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小情妇》 第1章(1) 晚上七点刚过,台北的夜生活拉开了帘幕。 都市生活是越夜越热闹,白天精明干练的白领们,也换上了各式流行的漂亮衣服,化了艳丽的妆容,纷纷涌入了Pub、Club、KTV这些娱乐场所。 下了班后,很多公司的高级主管们,都不愿继续留在办公室里谈生意,而是纷纷转移到各种声色场所之中。 而在众多的高级俱乐部里,“名家俱乐部”是近年来声名鹊起的其中一间。 名家俱乐部之中的气氛、装潢,无不透着一股优雅舒适的情调,服务生们个个都是气质高雅、外貌出色,性质就跟日本银座的俱乐部差不多。 很多主管、经理都很喜欢这里的氛围,因为这里的小姐很识大体、气质又好,这对于谈生意来说,也是十分有利的。 这天,名家俱乐部里像往常一样,六点多就有各色的美女们进入,在员工专用的休息室里打扮,准备开店后就可以马上开始工作。 “嘉怜,好久都没见到你来了!”花花一见到陈嘉怜出现,马上热情地扑过去。 “呵呵,的确好久没见了呢!”今天再次来到俱乐部,见到熟悉的朋友让她也感觉很开心。 她这次来却不是为了工作,是为了正式向老板娘辞职的。 陈嘉怜边思忖着等会儿要抓紧时间找方妈妈谈一谈,手中边无意识地翻弄着化妆包。 “哇哇,嘉怜,你的睫毛膏是名牌的喔?借我用一下!”性格很开朗的花花,双眼闪闪发光地盯着那支睫毛膏。 陈嘉怜没作声,微笑着将睫毛膏递给花花。 同样站在陈嘉怜旁边的宛雅不屑地瞥了花花一眼,冷冷地出声:“嘉怜,你真舍得呢!该不会连唇膏都可以借出去吧?自己用倒没什么,借给别人用过啊,还要担心别人有没有病呢!” 花花听了宛雅那含沙射影的话,停下手中的动作,用那刷了一半睫毛的眼睛瞪她,“喂!嘴巴放干净一点,你说谁有病啊?你才有病,嘴巴那么臭!” “怎么?有本事就不要在这里借嘉怜的名牌用啊!自己搭个凯子,买名牌给你不就行了?”宛雅讽刺地说。 陈嘉怜无奈地干站在原地,头上满是黑线,想不到她不过是个旁观者也会被扫到风暴。 “你是想找架吵是吧?”花花双手叉腰,摆出泼妇骂街的阵势。 输人不输阵嘛! “吵什么吵?都不想干了是吧?还不快点准备好,要开店了!”眼看战火就要燃起来了,幸好俱乐部的老板娘适时出来了,一句话像一盆冷水一样,往正冒着火的两人当头淋下。 花花跟宛雅的火气顿时被浇得连一丝丝烟都不剩了。 于是,各哼了一下后,两人迅速地化好妆,然后你推我撞地离开了休息室。 陈嘉怜又无奈、又好笑,花花跟宛雅两人其实都不坏,只是花花常常少根筋,说话很直、容易伤人;而宛雅是典型的刀子口、豆腐心,在很多时候都会为别人着想,只是说的话都不加修饰。 “唉,那两个人每天都吵来吵去的,都不知道有什么好吵的?”老板娘方妈妈烦恼地揉揉额角。 “方妈妈。”陈嘉怜打招呼道。 其实老板娘一点都不老,化着妆的样子看不出年纪,但陈嘉怜总觉得老板娘卸了妆,看起来应该会年轻很多的。 可是,一个女人管理这么大的一家俱乐部,即使容貌不老,心态也容易老。 “嘉怜,你不是请了好一段时间的假?今天怎么来了?”方妈妈一脸亲切地看着她。 陈嘉怜扯扯唇,“我想辞职了,方妈妈。”今晚来这里,就是想着离开前,还是要给方妈妈一个交待的。 方妈妈听了她的话,双手环胸地望了她一眼,“我就好奇你什么时候说出来呢!” 显然,方妈妈对陈嘉怜的请求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呵呵,我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陈嘉怜抿抿唇角,开玩笑地说。 “你啊,一向是有什么心事就全都表现在脸上,我怎么看不出来?”方妈妈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 “呵呵。”陈嘉怜陪着干笑,有点傻气的样子让方妈妈也忍不住摇头。 这样真心傻气的孩子,现在这个社会已经很少见了,但是这样的个性很容易受到欺负啊! “等一下我会帮你结算之前的工钱,那么,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谈笑结束,方妈妈说回了正经事。 “我想离开这里了。” 陈嘉怜也收起了笑容。 在这个俱乐部工作了一年多了,认识了很多好姐妹,也认识了很多有趣的客人,现在下定决心离开了,说不会舍不得肯定是骗人的。 “嗯,好吧,那你就到会计室那里,把薪水结算了吧!” 来这里做这陪笑工作的女人,会有几个是心甘情愿的呢?都是为生活所逼罢了!小姐们有了新的生活,那是最好不过的,方妈妈也乐于见到她们有好归宿。 但嘉怜……这孩子要离开这里了,眼底却有化不去的哀愁,方妈妈看在眼里,却聪明地没有点破,人生的选择,还是要由她自己决定。 “好的。”陈嘉怜乖巧地点点头。 “等等,这个你也拿去。”方妈妈递给她一份东西。 陈嘉怜好奇地打开,“这、这个我不能收。”她连忙把那东西递还给方妈妈。 那是一个信封,里面是厚厚的一迭纸钞。 “这不属于我的薪水,太多了,我不能收。”虽然自己是俱乐部的陪酒小姐,但她还是坚守着自己的原则的。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能贪心。 “笨蛋,哪有人会将钱往外推的道理?而且这是其他姐妹们的心意,也不是方妈妈我的钱,你不要的话,那就扔了吧!”方妈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大家……”陈嘉怜有点哽咽了,明明决定好了今天绝对不能哭的,呜,妆会花掉的! “好了,以后要好好保重、加油!” 方妈妈最后不忘向她打气。 “嗯!”重重地一点头,陈嘉怜感激地笑了。 于是,她马上就恢复了元气满满的样子,走出了员工休息室。 方妈妈笑着站在原地,嗯哼,多亏嘉怜提醒,她会记得从其他小姐的薪水那里,将钱扣出来。 陈嘉怜本来打算不惊动任何人地悄悄离开,她可受不了哭哭啼啼的伤感离别场面,何况她还要赶时间回南部;暗暗地在心里跟姐妹们说声“再见”,陈嘉怜把自己以前留在俱乐部里,那些琐碎的东西都收拾好、带走。 提起暂放在休息室里的行李,陈嘉怜打开俱乐部的后门,不动声色地离去。 