒,凭你再是勇猛,也只恨身下刃不能再长一寸,再硬一分。 如此便能再持得久些,在销魂洞窟之中享受到那胡天胡地、昏天暗地的快活。而以此药药价之贵,又岂是人人能得,便在药产地奂瑾一国也不多见。 当世之时,孚澜、奂瑾,愎勍三国并而立。孚澜最广,最为富裕;愎勍最悍,性好征掠;奂瑾美仪,学识最高,近百年来他国力渐弱,常受二国欺压。 这药既在奂瑾所出,此国国人又天然貌美,於是就就地取材,专门有人采药购药,供到那上上等养院之中,将那些从各地以明的暗的好的歹的各种伎俩搜罗来了的美貌童男集中喂养,养成之後再高价卖出。 养院之中童男一批进来怎麽的也得有十多个,熬煮汤药一个个的服用太贵,便要算计著,才能将珍贵药材物尽其用。 但用极少之许,配了别的方子,散在浴池之中,每日都要这些童男全身浸泡;或是将他们衣物,尤其是中衣都统一来熏;或是挑了丁点药末,化在煮米的水中,餐餐为伴,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而唯一能见最是纯的,就只是放在鼻烟瓶之中让他们轮流深嗅。让他们能够直接入味,可供享用。 当然这些法子不抵直接服用的,直接少许服用的三月就能让他身上若有若无地染了此味,所以这些同批养大的童男因为用量很低,还要众人共用无个三年五载不会成功,所以养院都是将这些童男小小的就弄了来,再教些媚术辅助,待他出了体香,视乎各项要求再来定价。 若是既有体香、又身怀媚术、再加上天然貌美而又敏感者,价之攀高,令人咋舌。 只是这药既然是得之不易,也不会什麽童男都来这般作养,每年养院中能够卖出的甚少,而有财力能够支持养院的商人莫说在孚澜、奂瑾、愎勍三国境内,就是再加上外埠十六国,也数不出几个来。 因此养成的童男极是难得,一年不过能出三五个,价也定得极高,买去的无一不受种种恩宠,青楼之中春风一度更是不知要耗了多少银两。 待这些童男长大之後,美貌不如往昔,紧致处也变得松驰,可身上香味仍在,不舍浪费,富贵之家定然有些较为妥当的处置方法,暂且不言。 若在得青楼,便从他身子已被大夫确诊不能用的那刻起,日复一日地在他身上用些别的欲药,身上再戴一些客人看来有趣,却能令此人生不如死的物事。 不论绑吊在何处都好,专门分间屋子出来,有些为了他身上能发热还要烤盆炭火在旁。房中客人可摸可抚,单另出资。若是兴起,还可褪了全身衣衫,在他身上蹭蹭擦擦,若是出精,其价又十数倍上番。当然若是要他手口侍奉,也不是这个价。 只是可怜了这些年华已是不在了的少男,他们身上想要,又因为身子早被这些如狼似虎的男人玩坏再是弄不得。 这会子身被抱著抚著,想要的东西就在自己身上碾磨,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身上的香味不知又引了多少折难在他身上困苦。 可谁又管得了他,当初他那个身价买了进来,不从他身上想出种种办法再捞些回来岂不痴傻。在他年华大好之时,一夜春风金价万千,不是什麽人都出得起这个钱,现下美人迟暮,从那云端跌到了地上来。 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落地凤凰不如鸡,他自云端跌落,不知多少泥蚁草虫要将他践踏在鞋底。他的洞不能用了没关系,用言语辱他,一边骂你也有今天一边要他给自己愉悦,少了哪里的服侍都要要他尝尝本大爷的厉害。 随著他身子骨越来越差,身价身价越来越低,每日里的客人也就越来越多。 终於有一天连这份银子也赚不了时,这时他通常已经是病得不能动弹,青楼老鸨还是不会放过他,索性将他掩在帘後,自然用了种种不堪的方法,要他的身热将起来,供那正在享乐的客人嗅得他身上的香味,以致雄风大起,玩得更是舒爽,连战三五回合也是不在话下。 而他身上本就被器物药物磨得时时刻刻想要,又还病著,外间浪声豔语传得阵阵,只怕命都被折了几日不知,往往他身上香味就更是烈了起来,嗅得兴致高昂,推波助澜。 自然此房要价虽然比不了之前他在堂之时,但也不低,千金一掷又算得了甚,只要图这一夜快活。只是可怜他们常常这般连续下来,命也出了大半。本就病著,现在更如火上浇油,奄奄一息根本活不了几日。 所以养院所出的这些美貌童男,年方十三四岁卖掉之後,寿命不过二十四五就亡,有些卖到富贵之家,稍微受主人恩宠的,或许又可略多挣上几年命。 只是无论去向何处,这些自小就被奇药及种种教导毁了身子骨,再多也不会过得三十。 於是乎本来所出就少,买来之後命又不长,他价要得又高,所以变本加厉,本要从他身上讨回当初所出不可。一来二去,也就让这童男命运更为凄惨。 郁凌寒便是其中的一个。 当然他贵为疏影阁少主,自小不在养院之中长大,也没有修习什麽媚术,更不会被卖到青楼之中,服侍男人至死方休。 但是,他的饲主为将他能变成心爱之用,不惜血本将那药购了来,混在药中直接让服下已经有甚长时日。比起那些世人争相竞购男童的妙处而言,郁凌寒是远远地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於秦永夜而言,郁凌寒无疑是个妙宝,可是这药伤身,这郁凌寒而言已经是无可避免,纪舒虞与秦永夜言,她能做的,就只能是尽了全力减少一些还未造成的伤害,能够让夜主多用他一些日子。 秦永夜听罢,半晌不语,他是风月场中摘花人没错,但他从不施用这些,只觉显不出他的手段,所以平时也没有心思往这边去,如今乍闻真相,饶是他见多识广,听来也不免震惊。 许久,秦永夜才问:“他既到了我手,这些东西再是不需,可有什麽法子解的?” 纪舒虞叹道:“我观郁凌寒体内的药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三年五载,早就是已经融在他血之中,真要尽除,立时毙命也非绝无可能。因此这药我解不了,也不能解。然则却能引上一引药成的方向。当然也少不得请夜主决断。” “此话怎讲?” 纪舒虞道:“其一,听之任之,不断药,继续让他服用,夜主能偿其种种妙 分卷阅读25 处,只因他不必侍候太多恩客,命也当是长久一些,可以多用一些日子。只是难免药服多後,他身子每况愈下,终为药力所噬,成一个终日昏睡,任人赏玩的娃娃,慢慢枯竭,慢慢死去。” “这不好。”秦永夜听罢一口否决。也不知道为什麽,尽管他现在根本还没有正式享用小猫,但听得他会有这样的下场,想来便有些於心不忍。 纪舒虞其实已经很是了解秦永夜了,所以她将这第一种作法放在前面,就是要让秦永夜好好地考虑一下她提议的第二种方法:“那麽,夜主,就请去了他的势吧。” “去势?” 秦永夜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人,面对这样一种提议,自然是从心里生出排斥,虽然给他供乐的这些男宠他心里面是不会将他们视如如他同一类的人,但他又无这方面玩弄去势男人的喜好,因此也是迟疑不决。 “就没有第三种方法了麽?”秦永夜问。 “很抱歉,夜主。我学艺不精,也只仅知这两种方法,还请夜主从中择一。” 纪舒虞说得谦虚,但是秦永夜知道她的本事,也明白再是没有别的路可走,於是又默默想了一番。 “若是不给他服药,什麽也不做呢?” 纪舒虞双手一摊:“夜主,你当知道当世之时有那种能迷人心智的药,吸食之时快活无比,可是一旦停止服用,浑身上下难受不堪,还会加速衰亡。” “……”秦永夜一时之间真是无话可说。他知道那种药,从妖冶的红花当中提取而出,用时飘飘欲仙,吞云吐雾地仿佛人在半空,但一旦停食,便会堕入地狱之中,哀嚎难安。 纪舒虞观秦永夜此时犯难,倒也觉得有趣,只是知道秦永夜对她虽然有如上宾,有些事情她却也不能做得太是过火了。所以她好心建议道:“夜主,依我之见,不如就将他去势吧。既不损他容颜生命,也不影响夜主使用。” 这次秦永夜已经有些动摇了。 所以纪舒虞再接再厉,与秦永夜说了对郁凌寒去势的好处:“说是说去势,但是也非全然,而是夜主独得其好处呢!”纪舒虞看了一眼秦永夜,见他还是默默,知道他在听,於是又开口道,“我给夜主用一药,既可断了那药对郁凌寒的伤害,也不让他断药之後朝思暮想只是那药,而是除了夜主,别人都不能再尽占他的妙处。” 秦永夜听来有几分不明:“他既是已然去势,又哪里还有妙处被我占来?” 纪舒虞微微一笑,将自己的计划各盘托出,又将诸端妙处一一说与秦永夜听,有她纪舒虞的招牌在,又加上她能言善道,一时之间,秦永夜也就允了。 他要纪舒虞下去为他准备,而今夜也就不再相扰於郁凌寒。 第二卷 相合 清水卷 第一章 这个夜晚,郁凌寒睡得特别沈。虽说在疏影阁一人独睡时的那种寂冷实在是让他刻骨铭心,可是秦永夜在他生命之中的出现似一团跳动的火焰让他骨中多年来蓄起的寒意也有消融之望。所以他一直安心地闭著双眼,在秦永夜为他安排下的睡处熟睡。 即使他听到了床边有一些声音,他也没有真正醒来,只是嫌房中光源有些盛了,便往被褥深处躲了躲。又不知睡了几回,腹中也有些饥了,还听不到有人叫他起身,心里有些奇怪,掀被睁眼一看,就见床前立了两列婢子,手中都端了一个精制托盘,内盛各样物事,郁凌寒一时以为自己眼花,又立即重缩了回去。 这领头的婢子可是率众婢在此候了许久,又奉了秦永夜令他若是自己不醒来就绝不打扰他晨梦,所以一直等到现在,见郁凌寒分明醒了,可是又继续睡下,再等了一会儿,却见那被中起伏越来越大,知道他真是醒了,想来当是害羞,不觉莞尔一笑,心想夜主的这个新侍还真有意思。 然後她柔声唤道:“公子,起吧,婢子侍你更衣。”她虽然出声催他,却也并不著急。 端看里面那被又是静了许久,然後里面的人儿悄悄拱了几拱,才慢慢地高了起来,最後小心翼翼地从里面露出一个头,眨了眨双眼向外看著,不过他身上各处还是继续在被中,被他掩得实实。 原来郁凌寒发现自己身上竟是不著一缕,又见床前这麽多女子这麽多双眼都在看著,很是羞赧,所以调整好了才钻了个头出来。 这婢子侍奉夜主的宠侍已经不是十个二十个,见得多了早就没有那麽多顾忌,这时瞧郁凌寒已经想起,手一挥,立即有四名婢子将捧了衣物呈在郁凌寒面前。 这婢子道:“也不知公子喜欢何种,公子自己选吧。” 郁凌寒细细看来,面前这几件都是轻抹淡纱,虽与昨夜所穿颜色有所不同,但想来式样应是不相上下,著实不喜,有些不大想选,然则又有些担心如果不选只怕会有难责加身,正想胡乱一选时,恰瞧见一件净色布袍,被一个婢子远远地端在後面,他抬眼看看那领头婢子,没敢做出什麽表示,又低下头去。 这个婢子是秦永夜专门想著郁凌寒是个哑的又兼猫儿似的小精明,所以单单挑出来服侍於他的,她顺郁凌寒眼望的方向瞧去,也见到了那袍子,便招手唤那个婢子过来,然後问郁凌寒:“公子可是喜欢这件?” 郁凌寒点了点头。 婢子笑道:“夜主吩咐了,只要是公子要的,无一不应。请公子起身吧,我替公子更衣。” 郁凌寒想自己的身子虽然算不得什麽贵重之物,却也不能让什麽人都瞧见,又犹豫了一下。那婢子却拿起一套里衣来,对郁凌寒道:“公子,这是婢子份内之职,你也不要多想了。夜主历来所宠,我等哪个不是这样好生伺候?公子这样也不是第一个,当然以後肯定还会有。” 听到这里,郁凌寒心里忽然有些难受。哥哥只说了要把他送给新主人,可是没有说新主人以前抛弃过别人,以後还要抛弃他。 心里面的力量失去了,手上的力量也就失去了。郁凌寒抓著被褥的手松了下来,他粉嫩的身子也就露了出来,然後,任婢子为他著衣。 这一件素色长袍叠好放在托盘之中时,他根本瞧不出来那式样究竟如何,现在抖了开来,发现还是魔教那一套。低襟高叉,腰间一根细带。 郁凌寒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是他自己选的,原以为可以逃离原先的不同,可是最後他还是跌回了那一套因果循环之中。 或许,这就是他的宿命吧。 简单用了早膳,婢子对他说暂且休息稍顷,午後要好好给他清洗清洗,晚上夜主要用他。 其实昨夜与秦永夜相处之时,郁凌寒就已有一些感觉了,像他已经到了十四岁的年纪,就算心智不开,身子也是能够对爱抚给出反应的了。何况他 分卷阅读26 身被邪药浸淫,他的身醒得更是早些。 现下,他更深刻地认识到了哥哥把他送来的含义,所以他认了。 原本按照惯例,这些婢子还要与新进的男宠女侍讲些在夜主身下应该如何识得礼仪,懂得进退,但是秦永夜偏好如郁凌寒这样未开情事的羞涩,想让他的身、他的欲完完全全由自己开启,所以专有交待,让婢子对晚上的事只字不提, 所以郁凌寒可以说是又得了半日的闲。 午後待婢子将浴处准备好後,便传唤来叫郁凌寒去洗浴。他今夜初承欢爱,当以身之洁雅去迎受。所以婢子将他从发尖到足趾都无一遗漏地洗了,就连股间那销魂深处,也用带有著荷花清香的温水徐徐灌入,直至从里面流出的也如汩汩清泉一般洁净後,婢子才给郁凌寒身上抹了一层花油,使得他全身上下都幽幽地散发著一股花味魅香。 郁凌寒心里害怕,只知她们的手在他身上不停地触来摸去,淋在他身上的水也不停地往下,往下,有时是温的,有时又不知是用了什麽滑滑凉凉地在他身上流过,然後又是柔软的帕子,在他身上划来划去,瞧他哪里似乎不是肤色,又蘸了别的什麽以一指在那里著了力地揩,被帕角扫到的他处也弄得痒痒酥酥。他一抖,又有婢子板紧了他。 到最後实在是没力了,婢子向他深处入水之时,他也只是无力地软著腿。她们将他的腿吊得老高,郁凌寒却是连觉得腿酸的力气都没有了。 心想幸而上身还能有个支处,不至於直落下到地狱中去,已是足矣。因此就是後来水入股中而引得他阵阵腹痛之时,他也只是微微侧了侧,就连抵挡的念头也不曾起。 有时他偶尔蓄起力气时,便睁眼向窗外望望,他记得婢子说的,等入夜之时,夜主将要用他的话,那麽,无论如何,太阳落山之後,那便是一个结束。 当然,更是一个开始。 终於到得婢子满意,将他包在了一个毯子之中,要送去夜主的房间,郁凌寒早已虚若软泥,懒懒得不愿睁眼。有婢子轻笑道:“公子且睡吧,晚上有你累的呢。”郁凌寒没去深想後半截话的意思,听到有人允睡,就立即沈入了梦乡。 夜间他醒来时,偌大的房间空无一人,桌上幽幽地点著一支红烛。郁凌寒精神恍惚间,以为自己又在那祠堂中领罚,一个激灵身上猛地一动,就发现四肢被什麽东西扯著,拉得大开。 郁凌寒不明白这是怎麽回事,就想要坐起来或者最低限度看看是什麽将他缚住,可是那几根东西很重,才不了几下他就已经喘得厉害,最後只得悻悻放弃。 这时郁凌寒注意到他身上不是赤著的,而是著了一件袍子,同时还有一条腿露在外面,他闭眼想了一会儿,想起这几日来在魔宫所著衣物都是一般式样,所以应该是衣底开叉过高,而他的腿又被拉得太开的原故。 这时天已然尽黑,房中没有人就显得空旷而阴暗,在郁凌寒发现自己有一条腿没有被衣物覆住之後,身上就开始发冷起来。 不知道现在是什麽时辰,也不知道夜主是不是已经抛下他不要,郁凌寒心里越想越没底,又不管不顾地挣扎起来。仿佛只有在有些什麽事情做的时候,他才能觉得自己是个活物,而不是一个活在坟茔中的死人。 哥哥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将他关到一间小巧精制的房中,来来往往所见也就这麽几人,虽然压抑得令人窒息,却也不是暗无天日。 而且哥哥只有在祠堂跪过的那几日才会绑著他,开始他还觉委屈,时间长了郁凌寒也就明白了,因为他在娘的面前说了不应该说的话,所以娘死了,自己也落得这样下场。 所以从那以後郁凌寒就再不开口说话。就是哭的时候也不哭出声音来,他知道自己这一世再也逃离不了哥哥对他的恨意,所以什麽他都得要接受,包括这一次来到魔教教主秦永夜的身边,也包括了秦永夜对他的抛弃。 所以他几尽绝望。 然则门外响声却在这个时候传来,郁凌寒还听见婢子迎接秦永夜的声音,他的心又是一跳,有些很复杂的心情交织起来。 绝望和希望的相碰,等待和解脱的撞击,紧张和松懈的冲突……凡此种种全都融合交汇起来,令郁凌寒有些茫然。 第二章 不过郁凌寒已经十四岁了,不是什麽都不懂,午後婢子在清洗他的时候还在他耳边说了许多面红耳赤不知应该做什麽反应的话,他知道这是即将占有他的夜,心里有了认知,身上的一些地方就开始叫嚣起来。 这是因为秦永夜的到来。 秦永夜周身似乎有著一种另人不可忽视的力量,只要有他在时,无论何人也不能无视他的存在。自然郁凌寒也不能。为了让自己看不见秦永夜,郁凌寒闭上了双眼。 随著秦永夜慢慢走近,郁凌寒在这空旷的房中原本就有些冷,现在就更是慌张,这时似乎忘了自己此刻正在闭眼装睡,身子缩了几缩却被无情地缚住,无奈地,他只得展著,令眼前的帝王审视。 秦永夜燃起了明烛。 他的床极大,甚至比他在内室之中用来尽宠的床还要大。只是他的床历来只是秦永夜一人独眠,如今又多一只小小的猫,丝毫不显突兀,倒像是极早之前那小猫就在他床上落身,直到今日他长得大了一些,才被人瞧见一般。 可是对於一个才满十四岁不久的男孩子而言,这床又显得大多了,他四肢被绑缚著,链子长长地延伸了许久才能够得到他身,他被绑得一动也不能动,然则光裸在外的那一条腿却是曲曲地想向内弯,看来倍是有趣。 秦永夜也看到他长长的睫毛止不住地颤,却觉他更是可爱。秦永夜笑:“小猫,还是应当将你绑起来,这样更美。”然後他满意地看见郁凌寒又是奋力地一缩,就连手指足趾都蜷了起来。 他不明白秦永夜,但是,他却是明白,这个人,是他一世的主宰,他已是他口中之物,永远都逃脱不了的。而秦永夜不急於这一时半会,只待慢慢享用。 秦永夜坐在了床沿。双眼看在郁凌寒不得已而外露的那一条腿。 郁凌寒能感受得到他的目光所及,似乎这样全身被锁链扯得大开,身上分明有衣物遮体又独留了一腿在外面的尴尬,比起昨夜在秦永夜面前赤著还要难堪。 郁凌寒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妻了那条腿上,慢慢似乎也有了感觉,他不停地在床上有限的空间内磨蹭那条显露在外的腿,直想找个什麽东西遮掩一下才好。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心里的想法,秦永夜伸手就按住了已经蠢蠢欲动的外露部分。郁凌寒像一只被主人抓住正在偷腥的猫一样,猛然全身都紧紧戒备起来,努力地想要抬腿去蹬,结果,他听到的 分卷阅读27 是秦永夜低低的调笑。 既然是已经捉住了他,就不会再放手。 郁凌寒从来都不知道,秦永夜手握著的那个地方,似乎有个痒穴一般,只要被他握著,那感觉就是一股一股地起,如激流一般汹涌叫嚣著,就在他双腿的内侧一直来回奔腾,他不习惯这陌生的感觉,只想把那腿收起并拢,莫让这陌生撕毁了他。 秦永夜忽然将手放开了,郁凌寒刚松一口气,就发现秦永夜已经低下身来,将身整个儿都覆住了自己。虽然秦永夜用手肘撑著他的身不让自己压坏了他,但是秦永夜逼人的气势也让郁凌寒根本应付不过来。 秦永夜还在靠近,将头埋在了郁凌寒颈窝处,深吸一口气:“真香,她们今天给你抹的是什麽?”他说完将头抵在了郁凌寒的额前,接著问,“亦或这是你身上的香气?你热的时候,会不会更香?” 知道郁凌寒不会回答,却喜欢调笑於他,见他窘迫不知自已的模样。就会觉得一股甜意迷到了心底。於是秦永夜坐起身来,继续居高临下地审视著他。 骤然感到自己身上的负重减轻,郁凌寒有些惊愕,不禁睁眼一看,谁知竟迎上了秦永夜看著他的、炙热的眼光。 历来不敢与秦永夜对视的他现下当然也不例外,立即慌慌地侧开,可是秦永夜却扳过他尚能活动的头,轻轻给了郁凌寒一吻。 只是如蜻蜓点水一般的,刚刚碰上就离开了。 可是也如在他的平静的心湖之中投了一粒小石子,这微小的侵入却落到了湖底深处,而更多的涟漪却层层地荡到了远方,身体内部兴起了一种渴求,令郁凌寒不安。 秦永夜已是花丛中的老手了,经历得越久,就越喜爱这处子的清纯。而郁凌寒绝对他所历中最为清雅的一个,就连他都有些舍不得要看他被摘落了。可既为男子,又有几个不愿见身下之人因己而浪动? 在秦永夜的身下,在劫难逃是郁凌寒不可避免的宿命。 秦永夜拉开了郁凌寒腰间的系带。 瞬时,那衣便松松地挂在了郁凌寒的身上。虽说还起著一些遮体的作用,但是已经接近全无。并且自郁凌寒喉下直至腹处,中间一条诱人的细线就已经显在了秦永夜的视线当中。 秦永夜伸出一指,顺中间那线自上而下缓缓划过,见郁凌寒惶恐如兔,依然不肯稍停。反复数次之後,将他的衣稍稍向下拉开,将他的香肩给剥了出来。 郁凌寒一直闭著眼,竭著全力不让自己将神魂落在此刻时分。随著秦永夜对他的点滴碰触,他身如不在现下,飘飘地就去向了远方。眼前,是他今生所见最美的湖畔,那种他已经反复见过数次的水中花儿正在那儿曳曳地等著他。 花苞未放,却是已经显出了盈盈的身态。有人在郁凌寒耳旁与他说笑:“这花花期未到呢,开的时候不知是何等绝芳。”再後,那湖中的花儿不知被施了什麽法术,齐齐地开了,一片一片地,被人轻柔地撕剥开来。 花中那淡淡的心蕊就显了出来,有蝶儿闻到了花香,就纷纷地抚了上去。郁凌寒虽未有多少见识,却知蝶儿身下有细细的腿脚,在那花蕊深处游来动去,虽说只是点点滴滴,细细碎碎的,却将那花枝骚得乱颤。 然後,那花瓣再是持不住,一片一片地纷落而下,将那花蕊深处全然露了出来,再也无有法子在人的目下藏掩。 郁凌寒的身上的衣恰在这时也落了,秦永夜的指也闯了进来。秦永夜手向里探,去撩弄藏在他衣里那一颗小巧的果实。刚一触及,郁凌寒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的身就现出了原形,他双臂想往里抱而不得愿,脚也微微一动。 秦永夜见他反应,微笑:“这麽喜欢?” 覆手於身,不停游移占领,肌理滑润细腻,难於释手。特别他光润的身被那烛光一打,淡淡地度上了一层昏黄,珠玉一般地,弥著诱人的光彩。 现下郁凌寒身上的每一分都在现在秦永夜面前,於是每一寸都逃脱不了秦永夜的关爱,从无到有,从少到多,那一点一滴一丝一缕的变化都被秦永夜看在眼中。 瞧著他何处需要更多的怜惜,然後就多加照顾,只是为了要看他面容关乎恋欲的绽开。 红潮起自面颊,唇角微微开启,秦永夜见了,便将身压上,同时吻上了他的唇。一丝若有若无的喘息逸出,又被秦永夜嘬去,同时又从他口中吸出更多甜美。 他是不能开口说话,如果能,口中的吟声只怕早已让这魔教教主拜伏在他的身上,将自己绝傲於世的精力,尽数在他身泄洪。 不过虽然秦永夜听不见他的声音,却是能够看得到他的神情,这无声胜有声的场景让秦永夜只想尽快融入其中。更何况,郁凌寒身上先前淡有淡无的香气渐渐浓郁起来。 郁凌寒早被那药养成,又正被夜主所用,他身上香味正因著他的血流加快而阵阵散发,他美貌无双,眼中是那柔情似水的魅惑,面上是那欲语还休欲拒还迎的渴求,体态却是未经情事的青涩羞赧。秦永夜不是圣人,他早已渡过万水千山,见识过种种百媚千红,但是仍被眼前的郁凌寒深深迷住。 秦永夜用指蘸了些玫瑰香膏,试探著将手伸到入口处,郁凌寒胸膛起伏更甚,根本不知应如何应对这陌生。他大口大口喘息,心跳的速度现在是前所未有,身上的香味将秦永夜诱得快要失了自持,郁凌寒眼前的景物他已经看不清,全身上下的感觉都已经被秦永夜掌控住了。 秦永夜见他如此反应甚是欢喜,这美不胜收的场景原本只应由他一人享用。秦永夜精通此道,知道何时当予以怎样的抚慰而引得对方更从自己的愿,他略微离开一些,果不其然引得郁凌寒不住地将腰抬起,以求索要更多快乐。 郁凌寒被弄了许久,这时已经几近崩溃,特别能解救他的人还在自己的身边,而他却只是不轻不重地就那麽几下,郁凌寒什麽也顾不得了,连哼不断。 秦永夜从纪舒虞那里得知郁凌寒不是先天便患哑疾,他是能够开口的,所以初起之时在他身上施了百般手段,现在真的听到他蓄在嗓间的低吟了,又不能令秦永夜满意了。 所以秦永夜用舌在他肩上过了几过,然後在放开,口里说:“叫得很好,可是你叫得太晚了,叫我‘夜’。” 郁凌寒的声音嘎然而止。 第三卷 原来是郁凌寒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嗓中能够发出声音来,这震惊,将他身上的所有感觉都全部赶走了。 郁凌寒听得到自己的心跳。 时间已经太久了,他甚至已经忘记了他小的时候会不会说话,只是记得他不会说话已经很久了。所以他也认为自己是一个不能说话的人了。刚才,他听到了自己的呻吟之声。 分卷阅读28 梦一般。 只要有什麽声音轻轻地一敲,这个梦就碎了。 秦永夜看他又不肯开口了,手里的动作就比先前更苛责粗暴了些:“叫我夜,快。我有很多种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想不想每一样都尝试过来?” 郁凌寒不禁一颤,哼了一声。 “叫我‘夜’。”秦永夜舔了一下郁凌寒的耳廓。 “啊,夜,夜!”郁凌寒受不了了,开口唤了几声,开始几声还吐字不太清楚,後来越来越清晰,声音也越来越大,为了奖励他,秦永夜终将手指送入,郁凌寒又是一声闷哼。 秦永夜笑,郁凌寒早些时候的清雅单纯,已被夜主的魔手撕得尽碎,一缕不存。 然後郁凌寒忽地感到自己身上的温度降了些,他粗粗喘著,睁眼一看,就瞧见秦永夜正在解自己的衣衫。郁凌寒一羞,几乎是刚一睁眼就闭上,根本不敢再看。 耳中那解衣的声音从未听得如此清晰,他下意识地收紧将要承纳的洞府,可是里面那雀跃地蠕动,根本不受他所管。 然後,他就感受到了秦永夜的进入。 郁凌寒小口一吞一吐地含著秦永夜,不断开合,箍得秦永夜深深发痛,他似乎很急的模样,便在秦永夜背上乱抓,同时在那枕上不住地摇,发如浪动,胸膛上下起伏,极显绝魅之态。 秦永夜这时略松了腰下力量,这下得了空隙,郁凌寒挺腰去蹭,秦永夜觉得他腹下硬硬的灼热也在自己下身游来荡去,差点就守不住精关,咬牙道:“小猫,你这──” 他腾出一手,去抓那物,不紧不慢地滑动,低头再次吻住郁凌寒唇,而另一手则在二人相合之处搔刮,郁凌寒初经人事,哪受得了这几重刺激,身上挺动几下,便自泄了。 处子初精,乃是童子最宝贵之物,一滴不剩,全部给了秦永夜。秦永夜收手,放到鼻下一嗅,淡淡的檀香味好不清香,低头调笑道:“小猫的味道,真不错。都给我了。那把以後的,也给我吧。” 将他吻得无法透气,腰下继续挺进。郁凌寒了也扭摆起来,他伸手将自己固在他的腰上。秦永夜也因他的所为,而用力给出更多的奖赏。 小猫,从今以後,你的美丽只能因我而绽放。 末了,终於在他身上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在他身上尽释而出。 秦永夜精华刚一打在郁凌寒壁上,郁凌寒被炙热一烫,忽地又是娇哼了一声。声音依旧很小,却被一直盯著郁凌寒看的秦永夜捕捉到了。 秦永夜满意极了,这个小家夥,他算是捡对了。 在郁凌寒身上将他的全部给了郁凌寒之後,感到他小小的身在自己怀中不停地拱,所以又环抱著他,将他完全收纳在自己的怀中,继续给他温柔抚摸,直到郁凌寒最後平息下来,他才放了开来,再细观之郁凌寒,他小小年纪又兼生得弱质,早已承受不起这绝顶的快乐,失去了意识。 秦永夜见郁凌寒因自己的作为餍足进而昏蹶,不但是身,更是在心中盈满了快意,无以伦比。 郁凌寒此刻已是昏迷之中,先前因秦永夜而激起的热情现下已经悄然回落,与此同时,他身上因药而起的香味也慢慢地变得有些淡了。这香之於男人有著奇异而又致命的吸引,特别先前在郁凌寒被秦永夜煨得欲到极致之时,那香是如此地馨郁,可谓人间哪得几回闻,直叫生死沈迷。 不过秦永夜亦非等闲寻常,若是普通之人得了他,只怕没有个接天连日的苦战是不会松手,直要搞得自己精尽人亡才肯罢休。秦永夜已得到了纪舒虞的告诫,忍得了这一时,日後好处诉之不绝。 她说,郁凌寒被强喂此药已是经年累月,早得其中精华,不但在床上用来精妙,就是举手投足,一颦一笑之间也在勾魂。 更绝妙之处在於,但凡是初次与郁凌寒交爱之人,只要将自己的精华之液留在他体内片刻後,再配以纪舒虞的药细细抹到郁凌寒身上,无论抹到哪里,将後来在郁凌寒情动之时,对於他而言便是令他生死不得的致命之处。 当然,从此也就去了郁凌寒的势,要他除了夜主之外,无论施怎样的手段於他的身上,对於郁凌寒而言,都是无用,都不能令他情动,更不能令他腹下男物颤栗而起。 秦永夜当然不会浪费这绝佳宝器,今夜他给郁凌寒的量,比起昔日床侍而言不可同日而语,那些床侍尚且被秦永夜弄得骨酥体软,何况是这小小的一只没见过什麽世面的猫咪,他不但被这激液烫得开口哭叫,早在秦永夜给到一半之时就昏迷过去,他那狭窄的径道之内也盛不了这如此许多,慢慢地也就渗了出来。 所以他寻了一个玉塞,将那里堵得再是不留一丝儿缝隙之後又来挑弄郁凌寒,令他自己身体里面也能多有液出,将来能成就好事。 郁凌寒在今夜之前对此事都是一无所知,下面又是初经风雨,哪堪如此摧折,只不过被秦永夜弄了忽儿,就已经几转轮回了。可怜他後面还夹著硬物,里面的欲液早在不知什麽时候就已经渐渐凉了下来,再被秦永夜多一番抚弄,肠中又泌中许多水来,只觉那腔道之中更是鼓胀,又排之不出,头上冷汗一直是一滴一滴地渗出来。 他累了,其实他很早就累了,只是一次一次被秦永夜拉著,逼著他的身随著秦永夜的起伏做著最剧烈的舞动,在秦永夜怀中的时候,郁凌寒似乎就已经能够确知他祈盼的已经到来,心中又不禁地砰砰乱跳,然後感觉到秦永夜掰开了他的下肢,就如同给小孩把溺一般,双腿悬开,空空地吊著。 秦永夜问:“我要是帮你拿掉了,你怎麽酬我?” 郁凌寒欲哭无泪,明明是他将一切痛苦强加於他身,可是现在还要反过来谢他。 秦永夜自问,顺便也就自答:“这样吧,你说‘要’,我问你要不要,你不能说不要,要,是你唯一的回答。” 郁凌寒看得见“要”的唇形,他也知道秦永夜的意思绝不可违,於是张口出了声,可是横竖总是不像,类似於“啊”和“呀”中间的发音。 秦永夜纠了他几次,他都说不对,心道这事可急不得,因此对他道:“乖孩子,我知道你很尽力了,我给你一天时间,明天晚上我来听你说‘要’,如果不行,你知道我会怎麽对你。” 能逃得一时是一时,郁凌寒忙不迭地点头。秦永夜道:“躺好,不要动,如果你动了,我就让这东西在你体内留三天。” 郁凌寒得了大赦,也不管明日他能不能开得了这个口,於是忙忙地点头,秦永夜手里拿过一个小碗,先是边转边退地移出那玉器,然後就将小碗接在他的花口之下,郁凌寒心里一惊,这动作只怕是他记事以来就再也没有过,实在是超出了他所能接 分卷阅读29 受,於是就胡乱挣扭起来。 秦永夜一手圈著他腰,一手接在他花口之下,见郁凌寒又不安份起来,低喝一声:“别动。” 郁凌寒不听,秦永夜一口就含住了他的耳朵。这样一来,郁凌寒身子立即就软了,秦永夜在他耳廓上轻轻地过了一道,复又吻到颈上,护住腰的手也轻捏起他的腰肉,郁凌寒先前紧张,花口紧紧闭著,现在被秦永夜上下交错一动,腔道内又有清液渗出,连带著,方才秦永夜的欲液也流了下来,落到那小碗之中。 待全然出尽之後,又往郁凌寒身上尽抹。就是要是为了能破他处身,然後再在他身上涂抹这些,然後等著药都渗入他身。 待那混著药的欲液尽数都渗与郁凌寒肌里之後,秦永夜这才躺到了郁凌寒身边。郁凌寒虽然想他抱著,又往後缩,却是被秦永夜一把就揽到了自己的怀中,将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前,柔声对他说:“睡吧,你记著,日後如果我不抱著你,你就不许睡。” 郁凌寒的身子其实已经认得秦永夜了,而且他身上被秦永夜挑起的渴望也只有他才消浇得灭,於是也就从得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於是秦永夜身旁第一次有人过得了一整夜。 到第二日晨时还是不醒。秦永夜也由得他,待他处理完教中事物又练了功毕後,差不多已是日上三竿。回去看小猫还在那儿懒懒地蜷著,容颜可爱,一丝笑意从秦永夜唇边渗出,他走向床边,抬手在他身上抚了抚。 也不知郁凌寒是醒了不曾,往秦永夜那里拱了一拱,但是又将自己藏了一藏。秦永夜这许多年来,从未见过美人初醒的模样,又兼郁凌寒相貌出众,看来更是情致动人。秦永夜不喜欢自己就在他的身边,可他还要寻地方去睡,於是手伸到他背下,轻微一抬,就把郁凌寒放到了自己怀中。 第四章 郁凌寒只在初入他怀时眼睛张了张,瞧见是秦永夜,便往他里面钻了钻,然後就不动了。秦永夜怜他,让他在自己怀中憩了一会儿,可看他就准备不管不顾地睡个天昏地暗,於是就用了些手段将他唤醒,郁凌寒睁眼看他,却是可怜兮兮,已经没有方才的如丝魅态。 秦永夜问:“小猫,白日里有人喂你了麽?” 虽然自见到郁凌寒的第一眼起,秦永夜就左一声右一声“小猫小猫”地唤他,可郁凌寒到现在也没有身为小猫的自觉,加之才被秦永夜用得天昏地暗,全身无力又兼意识还是混混沌沌,一时竟没有听明白秦永夜在问他什麽,所以也是睁大了双眼瞧著,但他哪里都是酸软,头一抬就扯得身上不适,双眉就是一蹙。 秦永夜看他,当然也是明白了,故而将身低下了几分,笑:“嗯,看来你下面的那个小口是饱了,可是上面呢?有没有人喂?”听到这话,郁凌寒刚刚迷迷糊糊地有些明白,就被秦永夜将头迫著抬起,受了他的缠绵一吻。 郁凌寒身上仍未著衣,不但被他吻了,身上有些地方又被摸著,明明已经是力竭的身躯又微微地发起热来,更加羞不可耐,他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抬手就去推秦永夜。秦永夜哪会将他小小动作看在眼里,当然也不会去止他动作,只觉他小手小脚软软团团地在他怀里乱动,别有一番风味。 召唤了婢子过来,低低吩咐了几句。然後就有婢子过来服侍郁凌寒著衣,那料质与郁凌寒昨日清晨选的差不离,只是颜色稍换了换。待穿戴完毕之後,秦永夜便吩咐备膳。 看郁凌寒吃什麽都是小心翼翼,挑个丁点儿放到口中就要咀嚼半天才咽,美则美矣却是少了些劲道,秦永夜看在眼中觉得极是不爽,像他这般吃食,江湖之中又有几个在旁边能等得,也难怪他生得这般瘦弱,真是应该想些法子好好地喂,抱起来也不那麽硌手才好。 等到郁凌寒已经是觉得饱了,就将筷箸放下,旁边婢子上来收拾,递水与他漱口。 再之後郁凌寒就不知道应该做些什麽好了,他心里想得很是简单,既然哥哥将他送予夜主只做床上之用,那麽他就只有在夜晚之时才不是一个光会吃食的废物,可现下既然夜主未曾多有吩咐,他又不能开口去问,所以就站起身来,想退到哪里去站著。 郁凌寒在疏影阁时,平日不受罚的日子就在他小小的屋中枯坐,即便是祠堂受罚完毕後尚可回他房中,哪怕是被关著也罢,总还有个去处,可是在这里,郁凌寒根本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在哪里容身。 秦永夜见他不知所措地站起来,自是不允他离开自己,抬手一带,就把郁凌寒拽到了自己的怀中,秦永夜身材健硕,加上郁凌寒这时身上哪里都是挨碰不得,这猛地一动,身上到处都痛了起来,秦永夜见他脸色也变,有些怜他,心想下次对他可是还要再轻些,否则坏了不能用,介时还是自己难受。 於是抚了抚他,将围著郁凌寒的铁臂松开了些个,给他一些地方可以自行挪挪,舒适一些。然後,秦永夜便吩咐去准备歌舞,要去泛湖。 这些婢子已经是久跟秦永夜,对秦永夜喜好无不知晓,先还在那里替夜主高兴说是总算寻得了一个妙人,这回应该可以多让夜主高兴几日,谁知也才过了一夜,就要领著这宠去再看新人,心里也是叹息。 一来是替新侍可惜,瞧他模样不应该只有受这一夜的福,二来从前虽知夜主眼光高超独到,不知要个什麽天仙样的人儿才能在他身边多留,见了这个新侍,就照她们来看,已经是上上之上,再无可及了,可如今夜主竟连这样的人物都不肯多要,也不知将来该如何了。 不过或许也当怪这个小东西投胎之时投错了地,哪里不好偏往那郁家门下投,若不是他兄长惹得夜主不快,也当有几日舒心好过。所以轻叹一声,又去吩咐替夜主筛美的魔使,今日再呈十二个上来。 而郁凌寒对此也不是一无所知,这些夜主的喜好於他在魔使那里就已经被教会了的,他当然也是知道自己是在歌舞之际後才呈上,亦即夜主腻了身旁人之时,他才有得见隙,能受夜主之宠。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也这麽快的,要被夜主带去赏习歌舞了。 不过郁凌寒也是被哥哥弄惯了,心里面不会寄望有什麽好事降临己身,昨日他从湖上来,已有一夜恩泽,只是他未能叫夜主尽兴,所以今日夜主就要将他从湖上送回,显见了是不要他。 心里很快想到如果他被送回疏影阁中去,还不知哥哥会用些什麽法子让他难受,这时心里也怕了,哀哀地看著秦永夜,求他。 郁凌寒心思单纯,一看就透,秦永夜又是个绝世的人,一眼即知他此刻所想,低道:“小猫怕什麽?我在这里,又不会把你掉水里去。” 郁凌寒听他这样安慰,心里头 分卷阅读30 苦笑,夜主哪里知道他点点滴滴的心思。可是他也没有什麽法子,一应也只能听从著秦永夜的安排。 好个风和日丽的夏日,荷花开得妙极,只见碧色荷叶掩映粉色花枝,那些荷花生得高高低低、错错落落,微风徐来,满湖荷叶就在那儿轻轻翻动,带得叶旁花枝也频频顾首,遥相问候。更有风送荷香,幽幽转转,泌人心肺。 郁凌寒昨日自莲中来,却未见如此美景,今日又更与前时在马车中所见别有不同,一时也是痴了,只知睁大双眼屏住呼吸,尽将这景收在眼底。再回之神时,忽地嗅到茶香裹著荷香,直入鼻尖,他定眼细看,只是普普通通一杯茶,却不知用了什麽法术。 秦永夜见他起了兴趣,耐心解释道:“这几日荷花开得好,夜间将茶叶包了放在花蕊深处,第二日取出来喝,便有这般味道。” 郁凌寒点点头,伸手接过婢子递给他的花茶,先是深深嗅了一口,然後才小口品饮。於是秦永夜又见他这般吃食,更觉他累。若不是这茶水烫人,只怕要早助他一臂之力。 因为郁凌寒的出现,魔使琢磨著夜主这些日子恐怕是喜欢些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而且这几日荷花开得又好,有了郁凌寒那次的成功,便想著好事成双,所以在事先的安排下,今日送上来的十二名女子尽做渔女打扮,唱著渔歌从荷中划著出来,细细听来,正是乐府一曲。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这歌虽简单,意韵却是极佳,反复吟唱,又由这些少女佳人做出了个采莲的模样,只觉霎时之间地域转换,入到了那南国之间,特别这湖中本就有鱼,见上面有得船动自然是要齐齐聚著,讨个食吃,船在莲中穿梭来去,时隐时现,鱼也尾随著小船,便成了一个戏莲的模样。 郁凌寒哪里见过这麽多鱼,而且他早就听明白她们口中的唱词,明白这纠结之时的花其名曰“怜”。 郁凌寒自父母逝後就不再读书,他哪里知道什麽“莲”是什麽“怜”,只因二字音同,便傻傻地认作两者本是如一。 郁凌寒自名此花乃叫“怜”花之後,郁结在心内苦闷忽得在此时又被渲染开来。他懂了,这花名唤“怜”花,而它确实也当是“怜”花。 此花当是花名之中就已是寓意不祥,它幽幽生在水中,虽不夺人性命,却总叫人亡於其间,一如他的姐姐以及只有短短几日主仆情义却被深深铭之於心的石小玲。 世上有些东西伤得他人,也能护得了自己,可是这怜花是连自身也是保不住的,只要雨打风吹,便能保叫其身折断,即便是远远地生在水中保护著自己,却仍是会被那有心人采撷以供赏玩,将那含苞的花迫著开放。 然则在水中自在开放的,尚且还能留得几日花期,在水中摇摇曳曳地能够多受几日阳光雨露,若是被人强摘了来,迫著将花朵绽开,最多也只不过是一夕一夜,第二日就见得到怜花败迹,主人於是不喜,心里就会起了丢弃之意。 此名怜花,当真叫得贴切。 郁凌寒想著,心绪就在他脸上显露了出来,神魂渐渐落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 秦永夜生来便是天之骄子,一路风帆地走到了今日,哪里想得到有人见到这接天莲叶无穷碧的花儿就忧愁起来,心里也是奇怪,就要想些法子让小猫开心起来。 想到此将手一招,立时就从旁边划出一条船来,秦永夜抱著郁凌寒轻点足尖,如同鹏鸟一般,轻轻地落在了船上。郁凌寒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子一动便已来到了船上,其实他还是怕水的,因此一动不敢动,依偎著秦永夜就闭著双眼。 秦永夜很喜欢他这样全身心地信著自己,靠著自己,又将他搂得紧了几分,然後吩咐将船开到莲处去。郁凌寒听那歌声还是不歇,然後能感觉到船在往湖的深处去,然後不但歌声听得更明,花香嗅来更浓,就连莲叶那特有的清香也也混到水气之中了,加上秦永夜身上暖暖地烘著他,虽然害怕,还是睁开眼来看了一看。 第五章 这时船到水中,而方才那些肚饿的鱼还没有被人好生喂过,见到先前那些船已经去了,可是总还未散,仍在那里推推挤挤地聚在一堆不走,现下感到水波流动,又齐齐地到了一句,滚滚地,围绕在秦永夜这条船这儿就不走了。 水中但见浮鱼翻涌,一张又一张的圆圆小嘴开开合合,它背上色彩以红色居多,而又各有不同,有些红中带黑,有些红中嵌金,更有些奇形怪状长了不少斑斑点点,真可说得上是杂乱纷陈。 郁凌寒从没有见过这个,看著这些鱼儿争食有趣,不由微微一笑。 秦永夜见他这般从心里由衷地露出笑意,显在他脸上又为他的容颜添了几分色彩,不由低下头去,轻啄了他一下:“你喜欢?我变个戏法给你看。” 郁凌寒知道“戏法”二字是什麽意思,但是想当然尔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他年纪尚小,听到这些也自然就来了兴趣,早将先前见到莲花之时的郁郁心结抛朝了一旁,睁大了双眼看著秦永夜。 秦永夜一直看著他,这时见他好奇,心里的喜意也泛了出来:“小猫,你看,这是什麽?” 说完,手中向外一撒,那些鱼食就纷纷扬扬地落到了水面,引得得鱼儿来争抢,乱作一团。 有些尺把长的鲤鱼,仗著它力大,跳出水来就要争个好位置来吃,就在它起身瞬间,身上的水滑落而下,被太阳照得闪闪发光,映得它通红的身也是分外耀眼。 郁凌寒看著高兴,想也不想伸手就去捉,那鱼恰在此时又跌入湖中,溅了不少水在郁凌寒脸上,他被水击得一动,打了一个寒颤,还没有再够身又去看时,就被秦永夜抱稳了:“小猫想下水去抓鱼?不行。” 郁凌寒脸上有些泄气,然则秦永夜却塞了一些鱼食在他手中:“喂可以,莫掉到水中,”然後好心问他,“要我抱你麽?”郁凌寒脸“腾”一下子就红了,摇摇头,自己就跃下了秦永夜怀抱,扒在船边去喂鱼。一把一把地,好像把所有的不开心都撒了出去,得到了一种他从未得到过的快乐。 秦永夜一直在身背後看著郁凌寒,看他这般高兴,自己也被感染了几分,想到这麽容易便让小猫展开了笑颜,那真的太是容易,日後与他长相长伴,也不失为一种明智之举。 这时有三五婢子小船陆续前来,往秦永夜小船之上搭了舢板,从她们船中走到了秦永夜小船上。她们手中抬著精制的小盘,盘中有些点心小果,一应俱全。 秦永夜让她几人将手中物放下,然後复令她们划船远去。 他记得郁凌寒早起後就没吃多少东西, 分卷阅读31 而这时虽说玩得是不亦乐乎,可身体之事还是得他替他上心。於是叫郁凌寒暂且停了,稍顷再说。 郁凌寒回过头来,见到这些精制点心小果也是好看,但听秦永夜要他吃,不觉又有些不乐意。 秦永夜道:“也不知你喜欢吃什麽,不过你喜不喜欢也不紧要,我就是想看你吃东西,不然你几天又瘦几天又瘦,我可经不起你瘦下去。我以後还要给你很多东西,你瞧瞧你那个身子骨,怎麽受得起?” 郁凌寒心里一动,但他这时也不知吃什麽好,更不知道秦永夜要他吃多少,他瞧瞧盘中的晶润葡萄不是涨肚的,就伸手拿了一颗,然後他还要慢条细理地将那葡萄皮剥下一半来,才往口中送。 秦永夜在旁边看得,一阵一阵火大,像他这麽一个吃法,什麽时候才是一个饱,让他饿著又舍不得,还是应该教他怎麽多吃快吃才好,於是秦永夜拿起一个来,放到自己掌中,要喂他吃。 秦永夜手放得不高,又令郁凌寒负手弯腰从他掌中取食。这样一来,郁凌寒只得深吸一口气,弯下身子去触秦永夜掌中的食物,秦永夜又离了一些,於是郁凌寒身低发落,腰陷臀翘,真如小猫一般,将他的脸埋在秦永夜掌中专心致志进起食来。 秦永夜觉得他的舌在掌中时不时地轻舔一下,所谓十指连心,这一下一下地也舔在了秦永夜的心尖之上。 他看著郁凌寒,昨夜已见过他身上的所有,知道他郁凌寒後颈处便直直而下的那一条脊线,那线在脊背中处陷得深些,然後又慢慢合拢,最後到了尾椎之处合并为一,结在他圆润臀处,然後再往下,就是更为诱人的入口之处。他如果将手仍是续往下过,再一抚,那口便会羞涩地闭紧,当然这也帮不了郁凌寒什麽,他终会为他洞开。 秦永夜念著这细滑脊线,忽生一念,虽说每日里见他都“小猫小猫”地唤,可真要算来,若将他真真看作小猫小狗,还差上那麽一条会卷会动的尾巴,若是加上了,不知当是何等样的风光。他心里想著,下面就觉有些鼓胀了。 这般想著,埋在他掌中的小脸似乎在此同时也顿了些。 秦永夜不知是不是纪舒虞说的那药已经在郁凌寒体内起了作用。不过他分明记得尚且还有一步之差,如果不是心疼於郁凌寒,让他多休息一日,否则这时哪有他的悠闲自在,所以秦永夜心想应该另有原因。 这时郁凌寒不安地扭了一扭,不知为何就想起昨日的事来,他手是负著的,单有膝处著力,昨夜被折腾得散架了的身今日根本未有修复好,这时他几乎跪不稳当,摇摇地两下似乎就要跌倒下去,秦永夜见状,单手一勾,就将郁凌寒搂了过来。 郁凌寒仰躺在秦永夜怀中,知道等待他的又是新的一次,他已倦了,却是躺著一动不动,张著口微微喘息。 秦永夜问:“小猫,你吃饱了麽?”然後不等郁凌寒回答,接著又道,“你看你一天到晚只吃那麽点儿怎麽会饱,你真是个麻烦的小东西,自己知道要去喂鱼,喂得也不少,十四岁了,上下两个小口都要我来管,你什麽时候才能长得大些?” 郁凌寒想到那事上面,脸又红了,秦永夜很喜欢逗他,“又想要?现在不行。你得先要用上面的小口吃饱了,然後我才能给你想要的。懂麽?” 郁凌寒虽然想到了一些,却是不敢自作主张,抬起头来看著秦永夜,微微摇了摇头。秦永夜示意郁凌寒用口将小碟中的一颗葡萄衔起,然後就将郁凌寒吻住。到现在为止,郁凌寒已经学回当秦永夜吻他之时,绝不反抗,而只是放松下来仍他采撷。因此秦永夜轻轻易易就托著那一颗葡萄,顶到他口中上顶之处。 然後,稍一用力,果肉被挤了出来,而甜腻的果汁也溅得四处。前文早述,郁凌寂日日都要给郁凌寒吃药,而又怕药被甜味一冲失了效用,所以从不给他吃甜,但郁凌寒也不过是个身量未足的小儿,骨子里还是对甜食有一种由衷的渴望。 因此这些甜汁刚是四溅开来,郁凌寒喉中一甜,不由一咽,那一颗普通就被他整个儿囫囵吞了下去。还未反应过来,口中下意识一吸气,好巧不巧的,那葡萄皮险些被他吸到了气管之中。 郁凌寒怕咳嗽之时会污了秦永夜,急忙闭气,可是那刺激怎样也是止不住的,手里就去推秦永夜,秦永夜发现有变,也想探个究竟,於是顺手就放开了他。郁凌寒一得了自由,脸转朝背出,猛烈地咳了起来。 他原本胸肺之中气息就弱,才咳了几下就脸就已涨得通红,可是总觉异物虽然出去了,那气管被硬物碰到的难受还一直不停地持续,只得蓄了力气,不停地迫使自己继续。秦永夜那边瞧见他咳出来,知道他是呛到了,忙过来替他抚胸捶背,等终於将气顺过来时,郁凌寒脸都白了。 秦永夜这时也无心逗弄於他,关心道:“你这只小猫,吃个东西都不会,这麽大了还被呛到,离了我你怎麽办?” 郁凌寒虽然已经舒缓过来,脑中正嗡嗡地响,乍不呤叮听了这句话,说他长大了没有个长大样,竟然委屈起来。 秦永夜怜他,而这次也著实危险,他也心知这是由他而起,原本好好想与他在在泛湖之时好好亲热亲热,怎料得会唱上这麽一出。他心里总觉得郁凌寒是个极小的,只怕用力就会坏,使用之时已经不知费了多少小心,本说是万无一失了,结果还是出了这个纰漏。 他有些担心,然则这事却说不出口,低问:“好了好了,别怕。过来我抱。” 在爹娘去後,从未有人这样对郁凌寒说过话,有时他病了,哥哥派来侍奉他的婢子还会对他冷言冷语,那话中之意无非就是只因他自己不注意导致生了病,还要累得她们对他多加照顾。 他原本就是哑的,讲不出什麽话,可是还可以靠些眼神手势与人交流,可是生病的时候,他心里就怀著一份愧疚之情,认做是自己之故给人带来麻烦,今日若说,还是他自己不注意,可是秦永夜不但没有怪罪於他,还对他温言好语,还对他说要抱他…… 所以郁凌寒双眼又有些润润的了,而且他也知道,自己已经万劫不复了。 第二卷 相合 第一章 这个夜晚,郁凌寒睡得特别沈。虽说在疏影阁一人独睡时的那种寂冷实在是让他刻骨铭心,可是秦永夜在他生命之中的出现似一团跳动的火焰让他骨中多年来蓄起的寒意也有消融之望。所以他一直安心地闭著双眼,在秦永夜为他安排下的睡处熟睡。 即使他听到了床边有一些声音,他也没有真正醒来,只是嫌房中光源有些盛了,便往被褥深处躲了躲。又不知睡了几回,腹中也有些饥了,还听不到有人叫他起身,心 分卷阅读32 里有些奇怪,掀被睁眼一看,就见床前立了两列婢子,手中都端了一个精制托盘,内盛各样物事,郁凌寒一时以为自己眼花,又立即重缩了回去。 这领头的婢子可是率众婢在此候了许久,又奉了秦永夜令他若是自己不醒来就绝不打扰他晨梦,所以一直等到现在,见郁凌寒分明醒了,可是又继续睡下,再等了一会儿,却见那被中起伏越来越大,知道他真是醒了,想来当是害羞,不觉莞尔一笑,心想夜主的这个新侍还真有意思。 然後她柔声唤道:“公子,起吧,婢子侍你更衣。”她虽然出声催他,却也并不著急。 端看里面那被又是静了许久,然後里面的人儿悄悄拱了几拱,才慢慢地高了起来,最後小心翼翼地从里面露出一个头,眨了眨双眼向外看著,不过他身上各处还是继续在被中,被他掩得实实。 原来郁凌寒发现自己身上竟是不著一缕,又见床前这麽多女子这麽多双眼都在看著,很是羞赧,所以调整好了才钻了个头出来。 这婢子侍奉夜主的宠侍已经不是十个二十个,见得多了早就没有那麽多顾忌,这时瞧郁凌寒已经想起,手一挥,立即有四名婢子将捧了衣物呈在郁凌寒面前。 这婢子道:“也不知公子喜欢何种,公子自己选吧。” 郁凌寒细细看来,面前这几件都是轻抹淡纱,虽与昨夜所穿颜色有所不同,但想来式样应是不相上下,著实不喜,有些不大想选,然则又有些担心如果不选只怕会有难责加身,正不知当应该如何时,恰瞧见一件净色布袍,被一个婢子远远地端在後面,他抬眼看看那领头婢子,没敢做出什麽表示,又低下头去。 这个婢子是秦永夜专门想著郁凌寒是个哑的又兼猫儿似的小精明,所以单单挑出来服侍於他的,她顺郁凌寒眼望的方向瞧去,也见到了那袍子,便招手唤那个婢子过来,然後问郁凌寒:“公子可是喜欢这件?” 郁凌寒点了点头。 婢子笑道:“夜主吩咐了,只要是公子要的,无一不应。请公子起身吧,我替公子更衣。” 郁凌寒想自己的身子虽然算不得什麽贵重之物,却也不能让什麽人都瞧见,又犹豫了一下。那婢子却拿起一套里衣来,对郁凌寒道:“公子,这是婢子份内之职,你也不要多想了。夜主历来所宠,我等哪个不是这样好生伺候?公子这样也不是第一个,当然以後肯定还会有。” 听到这里,郁凌寒心里忽然有些难受。哥哥只说了要把他送给新主人,可是没有说新主人以前抛弃过别人,以後还要抛弃他。 心里面的力量失去了,手上的力量也就失去了。郁凌寒抓著被褥的手松了下来,他粉嫩的身子也就露了出来,然後,任婢子为他著衣。 这一件素色长袍叠好放在托盘之中时,他根本瞧不出来那式样究竟如何,现在抖了开来,发现还是魔教那一套。低襟高叉,腰间一根细带。 郁凌寒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是他自己选的,原以为可以逃离原先的不同,可是最後他还是跌回了那一套因果循环之中。 或许,这就是他的宿命吧。 简单用了早膳,婢子对他说暂且休息稍顷,午後要好好给他清洗清洗,晚上夜主要用他。 其实昨夜与秦永夜相处之时,郁凌寒就已有一些感觉了,像他已经到了十四岁的年纪,就算心智不开,身子也是能够对爱抚给出反应的了。何况他身被邪药浸淫,他的身醒得更是早些。 现下,他更深刻地认识到了哥哥把他送来的含义,所以他认了。 原本按照惯例,这些婢子还要与新进的男宠女侍讲些在夜主身下应该如何识得礼仪,懂得进退,但是秦永夜偏好如郁凌寒这样未开情事的羞涩,想让他的身、他的欲完完全全由自己开启,所以专有交待,让婢子对晚上的事只字不提, 所以郁凌寒可以说是又得了半日的闲。 午後待婢子将浴处准备好後,便传唤来叫郁凌寒去洗浴。 郁凌寒今夜初承欢爱,当以身之洁雅去迎受。所以婢子将他从发尖到足趾都无一遗漏地洗了,就连股间那销魂深处,也用带有著荷花清香的温水徐徐灌入,直至从里面流出的也如汩汩清泉一般洁净後,婢子才给郁凌寒身上抹了一层花油,使得他全身上下都幽幽地散发著一股花味魅香。 郁凌寒心里害怕,只知她们的手在他身上不停地触来摸去,特别淋在他身上的水也不停地往下,往下,流水一般,总也没有一个停时。 有时是温的,有时又不知是用了什麽滑滑凉凉地在他身上流过,然後又是柔软的帕子,在他身上划来划去,到处都被帕角扫到,他到处都被弄得痒痒酥酥。有时聚了多时的难受无法再承,他奋力一弹,可是很快便有婢子板紧了他。 到最後实在是没力了,婢子向他股间深处入水之时,他也只是无力地软著腿,仍她们对他为所欲为。 这些婢子身著各色粉纱,在雾气缭缭的房间窈窕穿梭,又兼而低笑慢语,若非双腿被分得极开,又用了垂链吊著,令郁凌寒根本不知如何自已,他情肯在这如仙美景之中睡上一觉,可是郁凌寒却是连觉得腿酸的力都没有了。 郁凌寒被他哥哥教得总能学会如何苦中作乐、随遇而安,这时心里便想起幸而上身还能有个支处,不至於直落下到地狱中去,已是足矣。因此就是後来水入股中而引得他阵阵腹痛之时,他也只是微微侧了侧,就连抵挡的念头也不曾起。 有时他偶尔蓄起力气时,便睁眼向窗外望望,他记得婢子说的,等入夜之时,夜主将要用他的话,那麽,无论如何,太阳落山之後,那便是一个结束。 当然,更是一个开始。 终於到得婢子满意,将他包在了一个厚实的毯子之中,要送去夜主的房间。 郁凌寒早已虚若软泥,懒懒得不愿睁眼。有婢子轻笑道:“公子且睡吧,晚上有你累的呢。”郁凌寒没去深想後半截话的意思,听到有人允睡,就立即沈入了梦乡。 夜间他醒来时,偌大的房间空无一人,桌上幽幽地点著一支红烛。郁凌寒精神恍惚间,以为自己又在那祠堂中领罚,一个激灵身上猛地一挣,立即就发现四肢被什麽东西拉得大开,根本不得一动。 郁凌寒不明白这是怎麽回事,就想要坐起来或者最低限度看看是什麽将他缚住,可是那几根东西很重,才不了几下他就已经喘得厉害,最後只得悻悻放弃。 这时郁凌寒才注意到他身上不是完全赤著的,而是著了一件袍子,只是那袍子也同时还有一条腿露在外面,他闭眼想了一会儿,想起这几日来在魔宫所著衣物都是一般式样,所以应该是衣底开叉过高,而他的腿又被拉得太开的原故。想到此,虽然 分卷阅读33 他身上衣衫犹在,但总觉赤露在外的这一条腿著实应当掩起来,可惜郁凌寒一动不能动,那个地方就凉飕飕地怪痒起来。 这时天已然尽黑,房中没有人就显得空旷而阴暗,郁凌寒腿上感觉不适,之後,身上就开始发起冷来。 不知道现在是什麽时辰,也不知道夜主是不是已经抛下他不要,郁凌寒心里越想越没底,又不管不顾地挣扎起来。仿佛只有在有些什麽事情做的时候,他才能觉得自己是个活物,而不是一个活在坟茔中的死人。 哥哥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将他关到一间小巧精制的房中,来来往往所见也就这麽几人,虽然压抑得令人窒息,却也不是暗无天日。 而且哥哥只有在祠堂跪过的那几日才会绑著他,开始他还觉委屈,时间长了郁凌寒也就明白了,因为他在娘的面前说了不应该说的话,所以娘死了,自己也落得这样下场。 所以从那以後郁凌寒就再不开口说话。就是哭的时候也不哭出声音来,他知道自己这一世再也逃离不了哥哥对他的恨意,所以什麽他都得要接受,包括这一次来到魔教教主秦永夜的身边,也包括了秦永夜对他的抛弃。 所以他几尽绝望。 第二章 然则门外响声却在这个时候传来,郁凌寒还听见婢子迎接秦永夜的声音,他的心又是一跳,有些很复杂的心情交织起来。 绝望和希望的相碰,等待和解脱的撞击,紧张和松懈的冲突……凡此种种全都融合交汇起来,令郁凌寒有些茫然。 不过郁凌寒已经十四岁了,不是什麽都不懂,午後婢子在清洗他的时候还在他耳边说了许多面红耳赤不知应该做什麽反应的话,他知道这是即将占有他的夜,心里有了认知,身上的一些地方就开始叫嚣起来。 这是因为秦永夜的到来。 秦永夜周身似乎有著一种另人不可忽视的力量,只要有他在时,无论何人也不能无视他的存在。自然郁凌寒也不能。为了让自己看不见秦永夜,郁凌寒闭上了双眼。 随著秦永夜慢慢走近,郁凌寒在这空旷的房中原本就有些冷,现在就更是慌张,这时似乎忘了自己此刻正在闭眼装睡,身子缩了几缩却被无情地缚住,无奈地,他只得展著,令眼前的帝王审视。 秦永夜燃起了明烛。 秦永夜的床极大,甚至比他在内室之中用来尽宠的床还要大。只是这床历来只是秦永夜一人独眠,如今又多一只小小的猫,丝毫不显突兀,倒像是极早之前那小猫就在他床上落身,直到今日他长得大了一些,能够在他床上多多少少占了一些位置了,所以才能被人瞧见一般。 可是对於一个才满十四岁不久的男孩子而言,这床又显得大多了。 郁凌寒四肢被绑缚著,链子自床端而起,长长地延伸了许久才能够得到他身,而且他是被那样紧致地绑住,他的身上还著著衣,衣料虽然轻薄却也能将他的身给轻巧覆住,却又总忍不住令人遐想及诱动。特别光裸在外的那一条腿总在无奈地曲曲想向内弯,看来倍是有趣。 而就在郁凌寒淡有淡无地挣扭期间,那纪舒虞曾与秦永夜绘声绘色描述过的香味就散发出了一些来,只是弱弱地零星有闻,却是令人食指大动,不知那味浓郁之时应该是怎麽样的一种绕梁三日而依旧不绝。 秦永夜却并不是一个沈不住气的人。他深邃、自制,他更是专在夜中狩猎的好手,伏击及等待是他与生俱来的本领,慢慢扼著猎物的要害,看他绝望翻滚死去,也是他生平心头所好。 郁凌寒这时已经是毫无抵抗能力地将自己献在他秦永夜的身下,他不让纤尘的灵肉都得由他来使之落入凡间,被动地接受世间最是愉悦却也最是能开启污浊的乐事,只要一想到此,秦永夜唇间的笑意就止不住的扬。 让强者臣服,秦永夜还未登及教主位时,已经历了不知凡几,而今,他却想尝一尝一些别样不同的滋味。 秦永夜看到郁凌寒长长的睫毛止不住地颤,却觉他更是可爱。秦永夜笑:“小猫,还是应当将你绑起来,这样更美。”然後满意地看见郁凌寒又是奋力地一缩,就连手指足趾都蜷了起来。 他已是他口中之物,秦永夜不急於这一时半会,只待慢慢享用。 原本他所寻觅和想要欣赏及破坏的,就是这份等待开启前的最後守护。 秦永夜坐在了床沿,双眼看在郁凌寒不得已而外露的那一条腿。 郁凌寒能感受得到他的目光所及,似乎这样全身被锁链扯得大开,身上分明有衣物遮体又独留了一腿在外面的尴尬,比起昨夜在秦永夜面前赤著还要难堪。 郁凌寒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条腿上,慢慢也有了一些出於弱物面临危险的直觉,他不停地在床上有限的空间内磨蹭那条显露在外的腿,直想找个什麽东西遮掩一下才好。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心里的想法,秦永夜伸手就按住了已经蠢蠢欲动的外露部分。 郁凌寒像一只被主人抓住正在偷腥的猫一样,猛然全身都紧紧戒备起来,努力地想要抬腿去蹬,结果,他听到的是秦永夜低低的调笑。 既然是已经捉住了他,就不会再放手。 秦永夜稍微用了一些力,紧紧地扣著郁凌寒已经落入他掌的战栗。郁凌寒蹬了几下不能逃脱,就发现自己陷入了一层更可怕的漩涡之中。 他从来都不知道,秦永夜手握著的那个地方,似乎有个痒穴一般,只要被他握著,那感觉就是一股一股地起,如激流一般汹涌叫嚣著,就在他双腿的内侧一直来回奔腾,这种奔腾的力量太过强大,心中知道是要将腿合起来才是正常,可是两退之间的奔腾却要他合不起来,好似夹上一夹都难以顺心。 郁凌寒不习惯这陌生的感觉,还是徒劳地想把那腿收起并拢,莫让这陌生撕毁了他。 秦永夜忽然将手放开了,郁凌寒刚松一口气,就发现秦永夜已经低下身来,将身整个儿都覆住了自己。 虽然秦永夜用手肘撑著他的身不让自己压坏了他,但是秦永夜逼人的气势也让郁凌寒根本应付不过来。 秦永夜还在靠近,将头埋在了郁凌寒颈窝处,深吸一口气:“真香,她们今天给你抹的是什麽?”他说完将头抵在了郁凌寒的额前,接著问,“亦或这是你身上的香气?你热的时候,会不会更香?” 知道郁凌寒不会回答,却喜欢调笑於他,见他窘迫不知自已的模样。就会觉得一股甜意迷到了心底。於是秦永夜坐起身来,继续居高临下地审视著他。 骤然感到自己身上的负重减轻,郁凌寒有些惊愕,不禁睁眼一看,谁知竟迎上了秦永夜看著他的、炙热的眼光。 历来不敢与秦永夜对视的他现下当然也不例外 分卷阅读34 ,立即慌慌地侧开,可是秦永夜却扳过他尚能活动的头,轻轻给了郁凌寒一吻。 只是如蜻蜓点水一般的,刚刚碰上就离开了。 可是也如在他的平静的心湖之中投了一粒小石子,这微小的侵入却是缓缓地落到了湖底深处,而更多的涟漪却层层地荡到了远方,身体内部兴起了一种渴求,令郁凌寒不安。 秦永夜已是花丛中的老手了,经历得越久,就越喜爱这处子的清纯。而郁凌寒绝对他所历中最为清雅的一个,就连他都有些舍不得要看他被摘落了。可既为男子,又有几个不愿见身下之人因己而浪动? 在秦永夜的身下,在劫难逃是郁凌寒不可避免的宿命。 秦永夜拉开了郁凌寒腰间的系带。 瞬时,那衣便松松地挂在了郁凌寒的身上。虽说还起著一些遮体的作用,但是已经接近全无。并且自郁凌寒喉下直至腹处,中间一条诱人的细线就已经显在了秦永夜的视线当中。 秦永夜伸出一指,顺中间那线自他喉上而起缓缓划到了他的下腹,见郁凌寒惶恐如兔,却是放慢了他的行进,更要停停走走地不住盘桓。反复数次之後,秦永夜将郁凌寒的衣稍稍向下拉开,将他的香肩给剥了出来。 然後,秦永夜将他的手掌照抚在了郁凌寒肩上,轻轻地并不用力,却能感受到他玉肌的滑晰,郁凌寒生得较是瘦弱,与同龄的男孩子比起来也嫌轻了些,可是他肩却生得恰到好处,既不会觉得骨太坚硬,坏了触感,也不会觉得肉多累赘,总之以指过时,就好像温玉一般,不软不硬地是个绝等佳品。 秦永夜身下的人,来来往往地也仅只是一些过客,既是过客,在身边也就不过露水一夜,多得三五日也就新换,哪里会如得他对郁凌寒一番,就连普普通通的肩都要细细赏玩一番──正因秦永夜历人甚多,深知此宝得来不易,若是一来便与他行事,便极是暴殄天物,好似牛嚼牡丹一般不懂个中奥妙,因此秦永夜是铁了心,定要将他身弄得云里雾里、不知今夕何夕才肯入他里面,享他绝顶妙处。 郁凌寒哪里能有这些认知,他知道夜主将要对他做什麽,也知道自己是绝然逃不脱的,所以他一直闭著眼,竭著全力不让自己将神魂落在此刻时分。 随著秦永夜对他的点滴碰触,他身上起了一种自己从未有过的快乐起伏。郁凌寒虽然年幼,却是深知自己是承不得欢,无权行乐的,所以他知道自己现下不应将自己的身心灵肉都因夜主的导引而敞开自己,承接欢畅,或许,当如他在祠堂一般之时,心里去想一些别事情,能够助他莫要再沈浸在这由夜主渲染出的快乐之中。 於是,郁凌寒的思绪飘飘悠悠地就去向了远方。 第三章 眼前,是他今生所见最美的湖畔,那种他已经反复见过数次的水中花儿正在那儿曳曳地等著他。 花苞未放,却是已经显出了盈盈的身态。有个极是熟悉的女子的声音在郁凌寒耳旁与他说笑:“这花花期未到呢,开的时候不知是何等绝芳。” 再後,那湖中的花儿不知被施了什麽法术,齐齐地、一片一片地,被人轻柔地撕剥开来。花瓣原本是拢著的,只要护著他柔软的、最是中心的一部分。可是现在却飘飘地落下,浮在水上好似那日郁凌寒置身的花舫。 慢慢的,虽然还是半遮半掩的,可花中那淡淡的心蕊就显了出来,有蝶儿闻到了花香,就纷纷停了上去。蝶儿将自己整个身都深埋进去,在里面纷扰著早因风抚到那身上最是碰触不到的心蕊之处。 郁凌寒虽未有多少见识,却知蝶儿身下有细细的腿脚,在那花蕊深处游来动去,虽说只是点点滴滴,细细碎碎的,却将那花枝骚得乱颤。 然後,那花瓣再是持不住,一片一片地纷落而下,将那花蕊深处全然露了出来,再也无有法子在人的目下藏掩。 郁凌寒的身上的衣恰在这时也落了。 秦永夜的指也闯了进来。秦永夜的指远比那些蝶儿要有力,也更要有技巧得多,而且也不失及其温柔──和那引发出令清莲随风摇摆的力量。 秦永夜手向里探,去撩弄藏在他衣里那一颗小巧的果实。刚一触及,郁凌寒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的身就现出了原形,他双臂想往里抱而不得愿,脚也微微一动。 秦永夜见他反应,微笑:“这麽喜欢?” 已经历了太多,秦永夜知道怎麽样的撩拨能让他无法自持,秦永夜此时并没有什麽太多花哨,只是用掌根按著,慢慢地绕圈,要让他的果蒂因为受压而立起,但是他身未长成,而他却是江湖之中举足轻重的霸主,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现下秦永夜手覆在郁凌寒的胸间,指却探到了郁凌寒肋骨之上。 一般瘦弱之人,但见他肋骨一条一条地倒足了胃口,秦永夜也不知道这由疏影阁献上的贡品可会例外,所以也不想立即就将他的衣掀起来看,会否不能免俗。可是这个时候秦永夜的手一触到了郁凌寒的肋上,无须眼观,单凭手感,就将先前那些担心全部散至九宵云外。 秦永夜心情大好,手指在郁凌寒腋下肋间轻弹缓握,好似抚那七弦绿绮一般,。时而又夹数下重捏,才不一会儿工夫,秦永夜的掌根就感受到郁凌寒的心怦怦跳了起来,再瞧他面上是那痛苦闭眼却又微微享受的神情,心里更是喜欢,只想带他升华到另一层极乐的境界。 於是不再耽搁,将他双腕解了开来,顺手解去郁凌寒那聊胜於无的衫子,再将他双手缚到身後,用丝绦绑好。 秦永夜虽然武艺出世,而郁凌寒比之普通常人又是弱不可及,可秦永夜就爱这小小的身被绳缚著,无力又无奈因此只得敞著受他爱抚的模样。 所以秦永夜亦不会对这妩媚猫咪用强,只用浓情蜜意将他煨到极致,待得身下这佳肴的色香味都炖到最优,才会俯下身来,将他享用。 这已经不是郁凌寒初次在秦永夜面前赤身,但是这次与从前几次又别有不同,他很清楚地知道等待著他的将会是什麽,因此身一被秦永夜放下,就紧张地要做一个侧蜷的动作,只是他脚腕仍被链子缚著,所以没有得逞。 但是也因为这一侧,臀处跟著就立了起来,秦永夜何样人也,见他主动将此处献上,伸手就抬住了郁凌寒臀处。然後将这处包抚著,一指甚至已经嵌到了谷溪深处。 郁凌寒根本未有作好打开的准备,心里格登一下,就想将臀处往下压,可是被秦永夜捏了一把,半边身子就酥软下来,他阖著眼,雾气已经弥布了他的双眸,身下被秦永夜抬弄著的那处,似乎已经湿了。秦永夜看著郁凌寒倒在床上微微喘息的模样。深信当他情动的时候,一定绝世倾城。 所以,他还要将 分卷阅读35 他慢慢地开启。 覆手於身,不停游移占领,肌理滑润细腻,难於释手。特别他光润的身被那烛光一打,淡淡地度上了一层昏黄,珠玉一般地,弥著诱人的光彩。 现下郁凌寒身上的每一分都在现在秦永夜面前,於是每一寸都逃脱不了秦永夜的关爱,从无到有,从少到多,那一点一滴一丝一缕的变化都被秦永夜看在眼中。 瞧著他何处需要更多的怜惜,然後就多加照顾,只是为了要看他面容关乎恋欲的绽开。 秦永夜缓缓低下头,在他身上印出朵朵红痕,在他胸前反复噬咬,在突起之处用舌细细碾磨、打转,这年轻的身子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拔弄,呼吸急促起来,就连下腹那处也慢慢有抬头之势。 郁凌寒情愿自己又聋又瞎又感觉不到,可惜身上不论秦永夜抚到他哪里,他都是知道得一清二楚。时轻时重,此轻彼重,身上不常被触及处被人缓细而又耐心地搅扰著,唤著他身上最初的觉醒。 红潮起自面颊,唇角微微开启,秦永夜见了,便将身压上,同时吻上了他的唇。一丝若有若无的喘息逸出,又被秦永夜嘬去,同时又从他口中吸出更多甜美。 秦永夜双手继续在他身上四处探索,他带剑茧的手温柔却又粗糙,勾带得怀中的身躯一阵一阵颤栗,不安地扭动,每受一次抚摸,就向上方紧窜。此刻秦永夜并未除去衣物,他身上料子再是细滑,也将郁凌寒不挂一丝的身磨得难耐。 郁凌寒无论躲向何处,都是秦永夜织下的铺天盖地的动情之网,他身早被秦永夜罩得严实,只要他想避,秦永夜便会在他退处给他更为细致的围追堵截,结果越躲越是火热,最後不单是身被他抚处,就连那些一时未被顾及的地方也激荡起来。 他是不能开口说话,如果能,口中的吟声只怕早已让这魔教教主拜伏在他的身上,将自己绝傲於世的精力,尽数在他身泄洪。 不过虽然秦永夜听不见他的声音,却是能够看得到他的神情,这无声胜有声的场景让秦永夜只想尽快融入其中。更何况,郁凌寒身上先前淡有淡无的香气渐渐浓郁起来。 郁凌寒早被那药养成,又正被夜主所用,他身上香味正因著他的血流加快而阵阵散发,引诱著将要破他身的主人。郁凌寒美貌无双,眼中是那柔情似水的魅惑,面上是那欲语还休欲拒还迎的渴求,体态却是未经情事的青涩羞赧。秦永夜不是圣人,他早已渡过万水千山,见识过种种百媚千红,但是仍被眼前的郁凌寒深深迷住。 秦永夜用手去探後方入口。 只一下,那原本一张一合的小口又颤微著紧紧闭上,细看之,却又肉鼓鼓地含苞不放。再去触,手感就如荷花未开之时,鼓鼓而又空空的。 在他手还要往里进时,怀中的身子扭了几扭,拒绝著更多的碰触,秦永夜锲而不舍,继续在旁边轻抚,却又不碰那中心之地。郁凌寒在他怀中,痒得难受,在那有限的空间之中一直不停地挣,不停地钻。 秦永夜发觉郁凌寒开始不安,将自己的身更紧地贴在他的身上,在他耳旁道:“小猫,小猫,听话。” 郁凌寒感到自己已经完全被秦永夜控制,又明白即将之事,身上虽然已有反应但是心里还在拒著,他手被缚著,推躲不得,只好在褥上乱抓。 秦永夜把身压上,一手伸手探到郁凌寒前方,继续细细轻爱,一手在他腹上一圈一圈打转,慢慢转移朝上,在他胸前轻轻重重地捏,向外轻拉打转。头则近在郁凌寒耳边,用舌将他耳廓打湿,再用舌尖探他深浅,再顺著吻到颊上。 郁凌寒全身上下被如此开发,早已迷乱得忘了一切,他慢慢摇起臀部,全身与秦永夜相触更多,体内莫名之热未有丝毫减轻,体外却越演越烈。 那身下的锦被现下也成了帮凶,与秦永夜一起,悉心照料著他照顾不到的地方。前方是欲焚的热,後面是丝丝的凉,下方是无可泄出的欲。郁凌寒扭动更甚,汗液从身上溢出,在二人之间加了更多润滑,使得抚摸更易。 最後,所有的热度似乎都集中在了他的那一根快乐之源上,硬硬地抵著,急欲寻个温暖所在。 秦永夜轻轻一笑:“小猫,等不及了麽?不要急,交给我。”说完,他回手去拿专为郁凌寒备下的玫瑰香膏。 第四章 秦永夜见到郁凌寒的第一眼,便知郁凌寒是一块易碎的水晶,只怕什麽地方稍一用力他就会碎,因此,从不用此物的他才会想起此节来。 秦永夜就手拿了个垫子过来,将郁凌寒的腰部垫高,然後似是漫不经心地,解开了他一腿的锁链,另剩一腿不去管他。 原本秦永夜以往所用侍者也没有这般麻烦,唯是方才他甫一起身,便见到郁凌寒离了他抚慰的身躯摆在那软垫上,做著无可奈何的收展,更觉他甜美怡人,於是给了他一肢自由,任他自去拨动,可让他在难受与快乐时多个途径可以挣扎,然则对於秦永夜而言,此临时起义的实质所在,乃是要他一腿迷乱而无用地乱蹬,再在痛苦与无助下变幻出一些诱人姿势。 可是不知道秦永夜动作太过轻柔以至郁凌寒毫无所觉,还是郁凌寒已经完全身心地被秦永夜所折服,郁凌寒竟未发现秦永夜此举,仍如被锁链缚住时一般的,将他的门户敞而大开。 因此秦永夜回时见他还是不遮不避的请君入甕的姿态,很是顺心。当然他也清楚,这应该只是郁凌寒的无力与无意之举。 秦永夜一些用指蘸了些玫瑰香膏,试探著将手伸到入口处,郁凌寒方一感受到秦永夜指的靠近,本来已经准备坦然接受刃割的身就又激烈地负隅顽抗起来。 他收起他的一腿,几乎已经掩住了整个胸腹,可是这也更方便了秦永夜的自下入侵,郁凌寒早被秦永夜弄得神魂不清,迷迷糊糊间只知他身被触到了他应该掩盖的地方,这时他已经没有什麽思考能力,只是任著本能而行。既然上收不能抵御,他就下放以求赦免,秦永夜并不管他,一手抬起他的臀,更在他的入口柔柔地画圈,慢慢地探入。 郁凌寒也当真糊涂,他手是被反绑在身後的动弹不得的,就在那儿自作聪明地想以足掌当做手掌去挨秦永夜,也不知他是想去抓还是去踢,总之弄巧成拙,膝处被他向外开得不能再开,下方的所有都被他自己暴露在秦永夜的眼底。 可郁凌寒浑然不觉,收了几次挨不到秦永夜就自己高举著他的一腿,无意识却紧紧闭著他的门,双眸无神地看著上方。 这便是秦永夜想要观之的美景,让郁凌寒出於自己的诱导,做出种种赏心悦目之举。此时手上的玫瑰膏已然润湿,见郁凌寒仍是全面闭合,就将手覆在了他已经站直的硬立之上。 分卷阅读36 郁凌寒的那里简直受不了这样的轻弄,一下子头中只觉一炸,腰部猛地向上一挺,似乎东西在他的掌中跳了一跳,然後有个地方就被秦永夜的指找到,用了一些力道卡著。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秦永夜触到的每一个小处都能令他的身激动跳跃,也更是激起了心中的一些渴望,只是他的身却事与愿违,好像已经全部松软下来,就连高悬在空中的那一条腿也放了下来,瘫在床上。 郁凌寒的门开了。 这城门虽然久攻难下,可是一旦失有了可趁之机,秦永夜的半指就送了进去。刚进半分,秦永夜就知郁凌寒纯粹就是一个表里不一的小东西──不管在什麽时候抱他,他的身上都是夜凉如水,无论怎麽捂也捂不热。可是这里面致紧而灼热,牢牢裹住自己布著剑茧的指尖,就连他阅尽千帆的心也要跟著沸腾。 秦永夜身下过人也是甚多,青涩者有之,浪动者有之,木鸡者有之,从来都是眼中匆匆,手中了了,他从不顾念对方,只以为自己为主,今夜却想做一些别样的不同。 感觉到自己的指进了一个指节就难以再深入,秦永夜覆在郁凌寒初长而成的耸立上的手又上下舒动起来。那处和他的主人一样,生得精制,可是远比他的主人要大胆奔放。 早在秦永夜褪他衣物之时,那个小东西就已经吵闹著泌著泪滴地要秦永夜的关爱。但是它的主人拒不承认自己已经得到了快乐,秦永夜不喜欢不诚实的,身心皆然。 秦永夜见到郁凌寒还在那里闭著双眼不肯承认他身上已经得到了快乐,甚至违背著自己的心意,将他身上的热情还要尽压下去,所以秦永夜要惩罚,郁凌寒是那种难得一见的清雅美豔,秦永夜发了善心不忍,於是就转而向他下腹那个诚实的、已经明白自己所想所念的那个小东西,冷落他,同时又更远远地撩拨它。 结果它因为自己受到了无视,所以胀得更大,也锲而不舍帮著秦永夜,它要迫著他的主人在秦永夜面前坦承快乐,然後它才能得到蓄谋已久的抚摸。 现在它正受到如主人身体一般的细细关照,也颤抖起来,从顶端泌出几颗泪滴,然後不满於主人对自己的忽视,将这温柔关爱下所得到的快乐,原原本本甚至数倍於得到的,从郁凌寒根处而起,顺著脊骨往上,再传递到了郁凌寒的全身各处。 郁凌寒猛地弓起身子,双腿张开又忙著合起,结果被秦永夜挡在中间而从不得愿,只合拢了一会,又受到更多爱抚而无力打开,他在秦永夜的精心抚慰之下,那解开的一腿无论郁凌寒做出何种变换,都不能减轻他身上半分。终於郁凌寒累了,身子软软地瘫下,双眼无助闭著,就连含著他指的入口也松驰下来,任秦永夜长驱直入。 秦永夜看在眼中,更觉这娃儿当真如水一般,切莫急燥将他一时弄坏,於是还耐著性子,再将他的情致煨到极点才享用於他。 所以还慢慢分开他闭合著的双腿,手掌将他身前硕热裹住,如同把玩最珍惜的玉器一般,轻轻捧在手心,将每一个最细处都细细磨到,让手中之物随著他的主人一起同登极乐之点。 此时郁凌寒胸膛起伏更甚,根本不知应如何应对这陌生的快乐。他大口大口喘息,心跳的速度现在是前所未有,身上的香味将秦永夜诱得快要失了自持,郁凌寒眼前的景物他已经看不清,全身上下的感觉都已经被秦永夜掌控住了。 秦永夜见他如此反应甚是欢喜,这美不胜收的场景原本只应由他一人享用。秦永夜精通此道,知道何时当予以怎样的抚慰而引得对方更从自己的愿,他略微离开一些,果不其然引得郁凌寒不住地将腰抬起,以求索要更多快乐。 那硬处顶端渐渐渗出透明粘液,秦永夜见了,便用手抹开,涂到他腿之根处。加上此刻郁凌寒已是躁热能耐,承受快乐的地方早就湿透,左摇右摆也不知如何是好。那缚手之物亦变成催情宝器,令他只能这般舒著身子受著每一寸的抚弄。 秦永夜并不急著给郁凌寒绝顶的快乐,他见郁凌寒快要将身扭得离了他先前在他腰下垫起的祭台之上,然後将他身固住,双腿分得更开,在手上又抹了一些玫瑰香膏之後,趁那小口一开一合之际,就猛地将一指送了进去。 内里温度比方才更高,而且较之先前的干涩已经湿滑不少,将秦永夜手上香膏立即化尽。而郁凌寒受了这一下,口一张,似是要呼叫一声的样子,身朝上送,然後仍然无声,终於又酥软下去。 他全身所余无几的力气,都已经完全聚在此处,不但用高温消融了玫瑰膏,更是将秦永夜的指紧紧裹著,只要秦永夜一有向内进入的意思,就放开包围,等他静止下来,又放出力来,将这指节迫压在他的道径。 秦永夜见只是一根手指他便已经如此,若是自己的热物放到里面,不知他还会如何,心里起了许久未有的期待,手上更是不停,续在他的深处慢慢探索。 片刻之後,郁凌寒便感觉到似乎他底处更为深邃的地方还需要他的挖掘,特别有一个不知道是哪里的极细极小极嫩之处,已经蠢蠢欲动起来,准备迎接著即将到来的侵略。 可是秦永夜初次用他,又难以与他心有灵犀,那处似乎总未触到,而郁凌寒也实在不清楚是哪里,身体明明有著极致的渴望,又不能以一言蔽之,更不能开口求他要往里往外或是还要深入,但这种模糊地难以言述而又清晰的存在,实在是让郁凌寒难以活命。 郁凌寒很急,也很渴望。如果可以有一个什麽更粗更大的东西能在里面击捣,或许就能除去这心底的难耐。 第五章 秦永夜也早觉他那里吸吮自己手的力速度正在加快,不一会儿力度也慢慢松了些,抽弄了两下,已经不似初始般紧涩,便又加了一指进去。在内里慢慢摸索,转动。眼里一直注视著他的神情,只要有细微地变化,就乘胜追击。 忽见郁凌寒口一张,浑身一紧,那物又更昂然,吐出几滴晶莹,便明白是找到了他体内激处所在。两指更在上面挤弄按压,外加来回不停地轻轻用指尖去刮。 郁凌寒正在心里稀里糊涂地渴望,感觉到里面已经由一指变成了二指,虽然满足了一部分先前所愿,可是不知道为什麽又更加空虚起来。那个正在叫嚣的什麽地方感觉更为强烈,有时秦永夜似乎已经挨到了,可是立即又放开了,让人心里好不惋惜。 郁凌寒活了这麽些年,从未有如此焦躁心态,可惜他被反绑的双手根本没有丝毫活动的余地,若非如此,只怕早已自己用手去探了。 他知道现下唯一能动的就是他的臀处,他也知道那个等待撞击的地方就在里面,所以踮起那只因秦永夜善心大发而解开的 分卷阅读37 腿,再艰难地往他本就所剩无几的体力当中,分出一些来,去迎合迎秦永夜在深处挖弄的指。 好似近了一些,又好像离得更远,他全身的汗一个劲地出,耳中嗡嗡地晕,明明是平躺在床,却又仿佛回到了那几日摇摇晃晃的马车之中,不,似乎更甚,那时他睁眼尚知窗外是何景物,也能知道他正在颠颠簸簸地向前而去。现在,只怕他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了。他只想快些寻到那个地方,快些解除他身上的饥渴与焦躁。 就在郁凌寒费尽移山心力上下求索而不得所终想要哭出来时,秦永夜终於不负所望地,点到了这一处上。 郁凌寒张口就叫,也不知道自己出声了没有。可是虽说盼了多时的所在终於被秦永夜触到,甫一触及时的餍足几乎是在满足的同时就发现自己还想要更多,所以他惊慌起来,想要掩自己那无休无止的贪婪。 所以他挣,所以他扭,他还想把自己掩起来,让谁也不要见到他,可是怎麽能够呢? 秦永夜的指就不差毫厘地在他那里抚著,他不动还好,只要一动,就是自讨苦吃,自投落网了。加之郁凌寒本就是强弩之末,那些挣扭之於秦永夜根本做不得数,且秦永夜逮到了他的弱点哪里肯放,更愿见到他情花绽放时的浪欲勃兴。 秦永夜笑,郁凌寒早些时候的清雅单纯,已被夜主的魔手撕得尽碎,一缕不存。 但是秦永夜知道这还不是郁凌寒的最绚烂的时候,所以一手裹著他的下腹硬起来的那一根上,几指就正好放在郁凌寒最有感觉的地方,一手在里面,两指再在那处百般挤弄。 然後口里也不放过他,戏道:“原来小猫的尾巴根在这里,藏得这麽深。”满意地感到郁凌寒的身做出他预计的浪动,又用指再著重照顾了那处,“可你怎麽不像别的小猫一样喵喵叫呢?” 可怜郁凌寒受这刺激,先还能挺起腰来不知是迎是拒,三五下之後,只得垂下,将自己全身心地呈在了秦永夜以软垫搭成的献祭台上,虚软著他的全身。 玫瑰膏受了热,混著与他身上不同味道的阵阵幽香就从幽处伸探出来,直让人冲动想到那幽径深处去一探,看那桃源之中,是否正在绚烂地摆舞枝条,结成一个迷阵,使得人迷了归途,失了出路,只想在那桃源之中,永驻永存。 所以秦永夜抽出指来,两只手将郁凌寒紧紧勒抱住,为的,就是想要嗅尝芳泽。 郁凌寒胸前突起早在先前抚弄之下高高挺起,已经失去了爱抚许久,如在深秋之际无人照顾的落花,怯怯地等著调零。秦永夜刚一俯身,就记起了这片被他遗忘的乐土,张开了口就去含咬。 而另一方面郁凌寒的里面被他忽然地放开,心里正起酸楚,可猛然之间胸前又被他弄,体内的激处感觉仍在,这时又加一层,激动得不知如何自已,那可以活动的一腿不知不觉就抬了起来,牢牢地缠在了秦永夜的腰上,要将自己毫无保留地要献给秦永夜。 郁凌寒抬腿将秦永夜一缠,秦永夜就知道他已经是完全做好打开的准备了。虽说这场乐事一直由他完全主导,可是想到那紧闭的花苞是因他并由他绽开,心里就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秦永夜吻著他,同时将手穿到了郁凌寒身後,解开了他双手的束缚。 双手一得到渴望已久的释放,郁凌寒就攀上了秦永夜的颈,可是秦永夜却离开了,再将最後束著他的那一条腿也解开了。郁凌寒一直被热浪激沸著,这时热源一离开了他,就觉很是不适应,心里面明白应该是缩起来,可是却想著应该打得更开,夜主才不会嫌他陋质,而给他热烈的爱抚。 秦永夜只是稍微离开了一会儿,但郁凌寒身上被煨到极的温度也随之降了些下来,他粗粗喘著,睁眼一看,就瞧见秦永夜正在解自己的衣衫。郁凌寒一羞,几乎是刚一睁眼就闭上,根本不敢再看。 耳中那解衣的声音从未听得如此清晰,他的身变得特别不安分,那里似乎有什麽东西流淌出来,他下意识地收紧将要承纳的洞府,可是里面那雀跃地蠕动,根本不受他所管。 郁凌寒的心一直跳,他与秦永夜终於赤诚相对,而秦永夜移掉了那高高的软垫,将自己的双手从他背後穿过,将郁凌寒上身抬得靠近自己。“怕麽?”秦永夜问,看他将眼闭上,就对这战栗著的小猫说:“你会喜欢的。我会让你喜欢的。” 命郁凌寒用双手搂住自己的肩颈,将自己的昂然抵在早已经开发好了的地方,打破了他还在苦苦做势实则已经溃不成军的阻挡,终於,完全进入了他。 不论此事如何欢畅,初次之时难免会有痛苦於身,特别秦永夜又怜郁凌寒年纪尚小,他的那里定是无法承受自己的庞然,只是秦永夜感受到他的接纳他的地方是如此的紧致而热情,加上这时郁凌寒的身早被秦永夜开发得滚热,那致人性命的香气正从郁凌寒的身上源源不绝逸出。 就算是秦永夜已经身经百战,也是有些要失了理智。 特别他感觉到郁凌寒径道之内,他热热的水正一股一股地出,不但将自己的庞然浇得一阵一阵地跳,也将他的身也激得热情万丈。 此刻郁凌寒脸上显出了那略带痛苦的神色,却成了他给自己下的最後一道催命符。 秦永夜在里一动,郁凌寒的眼就无神地张开,身上被秦永夜接触和充满的地方却是极度地活跃,他里面水更涌出,若不是秦永夜在他口处如中流砥柱一般,不让他浪费这媚催之液,郁凌寒早就已经溃然决堤。 秦永夜以唇在他身上细啄,再用一手去抚他的下面,他把自己箍得太紧,进退之时殊为不易,如此一举多得,也能令郁凌寒稍微舒缓此时的痛苦。 “你这麽紧──”秦永夜满意地舒叹一声,但是复又与他说道“放松些,你这样我喂不饱你。” 主要是秦永夜也被郁凌寒的紧窄咬得发痛,何况里面又温又滑,郁凌寒又因痛而不住地收,简直让秦永夜都乱了阵脚。 不过他毕竟年长经验长,一直按兵不动,等郁凌寒缓缓适应这饱胀,而面上也没有那麽多痛色之後,他才依著先前用指探好的路径,往那里略微动了动。郁凌寒身立即向上一挺,缠在秦永夜身上的四肢又收得紧了些。 秦永夜心道妙极,遂渐往後退去。 郁凌寒不明他为何突然之间就退兵,但是那抽离之感却如此地清晰,他已经被撩拨得太甚,方才那动之於他的所需完全就是九牛一毛,这时秦永夜做出偃旗息鼓的决定,郁凌寒不由有些失望,身随心动,那里极力地要挽留秦永夜,更是紧紧地之咬合住,不愿好容易得来的一切就这麽迅速地退却和失去了。 可秦永夜不顾郁凌寒热情挽留,他还在退,撤退途中 分卷阅读38 的摩擦,令郁凌寒不停地哆嗦。他的猫爪子也伸了出来,紧紧陷在秦永夜的身上,想要他莫要这麽快就离开自己。 可是,秦永夜还在一直不停地退,最後只将头处留在郁凌寒道口之中,要他激烈地吮吸自己,然後,趁著郁凌寒一个疏忽,猛地重新进入,将他的庞然重重地顶在那神秘之处上。 第六章 这一击,郁凌寒竟然低低地哼了一声。 秦永夜一听,忽地止了全部动作,他再凝神听时,又是什麽声音也没有了。他不由暗付刚才是否是幻听,可秦永夜确信自己江湖之中刀口舔血的日子不知过了多少,绝然不会有什麽幻听幻觉。 何况这一声,虽然很小,可是真真切切,就像他所形容的,正如那初生小猫一般,听得人心尖痒痒。秦永夜心想,既然有一,那自然还会有二,於是又在那神秘之处狠狠一顶。这次郁凌寒却只是身上有了反应,口里还是一声不哼。 秦永夜又一次怀疑自己真是幻听,可能是自己从未与哑人做过,从前他身下的人经他一番开发,到了此刻嗓子只怕已是发哑,他早就已经惯了做这事时必然是有声的,并且这只小猫生得太过美貌,就是他明明没有出声,也能让人觉得他似乎是出了声的模样。 秦永夜想到此,不觉有些遗憾,他若是个能够开口的,不知又有几多乐趣!心里有些失望,他停了一停。 而观之郁凌寒在秦永夜一击之後,就已失了所有力气,再加上身子早因秦永夜引诱而倍觉空虚,这下突地被充实,竟有一些不习惯。而在这极快乐之际,又觉他被人拥得如此之深,仿佛他从身到心都属於了这个人。更甘愿依附於他,只有这般,才是天经地义之事。 有了这最甜蜜的甘美,舒适之感四处乱窜,他身上各处都被秦永夜照顾到,那炙热之物抬起头来也抵在秦永夜腹下,後方炙热进来之後就不再动,方才那一击带来的甘美又渐渐散去,空虚难耐,使他不由自主在秦永夜身下求起欢来。 秦永夜见他若此,也怜他是个哑的不能开口,更是明白世间事不能尽善尽美,於是低头将他深吻:“小猫,你要的,我都给你。” 郁凌寒小口一吞一吐地含著他,不断开合,箍得秦永夜深深发痛,他知郁凌寒虽已经做好准备将他完全容纳,却未完全打开,若是强取豪夺,便失了欢畅意义。 双手慢慢将他松开,抚弄他身上其他地方,自腋下穿过,指至乳处,滑落於腰侧,又在臀处细细啄弄。轻如落花飘落於水,不著丝毫痕迹,却泛起阵阵涟漪,连绵不绝,腰下一动不动,将他更稳地压在褥上。 郁凌寒身子应该已是饥渴之致,想寻些安慰也难如登天,身上的火还在不停地撩起,双手尚在自由,不禁施了些力,想让自己与秦永夜靠得更近一些。 他似乎很急的模样,便在秦永夜背上乱抓,同时在那枕上不住地摇,发如浪动,胸膛上下起伏,极显绝魅之态。 秦永夜这时略松了腰下力量,这下得了空隙,郁凌寒挺腰去蹭,秦永夜觉得他腹下硬硬的灼热也在自己下身游来荡去,差点就守不住精关,咬牙道:“小猫,你这──” 他腾出一手,去抓那物,不紧不慢地滑动,低头再次吻住郁凌寒唇,而另一手则在二人相合之处搔刮,郁凌寒初经人事,哪受得了这几重刺激,身上挺动几下,便自泄了。 处子初精,乃是童子最宝贵之物,一滴不剩,全部给了秦永夜。秦永夜收手,放到鼻下一嗅,淡淡的檀香味好不清香,低头调笑道:“小猫的味道,真不错。都给我了。那把以後的,也给我吧。” 他将满手湿粘抹在郁凌寒身上,手指过处,又觉得他的东西被郁凌寒咬得更紧,心中一阵激荡,将他双腿架在肩上,扶住他腰,便重抽慢送起来。 郁凌寒身体舒展,因这甘美脸上荡漾开来。伸出手,要他抱。秦永夜不舍,抬腰将他抱起,让郁凌寒坐在自己向上。进入地更深。 将他吻得无法透气,腰下继续挺进。郁凌寒了也扭摆起来,他伸手将自己固在他的腰上。秦永夜也因他的所为,而用力给出更多的奖赏。 小猫,从今以後,你的美丽只能因我而绽放。 末了,终於在他身上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在他身上尽释而出。 秦永夜精华刚一打在郁凌寒壁上,郁凌寒被炙热一烫,忽地又是娇哼了一声。声音依旧很小,却被一直盯著郁凌寒看的秦永夜捕捉到了。 原来遗憾只是郁凌寒虽然生得貌美,却是一个哑的,无形之中就少了很多乐趣,可他既然会在这时出声,可见仍有得治。於是心情大好,将更多的精华都灌给了他。郁凌寒初时被浇,尚且按捺不住要出声,现在被这样持续不断地激注,又是出了呻吟几声。 秦永夜满意极了,这个小家夥,他算是捡对了。 在郁凌寒身上将他的全部给了郁凌寒之後,感到他小小的身在自己怀中不停地拱,所以又环抱著他,将他完全收纳在自己的怀中,继续给他温柔抚摸,直到郁凌寒最後平息下来,他才放了开来,再细观之郁凌寒,他小小年纪又兼生得弱质,早已承受不起这绝顶的快乐,失去了意识。 秦永夜见郁凌寒因自己的作为餍足进而昏蹶,不但是身,更是在心中盈满了快意,无以伦比。 他从郁凌寒体内退出,怜惜地让他多有一会儿安宁,然後还要用那些郁凌寒就是在昏迷之中也能感受到的刺激去爱抚他,劳累郁凌寒已不堪重负的身,要让他醒来。今夜还有许多事,而他也才刚刚完成了一项。 郁凌寒此刻已是昏迷之中,先前因秦永夜而激起的热情现下已经悄然回落,与此同时,他身上因药而起的香味也慢慢地变得有些淡了。这香之於男人有著奇异而又致命的吸引,特别先前在郁凌寒被秦永夜煨得欲到极致之时,那香是如此地馨郁,可谓人间哪得几回闻,直叫生死沈迷。 然则这次是不同了,这香源就软软地呈在这魔主的身下,无须上天入地,无须碧落黄泉,只要在他媚软的身体上,施出手段,就能让他哀叫求饶,迷乱不知身之何处,然後,再从他身上寻回那情花绽得最绚烂的一瞬,再享珍馐。 不过秦永夜亦非等闲寻常,若是普通之人得了他,只怕没有个接天连日的苦战是不会松手,直要搞得自己精尽人亡才肯罢休。秦永夜已得到了纪舒虞的告诫,忍得了这一时,日後好处诉之不绝。 所以秦永夜现在并不忙著进行第二次,纪舒虞曾与他说,郁凌寒被强喂此药已是经年累月,早得其中精华,不但在床上用来精妙,就是举手投足,一颦一笑之间也在勾魂。 更绝妙之处在於,但凡是初次与郁凌寒交爱之人, 分卷阅读39 只要将自己的精华之液留在他体内片刻後,再配以纪舒虞的药细细抹到郁凌寒身上,无论抹到哪里,将後来在郁凌寒情动之时,对於他而言便是令他生死不得的致命之处。 当然,从此也就去了郁凌寒的势,要他除了夜主之外,无论施怎样的手段於他的身上,对於郁凌寒而言,都是无用,都不能令他情动,更不能令他腹下男物颤栗而起。 不过对於秦永夜而言,这个妙物的存在,更令他好上加好。 是与郁凌寒交爱第一人,也用了纪舒虞配给的药,现下秦永夜精华之液在他径道之内融在他身,日後只要秦永夜此欲一起,无须施手段在郁凌寒身上,郁凌寒的身体就能自起反应,哪怕是他止著不说不求也罢,他那渴求秦永夜的身体自能使得郁凌寒迷醉、乞盼、甚至绝望地哭泣,这是难耐的非人折磨,也是人间最能证实男人雄风的夜景。对於郁凌寒而言,还非得要与秦永夜肌肤相触才能得解。 秦永夜当然不会浪费这绝佳宝器,今夜他给郁凌寒的量,比起昔日床侍而言不可同日而语,那些床侍尚且被秦永夜弄得骨酥体软,何况是这小小的一只没见过什麽世面的猫咪,他不但被这激液烫得开口哭叫,早在秦永夜给到一半之时就昏迷过去,他那狭窄的径道之内也盛不了这如此许多,慢慢地也就渗了出来。 