走出俱乐部,她就看见许远哲的车已经在不远处等着。 许远哲迎上前,主动帮她将行李放上车;放好行李后,陈嘉怜刚想上车,却突然被许远哲抱住。 她有点无措,却听到他说:“就一会,我答应你,放开后我就完全放弃好不好?” 暗叹一下,陈嘉怜将手轻放上他的背,拍了怕。 许远哲很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秒,但却很清楚那只是奢望;终于,他还是放开了她。 陈嘉怜柔柔地向他安抚性一笑,“我们出发吧。” 接着两人上了车,然后绝尘而去。 第1章(2) 六年后,台北。 陈嘉怜望着车外一一飞闪而过的景色,这里感觉还是很熟悉,有一种亲切感呢! 到达目的地,陈嘉怜付钱给司机后,就下了车,眼前正是以前工作的“名家俱乐部”。 从后门进了俱乐部,陈嘉怜很快就碰到了方仪、方妈妈。 方妈妈一脸惊喜,“唷,小怜?好久不见了!” “方妈妈好。”陈嘉怜笑着打了招呼。 “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都过了那么多年了。”方妈妈上下打量着陈嘉怜,发现她的气质更成熟妩媚了。 “我才刚回来不久,想回来探探姐妹们。” “你回来,不怕再遇到他?”方妈妈看着她,突然说了一句。 陈嘉怜垂下眼,“我不知道……” 方妈妈一看就知道,那两个人还没有个结果,真是受不了!旁边的人都看得出来,明明一个放不下、另一个也耿耿于怀,却总是互相别扭着。 不管怎么说,别人的感情事,局外人还是管不了多少,方妈妈除了感到无奈,也没什么好说了;这时,俱乐部里的服务生也来请方妈妈出去招呼客人,看阵仗应该是有什么了不起的贵客来了吧! 于是方妈妈就招待了陈嘉怜一声,让她自个儿随便逛逛,接着匆匆地跟服务生走了。 方妈妈走后,陈嘉怜就随意地打量着俱乐部周围,望着既熟悉又陌生的环境,一股亲切感油然而生,果然还是回到熟悉的地方,才有一种归属感。 走在通往俱乐部大厅的走廊上,陈嘉怜打算悄悄地去看看大厅的情况,顺便八卦一下,究竟是什么贵客,才会让方妈妈也这么紧张? 接近走廊的拐弯处,她蓦地听到一阵脚步声,而且渐渐地离她越来越近。 陈嘉怜前进的步伐一顿,想着来人可能是客人,低头瞧瞧自己一身的休闲装扮,恐怕不适合被俱乐部里的客人撞见。 于是陈嘉怜打开了走廊旁边的休息室,躲了进去;隔着休息室的门板,她打算等外面的客人经过之后才出去。 休息室外面的脚步声慢慢接近,在经过休息室的时候,手机铃声毫无预警地响起来,而随着手机铃声的响起,门外的脚步声也停了下来;陈嘉怜估计了一下,她现在跟那位客人只是一门之隔。 恐怕那位客人讲电话的内容,会让她一句不漏地听到了,想到这,陈嘉怜有点恶作剧心态地坏笑了一下。 “喂。”陈嘉怜的预料没错,对方的声音隔着门板也能够清楚地听到,只是,这道声音…… 陈嘉怜收起笑容,下意识地屏息着,心跳开始剧烈地鼓动。 真的会那么巧就这样遇上他吗? 门板那端沉默了片刻后,“明天再完成不了这件事,就不用再回来了。” 陈嘉怜诧异地捂住了嘴,真的是他!那道在她的记忆深处,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她是不可能会认错的! 这下她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世界真小,一回来就碰上了最不能见的人,要是被他看到自己……天啊,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承受得了他的怒气…… 等到门外的男人结束了通话,慢慢地走远后,陈嘉怜才迅速地出了休息室,立即逃离了俱乐部。 有点狼狈地逃出了俱乐部,她这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在这时候,却意外地在街上碰到了昔日的好友。 “嘉怜?”宛雅挑起眉,想不到会碰到她。 “宛雅……”刚刚才“逃过一劫”,使得陈嘉怜的脸色有点苍白,但重新遇见好友,还是勉强地扯起一抹笑。 “你舍得回来了?怎么,外面的世界没有让你乐不思蜀?”宛雅性子没改,一开口就讽刺道。 熟知宛雅的性子,知道她的话没有真正的恶意;陈嘉怜朝四周望了望,忐忑地开口道:“这里说话好像不太方便,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再谈?” 眼看这里离俱乐部并不远,她不能冒着被“他”发现的风险。 宛雅眯眼打量了陈嘉怜一会,点点头,“去我家吧!离这里比较近。” 于是两人来到了宛雅租的小公寓里。 利用宛雅去倒茶的时间,陈嘉怜暗暗地打量了下宛雅住的小公寓,以前她是来过这个地方的,现在看来,这间小公寓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给你。”宛雅将茶递给她。 陈嘉怜接过杯子,喝了一口,两人都没出声,屋子里顿时安静起来。 “咳,这么久没见,你都没什么改变呢!”最终还是陈嘉怜受不了寂静而压抑的气氛,率先找了个话题。 “哦?难得你还记得我以前的样子,连我都快忘记,我以前是怎样的了……”宛雅淡淡地回了一句,气氛一时又僵了起来。 陈嘉怜心里默默地感叹,宛雅这个人真的是太难沟通了,只好安静地再喝口茶。 出乎意料地,宛雅这次主动开口了:“说吧,当初不是走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回来了?在其他地方混不下去?” 陈嘉怜不敢抬头看宛雅锐利的目光,盯着茶杯“打哈哈”,“呵呵,想回来就回来了啊!需要什么原因吗?” “少跟我来这套,你当初为什么走,难道我还不知道?居然还敢回来,不怕邢墨深发现?”特意在某个人名上加重语气,宛雅就想逼出陈嘉怜的真话。 果然,听到熟悉的名字,陈嘉怜浑身一颤,肩膀一缩,心里简直就想变成乌龟了,起码还有个壳能躲一躲。 深呼吸一次,陈嘉怜终于抬头望向好友,“宛雅,这次回来绝不能让他知道,你能帮我吗?”语气中满是恳切的哀求。 “理由?”宛雅挑起眉。 “这几年我是回我老家去了,因为我爷爷的病变得很严重,最后……还是没能熬过来……”一提起疼爱自己的爷爷,陈嘉怜的脸色不禁黯然了下来。 “那也不需要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吧?”宛雅瞪着她质问。 陈嘉怜再次垂下头,喃喃地说:“我是有其他原因的……” “算了,不想说就别说了。”见陈嘉怜脑袋都快垂到胸前去的那副死样子,宛雅也没有逼问的耐性了。 “那你当初不是跟许远哲一起离开的吗?许远哲他也跟你一起回来了?”放弃了上一个问题的追问,不代表宛雅就这样轻易地放过陈嘉怜,一连串的问题又继续提出来了。 陈嘉怜沉默了一会,诚实地摇摇头,“远哲大哥没有跟我回来,他留在了南部。”而且,他在最近这段时间内,应该都不会有时间回来了。 “欸?这就奇怪了……”那家伙居然没有跟着嘉怜的屁股后面回来?“你不会又再瞒着他偷偷跑回来的吧?”这女人可是有“前科”的啊! “才不是偷跑!”陈嘉怜理直气壮地反驳,说得她好像很喜欢偷偷摸摸地跑路似的。 “哦?”宛雅挑起眉,颇感兴趣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而这时,陈嘉怜又忍不住地低头,目光开始闪烁,支支吾吾地有口难言。 “怎么?又不能说?我说你是不是压根就没把我当朋友?我们是不是任何事情都不能坦言相对了?”宛雅鄙视地望着她,锐利的目光瞪得陈嘉怜缩了缩身子。 “好吧……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啦!就是远哲大哥他快要结婚了……” “那家伙要结婚了?”宛雅的兴趣完全被勾起,思绪一转,豁然开朗,“喔……”尾音拉得长长的,“然后新娘不是你,而且真正的新娘也容不下你,所以把你赶回来了!”宛雅一下子就完全把事实猜得彻底。 “呃……”实际上真的像宛雅所猜的,不过她也说得太直白了,让陈嘉怜颇为窘迫。 “不是的,他们没有赶我回来,是我自己决定要回来的。”陈嘉怜忍不住要辩解。 其实,新娘子明示、暗示过了,陈嘉怜也不是不识相的人,所以还是选择离开;远哲大哥以前喜欢自己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了,换了她,也一样不希望自己丈夫之前喜欢的女人,在身边“碍眼”嘛! 不过这些陈嘉怜都选择不说出来,不然肯定又会惹得宛雅对远哲大哥冷嘲热讽一番了。 “不对啊,许远哲那家伙怎么轻易会放弃?而且,你不是都已经跟他走了吗?这样他都没得手?” “噗!”宛雅最后一句使得陈嘉怜忍不住呛了一下,“咳,我实在是不爱远哲大哥嘛。” “那家伙喜欢上你真是算他倒霉。”宛雅摇摇头感叹。 “宛雅,这不是好话吧?”陈嘉怜瞪她。 “不错耶,还听得出来。” 两个女人相视一会,然后很有默契地一起笑了;虽然陈嘉怜常常被宛雅的毒舌“损”,但她们的友情却是旁人无法想象的深厚。 在打打闹闹的谈话中,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陈嘉怜察觉到时间已晚时,公交车都已经没了。 “你今晚就睡我这里吧!”宛雅率先决定。 “不用了,要不我搭车回去就好。”陈嘉怜总觉得一回来就麻烦到姐妹不太好。 “深夜独自搭车不安全;话题结束,赶快睡觉,明天我送你回去。”宛雅强势地拉着陈嘉怜走进房间。 躺在宛雅的床上,一整天的坐车奔波,使得陈嘉怜很快地进入梦乡;而不知道是否因为回到了熟悉的地方,那心底最深处的一幕幕回忆,经由梦境再次呈现在她的眼前…… 第2章(1) 陈嘉怜一想到早上查到的银行存款,心里一阵的无力。 而房东向她提出要加租的通知,简直就是雪上加霜,存款已经没有剩多少了,但距离房东收房租的时间越来越近,陈嘉怜有稍稍计算过,如果交了房租,下个月恐怕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 “一块钱能逼死一条好汉”,陈嘉怜现在总算是深深地体会到这句话了。 早知道会落得如此状况,打死她也不愿意考来台北的大学,肯定乖乖地留在南部读书。 可是,从小相依为命的外公,还是希望她上台北来,他总是认定要见见世面、开阔眼界,好好地读书,以后才不会被欺侮。 就这样,外公将多年存下来的储蓄,都给她交大学的学费,而陈嘉怜自从来到台北的第一天起,就发誓无论要做多辛苦的打工都好,也绝不再向外公多拿一分钱。 发了誓就要做到,于是陈嘉怜一到学校报到后,就马上到处物色打工机会。 当四周的女同学在讨论课余要去哪里逛街时,陈嘉怜已经到处在找打工了;现在,她除了上课加吃饭、睡觉之外,其他的课余时间,全都奉献在打工上了。 即使这样,台北的消费水平还是太高了,毕竟是首都,光是食衣住行的费用,就多得让陈嘉怜傻眼。 又要打工、又要上课,已经让她累得像条狗,但就算这么拚命地赚钱,还是快要连饭钱都没着落了…… 陈嘉怜觉得她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嘉怜,你没事把?你今天脸色好像很差似的?整天都不在状况里欸,集中一点精神啊!不然被店长发现就惨了。”陈嘉怜身旁的同事小雯提醒道。 “嗯,不好意思。”陈嘉怜回过神来,继续手上的工作。 “你还在苦恼钱的问题?你也太辛苦了吧,自己钱都不够用了,为什么还要每个月都寄钱回家?”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陈嘉怜只能一笑而过;怎么能不寄钱回去外公?一来,让外公放心相信,自己在这边有足够的钱来生活;二来,也想帮忙补贴一下外公的生活费用,希望他不要再那么劳累地工作,供自己读书。 所以从开始打工之后,陈嘉怜宁愿省吃俭用,都还是每个月固定寄钱给外公。 陈嘉怜端起咖啡,走到不远处的那张桌子,“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这是您点的咖啡。” 她噙着淡淡的笑容,将咖啡放到那位穿着优雅华贵的女士桌前。 这位女士是常客,给陈嘉怜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因为这位客人一直都是固定在下午三点,独自来到这间咖啡厅。 