那浓稠的白浊刚从径道之中略一露出,就想要突突地涌出更多,秦永夜眼尖见了,抬手就将他臀处抬高,双腿分得大开,拿了个玉器来给他塞上。 第七章 郁凌寒後方极紧,那玉器还不及秦永夜一半粗茁,一送进去就将那处塞紧了,再是不留一丝儿缝隙。秦永夜又挠了挠被封住的口处周围,果不其然又是一阵花枝乱颤,那里一吞一吐地想将东西全部含进,吞纳几次没有得逞,便颤微微地松开了些,但他径道里面的那些精华,还是丝毫不出, 秦永夜看看放心了,又来挑弄郁凌寒。 郁凌寒经他方才一浇,现下仍在尾韵之中,身子骨完全就没有平静下来,这时根本经不住秦永夜的任何,所以他手刚一覆上,他身又是往上一抬,然後不由得收紧去夹,入口处有物冷冰冰凉滑滑硬硬地阻著,不知道是什麽东西,但那东西与秦永夜的绝是不能相比。 秦永夜的哪怕只是一个指节,都能让他狂乱迷踪。可是这个东西说不上是哪里,却让他不甚舒服,神智似乎是有些清醒了,他摸摸索索右手就往後摸去。 秦永夜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他:“小猫,你想干什麽?” 郁凌寒其实没有完全清醒,当然也不可能听明白秦永夜的话,手上被人无缘拉住,挣了两挣没挣开,那边的爪子也也伸过来要扒,秦永夜不放开他,也不理会他那伸过来又不知天高地厚的爪子,另一只手就往他腰间以指度去,郁凌寒腰下似乎特别对秦永夜的触摸有感,这时被他一摸,身上一个激灵,腰往後退想多往下面压上一些,左手也缩了回去,要去拉扯秦永夜。 秦永夜见这郁凌寒是顾得了东顾不了西,顾得上顾不得下,这里被他遮了一些,那边又大大方方的敞露开来,只觉可爱,不想让他徒劳无功地浪费精神,所以也执起郁凌寒的右手,与他的左手俱并在一掌中,依著对郁凌寒身体的熟知,在他身上抚弄起来。 郁凌寒天生是个被人抱的,无论秦永夜抚到何处,他都是不停地颤、不停地想要离开那罪恶的手却又没上自主地挨得更近。 纪舒虞与秦永夜说,初次交爱的华液,在郁凌寒体内留的时间越长,与他自己初交而泌出的欲液相融越久,将来就越是有效。不过也不可太过了,所谓过尤不及是也。而能用的华液也只此一次,是以要精心探寻,用在那些要紧之处。 秦永夜持著他的两手,顺著小臂环绕往下,到了腋处,轻挠浅抚,郁凌寒的祼身又是一阵乱颤,他张著眼睛,以求秦永夜莫在折磨於他。 秦永夜知道他的意思,诱他道:“小猫,我刚才听到你叫了,你再叫几声,叫得好了,我现在就放了你。” 其实他也知方才郁凌寒出的那两声,都是到了极致时他不由自主才吟出,可是就喜欢这样逗弄於他,这下虽说口中下了命令,可是也不逼他,仍在他身上四处点火。 郁凌寒得听,脸也红了,张了张嘴却是什麽声也没有出。他记得自己不会说话已经很久了,久到已经忘记了声音从喉中出来是怎样的一种气流变动,但是秦永夜的声音却有一种魔魅的诱惑,被他的话语一怂恿,就想试一试。 他开口,想发声,现下他叫不出,刚想放弃,一直盯看著他的秦永夜就给了他更技巧地抚慰,他下面那里又叫嚣起来,紧紧去闭口,那里含著的什麽东西真是令人讨厌,他手又被秦永夜固著毫无办法,在床上翻来翻去也解不得他的半分。 无论怎样秦永夜都不会放过郁凌寒,继续在他身上细细的找寻。不知为何,他触到的地方都是郁凌寒从来不知自己被碰触之後会痒之难耐的,但秦永夜的力道却是不轻不重,在郁凌寒心里希望受到更重一些的对待时,他的手却移开了,转而向他处移去继续挑他情动。 抚得郁凌寒身上无一不叫嚣,无一不望著更有针对的抚爱,口中呼吸越来越重,两条腿不停地变幻出迷人的姿式,耳根後处都已是潮红,更莫说他身上被秦永夜抚过的地方。 最终也是明白了,他纤长玉腿往两边一分,提起足跟将足趾向上一点,就将双腿连著他想要秦永夜进来的地方,就都挺了起来。 郁凌寒体力历来不佳,这模样他也持不了多久,加上此时刚刚被秦永夜伟岸之身碾压过,将他榨得已近半死,几乎一垫起腰来就已用尽余力。郁凌寒再不多想,就连头颈的力也用上,只为将自己全部展现在秦永夜的面前,乞他给自己炙热饱满的充实。 秦永夜一直看著,不知是用了多少力克制著自己,就连弄他的指也不知不觉中慢了下来,应该将正确的东西放到正确的地方去,不要在外面做著对谁都没有好处的事,莫要再耽误这大好年华。 可他还是记著纪舒虞的话,索性闭了双眼,不再去看。但他眼中虽然不见了这活色生香,耳中还能听到郁凌寒重重地喘息,以及他在扭动时带起那床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而且不失时机鼻端又汹涌起了那香味,手下又是滑润可人的媚软,这一切,简直要要了秦永夜的命。 秦永夜神功早成,见识又广,不知历了多少风浪,那些让常人听了就闻之色变的事,他就是亲历了连眼都不会抬一下,就是千百个人在他面前死去,也不会让秦永夜的心多跳一下。但是这个什麽也不懂的小人儿,几乎让秦永夜小河沟里翻了大船。 分卷阅读40 秦永夜的心怦怦地跳,下处那里又鼓胀起来,见郁凌寒在那里半张著小嘴无声无息地索欢,头中一个炸响,一把就将郁凌寒逮了过来。 他後面那里为了以後的使用现在是不能用了,可是他还有前面,此时不把他的东西塞进去解去因他而起的欲,那又更待何时? 所以当秦永夜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麽时,他已经盘坐而起,将郁凌寒的头按在他已经蓄势待发的那里了。见郁凌寒在他的掌下弱弱地挣,秦永夜的心忽然软了几分,手上的力也已松懈下来。 而郁凌寒虽说被秦永夜松开了手,却也没有躲到哪里去,他就软软地只是将那头侧了一侧,虚在那里喘息。这里离秦永夜太近,他小口小鼻中喷出的气息带来的空中的颤动,直接就勾得秦永夜的刀刃在那里可劲儿地跳。 那个东西已经在郁凌寒体内驰骋过,被他细致紧密地包裹,如今月夜初生,笙歌未散,美味可口的佳肴就在嘴边,怎能不大快朵颐?所以郁凌寒几乎是面临著一场灭顶之灾。 若不是秦永夜怜他的话。 这个娃儿,是不应当受这些的。 所以秦永夜还是牵了郁凌寒的手,覆在了自己的庞然上面。 其实秦永夜哪里知道,就在他把郁凌寒强扯过来的时候,郁凌寒曾睁眼一看,只一眼,他就看清了秦永夜身下引以为傲的物事。虽然郁凌寒已经用下面含过了它,可是,他却从未将此物瞧得如此真切。 但是在瞧清楚的那一瞬他也就明白了,这个东西的形状与模样,郁凌寒再是熟悉不过。 自打他六岁以来,哥哥都要让自己跪在祠堂之中,用口唇含著这个东西,从那个里面啜出可以果腹的东西来,赖以为生。 事到如今他才知道,哥哥对他是打著怎样的主意,而他又是怎样的情况下,在母亲和姐姐的灵位前,做下怎样羞耻的事! 莫怪乎这些年来他总梦不到娘亲,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怎麽的能如此不堪,害得母亲和姐姐死了不算,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犯下如此大错! 郁凌寒被此当头一“棒”喝,几乎立时就把自己归入那浑恶不堪的那一群人中去了。 并且最让郁凌寒不能接受自己的是,在他已经看清楚秦永夜的那里并且想起自己在祠堂做下人神共愤的恶举之後,他的身竟然还背叛了他的心,想要伸出双手去,想要去捧它,想要去呵它,想要去尝它,甚至想要从里面吸出他这麽许多年来一直赖以为生的食物…… 那个东西,他知道,那是一个可以给他无限快慰和炙热的宝,虽然真的很不该,他也知道。 所以他自责,又逃离不了秦永夜给他的快乐,知道不该要,偏又食髓甘味,秦永夜今夜对他的深入,皱起的,又岂止是心湖之春水而已,只怕是连心里面的最底的深处,都已经被他搅扰到了。 所以郁凌寒身心俱疲,只能躺在秦永夜的腿间,听任处置了。 所以当秦永夜执著他的手,触及到那个男体的中心时,郁凌寒还道是秦永夜识破了他才如此直接地就拉著他,教他去得到现下最想得到的,一下只觉羞愧难当,小爪子也被他收了起来,四指都向里弯著,篡成了一个小拳。 第八章 秦永夜不放他的手,因此拳背还在那里热哄哄地挨著,郁凌寒心里也臊,於是将身扭了一扭,就想学那水底泥鳅,钻到个什麽地方了事,或者最低限度也要将脸掩上一掩。 可是他人是在秦永夜腿间的,天罗地网之下又溜得到哪里,特别他身这样滑溜溜地动,完全没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自觉,简直就要让秦永夜弃了所有盘算与他做个天昏地暗。 为了不让郁凌寒继续这般不知死活地引火烧身,秦永夜换为躺姿,同时腾出手来,将郁凌寒微微向上提了一些,然後双腿再一剪,就将郁凌寒柔媚的身绞得不能一动。 郁凌寒是个从未经事的,秦永夜每做一事都让他尝到了前所未有的极致,被他这样一换,有些不知所措,却也不想做什麽抗拒,只是静静地趴在秦永夜的胸前,他的身上早因秦永夜对他的所作所为而有汗出,先前被秦永夜抱著尚未发觉,现在尽靠著他自己的力气趴著,就有些不稳,郁凌寒自然而然地就想收回手来撑拄,让自己的身不要滑落下去。 秦永夜其实也有所发觉了,而稍顷郁凌寒的双手还有得忙,他自己是万万用不得的,所以暂时放了,还将绞著他身的双腿松开,左手将他下腹一托,离得自己开了些,右手就去掰弄郁凌寒的双腿,要他跨跪在自己的要紧之处,然後还将郁凌寒的上身按在了自己的胸前。 如此一来,郁凌寒便被秦永夜弄成了伏跪的模样,双腿叉开,有些吃力地夹著秦永夜的胯骨,若不是有膝骨在那儿支著,早就瘫软下去,不过瞧他那样也是支持不了多久,日常郁凌寒那弱质之体是被他哥哥养得什麽事也做不了,唯是能跪,一跪就是数个时辰不止。 然则他今夜被秦永夜弄得早是体力透支,就是连跪也跪不得了,他被秦永夜放开的双手早就将秦永夜环抱著,想寻个支撑。可是他施力的腿就一直不停地颤,连带著他整个儿的身子都跟著抖动起来。 到了这当会儿郁凌寒却是不知,他的身生得极为柔韧,双腿叉开这样一跪,身又被按得极低,他的脊线就在中间下蹋,而又在臀处高高升了起来,秦永夜平躺而视,这宝处就格外显眼,甚至於只瞧得见这一物在那儿颤蠢蠢地动了。 这还不算,郁凌寒既然在秦永夜胯处跪伏著,身子被他按得又低,那物就结结实实地顶在了郁凌寒的腹下,被他颤抖的身连带著柔软的腹部替他揉磨,比起先前又是一种截然不同的舒畅。 再者郁凌寒虽然年幼体弱,却已经是将要十五岁的年纪,男处虽然没有用过却是已然成形,方才被秦永夜半是胁迫半是诱导地已经出过一次精,若以他精力而言,今夜是万不可能再勃一次,倒是现下似他这样,那物也就垂垂坠著,克服了疲软之态,慢慢地回复了些。 特别他身一直在那里抖,狭小的空间内难免数次擦摩,刚开始时不觉,可那里是男体最忽视不得之处,一但有所察觉,那触感就无限扩大,也不知是何时起,或许是郁凌寒多年来在他郁家祠堂苦练的跪功起了奇效,他渐渐地适应了这秦永夜替他摆出的姿势,身上不颤了,倒是那里有些痒酥酥的难耐,好想有个什麽东西怎麽样一下替他解解。 郁凌寒不知应对这陌生,却是自然而然地觉得有些怕羞,甚至於比他後面痒得想要还要难以启齿。思及到此,郁凌寒情不自禁地收了收他後面那里,被秦永夜放进去的玉器已经被他焐得有些温了,可是里面的那些却有点儿凉 分卷阅读41 了,腻腻地很不舒服。 这个东西不好,及不上夜主。 此念一出,颇觉不妥,竟然让郁凌寒忘了身上那些想要的地方,只觉得耳根子腾腾地烧,如同那种好笑的,遇了事只会把头藏起来而把尾巴露在外面的笨鸟一般,郁凌寒把先还侧在外面的俏脸扭朝下埋藏起来。 心里突突地跳,覆在他身背後的那一双手却给了他莫名的安慰,郁凌寒越发觉得自己是个贪心的小孩,已经有了夜主这麽多却还想要更多,他的双手,又尽了更多的力,将自己缠在夜主身上。 不过秦永夜却拉起了郁凌寒的手,只让他以头和膝作为支撑,让他的掌拄在後腰上,双肘於是乎便立了起来,秦永夜在他肘处略一施力,让他两肘相并,小臂也合在了一起。这动作由郁凌寒做来不见他多有痛苦,只是秦永夜手一放开,他的双臂也就跟著分开了些。 “合好!”秦永夜令他道,话音甫落,郁凌寒便已做到。秦永夜不知他自小小的时候起就一夜一夜地被兄长绑成各式煽情的姿态,一边讶於他身之柔软,另一边又还要继续瞧他还能承得了多少。 郁凌寒不敢有违秦永夜的命令,不过现下他的确是有些力不从心,他的双肘就在背上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忽忽扇扇的,恰似粉粉蝴蝶落在花中,颤摆著它的豔翅一般。秦永夜处置好了郁凌寒的手,然後,就将手抚向他二人粘合著的下腹之处。 刚刚碰到,那蝴蝶的翅膀就搭拉下来,秦永夜笑:“你若是放下手来,我就叫你一个晚上都不能歇息。” 这显然将郁凌寒威胁到,於是他咬牙又将双手合了起来。郁凌寒的那里先就被秦永夜的茁壮撩得有些酸痒,他身体摆出这麽一个费力的姿势来又在无形之中将那里的感觉放大了数分,这会儿被秦永夜一把就握住,好似久旱逢了甘雨,他紧崩的身一下就成了稀泥,酥得就连足趾也酥开了,手自然也落在了床铺之上。 秦永夜这时不命郁凌寒双肘合并了,只是让他背著手,然後继续对那处进行抚慰。秦永夜虎口不轻不重,不软不硬地卡在郁凌寒根处,其余三指就竖了下去,好似掌中摩挲的是珍器玉管,旋旋绕管拔抚,施施按箫抬弹,还又用了另一手,把著自己的雄伟去逗弄於他。 郁凌寒在今夜之前对此事都是一无所知,下面又是初经风雨,哪堪如此摧折,只不过被秦永夜弄了忽儿,就已经几转轮回了。他手背在身後不敢放下来,十指却已将他的细皮嫩肉都掐出一道道的青紫红痕,他拼命地在膝处著力,双腿之上还见了条条青筋。 秦永夜却忽地撤回了一手,将郁凌寒俯在自己胸前的头抬了起来,见他已经蒙蒙地梨花带雨,另一手更对手中的玉管苛责了一番,正责难时,只觉手上淋淋地下来一些液状之物,知道郁凌寒又被他逼得泄了些,又笑,心想这第一眼在碧波之间,见他随水荡漾而不染纤尘的模样,是再也回不去了。 好心地,秦永夜问:“想我放手麽?” 郁凌寒泪中星眸闪闪,点头,求饶。 秦永夜又问:“方才我对你做的,你记住了麽?” 郁凌寒不动,神情已是浑然不知的恍惚,但是,秦永夜手里的东西却出卖了他,秦永夜松了手,然後掂了掂:“你做。” 郁凌寒脸瞬间变得通红,秦永夜语中带了一些严厉:“你不听我?”郁凌寒闭了闭眼,好像是思考了一番,才慢慢地将手自背後松开,又慢慢地放到秦永夜方才肆虐的那里去,然後,怎麽地都不愿意动了。 秦永夜知道他还在害羞,他自己是在长成之後,根本无须有这些自渎之举,只要兴起,随时都可挑些美的来与他耍乐,自登教主之位後更是不消多此一举,要用谁,召来便是,而既然美色当前,更不会舍近求远,但是这郁凌寒却是例外。 虽然他下面现在暂不能用,可是上面他还有一个小口。不过,秦永夜却是不舍。他还要留著它哭泣、哀叫、求饶。 所以秦永夜这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让人这样与他亲近,这亦是从未有过的激情体验。见郁凌寒还不愿到,就细致而又耐心地,将他的指掰了开来,握住了自己。 郁凌寒根本不通什麽变化,只知握著,偶尔一动,秦永夜便去抚他的身给他奖赏,若是他不动时,就让他渴著,硬是要他在那里动了才给他一些满足。偶有几次他碰到自己的东西,又更带来一些奇异的快乐。而这时秦永夜又双手掰著他的臀,上下交错轻轻的揉。 秦永夜是希望他能够多泌出一些欲液的,所以下起手来毫不含糊,郁凌寒也被他哄得失了羞耻,虽然动作依旧笨拙呆板,但是已经知道要往哪里去抚了。尤其郁凌寒发现当自己略转手肘就会挨到自己的那里时,他就已经完全失陷了,及至後来,甚至有些借途的味道了。 第九章 郁凌寒怕被秦永夜发现他这投机取巧的地方,所以不知不觉中更是出了全力地去讨好秦永夜,让他可以在自己身上安慰著,而他又能偷偷地去给自己一些快慰,渐渐郁凌寒的头也有些发晕,手也停了下来,恰在此时秦永夜又抚到了他腰线之下,不住轻哼了一声,张口就咬住秦永夜。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麽时,忽然一阵天旋地转,秦永夜已经将他压在身下,将他抱著乱啃了一番,然後,有些带著喘气地看著郁凌寒。 郁凌寒看秦永夜要打他的模样,已经吓得有些懵了。秦永夜这时还真把郁凌寒两脚并起,高高地举著,将他的臀处都提得离了床铺,“啪啪啪”左一下,右一下的打在他臀上。说起来也不是很痛,可是就连哥哥那麽恨他也没有这样打过他,郁凌寒心里委屈万分,就想要哇啦哇啦大哭。 秦永夜打了他几下就止了,然後把郁凌寒的腿反向压去,膝骨都几乎到了肩处。然後把自己的昂然插进了郁凌寒的腿间,进退耸动。 郁凌寒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就连眼泪都吓得回去了,特别又见到秦永夜是有些怒气的模样,还不及想到什麽双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再次悠悠醒转,秦永夜已经泄在了他的胸腹上,浑身上下粘粘的都是秦永夜的味道,想起方才秦永夜的暴怒,郁凌寒又打了一个哆嗦。生怕自己一会儿什麽地方做得不对,又是招来一阵无妄之灾。 秦永夜见郁凌寒醒了,问:“你这只小猫,不但会抓人,还会咬人了?谁教你的?让你记记看你以後还咬不咬。” 说句公道话,郁凌寒哪里知道他是咬了还是没咬,但是既然夜主这般说了就是对的,他从小就在哥哥的淫威之下长大,知道不论自己做没做都要认错,於是不顾自己将要散架的身,怯怯地想要爬过去,请求夜主的原谅。 秦永夜抚 分卷阅读42 著郁凌寒的头,把他当做一只真正的猫儿一样轻轻地拍了拍,什麽也没有说,起身离开了。 秦永夜讨厌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原先只是惜他怜他,要小猫用手帮自己解决一下就可以了。 可怎知小猫竟有这样大的魔力,搞得自己似乎是没见过世面一般的,再加上那一咬,差点就让他丢了精关,这简直就是笑话,若是传扬出去,谁知道了他就要让谁死,当然面前这个等著他宰割的罪魁祸首,他首先就要要他生不如死! 然後,在这以性命为誓的惩罚之中,秦永夜释出了前所未有的快乐。 而郁凌寒却没有好过,秦永夜将他手依旧绑了,不让他自己去触他的身。可怜他後面还夹著硬物,里面的欲液早在不知什麽时候就已经渐渐凉了下来,再被秦永夜多一番抚弄,肠中又泌中许多水来,只觉那腔道之中更是鼓胀,又排之不出,头上冷汗一直是一滴一滴地渗出来,秦永夜最後赐给他的精华也慢慢地有些冷了,有些还顺著他的侧腰流下,痒痒得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他在床上不停扭动,只想借著这扭动能蹭到身上的奇痒,可是吃盐止渴,饮风果腹一般,更是南辕北辙。 他累了,其实他很早就累了,只是一次一次被秦永夜拉著,逼著他的身随著秦永夜的起伏做著最剧烈的舞动,现在秦永夜放开他了,他明明已经累了,可是还是停不下来,总是有什麽地方不对,非常希望能有什麽可以帮他一下。 他不知道是什麽,但是他想要的好像就在身边。他不禁暗责自己为什麽不会说话,否则开口问问,或许也能找到心中的答案。 慢慢有人踱了过来,是秦永夜。到了郁凌寒身边的时候,就把他抱起了。 在秦永夜怀中的时候,郁凌寒似乎就已经能够确知他祈盼的已经到来,心中又不禁地砰砰乱跳,然後感觉到秦永夜掰开了他的下肢,就如同给小孩把溺一般,双腿悬开,空空地吊著。 这还不算完,秦永夜手里拿过一个小碗,先是边转边退地移出那玉器,然後就将小碗接在他的花口之下,郁凌寒心里一惊,这动作只怕是他记事以来就再也没有过,实在是超出了他所能接受,於是就胡乱挣扭起来。 秦永夜一手圈著他腰,一手接在他花口之下,见郁凌寒又不安份起来,低喝一声:“别动。” 郁凌寒不听,秦永夜一口就含住了他的耳朵。这样一来,郁凌寒身子立即就软了,秦永夜在他耳廓上轻轻地过了一道,复又吻到颈上,护住腰的手也轻捏起他的腰肉,郁凌寒先前紧张,花口紧紧闭著,现在被秦永夜上下交错一动,腔道内又有清液渗出,连带著,方才秦永夜的欲液也流了下来。 秦永夜欲液浓稠,若只是等著自行下落,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幸而郁凌寒清液一出,两相混和,慢慢地也就滑落下来。先是透明粘稠一股,落到碗中之後,就慢慢出来不少。 秦永夜手上有感,继续挑弄於他,非要他把腔道内所有华液滴出才可,最终他捉摸著可行了,就要将郁凌寒放回床上,可惜他也手持著那碗,自己也是看不见的,一个不慎,右手食指之上也沾染了一些。 秦永夜将手送到眼前一看,不过丁点,但为谨慎起见,还是立即用水冲去了大半,然後还回来将他的手解开,却又绑上了四肢,对他道:“小猫,你哥哥把你送给了我,我自然会好好享用你,你先别急,今夜你有别的事要做。” 郁凌寒一听还没有完,只得闭上眼睛,这一世,他无论什麽事情也做不得主。 秦永夜这时将那个小碗端了过来,令郁凌寒睁著眼看,郁凌寒知道那碗里装的是什麽,以为秦永夜要令他喝下,惊恐地睁眼看。而秦永夜却从旁边拿出一粒药丸来,拈碎,洒到碗中,用小棍搅了搅。 然後邪魅一笑:“我魔教有很多药,以你那小脑袋瓜,定是想也想不到,这药要是往你身上抹了,即使是寒冬腊月,你穿再厚的衣衫,隔衣一摸,你都会,很想很想要。” 秦永夜见他脸色一变,很是高兴,压低了声音,“当然,在我身边,你不会有很多机会穿衣服的,哪怕是在冬天,我会让你热到,永远不会要想穿衣服。” 室中原本就只有二人,秦永夜唯我独尊完全可以不需要压低了嗓音说话,只是为了增加郁凌寒对此话的印象,故此。 秦永夜说完,手中小棍往碗中蘸了一蘸,便往郁凌寒身上抹去。 先自然是腹下那物,绕过一圈之後,秦永夜瞧它顶处又有泪珠滴出,心想这可不行,於是用了线来绑牢之後才又继续。然後是他两腿尽处的内侧部分,热物与花口中间。 又将郁凌寒翻身扑在床上,沿他花口而出,顺著脊梁往上划了一道,看看还有剩,将郁凌寒手捉起,把小棍抵在他腋下,压住他手反复过了几过,瞧瞧几乎没了,就将所剩无几的毫末全部地刮到他乳处,最後已经弄不出了,拉著他指直接往碗中去揩,直到那碗光净可照人,才住了手。 郁凌寒得此见隙,已经是随他怎麽弄,倦意上身,已在半睡之中。而秦永夜今天不过是小小的开了下胃,主要的目的却主要是为了能破他处身,然後再在他身上涂抹这些,然後等著药都渗入他身,於是也就暂且放过了他。 待那混著药的欲液尽数都渗与郁凌寒肌里之後,秦永夜这才躺到了郁凌寒身边。郁凌寒虽然想他抱著,又往後缩,却是被秦永夜一把就揽到了自己的怀中,将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前,柔声对他说:“睡吧,你记著,日後如果我不抱著你,你就不许睡。” 郁凌寒的身子其实已经认得秦永夜了,而且他身上被秦永夜挑起的渴望也只有他才消浇得灭,於是也就从得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於是秦永夜身旁第一次有人过得了一整夜。 劳累了整整一夜,郁凌寒早被秦永夜将他的精力榨干,只要秦永夜稍有放松,便得了大赦。 第十章 到第二日晨时秦永夜还是不醒。秦永夜也由得他,待他处理完教中事物又练了功毕後,差不多已是日上三竿。回去看小猫还在那儿懒懒地蜷著,容颜可爱,一丝笑意从秦永夜唇边渗出,他走向床边,抬手在他身上抚了抚。 也不知郁凌寒是醒了不曾,往秦永夜那里拱了一拱,但是又将自己藏了一藏。秦永夜这许多年来,从未见过美人初醒的模样,又兼郁凌寒相貌出众,看来更是情致动人。秦永夜不喜欢自己就在他的身边,可他还要寻地方去睡,於是手伸到他背下,轻微一抬,就把郁凌寒放到了自己怀中。 郁凌寒只在初入他怀时眼睛张了张,瞧见是秦永夜,便往他里面钻了钻,然後就不动了。秦永夜怜他,让他在自己怀中憩了一会 分卷阅读43 儿,可看他就准备不管不顾地睡个天昏地暗,於是就用了些手段将他唤醒,郁凌寒睁眼看他,却是可怜兮兮,已经没有方才的如丝魅态。 秦永夜问:“小猫,白日里有人喂你了麽?” 虽然自见到郁凌寒的第一眼起,秦永夜就左一声右一声“小猫小猫”地唤他,可郁凌寒到现在也没有身为小猫的自觉,加之才被秦永夜用得天昏地暗,全身无力又兼意识还是混混沌沌,一时竟没有听明白秦永夜在问他什麽,所以也是睁大了双眼瞧著,但他哪里都是酸软,头一抬就扯得身上不适,双眉就是一蹙。 秦永夜看他,当然也是明白了,故而将身低下了几分,笑:“嗯,看来你下面的那个小口是饱了,可是上面呢?有没有人喂?”听到这话,郁凌寒刚刚迷迷糊糊地有些明白,就被秦永夜将头迫著抬起,受了他的缠绵一吻。 郁凌寒身上仍未著衣,不但被他吻了,身上有些地方又被摸著,明明已经是力竭的身躯又微微地发起热来,更加羞不可耐,他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抬手就去推秦永夜。秦永夜哪会将他小小动作看在眼里,当然也不会去止他动作,只觉他小手小脚软软团团地在他怀里乱动,别有一番风味。 召唤了婢子过来,低低吩咐了几句。然後就有婢子过来服侍郁凌寒著衣,那料质与郁凌寒昨日清晨选的差不离,只是颜色稍换了换。待穿戴完毕之後,秦永夜便吩咐备膳。 看郁凌寒吃什麽都是小心翼翼,挑个丁点儿放到口中就要咀嚼半天才咽,美则美矣却是少了些劲道,秦永夜看在眼中觉得极是不爽,像他这般吃食,江湖之中又有几个在旁边能等得,也难怪他生得这般瘦弱,真是应该想些法子好好地喂,抱起来也不那麽硌手才好。 等到郁凌寒已经是觉得饱了,就将筷箸放下,旁边婢子上来收拾,递水与他漱口。 再之後郁凌寒就不知道应该做些什麽好了,他心里想得很是简单,既然哥哥将他送予夜主只做床上之用,那麽他就只有在夜晚之时才不是一个光会吃食的废物,可现下既然夜主未曾多有吩咐,他又不能开口去问,所以就站起身来,想退到哪里去站著。 郁凌寒在疏影阁时,平日不受罚的日子就在他小小的屋中枯坐,即便是祠堂受罚完毕後尚可回他房中,哪怕是被关著也罢,总还有个去处,可是在这里,郁凌寒根本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在哪里容身。 秦永夜见他不知所措地站起来,自是不允他离开自己,抬手一带,就把郁凌寒拽到了自己的怀中,秦永夜身材健硕,加上郁凌寒这时身上哪里都是挨碰不得,这猛地一动,身上到处都痛了起来,秦永夜见他脸色也变,有些怜他,心想下次对他可是还要再轻些,否则坏了不能用,介时还是自己难受。 於是抚了抚他,将围著郁凌寒的铁臂松开了些个,给他一些地方可以自行挪挪,舒适一些。然後,秦永夜便吩咐去准备歌舞,要去泛湖。 这些婢子已经是久跟秦永夜,对秦永夜喜好无不知晓,先还在那里替夜主高兴说是总算寻得了一个妙人,这回应该可以多让夜主高兴几日,谁知也才过了一夜,就要领著这宠去再看新人,心里也是叹息。 一来是替新侍可惜,瞧他模样不应该只有受这一夜的福,二来从前虽知夜主眼光高超独到,不知要个什麽天仙样的人儿才能在他身边多留,见了这个新侍,就照她们来看,已经是上上之上,再无可及了,可如今夜主竟连这样的人物都不肯多要,也不知将来该如何了。 不过或许也当怪这个小东西投胎之时投错了地,哪里不好偏往那郁家门下投,若不是他兄长惹得夜主不快,也当有几日舒心好过。所以轻叹一声,又去吩咐替夜主筛美的魔使,今日再呈十二个上来。 而郁凌寒对此也不是一无所知,这些夜主的喜好於他在魔使那里就已经被教会了的,他当然也是知道自己是在歌舞之际後才呈上,亦即夜主腻了身旁人之时,他才有得见隙,能受夜主之宠。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也这麽快的,要被夜主带去赏习歌舞了。 不过郁凌寒也是被哥哥弄惯了,心里面不会寄望有什麽好事降临己身,昨日他从湖上来,已有一夜恩泽,只是他未能叫夜主尽兴,所以今日夜主就要将他从湖上送回,显见了是不要他。 心里很快想到如果他被送回疏影阁中去,还不知哥哥会用些什麽法子让他难受,这时心里也怕了,哀哀地看著秦永夜,求他。 郁凌寒心思单纯,一看就透,秦永夜又是个绝世的人,一眼即知他此刻所想,低道:“小猫怕什麽?我在这里,又不会把你掉水里去。” 郁凌寒听他这样安慰,心里头苦笑,夜主哪里知道他点点滴滴的心思。可是他也没有什麽法子,一应也只能听从著秦永夜的安排。 好个风和日丽的夏日,荷花开得妙极,只见碧色荷叶掩映粉色花枝,那些荷花生得高高低低、错错落落,微风徐来,满湖荷叶就在那儿轻轻翻动,带得叶旁花枝也频频顾首,遥相问候。更有风送荷香,幽幽转转,泌人心肺。 郁凌寒昨日自莲中来,却未见如此美景,今日又更与前时在马车中所见别有不同,一时也是痴了,只知睁大双眼屏住呼吸,尽将这景收在眼底。再回之神时,忽地嗅到茶香裹著荷香,直入鼻尖,他定眼细看,只是普普通通一杯茶,却不知用了什麽法术。 秦永夜见他起了兴趣,耐心解释道:“这几日荷花开得好,夜间将茶叶包了放在花蕊深处,第二日取出来喝,便有这般味道。” 郁凌寒点点头,伸手接过婢子递给他的花茶,先是深深嗅了一口,然後才小口品饮。於是秦永夜又见他这般吃食,更觉他累。若不是这茶水烫人,只怕要早助他一臂之力。 因为郁凌寒的出现,魔使琢磨著夜主这些日子恐怕是喜欢些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而且这几日荷花开得又好,有了郁凌寒那次的成功,便想著好事成双,所以在事先的安排下,今日送上来的十二名女子尽做渔女打扮,唱著渔歌从荷中划著出来,细细听来,正是乐府一曲。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这歌虽简单,意韵却是极佳,反复吟唱,又由这些少女佳人做出了个采莲的模样,只觉霎时之间地域转换,入到了那南国之间,特别这湖中本就有鱼,见上面有得船动自然是要齐齐聚著,讨个食吃,船在莲中穿梭来去,时隐时现,鱼也尾随著小船,便成了一个戏莲的模样。 郁凌寒哪里见过这麽多鱼,而且他早就听明白她们口中的唱词,明白这纠结之时的花其名曰“怜”。 郁 分卷阅读44 凌寒自父母逝後就不再读书,他哪里知道什麽“莲”是什麽“怜”,只因二字音同,便傻傻地认作两者本是如一。 郁凌寒自名此花乃叫“怜”花之後,郁结在心内苦闷忽得在此时又被渲染开来。他懂了,这花名唤“怜”花,而它确实也当是“怜”花。 此花当是花名之中就已是寓意不祥,它幽幽生在水中,虽不夺人性命,却总叫人亡於其间,一如他的姐姐以及只有短短几日主仆情义却被深深铭之於心的石小玲。 世上有些东西伤得他人,也能护得了自己,可是这怜花是连自身也是保不住的,只要雨打风吹,便能保叫其身折断,即便是远远地生在水中保护著自己,却仍是会被那有心人采撷以供赏玩,将那含苞的花迫著开放。 然则在水中自在开放的,尚且还能留得几日花期,在水中摇摇曳曳地能够多受几日阳光雨露,若是被人强摘了来,迫著将花朵绽开,最多也只不过是一夕一夜,第二日就见得到怜花败迹,主人於是不喜,心里就会起了丢弃之意。 此名怜花,当真叫得贴切。 第十一章 郁凌寒想著,心绪就在他脸上显露了出来,神魂渐渐落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 秦永夜生来便是天之骄子,一路风帆地走到了今日,哪里想得到有人见到这接天莲叶无穷碧的花儿就忧愁起来,心里也是奇怪,就要想些法子让小猫开心起来。 想到此将手一招,立时就从旁边划出一条船来,秦永夜抱著郁凌寒轻点足尖,如同鹏鸟一般,轻轻地落在了船上。郁凌寒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子一动便已来到了船上,其实他还是怕水的,因此一动不敢动,依偎著秦永夜就闭著双眼。 秦永夜很喜欢他这样全身心地信著自己,靠著自己,又将他搂得紧了几分,然後吩咐将船开到莲处去。郁凌寒听那歌声还是不歇,然後能感觉到船在往湖的深处去,然後不但歌声听得更明,花香嗅来更浓,就连莲叶那特有的清香也也混到水气之中了,加上秦永夜身上暖暖地烘著他,虽然害怕,还是睁开眼来看了一看。 这时船到水中,而方才那些肚饿的鱼还没有被人好生喂过,见到先前那些船已经去了,可是总还未散,仍在那里推推挤挤地聚在一堆不走,现下感到水波流动,又齐齐地到了一句,滚滚地,围绕在秦永夜这条船这儿就不走了。 水中但见浮鱼翻涌,一张又一张的圆圆小嘴开开合合,它背上色彩以红色居多,而又各有不同,有些红中带黑,有些红中嵌金,更有些奇形怪状长了不少斑斑点点,真可说得上是杂乱纷陈。 郁凌寒从没有见过这个,看著这些鱼儿争食有趣,不由微微一笑。 秦永夜见他这般从心里由衷地露出笑意,显在他脸上又为他的容颜添了几分色彩,不由低下头去,轻啄了他一下:“你喜欢?我变个戏法给你看。” 郁凌寒知道“戏法”二字是什麽意思,但是想当然尔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他年纪尚小,听到这些也自然就来了兴趣,早将先前见到莲花之时的郁郁心结抛朝了一旁,睁大了双眼看著秦永夜。 秦永夜一直看著他,这时见他好奇,心里的喜意也泛了出来:“小猫,你看,这是什麽?” 说完,手中向外一撒,那些鱼食就纷纷扬扬地落到了水面,引得得鱼儿来争抢,乱作一团。 有些尺把长的鲤鱼,仗著它力大,跳出水来就要争个好位置来吃,就在它起身瞬间,身上的水滑落而下,被太阳照得闪闪发光,映得它通红的身也是分外耀眼。 郁凌寒看著高兴,想也不想伸手就去捉,那鱼恰在此时又跌入湖中,溅了不少水在郁凌寒脸上,他被水击得一动,打了一个寒颤,还没有再够身又去看时,就被秦永夜抱稳了:“小猫想下水去抓鱼?不行。” 郁凌寒脸上有些泄气,然则秦永夜却塞了一些鱼食在他手中:“喂可以,莫掉到水中,”然後好心问他,“要我抱你麽?”郁凌寒脸“腾”一下子就红了,摇摇头,自己就跃下了秦永夜怀抱,扒在船边去喂鱼。一把一把地,好像把所有的不开心都撒了出去,得到了一种他从未得到过的快乐。 秦永夜一直在身背後看著郁凌寒,看他这般高兴,自己也被感染了几分,想到这麽容易便让小猫展开了笑颜,那真的太是容易,日後与他长相长伴,也不失为一种明智之举。 这时有三五婢子小船陆续前来,往秦永夜小船之上搭了舢板,从她们船中走到了秦永夜小船上。她们手中抬著精制的小盘,盘中有些点心小果,一应俱全。 秦永夜让她几人将手中物放下,然後复令她们划船远去。 他记得郁凌寒早起後就没吃多少东西,而这时虽说玩得是不亦乐乎,可身体之事还是得他替他上心。於是叫郁凌寒暂且停了,稍顷再说。 郁凌寒回过头来,见到这些精制点心小果也是好看,但听秦永夜要他吃,不觉又有些不乐意。 秦永夜道:“也不知你喜欢吃什麽,不过你喜不喜欢也不紧要,我就是想看你吃东西,不然你几天又瘦几天又瘦,我可经不起你瘦下去。我以後还要给你很多东西,你瞧瞧你那个身子骨,怎麽受得起?” 郁凌寒心里一动,但他这时也不知吃什麽好,更不知道秦永夜要他吃多少,他瞧瞧盘中的晶润葡萄不是涨肚的,就伸手拿了一颗,然後他还要慢条细理地将那葡萄皮剥下一半来,才往口中送。 秦永夜在旁边看得,一阵一阵火大,像他这麽一个吃法,什麽时候才是一个饱,让他饿著又舍不得,还是应该教他怎麽多吃快吃才好,於是秦永夜拿起一个来,放到自己掌中,要喂他吃。 秦永夜手放得不高,又令郁凌寒负手弯腰从他掌中取食。这样一来,郁凌寒只得深吸一口气,弯下身子去触秦永夜掌中的食物,秦永夜又离了一些,於是郁凌寒身低发落,腰陷臀翘,真如小猫一般,将他的脸埋在秦永夜掌中专心致志进起食来。 秦永夜觉得他的舌在掌中时不时地轻舔一下,所谓十指连心,这一下一下地也舔在了秦永夜的心尖之上。 他看著郁凌寒,昨夜已见过他身上的所有,知道他郁凌寒後颈处便直直而下的那一条脊线,那线在脊背中处陷得深些,然後又慢慢合拢,最後到了尾椎之处合并为一,结在他圆润臀处,然後再往下,就是更为诱人的入口之处。他如果将手仍是续往下过,再一抚,那口便会羞涩地闭紧,当然这也帮不了郁凌寒什麽,他终会为他洞开。 秦永夜念著这细滑脊线,忽生一念,虽说每日里见他都“小猫小猫”地唤,可真要算来,若将他真真看作小猫小狗,还差上那麽一条会卷会动的尾巴,若是加上了,不知当是何等 分卷阅读45 样的风光。他心里想著,下面就觉有些鼓胀了。 这般想著,埋在他掌中的小脸似乎在此同时也顿了些。 秦永夜不知是不是纪舒虞说的那药已经在郁凌寒体内起了作用。不过他分明记得尚且还有一步之差,如果不是心疼於郁凌寒,让他多休息一日,否则这时哪有他的悠闲自在,所以秦永夜心想应该另有原因。 这时郁凌寒不安地扭了一扭,不知为何就想起昨日的事来,他手是负著的,单有膝处著力,昨夜被折腾得散架了的身今日根本未有修复好,这时他几乎跪不稳当,摇摇地两下似乎就要跌倒下去,秦永夜见状,单手一勾,就将郁凌寒搂了过来。 郁凌寒仰躺在秦永夜怀中,知道等待他的又是新的一次,他已倦了,却是躺著一动不动,张著口微微喘息。 秦永夜问:“小猫,你吃饱了麽?”然後不等郁凌寒回答,接著又道,“你看你一天到晚只吃那麽点儿怎麽会饱,你真是个麻烦的小东西,自己知道要去喂鱼,喂得也不少,十四岁了,上下两个小口都要我来管,你什麽时候才能长得大些?” 郁凌寒想到那事上面,脸又红了,秦永夜很喜欢逗他,“又想要?现在不行。你得先要用上面的小口吃饱了,然後我才能给你想要的。懂麽?” 郁凌寒虽然想到了一些,却是不敢自作主张,抬起头来看著秦永夜,微微摇了摇头。秦永夜示意郁凌寒用口将小碟中的一颗葡萄衔起,然後就将郁凌寒吻住。到现在为止,郁凌寒已经学回当秦永夜吻他之时,绝不反抗,而只是放松下来仍他采撷。因此秦永夜轻轻易易就托著那一颗葡萄,顶到他口中上顶之处。 然後,稍一用力,果肉被挤了出来,而甜腻的果汁也溅得四处。前文早述,郁凌寂日日都要给郁凌寒吃药,而又怕药被甜味一冲失了效用,所以从不给他吃甜,但郁凌寒也不过是个身量未足的小儿,骨子里还是对甜食有一种由衷的渴望。 因此这些甜汁刚是四溅开来,郁凌寒喉中一甜,不由一咽,那一颗普通就被他整个儿囫囵吞了下去。还未反应过来,口中下意识一吸气,好巧不巧的,那葡萄皮险些被他吸到了气管之中。 第十二章 郁凌寒怕咳嗽之时会污了秦永夜,急忙闭气,可是那刺激怎样也是止不住的,手里就去推秦永夜,秦永夜发现有变,也想探个究竟,於是顺手就放开了他。郁凌寒一得了自由,脸转朝背出,猛烈地咳了起来。 他原本胸肺之中气息就弱,才咳了几下就脸就已涨得通红,可是总觉异物虽然出去了,那气管被硬物碰到的难受还一直不停地持续,只得蓄了力气,不停地迫使自己继续。秦永夜那边瞧见他咳出来,知道他是呛到了,忙过来替他抚胸捶背,等终於将气顺过来时,郁凌寒脸都白了。 秦永夜这时也无心逗弄於他,关心道:“你这只小猫,吃个东西都不会,这麽大了还被呛到,离了我你怎麽办?” 郁凌寒虽然已经舒缓过来,脑中正嗡嗡地响,乍不呤叮听了这句话,说他长大了没有个长大样,竟然委屈起来。 秦永夜怜他,而这次也著实危险,他也心知这是由他而起,原本好好想与他在在泛湖之时好好亲热亲热,怎料得会唱上这麽一出。他心里总觉得郁凌寒是个极小的,只怕用力就会坏,使用之时已经不知费了多少小心,本说是万无一失了,结果还是出了这个纰漏。 他有些担心,然则这事却说不出口,低问:“好了好了,别怕。过来我抱。” 在爹娘去後,从未有人这样对郁凌寒说过话,有时他病了,哥哥派来侍奉他的婢子还会对他冷言冷语,那话中之意无非就是只因他自己不注意导致生了病,还要累得她们对他多加照顾。 他原本就是哑的,讲不出什麽话,可是还可以靠些眼神手势与人交流,可是生病的时候,他心里就怀著一份愧疚之情,认做是自己之故给人带来麻烦,今日若说,还是他自己不注意,可是秦永夜不但没有怪罪於他,还对他温言好语,还对他说要抱他…… 所以郁凌寒双眼又有些润润的了,而且他也知道,自己已经万劫不复了。 本来好好的泛湖,结果被郁凌寒这麽一搅,秦永夜也没有什麽兴致了,就早早地抱他回房,令郁凌寒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补眠,夜间也睡在一起,不过秦永夜没有碰郁凌寒,只想让他养精蓄锐,应付明日的课业。 郁凌寒其实也是感激秦永夜今日没有让他劳累,能让他好好安歇安歇,不过他哪里知道将会有什麽等待著他。 纪舒虞在与秦永夜说起这药的效果时,就有言及,要他身上抹了初次交爱的欲液之後,还要受一次极苛的难熬,让他身上极苦极热而不得,激得那药渗透他全身血脉经络,日後妙处,享之不尽。 秦永夜心里不想郁凌寒的诱人模样被旁人看去,於是问纪舒虞由他亲自动手可否。纪舒虞笑:“夜主,岂能诸多好处被你占尽?你到了,那药就不起效了。那药只要三个月就能让人成为鼎力头牌,他是年年月月不知喝了多少,又抹了你的东西在身上,不让他受这麽一下,发一发,疏导到身体各处,留在他体内也是有百害无一利的啊。” 秦永夜听罢,半晌不语,最後才到:“那好吧,我日後好好待他就是了。” 不过秦永夜没有将此话对郁凌寒说,他从不愿意让人记著他的好,更不愿意让人产生对他的感激之情。 第二日郁凌寒醒来之时,发觉秦永夜又不在身旁,然後自己身上又是光滑无比,不著一缕,一旁婢子早就瞧见,向他请了早安,却又不让他再挑衣衫,只是用了一块大巾往郁凌寒身上披了一披,好教不是随时都将他的身上敞著露出,然後替他梳洗整理了一番,伺候用了些早膳,就将郁凌寒单独留在了秦永夜房内。 郁凌寒不明就理,却也问不出,又是不愿意整日整夜都挨著床,於是自己在房中找了个角落坐下,相较他过去在疏影阁中度日而言,同是枯坐,但那里是他自小成长的地方,那是一个属於他的、可以遮风避雨的空间,然则这里却并不属於他自己,并且就连他自己也是属於这房中的器物,是为摆设用品一般,孰高孰低,一比即可得知。 那一床凌乱,现下已经收拾得齐整,然则那旖旎的缠情风光似乎又在耳旁和眼前浮现,郁凌寒的身心都记得秦永夜是如何地将他爱抚,然後他又是如何地给予回应,一幕一幕地,有些他想得起,有些根本无从忆起,更有一种感觉在身体里面涌动,著魔一般,令人深深沈迷。 郁凌寒呆呆地想著,双眼看著那床铺,想起秦永夜这时不在,没有人抱他,於是只得用双臂紧紧抱住了自己。所以婢子喧哗进 分卷阅读46 来吵他醒来时,郁凌寒吓了一大跳。 但见婢子至少进来了十个,有两个卷著一长长粗粗的垫子进来,後面几个又是抬著托盘,里面奇奇怪怪不知放了什麽东西。虽然没有见过这些东西,但是郁凌寒身上却升起了不详之感。 一个领头的婢子吩咐众婢去准备,然後笑吟吟地去向郁凌寒:“公子,我名唤秋美,今日且有你的好,由我一人督导。夜主说了,晚间他自会来查,公子还是配合些的好。” 郁凌寒想不出什麽是“今日且有你的好”,但是也听明白了这是夜主的安排,所以就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後乖巧地站了起来。 秋美见他听话,也是一乐,伸手就要将披在郁凌寒身上的那块大巾给拉开。郁凌寒一吓,没想到除秦永夜之外的人还会有人要脱他衣,於是忙忙地向後退了几步。 秦永夜手下的人都是精挑细选选出来的,这秋美自然也是练过武艺的,见郁凌寒动,向前一步就将他捉住。她不知年纪有多大,看起来似乎是二十多岁,个头也比郁凌寒生得高大一些,这样一把捉住郁凌寒,不费吹灰之力。 秋美道:“公子,我们也是对你好,你今日好好配合,我就可以替你在夜主面前多美言几句,让你夜主身旁多呆些日子。”郁凌寒心想原来夜主起了弃他之念,只是看看他还能不能再教,所以如此。郁凌寒怕的是哥哥来前对他所言,他知道如果夜主不要他,他是哪里都去不了,就是死了也没有地方安身,所以婢子这样说,他也只得这样依了。 秋美瞧得出来他心里面认了命,又追问了一句:“如何?”郁凌寒点了点头。 秋美笑,无论是何样的人,只要是经了夜主的手,就能叫他日日不想离,夜夜要与伴,终终无例外。 於是她便让郁凌寒把那大巾解了。虽然心里已经做了准备,可郁凌寒还是做不出这等事来,何况他知在秦永夜身边,只要解衣就必定是与那事相关,是夜主也就罢了,哥哥已经将自己送给了他,可是这几人是他从未见过的,所以他只是松了手,根本就不能再往下动。 “哟,公子这还害羞呢,我们来来回回地也不知见了几人了!也没见你这样的,说起来呢,我们都是一样的人,都是要让夜主开心的人,你又何必藏著掩著,不给我们瞧见?在夜主这里,你就不是你了,躲闪什麽?” 秋美真是觉得郁凌寒有些怪异,以往不是说没有弄夜主床侍的先例,若不是夜主不满他床技又爱他相貌,哪会有这多此一举,以往那些听明白了是夜主的意思,哪个不感恩涕零,而且身为魔教教习师,自然是手段高超,自然叫人舒爽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於这人而言也是美事一桩,所以还没见过像他这样的,心想就算是过了今日的教导,他这般说起床事来就羞成这样,或许也不会多有得宠,於是口里也就不见客气。 又说几声,郁凌寒还是听而不闻,若不是秦永夜早有交待切不可在他面前提起他的哑疾,只怕这秋美就要问他是不是非但哑了说不出,更是聋了听不到,以此降降他的倔强之焰。 话虽如此,不过秋美显然没这胆,然则却有将郁凌寒身上遮挡大巾剥下来的胆,她见郁凌寒光是解个衣就这这种清澈羞涩的模样,就认为这娃儿床技定是惹得夜主不快。 而落暮之後夜主是要来验今日教习所得的,只是时间紧迫,也不能给也什麽个彻底地改头换面,只能采些别的法子。但夜主晚上用他时不见他有所进展,定要断她一个力有不逮之过,她可难於承担。於是不再等郁凌寒,伸手就将郁凌寒身上包裹著的大巾拉了下来。 那身如玉光润,衬得斑斑被夜主用过的深深浅浅大大小小红痕青紫更显夺目。郁凌寒不愿意被人瞧见,背转身去想缩,可是下一步就被秋美拉著手往前带,他挣了挣没有挣开,秋美行步又快,习过武力又大,郁凌寒先还勉强用手拦著最重要之处,被秋美这样扯著,步下也就踉跄起来,几乎跌下去。 