她点的东西很随性,而身上的服装,就算连对时尚不太懂的陈嘉怜都知道,肯定是价值不菲,穿在她身上总是有一种特别的味道,散发出女性的优雅感觉。 反正让陈嘉怜说也说不上来,但她就是觉得这位女客人很特别。 女士眼中含笑地看了陈嘉怜一眼,加了一些糖到咖啡里,然后用汤匙一圈圈地缓慢搅拌。 “你很缺钱?”陈嘉怜刚要转身离开,却听到女士不轻不重地飘出一句。 陈嘉怜停下了离开的脚步,脸上有着不自然的尴尬,她都快要怀疑自己今天脸上是不是写着“缺钱”两字了,怎么都在她面前提钱啊? “呵呵,你别在意,刚刚那开心小妹说的话,我听到了。”女士瞟了瞟小雯那边。 陈嘉怜困窘地微红了脸,原来一切都要怪小雯,说话那么大声,连客人都听到了,糗死啦! “呵呵,哪有人不缺钱嘛!”陈嘉怜不想让气氛变得太尴尬,只好试图打哈哈地带过话题。 “那……要不要来我这里工作?不会亏待你喔!”女士一脸亲切的笑,最后还将一张设计精致的名片递给她。 陈嘉怜接过名片,道谢过后,就匆匆地回到小雯身边。 “喂,刚刚那客人都跟你说了什么啊?”小雯好奇地凑脸过来问。 “她问我要不要去她那里工作……”陈嘉怜看着手中的名片,名片上印着一个地址还有电话,原来那位女客人叫方仪。 “啊?”小雯瞥了她手中的名片一眼,“会不会是什么骗人的集团啊?你要小心欸,现在这年头骗人的把戏很多呢!”小雯语气微酸地说道,她也看得出来那位女客人衣着高级华贵。 可恶,怎么那位客人就不来问一下她啊?这么好康的事,为什么都没她的份! 陈嘉怜轻轻地笑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虽然知道方仪那询问自己的举动很突兀,怕是有什么问题也说不定,但收到那张名片后,就像心里有只小爪在挠啊挠的,让陈嘉怜的心平静不下来。 眼看交房租的日子又快到了,租金还是没着落,终于使得陈嘉怜把心一横,决定照着名片去看看,不管是什么工作,总要去看看才知道,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死就死吧!总好过一直心痒痒的。 特意找了一天的放学后,陈嘉怜按着名片所印着的地址,来到了“名家俱乐部”。 走进去的心情是忐忑不安的,陈嘉怜绝对不傻,在去之前,就将地址给了一位信得过的男同学,让他在约定的时间内打电话给她;如果她没接的话,那就赶快去到那个地址,因为恐怕是她出事了。 到达那地址时,才下午五点半而已,俱乐部还没开门,但店里好像还是有人在。 陈嘉怜看到招牌写着的“名家俱乐部”几个字,心里已经产生了强烈的退意;不过,去通报的服务生感觉很有礼貌,而且装潢很高格调的样子,应该也不是什么危险的黑店。 于是她决定,就算这不是适合自己的工作,陈嘉怜还是想着该当面拒绝方仪,这样也显得有礼貌一点,毕竟对方还是咖啡店里的客人。 过没多久,方仪就从里面出来了,仍然是优雅高贵的打扮,方仪笑咪咪地看着陈嘉怜,“你来了。” “呃,方仪小姐您好。”陈嘉怜正经八百地打了个招呼。 “怎样,有兴趣到这里工作吗?我能保证,这里的福利很好喔!”方仪还是一脸和善地看着她。 “不好意思,我不能来这里工作……”在方仪温柔而带着期待的目光中,陈嘉怜反而有种不好意思拒绝的感觉。 “为什么呢?你先别急嘛,我还没有说这里的待遇呢!”见陈嘉怜急匆匆地拒绝,方仪更是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不、不是待遇的问题,事实是……我不卖的!”陈嘉怜说得很坚决而肯定,她想,她还没到被逼得要出卖肉体的时刻吧? “噗!”方仪被那坚决认真的小脸,逗得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小妮子真可爱啊!方仪收敛了笑容,“你有点误会了,我这里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要出卖肉体的;事实上,我们一切规矩,都按照你们自己的意愿来。” 陈嘉怜被方仪一笑,顿时不知所措地脸红了。 俱乐部嘛!不就是酒家?酒家小姐不就是“那个”的吗? 陈嘉怜在心里嘀咕着。 “呵呵,你听我解释一下这里的工作内容,如果还是不合意的话,再拒绝也不迟吧?” 方仪又恢复了那副和善温柔的样子,把这里的工作性质,都详细地一一介绍给陈嘉怜。 陈嘉怜听完之后,不禁存着点怀疑了,方仪说这里的工作,主要是陪客人开心地聊天还有喝酒,如果不想、或不能喝酒,还可以在不惹恼客人的情况下,有技巧地推掉。 这样就能拿到丰厚的薪水,天底下有没有这么好康的事?不会真的遇上什么情色陷阱了吧?陈嘉怜心里产生了重重的戒心。 明显地感受到对方的不信任,方仪还是努力不懈地说服着,心里非常希望陈嘉怜能成为自己的员工。 其实在咖啡厅里,不仅是陈嘉怜暗暗注意到方仪,而同时方仪也已经观察了她好一段时间了。 不能说陈嘉怜长得很漂亮,不过却是很清秀顺眼,十分符合她那青春大学生的身分,更独特珍贵的,是她散发出来的那种气质,给人的感觉很舒服,是一种清新怡然的感受。 不像店里其他美女的火辣性格,她很温婉,情绪淡然而平静,总是挂着暖意的笑;方仪跟她谈过几次的话,觉得她给人一种温柔似水的感觉,而且看得出来咖啡店里很多人都喜欢跟她交谈。 谈话过程中,总感受到她笑容中的暖意,配合午后那温暖宜人的阳光,更是一种享受。 而方仪绝对有理由相信,俱乐部的客人也会为她折服的;她是下了决心要招陈嘉怜进来了。 “这……”陈嘉怜很忐忑不安,事情会不会那么简单? 在方仪说出了待遇后,陈嘉怜还是不能避免地瞠圆了眼;这、这么多钱?天啊!自己要找多少份兼职,才能每个月赚到这么多钱?薪水足足是咖啡厅里的好几倍啊! 方仪观察入微,知道陈嘉怜产生了动摇,心中多了几分把握,于是继续提议:“如果你真的怕我骗你的话,那不然你先试着上班一天,看看能不能应付?如果真的不想做要走,我绝对不会拦住你的。” 陈嘉怜不得不承认,对方提出的条件,对正处于困境的自己来说,有着莫大的吸引力;而且像方仪说的,试一天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一遇到什么变故就随机应变,然后溜之大吉好了…… 相互权衡之下,陈嘉怜终于点头,“那……那我就试着上班一天好了。” 