第十三章 秋美将郁凌寒带至秦永夜的床前,这并没有几步远,郁凌寒拼命地抗拒著,想拉开一截是一截,慢上一些是一些,可他又敌不过这孔武有力,硬被扯到。秋美猛地站住,然後松了郁凌寒的手。郁凌寒心里刚放松了些,猛地他的身子又被两名婢子架住。 郁凌寒还是接著挣,然而他的身几乎是纹丝不动,他微微地在那儿闭著眼地喘,根本不想睁眼去看加诸在他身上的任何,於是他自然也不知道众婢差不多地都在那儿目不转睛地看著他无意之中做出的诱人举动。 这自欺欺人的招数也帮不了他多少,秋美立即叫他开眼,郁凌寒身颤颤地还在闭著,感到有人来抬他的脸,有什麽东西凉凉地在他下腹之上划了一下,郁凌寒一吓,双眼便睁开了,只一眼,就看见众人都往他这儿看,心里一窒,就低下头去。 方才是他不知道,现在知道了,虽然他看不见,可是身上每一寸都能感觉到被关注著,简直令他无地自容。 然後秋美又令架著他的一名婢子将郁凌寒的头抬起来,要他好生瞧著,她们如何布置他的教习场。 其实魔教之中通此事的教习师甚多,秦永夜不用男师,乃是怕郁凌寒欲起之时,身上因药而起的勾魂香味,会让男教习师把持不定,失了准则。 再者秦永夜也甚是不愿意让男子来摸他身,也不想送郁凌寒去教习室中强练,於是退而求其次,选了几个得力的女教习师来,要在郁凌寒身上施出百般手段。他未与这些教习师说明今日教习郁凌寒究竟是为何,这完全没有必要。因此也难怪她几人想郁凌寒是因为他床技不高了。 秦永夜只有耐心等上一日,所以最快捷的方法就是让他苦而不得,求而无入。所以从现在的每一刻起,都要从能触及的方面刺到他的点点滴滴,激起他想要的欲。於是秋美发现郁凌寒怕羞,还非要要他真真切切地瞧见,她们将在他身上置的任何。 教习师身不敢触秦永夜的床,於是注了内力将两条缚有金铃的丝绦掷到床梁之上,任它一头悠悠在这边落下,轻轻地荡在了空中,那些金铃做得极是精巧,自被婢子拿在手中之後就一直丁丁玲玲地在响,荡在空中之後又慢慢地止了。 郁凌寒见识甚少,一时也不知是何故,却听秋美在旁指点道:“待会儿将公子的手高高吊在上面,只要略有牵扯,金玲就会跟著晃动,极是动听呢!这金铃与我中原的制法是大有不同,是夜主高价请了西域的能工巧匠制的,今日给公子用了,也是物尽其用啊。”说著,她又在那丝绦上略略用了些力,果不其然又是一阵悦耳铃声,郁凌寒腿都要软了,想想都觉得可怖。 秋美很是高兴地 分卷阅读47 看见郁凌寒面上起了变化,然後又瞧见几名婢子扛著极大的毯子过来,心里早就有数,便吩咐立即铺在床上。 这毯子金线锁边,亮闪闪地令人发慌,打开来时,见长长的毛绒黑压压地在那儿一整块地密布著,那毛极长,似乎脚踩其上都可深陷,但其实要说尽黑也不全然,总觉得这其间又零零星星有些是暗暗的红色,特别夹杂在那纯黑之中,反显得那红色要更黑上几分了。 而这毯子铺开来时,正中那一块又与旁边有些不同处,它那里隔著些个就高出一簇来,看那高出来的地方还不是杂乱无章,反倒是有些架构,郁凌寒幼年之时曾学过几日字,虽不认得是什麽,却能知道这是些笔划走势,看来当是一字无疑。 这麽一块毯子在郁凌寒面前的床上慢慢铺而展之,他内心的恐惧可想而知,然後秋美妖豔地微笑著,像是欣赏一个什麽绝世佳品一般,眼向郁凌寒这边转来,嘴唇略一上挑,得意道:“这可是夜主特意对你嘉许的呢,有什麽好处我就暂且不提了,公子还是等会儿自个儿品味吧。” 正说话间,又有些婢子陆陆续续地准备了一些东西,一齐整地放到了秦永夜的大床前,秋思看郁凌寒眼中都没有霞光了,就没有一一再向郁凌寒展示。然後她做了手势,要他身後的两名婢子将他松开,郁凌寒便软软地跌在了地上。 秋美走了过来,拉起他的一手,道:“公子怎麽地怕了,这还没开始呢,这麽的吧,先去洗洗去,不然你那身怎麽可上得了夜主的床呢?”郁凌寒身一动,却是没有站起,秋美等得不耐烦了,就叫方才那两名婢子一个在前面抬著他的脚弯,一个在後面圈住他的腰,就往那浴处而去。 不过她们并没有将郁凌寒抬到秦永夜的浴处,而是到了魔宫之中,专为这些男宠女侍所设下的地方。那池水早已烧得腾腾,就习过武艺的这些人而言,已经是有些热了,但这是为郁凌寒备下的,而且是秦永夜的特意安排,吩咐说他体弱怕冷,这些上莫要亏待於他,免得弄巧成拙,让小猫冷病了才是得不偿失。 这两名婢子并不将郁凌寒放下,而是直接就步入了池内,也不管自己的衣衫被水著得尽湿,先要把他放好再说。 这池中原有架子,只要按著他坐了并且缚好就大是方便。坐处自有机关能将他的腰铐住,之後只要把手脚张开,一一伸到镣中固住,便能叫他动弹不得。 原本洗浴也用不了如此大的阵仗,还非要这麽多人服侍才好,可是既为夜主的床侍,就不应当有那麽多藏藏掩掩,甚至也当不知羞耻,特别是夜主对他不满又给了他机会改过自新或是重新磨练的,更是要给他下重药,让他早早地抛弃心底的这些顾虑才好。 说话之间,早将郁凌寒固得动不了了。这般双手举著为人所观,哥哥是从未对他做过的,夜主虽然要他做出这等不堪,可是夜主的身还压在他的身上,勉为其难地可以起一个遮挡的作用,所以如此要他这样,就算郁凌寒已经身临其境,可是还是无法想象。 等他注意到他的双腿也是开著时,就想用力去收,不过这哪里由得他来,只不过是些“蠢”动罢了。 郁凌寒身太细腻,明明在铐他的时候已经是放轻了手脚,却还是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红痕,加上昨夜秦永夜留下的印记,更加鲜妍夺目,然後他又在那儿一刻不停地挣,媚态便在他羞涩、无奈和恐惧等等痛苦交织而成的网之中丝丝外泄,说不出的诱人。 秋美下了水,郁凌寒根本不知,所以当她舀了一大瓢水从他头顶上一浇而下时,郁凌寒根本猝不及防,被水眯了眼,他只觉刺刺鼓鼓地很是难受,想要睁开可是有更多水接著下来。要抬手去揉,才想起来他的手已经是动不了了,最後悻悻只得放弃,身也不如先前一般乱扭,慢慢地静了下来,但是似乎也被他坐得又低矮了几分。 秋美也知他老实了,才从郁凌寒身後转出,摸上郁凌寒的臂:“难怪夜主舍不得丢弃你了,像块豆腐似的,碰都碰不得,看来方才我坚持不能用铁链绑著是对的,否则只怕你这腕骨都要断了。” 她一边说著,手中不停,不顾他的反抗,将他指都舒开,又在他手心细细搓了一搓。 女人的手比不得秦永夜一般暖著热意,热度散得又快,加上是在水中,那手自然就是湿漉漉的,搭在半个身都泡在水中的郁凌寒的肌肤上,就是有几分透骨凉的味道。 郁凌寒记起石小玲死的那夜,哥哥将他一个人留著,让石小玲双掌扣著他的手,让他度过了孤零零的一夜。 那晚哥哥给他服了数倍的药,腹中难受,同时那死尸的手冰冰冷冷地扣著他,警告他不要再使用这会写字的右手,否则哥哥会让更多人死去。 於是乎现在这秋美一碰他的手,郁凌寒就浑身紧张起来,秋美何等样人也,刚握郁凌寒手的时候就发现他反应有些不对,他不知郁凌寒历了这样的前事,她只是隐隐地察觉他害怕被这样捉著他的手。 既然如此,这也成为了今日教习的一部分。所以秋美原本只是一个随意的动作,而今天更是才又用力捉著他的手,仔细给他擦洗,见郁凌寒脸越来越白的模样,绝望之中露出了一种哀豔的绝症,她身为教习师,当然知道手中的人是一件难得的珍品,起了爱物之意,甚至伸出她的舌,轻舔了一下。 第十四章 观之郁凌寒受了这麽一舔,腰向後一侧没让开,他没被束缚住的双肩就向前耸起,头也几乎藏了进去,身还是在抖,而被秋美握住的腕处就发起青来,旁处又尽是惨白无色,还真是秋美所说,恰如豆腐一般,只要碰了就留痕迹。 另一小婢见了郁凌寒被秋美舔了一下就成了这样,遂与秋美一唱一合:“公子啊,你看上天给了你多麽好的身,脸又长得好,受夜主这般对待还真是命中注定,夜主对你好,想要什麽锦衣玉食没有?” 秋美不喜欢郁凌寒到了现在还在一直想要将手攥起来,又在他掌中捏了捏,开口:“依我说,锦衣玉食什麽还是其次,夜主生得那麽俊,那物又是生龙活虎,赤蛇玉蟒,寻常之人受得一次两次,就够想一世的,你有此福,不知几世修来。” 郁凌寒一听这话,还真是个害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几名婢子见他动作,更觉有趣,一个二个是嬉笑不已。秋美并不去止著,反在郁凌寒耳边道:“公子味道不错呢,下面的那里要不要也给我手低下的人尝尝?” 下面的,那里…… 郁凌寒自然而然地想到那个地方,双腿不由自主地就徒劳向中间夹去。可接下来就感到他足心凹处被人挠了一下,他未有料到如此,膝骨向外一带,本来就没 分卷阅读48 有夹起的多少的双腿又被他打开了。 周围又是一阵笑声,秋美道:“正是想要公子学学怎麽打开呢,公子自己倒先会了,挺好教的,一会儿再给公子巩固一下吧。”她脸上带著一些笑意,然则正是这笑意似乎要将郁凌寒带到寒冰地狱里去。 秋美才不在乎这些,折头吩咐婢子往池中洒下大量的荷花花瓣,他从荷花中来,自然是要染得满是荷香。 不一会儿洗浴既毕,婢子解了郁凌寒身上束缚,将他从池中扶出,郁凌寒承了秦永夜欢畅一夜,昨日因秦永夜善心大发而未要他再有劳累,可是虽然休息了整整一日,到了现在他仍然是只要稍微一动那处便是火辣辣地疼,身上又是无力,被热水一蒸一泡现在更是站都站不起,只得仗著婢子的扶持,勉强立著。 然後婢子为郁凌寒抹干身上的水,又往他身上抹些保养之物,直要将他养得晶莹玉润,娇豔欲滴。 重又领回秦永夜床前,郁凌寒每往前跨出一步,心内都敲著重鼓,他知道这是夜主对他的罚,但是不知道是为什麽,从前哥哥罚他,他知道是因为自己累死了母亲和姐姐,所以虽然痛苦但还是甘愿领受。 现在这不知源出何处的惩罚,更是一个无底深渊,要将他生拉硬扯拽进去,不知要在里面受几世磨难才能得出。 虽然哥哥警告过他,要他无论怎样也不能失了夜主的宠後回家,那晚他也知道自己做的离夜主的要求还差得极远,竟然疲倦不堪地睡去,梦里也记不清是看到了些什麽,总之都是一些哥哥对他的凶神恶煞,要他立即醒来,要继续迎欢。 只是他真的太累了,心里面虽然明白,身体却是一丝儿也动不了,醒来後,他战战兢兢地瞧著夜主,夜主却待他很好,还让他坐著小船去喂鱼,只怕从母亲去後,自己还没有那麽地高兴过。谁又能知道,这一转眼间,风云突变,夜主不知了踪影,把自己交给了这些根本不识得,却还要在她们面前赤著身子的女儿家。 郁凌寒想不通,所以他想逃了。 他真的转身就逃,郁凌寒自己没有想到,押他回来的秋美也没有想到,倒还让他窜出几步去。不过也就仅仅是几步而已。 秋美虽是女流,但又是习武的好手,孱弱的郁凌寒哪里敌得过她,还没有跑出几步就被牢牢抓著,重新将制住:“公子,怎麽好说歹说你也不听?你这个哑的,莫非耳朵也聋了不成?”她一时情急,就连秦永夜曾与她说莫要提郁凌寒哑疾的事也放在了脑後。 虽然一出口之後有些懊悔,不过也仗著他是个哑的又不识字而无法让人得知此事,所以也就有恃无恐起来:“看来我还是对你太过仁慈,原本瞧著你可怜,不想把你逼到那麽绝,不过你既然自找,也就怪不得我了。”然後她放开了郁凌寒,“你再敢跑,你完全可以试试,我还有些什麽手段。” 郁凌寒是真不敢动了,眼睁睁地瞧著秋美对秦永夜房中的婢子吩咐了几句,然後瞧她出去了又进来,手里拿著一个小小巧巧的盒子。 郁凌寒舒了一口气,异想天开地认为这并不是太大的责罚。 而就在秋美命人将那小盒打开时,郁凌寒见那只不过长长短短几根带了有插口的木条,心里还可说是舒了口气。秋美知道郁凌寒对人碰他的手似乎是特别在意,於是这时就抓起他的手然後捏了个拳放在他的手心,当然郁凌寒也不可能紧紧手起五指来包著她的拳,所以其意正在这里。 这时有婢子将盒里的木条拿了出来,娴熟地将各种插口互相插好了,成了一个小木架的模样。这个小木架上两根下两根,就将郁凌寒手掌掌根和掌心处夹稳了,又在这掌背木条上卡了五根长短不一的木条,将手指用线各绑其上。这线专在手指指节上落,让他五指只能与这五根竖起的木条挨著,不得一动。另一手也如法炮制。 郁凌寒见她们这样处置他的手,不仅想起哥哥从前绑他的身,那时就算他身上再难受,可是他的指尖还是可以挪上一挪的。而且就是他肚饿的时候,也是让他自己去吃食的,现在他身可以动,可是全身的衣衫都被剥尽,手指却屈也不能屈一下,这前所未有的绑缚,让他对即受的惩罚万分紧张起来。 秋美笑:“公子,你可莫要小瞧了这木架,夜主说了,让我们教你的时候不要伤了你,当然也不会让你自己伤了你自己,我这可是为公子著想啊,要是不把你这爪子这样绑了,我可怕公子你忍不住,更讨夜主责罚。” 说完,她优雅一福了一福,做出了一个请客人往前而行的动作,要郁凌寒自己走到秦永夜的大床上去。 郁凌寒几乎是一步也迈不动了。他讨饶地看了看秋美,有了前车之鉴在先,撤步逃走的力量比向前行进的所需要多得多,但是在这样的环视之下,郁凌寒没有任何可以支撑他的力量。 秋美没有耐心等,这样做只不过是增加他的难堪而已,见他还在那里犹豫不决,眼色一使,就有孔武有力的婢子过来,挟起郁凌寒就床上拖去。郁凌寒身一挨那黑貂毯子,便觉不好,扭身不管不顾地想要逃,他身如水蛇一般,极是滑晰,且那婢子没想著他还要挣,一时不妨险些让他得逞。 不过郁凌寒也只有这一击之力,一发现他想逃,不但那婢子立即在手中施力,旁边的人也过来几个,将他仰面死死按下,另有两个过来把他的手也缚在了那两条绸缎之上。郁凌寒双手一动,绸缎上的金铃就叮叮叮地响了起来,细细碎碎地,却极是动听。 双脚一时还没有被绑起来,所以由郁凌寒自己收起来蜷闭著,但是有些本不应让人瞧见的地方,还是让他毫无遮蔽地现在了人前。但这目光所及还仅只是让他心中感觉不适,身下的黑貂毯子却是实实在在地抚著他。 当时远远地看来,那毯子的绒毛既厚且长,看来可怖,如今躺在其上,只觉当初的预估是无论如何也不为过。 先前所述,那毯子远远看来高处几簇在正中,看来是一个字型的走势,如今郁凌寒被按在这个毯子上,那几簇高硬的就直直地抵在他的身上。 有些由於他著力较小的,那数柱高簇中尖细的那些就纷争著探出来,要扫刺他的後背,就算是在他著力重的地方,也不过是多寻帮手来一齐刷刺他罢了。而且毯子的长毛之中,二三十根里面总有那麽三五根七八根是既是尖细,又是硬刺,较软的那些经他体重一压就已经顺势而下,但那几根却是屹立不倒,专往他肌肤里面刺去。 密密匝匝的小刺,只要他一动,就在他细嫩身上胡乱刮刺,秦永夜替他开身之时,他那带剑茧的手只要在他身上一过都能引得他阵阵发喘。 但秦永夜技艺再高,终究也只得那两手在他身 分卷阅读49 上来回,能勾得他不知所以的地方终究有限,再者秦永夜抚他,也是带著情意在那浅戳重描,在激起他对此事念盼的时候,也让他知道他的解脱就在身旁,只要真诚求他,就能从这苦乐相间的欲海之中找到他的荡漾。 现在在他身下这些,不但比起秦永夜而言能够照顾到他更多的地方,却又因为他终究是一个冷硬的死物,他身上所起的任何反应都与它无关,它只会持续地、不断地给他,让他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麽,然後又更清楚的让他了解到,它只是死物,永远都不会给他任何。 而郁凌寒所有渴求,都落在旁人眼中,他自己也是知晓的,只是现在根本顾不得这许多罢了。 第十五章 只要一处起了痒觉,就是一片,然後就是全身,他踮起足来,想帮著自己的背可以离开这毯子哪怕是一分一寸也好,但是秋美及那些环视他的婢子并不给他这个机会,见他足尖颤著起了,先是不管他,郁凌寒为了能够让自己的背起得更高就只能让肩颈处更深更重地抵在那些尖细长毛之中,更为了能持久一些,就要张开他的双腿,在人前露出那羞耻的部分,只要他这般做了,秋美就会嘻嘻笑著,猛地将他的腿拉开来,扯脱他的支撑,看郁凌寒重新跌在那令人生死不能的垫上。 看他缩起来,看他痛苦地想要翻身,看他什麽也不能做只除了在那儿张开小口喘息,看他再次将好不容易蓄起的丁点气力用在根本不可能支起的孱弱之身…… 而郁凌寒身上只是难受。他手被绑著,就想要伸手过来挠,於是他的手下意识地想将手指伸开,但五指早已被那小木架束在关节之上,是一点儿也动弹不得,背上痒得厉害,手却是一点忙也帮不了,哪怕是象征性地弯曲也是做不到,他心中焦躁难安,脊梁想要高高抬起避难受,可惜这黑貂皮的毯子够大,就算他脊梁不落,肩处也要落,肩处不落,後臀也是要落。 再说那毯子皮毛也是够长,就算他抬起了有那麽一星半点的距离,那几根细细硬硬的还要直翘起来,如影随形。 只这麽一会儿的工夫,郁凌寒的汗出了一身,浸了身下的毯子,有些原来极是软的,现下已变得有些硬了。於是郁凌寒处境更艰。然後,慢慢地嗅到了从他身泌出的香味,那种能令男人嗅到就勃发的疯狂香味。 他张了口,眼睛也变得迷茫,面上却是一种饥渴难忍的表情,谁若早见了,若是不俯下身来浇灌,还真是白生了双眼,那几个婢子跟秦永夜也跟得久了,见状不由得交换了下眼神,心道夜主还真忍得下心对这样的人儿下得去手。 郁凌寒神智已到模糊时,秋美示意婢子往他脸上身上弹了些冰水上去,要将他激上他一激,令他神智略微回转些个。几滴不够,秋美见郁凌寒对这弹上去的冰水根本作不出任何反应,好心又往他身上最是挨不得冷的地方连贯再滴些冰水 这次是醒转过来了,虽然他身还是能切实感受到先前那些,但出於冰水的降温,郁凌寒的身心稍是平静了一些,张著他的身开著他的腿就连呼吸也慢了一些。可是秋美此举并非是要减轻他身上难受,而是让他暂缓些个,以便让他能有间隙听清她说的话:“夜主说了,你床上是能叫上几声的,可总是有些不尽如人意。今日夜主让我授你课业修习,若是叫得好了,自然会请夜主有奖励给你。” 郁凌寒听了,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自从母亲和姐姐死後,他就已经忘了怎麽说话。哥哥对他说,母亲和姐姐都是死在他的多言上。所以後来就是在母亲的葬礼上,哥哥为掩他罪行而对吊唁之人说起母亲是急病而亡时,郁凌寒在旁边一直哭著也都没有哭出声来。 後来他不但是哭的时候不会出声,就连日常也不再开口了,哥哥说他多言累死家人,他是应当改的。所以哥哥每次把他关在祠堂之中悔过时,哥哥让他若是饿了就开口唤饭,他不知道是哥哥还在试他是不是真的已是哑了,只是想著那是哥哥对他的多言的厌恶,假如他真开口了,哥哥给他的就不会仅是祠堂那些了。也许,这几年在哥哥身边下来早是活不得了。 秋美哪里会知道这些,甚至连秦永夜也不会关心这个,他只不过是皮相生得极好的、供人玩乐的美娃娃罢了。 秦永夜这样吩咐秋美,也是存了一分心思,想知道是不是只有自己才能令郁凌寒完全折服,因他的给予而开口献媚。不过秋美却是知道,怎样才能让郁凌寒的身与心无限祈求男性。所以秋美提醒郁凌寒:“公子,先前我说让你尽享这毯子其中奥妙,可曾品得一二了?” 郁凌寒无法回应她,却是知道自己绝不能顺著她话中的导引而胡思乱想。可是秋美却分明见到郁凌寒如水的身又泛起了迷人的起伏,他双足被他高举著翘在空中,也不知道他是想合起还是打开,在那儿半开半闭地颤, 秋美心起一计,与郁凌寒道:“不过夜主还另有怜恤,公子既不会开口说,那写得出来也是一样的。” 她就这麽随口一说,却是歪打正著地敲在了郁凌寒最是忌讳的弱处。身子不由得奋力一震,秋美见他反应,就拿了一枝细细毛笔过来,蘸了冰水,作势要在郁凌寒身上划。郁凌寒惊得收腿去挡,却被秋美轻巧地撩开了。秋美执著笔绕了一圈,在他身上哪里也没落,最後抓住了他的足踝:“你手现在动也不能动,可怎麽写呢?” 郁凌寒偏头过去,她既是抓著他的足踝,只怕八成是要在他足底写字,郁凌寒不敢乱蹬,却是闭起双眼来准备承受即将在他身上累起的另一重磨难。 可是出乎意料的,秋美向後面吩咐了一声:“备纸。”然後就把他那支笔夹到他的足趾,吩咐道:“夹好了,若是掉了,可有你好受的。” 於是说话之间便有两名婢子,搬出一卷得厚厚的题字鎏金纸,一人执著一端并站在秦永夜大床两侧,将那纸舒舒地展开来奉在郁凌寒面前。 郁凌寒此际身上哪里都不适,根本无有余地思考,这秋美此时倒是善解人意起来,耐心替他解释道:“公子,你既说不出,手也用不得,不如来写,写得好了,我就当公子是出过声了的,再报夜主让他好好疼你,你看如何?” 郁凌寒听得分明,身向前一耸,他怎能做出这样的姿态,姑且不说这动作之於字纸大是不敬,本当受责,而他身是仰躺,又是赤著的,若要一脚横在下面,一脚竖在空中还得要夹著笔杆写字,随著笔势收展曲折还要做出种种不堪,生生地他叫人看见他的浪形,这又怎生使得? 郁凌寒欲哭无泪。 但是却没有人会同情於他。 秋美催道:“怎麽,公子不愿?” 郁凌寒泪落了下来 分卷阅读50 。 秋美叫:“哎呀呀,公子怎麽了?这几世修来的福分你还做得这个样子给谁看?” 说话间她怒气就升了起来,以前哪个夜主交给她让她好好教习的那些个人,哪个不是对她客客气气还又对她感恩戴德的?这个小东西事到如今了还要给她来上这麽一出,就想教训教训他,於是手一抬,将郁凌寒足上被他勾著的那支毛笔打了下来。然而毕竟她也真不能对秦永夜的宠物怎麽样,於是坐了下来,在那自生闷气。 郁凌寒的双腿也软在了床上,他的泪还在落,更有汹涌之势。却原来他方才眼中泪一出,好似能减轻身上那麽一丝一毫的痛苦,所以泪流得更厉害了,殊不知他这梨花带泪的模样,还平息了秋美心里的怒气,她想了想,给郁凌寒找了个借口:“莫要哭了,我知你不会说话的难,你方才不愿写,实则是不会写吧?我来教你吧。” 郁凌寒听著,双眼闭著,泪又出了一阵,可是没有人替他拭泪,那干了的泪痕留在脸颊上,滋滋地收起了他面上细滑的肌肤,就觉得那儿崩崩地痒,然後被他暂时忘记了的後背痒处,也就跟著一起翻腾沸涌起来。而且一旦郁凌寒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这个上面,那泪就再出不来了,然则此时秋美又旧事重提,他也只能闭著眼,等著,因为他根本躲避不了。 秋美看他那样也是可怜,也没有什麽言语,自将那支笔重新蘸了墨,夹到郁凌寒足趾上,命他夹紧了,然後把著他的足踝,就要在那纸上写字。 可是即到动手之时,她倒想了想,想了个妙招出来,於是令郁凌寒记著她的笔势,吩咐好了才开始握著他的足踝,以他足趾上夹紧著的毛笔写了起来。 一字写毕,她问郁凌寒:“公子可曾记住了?若是记住了,你就自写吧。” 这字颇难,郁凌寒就算记得幼年时间学过的几个字也罢,在这样难字面前也是做不得数的,何况他现下是这样的情况,看一遍就能记住那简直就是强人所难,所以秋美一放开了他要他自写时,郁凌寒的那一足就软软地塌了下去,根本无力再举起来。 第十六章 秋美见他还是如此,瞧他那样完全就是试一试的念头都没有,心里暗笑,早就知道郁凌寒是个不识字的,但她就是想要将他逼上一逼,打消他所有想要反抗的念头,只能专心致志地完成她的各项命令。 况且她瞧著这时天色已经快要晚了,也不能再与他这样干耗下去,於是她又有了新的主意,令人在秦永夜床两侧竖了两根长杆,长杆横架了一根短杆,然後就把郁凌寒的脚绑在了上面。 秋美道:“瞧不出你这人模猫样的,还有几分骨气,让你写你不写,让你记你不记,不就仗著现在还没有失去夜主对你的宠麽?我还就不信了,在纸上写无关你的痛痒是吧,在你身上多写几遍,看你能不能记得住。” 她手一招,婢子就齐齐地聚在了秦永夜的大床旁,黑压压又重重叠叠的影子仿佛有千钧重,都一齐压在了郁凌寒身上。 领头的秋美唇间勾起了冰冷地笑:“便是死也要让你明白,我先前在纸上写的,正是你压在身下的字,乃是‘清雅’、‘清静’之‘清’,看看你那个浪样,你担得起这字麽?还压在身下,还用脚来写?真不知这字怎麽的受得了这样的侮辱?” 她说这话说得冠冕堂皇,早就忘了这一切都是她强加在郁凌寒身上的,这会儿反倒风水轮流转,成郁凌寒辱字了。不过这绝非重要,任何言辞都是无关紧要的,她只是想看郁凌寒的难堪。 同时无论什麽样的言辞也真的是对现下的郁凌寒也不重要了,他只知道自己身上的难受总在一步一步的将他逼到绝境。每一次以为已经是顶端之时,秋美又要生出别的什麽招数来对待他,一次又一次地让他在生与死的边缘盘桓。 就以现下这场景而言,先前再是难受,他的脚还能动,现在,他身上剩著的、仍能活动的部位,也已经绝无仅有了,秋美令人堵上了郁凌寒嘴,让他现在就是反悔想要出声都做不到,然後,秋美盯上了郁凌寒双腿之间怯怯的翘立。 与之相伴而来的还有那一股馥郁的香味。秦永夜不用男教习师,最是怕这香味出来时,诱得周遭之人无法自持。可秦永夜竟也忘了,就是这女体之身,嗅到了这男体的幻惑之香,也会触动。 秋美看著他腹下那物不知疲倦地挺身起来,仿佛听到它需要爱抚,需要包裹,什麽都好,但是不能就这样孤零零地立著的声声呼唤。似是听到了郁凌寒的召唤,秋美一俯身,用她的唇,裹住了那一柱孤零。 这个女人的舌,比起她的人不知要温柔上几分,细心地照顾到了他的每一处,并在她所发现的,那些要反复疼爱的地方,来去碾磨。 在秦永夜身下之时,虽然被触过了这里,也只是秦永夜用手绕过环抚,安慰他,挑起他的激动,让郁凌寒与己配合。那时现在与之相比是天壤之别。 但凡这世间男子,只要是个健全的,内心本质都无不希望那处被水润温湿裹住,即使从未开荤的郁凌寒初受这般,也起了他男体的初醒,不住地将腰挺起来,自顾地在她口中磨蹭。在她的温柔细抚之下,这里的一时欣适,伏击了他身上的万分不适,郁凌寒好似全身都化成了水一般,在秦永夜的大床上汪著,因为欲念的涌动而泛著涟漪。 郁凌寒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多半要被她几人弄疯。 他喉中痒痒干渴,但他口唇被堵著,只能不停地咽,心里盼著若是能够开口,就想吟出声来,喉中气息的流出,应该能解些他喉中的寂寞吧! 郁凌寒的眼一直是闭著的,只靠著他的身来感受著这一切。这时却不知为何睁了开来,眼向他双腿之间的秋美看去,秋美正在低头俯身在那里吸食。她身上著衣也不多,这下就被郁凌寒瞧见了她身上一些作为女子而言的傲人之处。 郁凌寒是头一次见此,又羞又吓,方才闭眼时那旖旎的感觉已是荡然无存,他膝向内弯,试著收了几收没能将它隐匿起来,却被秋美发现了不对,她抬起头来,舌在唇上环了一圈,红豔豔地似乎在滴血。 郁凌寒被淫药所侵蚀,又被秦永夜好好地弄过,身上这时受了这些,便又开始泌出香味,而他根处那里所出,自然又是全身精华所在,馥郁来得更是要浓烈一些。秋美现下虽然离了这香源根处,仍是有些意犹未尽,索性她将身一够,整个人就俯在了郁凌寒身上。 见她动作,郁凌寒眼睁睁地看她欺到了自己身上。受过秦永夜的他自然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何事,而他身猛地向上一挺,然後竟是被秋美此举吓昏了。 其实虽然类似於秋美这般成熟女子,的确是应当对著 分卷阅读51 男人有著致命而又绝佳的诱惑,但对於郁凌寒而言,他年岁尚小,见识又浅,就连他用以折服女人的根处都还没有真正使用过。到目前为止也仅在秦永夜的手中,颤抖而且还是被迫著的,吐出了他的初精。 所以即使郁凌寒是一只公猫也罢,他利爪没开,尖牙不锋,身量未成,甚至就连可以傲为虎师的矫健技能都未可见得人,猛然之间就被丢到这群粗茁的母鸡中间,虽然她们注定以後会变成猫儿所擒获以果腹的猎物,但是绝对不是现在。 於是当寒小猫看见这样一只尖著长喙,伸著厚甲向他步步紧逼过来的母鸡之时,他甚至连蜷上一蜷都做不到,只得抛下意识,暂避过去。 秋美发觉不对,然後又有些从他身上漫出的香味之中清醒了些个,看到自己竟然还爬上了秦永夜的床,心底有些难堪,不过她也算见多识广,当即翻身下来,极是平静地对旁边婢子道:“这娃真经不起弄,这已过了许久了,还不见什麽成效,想给他来个实在的,却是晕了,这当如何是好?”她言中淡淡,似乎这事原本就无关痛痒。 早有婢子献策道:“我看他几个时辰内也教不出什麽来,眼见著这时间也没有多少剩余了,不如给他喂些药,再在他身上多几道东西,等夜主来了再一一解除,这样他渴了许久,见夜主来了自然会有些反应,也显我等之能。” 秋美原本就有这个意思,只是由她亲自说出的话似乎有些不符她身份,这下正中她下怀,於是欣然同意,遂吩咐给郁凌寒喂了一些药吊著他的精神,要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在夜主回前再次失去意识,然後再施了些手段,让郁凌寒快些醒来。 在此空闲之际,秋美将他的耸立用绳绑好,用小镊子放上去了一些魔教养的千足软虫。这种虫儿性喜湿热又怕光,原本是喂来给传递信息的鸟儿做食物的,以此为食物鸟儿比起吃普通虫儿的要更能忍饥受饿,也可飞得比常鸟来得高远,亦少疾病。 不过在此时这虫又别有一些妙处。郁凌寒的那根,现在正是湿热,只要外面再罩上一层布袋,将光挡了,便是这种虫儿最佳生存之处,无限活力,它千足甚有粘性,移动之时有吸有放,又在这紧要之处四处挪动,这钻心之痒若是不论怎样的辞章也绘之不出其中一二。 因此郁凌寒几乎是被那里的激痒弄醒的,他双手扯著绑住他的丝绦一直不停地挣,带得上面的金铃不住地晚潮,几乎自那虫放上之後,铃声就未停过,他的身也在那垫子之上挪来拱去,翻腾不已。 秋美发了善心,将他口中的布拿去,就想看看在此关头他会否出声哀叫,若是能了,当然也算得上是她大功一件。但是她一不留神,就被郁凌寒一口就咬住了指,秋美顺手一甩,竟未得脱。 这对於教习师而言简直就是马失前蹄的奇耻大辱。她硬逼著郁凌寒松了口,然後笑言她大人不计小人过,记著公子自早起来到现在就没有吃什麽东西,但是现下又不方便,於是就好心喂他喝了些粥下去,其意就要他有便意蓄在腹处又不得脱。 郁凌寒被她们这般折腾,早就已经放弃了生念,心道,既然如此,你要我如何,我就如何吧,若是你能下得了狠心把我杀了,我会感谢你的。 秋美见到郁凌寒这样消极抗拒,想来是他还要强硬,於是挥了手,又有婢子拿上来了一件物事,放到郁凌寒眼前命他睁眼让他看清了,正是一只两指粗的毛笔,特别笔头极粗,平时所见若能及得它十之三四,就已是个稀罕的了。 郁凌寒被他的哥哥关在房中娇养,从未受过这些对待,但现在他已经不是白纸一张,只瞧她几人神色也隐隐地明白这是将要用在他身上的下作之物。 秋美看见他面上的恐惧之情,仍是不满,还是要再给他心里再加重几分,道:“公子,你可别要怪我们,我们也是依夜主的命令行事,你若是实在受不了,就赶紧出个声求饶,我们见你这般难忍,心里也是有些怜惜的。” 这分明是强人所难,可是说得却像是什麽大恩大德一般。 第十七章 秋美边说边进行下一步。将一个瓶子递到了郁凌寒面前给他看,郁凌寒一看那个颜色及那种略带著腥气的味道,与那天初与秦永夜洗浴时用小猫来糟蹋他的药液一般无二,心里一急,莫非…… 秋美见他眼睛突然之间睁得很大,眼中流出惊恐的样子,不由扑哧一笑:“公子真是聪明可人呢,长得又这麽漂亮,就连我们女人都想好好拿来将你疼上一疼,何况夜主还是当世英雄!” 说完,她将瓶子晃了一晃,然後把这大毛笔塞了进去,让那笔毛尽去汲取药液,那笔极大,泡了一会儿,不过就将笔尖几乎泡得快开了,秋美才将瓶子拿到郁凌寒身子的上方,慢慢地将笔抽出,然後秋美手腕上下抖了几抖,那不能被笔尖包覆住的药液就一滴一滴地实实在在落下,打在郁凌寒光身之上,每一滴都带了千钧之力,要将他往那地狱之中压下去。 郁凌寒心想她们恐怕还要找只猫来在他身上做事,却也无可奈何,这时间,他却是被唬得连挣扎堵不记得了。 秋美将笔拿出来後,从他喉下而始,将离未离地顺著往下。在他小小身板正中一划而下,那笔尖挨得极近,似乎还又离著一毫半分,又好似刚刚触到了一毫半分,一路还又滴了几滴下来,郁凌寒神情紧张,这笔杆迫在眉睫的威胁,竟让他几乎将身下那尖刺长毛的威胁。 最终秋美将笔尖正正对准郁凌寒的肚脐,口中道:“公子,你身上可以纳物的洞口,上下各有一个,你耳那里还有一个,但那是不能动的,若是塞了,本来就哑著,若是再加上聋更是讨不了夜主欢欣。而这儿中间呢,还有一个,可惜了是个有底的,得不到许多乐趣,我们哪,别的不想,只想教你怎麽好好服侍夜主。我们就帮下你弄下这里,等你识得乐趣了,你就多个小洞招夜主疼爱,将来,你还不感谢我?” 这话说得极是狰狞,郁凌寒本就是一个不经吓的,被她这样一说胆都要破了,他的心砰砰跳个不停,自己都能感觉到远到四肢底端都在鼓鼓地跳,秋美才不管那麽多,说完咯咯笑了几声,然後向下一用力,同时手中一旋,那笔尖本来就没有泡开多少,仍是在那里尖尖硬硬的,向下一旋的工夫,笔毛就四散开来了一些,在郁凌寒肚脐周围扫了一圈。 郁凌寒虽然早有准备,但最终受时还是令他仿佛全身的感官和血液都集在了那一个小小洞口,他又是止不住地闭眼张口颤了一阵,他大口喘息,未被绑缚的足趾拼命地向内蜷缩,就连无血色的足踝都硬生生地被他逼出几条青筋,见状就如白玉之上隐了碧色血痕,更显娇贵。 分卷阅读52 秋美见他这般模样,不由笑得前仰後合,几乎连话都要说不清楚了:“呵呵,这身子不错,以前我服侍的人多了,可没有像你这样的,你啊,天生就是个享福的命,你既然不想开口说话,那就好好受著吧,或许你就是喜欢被人如此对待也未可知呢。” 一边说,一边笑,最後几乎要笑岔了气,可是正事还是不能耽误,最终好不容易停了,笑盈盈地问郁凌寒,“你知这个毛笔我会怎麽用麽?” 郁凌寒知道没什麽好,睁大了双眼看她。 秋美又是扑哧一笑:“你别这麽看著我,我会心软的,我一心软,完不了夜主交给的任务,到时候死的可是我,我可不想,不过呢,你要是开口求我,我就放了你。虽然我也很喜欢你,你玩起来也很有趣,但是啊,神明在上,夜主在上,我可不敢假公济私,何况这里这麽多姐妹的眼睛瞅著呢!” 她见郁凌寒还是不肯开口说话,不再与他多加废话,拿著笔走到他双腿叉处,令人暂时垫高了他的腰臀,又叫人重重按著他,免得他受不了乱动。然後,秋美又重新将笔放到那小瓶之中涮了一涮,将笔尖拢了一拢,依旧是漓漓地拎出来。递到了那花口的中心。 郁凌寒能够感觉到笔尖离他的要害不过只有这麽些微的距离,双腿紧崩,现出一个绝美的足弓。 秋美看他这般紧张,越发觉得逗弄他是件极有趣事,於是想了个主意,偏不给郁凌寒来个痛快,先将笔尖悄无声息地在他门口点了一点,又迅速离开,令郁凌寒紧张得洞门紧闭,但此门内无插销,外有劲敌,隔不多会儿,还是不情不愿地松开了些。 来回如此数番,逗得郁凌寒全身上下崩得紧紧,虽然知道她定会与自己最终的了断,却不知她究竟何时落下,如此无个尽期还反倒希望快些做个了结,可那秋美还是不紧不慢的,如蜻蜓点水一般,轻轻叮上,离开,然後又再次如此。 郁凌寒被她磨得难耐,喉中不停地咽,那喉节就如玉珠一般,来回上下,不停地滚动。 最终那笔尖结结实实地送了上去,郁凌寒张大了口眼,众婢看他怕是要喊的模样,都是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可惜屏息静听了数分,还是什麽也没有。 秋美不甘心又将笔璇著往里面送。那笔是专门做的,笔毛也受过处理,又兼数量又多,虽然刚才泡了一泡,又在他肚脐之处璇得转开了一些,但其根基未软,逢山开路也是容易,何况撬个区区洞门。 再由於郁凌寒早被这毯子所治,腔道之内已经是有些润了,因此刚开始之时并未遇到太大的阻力,可是秋美手再往里送时,却是递不进去。这非是她技艺不高,也不是润滑还不够,实是因为郁凌寒下面那处太过紧窄,就算他此刻已经做好了被进入的准备也罢,若不是进入者有非常的力气,根本入不到里面。 秋美再一用力,郁凌寒又挣起来,众婢先还想著郁凌寒的双脚已经是绑在架上了的,不须有人去按,但他这一挣,架子都被他摇动起来,只得又吩咐了两个人,将他的脚也牢牢抱住。 於是,郁凌寒再是一动也动弹不得。 秋美趁此机会,又往里面送去。她一面往里,一面旋转,笔毛有一些就倒转下来,扫刷著他柔弱的内里,而且无一不致,一转之时,秋美手里能够感觉到阻力变得小些,当下更不迟疑,可劲儿地送。 到了某处之时,郁凌寒忽地花口大开,身上就算被人按著也是极力地抽搐,秋美跟著秦永夜,什麽事情没有见过,见到反应,就知道那里便是他的弱点了,於是握著笔杆,估摸著在那附近左右乱刷一番,郁凌寒花口放得更松,於是她又猛地向内一捅,总算是把那枝笔杆送了进去。 她让众人松开了郁凌寒,再瞧郁凌寒此时已近虚脱,刚才令他难受不已的貂皮垫子仿佛也成了他的依靠,柔柔地躺在上面,差不多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她问:“公子,如何?” 现在她更不能闲著,秦永夜给了她一日的时间,要在日头西下之前,迫得这郁凌寒开口说话,哪怕只是叫一声,也算她的功劳,而现在这样一折腾,日头近西也只不过是个把多时辰了,只好不管什麽招数,通通使上。 这还不算,秋美又将那日关在笼子里的小猫放到了郁凌寒的双腿之间,小猫嗅到了那诱人的气息,又要尽力去舔,它的身子在笔杆处一拱一拱地,连带著郁凌寒腔道之内的笔毛不停地扫刷。 那笔头原本就粗大,在他腔道之内扫得很开,而且因为有小猫在外面一动一动,笔毛扫处也不固定,时而此时而彼的,至於笔毛因受湿而弹开或是坚硬,那更是顾不上说。 郁凌寒的双手先还不停地颤,晃得绸缎上的金铃叮叮作响,後来秋美也是可怜他,给他松了下来绑在後头两根床柱之上,不过如此一来使得他身上有更多的部分与貂皮垫子相触,特别他脚还放在架子上,方便那小猫行事,所以还不如还就是如先前那样吊著,好歹他挣的时候能够借著力离开那黑貂垫子远上那麽一分半厘的距离。 当然他身上也没有闲著,众婢子用毛笔蘸了冰水,在他身上写一个又一个的“夜”字。夜主之夜,自然是要避讳的,因此第一点未写,在最後一下落笔之点时候,故意用上些力,在他身上旋上一旋,笔尖若是软了就再换上一根,最终郁凌寒身上红点处处,无一洁白之地。 随著日头的後移,先前被秋美强迫著灌下去的那些粥也在他的腹中变成了水,慢慢地集中到了下腹之处,胀鼓鼓地就想要找个出路,可是他的那里早被绑牢,然後那便意就回涌著,顺著他的脊梁向脑中冲窜而去。 郁凌寒几重刺激之下,先还知道那些人做了这件事又做了那件事,或者又幻想下自己若是能少上什麽责罚就好了,可渐渐他什麽都不知道了,他只是迷迷糊糊地想著,盼著。心里清楚只要到了夜间,夜主应该就会回来了,然後,他就可以结束这磨难。 如果这种结束是死的话,他也接受。 第十八章 最终秋美也累了,秦永夜交给她的时候,已经明确说了不许让他身上带伤,更不可乱给他吃那些要人只知淫事的药物,然则可以令一个男人──哪怕他还没有长熟──能够开得情事,一心想要出欲的方法,她已经用了不少,再用,只怕会给他身上带来一些不可逆转的伤害。 现在非但不能再加,再加极有可能会折疯郁凌寒,到最後适得其返,与当初所想让他变得浪起来的想法更是离得远了,让夜主不能顺心如意地使用,所以反而还要给他适当地往下减,唤醒他身上的一些知觉,让他知道她们在他身上的做的一切,而非一任昏昏,不知其所为,这般更是无有 分卷阅读53 什麽价值。 特别瞧著郁凌寒就算有魔教灵药吊著已经是接近无效了,心里著实也有一些担忧,於是时不时地就去看看天色,等夜主来了,对於所有的人而言,都是一个解脱。 每一个人都在等著秦永夜,而秦永夜终於来了。 秦永夜一进来,秋美领著婢子跪了一地,秋美欲对秦永夜上报今日之事,但他却做手势让秋美止了。其实只要瞧著郁凌寒此事是这几乎待死的模样,就根本无须多此一举。 原本秦永夜心里想的是当他来时,小猫早就会蜿蜒著近前,或许笨拙,或许慵懒,或许轻捷地四脚四手地爬到他的身上来,小猫不会说话,但是他会叫,会张著小口咪呜咪呜地哼,在他怀中拱来拱去,乖巧地讨食吃,可是现下竟被她们弄了个半死不活的模样,心里有些不快,而现在首要还是要将郁凌寒给解下,所以也不急在此时将她几人惩罚,於是婢子将小猫抱走,撤去了今夜多余不需的物件。 秋美跟秦永夜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早在秦永夜进来不多时而未见他有一言,就知今日这事办得可不算是利索,心里就起了一些惧意,更是不敢抬头多有他顾。 好在秦永夜也没有立时发作,单是让她们抱猫下去。离去之时,越想越是不好,加上今日被郁凌寒香味所惑,做了一些对秦永夜不敬的事,还又几次三番地提起他的哑疾,等等诸如此类先前蛮不在乎的小事也被她翻出来又细细回想并加以强烈自责,於是更加忐忑难安。 婢子退後,房门被轻巧地带上,郁凌寒也因为除却了身上的一道枷锁而回过了些神,虽然他不知他的救主已经到了身边,却还是将他的身放得软了一些,加上他面上的神情及现下摆出姿势,整个人都柔媚起来,只需看著这一幅如画之景,秦永夜先起的怒气隐隐地没有了。 慢慢地坐到了他的身旁,用手先是抚了抚那床专门为郁凌寒找出的毯子。 这毯子以前从未使过,秦永夜贵为魔教教主,本就离经叛道,就算不以夺人名节为乐,对此是也是率性而为。何况他天生自傲,从不屑用这些助情之物,无论是器物或是药物,他认为都显不出自己本事。 但是想要教这只小猫怎麽迎合自己时,秦永夜改了主意,叫人将此物取了出来。就是想看看,当这只小猫欲情盈身时,究竟是个什麽模样。 不过就现下这模样看来,似乎过火了些呢。 秦永夜将他双腿解了开来,轻轻地放在这床榻之上,而郁凌寒也不知是有意识不,虽是得了自由,却还是一动不动地瘫著。 这一日下来,那毯子在这样极端的感触下,给予郁凌寒的刷刺慢慢地已经变了,甚至让他产生了错觉,他心里觉得那是秦永夜带有剑茧的手在抚他。 夜主的手只是这麽轻轻的在他身上一过,就能点燃他内心的渴望,就能挑起他身的激动。但是夜主不会轻易给他,可能是他做得不够好,也有可能是夜主就是愿意看他这样苦求。不过不论原因是什麽,只要是身上被加诸的一切都是夜主给的,他的心里能够不那麽渴死一些。 可是身上那些郁凌寒可以这样想,慢慢地平复了激动,下腹之处便意的阵阵冲击却是连他自己都骗不了。 夏日之时天气本就炎热,那里被小布袋子罩得严严实实,单是捂著都要发汗,然後那些千足软虫总在里面拱动,且不知它几只是不是饿了不曾,哪里得闲就在哪里咬上一口,它口中又是有些刺激的,郁凌寒被弄得更是苦不堪言。 不多会儿下来,布袋都已经是湿漉漉的了,而他又被灌了满满一肚子的粥下去,他这情况又如何能得解得便意,还是只能强忍。 那小腹一阵一阵地鼓胀,小猫时不时地还会拱到,身上也用冰水写下的字一刻也不停,有时甚至是在他腹上写的,郁凌寒只觉他就连牙根也是酥的,咬也咬不紧,特别後来秋美除去了他的堵口之物,使得他不能略微合口就能有个著力之处能够解些痛苦,於是更为难熬。 这下秦永夜放下了他的双腿,一开始时没有察觉,但这已已经维持了半日的姿势一旦变了,还是能给他身体内部的压迫产生变化,最为明显的是他的下腹,若是没有被绑著,现下怕已是便溺失禁了。 早先郁凌寒被双腿分开吊起高绑之时,他脑中对自己令了千次万次万万不可动这个念头,但是这时他的腿被放下,那念头就松懈了一些,虽然他现在还是绑著不能动,可是脑里如同春秋大梦一般,就回到了他从前疏影阁中小解之处。 但是又有些不对,他刚刚一进去,那里面的模样就变成了摇摇晃晃的马车,有不认识的人过来要服侍他,他心里紧张,又没有溺成,然後那马车还在摇摇晃晃,四围车窗忽地不见了,到处都是亮堂堂的,他四处寻找,哪里都找不到,急得想哭,上面一落泪,下面就泄了洪,觉得那里都湿尽了。 可是还是没有丝毫轻松,远处一人又拿著不知什麽东西过来,郁凌寒看是秦永夜的模样,知道他会给自己想要的一切,於是伸手过去,要向他乞求。可是不知道为什麽,他的手又不能动了,他急,他扭,就怕丑处被人瞧见。 郁凌寒在梦中挣扎,手脚不断地抽搐,脸上的神情在最初之时稍缓了一缓,现在却又更苍白起来。秦永夜在他身边看,郁凌寒的发丝沾在他脸上,朱唇儿半张著,腿间还插著那一根毛笔,那处湿漉漉地立著,身上到处都是潮红,那腿儿一下开,一下合,一下又在那儿颤,秦永夜的心动了一下。这一动,郁凌寒突然有了反应。 郁凌寒的身本来已经没有了力气,秦永夜的心这一动,郁凌寒身上却到处激痒起来,与现在相比,白日所受的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郁凌寒不知从何方压榨出来了一点儿力气,竟然在那张床上缩成了一团,可是这样还是不行,身上更是难受,然後他翻了翻,将身半侧著弯朝下面。下面有些粗糙,可以在那里蹭上一蹭解他难耐。 秦永夜想起来定是自己看到了他柔软地躺在床上等著他来关爱的模样,令他起了那份心,然後郁凌寒身上药物就起了效,看他将头都蜷到了胸前又瑟瑟发抖的模样,还当真与一只小猫没有什麽两样。再看他合著腿往前一拱一送一耸,就是不来自己身边求欢,心里竟泛起了一些酸,伸手就要把郁凌寒抓到自己身上来。 手指刚一触到郁凌寒身,秦永夜就听到了一声低低的吟声。突然之间明白了,似乎只有在自己碰触的时候,他才会出声。秦永夜大喜,认作是自己之能。 嫌郁凌寒两只手绑著,弄起来不太方便,於是顺手解了,将郁凌寒上半身靠在自己胸腹之上,将他的两腿用膝顶著分开,然後在他耳旁说道:“小猫,我在这 分卷阅读54 里,你不是想我碰麽,你叫给我听听,今天晚上你想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郁凌寒再是迷糊,听到秦永夜的声音也是反应的,他缓缓睁开双眼,往秦永夜那里扫了一眼,模模糊糊看了一看,又闭上了。秦永夜发觉他不上这个当,干脆由自己来,伸手就去转动郁凌寒花口之内的笔。 郁凌寒却突地激动起来,他在秦永夜怀中挺起腰来想要坐起,双手也一只向前够去。秦永夜没想著他有这麽大反应,起了好奇之心,当下松开一些,正是要瞧瞧他想要做什麽。 第十九章 郁凌寒身一坐起,就想要合起腿来,不过由於秦永夜双膝分得更开,他无能为力,却是探腰上去,要去扒秦永夜的手。秦永夜心道岂有此理,将他两手捉住,郁凌寒猛地一挺身,然後就软软地躺下了,颤抖著,臀处那里绷得紧紧,秦永夜隔著衣料也能发觉他的收缩。低头再看郁凌寒脸色,已经是苍白反青,他的口合不起来,眼中也现出迷茫之态。 知道他是不舒服,正在忍著什麽极大的痛苦,秦永夜把郁凌寒抱好了,低问:“小猫,你怎麽了?要什麽?” 秦永夜瞧见他被缚著的十指每一根都在想要挣脱,而他额上冷汗都冒了出来,双腿抖得更是厉害了。秦永夜不再用膝拦著他,将他转过来侧抱,正要细细瞧他哪里不对,手正好触到了郁凌寒的腹部,郁凌寒口一张,“啊”地一声就叫了出来。 秦永夜低头一看,见郁凌寒小腹已经胀得不行,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遂捉起他的手,放在他自己的腹上,问:“是这里,想要?” 秦永夜微微施力去压,就感觉到郁凌寒的爪子拼命地要往上抬,并且尽力地在自己怀中仰起,甚至连颈上的青筋都突了出来。 秦永夜笑著,手抚上了他的耸立:“已经一天了,想不想要打开?” 郁凌寒不知秦永夜何以每个问题都能问到他最难开口的地方,秦永夜的手托著这里,然後轻轻地揉动,里面有活物,又在不停地来去要寻一个安稳的地方,郁凌寒耳中嗡嗡滋滋地响,激动地坐起又躺下,哆哆嗦嗦用手按住了秦永夜那只将他带往天堂和地狱边缘的手。 历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秦永夜见他无比快慰,再给他送了一道良方。手在下方的小球那里轻轻一弹,只这一下,郁凌寒身如化水,不知身处何方。 秦永夜心想今日他受得太多,可不得将他玩坏,这时就不再为难於他,低头吻了郁凌寒一下:“小猫,你要是会说话多好,便可少些罪了。” 然後将郁凌寒平放在床,要去解他下处束缚:“我来帮你。不过你可莫要溺在我的床上,小猫虽然不会说人话,但是这些规矩应该是有人教了的。”秦永夜很喜欢逗他,所以就算已经决定了解他下面,但口中还是不会轻饶了他。 不说则已,现在一提,郁凌寒全部注意都集中到那小布袋之上,先前昏昏沈沈的睡意也没了,他可怜巴巴地望著秦永夜。 秦永夜问:“我要是帮你拿掉了,你怎麽酬我?” 郁凌寒欲哭无泪,明明是他将一切痛苦强加於他身,可是现在还要反过来谢他,这事,他说不出口。 秦永夜自问,顺便也就自答:“这样吧,你说‘要’,我问你要不要,你不能说不要,要,是你唯一的回答。” 郁凌寒看得见“要”的唇形,他也知道秦永夜的意思绝不可违,於是张口出了声,可是横竖总是不像,类似於“啊”和“呀”中间的发音。 秦永夜纠了他几次,他都说不对,心道这事可急不得,因此对他道:“乖孩子,我知道你很尽力了,我给你一天时间,明天晚上我来听你说‘要’,如果不行,你知道我会怎麽对你。” 能逃得一时是一时,郁凌寒忙不迭地点头。秦永夜道:“躺好,不要动,如果你动了,我就让这袋子套你三天。” 很显然这句话的效果非常好,郁凌寒脸色一白,然而当秦永夜覆手上去的时候,郁凌寒忽地向上一挺,秦永夜停了手:“怎麽?” 郁凌寒慌慌地摇头,眼里尽是乞求的模样,他又重新躺下,两手下探,双足向上回收,待他摸到了足踝时,郁凌寒尽量放平了身子,将他不能用的抓子塞到了足踝下面,然後将头扭朝一旁。 秦永夜见了不觉失笑,在解那系时故意触了触两个小球,只见郁凌寒手足相互用力,而双腿也崩得更紧。不再折磨他,秦永夜迅速将那布袋揭开来去。 一时之间便见他耸立早就胀得紫红,其上盘著数条千足软虫。 布袋一启,里面见了光,它几个就立即四处乱窜,有几只慌不择路,掉到了郁凌寒的小腹上,前後左右乱翻乱滚,另外两三只较为身强力健的,自然它足下的吸力就更大一些,爬了几步就重新站住,然後因为那光照在身上的原因,更是用了一些狠力来吸。而另外还有恰恰爬到了冠处,还又往里面深深拱了几拱。 这一动,郁凌寒恨不得将这几条虫甩到身下去才罢休。 只是,他不敢。 所以他咬紧了唇,将他的身子紧紧崩著,而这时就更能感受它千足上的纤细触感,都顺著他最柔嫩的地方,顺著往上爬,爬到了他的脑中,一缕一缕的,如丝如线,要将他活活勒死。 秦永夜故意伸指去绕他本来就已经胀得紫红,现在还又想继续再增大的耸立,笑问:“小猫,你看,若不是我帮你,你这里能有这般粗大麽?” 郁凌寒根本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但是想起他眼见的以及亲受的秦永夜的大小,只觉浑身燥热难安,特别还要分出精力去让下面不要渗出什麽难看的东西来,所以几乎是恨不得立即死了才好。 秦永夜拿了一个镊子过来,先夹掉他小腹上面的数条,然後,拎著他柱上环抱著的两三条的尾巴,硬扯了下来,这虫的千足颇有一些吸力,被生拉活扯之时又狠命去吸,吸得郁凌寒的尖端又有了积液渗出。 秦永夜解开了他耸立之上的细线,郁凌寒双眼睁大,不住地喘息,下面那两个小球开始有规律地收缩,秦永夜一把捏住了。 郁凌寒有些委屈地看著秦永夜,秦永夜道:“你做什麽?我先前与你是怎麽说的?” 郁凌寒只得委屈地小小摇头,知道他正在等待的是什麽,所以咬紧了唇,又朝上挺了挺。 在冠处的最後一只,秦永夜先是用镊子捏住了他的尾巴,往外一提,虫的那一头自然就往里面拱,郁凌寒那边“啊”地就叫了出来。 秦永夜反其道而行之,放开了那条虫,他身上最後那条虫知道有人看到了他,又挪了几步,万万千千个小吸盘在郁凌寒最细嫩的地方吸了放,放了吸,弄得郁凌寒脑袋嗡嗡地胀,再又紧紧地全部吸 分卷阅读55 住,将身扭了扭,它才心安理得地停了下来。 郁凌寒已经陷入了一种无边缘无尽时的苦痛与快乐的交战之中。心脏一直不停地在跳,下面那里蓄势了很久,这时受上这麽一下,反而更将他的势头压了下去,渗不出什麽东西来了。 秦永夜等他喘顺了气,才将那条虫缓慢而又优雅地,扯了下来,那虫被扯离之时,还要做一番困兽之斗,最後干脆连口器也用上,似乎秦永夜的最後一拉还连带著咬下一口什麽东西来。 “啊──”郁凌寒一声竭力的惨叫。 先前被秦永夜逼出来的那些低低哼哼,都是他悄悄地藏在喉中的,但这一声却是听得极是清晰。只是郁凌寒似乎还没有发现自己能够出声,一声尽出之後,身便软了。 秦永夜知道郁凌寒已到了他的极限,就手将镊子扔了,俯下身去一把就搂住他,口中不住道:“好了好了,没事了。”郁凌寒好容易平静了,秦永夜见到郁凌寒眼中已经有了泪。 “好了好了,看你。真是小猫一样,多大点事还要喵喵叫得人尽皆知。”郁凌寒这时已经慢慢地喘得平了,但是腹中的溺意又一阵一阵地搅了起来,他说之不出,眼中急得都泛起了泪花。 秦永夜此时心情大好,也就不再继续为难於他。他房中就无方便之处,又不舍将郁凌寒抱出去老远解决此事,真要抱出时,怕他还会冷了伤寒。所以秦永夜环视房中一周,瞧见墙角处摆放著的那一盆花来。 再是美貌的人,在秦永夜的身边也不得久呆,而再是美丽的盆栽,在秦永夜的房中也不会停留几时。 秦永夜以夜为名,却是只爱见到凡事万物美得最绚烂的时候,只要稍有枯败,就会弃之如履,再寻别的正值美貌的物事放在他的身边。 现下秦永夜房中的花名乃孚澜国花,此花越是高大豔丽就越是珍贵。现下秦永夜房中这株高有五尺左右,仅在这一株上便开了白、红、黄三色,是为“三叠锦华”,花盘大如墨斗,又是无香,有香在等级上就要次上那麽一些,其叶更是翠绿欲滴,甚是好看,光是置在秦永夜房中这样一株孚澜国花,其价便是千金都不止,唯有孚澜王侯才得以栽养。 秦永夜瞧中了这盆花,拖了把椅过去,然後抱著郁凌寒来到花前,还是如先前坐下,用膝顶开了郁凌寒的双腿,双手则是固住了郁凌寒,笑道:“外面太远,你在这儿吧。我瞧著。” 这对於郁凌寒而言简直无法想象。 就算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急不可待的时候,但是还是不能做这样的事情。 第二十章 秦永夜掐著他的腰,他能感觉到秦永夜双手向内收时对他的挤压。可是真的不行,好歹也是锦衣玉食养大的名门富贵公子,怎麽能做出这样下作的事来。郁凌寒心里抗拒著,死死地绷著,他不敢动,任何一个轻微的动作都可以让他在这个时候失守。 秦永夜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笑问:“小猫怎麽的了?还在害羞,在我面前,你就要学会敞开你自己。”秦永夜一语双关,他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调笑郁凌寒的时机。 他口中说著,手在郁凌寒身上游移起来,最後在他急欲泄洪的地方停住了,“这里,要打开麽?” 秦永夜的声音很有魅惑感,令人不禁想起那一种遥远地、快要湮没了的传说。 那传说讲的是夜间专有一种拐带小孩的魔魅,它白日里变成一个会讲迷人故事的民间艺人,讲出精彩的、令人欲罢不能的故事来,为的让小孩团团围著他转,听他说故事。 他会问各家小孩的名字,说他自己不讨大人喜欢,只有小孩喜欢他,如果他能知道现在谁在喜欢他,那麽他会无比感激。小孩本来就分不清楚什麽是好,什麽是坏,听他这样可怜兮兮地 一说,心就软了,不但纷纷说出自己的名字,有时还会连夥伴的名字也说出了。 那人得了小孩的名,高兴极了,他甚至还会给小孩吃东西,但往往他把故事说到一半就不说了,无论小孩怎麽苦苦哀告他还是不说,那故事说得万分扣人心弦,甚至小孩即使跟著爹娘回家吃饭以後还一直在想,一直在想。 他就是要让他的声音始终在小孩的耳旁,等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会施起法来,让他的声音传进每一个听他讲过故事,并且还总对故事结局念念不忘的小孩耳中。他发出一个奇怪的命令,呼喊他们的名字,小孩就会不由自主地跟著他走,一直走到海角天涯的尽处。 故事的结局没有人知道,却是有很多人知道,这些听了故事的小孩都跟著那个魔魅走了,没有任何人能够再见得到昔日那些在村子聆听魔魅讲好听故事的小孩。 秦永夜此时的声音正和那魔魅一样,正在施著他的本领,要将郁凌寒领去一个他创造出来的世界,他要郁凌寒不假思索地,照著他的话做,要他在这“三叠锦华”的面前,释放他早就想释放的,得到他早就想得到的。 秦永夜几乎都要成功了。 可惜郁凌寒心思太清,本质纤尘不染,他总是挣扎著持著他的最後一份清明,就是不要让他耳旁的魔魅得逞。 郁凌寒尽著他最後的力气,夹著他身上最後的、他能夹紧的东西,双腿被顶开了他是没有办法,可是他还是努力地蜷起足趾来,他闭著眼,咬著唇,後面的花口也死死地咬著那一枝粗粗笔杆。哪里都不放过,他就是想要抗拒这等待著的,将要发生的羞耻。 秦永夜还在那儿诱惑郁凌寒,郁凌寒下腹一阵一阵收得更是难耐,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这小猫急了就会亮他的爪子,郁凌寒拼著那灵台的最後一丝清明,突然扭转过去,可是几乎是刚刚开始动,就被秦永夜治住了。万不得已,郁凌寒开口咬住了秦永夜的衣。 可是秦永夜已经瞧得出来,他再是不能受得太多了。狡黠地一笑,秦永夜丹凤眼向上挑了挑,手就探到了郁凌寒的下端,他不去碰郁凌寒那里,却是抓住了那支被秋美塞到他後方的笔。 女子再是有力,她握笔之时的力道与男子截然不同,何况这笔现在是在秦永夜手中。秦永夜昨夜就将他的身全部开发过来,而且他的东西又亲自在腔道之内捣过,自与婢子们胡乱一通是有著天地之别。 掌握著前後角度与力度,只是随意几下,郁凌寒就又是只能张著口喘气的模样了。秦永夜低沈了声音道:“小猫,你叫一声,我现在就给你。”他好像已经不再提要他便溺之事,但是这更要了郁凌寒的命。 郁凌寒“嗯”的一声哼了出来。好似初生的小猫一样,细嫩撩人。 秦永夜心里为著这一声娇哼只因自己而起而高兴,继续为之,慢慢地找到了他找到他径道内最是不能触及的那 分卷阅读56 处,然後施力去压著笔杆,轻送笔尘,在那里细细地磨,就是要叫他快些失守。 郁凌寒被弄了一天,这时已经几近崩溃,特别能解救他的人还在自己的身边,而他却只是不轻不重地就那麽几下,郁凌寒什麽也顾不得了,连哼不断。 现在这样的低吟已经不能令秦永夜满意,他在不停止笔刑的同时,再对郁凌寒以牙还牙,低下头去轻轻地含住了他诱人的香肩,用舌在他肩上过了几过,然後在放开,口里说:“叫得很好,可是你叫得太晚了,叫我‘夜’。” 郁凌寒的声音嘎然而止。 原来是郁凌寒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嗓中能够发出声音来,这震惊,将他身上的所有感觉都全部赶走了。 郁凌寒听得到自己的心跳。 时间已经太久了,他甚至已经忘记了他小的时候会不会说话,只是记得他不会说话已经很久了。所以他也认为自己是一个不能说话的人了。刚才,他听到了自己的呻吟之声。 梦一般。 只要有什麽声音轻轻地一敲,这个梦就碎了。 秦永夜看他又不肯开口了,一手抚到他的腹上按压,另一手在下面比起先前粗暴了些,握著笔就在里面搅:“叫我夜,快。我有很多种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想不想每一样都尝试过来?” 郁凌寒不禁一颤,哼了一声。 “叫我‘夜’。”秦永夜舔了一下郁凌寒的耳廓。 “啊,夜,夜!”郁凌寒受不了了,开口唤了几声,开始几声还吐字不太清楚,後来越来越清晰,声音也越来越大,然後,就在郁凌寒开口的同时,他下面失守了。 虽然他已经不是童子,可是依然洁净,声音入到土中闷闷地响,一直持续不停地,秦永夜故意抱著他动了动,让其中一些直接击到叶上,发出一些别有不同的声响,甚至他的足尖也能感觉到回溅。 郁凌寒又羞又惭,只得把脸拼命地抵在秦永夜衣中,根本不想到任何声音,甚至到他淋漓致尽後许久,都还未有从这羞愧不已的震惊之中恢复。 秦永夜抱著他,给他安慰,然後用温水给他抹了抹,觉得他全身都是汗粘粘的,抱来不甚舒服,再用温水擦遍了全身,复又抱到床边,将那垫子扯下,丢朝一旁,然後将郁凌寒平放到了他的床上。 “好了好了,可以了。”秦永夜看他还是惊魂未定的模样,不由出声替他叫魂。他可不想在行事之时与一无知无觉的躯壳做。 喊了许久,郁凌寒这才回过神来,但是眼中还是写满了惊恐。秦永夜不想此事竟然如此让他害怕,心里也有些软了,俯下身去,抱著郁凌寒缠绵一吻,要将他头脑之中的所有不快都赶出去。 末了秦永夜慢慢离开,满意地见郁凌寒已经恢复了一些,但是这个时候要给他一个下马威,“你记好了,以後我让你叫,你就叫,让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你违抗我,我还要加倍地让你去做,记住了?” 郁凌寒点了点头。他已经很久不说话了,这几声“夜”已经让他恍若隔世,又加上被逼著做了这麽一不知廉耻的事,又更凄哀,有一些不明所以的委屈就涌了出来。 可是秦永夜却蜻蜓点水一样,慢慢地落在他的身上,轻轻地吻他,迅速地起来,转而又吸向他处。每处都只是这麽一忽儿,郁凌寒激动了一天的身子乍然受到这温柔的对待,好像是慢慢地平静下来,然後内心深处却涌著一种不安,这种不安让他急躁,特别秦永夜碰到哪里的痒处,刚想做出什麽表示来,他却又温柔而无情地离开。 郁凌寒真的有些急了,喉中已经发出近似呜咽的声音。秦永夜当然知道这意味著什麽,却是喜欢享受著猎物在他身下,渴望而急切地等待他的享用时,那无可奈何地颤栗。 郁凌寒手上的小木爪,耸立之上的布袋,以及後口之上的毛笔都没有取下来。 秦永夜就是喜欢看他被治得只能在床上一动不能动弹地模样。只是这些东西时间太长了肯定对他身有害,反而失却了个中美妙滋味。於是抬起他的手,瞧他细嫩的指被糙砾的木爪缚著,关节之处已经现了红色,而指端之处比初次用他的时候更见寡色。 第二十一章 秦永夜在他的掌心轻轻碰了一碰,看到他的手指想要蜷起却又是无力被拉著的模样,心里一动,问:“今天你一天都是这样麽?很可怜。” 秦永夜这一动心不打紧,他硕根也跟著起了连动反应。然後,郁凌寒的身上被药抹过的部分,就应时应景地一起叫嚣著要秦永夜抚慰起来。现下秦永夜没有抱著他,单是拉著他的一只手,郁凌寒身上却知道哪里可以消他饥渴,恰如一条小蛇般,蜿蜿蜒蜒就往秦永夜那边扭去。 就算是不被他碰触,但是能够挨著他的身,就可以止些渴处。只是有人言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这般饮鸩止渴,只会渴上加渴。虽然他已经知道了自己能够出声,但是多年来的习惯还是让他只能做到,在主人的身边,无声地乞求主人的关爱与怜惜。 秦永夜被郁凌寒的魅态所迷惑,一心一意只注视著他身上些微的变化,直到郁凌寒在他身上不停地蹭,那份难耐,那份请求浇灌的渴盼,秦永夜还想弄他,却突地发现自己在那夜为他抹药时,手指上沾到的那处也跟著痒了起来,虽然自己一沾到後就用了很多水去冲淡,但毕竟当时就渗进去了一些,所谓十指连心,手上一痒,心里也就跟著软了。 但是秦永夜不知道他现在是指上和心中哪里更痒,只知自己从未受过诱惑如此,他的呼吸也已急促。 这只小猫,玩火自焚。 秦永夜忽问:“小猫,你知道我为什麽要绑著你的手?” 郁凌寒白日的时候,如果手指能动恐怕还能少些折磨,现在他这样一问,也不得不睁眼看他。 秦永夜道:“因为,你的爪子太利,抓到哪里不好,还有,你的身子,只有我能摸。” 执著他的手,放到唇边轻吻,也不知道自己对这个小东西哪来这麽多的温柔怜悯,又想让他在折服於自己的雄风,让他只会在自己身下哀哀地啼,弱弱地挣,可是又怕他难予承受这些,用力猛了就会尽碎。 郁凌寒总是怕别人抓他的手,而秦永夜自来就有一种令人折腰的气度,他想缩又不敢,先前被秦永夜低吻时引起的那些念头还在他脑中回环,这时的停止,那这些想念更为清晰。 已经在秦永夜的面前做过太多羞人的事,对著自己的沈沦,郁凌寒也倍加自责。而秦永夜此刻只想著小猫的瓜子被缚得时间长了,会阻他血脉,以後坏了使用,所以秦永夜体贴地帮他一根一根解开。而郁凌寒怕被秦永夜看出心里面想的事情,微微掩了一下, 分卷阅读57 颤颤地闭著双眼等著秦永夜为他解开手上的束缚。 原本秦永夜可以将这小木爪的绳子用刀一下划断,可是他偏偏不做,只为著,他要要郁凌寒明白,他才是他永远的救赎。哪怕这些苦痛是他赐予的,也要等著他,才能得到最後的释放,所以他细细解开那绳,就为的是要延长这个过程。 而郁凌寒也想起自从离开疏影阁之後,不知道秦永夜手底下的多少人都瞧过他,摸过他,就单说今天所遇,再回想起来都是一阵阵的恐惧。 秦永夜看郁凌寒似只小猫一般,弓腰藏头地到处想找个地方挤,他何等见识,自然明白郁凌寒心里的黯然,於是斜身躺了下来,将他的身板正面向自己:“小猫,你在想什麽?我手底下的那些?你记住了,他们在我眼中不值一提,就连你也只是一只猫而已,你生得漂亮,性子又好,我就多抱抱你。” 郁凌寒闻得,神情更是落寞起来。 秦永夜见他还要出神,而且他是脸上并无十分雀跃地等待著自己,心里有些不高兴,不过还是柔言对他:“怎麽?我这般对你你还不满意?那你还要什麽?”他将身覆上了郁凌寒的身。 郁凌寒凝视著近在咫尺的秦永夜。 这个人,是很多人的帝王,当然也是他的帝王。 在他的面前,只能顺从,只能仰赖,只能依靠,而自己的心智感情,则什麽也不能有。他的一切,只因他的需要而产生;他的得到,也只因他的赐予而拥有。 郁凌寒伸出手,搂住了秦永夜的肩背,秦永夜的肩背很宽阔,而且此时他尚未除去衣物,郁凌寒两只手似乎围不过来,只得抓著他衣。 秦永夜感觉到了,笑道:“小爪子又在乱抓了。” 郁凌寒一吓,松开了手,秦永夜却是低下头,啄了他一下:“可是我喜欢。小猫,你那个笨哥哥,到现在才把你送给我,若是早些……”秦永夜没有说下去。因为郁凌寒将头微微一抬,将自己送到了秦永夜的口边。 自己送上来的食物哪有不吃之理,秦永夜手托著郁凌寒的後脑,将他抬起来,就用舌将郁凌寒全部占领。这次接吻,郁凌寒似乎特别柔顺,不论秦永夜的舌绕向哪里,他的舌也只跟著缠绵,而不若从前一般,总在微微地抗拒。 秦永夜很满意,另一手渐渐探向他两腿中间,那里,有一只越俎代庖的毛笔。他握住了笔杆,轻轻往里一推,然後又退了一些出来,然後再推再退,笔毛代替秦永夜的指,将郁凌寒的里面柔和而又略有粗糙地抚摸到了。 有几根笔毛恰巧扫到了那个地方,深深细细而又参差不齐地戳著,但那感觉却是极度清新,身子一紧就想往上窜,可是秦永夜压著他,下面又是那床令他生死不能的垫子,这还真个是应了“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景。 而秦永夜又是世间的噬血的魔,最是乐意见到他人这般挣扎生死又楚楚可怜的模样。既然是逮到了他的弱点,又哪里会有让他轻松的道理,於是更是施出百般手段,只弄得他几乎气断。 第二十二章 要说郁凌寒如此不经他挑拔,只因昨夜秦永夜涂在他身上的引药是先行就在他里面吸收过一道,剩下的吸不了的才滴到碗中,而也不可能一滴不剩的全部流尽,总还是剩了些留著,又经一日一夜,早被郁凌寒的腔道尽数汲收了个干干净净。 而此时秦永夜情动,里面又是想要挠却又是惹得更多刺激,身边的秦永夜明明可以解他,可他还是不紧不慢地抽动轻转著那支笔杆。口被他堵著,身被他压著,又极是想动的苦楚和难耐,零零总总全部一起加上来,郁凌寒想要不气断也难。 秦永夜一吻而尽,放过了他的唇舌,低头说:“叫我夜。” “夜,夜……”不论是什麽样的要求,郁凌寒现在都会答应。 秦永夜问:“小猫,你觉得是这支笔好,还是我好?你想要什麽?” 这个问题太羞赧,根本无法回答,而郁凌寒现在也只会说一个字,他想忍著不说,可是秦永夜再在他身上随意一抚,他再是关不住自己的念头,“夜,夜!”冲口而出。 秦永夜永夜满意了,猛地一下将那只笔拔出。 突然一下子失去了被塞了一天的满胀,那处就变得空虚,郁凌寒的後口不停地啜吸,可是那後面空空如也,小口吮了半天什麽都吃不到,最後只得无可奈何地闭起,但那里给他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饥饿。他知道自己要等著秦永夜的赐予,但是还是不满意地嘟囔一声。 秦永夜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麽,却不会雪中送炭,只想给他锦上添花,低笑道:“小猫,你应当好好服侍我,来,起来,我教你。” 秦永夜的要求,第一步,是要郁凌寒亲手为他除去衣物。 若说郁凌寒是头次在外人面前赤如初生是虚言,要他为人宽衣,就绝对是头一遭。 秦永夜对郁凌寒道:“小猫,我除了你手上的枷锁,下面的我也帮你拿了,你想要我,我也应你。只是,你想要的,你得要自己过来拿。”秦永夜在指上一按,他不能控制指上的痒,因此极不喜欢,想到郁凌寒身上十倍百倍於此,“好心”又问一声,“小猫,你能站起来麽?走过来,过来拿你想要的。” 郁凌寒的脚高高抬了一天,真要他站起来还确是有些困难,他合腿在床上又躺了一躺,下面那些长刺似乎明白了秦永夜的心意,又在那里兹兹乱动,只不过转瞬之间,郁凌寒就明白这绝非长久之计,於是翻身扑到,又借著在下面磨了一磨,原想著此举能够略微给自己消消火,可是越蹭他双腿越是虚得厉害,想用手去,可是知道秦永夜一定不允,所以只得勉强撑起上身,再支了一会儿,才下得床来。 秦永夜一直盯著郁凌寒看,心想他要是再不快些,自己可是再不能把持了。 郁凌寒咬著唇到秦永夜身边,抬起手来解下他披肩,他无有多力持著那披肩,刚一解开,手一松披肩滑落在地上,虽然秦永夜里面穿得齐齐整整,但只要郁凌寒一想到那衣下的精壮,就几乎不能自已。 他定著自己的心神,伸手去解他衣。秦永夜手也不闲著,绕到他身後,从後颈顺著脊梁往下,一直到了底部,又朝中间揉上一揉,那里早就涅透,等著进入,秦永夜手往里一顶,就没了大半。 郁凌寒哪里受得了这般对待,哼了一声,就要向後倒去,秦永夜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并将他带到自己的怀中来,口中轻骂:“你这只小猫真不知事,要倒怎麽朝後倒?应该往前,到我的怀中。” 郁凌寒不敢应,却是拉著他的手,抚到了自己身上。 秦永夜暗想就他这般慢腾腾的,恐怕明天早上也解不好,干脆自己动手算了,於是 分卷阅读58 将他横抱而起,放到床上,将自己身上的衣物全部除尽之後,才又翻身将郁凌寒压在身下。 “小猫。”他的手轻轻地抚过郁凌寒身上各处,此时根本不需要再有任何借助,郁凌寒的身已经完全打开,并准备著迎接秦永夜。 秦永夜昨夜没有品尝够他,今夜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将他的刃对准了羞涩的花口,沈腰往前一送,就已到了顶。那里面又湿又滑又紧又热,将秦永夜一层又一层地裹紧,并且由於那腔道的雀跃,还在不住的收缩蠕动,就算秦永夜身经百战,这样的宝器却是不轻易得尝。 现在还不舍浅送重抽,还是先慢慢地享受了他这细致的紧裹再说。可是他不动,郁凌寒心里也急,臀处不住地摇摆,而且收缩地就更厉害,如同一张深遂而又不知疲倦的小口,不停地啜吸,直要啜吸什麽出来才肯罢休。 才过了不一会儿,秦永夜就头上就已经出了汗,这个不知事的,若是他再这麽依他任性,只怕要让他在床上占了先,於是低咒一声,就开始前挺後撤起来。 郁凌寒自早上醒来,一直被迫著习他的课业,这下终於得到了他心里最想要的,下面的饱满和鼓胀令他觉得这世间再无有可以媲美的乐事,於是,他像一只真正的小猫一样,在主人的身下,享受著主人的爱抚,以及……有力的撞击。 他伸出爪子,在秦永夜背上抓出一道道红痕,双腿则是夹住了秦永夜的腰,像怕他在这一刻还要自己拥有他,而下一刻就会消失一样。而观之秦永夜,则是用他的狂热的动作来证明他的存在,以及,他的不可忽视。 而且秦永夜昨夜起就已经探明了郁凌寒身上每一处敏锐的所在,衔住他的一处突起,然後就在口中舔抵,双手也不肯放过他,四处拨动,只要他的身子起了反应,就给予更重的爱抚,终於,郁凌寒失去了抱住秦永夜的力气,双手滑下,张著口低声地吟著。 已经忘记了身处何处,似乎是在汹涌的大海之中,一叶孤舟任著起伏,好像又是在落花飞舞之时,飘飘忽忽,去向不知所踪的远方,但是又被什麽抓著,他走不了,他不满,所以拼命地扭动,要挣脱了这束缚。 郁凌寒用尽力气去看,究竟是什麽在拦著他,可是他瞧不清楚,眼前尽是白茫茫的一片,身体,特别是下面交结的一点,温度一直在升,一直在升,升到了一个顶点,然後就是更激烈的热情进入到他的身体里面,郁凌寒被击得一阵哆嗦,还未明白是怎麽回事,他的唇又被堵住、占领。 然後像是最华贵的丝绸一般,得到了最温柔的抚摸。 郁凌寒的身子先还在不由自主地颤,终於在这抚摸之下,慢慢地平息了下来,意识重又回归,下面的饱胀已经退出,这才知道秦永夜已经在他的里面释放了一次,记起昨天秦永夜也就是一次就放过了他,心里就跟著起了一些企盼。 因为虽然他今天受了一天的课业,但所谓鹪鹩巢林,不过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 自小郁凌寒的所需就只是这麽一点点,只要那麽一点点,就可以让他活得很好,就可以让他去明白哥哥其实心里面还是有他,如今他的主人易成了秦永夜,夜主给他的东西更多,不但给他吃饭喝水,还给他心里面想要的快乐,甚至还带他去泛湖喂鱼,还担心他,让他小心不要掉到河里去。 他都已经得到了这麽多,现在夜主甚至把他那最为精华的部分也赐给了他,那麽浓烈,那麽炙热,那麽充实,令人那麽心安,他还会再多求一些什麽呢?而且他也知道自己不能承受更多了。 这身子,已经是将接下来数日的体力都支透了。 於是他缩起身来,想睡。 秦永夜拍了拍他脸:“想睡了?不行。” 郁凌寒先是一慌,却是不敢违抗。 秦永夜道:“看你小猫偷腥还偷偷看我的模样,一次怎麽能够呢?” 就是先前在热浪之中,郁凌寒脸也未有如此通红。他摇头,他缩,如果再来,他这命就真的要去了,可是天知道,他是怎样地想留著这残破之躯,来日甚至来年能够多待得在夜主身边,接受他的爱抚,享有他的体温。 秦永夜叹了一口气,听过太过浪声淫音,这羞涩又柔弱的小猫的确给了他太多不同於以往的体验。他未尽的精力可以去找别的人出泄,但这只小猫若是真的没了,这世间恐怕就再找不到第二只了吧。 秦永夜低头看了看自己下面那物,它乐此,不疲,此刻还正是它斗志昂扬之时,怎甘就此偃旗息鼓,不再相战? 可是那只猫,再接著用,他会死麽? 想了想,秦永夜决定放过郁凌寒:“好了好了。每次都只吃这麽点就够,真是小猫。为了养你,我还得要连带著再养些别的,真是麻烦。来,看你身上脏兮兮的,我与你去洗洗吧。”说完,将郁凌寒抱了起来,向外间走去。 得到了秦永夜的释放,郁凌寒被他抱起时乖乖的将双手搂住了秦永夜。他不明白秦永夜,但是,他却是明白,这个人,是他一世的主宰,或许这就够了。 第三卷 相念 第一章 於是郁凌寒任著秦永夜将自己带去浴处,并且全身心地仰赖著他。 虽然有些地方被不可避免地碰触到了,但秦永夜这次给郁凌寒做的真地只是正常洗浴,他再是如何地酷好美食,对著这样一只哪里能靠就在哪里闭眼瞌睡的猫也实是提不起食欲。 偏偏那只猫还真是有些怕水的模样,只要哪里一被浸著,就算他已经在沈睡,仍然会四脚四手地扒拉著秦永夜,生怕他把自己扔到水中去。 秦永夜看他如此粘著自己,说不上这是讨厌还是喜欢,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感体验,心里倒起了几分新奇。 再看郁凌寒此刻在自己关照下,懒懒地腻在自己的怀中是一动也不动,晓得他是早就睡沈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唤定然是唤不醒的,所以也就不做这个徒劳之事。 於是秦永夜手里更加放轻了动作不去扰他,怜惜而又耐心地用一臂将郁凌寒护好,不使郁凌寒因身闷在水中而起不适。秦永夜想及自己江湖盛名已久,世传他非但邪魔外道,而且冷血嗜杀,常常夺人心头所好,又以毁人清白为乐事,毁多於誉。 秦永夜对这些言论他从不过心,偶尔过耳也不去深思──他从不在意别人对他是何言论,天下之大,唯一的标准,也只是他秦永夜一人喜好而已。 谁曾料想他会有这麽一天,他会替这样一个猫样的少年做这等样的事,不知将来传扬出去,还会有多少人信誓旦旦地表示不信。 其实他现在就已经觉得自己非常地匪夷所思了。 不过秦 分卷阅读59 永夜历来只管自己心中愿意,从不管他人所想所思。此刻听得郁凌寒浅浅地呼吸,看他酣酣的睡颜,什麽也不做,就感受著他这样全身心地依偎著自己,只知光是这样抱著他,就能得到一种平静和安宁。 这份闲适远比什麽赏花下棋甚至连灭百帮十寨要更能触及得到秦永夜的心底深处。於是秦永夜开始认真地思考起将这小猫多拴养在身边的一种可能。 慢慢地已经是後半夜了。秦永夜还未入睡。他少有如此,在郁凌寒之前,秦永夜在他选出的男宠女侍身上释出他的所需後,总是一个人回他房中,静卧至黎明。这头次抱了一只猫来睡在身旁就失了眠,心里却不以他为怪。 再歇一久,空中起了一些变化。 先是感觉到湿湿的水气蓄起了重意,蓄不多久,隐隐地远处呼呼起了风声,这个时候是盛夏,风声一起就凉了许多,而听那架式,将是有一场大雨无疑。 果不其然的,再歇不了多会儿,秦永夜卧房外边的廊上,穿堂风声响得也是有些厉害起来,而另有细风还从窗隙挤了进来,呜呜地响。 屋中霎时比起方才就又凉下许多,应该是即要起雨了,正想间,一道闪电刷过,照得屋里亮了一瞬,屋外重重黑影投在地上,黝黝地在地上显了那麽麽一会儿型,之後紧接著又没了。秦永夜瞧这闪电颇是厉害,想起一会儿便至的雷声说大不小,怕惊了郁凌寒睡眠,便伸手替他拽了拽被,然後又将小猫拥得紧了些。 几个炸雷过去之後,郁凌寒犹自未醒,秦永夜不知郁凌寒从前在疏影阁时浅眠,稍有个什麽风吹草动都会惊得醒来,今日实在是累极之故,只是在心里暗暗奇怪,这猫儿怎的如此贪睡,连打这样的雷都能睡成这样,并且秦永夜压根不知郁凌寒此刻正陷在梦魇之中,苦苦挣扎却难以脱出。 按说秦永夜阅人无数,怎的会连郁凌寒正苦痛挣扎都瞧之不出,这实是因为郁凌寒生的模样清豔,莫说他是笑时,就是在哭时痛时也是常人难见的动人之态,频频诱人赏玩。再加之郁凌寒到秦永夜身边不长,所以秦永夜哪个时候、哪个角度瞧他都是令人可爱,讨人欢喜的模样,尽极其供予欣赏之态,此刻他这番神情,也只知豔绝而已。 从前郁凌寒的母亲有一把非常漂亮的匕首,那匕首的材质非铜非铁,非金非银,非锡非玉,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 它通体碧玉,若是放到阳光之下,待它被烘得温度高起来时,碧玉就像是被晒化了一般,逐渐地流解开来,若是拿在手中舞动之时,里面被暖化了的物事就得好似碧痕之水可以流动一般,汩汩地就在里面动了起来,而当温度又降回之後,水漾慢慢地就停了。 奇的是每次与每次停下来之後凝成的绿意都各有不同,这里深些那里浅些,这里凝成个云形,那里聚成个花状,凡此种种,形态相异。这匕首便因此得了一个名字“凝碧”。 郁凌寒年纪小小的时候,有一次无意中见到母亲妆台之中的这把凝碧刀就伊伊呀呀地伸手想要。 且不说他当时年纪尚小,不能给他碰这些东西,更为重要的是那刀乃郁家长子传予长媳,要做传家之用的。 郁凌寒不是长子,这刀又是举世无双,再不可得,於是乎他再是想要也拗不过家法家规。但所谓知子莫若母,母亲见他眼中模样,便已是明白她幼子爱凝碧刀绝非一时心血来潮,只是她亦是无可奈何,想来想去,当时就哄得郁凌寒放手,然後把这刀仔细收好,不让他再见著。盼著郁凌寒年纪小小,不几天就可将这事忘了。 随著郁凌寒渐渐长大,这凝碧刀也被他母亲收得极紧,郁凌寒也一直没有再想起这凝碧刀的事。 後来到了哥哥郁凌寂成年之时,家中有一套礼仪要给哥哥做,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将凝碧刀取出来。 数年未见,按理郁凌寒幼年时关於此刀的记忆早就已经泯然,母亲却依然发现,自郁凌寒在郁凌寂的成年礼上见到凝碧刀起,他神魂便已不在了。 郁凌寒对於这些身外之事从不上心,平时看到什麽想要的也是甚少,只除了这把凝碧刀。郁凌寒却是什麽也没说,或许他年幼之时他找母亲讨要的稚事他已经全然忘记,但是他现在长大也是明白,那凝碧刀是属於哥哥郁凌寂的,他心里默然也怅然,却是深知那刀无论如何也不会是自己的,当然他也没有开口去讨,以免添得大家难堪。 哥哥成年礼之後的数日,郁凌寒都是闷闷不乐,母亲心想这再不是仗著他小,只要稍过几日就忘记的事,但是他看著他朝思暮想又是切切的模样,作母亲的实在也是於心不忍,是以过了几日,母亲便向她的长子讨要了这凝碧刀,说是要给小寒看看。 其实当时郁凌寂未给,总说母亲惯著幼子,若是他想要什麽东西都给,将来小寒长大那必是一个贪婪不知所终之辈,母亲是多麽深刻的了解她自己的两个儿子,见到郁凌寂是这样的一个态度,也就不再多说什麽,只望著郁凌寒能够早些忘记此事才是正道。 谁知几日後父亲得知了此事,还不轻不重地数落了郁凌寒一顿,说他逾矩,说他去奢想根本不能属於他的东西。 郁凌寒很是委屈,他就是知道父亲得知了他喜欢凝碧刀的事会这样责骂他,所以从不开口,从不让父亲不开心。可是父亲还是知道了,免不了的一顿责骂让他备感难受。 母亲在旁边有些看不下去了,於是出言相帮,与父亲说莫要怪小寒,他根本毫不知情,你若想怪,就怪我的自作主张吧。父亲便与母亲言道,她这样宠幼子,迟早将他宠坏,败他郁家家风。 那日母亲哭了,郁凌寒看母亲哭,心里也急,连连说,是他错,他日後再不想这刀了。若是还要,就让他死了吧。母亲听他这样没遮没拦地说不吉利的话,忙过来捂他嘴,结果父亲生了更大的气,母子俩抱头痛哭。 郁凌寒自打生下来就没有遇过这样的事,虽然日後他经历得更多,但这实在是他最初的一场清晰记忆,後来还在他长在之後反复在梦中出现,甚至还会和著他日後的记忆,错成各式的版本,与他纠缠不休。 今日他梦中所见还是如那时一般的场景,小小的他坐在树下,双眼巴巴地看著哥哥,只见哥哥将那凝碧刀拿在阳光下炫。 匕首到了阳光之下,绿碧在刀中流晃出各种美妙之态,在梦中郁凌寒不懂得顾忌,他想要什麽东西,就会去开口讨要。 哥哥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冷道:“这是我将来要给我妻子的东西,我只讨厌你,怎麽会把这凝碧刀给你呢?” 第二章 郁凌寒不服气,顶了哥哥一句:“姐姐又不是你妻子,我前几日见你把凝碧刀拿给她,玩 分卷阅读60 了好半天呢!” 哥哥一听火了,扑过来就将郁凌寒掀在地上,狠狠道:“你胡说,在我面前你都敢这样造谣生事,我不知你在我背後时,还要编出多少昏说你姐姐的卑劣话来!” 郁凌寒不知“造谣”是何意,那是哥哥在他醒时与他说的话,出事之时郁凌寒不过才六岁,他幼年之时跟著先生识得了一些字,但根本没有人教过他这个词,他听不明词意。 而後来哥哥不让他读书,又不要让人与他接触,郁凌寒也就再没有机会学习到这些,但是他人很是灵秀,知道此词含义不好,而且更知自己没有胡说,心里不服,嚷道:“我哪有,我亲眼见的,见你和姐姐……” 不语了。 因为郁凌寒瞧见那把凝碧刀正抵著自己的咽喉。 哥哥见郁凌寒怕了,心里得意,却又不忘威迫於他:“你若乱说,我早晚捅死你。”郁凌寒正怕得发抖,就见远处母亲来了,放开了嗓叫道:“娘,娘,哥哥要杀我!” 母亲一听,这还了得,便从这边过来,见到如此一景便喝止了哥哥,哥哥收了凝碧刀,母亲便问他这是何意,哥哥推说是郁凌寒想要凝碧刀,与弟弟说笑。母亲正要说话,郁凌寒奶声奶气就在旁边说:“娘,哥哥不好,是哥哥说假话,是我看见了哥哥给姐姐玩凝碧刀,所以要杀我。” 母亲听了这话,脸上忽地奇怪一笑,然後就沈下脸色来,幽幽道:“那你是不是要连我也一块儿杀呢?” 郁凌寒在梦中,已经听了千遍万遍这句话,知道不好,可是就像从前的很多次一样,他的身一下子就不能动了,当然也出不了声。可是他急急的想要冲上去,一直就在那儿挣扎不休。 奇怪的是,这次的场景演得与从前的千百次很是不同。 郁凌寒只听哥哥慢慢说道:“娘,孩儿怎敢,孩儿就算敢对弟弟怎麽样,也不至於杀您吧。” 这麽耽误了一句话的工夫,郁凌寒忽地查觉自己能动了,一下就向前扑去。这时也正好梦外起了一个响雷,秦永夜也感觉到郁凌寒动了一下,然後好像是向他这边挨了一下,秦永夜想当然尔是小猫听到了雷声而向自己挨来,所以伸出手来搂住他的身,却不知自己竟在无意识间做了他梦中的帮凶。 且说郁凌寒向前一扑,正扑到哥哥身上,哥哥比不得他体弱多病,他是个年方三岁就在父亲指导下修习武艺的好苗子,见郁凌寒向自己伸上扑来,而他手中现在还是持著凝碧刀的,於是反手一划,就要向弟弟身上要害刺去。 母亲还在旁边看著,方上前来就要夺刀,她出身书香书家,哪里识得刀剑无眼,哥哥见母亲向自己袭来,想也不想,手里的凝碧刀变招就向母亲刺去。 结果不偏不倚,凝碧刀正中母亲要害,郁凌寒就这样看著母亲浑身是血地倒了下去。他先是一愣,然後就哭喊起来。 哥哥见自己伤了母亲,却并不想法去救,反而一把牢牢就钳住郁凌寒双手,另一手就向郁凌寒喉管掐来,口中道:“让你多嘴,这凝碧刀和凌霜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你坏她名节,累死母亲,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为她们报仇!” 他口中说著,手里更不停歇,锁紧郁凌寒的喉管就要活活掐死他。郁凌寒一句讨饶的话也说不出来,全身血液被阻断在喉处既上不去也下不来,他憋得难受,全身也被什麽东西箍住,根本不得一动,慢慢地就连呼吸也浑浊起来,头中昏沈,眼见著就要没气了。 其实郁凌寒常做此梦,也算得上是经验累累了,他知道自己若是不醒来,这样在梦中被人压著被人箍著被人掐著的感觉就不会消失,除非他自己醒来才能得止。 於是郁凌寒心里念了一遍又一遍,最後也不知道是醒来了不曾,就听见外面哗哗啦啦的雨声乱响著,自己吸到的气息却是一股暖暖的浓郁,这是一种他不熟悉的暖意,心里应该是觉得能够安稳些下来的,但此时正好因为秦永夜还抱著他,郁凌寒身上还是被不能动,刚刚醒时本来就有一些迷迷糊糊的,只是知道有什麽东西正在压著他。 郁凌寒心里一吓,他知道以往若是听觉但有恢复,就是已经醒来,那梦魇就不会再缠著他,他也可以说是又度过了一劫。 但今次他已听到响声,甚至能嗅到空中一些不寻常的气味,这气味也不是那种让人一有接触就会心惊胆寒的味道,而是有一种守护之感,可是郁凌的身上一动也不能动,心里就更显几分慌张。 郁凌寒迷茫了。 他这时初醒又未醒之间也记不起自己是睡在何处,只是一心记著自己旁边是不会有人的,现在被压制住的感觉是如此地明皙,他惊惶之间也想不起来是为什麽,更怕真是哥哥抱著自己,不知哥哥是不是真的临时又改主意,对他起了杀心。 想到此,他双眼就有些润了,他想求饶,他想逃,可是都不能。 醒後的他照例是不能说话的,既然是开不了口,只能去更是拼命地挣。他知道哥哥是不喜欢自己违逆他的意思的,可是即到将死之时也有求生的渴望。 好在秦永夜一直未睡,特别自雨开始下起来之後就一直在想著郁凌寒会不会因此而醒,心里也算是多了几分警觉,发觉他在那里一拱一拱地很是不安分,於是松了他的双臂,低头去看。 秦永夜双臂一松,郁凌寒大松了一口气,抬手一推,就把自己推离了秦永夜一些,但是秦永夜对他这动作很是不满,将他往上拖了拖,与自己双目平行,抬手板住他的後脑,问:“小猫怎麽刚醒就要抓人啊?” 郁凌寒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人向上一拔,然後是秦永夜的声音,记忆也就醒了过来,他不能说话,却也自知理亏,想起方才的梦境还心有余悸,身上不禁一抖。秦永夜一叹,低道:“小猫,不几日我要教你习字,以後你要说什麽,就写与我看吧。” 郁凌寒心里一紧,哥哥的警告尚在耳边回响,他怎麽能拾起笔来习字,於是连连摇头不休。 秦永夜不知此关节,见他否认得如此决绝,却也没了兴致。 他原本也只觉得给郁凌寒只要能在床上好用就行了,一时的心血来潮过去之後,他心里想些什麽也著实是与自己无关,因此也就不再坚持。 不过秦永夜口里还是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一只小懒猫,是不是觉得只要能在床上侍候我就可以了,所以不想再费别的精力?不过也罢了,我这里读书识字又机关灵巧的人太多,也不缺你一个,你就好生学学怎麽在床上伺候我就可以了。” 听得这话,郁凌寒想起白日里的事来,猛地一抖,还真就想开口问问夜主他明日是不是还要再受那些婢子的教习。只因他历来既不写画也不开 分卷阅读61 口,只靠双眼与旁人交流。这时心里盈起了问意,眼里就变了。 可惜他日常与人交流的方式都是别人问他,然後他再点头摇头以示回答。如今是他主动想问,就不知道如何表达了。 秦永夜看得出他要开口,知道定是自己方才说的要他学学在床上伺候自己的话引得他想发问,九成九是与之相关,不过他就算是猜到,也想将郁凌寒难上一难:“有话要问我?” 接著秦永夜很是满意地看到郁凌寒点了点头,但是起了逗弄他的意思,故作了一番思索,才慢慢道:“可是你不会说话,这可如何是好呢?这样吧,不如……” 郁凌寒一下子被秦永夜引得陷入了焦急当中,既然是外面下著雨的黑夜,也能瞧得见他双眸忽闪忽闪的晶晶亮亮同,煞是好看。 秦永夜本来就是在逗弄於他,而且也想多看看他此刻流露出来的美色,故意拖延了一下,然後慎重道:“这样吧,我还是教你习字,如何?”郁凌寒脸色也变了,拼命摇头。秦永夜哈哈大笑:“不习就不习吧,不过我可不想次次都费力来猜你心思,要不你就不要再想著与我说话,要不就是我问你什麽你就答什麽,如何?” 虽然秦永夜是笑言,不过郁凌寒心里隐隐地有一种感觉,夜主生自己的气了。 第三章 郁凌寒被哥哥多年豢养下来,对这些身份凌於自己之上,并且且轻易就能掌控到他的那些人的情绪揣测,郁凌寒几乎具备了一种来自动物的本能,因此秦永夜这几句话点中他软肋的话只让他感到一阵一阵地冷。 知道是自己不愿习字惹恼了秦永夜之故。可是,在哥哥的威胁和秦永夜的怒气之间,出於多年的积习而成,他只会选择哥哥的警告。 秦永夜却是没有再说什麽,郁凌寒似乎感觉得到秦永夜好像是放开了他,虽然身子骨还残留著被他抚摸过的印象,虽然自己现在仍然躺在他的身边,可是多年来养成的不安习性,又在此刻发挥起作用来。 外面的雨势随著风声是忽大忽小、疏疏密密地下,当然也瓢泼在了郁凌寒原本就忐忑不安的心间。 第二日清早,秦永夜起身之时,郁凌寒是知道的,仿佛回到了从前,只要有个什麽风吹草动都能吵得醒他,然後他听得秦永夜没有什麽声响地出门而去。 房中就只剩得了郁凌寒一人。 被中没有了秦永夜,慢慢地就感觉到有些冷,而这张床是如此地巨大,即使他已经缩成了一团,但只要一想到不知是什麽东西将在不久之後等著处置他,心里就一阵一阵地发虚,即使现在盛夏余威尚在也罢,身子总是觉得寒冷与无助。 其实想想在疏影阁之中,有哥哥罚他也还算是好的了,因为他知道等待著他的无非就是去祠堂之中跪过,而现下这般无声地等待,却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等到天大亮之後,门忽地一响,郁凌寒是那种睡起之时但凡听到门外声响就知有祸事将要临头的人,因此心里一惊,几乎是本能地,“腾”地一下就坐了起来,秦永夜的大床并不如他在疏影阁之时那床挨著窗放的小床,它是极大的一张置在房屋正中的,而且高高地还垂下帷幔来。 美则美矣,只是轻纱太薄,随著那微风轻轻地荡,这忽儿他知门外婢子就要进来,眼里看到止不住的风抚帷幔,就好似那无事风儿要先将帷幔掀将起来,将他剥露出来供人观赏一般,郁凌寒心中跳得更是厉害,特别四处看看也没有找到可以供他藏身墙角,心头的血也将要凝成冰了。 正在他不知所措之时,门轻轻地被推开了。 其实什麽事情都没有发生。 如同先前一般,还是替他洗漱的侍婢,不过今天没有衣物让郁凌寒挑,他也只得一任安排。 少少地用了一些早膳,房中就只剩得郁凌寒一人,即使是在众婢在时,也没有一人与他说话,郁凌寒更是琢磨不定夜主究竟要拿他如何,苦於无法相问,心里更是懊恼。 午後有人进来换秦永夜房中的那盆“三叠锦华”,郁凌寒记起昨夜自己的荒唐,生怕那件丢人的事已经被什麽人知道就还会嘲弄於他,心里一阵发虚,偷缩到墙角处,根本不敢多有他顾。 