方仪这下子望着陈嘉怜,满意地笑了。 陈嘉怜紧张地在“名家俱乐部”的员工休息室里,待到其他的小姐们都陆续上班。 其他小姐们走进休息室,看见陈嘉怜在,也没有大惊小怪,只是点点头,简单打个招呼后,就开始换衣服、化妆了。 只有一个长得很日系、很可爱的女孩子,进来休息室就不停地打量着陈嘉怜,只见女孩迅速化完妆,就忍不住挪到陈嘉怜跟前了。 “我好像都没见过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嘉怜。”陈嘉怜礼貌地微笑着回答。 “嘉怜喔?我叫花花,很高兴认识你!你是第一天来这里上班?”花花满脸的好奇,态度很热情。 “嗯,我也很高兴认识你。”陈嘉怜有点招架不住她的热情,但第一天工作就有人对自己示好,这也绝不是坏事啊! 两人闲聊了几句,就看见方仪走进休息室了,方仪见小姐们都差不多到齐了,就向大家介绍了新来的嘉怜。 大家都表现出不冷不热的欢迎,只有站在她身旁的花花,鼓掌鼓得最热烈。 然后方仪一声令下,大家正式开始工作了。 这时,陈嘉怜旁边冷冷地飘来一道声音:“都不知道能工作多久呢!这么快就想着‘拉拢关系’,不觉得稍嫌心急了点?” 陈嘉怜还没反应过来,旁边的花花已经回击过去:“关你什么事?我对谁好关你什么事?不然要对你好吗?哼!” “嘉怜,我给你一个忠告,有些人心机可重着呢!”旁边的高挑女子冷冷地说。 “你说谁心机重了?忠告个屁啊!比起来,你还比我晚进来,要喊我一声‘前辈’呢!” 看这阵势,花花是跟高挑女子杠上了,陈嘉怜没见过这种阵仗,不禁有点慌了。 高挑女子嗤笑了下,“前辈?等你哪一天业绩追上我的时候再说吧!”搁下这句挑衅的话之后,女子头也不转地离开了。 花花被气得脸都红了,“臭宛雅,有什么了不起的?跩什么跩!嘉怜,以后要小心那家伙,嘴巴恶毒死了。” 幸好没打起来……陈嘉怜心有余悸,第一次看到别人那样火药味十足地在她面前吵架呢! 而对于宛雅的话,陈嘉怜不愠不怒,反而觉得宛雅说的是事实,她也的确不知道自己能做多久。 “花花,你今晚就跟嘉怜一起去招待客人吧!”方仪走过来交待她们。 “OK,没问题,嘉怜你就跟着我来吧!”花花对着陈嘉怜拍拍胸口。 走出休息室时,方仪趁陈嘉怜没注意的时候对花花嘱咐:“今晚帮我照顾一下嘉怜。” 花花听到之后,鬼灵精地朝方仪眨眨眼,意思是,尽管包在她身上! 第2章(2) 陈嘉怜跟花花一起坐在包厢里,招待的是花花的熟客,而招待的过程,花花称得上是得心应手。 “干杯!”花花活力四射地跟客人干杯。 喝的时候,陈嘉怜注意到花花都是浅浅地喝一下就算了,主要任务是不断地劝客人喝多一点,然后再多一点。 “赵董,你上次说的,你们公司发生的事情很有趣欸!可以多说一点吗?花花想听耶。”花花笑容灿烂地说。 陈嘉怜一晚上学到很多,最多的是学到怎样跟客人说话,要将客人的话听进去,即使是上一次客人说的话;这样客人才会认为自己是被重视的。 事实上,只要有一点点引导,客人很乐意打开话匣子,不断地倾诉,在这个过程中,酒就会被一点一点地消耗掉,而时间也一样。 有好几次,陈嘉怜这个菜鸟成为焦点,被客人捉弄灌酒,喝了两杯后,酒都被花花帮忙挡掉了。 陈嘉怜对花花无限地感激,同时也学到了怎样有技巧地挡酒了。 后来在私底下,陈嘉怜被花花的一句话逗乐了,“其实客人才不会那么执着地一定要你喝呢!酒钱可是他们出的,干嘛没事白白地花钱买酒给我们喝啊?我们每一口喝的都是他们的钱耶!” 不过,这份工作也不如陈嘉怜想象的那样轻松,一整个晚上工作六个小时,期间绝不能在客人面前表现出疲态,只能去休息室稍作休息。 不过,陈嘉怜真正待了一晚上后,确定这不是一份危险的工作,也不是什么诈骗集团,于是她暗暗地在心里替自己打气后,向方仪申请留下来继续工作。 就这样,陈嘉怜成为了“名家俱乐部”里的一名员工。 在“名家俱乐部”里工作,还是替陈嘉怜带来很多好处的,她有了这份工作后,就辞掉了其他的兼职了,这样就不用像一个陀螺一样,整天到处地转,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了。 在上班之前,还会有一点点的时间可以自由分配,陈嘉怜还是很乐于窝在公寓这小天地里看看书,休息一下。 这份工作让陈嘉怜学习到很多东西,交际的技巧不断地提升;而日子一天天地过,慢慢地,陈嘉怜也完全适应了这份工作,也开始有了一些稳定的客人了。 这天,陈嘉怜按时来到了俱乐部,可是今天好像有些什么地方,和平时不太一样,只见休息室早就来满了小姐。 陈嘉怜看到小姐们都在化妆,一脸狐疑地看看墙上的钟。确定自己没看错时间,平时这个时候,通常只会有零星的几个人到。 今天怎么都变得这么勤快准时了? 虽然满肚子疑问,但见大家都忙个不停地梳妆准备,陈嘉怜就没有问出口。 默默地也去换衣服化妆准备了,花花这时挤开了好几位小姐,走到陈嘉怜旁边,见陈嘉怜打扮得跟平时没两样。 瞬间惊叫起来,“嘉怜,你怎么还是化平时的妆啊?” 陈嘉怜停下涂口红的动作,看向花花,却无预警地被花花小小惊艳了一下,看得出来,花花今晚是下功夫打扮过的,妆容更加耀眼夺目,也更加妩媚动人了。 “我这样有什么不妥?反而是你怎么这样的……呃,隆重?” “拜托……小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 陈嘉怜一脸茫然地摇摇头。 “你!你居然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花花扶额,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怎么了?今天是什么我一定要知道的日子吗?” 陈嘉怜摆出一副“乖学生愿意好好听讲”的模样。 “天啊,难道我真的忘记跟你说了?唉,算了。”花花不再纠结于有没有说的问题了,“今天可是有非常、非常重要的贵客到来啊!”语气在“贵客”两字上加重了。 “贵客?什么贵客?” “贵客就是非常尊贵的客人!为了几位贵客,方妈妈可是连VIP包厢都出动了,不仅是我们,连方妈妈都要严阵以待贵客的到来!” “什么尊贵的客人这么厉害?他们是什么身分啊?”觉得花花的语气非常激动,陈嘉怜心里不免觉得有点好笑,但又不敢笑出来。 “这个不好说,反正就是一点都不能得罪的客人!按传闻的话来说,如果得罪了他们,他们可是能让你从这世上无声地消失;但另一方面来说啊,即使是攀上了任何一个,能让他们带你出场,那就‘圆满’了。”花花无比向往地说。 “圆满?不要说那么不吉利的话啦!”我还圆寂勒! “哎呀,你怎么还不懂啊?反正只要他们其中一个人看上你了,就荣华富贵享不尽了。” 又不是狗血电视剧,哪有那么容易麻雀变凤凰的?能让人从世上无声地消失,看来是黑道人物了!明哲保身啊,千万不要掺和进去才是。 思忖过后,陈嘉怜还是没什么特别情绪地继续化完妆,然后等俱乐部开始营业。 方妈妈今天提早走来休息室,陈嘉怜这下也不觉得奇怪了,看来真的要很慎重对待这几位贵客了。 小姐们全都屏息以待,心里都暗暗祈祷方妈妈可以叫到自己的名字。 这气氛真像古代选秀啊!陈嘉怜心里偷偷地想。 “宛雅、桃子、小媛你们几个跟我去VIP包厢,其他的开始工作。”只见方妈妈说完,小姐们之间发出好大的一声“啊”,语气很郁卒。 只有宛雅仍然一脸冰冰的,桃子跟小媛都高兴地比了个胜利手势。 “什么嘛!为什么有宛雅的份!真不公平!”花花狠狠地跺脚,非常忿忿不平。 “放心嘛,下次还有机会啊!”陈嘉怜也只好这样安慰了。 “唉,你不懂啦!”怎么可以让宛雅那臭丫头赢在自己前面嘛! 陈嘉怜心里不但一点都不难过,反而松了口气;不过这结果也是可以预料到的,宛雅、桃子、小媛都是店里最受欢迎的前三名,如果方妈妈不请她们三个去招待贵客才有问题呢!更不用提像她这样的菜鸟了,这又不是或电影。 于是,陈嘉怜像往常一样,被安排去招待普通的客人。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了几小时,送走这一批客人后,陈嘉怜就打算先回休息室休息一下。 陈嘉怜一边揉着略嫌僵硬的脖子,一边向休息室迈去。 在通往休息室的走廊上,迎面走来了一位穿着黑西装的男子,只瞥了一眼,陈嘉怜的目光就忍不住被他吸引过去了。 好帅气的男人!不仅是样子长得棱角分明的俊帅,而且更吸引人目光的,是那散发出来的霸气,与隐约外露的冷酷危险感…… 两人目光相碰在一起,男人那锐利的目光,逼得她首先转开了视线,陈嘉怜不由得恭敬地垂头向走廊旁边退去,好让他通过;男人没有将过多的注意力放在陈嘉怜身上,两人擦肩而过。 气势很强的男人!真稀罕啊……陈嘉怜心里暗呼。 男人走后,陈嘉怜就继续迈向休息室;突然,地上有个小小的东西闪了一下,光芒轻刺了她的眼睛一下,陈嘉怜好奇地上前仔细一看,发现那是一颗小小的袖扣。 袖扣?谁掉的袖扣?西装的袖扣……等等,难道是他掉的? 陈嘉怜连忙捡起了那颗小小的袖扣,然后转身朝着那高大的身影快步走去。 “先生,请等一下!”她急忙地叫住了他。 男人的步伐停下,冷冰冰地望着眼前叫他停下的女人。 恐怕又是那种迫不及待要攀上来的女人吧?真是令人厌烦,邢墨深今晚已经烦于应付那些女子了。 陈嘉怜脸上挂着微笑,在他跟前摊开手掌,白皙的手心里躺着一颗闪闪发亮的袖扣。 “请问这是先生您掉的吗?” 邢墨深看到她手心的袖扣,再瞥一眼外套袖扣处,变得空荡荡的位置,轻点了点头,却还是没作声;他心中还是认定她现在的举动,是为了搭讪而变换的新方法;不过还是挺有趣的,他等着看她接下来还有什么招式。 陈嘉怜只把他的沉默当成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毕竟他身上的西装,一看就价值不菲,掉了颗袖扣感觉很可惜。 但她一点都不知道,眼前的男人,一点都不在乎这件纯手工制造的昂贵西装;平时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他会直接脱下来丢掉,连整件衣服都不会在乎了,何况只是一颗小小的水晶袖扣? 陈嘉怜沉吟了一下,就望着他建议道:“能占用您一点时间吗?请跟我来吧!” 邢墨深黑如墨的眼睛看着她,心里觉得有点失望;她以为这样就可以钓上他,让他跟她走了?刚想冷冷地拒绝,陈嘉怜却率先在前面引路,没有再转头看他了。 邢墨深知道自己可以不用理会她,掉头就走的,可是这一刻却不知道为什么,鬼迷心窍般地跟着她走。 也许是因为不满她还没听自己的答复,就自作主张地以为他会乖乖地听她的?噙着冷笑,如果邢墨深愿意,多的是办法让她后悔惹上自己,就看她还有什么花样没使出来。 陈嘉怜打开休息室的门,朝内望了一下,发现休息室没有人,这下正合她心意。 “您进来吧!然后请将衣服脱下。”没有察觉自己的话中,有那么一丝令人遐想的歧义,陈嘉怜看也没看他地,俯身在自己的包包里翻找着什么。 她那无心的话语听在他耳里,却被理解为另一种意思;真是随便的女人! 邢墨深的脸色更冷了,打算好好地羞辱她一番。 但是,在他开口之前,陈嘉怜已经拿着一个小小的针线包来到他跟前。 “先生,请脱下您的外套吧。”她眼神纯净地看着他。 这位先生怎么动也不动啊?听不懂她讲的话喔? “我不需要!”毫无温度的话语从他口中逸出。 “呃,我也知道我的针线功夫不怎么好啦!不过扣子掉了,我先帮您缝一下,回去让店家帮您拆下来再重新缝就好了。” 陈嘉怜以为他嫌弃自己的缝纫技巧,不过她也不觉得奇怪,这可是件高级西装,让专业的人来修,的确是应该的;不过,现在掉了一颗,她总可以帮忙先补一下吧? 邢墨深眯起眼注视了她好一会,气氛突然静下来,陈嘉怜也被他看得不自在极了。 表面上还是看不出情绪,但邢墨深的心里却很不平静;这女人……让两人独处就为了帮他缝扣子,有可能这么单纯吗? 换了别的女人跟他独处,恐怕早就如狼似虎地扑上来了,而她,就只为了帮自己缝补扣子? 真是有趣极了,看来对这女人还真对得起他的期待啊…… 思绪间,邢墨深的脸色恢复了酷酷冷冷的平板表情,之前的阴霾褪去了。 一声不响地脱下外套给她,他环胸站在一边,看着她拿出针线准备缝补。 这女人真够特别的,他还真没见过现在还有女人,会随身携带针线包的。 瞥了一眼挺拔的男人,他正站在旁边直直地盯着自己,陈嘉怜总觉得他那探究意味浓厚的炯炯目光,让她非常不自在。 于是,忍不住地开口:“您不用站着的,可以先坐下来,稍等一下很快就好了。” 