然後,郁凌寒发觉自己真的已经变成秦永夜房中的一只猫了。 会有人来给他喂食,也会有人来捉著他要他入水洗浴,更会有人来秦永夜房中清理打扫,但就是没有人过来跟他说一句人话,甚至连正眼看郁凌寒一眼也不曾,只要他被养在秦永夜的房中,自顾玩耍。只不过是一日的时间,郁凌寒已经快要受不了这样的对待了。 他在疏影阁,哥哥恨他,可是哥哥眼中有他,哥哥会派人来问他话,把当作一个人来看,还有哥哥指给他的婢子,虽然不会与他有说有笑,却总能让他感觉得到身旁有人存在,会给他悉心地照顾。 家中的记忆与现下的遭遇一比较,郁凌寒想家了。 但是他什麽也做不了。郁凌寒甚至不知道,假如他偷偷地哭,眼睛红红地被夜主看见,会不会引起对他更多更重的惩罚。 而此刻郁凌寒也不住地想,如果夜主再一次问他要不要习字,让他通过笔墨与他人交流,那他会不会一口答应?可是他就连这个机会也没有,因为秦永夜没有再问他。 秦永夜到了後半夜才回,身上有刚刚洗浴过的味道,郁凌寒因为没有得到允许,晚上困时也不敢爬上床去睡,只在床脚蜷著小憩。秦永夜油灯一点,就看见他缩成小小的一团,身上也没有盖著什麽,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就把郁凌寒拖上床去。 郁凌寒睡眼惺忪地醒来,猛地一看是秦永夜,就将头撇朝一旁。 秦永夜问:“怎麽?你睡在地上还有理了?跟我闹什麽脾气?”感觉到郁凌寒的身在他掌中微微一颤,秦永夜还真就心软了几分,他贵为魔教教主,一言既出,莫敢不从,他要他一个普通男宠习字,平时的那些早就感激涕零地下跪谢恩了,这只猫非但不受他好意,还要与他顶撞,实是岂有此理,偏偏又想不出什麽方法来治他,索性将他逼到绝境,看他会不会主动求他。 再者,郁凌寒来到他身边的目的,秦永夜可是一刻也未有忘记。 任何人都不能左右秦永夜的决定,即便是有条件的乞求也不成,秦永夜心里极是看不上这种死到临头就卖弟弟求生的人,就算他想留著郁凌寒在身边也罢,也不会让这件事与当初的协定有上任何联系。 秦永夜心里面也是有了主意,他也知道郁凌寂一定不会死心,肯定要从多方面探听他宠郁凌寒的情况,所以在这个时候将郁凌寒冷上一冷,也正是出於这方面的打算。 郁凌寒不知这些,只是战战兢兢地想自己得罪了秦永夜 分卷阅读62 的事实,所以秦永夜质问他在闹什麽脾气时,心里只觉更是凄哀。他双眼盈满了乞求,直勾勾地看向秦永夜。秦永夜却还是要逼他开口说话:“你要说什麽?我知你不想写,那就说与我听吧。” 依旧是无声,秦永夜也没有多逼他,说了一句:“睡吧,日後我也不会再问你。什麽时候想说想写了,什麽时候再说。” 然後秦永夜搂著郁凌寒就睡。 接下来几日都是如此,秦永夜总在宠完别的男宠女侍後回他卧房之中安歇,郁凌寒未得他开口允许,也总是不敢爬上他的床,要到秦永夜回来搂他上床时才能好好睡上一会儿,早上也没有人来催郁凌寒起身,而且他似乎已经越来越适应了这样被当做猫来看待的生活。 只除了,他一个人自己与自己玩的时候还是会想家,而秦永夜也再也没有碰过他。 如是过了几日,郁凌寒一开始忐忑的心似乎已经平息了不少。 经过郁凌寂这些年来的教习,他已经成为了一个特别能适应此类对待的孩子,只要他的主人认为他能承受,他就去学著承受,并学著让主人满意,因为他知道只要主人满意了,就不会有更多地苦痛加在他身,当然,郁凌寒也知道如果主人觉得他已经学会的这些还不够时,就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可是秦永夜也并没有再给他加一些别的什麽功课,单只让他日复一日地这样度过。 後来郁凌寒胆大了,他甚至还会在花匠换花之後,鼓起勇气去看新花花,有时还用手摸摸花叶或是动动花萼,落在盆中的一片两片的花叶,开始时他是不敢,後来拣起来玩。 他是很喜欢花的,否则也不会在他自己房中养上两盆,用手接了雨水去浇灌。秦永夜房中的这些花,郁凌寒均未见过,也很是好奇,但是凭心而论,都没有那日秦永夜把他时的那盆“三叠锦华”来得豔丽。 不过郁凌寒觉得这样也好,否则“三叠锦华”放在他眼前,横竖总是觉得有些不适。 到了晚间,他还是倚在床边先困著──宠物若是得不到主要的允许,是断断不能上床的。他也有些感觉,想是夜主在等著自己开口求他,可是目前的这些,他尚能忍受,慢慢地也就适应起来,也由此就更不会动这层心思了。 今晨秦永夜起身後就把郁凌寒唤醒,然後拴了一个特制的金链在他足上,金链上面有小铃,只要郁凌寒一动,就会叮叮当当地响。 他的玉足本就生得白皙可爱,如今又被他金色的小巧链子一衬,更是两相辉映。只是郁凌寒身上从来就没有带过什麽饰物,──他只凭著天然而生的容颜便已然足够去求取主人的欢心,所以郁凌寂也未存些什麽心思在打扮郁凌寒身上,而这就当是郁凌寒得到的第一件完全是属於他的东西。 第四章 郁凌寒自然而然的也是有些不习惯,毕竟好好的身上被系了一个什麽东西的感觉的确不好,所以秦永夜给他戴好之後,郁凌寒收回了他的纤足,用手下去摸了摸,看著秦永夜没有要责罚他的样子,又大起胆来向外拽了一拽。 这链子本就是用了些特殊的法子制成的,完全系好在郁凌寒足上之後,就连扣结也是找不到了,而且做工特殊,几乎是一被拴上了就再是拿不下来。据传原本来自宫中,专门供给孚澜帝皇的爱妃所用──好教那些妃子即使是尸骨都化成了粉末,其身也还是脱离不了帝皇的锁控。 自然妃子的心帝皇是不去管的,这世间又有谁能将谁的心锁住呢? 秦永夜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这麽一根,他原就不稀罕锁心之类,更是不会想到要把谁固在自己的身边,这物得到了也就得到,却是束之高阁,从未动过拿出一用的心思。 今日,他却想起来用此物将郁凌寒拴住。 知道就凭郁凌寒那点微末的技艺根本动不了那金链分毫,所以秦永夜也乐得看小猫伸著爪子自己在那儿拨弄他身上链子的榜样,点头道:“我秦永夜的东西,怎麽能没有记号呢?”然後他唤婢子过来,吩咐道,“给他好好打扮打扮,准备送到席上来。” 这意思就是要把郁凌寒带到人前了。 就连郁凌寒都知道,按照惯例,秦永夜每带一个男宠女侍到人前,就起了抛弃他之意,上次赏荷是个例外,但秦永夜已经连续好几日都宠了别人,所以这些婢子也是想当然尔郁凌寒已经真的是失了宠,於是替他打扮之时也是心知肚明,草草了之,并不多此一举。 每年夏末之时,秦永夜都会以教主身份犒赏教中重要人物,有的时候新入魔教的小门小派也会在宴上介绍给诸位认识。 疏影阁原本是以正道自居,但是新进降了魔教,所以疏影阁阁主郁凌寂也在邀请之列。只是他教中资历很浅,其位就安排得甚是偏远,而且他以正道降者身份入教,自然会被一些听说过他的人看不大起,自然也没有什麽人来与他攀谈,更无人来与他敬酒,於是他只得自己一人在那自斟自饮罢了。 其实郁凌寂在这个地方也觉得很是尴尬。 秦永夜自任教主以来,若招降时不降,下场便是一个亡。他自视甚高,结果迎战魔教之时一败涂地。 但是郁凌寒又极为惜命,探听明了夜主所好,便将弟弟送出,希望以弟弟的容颜乞得一命。 所以在郁凌寒进入魔宫之後,郁凌寂仍在花空了心思去了解个中消息,但是据他打探得知,夜主在宠幸了弟弟之後,又连连换了多个男宠女侍,想到弟弟那样的容颜都得不到夜主的驻足,郁凌寂心里早起不祥,甚至已经在考虑新的脱身之处。 然则几日前他却到了请柬,郁凌寂知道这宴会须得魔教之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才能受邀。 因此这一方面郁凌寂有如吃了定心丸一般,觉得至少秦永夜愿意认他是个魔教中人,没有再做进一步的逃亡打算,可请柬之上的日期虽说也就那麽月余之後,短短几十天,但随著日子的临近,郁凌寂又是有些紧张起来。 特别郁凌寂自打将弟弟送出之後又没有收到夜主心里如何作想的消息,时间一长,心里就有些怨恨弟弟不知事,或许是在夜主享用他之时不懂如何逢迎,怪道他即使是长了那姿色也得到夜主欢心。 郁凌寂想来想去,觉得这事算来总是凶多吉少,然则此宴又不能不参加,只是来了之後,满席欢腾自是与他无关,而一口口的苦酒喝下去,也买不了醉。 魔教往来的绝对不是什麽文质彬彬的雅士,喧哗之中多得是好色无赖之徒,聚到一起之时,常有素女经的使用心得,另外还有不少又是见多识广的好手,所以个个说得是眉飞色舞,这其间又更加了几分炫耀的含义在内──若是能博得旁人频频点头的,便以自个儿雄风 分卷阅读63 为荣,更是添油加醋一番,非要旁听的人多些钦羡才能满他心愿。 秦永夜是魔教教主,远远地坐在正座之上,执著酒盏,虽不参与其中,可是天下大事无不明了於心,他冷眼看著,心里的算计已然成熟。 今天让疏影阁阁主郁凌寂前来自有他的用意。 酒过三巡,秦永夜示意众路暂且停下,听他说话。 秦永夜手势一起,众人顿时鸦雀无声,肃穆井然。只听秦永夜道:“今日难得诸位齐聚,还望尽兴。不过我话说在前头,既然在酒桌之上,就莫想酒外,还分什麽魔教正道。” 他这话说得巧妙,既然济济一堂的都是他魔教中人,本就没有正道中人,这当会儿又何必多此一句来强调一番,於是其中含义不说自明。 而以秦永夜魔教教主之尊,说出这类冠冕堂皇的正道人才会说的话,听来更有几分讽刺意味在内,加上今年坐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是些熟识面孔,新入教的也就那麽几个,秦永夜这样一说,就有人往郁凌寂身上想去。 秦永夜拟要攻下疏影阁以扩张势力时,也有一些人闻到了风声,後来听说他好像是有不听从夜主号令的意思,所以当下就有人给郁凌寂判了死。 现在见他好端端地坐在这里,第一反映是当初传言有误,他应该是在夜主招降的时候就已经降了的,可是如今听秦永夜话中有话,又觉不对。 有一个长得较胖,江湖人称胖二桌的,他本姓卓名盼,在家里排行也是第二,只是因他人长得五大三粗,觉得自家名不甚男子气概,因此极是不喜,後来凭著两把大斧在江湖渐渐闯出了名堂,许多人也认得他,问他名时,单报自己名唤卓二。 熟悉之後自然要在一起喝酒吃肉,他食量大极,只要有他在,一桌往往不够,还要来上第二桌。也不知从何时起,就得了“二桌”这样一个外号,他自己也不介意,只是偶尔觉得这不是一个人的名,而是两个人的合称,於是以後再报名姓时,就自称“胖二桌”。如此一来倒与他的本名相扣,後来他真名就鲜为人知了。 胖二桌江湖立名之後,除了长相凶恶点儿,明明没做什麽为非作歹的事,却常常被人误解。 有天被几个所谓正道的後生追著骂,还要又打又杀,於是胖二桌一气之下就投了魔教,屈指数年已过,如今大小也是个头目了。 他也是早早地看见了郁凌寂,秦永夜这样一点,他就明白了,自然要站起来说一说的,他一拍桌子,大叫一声:“教主说得是,咱们啊,平时的时候刀口见英雄,现在喝酒的时候以酒量论英雄,郁阁主,来,我就借我们教主吉言,我敬你一杯。” 这时胖二桌已经近到郁凌寂面前,他是个海量,瞧见自己手上拿著个杯子,不像那麽回事,索性将杯子扔朝一旁,拿了个空碗过来,倒了满满一碗,爽朗道:“来,我先干为敬!” 说完,咕嘟咕嘟,一口气不带歇,喝了个干干净净,魔教之中喝酒的好手极多,见他般豪情,无一不赞,又有人替他倒了一碗。胖二桌又是接过,再敬。 郁凌寂是世家子弟,又不好那些花酒美色,酒量原也不大,但这时瞧魔教中人个个都瞧著他,也不能被人小瞧,也用了空碗盛好了酒,也是一饮而尽。只是他模样斯文,看来不甚痛快。 对此头一个不满的便是胖二桌,他冷笑一声,又饮了满满一碗,然後将碗摔到地上:“直娘那个贼!扭扭捏捏的不像个爷们,跟你们这些白道喝个酒都不痛快,呸!” 秦永夜其实是默认此事发生,此时瞧瞧差不多了,做了手势道:“卓二,郁阁主早是我魔教中人,你这样也太目中无人。” 胖二桌心领神会,哈哈一笑:“是是,教主教训得是,郁阁主,我给你陪礼了!”说完,又是不停歇地连饮三碗。 秦永夜微笑,江湖中人,喝酒若是被人小看,气势上先就矮了几分,何况他这般措辞,早让郁凌寂颜面尽失。 他秦永夜麾下的魔教不需要这样一个招降不降,败北之後又瑟瑟不敢赴死,偷偷将弟弟献出乞命的宵小之辈。虽然他没有打算再杀郁凌寂,但是这不杀之杀,才显得他手段。 见胖二桌三碗酒已经入肚,秦永夜又说:“郁阁主,你初降我魔教,听命於我就是,我不收你厚礼,你且领回去吧。” 此言一出,席间一片寂静。 第五章 秦永夜从不与人“送礼”交际,他要什麽自然就会取来,他不要的你给他送去,更是吃力不讨好。 郁凌寂初入魔教就冒天下之大不韪,且被夜主当著魔教头脸人物的面将礼物退回,只怕他日後魔教之中不会再有坦途了。 郁凌寂一听这话,脸都吓得白了,初时他却求秦永夜,不知用了多少溢美之辞在弟弟在身上,当时他瞧得出来夜主对此事并无如传说中的那般兴趣,虽然有些无奈却是想孤注一掷,於是最後只得立状,若是夜主对弟弟不满,再取他性命也不迟。 话犹在耳,郁凌寂知道除了自己的弟弟之外,他没有再给秦永夜送过任何礼物,所以他第一时间便是想到,郁凌寒没有得到夜主欢心,而自己的性命也是走到尽头了。 秦永夜并不给郁凌寂太多时间思虑,很快命人将退给他私送的礼物抬了上来。 不多会儿,里面就有四个人抬著一口箱子出来。 这箱子由上等好木打造,倒也不十分大,看起来也比较轻。旁人不清楚郁凌寂会送什麽装在箱子里的东西给夜主,但是郁凌寂自己却心知肚明,那口箱子正是容得下一人的模样。 郁凌寂看著箱子向自己抬来,耳中除了那箱子动时支支呀呀的声音就再听不到什麽,甚至於自己的心跳都盖不过那刺耳的声音,可是他还是得要恭敬站起,想要说什麽却最终没说。 其实他也清楚,在这样的情况下,什麽都不能说,沈默,或许还能给他挽回来一些东西。 箱子抬到郁凌寂面前,撤棍。 秦永夜道:“你这东西我看了,瞧著难养,也用不了。” 在座诸位听了这话难免有些奇怪,既然是难养,听来似乎是个活物,但是不知活物用来作甚。 郁凌寂却是已经涨得满面通红,那四个抬箱的撤了棍之後就下去,留著空零零地一个箱子摆在他的面前。又听秦永夜道:“郁阁主,箱子里面的东西你自己拿回去,自此之後你不再是我魔教中人,你且回吧。” 郁凌寂双眼猛地抬了起来,他太明白这事意味著什麽,他双脚已经发软,但是郁凌寂是个极好颜面的人,知道这个时候没有什麽可能挽回的余地,那麽他也不再跪地求饶,特别是这众目睽睽。若是显得出有些骨气的模样,将来他就是死也会死得体面些。 分卷阅读64 他深吸一气,稳了稳精神,略一抱拳,说了声:“承蒙夜主错爱。”然後伸手,“啪”地一下打开了箱盖。 里面躺著一个人,这身形,郁凌寂再是熟悉不过,正是他的弟弟郁凌寒。 他好像是被下了药或者是被点了穴,一动不动地如同水一样汪在箱底。 看他好像又瘦了一些,不知是怜己还是伤人,郁凌寂骤然心头一酸。 郁凌寒正是他为了求一己生存,忍痛割爱,亲自洗涮打扮,信心满满地送到秦永夜身边来,原本寄了的希望,却在这个时候全然破灭。 郁凌寂只觉颈上刀又入了几分,早知如此,不如将郁凌寒留做己用,还来得风流快活。但他转念再想,又恨郁凌寒白生了那般相貌,定是不懂顺从,惹恼了秦永夜,因此才退货给他。 是这个弟弟将自己逼上了死路啊! 郁凌寂心里越想越是愤慨,但他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脸上丝毫也不表现出来,他先施谢於秦永夜,然後俯身将郁凌寒抱了出来。 旁人均不知这些事,只瞧见郁凌寂从箱中抱出身著纱绫人来,他发极黑,柔长且顺,如飞瀑一般,流淌并且波动著,悬在後面。 他腰肢被眼快的人瞄了一眼瞧见了,极是纤细,莫说一臂之抱,只怕两掌相扣都能绰绰有余,只是那人尚未长大,被郁凌寂一抱起来就陷到了他怀中,瞧不见他的容颜。 不过也是足够了,别的不必细说,单凭那身段也能推得定是个绝世美人无疑。美人身上的纱绫半透,轻轻和和地将他盖著,他柔弱无骨,若不是那微弱的起伏,完全就是一堆没有叠好的绫罗绸缎而已。 这些人都只是些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平日见到的女子多是些江湖里的,风尘仆仆,英姿飒爽,有几个见过这样纤弱的人儿,也都舍不得离开眼,都瞪直了双眼在那儿可劲地看。 秦永夜并不介意他的下属将他的猫看了去,只是一直盯著郁凌寂看,瞧见了郁凌寒面上几转风云变化。遂在脸上轻蔑一笑,然後又开口道: “郁阁主,原本我瞧他生得精制,也想勉强用用试试,可我请人查时,他竟是个哑的下等品,再问,他又正好识得几个字,就知你为了找个玩物送我,最後相中了他,他父母不愿,你就杀了他父母,还怕他泄露,就毒哑了他,是与不是?” 到了如此地步,郁凌寂倒显出了几分一派之主的气度来,抱著郁凌寒淡到:“不是。” 秦永夜冷道:“好!你能认下不是就好,那我倒要你说说看,我这说法不是,那是应该如何的?” 本来郁凌寒与郁凌寂的关系就不是如秦永夜所说,所以他才能理直气壮地否认,但是他未料到秦永夜还有此後招,一下子语塞了。 不过他也算是有力气死硬强撑,想著你既定了我的死,我又何必多有他说,那不是自取其辱又是什麽,於是就对秦永夜道:“夜主已将在下逐出魔教,我也无可奉告。” 说毕,再不管他人如何诧异,也不管秦永夜现在意图如何,郁凌寂抱起郁凌寒就往外走。 郁凌寂知道自己的弟弟身子历来不好,所以就是他在关押他、绑著他,限他自由之时,也不会真正伤了他,特别阻他体内气血畅流。 他现下已经抱著郁凌寒过了一阵子,凭他多年武学积下的底子,也知道郁凌寒是被秦永夜点了穴道,所以迟迟不醒。郁凌寂心想秦永夜是武术行家,当然不会不明此理,他还非要用此法限他行动,可见是对郁凌寒不满甚深。 郁凌寂叹了一气,再怎麽样,毕竟这世间也只剩著他兄弟二人了,於是伸手点开了他的穴道。 郁凌寒虽然穴道被解,但是一时半会也不能动弹,他只是隐隐听得周围有太多的动静,人来人往是他不喜的场合,以为是秦永夜又将他带到什麽地方来折磨他,心里有些不安,刚一动,就有人搂紧了他。 郁凌寒觉得颇是熟悉,先是一僵,然後嗅到那人伸上熟悉的气味,他猛地抬头睁眼一看,见是自己的哥哥郁凌寂。 一时之间郁凌寒有些恍惚。 前几日一人在秦永夜房中时,他还偷偷地想家,想起哥哥对他的好来,现下一睁眼就看到了郁凌寂,还以为是在梦中,想著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幻象不会对他生气,於是又往郁凌寂的怀抱之中依了依。 郁凌寂见弟弟看他,低道:“夜主把你给我了,你得要跟我回家。” 郁凌寒先是点头,可是忽然想起来不对,这个哥哥是真的,不是他想象出来的,突地明白夜主当真要赶自己回家,哥哥此刻一定对他失望之极,还不知有怎样的惩罚在等著他,心里害怕起来。自然而然地,他就想向夜主求救,但是哥哥已经抱著他往外走了。 他绝望地闭上了双眼。身上本就没有什麽力,心里悲哀之际,一手就滑了下去,他玉指青葱,仿若白脂,轻轻落著,诱人执手。 秦永夜请来的客人不得见此佳人容貌,先前见他身段,就想著定然是个绝色,如今单有一手滑落就如此勾人遐想,就算没有见到他的真容,但是也就明白郁凌寂想将他送予夜主邀赏的原因。其实若非他是如夜主所说的那般心狠手辣,做了这令人唾弃之事,只怕夜主会破例留用也说不定。 郁凌寒身上穿的是纱绫,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他藏在里面的雪肌玉肤,郁凌寂几乎是一把郁凌寒抱到手了之後就一直瞧,见他身上没有被使用过的痕迹,心里就一直不太舒爽。这时他背转过去要将郁凌寒抱离秦永夜宴请之处,趁著这机会又再细看,还是没有瞧见那见那些应该有的青紫红痕。 郁凌寂心里很烦躁,暗恨现在是大庭广众之下不能将掀起衣服来看那些不能一眼就瞧见的地方,瞧瞧他身上是不是真是光光净净的,一点儿用过的痕迹也没有。 秦永夜先就看著郁凌寂那眼一直向郁凌寒身上瞟,知道他想看什麽,这几日他没有碰郁凌寒,就是防著今日郁凌寂的观察,他冷眼看著郁凌寂出去,然後重又招呼起他今日请来的魔教人物。 第六章 郁凌寂抱得郁凌寒出去,方上了马车还真就把郁凌寒身上的衣服拉开来看。 即使郁凌寒还没有被秦永夜脱过衣裳,而且也没有在他身下历过人事,哥哥来掀自己的衣服也是觉得不妥的,他手不由得去格,但是只要他有动作,郁凌寂就会出言喝止他,更会拉著他的手不让他动。郁凌寒在郁凌寂的手中滑来滑去,但最终还是让郁凌寂瞧见了那些地方,只是没有让郁凌寂找到他想找到的东西。 还算得上郁凌寂能顾及得到现下是在大街上,没有怎麽发作,但是他那蓄起的怒气,已经足与让自己的弟弟觉得胆寒。仿佛是又回到了很久之前,郁凌寒躲在一边 分卷阅读65 ,尽力将自己抱成一团,嘱告自己千万莫要惹得哥哥大发雷霆。 郁凌寂牙咬得已是咯咯直响,一直隐忍不发。回到自己的下榻之处,郁凌寂不愿意再抱他,拖著郁凌寒的手就要往外拉。郁凌寒不知道这马车要驶向何处,一直都是提心吊胆地等,有时马车为让前面行人行得慢些,他的心就几乎悬到了嗓眼,这回真的停下来了,郁凌寒的心怦怦怦地跳起来就没个完。当郁凌寂过来拖他的时候,郁凌寒猛地就被扯得离了座,下马车时被什麽东西绊了一下,将要跌时,郁凌寒自然而然地想挣出被郁凌寂拉著的手,就这麽一逮的工夫,郁凌寒向前一踉跄,脚步没收停就跌在了地上。 他手腕有些火辣辣地疼,皱了皱眉,郁凌寂见他跌下去,也放开了他,冷言道:“跟我上来。”郁凌寒自己站起,手捂著腕,低头跟了进去。 刚一进门,郁凌寂的凶恶之相也就露了出来,他就手一抬一推,郁凌寒就被他狠狠地砸在了床上。郁凌寒本就生得瘦弱一些,这样一砸几乎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郁凌寒从小就怕他的哥哥,如今哥哥这一怒,早就吓得魂魄都飞了大半。他想爬起来缩到墙边,可是身上剧痛无比,所以只好就著收了一下身子。 此时的他更显出一种如楚楚小猫一般,明明缩在一旁吓得发抖,却是更招人有欺负之欲,郁凌寂一看他那个可怜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骂道:“娘生你那块脸就要你诱惑男人用的,你现在来诱惑我有什麽用?秦永夜不收你,我活不了,我也要要你跟著我一起死!” 他说著扑将上来,完全没有招式地拖过郁凌寒就狠掐他的脖子,可怜郁凌寒脸已胀得能红,却是根本挪不开他脖子上的这双手。想起秦永夜即使也是强迫於他,却也常顾念著他,反观这亲生哥哥对他非打即骂,心也凉了半截。 郁凌寒眼白已经翻了出来,郁凌寂突地止住了,将他一把推开,指著又骂:“这麽多年我教你白教了,枉我宠著你,惯著你,舍不得碰你,你到头来,爬上男人的床你都不会,你到底要我怎麽教你!” 郁凌寒从来没有听过这些话,他幼时虽然被哥哥关在他的房中,哥哥对他说话之时也是正襟危坐,而来往的婢子对他言语之间都是客客气气的,即使是秦永夜在床上,他说的也只是些令人面红耳赤地调笑的话,现在乍一听到这般辱骂,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了。 郁凌寂见郁凌寒呆了,心里颇有快意,当初自己傻,想著什麽要等到妹妹的死祭才破了他的身,早先想到可以以他来博自己的命时,还在庆幸没有为他将苞开了,把郁凌寒当成自己的宝双手捧给秦永夜,结果又被他这般灰头土脸、轻描淡写地送了回来,让他闷头吃了一个哑巴亏,林林总总,这些都要算在郁凌寒的身上,因此,要在他的身上加倍讨回来。 郁凌寂想到此就把郁凌寒扑倒了,然後张嘴就在他脸上乱啃。 这个动作郁凌寒再熟悉不过,更明白下来要发生什麽,他闭著唇只是拼命地让,可惜他哪里敌得过郁凌寂,被他撬开了口舌,吸尽了香津。 郁凌寒心里不愿,还在拼命地挣,他身上的纱绫衣服已被他几乎扯得离了支离破碎,并且他的身上只要微一用力就会尽起红痕,现在被郁凌寂胡乱在他身上用力,早已是青紫处处。 他脚上被秦永夜拴上的金链金铃,一直玎玎玲玲地响,郁凌寂听到了这声音,顺著摸下去,发现他被拴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手上注了几成内力就想要将那金链给他生拉活扯拽下来,但是不知那物是什麽打造而成,扯了几扯没有扯下来,而郁凌寒的纤足之上已经见了深紫色的一道细痕,几乎可以见得血来。 不过郁凌寂毕竟不会将郁凌寒弄得个残手断脚,因此转而攻向他处。 既然郁凌寒不被秦永夜看上,那麽自己享用也是将他物尽其用,於是站起身来就脱去了自己的衣衫。一边脱一边骂:“你就是个表子,不,你连表子都不如,表子生下来就是让男人玩让男人高兴的,你呢,除了给我添麻烦你还会干什麽?我告诉你,我上了表子还要给钱,你呢?我高兴就赏你一口饭吃,我若不高兴,叫你生你就生,叫你死你就死!” 郁凌寒见他几乎已经是疯了的模样,什麽都不管不顾了,也不管秦永夜是不是能听见,用了最大的力气:“夜,夜!夜!夜!” 他一开口,郁凌寂先是一愣,不由得问:“你说什麽?你会说话?” 郁凌寒不敢开口了。 郁凌寂又喝问了几声,看见郁凌寒还是不肯开口,更是火大:“你出门几天,长见识了?会喊人了?我养你多少年?就不听你唤我一声哥?你不认我这个哥,我也不把你当个弟弟。你只要乖乖张开腿,让我爽上一爽,你的那些丑事,我也就既往不咎!” 说到最後一句的时候,他又搂住了郁凌寒,将他的绫纱衣服扒下了大半,正要行事之事,忽觉背上一凉,有人用利器正对著他。 郁凌寂心里一紧,问:“谁?” 後面的人不说话,而利器也没有再进,郁凌寂侧身一看,竟是秦永夜。 现在这个模样被秦永夜见到了,颇是不雅。不过疏影阁阁主亦有胆量,扯了块布裹住下面,对秦永夜行了一礼:“秦教主怎麽来我这里?” 秦永夜不与他多言,转向郁凌寒命道“小猫,你过来!” 郁凌寒方才也是情急,就把心里唯一的寄望喊了出来,谁又曾料想夜主竟然应声而至,有些磨不开面,加上现在身上已经是凌乱不堪,根本无颜见人,因此虽然秦永夜下了命令,他却没有听从。虽然只是短短几天相处,秦永夜却对他心里那小小藏私都是心如明镜似的,干脆一下就点破:“过来,你不听我麽?你身上我哪里没有见过?” 郁凌寂一听这话,方知自己早在秦永夜的算计之中,冷汗顿时就流了下来。 郁凌寒脸更红,掩著被撕破的纱绫,先是偷偷用眼瞄了一眼哥哥,小心翼翼地,悄悄试探著地,慢慢挪下了床。他左右看看,这边是哥哥,那边是夜主,也不知去向谁的身边好,不过秦永夜可不跟他客气,一把就将郁凌寒抱在身上,吻了他一下。然後不顾郁凌寂还在旁边,在他身上看了看,问:“你身上这些印子哪来的?都是他弄的麽?” 郁凌寒委委屈屈地点了点头,埋首在了秦永夜怀中。 秦永夜怒对郁凌寂言:“我问你,我的东西,是你动得的麽?” 事到如今,郁凌寂也没有什麽要避著秦永夜的了:“分明是夜主对舍弟不满,退了回来,我对舍弟如何,却是我的家事。” “呵呵!”秦永夜仰天长笑:“现在你却认他是你弟弟了?你 分卷阅读66 不是说他是这是那,什麽也不会?” 郁凌寂在江湖上面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按理不应该说出这样粗俗不堪的话,这时被秦永夜重复了出来,却也没什麽表示,他已经明白秦永夜绝不是个会善罢甘休的人,自打他定了主意不降魔教,又送弟弟去乞命,或许这些决定步步行来步步错,他现下眼前甚至已经浮现出自己已经注定了的未来。所以他道:“不论是他是什麽,总归还是我的弟弟,长兄如父,随便苛责几句,自然也在情理。” 秦永夜笑道:“好个长兄如父,我还道你疏影阁是长兄如夫,讨妻还要求个近道。” 郁凌寂一时之间便想到秦永夜恐怕是知道了什麽,他深信自己藏得隐密,外人断不可能知道,定是自己的弟弟泄出,直恨不已。 第七章 秦永夜给他当头来了一棒,自然不会给他多有时间去想,接著道:“这数年来,小猫在你那儿学了不少啊,有些我很喜欢,有些却是不喜欢。”他故意将话说得模棱两可,就是要郁凌寂自己在那胡乱猜测,乱他心神。 郁凌寂总是自视甚高,他总觉昔日往事早被他埋了,唯一一个活著的见证只是郁凌寒,既然只是他,那将一切事情往弟弟身上推就是了,以他之能,圆起话来定然不会有所欠缺:“这麽说舍弟也不是一无是处而被夜主退回,请问夜主对舍弟有何不满,若能补救,一定鼎力而为。” 秦永夜生平最恨这种见风使舵的人,若不是因为小猫在前不想让他见了血腥,早就将他一掌击毙。他怀中郁凌寒温玉满怀,香香软软,他深嗅了几下,眼中盈出笑意,顺手抚了一下,然後转眼就看向郁凌寂,那眼中如刀似剑,仿佛要把郁凌寂寸刃一般,但是他眼中还是带著笑意:“你弟容貌我极是满意,是个哑的我也可以不介意,可惜他在床上他学的那些太粗浅,读书识字也是不会,我才不过几日就已经腻了,想瞧瞧你是怎麽教他的。” 郁凌寂先前已经收下了秦永夜的退货,先还想著是秦永夜根本没有用他,如今竟是得宠之後又受夜主腻味,原来自己弟弟断了他的生路,更是恶狠狠地剜了郁凌寒一眼。 郁凌寒在秦永夜怀中,根本不敢抬眼看,可秦永夜这时还故意低头去问他:“小猫,叫你多写几个字你不写,不如回家跟你哥哥学,怎样?” 听到这样的问题,郁凌寒不能点头,只能摇头。 郁凌寂知道秦永夜话中有话,但这句话的真他可是要叫上一叫,即便夜主真是嫌他不回读书识字而让他回家再学,他也不能同意,於是忙替郁凌寒回话道:“舍弟愚笨,我曾教他多年而不会书写,这般还是免了吧。” 秦永夜慢慢看向郁凌寂,眼中意味幽长,深不可测,唇角旁边还是扬起了一丝笑意。他见客栈桌上摆有纸笔,便拿了起来,将郁凌寒放到地上,低柔对他道:“自己的名字,会写麽?会写,我就不让你回家,再不让你见你哥哥。” 最後这几个字,秦永夜咬得分外重,有如敲山震虎,郁凌寂心起不祥,却不敢多说什麽,眼睁睁地瞧著郁凌寒接过笔来。 郁凌寒什麽也没写。 秦永夜笑道:“是我忘了,你学的字本也不多,不会写也不奇怪。”好似已经是默认了郁凌寒不会写字,秦永夜不再逼他,自己接过郁凌寒手中的笔,提笔就写下了一个“雨”字。然後问郁凌寒:“我听说,你有一个姐姐,她叫凌雨麽?” 郁凌寒摇头,没有多想的,他伸出自己右手食指,默默又在下面画了一个“相”字。姐姐郁凌霜的闺名,他月月都要在祠堂见得,断断不可能有错。 郁凌寒也是心机单纯,他记得哥哥杀死石小玲而对他做下的威胁,要问他认得字不他当然摇头,问他想不想学自然更是摇头,只是这一关节,郁凌寂事先并没有设想过,忘了交待这一出,因此秦永夜这般一问,他就老实答来,等他有些明白过来时,却是已经有些晚了。 秦永夜故意拿起来:“不错,真有个‘相’字,而这真相,小猫,你也应该是知道的吧?小猫,你娘和你姐姐,你哥哥对很多人说,是你害死的,看不出你这小爪子,还能伤人,我不想要你了,把你送回家,好麽?” 郁凌寒的泪“刷”就掉了下来。 其实他是知道的,就算他可以将姐姐的死怪责在自己身上,但是,母亲却是他亲眼看著,死去了的。所以他知道母亲不怪他,所以还来梦中抱他,让他把那些不快乐的事都忘掉。 虽然跟秦永夜有肌肤之亲也只是短短几夜,但是在他身边得到的那种炙热,似乎把他前些年来一天一天积下的寒冷全部都烧熔了。可是母亲,他很想再在梦中见到她,他要笑著告诉她,真的和她在梦中多次告诉他的一样,这世间真的有这麽一个人会代替父母双亲还有姐姐疼他。 这几日秦永夜把当成一只猫养在房中的时候,他不知道夜主是不是已经抛下他不要,所以他想家,甚至想到母亲的牌位面前去跟母亲说说话,母亲这些天都没有在他梦中出现,他想可能是他去得太远了,所以母亲才找不到他,有时甚至想去想一个办法去求夜主,让他能够回家一趟。 他知道不能,因为他不能被夜主赶回家,否则他疏影阁上下几百条的性命更会因他而死,而他,也永远得不到哥哥的原谅。 秦永夜见他如此反应,想这事情八九不离十,故意停了一停,对郁凌寂道:“我倒忘了,你弟弟一不会说话,二不认得几个字,还是你说吧。你知道在我的面前应该说什麽,不应该说什麽,我只是想看看你还能演到什麽时候。” 郁凌寂忽地仰天长笑:“对,母亲的确是我手刃的,但是,真正的凶手却是这个郁凌寒!如果不是他,凌霜不会死,母亲更不会死!我恨不得,恨不得将这个东西剐了以泄我心头之恨!” 那时,疏影阁阁主与夫人膝下有两儿一女,长子郁凌寂,二女儿郁凌霜,三子郁凌寒。女儿仅小郁凌寂一岁,小小年纪就能瞧出是个美人胚子,她早早地就被人定了亲,只要长到十五岁後就能出嫁。 不过,郁凌寒出生之後,他的容貌比姐姐还要美上数分,来往祝贺之人络绎不绝。当然也有人摇头,在私低下悄悄说女人生得那副模样已经红颜祸水,要是生作男儿身,更是祸国殃民。 母亲当然也听到了这些风言风语,她说她不信这些。三个孩子之中,郁凌寒体质最弱,而她最宠的就是郁凌寒,即使是夫君去後,还是想著要把他送回给自己的父亲,代自己补偿未尽的孝顺。 郁凌寒不到五岁之时,父亲受仇家暗算而亡,好在兄长郁凌寂虽然年轻,却是已经学会了郁家的武功,便经母亲同意,登上了郁家家主 分卷阅读67 的位子。又过了一年,郁凌寒约有六岁,而郁凌霜也已经快要长大到十五岁的年纪,也就等著夫家的轿子来迎人了。 有一日郁凌寒见到哥哥去到姐姐房中,不久,就听到了姐姐奇怪的声音,他跑了过去,亲眼见到哥哥正伏在姐姐身上,两人的衣衫散了一地。他年纪还小,不明白发生了什麽事,却是知道姐姐受了哥哥欺负,因此就跑了进去,哭著说哥哥坏,要找娘亲来为姐姐出气。 两人都吓坏了,哥哥拉著他,说了很多话要他不要和娘亲说,但别的更多的他差不多都忘记了,现在只记得他从那时起就非常害怕和哥哥单独相处的时候。 後来姐姐投水死了,娘不停地哭,说要找到凶手为姐姐报仇。那个时候他不懂报仇是什麽意思,等他问了娘亲明白後,就把自己看到的那些都和娘亲说了。娘忽然紧紧地抱住了他,说她眼瞎了,让这个儿子坐上了父亲的位置,而她更不知自己作了什麽孽,生了这样的儿子。 她抱著郁凌寒,对他说她要发英雄贴,在天下英雄的面前公布她郁凌寒才是下一任的郁家家主。 可是在英雄会开始的前一天,娘死了。 哥哥把他捆了起来,放到娘的面前,然後在他的面前把娘杀了,然後,哥哥对他说姐姐本来可以不用死,是你看见,又说出了一切,所以姐姐才死的,他和姐姐两情相悦,在一起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偏偏被你撞见了,所以她才死了。娘也可以不用死的,如果不是你告诉了娘一切,如果不是因为你是个男儿身,还可以继续家主之位,那麽,她还可以好好地安享晚年。 “都是你多嘴多舌的缘故!” “是你害死了她们!是你害死了我最亲的母亲和最爱的妹妹!” “我要杀了你!不,我不杀你,我要你活著,痛苦地活著,让你只要活一日就要後悔你犯下的恶心!” 母亲的头七也没有出,郁凌寒就真的不会说话了。 如果他不会说话就好了,这样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姐姐不会死,娘不会死,哥哥也不会那样待他。 第八章 哥哥把他关在小屋之中,不让他见任何人,他年幼之时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父母教什麽他就会什麽,六岁的时候就已经识了很多字,可是他後来再也没有读过书,每天只是被关在小屋之中,来来去去的人叫他少主,可是没有人把他当作少主看。 哥哥说他害死了姐姐,所以,他就要来代姐姐与他在床上做那夫妻才做的事。郁凌寒很小的时候并不懂什麽是夫妻才要做的事,到他见夜主之前也没有人教他,可是只要见过郁凌寒在祠堂之中被喂食的器具,就什麽都能明了了。他不是少主,甚至不是一个人,他只是一个被疏影阁阁主养在暗室中的,一个床上的替代。 哥哥还说姐姐是十四岁的时候跟了他的,所以哥哥说也要等到他长到十四岁的时候,在姐姐死祭的那一天,让他来真正成为他的姐姐,成为他关在暗室中的妻。 既然是为妻,那麽男儿当会的六艺,该读的四书五经他都不需要读,只要如个女人一般,保持著他绝世的相貌,温婉可人地,等著男人将给他的一切,接受著男人已经给他的一切,会在男人抱他的时候,热烈地回应就可以了。 开始的时候郁凌寒觉得不妥,他心里还记著爹爹妈妈对他的教诲,也曾经自杀,可是每次都被人救下,然後,又受了更多可怕的对待,所以,他不敢再想什麽,只盼著有一天睡下去之後,就再也不会醒来。 可是每一天他都会醒来,每一日都在重复著与前一日相同的过往,面对这麽多年来还对他如此愤怒的哥哥,他也只能年复一年的在忏悔之中度过。原本他也知道,这些事是绝不能为别人所知的一个惊天秘密,可是哥哥现在对夜主这样说,那在夜主面前就没有什麽好瞒的了。 秦永夜冷道:“原本你与妹妹两情相悦,当真能成亲,我也不得不佩服你们情比金坚,可惜啊可惜,你们生死无缘,你甚至因此杀了你的母亲,走到这一步,你还想要瞒天过海,并且波及到你少不更事的幼弟身上!”秦永夜已经许久不动气了,但说到这里已经恨不得杀了眼前此人才安心,“郁凌寂,都说我魔教无恶不做,可是我魔教上上下下有几个人能及你之万一?” 郁凌寂答不上来,他确实无话可说。原本将郁凌寒送给秦永夜能换回自己一命,想不到却是他的催命符。 或许留著郁凌寒的命是错的,当初早应该了断了他。 秦永夜接著又道:“原本你我黑白二道互不相容,我灭你也只是何理何情之事。你计不如我,应当有个男儿状,死了便是,又幻想我会因为收了你献上的美色我就会听由你言?可惜啊可惜,郁凌寂,你!想错了。” 郁凌寂忽地辩道:“秦教主,你当初好言在先,只要舍弟令你满意,你我从此各不相干,再不兴灭我念。” 秦永夜呵呵大笑:“第一,我本魔教中人,出尔反尔本就是常事,第二,我不灭你,我要你自己灭了你自己!你做的事你以为天衣无缝了?可惜,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从今而後,江湖之中只要是有嘴有耳有眼有命的,我保证,他们都会知道你的事迹!” 郁凌寂最怕就是颜面尽失,否则当初母亲知道他与妹妹的事後定不会在慌乱之中将母亲用凝碧刀杀死,这下被秦永夜下了这样的刑法,除了求他就没有第二个法子可想。 郁凌寂立即跪下,冲秦永夜连连磕头:“夜主,你为什麽不信我,要信这个哑的?他从前在家里时就极恨我,现在仗著自己的美貌,得到了宠幸,就要搬弄是非,将来,夜主,他一定会对你作奸的!夜主!” 秦永夜见他带到如今还要这样,几乎忘了自己的计划,不听他多讲,抬起手来就要往下结果了郁凌寂的性命。 可是秦永夜的衣裳却被轻轻扯了一扯。秦永夜知道不是别人,正是郁凌寒,原本不想管他,可是竟然鬼使神差地低头一看,见到郁凌寒眼中尽是乞求之意,想他也是个可怜的,母亲已经在他眼前亡了不算,如果这掌当真下去,自己手上也就沾了他亲人的血,只怕他又受刺激。 想到此节,秦永夜收了招式,又对郁凌寂道:“郁阁主,今天我不杀你,黑白两道,都不会再有你容身的地方,疏影阁会自此消失。而你将会在你的方寸之地中,受万夫所指、千夫唾骂。当然,郁凌寂,希望你能有命活得八年,让你尝尝你弟弟受过的滋味。” 郁凌寂这时也不磕头了,但是他额头之上也见了血。 秦永夜顿了顿:“你不再是一阁之主,而且你将来就是摇尾乞怜也没有人会正眼看你!当你一个人死去的时候,就连野狗都不会啃 分卷阅读68 食你的尸首。因为我在你身上下了药。呵呵,我魔教的药比起你在你弟弟身上下的药而言,是不是更厉害些?” 秦永夜是笑著说完,但是其中的威慑力可以想见,郁凌寂怎堪如此屈辱,就想要自行了断,秦永夜一招就制住了他,并且将他的全身功力都废去,看他身上因被废除功力而全身无力而痛苦的模样,不由满心快意。 可是这还不够,他还要再给他心口上插上一刀:“想自尽?” 说完这话,秦永夜回头看了看在一旁吓得不知如何自处的郁凌寒,附耳在郁凌寂说了几句话後,又朗声说道:“并且,我还会派我魔教中人跟著你,将你每时每刻的落魄模样详详细细地抱之於我,还有我的这只猫听。直到八年以後,小猫点了头,我才会撤回此人,到那个时候,你要自尽,我也随你,只是劝你莫要随意找个地方了断。” 秦永夜说完,郁凌寂呆了半晌,就连郁凌寒也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秦永夜对郁凌寂描述的这些,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不过秦永夜对这些完全无所谓,他伸手向郁凌寒:“走吧,小猫,跟我回。以後这个人跟你是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了。” 郁凌寒不可置信地,呆呆地看著秦永夜,他努力地思索著,才明白现在是夜主让他不要哥哥了,他扭头看了看郁凌寂,哥哥在他心目之中总是高高大大,威严无端,现在他一人在那挨著苦痛,这模样,却让郁凌寒心痛起来,结合方才他对秦永夜话语粗浅的理解,突地明白了哥哥即将要遭受的对待。 面对夜主对他递过来的邀请,郁凌寒迟疑了。 恍惚之间,他想起夜主这几日来将他一人丢在房中,什麽也不管不问的,只任著他在那儿自生自灭,再听夜主这样轻轻容易就定下了他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亲人的未来,其实他不怪哥哥,他只是怕哥哥,母亲和姐姐的死,根本的确是有著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无论是怎样也是撇不清的。 哥哥恨他,可是哥哥心里有他。夜主不恨他,可是夜主心里没有他。 如果有,夜主不会对他忽冷忽热,更不会从不叫他的名,只把他叫做小猫,一只猫,在夜主面前,他只是一只猫,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只有在主人心血来潮的时候,才会得到拥抱。 可是哥哥就不同了。哥哥不但心里有他,而且会叫他的名,叫他“小寒”,甚至会问他冷热饱暖,而不会像夜主似的,只会拿著他的身子来取乐,用完了就扔朝一边,又让很多人来教自己怎麽取悦夜主,如果学不好就让他身心皆痛。 所有这些慢慢都在脑中过了一道之後,有一种想法在他的心中明晰起来。他轻轻朝秦永夜摇了摇头,躲到了郁凌寂的身後。 秦永夜根本不明白自己一心一意为小猫著想,而且还替他出了这样一口恶气,他不欢天喜地地谢恩就算了,怎麽的还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恶人了,於是又喝一声:“小猫!” 郁凌寒躲在郁凌寂的身後,止著自己想要扑到秦永夜怀中的冲动,终究未应。 秦永夜耐心有限,给他下了最後通牒:“你不过来,日後可莫要後悔!” 郁凌寒心里一酸,好像有泪珠要滚出来,他赶紧低头下去,闭上了双眼。再睁眼时,夜主已经消失了。 第九章 房中只有自己和哥哥在。 郁凌寒只要一和郁凌寂单独相处,就都会没来由的感觉到恐惧。他真的已经被赶回家了,而且又累得哥哥受了这麽多,他愧疚著,瑟缩著,却是根本不敢抬眼去看郁凌寂。 郁凌寂长叹一声,伸手把郁凌寒捞了过来,抬起他的脸,那脸与凌霜的脸已经有八九分相像,他刚刚被废除了武功,百骸疼得厉害,又被秦永夜说了那样的未来,早就有些恍惚了。 他现在就连面前站著的是谁他都分之不清,只是隐隐约约觉得面前这个好像是凌霜又不太像,他迷蒙著,用自己的唇挨上了他的,先试了试,这人没有反抗,想来当是他的凌霜无疑,然後郁凌寂猛地一把就抱住了郁凌寒,拼命地揉著他,要把他揉到自己的怀中去。 就是死,我们两个人的骨头也要烂在一起,不能再分离了。 郁凌寂痴痴地想著,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迹。 “凌霜,凌霜!你不要再走了,我想你!” 郁凌寂已经有些魔怔了,反反复复只会念叨著这麽一段话。可当他想除去二人之间碍事的衣物时,却遭到了强烈的反抗。 郁凌寂灵台恢复了一些清明,他竭力地想要瞧瞧眼前这人是谁,可是他身上痛得慌,眼睛在这个时候根本视物不清,不过不管这人是谁,都不会是他的凌霜,因为凌霜是从来都不反抗他的。 所以他怒从心头起,一把就推开了郁凌寒:“你走,你是什麽人?是不是你把我的凌霜藏起来了?”听不到这个人的回答,郁凌寂变得更是有些疯狂,大嚷道:“怎麽?不敢说?那一定是你逼死了凌霜!我杀死你,我杀了你!” 郁凌寂一边叫嚷著,一边扑过来就要置郁凌寒於死地,眼见著郁凌寒此番是活不成了,恰在此时,因被秦永夜废除武功後引起的又一阵疼痛袭垮了郁凌寂,他大叫一声,倒在地上,翻腾了几下,就昏了过去。 郁凌寒一直被吓得惨兮兮,根本一动也不也动,见郁凌寂这时倒在地上,好半天了也才回过神来,他知道哥哥现下不好,可他也想不出什麽办法,只好凄凄哀哀地守著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从小到他,哥哥都是他心里的天,如今天塌了,郁凌寒却只能六神无主地守在他的身旁,欲哭无泪。 秦永夜从未受过别人的拒绝,他甚至从来没有给过别人机会去考虑他提出的要求。然而面对著郁凌寒,他已经给了他太多个第一次。 但是这个郁凌寒只不过区区一个战利品而已! 他秦永夜乃是当世英雄,怎麽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驻留! 所以秦永夜扭头就走。 秦永夜告诉自己郁凌寒也只不过是他一时起兴而娇养的罢了,偶尔想起他的时候,就再对自己强调郁凌寒只不过是在他闲暇之余的一副调剂品罢了。 更多的时候,秦永夜还是如与他从前一般声色犬马,应接不暇。 再後来魔教如今的声势也是日益壮大,很多事情秦永夜如今已不再经手,而是交付给了他一手带出的忠心耿耿的手下,他自己则是有些闲云野鹤起来,凡人都不得与他轻易得见。 因此沈笃行能请得秦永夜上座,也不知是耗费了他的几多心力,所以今日之宴请更是一丝不苟,力求精益求精。 