但男人听了她的话,也没听话地坐下来,只轻哼一声表示听到了,仍旧目光炯炯地探视着她;陈嘉怜只好投降,努力忽略他的存在,手上熟练地穿针引线,在线的尾端灵巧地打了个结。 然后她一针一针地细细缝着,表情很专注,慢慢地,他那恼人的目光也干扰不了她。 “你常带着那个?”习惯沉默的男人,却毫无预警地出声问。 陈嘉怜听见了,抬头望了他一眼,然后见到他一脸饶有兴味地看着自己的针线包。 “是啊,很俗吧?不过我已经习惯把它放在包包里。”陈嘉怜一边缝着扣子一边笑着说。 随身携带针线包,是以前妈妈的习惯,小时候自己穿的衣服掉扣子了,都是妈妈拿出针线包帮忙修补的,自己总爱站在一边看妈妈缝补;后来长大了,不知怎的也养成了这个习惯。 不过,她知道很多同学都对自己这个行为不以为然,有的还开玩笑地对她说这很俗,不过这已经成为她的习惯了;陈嘉怜觉得这个习惯挺好的,有时候还能省去很多的尴尬和不便。 不然她现在也不能帮这位客人了。 “不会。”邢墨深只回了两个字。 陈嘉怜一时也反应不过来“不会”两字的含义,顿了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她这个习惯不俗,没有深究他说的是真话还是纯粹安慰,陈嘉怜一笑而了。 暂停了交谈,他一直看着她的专注,只见她嘴角含笑,眼眸半掩,眼睛眨动的时候,睫毛就像扇子般扇啊扇的。 连邢墨深都没察觉,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着一个女人;这对于只当女人是可有可无的生理解决工具的他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在陈嘉怜灵巧熟稔的缝纫下,扣子很快就缝好,将针线收起来后,陈嘉怜把衣服递还给他。 邢墨深接过衣服,“你叫什么名字?” 陈嘉怜对他温和地笑笑,“叫我小怜就好。” 穿好衣服,他没再多说什么,径自走出了休息室。 能让他留下印象的女人为数不多,从这时开始,陈嘉怜算上一个。 这段小插曲陈嘉怜没放在心上,过后也只庆幸这段时间休息室没人来,因为带客人进休息室也是一个禁忌,如果方妈妈知道了,免不了又要被训了。 陈嘉怜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段小小的插曲,会变成两人以后缘份纠缠的序幕…… 第3章 梦境停留在那个他们还是刚刚遇见的美好时刻。 陈嘉怜睁开了眼,望着天花板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宛雅家睡了一晚。 陈嘉怜起身穿戴好衣服,走到浴室洗漱后才出到客厅,只见公寓里已经没有了宛雅的身影,最后她只在饭桌上看到宛雅留的字条,早餐在锅子里热着,吃完早餐再离开吧! 看来宛雅已经外出了,那她也赶快吃完早餐离开吧! 在十点的时候,陈嘉怜就吃完早餐并收拾好碗筷,锁好门,离开了宛雅的公寓。 步出了公寓,陈嘉怜就打算回到自己已经预先租好的公寓,行李都已经运到了,但还没收拾好。 闲闲地站在路边等待车子,陈嘉怜没注意不远处的黑色车子上,突然下来几个人;那几人动作迅速地接近陈嘉怜,在她没发现的时候就迷昏了她,然后把她搬上车子,快速地驶离了。 宛雅在那辆黑车离开后,才从角落里走出来,轻轻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搞定了,记得你欠我一次。” “嗯。”电话那头的男人只轻哼一声就挂断了。 迷药渐渐散去,陈嘉怜幽幽地转醒。 睁开眼后,她一时不能反应过来,也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入眼的是豪华的大床。 这是哪里?她记得自己从宛雅家离开……然后呢? 记忆从这里就没有了;从床上坐起,陈嘉怜害怕地四周望,却看到了那高大……而熟悉的背影。 挺拔昂藏的男人背对着她,正望着落地窗外的景色。 陈嘉怜不由得心如擂鼓,缩起了身子,小手抓着胸前的衣服。 他……他怎么会发现自己回来的? 宛雅的名字闪入脑海里,陈嘉怜不敢相信,自己的好姐妹居然会出卖自己,告诉他! 正在她考虑着偷偷溜走的机会有多大时,男人却转过了身,残酷地打破了她的妄想。 六年了,跟记忆中的他相比,眼前的男人更加地成熟而内敛了,男性魅力有增无减;但他的脸色却是冷到了极点,虽然毫无表情,但她就是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的怒气。 暴怒在他的眼底酝酿着,让她的脸色发白,怕他下一秒就会像猛兽一样,扑过来将她粉碎。 “醒了?”他慢慢地走近床边,声音轻轻地问。 这下惨了!她深知他的个性,当他说话越是轻柔,就代表他越生气。 走到床边停下,邢墨深居高临下地望着坐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的陈嘉怜。 他突然轻笑了一下,陈嘉怜呼吸急促,充满惧意地望着他;她死死地看着他,彷佛连眼睛都忘记眨了。 倏地收起笑,邢墨深伸出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他俯下身子,深不见底的眼眸与她对视,“不错啊,还敢回来!” 几个字说得很重而清晰,字字敲入她的心底,让她的心不能控制地痛了起来;为什么不能回来?当初她离开时,他在乎过吗? “敢随便离开,现在又回来,你胆子挺大的嘛!” 下巴上的手指捏得她发痛,但却比不上他带给她的心痛。 “怎么不说话?是被许远哲抛弃了,所以才又回来?”这句话他说得轻佻,但手指却更加用力了。 “关你什么事呢?邢先生。”陈嘉怜一把转开了脸,挣开了他的手指,然后冷冷地反驳道。 “好一句不关我的事!不要忘了,你是我的人!”猛地将她扑倒在床,一只大手把她的两只小手都禁锢住了。 陈嘉怜被他的动作吓到,但却挣脱不开,只能脸色发白地闭起眼抗议。 “还是许远哲不能满足你,所以才离开他?” 听到这句话,她内心受伤极了,他把她说得像是人尽可夫一样!终于忍不住了睁开了眼瞪向他,却看到他那极怒的脸。 “你下流!”她跟远哲哥之间清清白白,不是他说的那么不堪! “我下流?