沈笃行心知这人非但不能开罪,更要极力奉承,只是他亦是一个聪明人,否则当朝九王爷沐缡就不会将此事派与他做 分卷阅读69 ,於是沈笃行自是知道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明,点到即止就再好不过 所以即到现在,秦永夜对他也算客气。不过越是这般,沈笃行心里就越是有些忐忑,他早在言语之中对九王爷沐缡所欲托之事有了暗示,以秦永夜之精明,断断不可能不知,他却迟迟不作表态,因此更是有些拿之不准。 沈笃行心想他是负了君命出来,要是今日还是没有什麽进展,以往做下的心血只怕都是白费,於是,他就打算将他最後一招杀手!使将出来。 早有耳闻秦永夜口味刁钻,若能符得他心头所好,当是能够有一番作为。若说似他们这般功成名就的男人,说起富贵荣华也只等闲,其余修身养性每人关注各不相同,只是说起美色一道,自然就是有许多言语能够说到一起来。 不料秦永夜答起此话来,总是不太上心,常常都是但笑不语,他心中原就有一套因果是非,并不需要与旁人多言。 偏巧沈笃行原本他的所好就又与旁人不同。与众人谈论之时,见旁人是对此多是带了些新奇和不解,更有甚者以他为异,还要代为宣扬,天长日久下来,他就很是有些唯独有他识得卞和良玉的自豪。 这还真或许是他曲高和寡之故,沈笃行总是也找不到一二知音。如今他就坐在秦永夜的身旁,早闻夜主精通此道,身上又背负有九王爷沐缡予他的重责,这时当然就来了一段开场白。 秦永夜听他问起世间何者最美,他一时并不做答。 可是沈笃行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他镶金戴玉的手朝几个献舞的歌妓那儿一指,问:“别的不论,我这几个精挑出来的如何?” 秦永夜一直未有正眼瞧这几个,以他见识,这几个还真是难得入他的眼。 这时被沈笃行提起了,搭眼一看,瞧著模样还算周正,眼波周转之间也可感觉得出当场的情意绵绵。但是再看之时,头饰与衣物就有些不般,因此再是卖弄风情,也是缺了些味。 她身上的水罗凝云裳好看是看看,只是头上不该配个亮闪闪的凤起落凰钗。 特别那钗分出两股,其一朝上展翅冲天,嘴中还叨著个红玉宝珠滴溜溜地转,其二向下拢翅栖梧,一爪停在钗柄之上,另一爪则不知它是想起还是想落,总之离著那麽几许,足趾也雕得精细。 若以单一而论,这任何一只凤凰都是巧夺天工,是个不可多得的珍品。可惜这两只凤凰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意境,偏生要扭在一起搭个对子,可谓好笑。 而就算是忽略这凤起落凰钗意境不管,她衣物又是那种影影绰绰的水罗凝云裳,这种衣物,原本最佳就是应该赤足素手,发髻单挽,最好烛光也只微微地燃著,如月中仙女,只看她身态嫋娜。可惜现在通殿大明,又更少了几分风情。 秦永夜是个识美的行家,他对寻来侍寝的美人从各个方面都有细致的要求,他手下那些是早就熟悉了他的这些,很不会犯下这等错误,因此他也是惯了──一个美人,当他被呈上来的时候,就应当是各方面都搭配得极好的。 所以这种一看就连衣著配饰都不搭调的献美之人他自然也是没有什麽兴趣,只不过这时沈笃行问起了,他也没那个不愿就此问题去与沈笃行深谈,於是避重就轻道:“好虽好,不过体态略嫌不盈。” 沈笃行有些惊道:“这还不盈?我说这女跳得掌中舞也无甚稀奇。秦教主要不要来观赏一番?这不正好前些日子刚刚可以排了出来,可以见得人了。” 沈笃行这话说得轻巧,这掌中舞传闻是汉时飞燕独门绝技,只因她体盈身轻,可在掌中璇舞而不显局促。平时的人听听咋下舌也就罢了,可沈笃行还偏偏就能从典籍之中记载著的支言片语之中请得人来将此舞编出,还就想演给秦永夜看。 其实秦永夜方才说此女不大轻盈,也非虚言,可是听起沈笃行说她还会掌中舞,一时也觉新鲜,再说今日明面上也是要图一个尽兴的,因此未有立时拒绝。 沈笃行见秦永夜不反对,笑道:“我也知秦教主所见不凡,不过也极是想请秦教主指点一番。” 说话之间,堂下就撤去许多无用之物,就连堂内烛光也有如秦永夜先前所设想一般的,慢慢地暗了下来,只有那女子静静地立在堂中。此时暗处还有人来去在搬些别的物事,秦永夜并不怕沈笃行暗中行什麽不轨,是以也未有留心去看。 待乐声响起之时,那女子就在堂中踏起舞步来,因备了些香案嫋嫋,光色也暗了下来,那女子体态上的欠佳之处就掩了起来,要让秦永夜看这失传已久了的舞伎。 要说真要在这掌中起舞,其实以沈笃行之能,一时半会儿也不能真地寻到,无非就是能在个极小的范围之中舞动罢了。 而沈笃行也算是个有心思的,竟定了个两尺见方的浅池,中间再支上几个桩子,桩头之上又饰著木雕莲花,取了个清水出芙蓉的意思。 既然有芙蓉之意,也要假中掺上几分零点,於是沈笃行还在不支木桩的池中又随意置了几朵方从池中摘下的莲花,要当她起舞之时,随著水动而轻漾,特别烛光印在水中也是粼粼见光,将她身影倒印在水中,更添几分雅致。 秦永夜心里一动,倒不是他对著这女子起了心思,而是心里著实想起那日初见小猫之时,他从莲池之中驶来的模样。 第十章 这女子向前一拜,除却绣鞋就上到了莲池之中。其时堂中无乐,唯独她拴在足上的金铃随她起舞而动,叮叮地响著,秦永夜目之所及,眼前的人只在影影绰绰地动。 今日不知为何,亦不知沈笃行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会叫秦永夜忆起那早就已经遗忘了的两年前。 又不多时,那女子已经在木莲之上妙转身法,轻跃旋跳,身姿盈盈,还当真是专门练出来的,很是有些看头,秦永夜看著这里,心在远处唇边扬起了一些笑意。 沈笃行一直都暗暗瞧著秦永夜的神情,这时见他如此,心里千钧重担就好似少了八百斤一般,他将手中酒杯放下,朝两旁侍立著的做了个示意,於是那女子身後胧胧地又开始布置起来。 似乎是搭了一个台阶的模样,那女子也是多番练习与跟她配合之人有了灵犀,刚一搭好,她翻身就跃了上去,其动作虽不抵得习武之人一跃有三丈一样的行云流水,却也婀娜多姿,尤其她在搭起来的台阶上面拈指一站,身形恰如下凡天女一般,久久不动。 而这时堂中的烛光也就渐渐地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而且都差不多聚在她的脚下,这赏舞之人自然不会瞧这舞女的下方足部,是以目光均是向上转去,想要借著这来之不易的烛光瞧真她模样。 可正在这时,她方才舞动的池中,不知被何人触动 分卷阅读70 了什麽机关,里面的水立即就往四下里哗哗外流,就连那池中真莲也跟著水出远去了些。 秦永夜见这场景,知道使得正是声东击西之计,当下不动声色,专注瞧著这沈笃行还要使出什麽花招来。 水泄之时,那女子在台阶上面福了一福,就向下退去了,台上就孤零零地两个台阶,淌了一地的莲花水,有几朵莲花因方才水流过快而翻覆过来,败在地上。 而这时秦永夜方才瞧真,方才舞姬立身的较高的台阶上,烛盏放成了七星梅花的模样,曳曳地闪著,可见那舞女确是有几分能耐。 沈笃行笑问:“未知秦教主以为此技如何?” 秦永夜也笑了一笑,淡道:“尚可。” 沈笃行寻来的舞姬得到了秦永夜的首肯,照理应当高兴一番,只是他现在是依然先前秦永夜所说略嫌不够轻盈的事,追问道:“不知她这身段可担得起掌中舞?” 其实既是风月之中的逢场作戏,出口一夸也不是何等难事,但偏偏对著有求於他的沈笃行,秦永夜就是开不得这个口,於是还是模棱了一下:“方才所演分明就是莲舞,若是何时沈兄寻出了掌中可舞的女子,再与沈兄评足。” 沈笃行不以为意,哈哈一笑:“早知秦教主轻易许不得这个诺,幸得我还留有一手,否则秦教主只怕觉得我宴无好宴呢!” 说罢,他合掌一拍,就有几个下人上来,先将高阶之上的七星梅花烛盏分摆开来,置到八方四角,然後将下方的矮阶抬起放到了灯盏中间。 於是现下就能瞧真先前所置矮阶并非实实地一块,好像一棱一棱一根一根什麽东西穿插而成的,隐隐地那盖布之上还有些不平,隔不多长就有些凹凹地下去。 秦永夜心道中怕内里还应该有什麽文章,却未开口,只是静静观之。 等沈笃行见架式摆好了,又回头再与秦永夜叙谈:“其实我寻这舞姬也没有什麽难不过寻数十生得灵盈的,再教以舞技,最後还能挑得出一二,毕竟人间可寻。不过现下这里面却是个宝,若非秦教主轻临,我哪肯轻献於人?” 历来在秦永夜面前自夸有宝的人是不计其数,他听了也不放在心上,也只是顺口答了一句:“但不知是何物?” 那满志踌躇的得意在秦永夜话音还未落时就已经爬上了沈笃行的脸,好似就等著秦永夜问这一声似的,即刻他令下人将那盖布拿了起来。 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打造精制的卧笼,笼身金灿灿的,四围烛光晃晃地摇著,映照在那金色卧笼之上,犹然生辉。 笼中蜷著一个美人。 他光身不著缕,只在腰上系了根金色的带子,扣在笼中栏杆上。 许是方才被那盖布遮了许久的光,他在里面暗了许久,这时一下子掀了开来,刺刺地令他双眼难受。 这笼不大,那美人身在笼中自然是站不起来的,所以就一手遮了烛光,另一手就在那儿可劲地揉。 他身上光洁,除顶上一头亮如黑漆的乌发外,腋下什麽的无有别的毛发。他双腿这时并著,瞧不真那诱人风光,不过秦永夜却无心於此,一心只在疑惑。 这笼中的美人,分明就是两年前他走失的小猫无疑啊! 但是秦永夜却有些拿之不准。 虽然这人眉目之间就是他的那只猫长大了的模样,但是举手投足已经不是昔日的濯濯清莲,只觉他就这般躺著揉眼,也是千种柔情,光是看著就已让人想入非非。 沈笃行还是在一边继续观察著秦永夜,这时见他脸上变了色,知道是他珍藏著的宝此时震惊了秦永夜,於是在一旁洋洋自得道:“秦教主,你觉我这藏品如何?” 秦永夜心里一直在转,他知道沈笃行是奉了九王爷沐缡的令而来与他交好,肯定是要千方百计地投他所好,别的也还好,怎麽这许多铺垫之後,竟然给他上了这麽一道菜。 历来成大事者都不为这些身外事物之累,就算两年前那只猫在他心里刻下的痕迹至今也没有完全抹去,但他自问不会有任何人能够得知他尚有此心思。 如今沈笃行一点预兆也没地就将他的猫装在笼中给他送来,就好像是两年前他将他装在箱中送还给他的哥哥一样,就是要令他的哥哥措手不及。 所以那时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唯一的错漏终究是因此一著而让小猫从他的身旁走失了。所以秦永夜听得沈笃行问他此品如何,他心思繁复,却也猜不出沈笃行用意何在,於是也只“唔”了一声。 听到这一声赞许的沈笃行,忽地就高兴起来,这份高兴与他九王爷麾下能臣的身份完全不相匹配,於是就要兴致勃勃地说起此物:“秦教主你有所不知……”结果就被秦永夜止了。 秦永夜问:“敢问沈兄,你方才那舞女尚且还有莲舞之技,却不知你这珍品可有什麽过人之处?” 秦永夜双眼虽在刚一认出郁凌寒之时,盯他细细看了几眼,但也就那麽一瞬,随後就将眼光收了回来,当他发出此问时,沈笃行从秦永夜眼中瞧出的尽是置疑与不屑,被此一激,当然硬道:“那女虽然离掌中舞还差了些造化,但也是人间少有了。只是她美虽美,一举一动都是後天习来,比起这天然芙蓉,差得也就远了。” 秦永夜听此,心道这沈笃行也算是他同道之人,认得出这小猫精妙之处,然则却不知他在他手下怎麽的变成了这样一个妖娆的模样,心里甚是可惜,却是缓了颜色,又继续问起沈笃行:“但不知此话怎讲?” 沈笃行在沐缡手下也算是得力干将,若不是此时谈些风月之事,说起来也不是蛮是这般洋洋自得的模样:“芙蓉之态,美在天成,不论含苞或是怒放,甚至是受风侵雨遭,它败後的残破,也是美得凄凉,後天所得,无论怎样也是矫揉造作,不值一提。” 秦永夜又问:“那依沈兄之意,那芙蓉在何态之时最为称道?” 沈笃行却忽地不答了。他命手下人将装有那笼中美人的金笼上盖打开,但观笼中美人是一副在笼中已经呆得惯了的模样,只见笼虽开了,却对他丝毫影响也无,他将眼揉好之後,仍在宠中自顾玩耍。 沈笃行与他并无任何称谓,直接就对著笼中道:“你不瞧瞧现在是什麽地方,什麽时候了。不起来待客?” 笼中的美人听了沈笃行的话,好像一个机灵一般,眼中聚起了那麽一些神情,他翻身而起,双手就扒朝栏杆,透著条条竖棱朝著外面。 他先是看向沈笃行,对著沈笃行璨璨一笑。 可是秦永夜瞧著这酷似小猫的脸庞之上,露出这样没心没肝的笑,再想起当初他在他怀中那瑟瑟的模样,与现下相比,俨然出自两人,他心里一刺,但是当著沈笃行的面也不动声色。 再瞧那笼中 分卷阅读71 美人对著沈笃行展出笑颜,又再往秦永夜那里看了看,他翦如秋水,汪汪地看不见底,他看见秦永夜後,怔了一怔,但是也就没有再多的反应了。 秦永夜在他看向自己的时候,也是屏了一瞬,见他那般好似根本没有认出自己的模样,心里更是一叹。 第十一章 这时笼中美人又将眼转回去看沈笃行,看见沈笃行并没有给他下一步的指示,心里有些急了,身子就慢慢地低蹭起来。 他人在金笼之中是祼著身的,他身又是光洁如玉,这时一动就风月无边,可是沈笃行还是没有给他下什麽令,笼中那人蹭身更是欢快,但他虽动得厉害,身子却根本未向上超出上盖范围,而一掌却从栏杆之中伸了出来,晃晃地摇。 秦永夜忽觉他掌型有些不对,定晴一看才知他是舒著掌却将指向内蜷收著的,试问这哪里是一只人的手?因此秦永夜脱口而出:“他那爪怎麽这样?” 话出口了,他这才想起来,即使小猫现在已归为旁人所有,但他还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宠物,心里一怔,更是收敛了心神。 沈笃行听了他这话倒是哈哈一笑:“妙极,确是爪子,他刚来之时喜欢抓人,教了许久,好教他人前之时莫要用手,至於用不到他的人後,我也非是那铁石心肠的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得他了。” 听了这话,秦永夜不由得想起自己昔日也曾用了种种法子将郁凌寒教导能够能听话一些,却也只见了几日的效,如今他竟被教得这样自觉,还不知受了多少难以想尽之处。 秦永夜想到此,若说心中一丝怒气也无实是假话,因此沈笃行这话他也没有应声。 再见那笼中美人因从栏杆见隙之处伸出手来相求了一会儿还是无有沈笃行的下令,因此双臂更是向前奋力去挤,他臂自然也是有如脂玉一般的细嫩,於是乎就见了一些青色出来。 沈笃行这时得意地瞥了一眼,道:“我养著的这些东西,从不与他人雷同,别人豢养训导都是自外而内,而我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就要自内而外。先前我不曾与你说过,芙蓉之态,美在天成,自内而生。若是仅只模仿外态,未曾内化,自然也就是矫揉造作,惹人生厌罢了。”他说到这里往笼中美人那里一指,“如他说吧,初得之时瞧他的确美貌无端,与那些我平时所见妆成美人那是不可同日而语。可惜却是璞玉一块,美在内秀而显不出来,很是可惜。” 听到这里,秦永夜知道他意是尚嫌小猫不美,一时之间也是无语了。 不过沈笃行还是要继续卖一下关子,说完这句话就没有什麽过多的解释,单对那笼中美人下令:“还不献予秦教主看看。” 沈笃行说完这话,秦永夜观笼中那人好像是顿了一下,然後就将伸出的两爪收了回去。 这笼是卧笼,横陈面朝二人而放,且那笼壁也不高,比起他的身高也高不了多少,也就只留著一个可供他勉强翻身的空。 这时沈笃行的令一下完,却见那笼中的美人就微微地坐了起来,坐起来之後,就转朝面向二人,他双唇原本一直闭著,这时就朝沈笃行启唇一笑。秦永夜见那笑容比起之前确是又呈美豔,但可惜少了一些他从前极是欣赏的东西,也在那出神。结果也就一瞬的工夫,秦永夜就被那笼中人的动作给震了回来。 只见他面朝二人坐起来之後,头就担在笼壁一边,这还不算,更见他双腿一分,也就分担在了笼壁上。笼身比起他仅仅宽了几指的空隙,他若是横卧之时这笼差不多将就著也够,现在他纵著,又是这般姿势,上身放在里面就有些挤得慌了。 不过看来他在里面早就呆得惯了,腿弯向下压著使劲,就将他臀处抬得高了些,斜斜地也抵在笼壁之上。 而由秦永夜这边看来,首先映入眼睑的就是他分开了的双腿,自腿弯而下,垂垂地挂在两人面前,卧笼的另一壁上担著他的头,长发淌下,还铺了好些在地上。只是他生得有些矮,前面又有他双腿挡著,因此也瞧不真他现下的表情。 然後笼中他臀处又斜斜地抵朝上方,他腿间的物事隔著栏杆挡是挡不住的,但也就只能隐隐约约瞧见了一些,半掩半藏的,比起毫无遮掩地呈现出来更为诱人。 那笼中的美人躺好之後,双手更又动作起来,一手抱过自己的腿根,使出些力气来往回板了板,另一手就从他腹下往他腿间探去,这时他的腿弯也就基本离了笼壁,於是不再静静地垂著,看来还有几分颤抖。 沈笃行见到笼中美人准备好了,道:“开始吧。” 既然是摆出这麽一个撩人的姿势,想也无须想他是要做出一件什麽事来,接下来的发展虽然没有离得秦永夜所思,但是真的眼见之时,还是依然赞叹。 那笼中美人一手既是摸到了後面那里,纤长的一指就送了进去。续而在他身上自己施出百般解数,在他累时,他就将手拔将出来,一手抵在笼壁上扶扶著喘息。 秦永夜见他手指先是干著,然後一指就已尽湿,指上晶晶的亮液在烛光的映照之下竟也亮得逼人。 沈笃行早就将歌舞什麽的撤下,这时在堂中表演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他的妙处本来就在小处,所以沈笃行更是要让四围安静,莫要压过他那别有一番诱人味道的喘息。 又兼秦永夜眼力耳力皆是过人,当然听得分明,不过因那喘息的声音著实香诱,那人的面貌又被他的身差不多是尽挡了,所以双眼自然想去声源之处观看。 面貌依就是看不清的,却能瞧见他长发也随著他在自己身上卖力去弄而更加起伏与浪动,飞瀑一般,层叠著蜿蜒而下,到他发梢处却慢慢地止了。 只因那笼中美人人小力微,更多的力气被他聚在腿处,哪里还能带得动更多,他用自己纤细的指正把自己搅得不知东南西北。 他双腿紧紧地崩著,足趾之处都显出了青筋来,可是他手指依然不停,甚至乎更为猛烈,先前还见有的停歇这时是一忽儿也不见了。 他似乎是早已忘了这些,非要把自己弄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也才罢。 但是这一刻的来临总是不至,所以更是卖力地去弄。 秦永夜历来所思所想,便认为美人在床上之豔绝,就是要瞧他步步在自己的掌控之下攀至高处然後再绚烂地绽放。 可是秦永夜此际瞧著他在那儿自娱自乐而与自己的控制无关,心里很不是滋味,当然还有几分疑惑,转眼去看沈笃行,他看得也是有几分超凡脱俗,早就不知人间何处,秦永夜心想这可不行,於是手中的酒杯往往桌子上重重一置,惊醒了沈笃行。 沈笃行回过神来,呵呵朝秦永夜一笑:“失态了失态了。让秦教主见笑。” 分卷阅读72 可是他朝著秦永夜现在还是面无表情,於是又加了几句道:“今日却不知为何,我这个小东西很是卖力啊,平时这个东西我也是舍得拿出来见人的,若不是秦教主亲临,我又怎会把他也抬了上来,想不到他出演竟是这般出色,看来他还能做到什麽程度,还有待深考啊!” 这个“深”字,沈笃行说得语调怪异,三分调笑又带著三分戏谑,剩下几分是暗自得意外带著几许炫耀。 秦永夜是同道之人,自然一听就明,接口道:“沈兄总让他这般自己弄自己吗?怎麽不亲自动手,光是看著这又有何意呢?” 沈笃行听了摆手就否定:“哎,面对这样的稀世奇珍,我自然要有多种方法来将他这块璞玉给打造出来,令他无论何时何地瞧来都是夺目生辉啊。” 秦永夜瞧了瞧沈笃行的神情,这话一开了闸就不会有个完,他转眼看了看那边已经是明显慢下来的那个人,想著沈笃行一会儿当是顾不了他,於是先行打断:“沈兄,我有几事不明,还请先解答一番,不然看来总是云里雾里,不得其中关窍啊。” 沈笃行先是一愣,然後又是哈哈一阵爽朗大笑:“是了,是了,我是应该跟秦兄好好说道说道,今日一来,就猴急献宝,怎麽竟然忘了这个。我罚酒罚酒。” 沈笃行其时已经是有些忘形,言语之中还自作地改了称呼,显然是将二人的关系拉得近了一步,满满三杯酒喝下去之後,将手朝那边一招,还是不带任何称呼地,对著笼中美人道:“过来。” 似乎是没有听见一般的,秦永夜瞧著笼中那人虽然自弄的速度比二人说话之前又慢了一些,瞧他双腿的模样完全就是停一阵弄一阵的,可是还是舍不得拔出,只要有些余力就一点儿也不遗地在里面劲搅,因此就算这时沈笃行对他又下了另一番命令,他还是未有执行。 沈笃行也是身怀武艺的,他就手就抓起一把瓜子,蓄了力往那笼中美人的身上抛去,瓜子劈头盖脸得打了他一身,於是那人这才停了下来。 秦永夜看他是很想坐起身来的,可是自己弄了自己一会儿之後,那力气早就不如前,只见他慢慢将腿收回,又在里面扭了一阵之後,才将身子调整好了,慢慢又探出一个头来。 第十二章 秦永夜注意到,在他的整个动作之中,他的身同样是一直未有高出笼身,即使是上盖开著,他也只是在笼内蠕蠕地动,看来这沈笃行定是对他使了什麽厉害的法子,让他的身心也早就陷在这金笼之中了,想到此,秦永夜不由一叹。 而那笼中美人自打爬起来後,双眼一直激情未退地瞅著沈笃行。 二人都是阅遍世情的好手,他那点浅显的心思自然一看就明,现下他双眼之中显出的意思,分明就是既在盼他能给自己一个什麽指令以便能追求更大的快活,而另一面又在暗暗遗憾何以不能再进行先前的动作。 沈笃行不会当著秦永夜的面对他先前无视於自己的命令而对他有什麽惩罚,所以还是平心静气地招了招手:“过来。” 笼中美人执行起沈笃行的命令来是丝毫也不含糊,刚才是没有听清楚姑且不论,现下一听得分明,就站了起来,他身上失了金笼栏杆的遮挡,现在是什麽都能瞧见,可是他早就失却了遮挡的心,脚一抬就跨出了这个为他量身而置的笼子。 人站在外面之後,看他的神情明显就是迟疑了一下,刚刚要躬身下去,沈笃行就出声止了:“今我有贵客在前,赐你几分颜面,无须兽行,走过来吧。” 听了这天大的恩赐,他脸上也没有露出什麽欢天喜地的模样,迈步就朝二人行了过去,他眼中一直望著沈笃行,根本不看秦永夜一眼,观他神情,秦永夜这时还真拿不准这美人究竟是谁,若真是自己曾经养过的那只猫,是断断不可能认不出自己的。 说话之间,笼中美人就走到了沈笃行面前,观察了一下自己可以从哪里爬到他的身上,沈笃行放开了怀,拍了拍自己的腿,道:“上来吧。” 有了沈笃行的命令,他干脆利落地爬了上去,又在沈笃行的怀中蹭了蹭,眼中还是没有看见秦永夜。直到沈笃行与他说:“你且让秦教主瞧瞧你的模样,能不能入得秦教主的眼。” 於是这笼中美人就抬起脸来,说是去看秦永夜,不如是让他更清楚地瞧清自己,他双眼茫然,但是只让秦永夜瞧了一会儿之後,就有些受不住了,低头就要往沈笃行怀中去藏。 秦永夜这时再是忍不住,开口就问:“你这东西,他会说话麽?” 沈笃行随口一答:“会呀,怎麽秦兄有此一问。” 秦永夜想起他那时为了逼郁凌寒开口,而狠狠折磨了他一天的事,最终他也只会开口唤他一个“夜”,就是再教他一个“要”字,他也是学之不会的往事来。 这时听了这番回答,心里一黯,此人若不是他昔日的小猫,就是被沈笃行用了惨烈的法子,让他能够哑巴开口。 可秦永夜虽然内心澎湃,却还是止著情绪,淡淡地“哦”了一声,笑道:“我见他自弄之时也未出声,到了主人面前也不会开口敬人,还道说他是一个哑的呢!” 沈笃行呵呵笑著,手也抚上了他的裸背:“会是会,可是会的不多呀!” 听了这话,秦永夜心里咯!一下,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就涌上心来。 沈笃行没有瞧见秦永夜面上的变化,伸手在那笼中美人的腿上捏了一把,方才他就在那儿自弄,腿上早就已经是有些不见力了,这时又被沈笃行在腿上捏了一下,脸上就显出了一种陶然乎迷醉的神情,小嘴也微微地开了一些,瞧见了他的豔舌。 但是沈笃行此举又不在於与他快乐,见仅只一把就成了这个模样,於是变捏为掐,狠狠对他道:“你眼瞎了是怎的,没见著我这儿有贵客麽?还不问安!” 被这话中的冷气一冰,回复了三分理智,他一双如水秋波就直愣愣地往秦永夜,好大一会儿之後,又展开了笑颜,对著秦永夜叫道:“夜,夜!” 他开口唤“夜”的声音不太大,而且或许也是他正处在男孩子略有变声的年纪,这音听来就不十分准。秦永夜听在耳中,却是一痛,或许他已经离开自己太久了,连“夜”的发音如何,这只小猫也都只是记得半全了。 但昔日那只不论什麽事情做来都是瑟瑟的小猫,现在却已经是没心没肺,什麽痛苦也不知的懒猫,他喊了几声,自己就笑了起来。 他笑的声音也是没有的,看他的模样就好似那忍声在腹中咯咯笑的小儿一般,他肩膀微微地耸著,光赤著的小腹也在那里一张一驰地收缩,他憋气笑了一阵之後,扭身就要往沈笃行怀中去藏。 秦永夜 分卷阅读73 听他还会喊自己的名字,然後又见他面上分明已经是认不得自己的模样,甚至当他面还要往别人怀中去藏,想起从前要他开口唤自己的名是何等难事,如今却是如此轻易,心里更是喜一阵,怒一阵,愤一阵,怜一阵,总之五味杂陈,若非他定力极强,早就失了仪态。 主要是秦永夜也知沈笃行绝非常人,所以在他自觉自己的情绪将要溢出之时,就将眼低下去,去瞧他从前拴在郁凌寒足上的那条细细金链。 沈笃行看起来好似不知这些前尘往事,还在那里一个劲地说:“教了许久,他见人会唤‘爷’,我琢磨著差不多也能够用,也就罢了。” “什麽?” 秦永夜简直怀疑自己耳背听错,他听在耳中听得真真切切是唤自己为“夜”,而且这个字也确确实实是他所教,怎麽的到了别人耳中就成了无论什麽人都可以对号入座的“爷”,而且他竟然还无法算清这其间有多少人听过他的声音! 越想到此,秦永夜若不是还持著一丝清明,早就将那只猫夺了过来。 可是那边厢沈笃行有香软美玉在怀,早就软了心扉,所以竟连这秦永夜的怒气也听之不出。反而顺著秦永夜的那句“什麽”往下答去:“实不相瞒,这个小东西也只会叫‘爷’一字,让秦教主见笑了。” 秦永夜这时可说是被急火攻了心,冷不丁地冒出一句:“都是那个郁凌寂干的好事!”并且他心中也已经给郁凌寂定下了千百种死法。 若是在江湖之中久混之人,应该会对郁凌寂略有耳闻,因为他是胆敢在夜主招降之後不降的第一人,而也由他的身上,众人算是见到了夜主对於不降之人的惩罚。 自那之後魔教更是所向披靡,宵小之辈望风而逃,或是在听到魔教消息之时就偃旗息鼓,直接媚降了事。於是自那之後魔教很是声威大震了一番。 不过沈笃行一直在九王爷手下做事,即便再是掌握了些江湖情报,有些疏漏也是再所难免,或者就算是听了,因为他并不深临其境,所以很多时候夜主曾经惩治过的人对他而言无足轻重。 他所要知道的,也就是秦永夜如今在江湖之中的声势地位。所以听他郁凌寂之名时,他并无太大反应,也就是觉得耳熟罢了,因此也未有在心。 只是他也绝非愚笨之人,瞧秦永夜的神情,便是知道他手中的这个小东西与秦永夜口中的郁凌寂甚至是秦永夜他自己都脱离不了干系。 就在沈笃行强转心思之际,秦永夜已收拾好了他的情绪,反笑道:“这娃儿貌是貌美了,可惜差不多是个哑的,驯是驯化了,可惜抱起来也没有几两肉,沈兄好大兴致。” 他笑著,一边用眼去扫那原本应该是在他怀中的小猫,口里就是要说这些当初与他说过的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就想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已经将他忘记。於是秦永夜很遗憾地发现,小猫当真是一丝记忆也不存了。 不过沈笃行听起这话来可是大为快意,他最是得意的事便是当他把和氏璧摆在众人面前之後,众人皆以为平淡无奇,毫无可珍之时,然後他再在众人的鄙视之间一点一点地把这美玉的其内给剥露开来,显示出它的绝世之处,最後在那钦羡的眼光之中宣告他对此物的占有。 而就此刻的秦永夜而言,已经替他完成了第一步,所以他心里倍是舒爽,就是要等著秦永夜对他下一步的羡慕。 想到此,沈笃行将他怀中之人强行转了个向,让他面朝秦永夜,然後用膝顶开了他的双腿,不让他能合起。 而他就算在此刻摆出了这个姿势也只坦然待之,神情举止之间甚是轻松,甚至还回手去抓玩沈笃行的衣物,耍弄得个不亦乐乎。沈笃行也由得他不去管他,然後就问起秦永夜来:“秦兄以为何物最美?” 这个问题沈笃行早就问过了,秦永夜此刻自然也是不曾遗忘:“沈兄早言,是芙蓉出水之态。” 沈笃行听了先是一愣,然後就哈哈大笑:“是了,但是我料秦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第十三章 秦永夜今日心情几起几落,现在亲眼见著的那只羞涩的小猫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心里已经是跌到了谷底,他甚至不能确定今日宴後,他还会不会继续让小猫在他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底。因此他这个时候也就放宽了心,轻描淡写道:“愿闻其详。” 沈笃行故作了几分睿智之态:“芙蓉在池中,自含苞到败落,自然都是各有情趣不同。若要强行比较,你有你爱,她有她好,想要分出一个高下可不是一件什麽易事。然则依我看来,各有千秋。” 沈笃行一边说著,一边在他腿根之处尽摸,那处秦永夜先年也曾仔细看过,拿在手中摩挲把玩的事当然也是少不了,看来器物性状依旧粉嫩漂亮,如今却是令落人手,再观昔日瑟瑟小猫除却当年眉目之间领稀存在著的青涩,转为再相逢初遇之时的魅猫,现在却是懒懒地受著沈笃行的爱抚。 秦永夜简直怀疑,若非他是一个哑的,早就要闲适地哼哼起小调来,其实现在瞧著也差不离,看他连双腿都懒得蜷上一蜷,而双眼都已经微微地闭了起来。 沈笃行在抓著他的根处细细地给他揉了一揉,那里犹自未起,软软地垂著。沈笃行两指帮他直立起来,摇了几摇,满意地感受到手中的精巧物件离了他的手离了他的扶持就会软软地塌下,他面露得意:“无论何美,都要缘自内省,若是有外力强而为之,可是不美。” 这种观点与秦永夜历来所持是截然不同,他历来只凭自己喜欢,要别人如何就得如何,就是那些寻来的玩伴,只要稍稍有些不顺心之处,便是豔绝如郁凌寒,他都是要拿去打造打造,哑巴都要令他能开口,怎麽还会费什麽心思来使得他美而内发? 沈笃行说完这话,正如他之前多次与人吹嘘之後做的一般,他直直地就向秦永夜面上看去,就要看看深入秦教主这般,会否听了他的话之後能够有些触动。 果不其然被他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沈笃行自觉还不十分够,於是乎又给秦永夜举了一例:“好比这池中的芙蓉,有人为了要看他盛开怒放,就将他芙蓉花叶片片撕开,摆弄成形;再或喜他败状。好好的花先不先地就按照自己的喜好将他兰催玉折,最後弄得个半死不知,再好从中笑耍作乐,其实依我看来,这又何必!万物生长自有态。” 秦永夜刚从这身份地位并不见低的贵人口中听得了这句话,倒也不是完全无所触动。不过也就这麽一会儿的工夫,转眼之间他又恢复了夜主之态,冷道:“我还偏就只好一味,若不符时,弃了再觅就是。更是不消多费精神。” 沈笃行到了这时想起应该恭维秦永夜几句:“哪里哪 分卷阅读74 里,秦教主富有四海,当然不像我似的,找到个什麽宝就要好好雕磨雕磨,会的不会的都要费心费力地教,最後出了个人样儿才能拿出来献给夜主看。” 秦永夜只一听,就抓住了沈笃行话中语病:“沈兄不是说只爱天然之态,何必要来这什麽雕凿打磨?” 先前沈笃行若是依著他的意讲到这里,旁边那些众人早就听得目瞪口呆,哪里会有如这秦永夜一般的,还会在他话中寻起不是来。 其实沈笃行却有所不知,正是他那“雕磨”之类的话将秦永夜惹得火起,可是这个时候他却还要忙著圆他话,所以先是掩饰地呵呵干笑两声,然後道:“便是和氏壁,也要打磨才能现得其之内美。想我初得这小玩意之时,他玩劣不肯听令,不知花了多少心思才成这样,让他既会听话,也习会了若有乐时自己去寻,我就爱瞧他将开未放之时,迎风招展,却无论怎生尽力也尝不过极乐的苦楚。” 说到这里,沈笃行自己也想笑起来,若是换个相貌平平之人,欲求之时倘不给他,必然是丑态百出,哪里还能生得出什麽赏美的心来,偏偏他买来的这个玩意生得这样好,何种神情做来都是如画如水,百看不厌。 其实沈笃行因他家传之故,早早地就在九王爷沐缡的生母孚澜长公主沐珣手下做事,迎来送往所见都是怀著欲求来接近长公主及沐缡的,他冷眼看著他们的丑态,冷眼看著这些人心里明明想要想得要死要活口中还是一套又一套的正经严肃,所以他极是厌恶,却也还是要同样说著阳奉阴违的话,与他们一个一个地周旋到底。 因此到了他自己的府中时,他就受选些男侍,一个一个地剥了他们衣衫,要在什麽人面前都要赤著,不给遮掩,不令知羞,教得他们看见了沈笃行就会自己欢快地表达自己的欲求。 但是在府中,他就是唯一的主,所有人皆要听令於他,因此沈笃行最爱看的就是这些怜人如得官员一般,只要三句两句随便给个什麽甜头打发了,就在这儿抱著这眼前的利益,乐得不知蜀乡何处,然後沈笃行就冷著眼地看。 因为沈笃行知道,他们在他面前永远得不到他们的欲求,作为官员,既得其一,便想其二,而就是那其一之一,往往也不能得到全一之数,只要上一层的要人给他那一中又百一,便更是乐得蝇营狗苟,丑态百出。 所以沈笃行就爱看这将开未放,苦求其乐,求而不得,或是略得少许就洋洋自乐,殊不知瞧见明眼人一瞧便知好笑,用他取乐罢了。 用於男侍身上,那更得其中之妙,可惜这滚滚红尘,累累浮生,泱泱大国,却无有几人识得,沈笃行既是为之一叹,也有些得具慧眼的自鸣得意,可是秦永夜似乎并不热衷於此,反问:“听来妙极,可是男体哪有真正求而不得的,下面那个口,真要出时,怎麽地也难挡的。” 沈笃行听了这话神秘一笑,千说万说可算说到了点上,双膝更是分开,好让秦永夜瞧得更是仔细:“怎的会,他是个天阉,而且生得这样貌美,真是稀世奇珍了。” 秦永夜分明记得为他开身之夜,小猫颤著在他手中泄出的模样,却是经了他的手就成了个天阉,心里的怒这时再是藏不住,讽道:“不料沈兄如此口味独特,竟然喜欢阉人。” 沈笃行尚在那里高兴,还要与秦永夜说道一番:“哪里,我却不喜阉人,他既是受阉,自然下方形状不好,看来也足足倒了胃口,哪里似得天阉,形状自在,又无用处,还兼如此貌美,”说到这里,沈笃行还专往怀中看去,问了声:“你说是不?小东西?” 怀中那人早被教得无论主人问什麽都要点头,这时听见与主人与自己说话,脸上漾著满满的笑意,忙不迭地点头,然後还要抬高自己的脸庞索吻。 沈笃行哈哈一笑,这美貌的小东西虽是男体,生下来就被去了势,又被他教得以自欢而乐,他永远不可能得到男体真正的快乐,却在自己的教导之中看他得到了那麽些稍稍的好处就忘乎所以,跪伏在他的脚下,以他为天,以他为主,瞻仰他,依靠他,却永远不会知道,他得到的是怎样的草芥,以及微不足道。 可是秦永夜对他的小猫再是熟悉不过,特别是何以他那般敏感的身子到了沈笃行手中就成了天阉,这实是因为当初纪舒虞在他身上下药之故,唯有因他,才会起欲,原本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也却苦了他,因此心思一转,就想要将这小猫重新再抱回家去养著。 他见沈笃行一时之间如此得意,轻蔑一笑,这种笑明显不将沈笃行放在眼中,心里起了些不快,正疑惑时,秦永夜开口道:“可依我所见,这个小玩意儿也非是天阉啊,莫非沈兄能力不佳,让他立不起来?” 他这话说得令人可气,试问男儿有几个是受得了这种问话,而沈笃行在此方面经历了也不是一个两个人,当初一眼见到这个玩意儿之时,立即就为他的美貌所震惊,还曾认真思虑过要不要寻些高手阉了他,最好莫要破坏什麽形状。 可是付了钱後发现是个哑的,心里就有些愤愤,本想一夜两夜随便玩玩丢了便罢,施了百般手段在他身时,惊喜地发现竟然是个阉过了的,於是一喜,暗呼拣到宝了,再有些更狠的时,奇迹出现了,他一张口就是“爷”,“爷”,“爷”不停地开口讨饶,沈笃行更以他为宝,费了心思去教导,要他不管什麽时候只要自己一高兴,都要他能开口叫“爷”,这样才能从他的身上得到无限乐趣。 与他朝朝暮暮的,不说一年也有半载,何况又是得了空便弄他,早就笃定他是一个天阉,又怎麽会因秦永夜一句话就动摇了心思,故而笑道:“秦教主说哪里话,他又怎麽的会是一个常人。” 秦永夜听了就把手一伸:“若是不信,待我试与你看。” 沈笃行也并不把怀中的人当做什麽东西看,当然也不存在什麽愿与不愿的问题,顺手就递给了秦永夜。 第十四章 小猫的身子,秦永夜再是熟悉不过,再加上他体内又被中了奇药,因此秦永夜只随便几把往他身上摸下来,他便已经沈迷了,身下那物也是有了昂头之态,看得沈笃行目瞪口呆,而与此同时,一种厌恶之情就从心里升了起来。是不是天阉倒还是小事,令他转瞬之间就失了颜面才是理之所在。 “夜,夜……”他低低地叫。 秦永夜问:“什麽?” 已经忘了今夕是何夕,而自己又到底身处何处,他早就被沈笃行教得驯极了,早就已非昔日才历此事的他。隐隐地,有件旧事在他心里清晰起来,听到秦永夜问“什麽”,顺口也就答了出来: “要,要!” “什麽?!” 莫说沈笃行 分卷阅读75 ,就连秦永夜也一时呆了。 当初费尽了心思,也只教得会他说一个“夜”字,再教一个“要”字,他就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了。 而沈笃行则是想著自己用了多少手段在他身上,除了一个“爷”,他什麽都不会,这下居然被秦永夜摸了两把就会喊“要”,心里一恶,立即就想要将这个玩意儿丢掉不用。可是立即发作也不好,想了想,送上笑脸道:“莫若我将此物送给秦教主罢了。” 秦永夜这时观沈笃行神情,知道他的确是不知自己与小猫的往事,因此也就放松了戒心,可是这般就要也不大好看,於是顺口就辞了。 沈笃行是那种送人不要便毁之的那类人,见到秦永夜不要自己好心送出的物事不要,立即就想把这个东西给处理掉,於是抬手就要将他从秦永夜的怀中拉出来,秦永夜这个时候也不好施力去抱,於是眼睁睁地看著小猫被拖了出去,一掌就被沈笃行推在地上。 他赶紧爬起,老老实实地跪著,将头低低垂下,不敢多有一看。可沈笃行依旧不依不饶,一掌就打了下去,他又再次跌倒,唇边也带了血,那个小东西什麽也不会,就在那里趴著叫“爷,爷,爷……” 沈笃行气不打一处来,喝骂道:“谁是你爷来?我将你送人送不出去,横竖我这里也没有你的地,回头就扔你扔出去,看谁可怜你,赏你一口饭吃。” 小小的身子听了这句话,赶紧就爬了起来,一步一步爬到他的脚下,双手抱著,继续低低唤著:“爷,爷,爷……”这当口,他早就忘记了先前还开口说了“要”的话。 秦永夜忽地也软了心,不忍再见这场景,开口道:“沈兄又何苦为难於他,我收下就是了。” 本来就是带著几分做戏,现在真的达到了目的,沈笃行喜道:“如此好说。” 然後又踢了那已经丢弃了的物事一脚:“还不谢谢秦教主?” 然後这个小东西就改为爬到了秦永夜脚下,仰起脸来看他,口中还是那千载不变的词“夜,夜……”秦永夜心里怜他,对沈笃行道:“我途遥远,路上不著衣衫恐不方便,还是给他件衣服吧。” 沈笃行打哈哈道:“那是,非但如此,这量身定制的金笼我也一并送给秦教主了。” “这──”秦永夜沈吟了一下没有答应,拿了他的一个东西本就是有些出乎於理外了,这时还要拿他金笼,断无此道理。 不过沈笃行却瞧出了一些门径,道:“秦教主,但收无妨,一则我不缺这几个钱,二则这笼我再塞给别的宠用也著实不能用,三则这个小东西自到我手上起都是睡在这笼中的,既是路途劳累,还是有个他熟悉的物事比较好,四则──” 沈笃行故意顿了顿,然後才放低了声音说:“这是我自己愿送的,与九王爷之事无关,秦教主若是无意,也无损我二人交情啊!” 秦永夜心底一沈,暗想这个沈笃行心思转动地如此之快,而且条条都中他所想之处,而且此人背後又是朝廷势力,看来只是亦为善交;因此听了这番话也就不再多说什麽,二人重新把酒言欢,冷冷瞧著那美人儿重又回到笼中,再由下人抬走,接下来定是打起包裹後送去他驿馆不提。 拿回他养的这只猫以後,秦永夜真不知自己现在是应该生气还是应该愤怒,他甚至不知道这怒气应该是朝向他面前的这个人,还是应该朝向沈笃行。 分明离他之时还是那般性灵精巧,如今再见之时,却是变成了这样的半傻不灵。不论与他说什麽,他都是乐呵呵地听著,也不知道他是听懂了不曾,有时看著实在是气不过,动手去拉,结果他又缩成一团。 挨晚之时他怎麽地都不睡,而且他又是一个不会说话的,秦永夜耐著性子猜来猜去,才想到是他是要回他笼中自去安睡。 秦永夜无法,只得又派人来将他那小小卧笼给搬到他房中来,便看他蜿蜒著,轻手快脚地,就向那金笼而去,熟门熟路地爬将进去,然後安安地就闭上了双眼,谁知他刚闭不到一会儿,好似想起什麽似的,重新又坐起,自己又将那笼盖拉了过来,自己合好,才又再次躺好,翻了个身,将背拱朝秦永夜,头也往胸前藏去,听他满意地长舒了一口气,就不再动了。 秦永夜自出道以来,就未有尝过这般他在场之时竟被如此忽略,但是就以秦永夜之能,他都完全不能想象出当初那只机灵聪颖的小猫怎麽会变成了这个模样。 他心中的怒火已经将原本心里带著的几分怜惜和几分心痛全部灼收干,也顾不上小猫是否会受得了他盛怒之後的出手。 “啪”地一声,秦永夜将笼盖掀了起来,他用力过猛,那笼身也跟著晃了几晃,然後笼中的人儿跟著就在笼底缩成了一团,见他那瑟瑟的模样依稀起了几分从前的影子,秦永夜心里一动,也就是这一动让他手下留了些情,否则依秦永夜那般身手,非要把那笼中人儿的腰身都给折断了不可。秦永夜躬身一弯,就将手伸在他腰上,整个儿地想将他揽了起来。 那笼中人儿受此外力一拉,知道自己将有祸事临头,当然也会生出一些机变来,他伸手就去扒拉那金笼的栏杆,本来这扒栏杆也没有多少旁枝末节的力气,秦永夜只要再一用力就能将他整个儿都提起来,可是一忽儿之间竟被秦永夜瞧见了他的手型。 那手型,不知道被沈笃行使了些什麽法子教他,就在这当口了也是丝毫不乱,还是如那日一般,半指蜷著,他单用腕去扣著那栏,而不似常人一般,用指出力。 秦永夜看了更是火起,但是他也知道这时如果硬拽恐怕会拽断他的腕骨,这也原非他的本意,於是腾出一手来,单握著他的腕,硬生生地将他腕掰了开来。 这时笼中的人儿再是不能有些什麽拦阻,於是他整个人就被秦永夜一整个儿给拖了出来,可他还想著用些什麽法子来拦著自己,抬手就将自己挡了起来。 秦永夜看他是一副受人打惯的卑微模样,心里又气一急,一下就把在他掌下战栗著等待著的撕咬的猎物扔到了床上。然後还不等他将自己再蜷起来,就扑到了他的身上,凌厉的双眼就死盯著看。 笼中的人儿受不了这个,只将双眼闭上,可是秦永夜又命他睁眼。无奈只得从了,可是他哪里又敢直视秦永夜双眼,所以就斜斜地避开了。 秦永夜阴声问道:“你怎麽变成了这麽个样子?你哥哥呢?你当初不是和他一起走的麽?怎麽会落到那个沈笃行的手中?他又是怎麽待你的?” 回答自然仍是一阵无声,可是秦永夜在他眼中就连一丝波动也不曾见到,反而因他一直只是将他固成这个模样而没有变的动作,因此适应了这麽些许之後,眉目之间就没有先前那麽害怕 分卷阅读76 ,很是明显地放松下了不少。 然後不知道想起什麽似的,唇角还微微地向上扬了扬。美自然是美的,但是这美太是空洞,而且完全没心没肺。他完全已经变成了一个只会微笑和承受的娃娃了。 秦永夜心想莫若当初就应了纪舒虞的请,让他服了药,变成一个一不会思,二不会想,三不会动,四不会感的一个枕畔娃娃来得才是上策。是他一时心软又不想如此无趣,才让他落到了如今的地步,甚至就连他昔日费心去教导他学回了的东西,除了还会开口唤“爷”讨好他人外,就再也剩不下任何物事了。 第十五章 秦永夜有些意冷,却也是记起了一事,板过了他的脸,冷沈下来,不是他夜主乏後对著宠物悠然地笑,而是他夜主盛气凌人审视著他示下臣子。 被这神情所威慑,但是也有著一种致命地吸引,好似漩涡一般,带著那种无情地吸引,要将这世上的一切物事都因他的流动而奔走。被这漩涡带动了一会儿之後,似乎就连他早已丧失多时的清灵也聚到了他的身上。 隐隐约约地想起了一些事情,又好似没有想起,脑子里面嘈嘈杂杂地叫嚷,很多声音都交织在一起,每一种声音都争著抢著地要在他面前清晰地留下印子,证明自己曾经是那麽深刻而真实地存在过,但是他却什麽都听不清,什麽都记不起,然後头也就跟著痛了起来。 但是他却腾不出什麽精力来将这些声音治上一治,只知道痴痴地看著秦永夜,任著他引出自己早就已经埋藏在过去了的那些不堪回首,一件一件地就这般翻腾了出来,一浪高过一浪的,要在这一忽儿全部汹涌出来。 秦永夜看到他眼中有些似醒非醉的迷茫,想来他应该是有些什麽触动,然後给了他一些痛觉在身,满意地看他蹙眉吸气,可是还是要将他板起脸来看著自己:“郁、凌、寒,你听到我问话了麽?” 郁凌寒…… 这三个字既然陌生又熟悉,就如响雷一般,在他的脑海之中平空响起,把那些如妖似魅的鬼怪声音都震了开去,然後一阵一阵地,反复反复地在他耳中隆隆地响。 是的,他再怎麽愚钝,用了这很多年的名字,也是不应该忘的。就算他受了再多的折磨,也是不应该忘记父母给他取的姓名的。 但是随著这名字的响起,郁凌寒耳膜已经将裂,他挣脱了秦永夜的禁固,双手捂耳,在床上滚来翻去。 不要,不要…… 他已经哑了,莫非今日还要聋了? 那他活著还有什麽意义? 还有什麽意义? 秦永夜的床历来都是无比宽大,郁凌寒翻来滚去都触不到边,但是有一个人却将他温柔地截住,将他完全地包容了起来。慢慢地郁凌寒觉得心里也起了一些平静,耳膜之中也没有先前那样痛疼欲裂,所以他也就慢慢地放下了手。 很平静,已经是是许久没有这般平静了。 试问他自到沈笃行身边,哪天不是凄如秋叶,只能凋落,只能枯黄,只能等著秋风尽卷,落在地上等著被人踩在脚下,然後响起那撕心裂肺地绝望痛呼,还要被当作是满地金黄,满地细响。 可是现下那久违了的宁静,将他暖暖地包裹起来,他顺顺地就闭上了双眼,同时身子骨也放松下来。 秦永夜在他身旁也感受到了什麽,让郁凌寒静了一会儿,然後再将他翻过来看,原来他早已泪流满面。凄若梨花,豔盛桃李。 秦永夜原也不想为难他,这时看他在自己怀中哭,知道他是受了太多,所以也不阻他,就任著郁凌寒哭累之後,慢慢地睡去。 如今说起来,郁凌寒只有在夜主身边熟睡的时候,才是安心的,因为他知道,夜主虽然在他清醒的时候会弄他,但是在他熟睡了之後,却绝不会再相扰,所以郁凌寒白日里也有一些不想醒来了。 不过秦永夜怎会依他,自与沈笃行相告别之後还未立即回转,只因他分舵还有一些别的事务需要他亲自处理,而这其间又不放心让魔使先将郁凌寒送回总舵,因此就一直就将他带在身边,而且也不让他想在什麽时候睡就什麽时候睡。 虽然秦永夜如今对於郁凌寒是失而复得,但是他却怎麽也再提不起胃口来吃他。 而且秦永夜还发现郁凌寒对沈笃行附赠的那个金笼有著一种病态的依赖,有几次看见自己心情好还非要将自己带去装有金笼的载货马车那,指著划著要秦永夜给他拿出来。 秦永夜自然是不会答应,他从前不将郁凌寒当做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将他当做一只猫,而就是这只猫也仍是一个活物,漫漫旅途中抱在身上玩也可以解一些无趣。 有天秦永夜恼了,威胁郁凌寒道若要再是动那个金笼的念头,就再也不让他呆在自己的身边,要将他塞回笼中,当成货物一般地拉走,就是睡觉也不放出来。 结果秦永夜很是无力地发现这威胁或许还正中了郁凌寒的下怀,他就忙著在那儿点头,脸上还溢著笑。秦永夜见此,气不打一处来,当著郁凌寒的面就将那金笼扔了。 他是一教之主,富有四海,他说一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二,他定的主意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就连动一动这样的念头也不可能。 所以秦永夜无法忍受郁凌寒即使到了现在还念念不忘沈笃行,就连睡觉都要回到他给他筑下的精制提笼里面,完全没有把自己当一回事。因此这事的发生也只在迟早。 然而金笼丢了之後,郁凌寒的神智更为消沈,要他吃他就吃,只是吃了几口就住了,要他睡他就睡,只是久久不能入眠,眼见著一天一天地消瘦下去。 秦永夜天生傲然之故,眼中连一粒沙子都容不得,何况这还是他心爱之物,沈笃行对他影响如此之深,不但去除了他在他腕上拴著的、证实小猫是他所有物链子,而且还在小猫的心里留下了这样的印记。 因此秦永夜只要一看到郁凌寒那半死不活的模样就是火大,总是要想想出个什麽法子来将沈笃行染在他身上的颜色统统洗掉才肯罢休。 如今但见郁凌寒因笼子丢弃而起的变化,他更是不快,好胜之心大大地超过了原先初见郁凌寒时的怜悯,一心就想著要将郁凌寒重新又改变成为原来的他。 思索了几天,秦永夜想起一个人来,正是郁凌寒的兄长郁凌寂。 就秦永夜所知,郁凌寒是郁凌寂一手打造出来的,而当他打造成功後将他送予他时,那个模样当时觉得有趣,後来觉得欢喜,现在还起了几分怀念之意。於是乎回到他总舵之後,秦永夜就给郁凌寂下了追魂令,倾教都在寻这一人。 追魂令一下,只要这个人会饮会动会食会睡,就总有痕迹留下,就终能被找到。 秦永夜 分卷阅读77 从前确是动过了寻找他兄弟二人的心思,但也只是小打小闹地派了几个人去,然而他心里是不愿去找的,因为秦永夜本就不愿意承认堂堂魔教教主心里有一个男宠的位置,而且这个男宠还是妄顾了他三番四次下的命令,执意要离开他的一个男宠。 笑话,想他身下历了这麽多的人,那麽多的过眼云烟,就连自己抛弃的男宠女侍都尚且不去追忆,又何况是这样一个目无主上的利牙尖爪的小猫? 他走了就走了吧,就算是受了什麽委屈,也是小猫自找的,与他无甚关系。 所以秦永夜两年来没有找到他兄弟二人,完全就是意料中事。然则这一日就不同了。 不出两个月,秦永夜就已经得到了郁凌寂的确切消息。 只是要将他从远处捕来,就大概还要一月多,因此郁凌寒在秦永夜身边已经过了大概三个月,秦永夜也让纪舒虞给郁凌寒看了看,诊治後纪舒虞连连摇头,说是她习医多年,还未见过如他这样的,本就先天不足,又被他兄长受了那样的对待,心知依然可以成熟,未成一个疯癫就已是万幸。而经了沈笃行手,他脏器多有受损,若不是他心头还有一些记挂,他只怕魂魄早就离他身体而去。而就算是这样,也是没有几年活头了。 秦永夜听了,什麽话也没有说,什麽话也没有去问郁凌寒,平日就与郁凌寒如从前一般地相对,转眼又到了芙蓉开得极豔之时。 秦永夜想起那时自己曾带著郁凌寒在此度过一日美好时光,看见过小猫扬起那灵盈的笑,他很是想能够重拾一些过去的美好,因此只要他空闲下来,就总会带著郁凌寒来到这里,与他泛湖,与他赏鱼,如今物是人是,就连那小船船身上的装潢及郁凌寒见水之时面露出来的那小心翼翼的神情也与那年是一样的,可是秦永夜心里却是明白,有些过往,逝去了之後就永远寻之不回了。 第十六章 郁凌寒仍是不喜欢水,因此这更给了他更好的一些理由,例如在小船儿微微一动时,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爬到他身上。这个时候他早就学会不需要任何刺激地喊出秦永夜的“夜”字,可是秦永夜只要一想到小猫曾这样叫过别的男人,他心里横竖就是不快。 就算秦永夜後来能够明白,小猫当初定然是在受了百般痛苦之後,再是承受不住时,才开口唤自己教会他的“夜”字,只这样小声小气地唤他,寄盼著能够减轻那麽一点点地苦痛。可惜这“夜”字竟被沈笃行曲解成了“爷”,并以此作乐,想起当年小猫是受了怎样的一日折磨才会这样唤他,又是受了什麽才会这样能将“爷”字张口就来? 沈笃行怎麽能够这样伤他辱他,弄得他遍体鳞伤不说,就连原初灵盈聪敏的心智也给磨了大半?常言道,打狗还要看主人,就算是他走失了小猫,也是他的,他替小猫拴在脚上的链子已经分明地诏告了他是一只有主的宠物! 秦永夜心里很痛,心里起了将沈笃行置之死地而後快的念头。 当然,他要寻回小猫的兄长,也有一部分是出於这方面的打算。 他,秦永夜,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高兴怎麽样就怎麽样,他可以把赫赫有名的疏影阁一夜之间夷为平地,当然也可以让他东山再起,他不会亲自出马教训沈笃行,而由小猫的兄长出面,那就再合适不过。 当魔使带著郁凌寂在秦永夜面前出现的时候,他看来早就已经满脸沧桑,他由於面上长年胡须不刮,即使是在此时为了见到秦永夜能显得体面一些而由婢子给他齐齐打整了一下,但是总压压地在常生之处留了片片痕迹,哪里又还是那个当年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 他见了秦永夜,自然是认得,而且这两年来的凄惨都是拜他所赐。郁凌寂那时受了秦永夜所激,当时就有些犯迷糊,後来是郁凌寒勤勤恳恳地待在他的身边,有人看郁凌寒年岁既小不说,生得又十分貌美,更是有些怜他得了点什麽还要巴巴地拿去给他痴痴颠颠兄长,所以有人动了歪念,想要买他做小。 郁凌寒生得有几分与郁凌霜相似,在郁凌寂迷糊之时,他就抱著他,口中也是把郁凌寒当做妹妹来呢喃,更有甚时还要抱著他成就那夫妻好事。可是郁凌寒会让哥哥抱,事实上他自家破人亡之後,在这世间就只有哥哥这唯一的依靠,可是哥哥怨恨著他,所以这个时候哥哥愿意伸手抱他,他只觉心安,甚至他若能出得声音,只怕也愿意应上几声。只是再多的事,他就不愿意做了。 就算是他的足上还拴著夜主给他的链子,他不能与自己的哥哥做出这样的事。 所以他就挣,他那点儿旁枝末节的力气怎麽的能够挣过哥哥。 当年郁凌霜小足天成,把来甚至是有趣,他在凌霜年幼之时,就带她去玩水,特别是在莲花开时,满池红碧,又有游鱼戏水,凌霜那时年纪也不大,下水也是不敢的,却会除却鞋袜,伸足入水,戏起水花来落在哥哥身上,那时郁凌寒也还没有出生,兄妹俩不知在那莲池边上度了多少时光。 直到妹妹许嫁,嫁的是父亲的世交,家世也相当不错,可惜路途遥远,只怕今生都不再得一见。 郁凌寂知道女子若是许嫁之前就破了身子,那麽男方家便会退婚不再要这女子,他想了许久,终於在妹妹的痛哭之中将他的衣衫全部除去,强要了她的身。 在那天晚上他吻著她的足踝,将那里当成是世间最美丽的奇珍,因为与妹妹在水边之时,只要有几寸长鱼往她足下一过,她都会咯咯笑个不停,结果和郁凌寂所想一样,凌霜破涕为笑,可是想起自己已经身败名裂,又痛哭起来。 可是郁凌寂自认为是七尺男儿,又是郁家长子,端的是有情有义,而且敢做也当,面对妹妹关乎名节的指责他双眼一挑,满不在乎道:“凌霜你莫多想,哥哥此生定是不会负你的,就算你被千夫所指,万夫所唾,只要你在哥哥身边,哥哥就会将这一切都给你挡掉。哥哥以後给你起一个楼,你就在那楼中住,你谁也不用见,这一世,只用见哥哥就好。” 更多的计划郁凌寂并没有讲,此事定要瞒著父母,而且做哥哥的还要将妹妹送上远行的花轿,中途再扮作劫匪将妹妹劫回,将接亲送亲人都一并杀掉,先把妹妹关在外面,不与她见任何人,只享受自己给她的欢爱,等父母去世之後,再接回家中,女主人的名是给不了她了,却是能够给她女主人的实。他要要她做他暗室之中永远的,同时也是最受宠的妻。 女人就是女人,几句好话在床上讲上那麽一讲,就算是没有那麽好,自己也会再锦上添花地起一些的。 郁凌霜又是只养在闺阁中的小姐,想事也简单,当下也就默许了。 而将至 分卷阅读78 出嫁的日子时,兄妹俩更是尽欢,终被幼弟郁凌寒撞破,郁凌霜失魂落魄跑到那莲池旁边,想著她与他的大逆不道,想著她在池中濯足,看著那即败的满池莲,想著流水落花,想著天上人间,想著劳燕分飞,想著不如归去。她想了很多,可是似乎什麽也没有想,脑中空空的,最是清晰的只有幼弟的双眼。 归去吧,她亦是残荷败柳,不知落潭之後,她可会如那芙蓉一般,明天花自再开?她的兄长,那个说要与她一生一世相依相携的兄长,又是否在她归後还能记得她? 不过那是人间的事了,听说冥界清冷又孤单,在郁凌霜落水之後她想,应该再披一件袍子的。她又怎麽知道,时值夏末,池中的水怎麽就这麽凉了?可是她又恍惚听到哥哥在唤她,她美美地笑,或许是哥哥来陪她呢,因为他曾说过的,要与她一生一世的…… 那冲过来确是郁凌寂。 只是他没有同郁凌霜一般想的,奔来与她同赴黄泉,他来见了她最後一面,然後,便把他从前许给她的种种,都全部加诸在了郁凌寒身上。 包括郁凌寂後来把郁凌寒要当成郁凌霜,要与他强自成事时,就要先去摸郁凌寒的足,那足上拴著金链,自然也是扫兴,甚至能让郁凌寂想起来郁凌霜正是丧在他手,更是非打即骂,因此有人说要买他之时,开始不愿,毕竟他还长著那张脸,後来就盘算著哪家银子给的高些,让自己横竖能把这扫把星给扫地出门,还能赚下这後半辈子衣食无忧的银子。 慢慢地他查觉秦永夜对他的控制也小了些,开始时不敢妄动,後来慢慢地伸出头来试试,再然後也没有什麽,似他这样恋生之人,发现这一著之後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就连胡子也长出了半拉,正合一个枯木又逢春之意。 如今秦永夜又宣他来,只怕是凶多吉少,而又听说秦永夜重得了郁凌寒,八成与他相关,於是心里又更恨了自己的幼弟几分。 秦永夜此时既召见了他,却又不说为何,单刀直入就是一句:“郁阁主,近来如何?” 郁凌寂听这称呼极是刺耳,疏影阁是秦永夜一手一夕所灭,现在又重新提起来,定然是有一些别的意思在里面,他也不敢多有猜测,答道:“不敢,秦教主面前,我只是贫士,哪里能够这般称呼。” 秦永夜淡淡笑了一笑,这些话儿他入耳不知是有了多少,早就不会挂在心上,可总要给对方一些回应,然後再看他会如何行使这下一步,不过今天他确是有些事单要给郁凌寂去做,故而说道:“只要我愿意,漫说这疏影阁能够重现江湖,就是你想要做王侯将相也不是什麽难事。” 郁凌寂心想世间哪有这样好事,或许是秦永夜另有新招要折磨於他,但是他既然是败军之将,如今更是人在屋檐,因而只能低头:“不知秦教主有何差遣,在下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秦永夜道:“正要借你之手,除去一人,事成之後,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而且──” 秦永夜不紧不慢地,加上了一句最有重量的话,“我不追究你没照顾好小猫,落了别人之手不说,魔教也将不再与你为敌。” 不得不说这是极有份量的一句话,先前那句话只不过是官面上的,现在的这句,就真让他有些心思活络了。 第十七章 秦永夜趁热打铁:“这人的确是有些权势,不过有我在後面替你打点,将他弄倒也不是什麽难事。” 郁凌寂忽地想起一事,便问:“却不知秦教主手下能人千千万万,何故单挑我来?”秦永夜冷道:“这人伤了我的小猫,你的弟弟,我要他死。” 单凭这话,郁凌寂便知秦永夜心里还对郁凌寒有情,看来他是有些败也萧何,成也萧何的意思了,他心想舍了一个弟弟,能换得秦永夜所诺,那也算得上是个一本万利的美事,当即也就应了下来,然後这才顾得上去问秦永夜让他所杀的人究竟是谁。 秦永夜呵呵一笑:“此人是我孚澜九王爷手下红人沈笃行,我日前已允可他,与九王爷合作,可是他却惹得我不快,所以要借你的刀,除了此人。” 郁凌寂听得这话,忽地全部明白了,秦永夜哪里是要给他一条活路,分明是要早早地将他逼上黄泉路上。 想他孚澜满朝,谁人不知九王爷沐缡之名,而且秦永夜既与九王爷合作,又让自己去杀沈笃行,分明两边各摆一道,若是将来事发,自己早就是个人所共知的被魔教立做对立人的,就是他咬死了秦永夜指使,天下间又有哪个会信? 好一个秦永夜! 好一招借刀杀人! 郁凌寂心里明白,他也曾对郁凌寒做了种种不堪,他卖郁凌寒也不过是刚刚出了年头的事,料这一年之中,那个沈笃行再是怎麽伤郁凌寒也伤不到哪里去,而自己是狠心待了郁凌寒整整八年!一年尚且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他八年苦苦相逼,又会怎样? 郁凌寂不敢想,心里却是定了一个主意。他摆出一副奴颜,谄道:“夜主说的是,我这弟弟命也苦,日前我所待他,如今也是悔得了,能为弟弟出上一分力,也是愿的。” “那就好。”秦永夜点头道,然後又追了一句:“我计划早已定好,你只要一切依计行事就是。”郁凌寒领了令,然後似乎是很急的样子,问:“不知何时动身?” 秦永夜却摆手道:“不急,你先见见小猫无妨。” 其实叫沈笃行死也不急在这一日两日的,秦永夜要将郁凌寂找回来,也是想著郁凌寒若能与郁凌寂见上一面,对他现在这般魂神不归一,灵台不清明的现状,能否有一些改变。 而这正好也中了郁凌寂的下怀,他心里所定下的主意,若是不能与郁凌寒相见,那是万万不能实现的。 秦永夜安排下要让郁凌寂与郁凌寒见上一面,看看能不能让他恢复一些常态。 不过有些事情让郁凌寂提前知道也是好的,免得到时措手不及,未达成此番所愿。於是秦永夜拣了些片段与郁凌寂简明而要地说了,讲他受沈笃行伤害太过,心智有些迷了,他既是郁凌寒的血亲,应当能有些什麽法子唤上一唤,整日莫再痴痴迷迷。 郁凌寂听罢,点头道:“是了,他年幼时也曾有这个病的,他,那次──” 郁凌寂本来想编说某次郁凌寒受了刺激,就有些疯疯傻傻的,是他作了主张,将他锁在他房中,请医悉心医治,然後这才慢慢地好了起来,可是转念一想,小寒这一世受过的最重的刺激,那不就是眼见著自己杀了母亲,这现在已经是江湖之中人所共知的事,这个事情现在不提也罢。 所以郁凌寂在话中转了个弯,最後说道:“那时我就总觉得他神智总是有些不对不对的,才不让他多出 分卷阅读79 来见外人,可是,唉!还是我照顾不周啊!” 这一番唱念俱佳,不过秦永夜早就识得他是什麽人,只是这当会儿正是用得著他的时候,也不便多说什麽,是以没有作答。 於是秦永夜接著他的话道:“这几日下来,我观他还记得自己的名字,想来年幼之时的过往,还是被他铭之於心的,依我看,你在他面前说说他年幼之时爱的、好的,看他能不能想起什麽来,你看如何?” 郁凌寂从前也是高高在上的一阁之主,至少在他阁中也是将下人呼来唤去,任打任说,後来风头正盛时,被秦永夜硬生生地将这一切给夺了去,受够了世态炎凉,白眼相待。 开始之时谁若对他说话不客气些,就是一阵一阵地火大,可惜他无权无势,仰人鼻息尚且不算,还要时时刻刻担忧著是否会有性命之忧。不知在外面碰了多少硬钉软钉,他才学会收起他的一些气焰,好教莫要再自取其辱,可是那人上之人高高在上的语气,他是再熟悉不过的,有时听到别人对他说这些话语,脸上虽然是陪著笑,心里却再是忿恨不过的。 而今他听秦永夜分明是在问他,还摆出这样高的姿态来对他说话,又想起他就是这万恶之源,无名之火更是一阵一阵地窜,而且这秦永夜还是为了他心里巴之不得万死的幼弟来对他指使,秦永夜他是不敢,却早将郁凌寒咒死了千次万次。 他努力地静了几次,平息了一番,才在脸上堆上笑道:“秦教主说得是。” 听了这话,秦永夜才又开口问道:“他幼时喜好什麽,我养了他也算有些日子了,对此还著实不知。” 其实到了这当会儿,郁凌寒喜好什麽在郁凌寂的眼中已经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重要的是他郁凌寂想要郁凌寒如何死。 他想了想,想到了一个绝的,便回道:“他在家时,独独就好那一池莲花。” 其实这哪里是郁凌寒爱的,郁凌寒幼时连见都没有见过的,还是在他被送来给秦永夜的途中第一次见到过,是石小玲采来了与他,将含苞未放的花一片一片地剥了开来,在他眼前绽放了,然後那花瓣又被一片一片地撕了下来,在他眼前落下了,没在石小玲的尸身上面。 是他在莲花池中被送到秦永夜的身边来,掀起了他的衣,剥落了他的衫,盛开了他的身,绽出了他的笑,然後更在莲花还没有被完全被秋雨打落的时候,他就又被完全不认识的人,抱在怀中肆意调笑。 如今郁凌寂说起郁凌寒自幼时起就爱这莲话,那分明就是睁眼瞎话了。 可是秦永夜听了这话却极爱,郁凌寒在他眼中极美之时,都自莲出,而郁凌寒本就如清莲一般洁雅,如今他灵盈之态尽失,想来怎能不教人痛寒彻骨! 所以秦永夜并未想及这其中真假,而郁凌寂还更煞有介事地说要将这魔教的莲湖划出一块来,布置了布置,与当年他疏影阁还有几分相像了,待准备得差不多了,才报予了秦永夜。秦永夜一看,疏影阁的布置当真雅致,好一派江南风情,也唯有这般场景才能养得出这种水样的人儿来。 到秦永夜要人去请郁凌寒来时,郁凌寂却与秦永夜说道:“秦教主,我有一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秦永夜这时心已经不在防备郁凌寂身上,早就愿他兄弟二人见面之後郁凌寒能够恢复成当初小猫的模样,所以这时郁凌寂的横生枝节他也没有多想,便问:“你且讲来。” “是,”郁凌寂看了秦永夜一眼,然後怕他在自己眼中看出什麽端倪,又低下眼去,道,“秦教主,在下斗胆一请,还求夜主暂且回避。” “什麽?”秦永夜有生以来只怕还没有一个人在他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是郁凌寂赶紧解释道:“秦教主,在下心想既然要舍弟仿佛置身我疏影阁,”讲到这里,郁凌寂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多言了,他抬眼瞟了一眼秦永夜,见他没有什麽,才又继续道,“那麽,只让他见到我也是好的。” 秦永夜沈吟了一番,其实他这话也还是有几分在理,所以也就应了,可是他还是当著郁凌寂的叫人潜伏在旁,若有什麽即时来报。郁凌寂对这一点却是不怕的,他既是要藏,也不会就藏在他眼皮底下,而只要隔上这麽些许的距离,就能够让他行事。 再次见到郁凌寒,恍然已经隔世,但其实也只不过过了年把。郁凌寂对郁凌寒太过熟悉,只一眼,就查觉出了他的神现在根本不在他的身上,他只是空空地一个皮囊,别的什麽也不是。 第十八章 他见了郁凌寂,好像是认得的模样,半歪著头想了半天,这个人,给郁凌寒带来的感觉是既然想好好地去亲近亲近,却又觉得他好高很远,挨得近了只会受伤。所以郁凌寒就呆呆地立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 莲湖旁边的下人,已经照著郁凌寂的意思,全然撤去。 郁凌寂开口唤道:“小寒,来,你来。” 小寒── 小寒…… 小寒? 郁凌寒迷惑地看著郁凌寂,眼前的这个人,真的应该是他极是熟悉的,只因为这声声呼唤,是他梦里夜里,雨时风时盼了多时的,这样的称呼,似乎只有家人才会给他。 家人…… 他在这个世上,有没有家人?有没有亲人?有没有疼他、爱他,可护他的人? 郁凌寒不知道。 曾经以为夜主是的,可是夜主不要他了,曾经希望哥哥会的,可是哥哥什麽都不会给他,因为他害苦了哥哥的亲生母亲和他最爱的人,他知道他的新主人也是不会的,因为新主人只喜欢从他的身上得到快乐,如果看到他哭了痛了,只会有千百倍的苦难加於他身。 所以他应该是没有什麽人会怜惜他的。 但是现在来了一个人,他叫他小寒。 郁凌寒慢慢地想著,就开心地笑了起来,那个人像亲人一样地叫他,那麽他就不会伤害他,……吧? 郁凌寂伸出手道:“过来,小寒,你还记得我麽?” 郁凌寒摇了摇头,这世间应该不会有什麽人再这样亲切地与他说话。可是郁凌寂知道怎麽样才能让郁凌寒对他生出安心舒适之感,继续又念了几句,终於使得郁凌寒近到了他的身旁。毕竟还是不能靠得太近,这个人的身後,是开得正正绚烂的莲花,随风曳著,好似女人在临死之前跳的绝命舞蹈。 但是郁凌寂却一把抓住了郁凌寒。 郁凌寒如受了惊的小猫一般,一被他擒在手中,就扭动起来,想让自己脱离这个人的掌控。然後就听那个人在耳边不停地说:“小寒,你莫慌,我是哥哥,我是哥哥啊,你忘了麽?” 哥哥? 郁凌寒润如秋水的双眼终於抬了起来,双眼直勾勾地看向郁凌寂。 分卷阅读80 郁凌寂露出了一种他曾经对郁凌霜露出的笑:“我是哥哥,哥哥喜欢你,你不要哥哥了麽?”说完了这话,郁凌寂就不再说话,也不再催郁凌寒。他再是熟悉郁凌寒不过,从他生下来的时候,他就看著他,甚至,是他一手造就了他。 果然,郁凌寒光是听了这三句话,就已经被迷惑,他不再挣,然後郁凌寂适时地放开了他,退开,然後走到莲湖畔,负起双手,眼是痴痴地望著湖中娇莲,这个时候,他想起了凌霜,那时不知凌霜一人去到他疏影阁的莲池边上,一个人让水没了她的顶时,她会是怎麽一个想法? 已经过去这麽久了,郁凌寂这个时候才发现他在凌霜逝後,还从来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可是这又有什麽打紧呢?男子汉大丈夫,自然是言大於行,他不问,可是如今他动要付诸行动起来。 二人既是相恋,那麽就地狱也要同堕。甚至就连二人的死法也一定要是相同的。非但如此,他还要把这罪魁祸首给拉了来,将来,要他跪在凌霜的面前,他是哑了不能说话,那麽磕头磕上千个万个,也是该的。 所以他在等著郁凌寒过来。郁凌寒心中最是喜欢天伦之乐,最是盼望著膝下承欢、兄友弟恭。他知道他这样孤寂地立在他的面前,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过来来到他的身旁。 正是这般,郁凌寒果然一步步地来到了郁凌寂的身边,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来,触了郁凌寂衣带一下。郁凌寂武功尽失,可是身手还在,这一感觉到郁凌寒的动作,只伸手一揽,就将他搂著腰儿拖了过来。 郁凌寒如果不是一个哑的,那麽这个时候就会喵喵乱叫,可是他现在非但是个哑的,就连神智都已经失了大半,所以而今只是张了张嘴,甚至那已经惯叫了的“夜”都没有出口,不知道为什麽,他的心里总有著一种盼望,他虽然怕著这个人,却总是想要亲近他,现在他来搂自己,这是一种早就在心底渴望了许久的悸动,他无法抗拒,他只想顺著这个眼前人的意。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不喜欢他的,可是他却知道自己离不开这个人,这或许是上一世就早已经注定了的事实。所以他很乖顺的,虽然有一些颤栗著的,却是依在了郁凌寂的怀中。 郁凌寂也是看著这一张与凌霜酷似的脸,很想吻进去,但是他并知道不可,这里是他秦永夜的天下,可恨这秦永夜,连死前吻一吻这张勾起他万千回忆的脸都做不到,他制不了秦永夜,但是他却能弄死这个两年之後秦永夜还放在心上的,普普通通的男宠。所以他轻轻地问怀中的郁凌寒:“你喜欢这满池的莲麽?” 郁凌寂说完这句话,微微一笑。 其实他的父亲自是英姿飒爽,看女人当然也有一分独道之处,他的母亲生得能令父亲一见倾心,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一下就抢了去,他是二人生得的长子,又有一双生得如此美豔的弟妹,自己的容貌也是不差,只是他不喜欢身为男儿却被人闲说貌美,这会失了他男儿气壮,所以从不以此为傲,更是不会刻意打扮。这时从内心里发出笑来,也是醉人。 郁凌寒心里也跟著他高兴,这个人的一举一动一怒一喜总是能将他引得同声相应。 所以郁凌寒点头应了。 然後郁凌寂又问:“我与你到池中采莲,可好?” 郁凌寒也是想也没想,又应了。 郁凌寂心道,你既是应了,那就怨不得我了。从怀中悄悄掏出那把他一直藏在身上的凝碧刀,郁凌寒知道郁凌寂拿出了一个什麽东西,自然而然地就低头去看。 见是凝碧刀,他从幼时所见第一眼就极是喜欢的那把匕首,一时惊喜万分,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将笑意显在脸上,就被郁凌寂将这刀深深地刺入了腹中。 郁凌寒是不会叫,但是他却也无法置信,就在郁凌寂掏出那把凝碧刀的时候,他恍恍地就想起了很多事情,这个人,是自己的哥哥啊! 可是他为什麽要杀自己呢? 很痛的…… 原来以为他已经可以承受很多种痛,已经没有什麽痛能够再直击他的心扉。可是他最是想愿的哥哥,掏出了他最是想愿的凝碧刀,就这麽轻轻容易的、毫不迟疑的、半点泥水也不拖的,就这样送进了他的腹部。 哥哥真的是恨著自己的啊! 他那麽多年的悔恨,那麽多年的改过,原来都还不能够偿还哥哥心里痛失的万一,那麽,他死了之後,哥哥会不会能够活得更为快活一些呢? 郁凌寒眼中的血,已经将他能够看到的天空染红,他已经没有什麽力气,就想要倒下,就这样死去吧,如果死去能将他的罪孽减去那麽一些些许,那麽一丁丁点,他也是心甘情愿的啊! 可是他不懂的是,哥哥这个时候为什麽还要抱著他呢? 然後,他就觉得哥哥抱著他动了一下,然後口鼻之中就满是冰凉的湖水,这咸咸的湖水甚至灌进了他已经被刺穿了的胸腹。那从前已经受过的苦楚算得什麽?又哪里及得上他现在所受的万一? 从前所受的那些,他若受不住时,还可以挣,还可以扭,甚至他还可以张口喊“夜”,而他甚至更为知道的事,那些痛苦,都会有一个尽头,如果哥哥肯原谅他,如果到了天尽黑之时夜主能够进得到关他锁他的房间,如果他的第二个主人能够哈哈笑著,从他身上得到了足够的快感,那麽,他所受的一切的一切,哪怕只是暂时的,他都能够暂时的歇息一下。 可是现在他人在水中,咸咸的水刺刷著他的伤处,只要一开口,那水就灌得他满嘴满耳地都是,他甚至能够感觉得到,那水他勉强地喝了下去,就马上会从他腹下的伤口泄出来。 他腹下的伤口,一直汩汩地往外冒著血,自己的衣服扫著伤口,哥哥的铁臂还就在那上方一点儿的地方死死地按著,要帮他将伤口撕得更大,要让更多的血流出来,然後还有一些什麽细细硬硬的东西绊在他的血肉之上就不再离去,绞著,撕扯著,深陷著,腹上那里是一股一股地跳著痛。 可是他连倒吸凉气都不能,而且他周身是一动也不能动,哥哥是铁了心地要抱著他共葬湖底,他心里哀哀地想:爹爹妈妈说得是对的,他只要挨进了那水边,他就会死的,现在死了,他能见到爹爹妈妈麽? 到了这当会儿,郁凌寒迷迷糊糊的,最後留一丝气息在著,也只不过是待死罢了。 他甚至已经闭上了双眼。郁凌寒试探著,将自己更亲密地向自己的哥哥倚去,从小小的时候起,他就一直希望哥哥能好好地抱抱自己。虽然现下这个愿望的达成是以他截然想不到的一种方式而实现的,但是,他也终是了了夙愿,可以心满意足地走向他早就应该接受的结局了。  分卷阅读81 第十九章 可是还是不能,郁凌寒所将受的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 秦永夜。 他真正的主人不会允许他这麽快就离开人世。 秦永夜的确依了郁凌寂的意,将所有的人都调开了,但他清楚郁凌寂的为人,自己又隐在暗处观瞧。他看见了一切,可是偏偏没有看见郁凌寂藏在怀中的那把凝碧刀。 郁凌寂只将刀一刺进郁凌寒的身就抱著他往水中跳,那速度快到就连郁凌寒的血都没有流到地上,就已经发生了这一切。当秦永夜方发现不对,纵身施展轻功就往他二人落水之处时,湖水已经被染得半红。 就这麽几步路的距离,可是秦永夜却是奔得心慌意燥,那从水底深处升起来的汩汩红色,是那麽的触目惊心,他不相信的,那一定是错觉。小猫生得那麽娇小瘦弱,他的身上不可能流出这麽多的血,那一定是两个人的血,才能将湖水染得如此深红。 可是无论如何,这个郁凌寂,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底下伤他的爱物,他一定要亲手毙了他! 秦永夜纵身跳入水中,不必多时就到了二人身边,他睁眼观看,到处都是腥红的血色,更在此时,又是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传来,秦永夜顾不得许多,伸手一捞,就抓住了郁凌寂的衣襟。 郁凌寂方才在察觉秦永夜跳下水来之时,他又往怀中掏出了那把凝碧刀,担心郁凌寒还不死,就又往他身上重重刺了一刀,随即拔将出来,略微迟疑了一下没有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反手就朝秦永夜身上刺来。 秦永夜怎料到他这个时候还会做出这等事来,一时不妨就被他刺了个正著,好在他自幼起就修习上等武功,身体一朝发现不对,立即就变出招来,他起手一掌就向郁凌寂拍去,他身猛地向下坠去。 而这个时候秦永夜的双眼在这血腥之中终能视物,瞧真了郁凌寂怀中的郁凌寒,他头微微低著,长发早散,绕在了郁凌寂的臂上。 秦永夜心道不好,既然不知方才情急之下给了对方一掌会否被郁凌寂这个无耻小人拉著郁凌寒挡过,现下可是死了不曾,而他一头长发秦永夜能记得在下水之前是并未绕在郁凌寂臂上,只怕是方才郁凌寂查觉他的到来方有此一举,看来这郁凌寂是铁了心地要将郁凌寒置於死地。 秦永夜心里一发狠,手中袖箭也出,将郁凌寒的发齐齐截断,想了想没有立即要郁凌寂的命,只怕他一时死了还抱著郁凌寒,那臂也就僵了,误了他救郁凌寒的最後时机,於是在他臂上穴道重重顶了数下,迫得他不得不放开了手,这才终於把郁凌寒抢到怀中。 然後借了郁凌寂身体之力,往下一踏,秦永夜便跃出了水面,下属早就聚在岸边,忽见他这般血淋淋地从水中冒出来,一时也乱了阵脚。 秦永夜转瞬之间就到了岸上,还不等下属问,开口就是一句:“你们把水中那个人拖上岸来,留著个活口就成!” 有眼尖的看见秦永夜身上也带了伤,失口道:“教主你──”秦永夜不耐,自然也未答,抱著郁凌寒就向纪舒虞住所狂奔而去。 纪舒虞将郁凌寒一医数日,好歹莫要叫他流血不止。虽然他是保住了命,但郁凌寒这完全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漏偏遇打头风,从沈笃行那里回来,元气都还没有恢复,就连受如此身心重创,还能保著一息性命尚存已经是万幸。 只是郁凌寒迟迟不醒,怎麽唤也不醒。 秦永夜本身就不是一个长於表情达意的人,他只是知道他一点儿也不想让小猫离开自己,一点儿也不想。他极少做那种反思过去的事,在他秦永夜的心中,做了便是做了,而且做什麽都是出於他自己的高兴,如今守著这一个小小的、不知道什麽时候会断气的身子,真真让他尝到了痛彻心扉的滋味。 所以他每日只要空闲下来,都会过来看看这只命苦的小猫。然後秦永夜也慢慢地修习了一些他从未接触过的事项。 他会给小猫喂食喂水,夜间也会看他睡得安稳不曾,更有甚者,秦永夜还拉著郁凌寒的手,一坐就是一夜,就想著他什麽时候若是醒来,自己当是郁凌寒睁眼之时见到的第一人。 秦永夜替郁凌寒梳著参差不齐的短发,想起那时那一瀑青丝在他的背上流淌,秦永夜耐心地替他换药,轻轻地替他抹去眉间蹙起的疼痛。又花了重金,令属下踏遍千山万水,寻那些灵丹妙药,要他再度生出雪肤玉肌,而他的曼妙多姿的身也莫要多病多灾。 可是郁凌寒身子虽然慢慢地有些起色,有时也能下得床来走动走动,但是看见秦永夜之时,他眼中还是静静无波。虽然他总是默默而又温驯地接受秦永夜给他的一切受抚,既不抗拒,也不欣喜,只是默默受著。 再後秦永夜事务繁忙,看他天天关在房中闷著也是可怜,就让他一人出去走走,这当然也是派了人手在後面跟著,一连十余日都没有什麽事,对郁凌寒的看守也是有些松懈,这一日竟然被郁凌寒找到了秦永夜关押郁凌寂的地方。 也是郁凌寒聪明,平时那些人觉著他胸无点墨,是个哑的八成也是一个废的,加上他与郁凌寂关系特殊,有时谈论之时也就不避著他。 不过郁凌寒却是留著心意,自夜主放他出来独自一人散心之後,他就时不时地往那边去走,次数多了,人家也就放心让他去,并没有想到他心里还怀著别的心思。 秦永夜命人将郁凌寂从潭中拖出来之後,他毕竟还是没有勇气将那凝碧刀往自己身上捅去。只是虚张声势,上下挥舞。 先前他能刺伤秦永夜,乃是秦永夜一时不防之故,而其後众人围他,他又失了武功,早就不能再伤到谁,那凝碧刀也被秦永夜下属给收缴了来,然後再将他死死捆住,带到了秦永夜的面前。 郁凌寂到了此刻,已经是一无所有,再无生路。 他垂著头,打算不论秦永夜对他说些什麽,他都一应沈默到底。可是秦永夜已经懒得再与他多废什麽话了,这样的人,与他的任何一字都是多余。 秦永夜也不要郁凌寂偿命,所谓一死如灯灭,他就是要要他活著,而且还要在众人的白眼和唾骂之下活著。 於是秦永夜没有将郁凌寂关到水牢地牢,而是将他放在笼中,置到了一个凡是他魔教中人,都是人所共见的地方。将他四脚四手缚著,就是大小解也不解开来,就要他在那里,在众人视下做著与畜生无异的行为,或许他现在就连一个畜生也不如,只因畜生做这等事情之时还知要背人,行後还会用沙土掩埋,他就只是这般就地解决,不几日就烘臭朝天,没有几个人会有闲心来瞧他的落魄状。 非但如此,秦永夜还命人就将那把凝碧刀挂在了郁凌寂的眼前,就是想让他时 分卷阅读82 时後悔,当初他是有一个速死的机会的,可是他没有,所以现在他就把凝碧刀近在咫尺地放在他的面前,但是却是要他尝尝远在天涯的痛苦。 不过秦永夜却没有在饮食上难为了郁凌寂,而是仿了当初他对自己幼弟的模样,将两根竹管从左右两边伸进笼里,只要他用力含吸,就有一如他当年对待郁凌寒一般的流质稀物送到嘴里,而另外一边甚至还是上等佳酿,只不过是兑了些水的,就是要让他天天浸在这寡淡无味的折难。 秦永夜请郁凌寂来时,还正当盛夏,而郁凌寒又昏昏沈沈地病了数月,如今已经到了深秋时节,早早晚晚地已经有些凉意,郁凌寂身上的夏时单衣已经挡不住风,已经脏得不辩颜色不说,有几处甚至已经见了褴褛,破洞敞敞地开著,受著这深秋风霜的威逼。 可是郁凌寂毕竟还是没有死,他毕竟生来就不是一个寻死的人。而且他心里面毕竟还是有所不甘,虽然他知道今生无望,却将这不可能存在於世的、复仇的喜悦当做在笼中日复一日的消遣。 唯一尚有自由的是他的双耳,而郁凌寂也真实地听到了一种他极为熟悉的声音。 虽然郁凌寒走步极轻,但那也是多年听惯,加之又有血浓於水的感召,让郁凌寂知道,他的弟弟郁凌寒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他,还没有死麽? 郁凌寂的唇边扬起一种奇怪的笑。 或许他的解脱到来了呢! 郁凌寒并不是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人,何况他这次病重在床,已经是数月都不能走动,如今方才好了些,这些日子来,他已经如秦永夜所想的那般,记起了从前的许多种种,如今重回秦永夜的身旁,好似在沈笃行那里也仅只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恶梦罢了。 可是他知道不是的,很多东西都已经不同了。 他从小拥有的东西就少,所以他很会珍惜,把每一种意外的快乐都当成是上天的赐予,但是他知道自己失去了更多,他的这个身子,已经是越来越不能用了。 郁凌寒知道秦永夜养著自己,是因为自己美丽的容颜和他脂玉一般的身子,可是他每天看著自己身上丑陋的伤痕,以及总也长不齐整的墨发,每天都比试著长度,捉起一簇长发来在阳光下看,早就已经是黯淡无光,枯黄无神,所以郁凌寒也在等,等著秦永夜将自己抛弃的那一天。 於是当郁凌寒知道了郁凌寂的消息之後,就千方百计地想要来看看,而本身秦永夜也没有将郁凌寂关在隐蔽之地,所以只要稍加留心,也不是一件难事。 兄弟二人再度相见,却是不知道能够再说些什麽。 郁凌寒没有走过去,他知道哥哥不愿自己看到他现在落魄的模样,所以一直低著头,但是他也不愿意离开,虽然秋风落叶就在他身後飒飒地响,将他的身吹得都有些摇摇晃晃,可是郁凌寒还是不远不近地站著,一动不动。 第二十章 “过来吧。”郁凌寂最终还是开口了。 郁凌寒没敢动,郁凌寂冷笑一声,问:“怎麽?就连你也要嫌起你的兄长来麽?” 这是万万不能的,郁凌寒再死一百次,也不可能怀有这样的想法。所以他挨近了些。一抬头,就看见了那把被秦永夜悬在郁凌寂眼前的凝碧刀。 凝碧刀是当世罕有的宝刀,即使在这污秽的环境之中,依然寒光四射,无比耀目。然则郁凌寒却将双眼避开了不看。 “小寒,哥哥记得你从小便喜欢这凝碧刀,是麽?” 郁凌寒低下头去,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心里没来由地却是怦怦跳著。 “那你知道,你为什麽得不到麽?” 郁凌寂又再问他,郁凌寂也是很久都没有开口说话了,现在讲了几句,言语之间还是有些不顺畅。 所以他停了停,许久才道,“其实也不应该是我的,母亲让我交给郁家的长媳,我想给凌霜,但是很显然不能,因为是你害死了她。” 到了如今,郁凌寂仍是不掩饰他对郁凌寒的恨意。郁凌寒身上忽地一冷,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已经转身想要离开,可是郁凌寂却叫住了他:“小寒,你过来。” 郁凌寒不久前才上过这样的一个当,现在怎麽可能过去,可是郁凌寂的下一句,就让郁凌寒改了主意:“你过来,我被绑成这个样子,还会伤你麽?你过来,解下这凝碧刀,带走吧。哥哥现在连个人都不是了,还留著我郁家的家传匕首又有何意?” 郁凌寒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如何反应,却奈何不了郁凌寂的几次三番劝说,好似被催眠一般,他终於慢慢踱了过去。 就连後来的秦永夜也无法确知当时郁凌寂真想只让郁凌寒解下这凝碧刀,莫让它日日在自己眼前晃动,令他在笼中的时光少一分折磨,还是想让郁凌寒在解下凝碧刀之後替他割断身上绳索? 但那已经只会是永远的迷了。 因为当秦永夜接到下属报,而他放不下心,亲自赶来时,他正巧看见郁凌寒抬手正好解下凝碧刀。 秦永夜太是知道郁凌寂,当下知道不好,手中袖箭就直奔郁凌寂心房而去,秦永夜何等身手,那袖箭只在郁凌寒眼前一闪,就整整地没入了他的心脏。 郁凌寂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杀他,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凝著神瞧见是秦永夜,心里忽地全部明白了。 已是到了生命的最後,他挤出一笑,双眼恶毒地看向郁凌寒,喉头一口鲜血就直直地喷在郁凌寒脸上,仿佛多年的怨气在此时凝聚成一柄血箭,击射著将他一气洞穿。 郁凌寒根本来不及躲避,愣愣地在那儿任著郁凌寂所为,然後,就听到了哥哥离世之前对他说的最後一句话:“小寒,我们一家都死在你手上了,你现在满意了吧?” 郁凌寂是用著最後的气力,拼死地说完这句话的,所以他刚一说完就已油尽灯枯,只是他双眼还那麽冷洌地剜著郁凌寒,食指也僵僵地立在寒风之中,指咒著郁凌寒。 郁凌寒只觉得一时之间天旋地转,摇摇将倒,手中的凝碧刀千钧重,一下子就落到了地上。 秦永夜此时刚刚赶到,伸手一捞就把郁凌寒抓在自己怀中,然後仔细瞧了瞧他身上无有什麽伤害,想到郁凌寒差一点儿就又被伤到,气得发抖,立即就要将郁凌寒抱离这个地方。 可是郁凌寒心思一直留在哥哥临死之前对他所说的那句话上,秦永夜来抱著他,给了他一些扶持,隐隐约约有些回过神,一下就哭出声来。 “哥哥。哥哥──”郁凌寒口口声声呼唤著郁凌寒,他有很多话想要讲,他没有做什麽坏事啊,为什麽郁家的人会一个一个的因他而亡,还要一个一个地死在他的面前?郁凌寒不住声地哭,千言万语堵在喉头,根本不 分卷阅读83 知道要先说哪一句。 可是秦永夜听到郁凌寒开口叫哥哥心中老大不快,不顾他刚历来最後一个亲人离世之痛,口中喝道:“哥哥什麽哥哥?你再也没有哥哥了,你只有我了,从今以後,你只能叫我,听到了没有?” 郁凌寒口一张,静默了。 他再也没有必要开口了,他最想得到谅解的哥哥,已经不存於世了,他身上心里痛得更甚,口一张,一口殷红的鲜血就吐在了地上。他的血和哥哥的血融在一起,根本就不辨彼此。 从今往後,不管哥哥对自己认是不认,不论天上人间,他们都不可能再相遇了。 秦永夜见郁凌寒情急吐血,心里一恨,转身就抱著郁凌寒而去,这当会儿,自然不会有什麽人想起那把凝碧刀,随後有人过来处理郁凌寂的尸首,而那凝碧刀自然也是迷失在杳杳红尘之中。 秦永夜抱著郁凌寒走了许久,进了一片林子,周围错错落落地载了些不知名的树,下边生了一簇簇的野花,颜色配得各异,倒也显得生机昂然。 此处幽静,是一个鲜有人来的所在,郁凌寒身上一直难受,又不知秦永夜为何要将他带来此处,早就已经半昏半沈。 再转上几转,赫然在面前耸立著的,是一个三层小楼。 秦永夜将郁凌寒放到地上:“你以後就住这里,你喜欢麽?” 郁凌寒点头,其实他也只点头,别的什麽事他都做不了。 秦永夜道:“你从前是疏影阁的少阁主,这楼还唤‘疏影’,以後你就是这疏影楼的楼主了。” 郁凌寒想起自己的哥哥,泪又涌出。 秦永夜瞧见他心里有事,问:“你在想什麽?小猫?你不高兴?” 郁凌寒摇头,他实在是太累了,夜主想要怎麽样,那就怎麽样吧。 秦永夜道:“没有便好,小猫,你想上去了麽?” 郁凌寒此刻其实已经是没有什麽意识了。而秦永夜此问也只不过是做个样子,他不等郁凌寒回答,飞身跃上了楼,将郁凌寒送到了他的卧房之中。 身体被平放之後,好像有了一些依靠,他又闭眼养了养,然後才勉强睁开了双眼。 秦永夜笑道:“这楼没有楼梯,若是没有我,你是断然下不去的。”郁凌寒听罢,知道这一生都要如此,忽然有些心伤。 秦永夜抚了抚他的发:“小猫,我喜欢你,你生得这麽美,第一天你被抬到我面前的时候,被绑著的模样,已经让我心动。所以我关著你,笼在我的身下,拴在我的床上,固在我的臂中,放在我的身边。可是,还是不牢靠,所以,我起了一个楼,不让你出去,也不让人进来。你逃不掉,死了也逃不掉,我会让和尚道士做法事,把你的魂魄固在这里,你活著的时候,我会派专人看著你,不要想著逃,不要想著死,你走不了的。” 听了这番话,郁凌寒心里却是害怕,他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胎里带著的这块脸,若是生得平常一些,是不是就可以不需要受这些? 秦永夜一把抓住:“小猫,你别想,你不会有老了丑了的时候,”他压低了声音,躬下腰去,附在郁凌寒的耳边,“你若是老了丑了,我会杀了你,这样你在我心里就永远这般美丽。” 话说到此,那还有什麽多言? 郁凌寒仗著自己病弱之时秦永夜也不会对自己如何,所以就闭了双眼,不再给予任何回应。 想不到兜兜转转地,他还是又回到了如幼时一般的生活。 郁凌寒又病了。 这次的病心病要更重一些。 秋雨在窗外淅淅沥沥地响,许许多多的往事在头脑之中一一浮现。 可是郁凌寒也知道,这些过往,也只能是过往了。 烧得迷糊的时候,他会梦见母亲,梦见那把凝碧刀,他是郁家最後一任血脉了,他应该娶妻生子,将郁家开枝散叶的。 他知道他是不能了,可是梦中记起哥哥离世前那一日,问他要不要凝碧刀或者要不要与他家人同赴黄泉时,郁凌寒总是含著泪,伸著手,口中不停地说“要!要!” 这愿望是如此地强烈,以致於梦外他的手也一直伸著,口中反复不停地呢喃“要!要!” 然後秦永夜温柔的声音就会在他耳边响起:“小猫,你要什麽?你要的,我都给你。” 每每从梦中回时,发觉秦永夜对自己说这番话,只将手抽回,他知道秦永夜做不到。秦永夜给不了他想要的,因为秦永夜根本不知道他想要什麽,他只是在那儿一厢情愿地给,然後就要他为这些施舍高兴起来。 郁凌寒在病榻上慢慢地度过了整个春天,他还是不能下得楼去,但是从开始的不冷不淡到了慢慢地学会了依赖秦永夜,每天都学会等著他的到来。 或许在他容颜老去之前,就这样在秦永夜身边平平安安地过,也是一件乐事和幸事吧! 白日里秦永夜不在时,郁凌寒就一个人倚著窗,透过窗棂,如他幼时一般的,看著彩蝶翻飞纷舞,但是他却连伸手捉蝶的意兴都没有了。 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多少泪珠何限恨,倚栏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