你以为你的许远哲高尚到哪里去?是谁带走了别人的女人?是许远哲!”见陈嘉怜那维护许远哲的态度,更加助长了他的愤怒。 “不关远哲哥的事,是我要自己离开的。” 邢墨深怒极而笑,“哈哈,你自己决定的?那么你真当我这里是可以来去自如的地方了?陈嘉怜,我告诉你,这次你回来了,就别想我会轻易放过你!” 搁下恶狠狠的话后,他猛地俯下脸吻上了她的唇,“唔……不要!”陈嘉怜不断地挣扎,转过头避开他的吻。 他的唇却不肯放过她的,另一只的大掌摆正固定住她的小脸,不许她回避,薄唇随之找到樱唇印上。 “唔嗯……”她的双手跟头部都被制住,侵略的吻不断地落下,让她避无可避;粉唇很快被他蹂躏得红肿,之前的挣扎让她消耗掉不少力气,现在又被他霸道地吻得气喘吁吁。 她的嘴唇是炙热的,心却已凉透,难道今天真的逃不过了?心里的绝望让她眼底升起一层雾气…… 见她挣扎得累了,甚至有点泄气,他又邪恶地说:“怎么不反抗了?我说你干嘛去找许哲远?不能满足的话就告诉我,我会好好地满足你的。” 冰冷的语气说着残忍的话,狠狠地刺伤了她,但反抗又有什么用?或许她真不该抱着侥幸的心回来的…… “你真龌龊,禽兽!”逮着他的嘴离开她的红唇时,陈嘉怜再也忍不住,像炸毛的猫咪一样恨恨地骂了一句。 “呵。”邢墨深在她唇边轻笑一下,眯起危险的眼,“我是禽兽,但可别忘了,你以前可是在我这个禽兽身下,不断地达到高潮!” 嘉怜觉得自己真累了,不只肉体上挣扎得累了,还有整天提心吊胆、怕遇见他而心累;她不禁有点恍神,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互相伤害?明明刚认识的时候,一切是那么的美好…… 见身下的女人完全放弃了挣扎,任由他摆弄,一副受罪的小可怜模样,这让他感到异常愤怒,“还是你已经忘记了?那就让我帮你重温一下。” 蓦地放开了她,他开始去解皮带;她手上钳制的力量骤然失去,加上传来金属的声响,这让陈嘉怜倏地睁开眼,骇然地发现他在解皮带! 不行,她要离开这里! 趁他暂时放开她的这个空档,嘉怜迅速连滚带爬地下床,朝着房里的大门冲去。 但邢墨深怎么会如此轻易地让他的小女人逃走?健臂一伸,就将嘉怜的腰揽住,然后重新将她搁倒在床上。 他用脱下的皮带,将她的双手绑在了床头上。 最后的机会也没有了,陈嘉怜红着眼睛跟鼻子,可怜兮兮地哀求:“不要这样,墨深……放了我好不好?” 听到她的嘴轻侬软语地叫着他的名,他的眼骤然黯下来,那是yu/望的表现,这样的声音,只会让他更想用力地要她、狠狠地玩坏她…… 于是他用力地分开她的双腿,俯下身跪在她的腿间,激烈地咬了下她粉嫩的唇瓣,趁她呼痛时,滑溜灵活的舌就进入到她的小嘴里。 这次她是彻底死心了,算了,既然真的逃不了,那他想怎样就怎样吧…… 炙热而湿濡的舌头,不断地追逐着她的丁香、吸吮着她的香津,然后再将自己的濡液哺给她,让她咽下…… …… 第4章(1) 自从开始在名家俱乐部打工后,陈嘉怜的大学生活算是稳定下来了,不用拚命地同时打好多份工,于是平时的生活变得很轻松,只须在大学、公寓还有俱乐部之间来回,偶尔还能到书店去看喜欢的书。 没有任何一个同学知道,她在做的是那么“特殊”的一份工作,当然她也绝不希望学校里任何人知道;只有走在大学校园里,闻着清新的空气,看着那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孔,她才觉得自己也是很平凡的。 她坚信自己绝对没有迷失,陈嘉怜从来没有被任何一个客人带出场过,也没有利用自己的肉体去赚钱,她始终坚守着那最后一道防线。 她唯一的希望就是没有同学知道她在做的工作,让她能够平平凡凡地就这样一直念到大学毕业就好;值得庆幸的是,俱乐部的客群多半是事业有成的大老板,因此在那里工作,其实是没有机会遇见熟人的。 不过也有遗憾的地方,陈嘉怜因为总是赶着打工,所以在学校的朋友寥蓼无几;而在俱乐部里,也只有花花跟面冷心热的宛雅比较聊得来。 这种情况使得独自住在公寓的陈嘉怜,平时还挺寂寞的;不过,至少工作与课业都稳定下来了,所以她也没办法再多奢求什么了。 这一天,陈嘉怜照往常的时间来到俱乐部,休息室尚且只有几个同事们在,花花跟宛雅这个时候都还没来;微笑着跟那几位同事们打了招呼,她就默默地去换衣服、化妆了。 准备好一切后,嘉怜就抓紧正式开始上班前的半个小时,拿出自己带来的便当开始吃;如果当天学校下午的课排多了,嘉怜会提早在公寓作好便当,放学后就直接来到俱乐部,然后吃自己带的便当。 同事之一的晓丹,见到陈嘉怜坐在角落里吃便当,就走了过去。 “小怜,你今天又自己带便当来了?”晓丹见还没上班,就主动跟她聊了起来。 “嗯,你要吃一点吗?”反正她今天的饭菜准备太多了。 “不不不,千万不要,我晚上是绝对不吃东西的,吃了不知道要怎样才减掉呢!”见晓丹一脸惊恐地猛摆手,陈嘉怜不禁觉得好笑,有那么夸张吗? “但如果不先吃东西,等一下空腹喝酒的话,对胃不是很伤吗?” “哎呀,没事的啦,我还是比较怕胖。” “喔。”陈嘉怜也不好说什么,虽然她觉得晓丹已经瘦得很夸张了。 如果平时不注意身体,到时弄坏了身子,那不是得不偿失吗?她才不觉得病恹恹的样子好看呢! 三、两下解决完便当,嘉怜就喝了口茶准备上班,这时花花跟宛雅也已经进来开始在准备了。 一到开工的时候,就见方仪、方妈妈急匆匆地走进休息室。 “大家安静一下,现在有突发事件!” 方妈妈的话让大家马上停下了谈话,全都好奇地望着她。 “刚刚接到通知,等一下会有重要的客人来!我点到名的人,等会儿跟我进VIP包厢。” 听方妈妈的语气,好像她本人对今晚的状况也不是很清楚,一脸意外的样子。 “啊!”小姐们一听到VIP包厢几个字,情绪马上就激动起来。 “方妈妈,那这次的客人是不是上次的那些人呢?”有的小姐已经按捺不住地直接问出来。 “嗯,大概是上次的那些客人们没错吧!”方妈妈也是临时接到电话通知,贵客今晚会到,不过现在客人都还没来呢!所以实际情形她也没办法确切说明。 “切!”小姐们发出好大的叹气声,本来还兴高采烈的情绪,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一样,当下就熄灭了。 嘉怜做为旁观者,站在一边忍不住笑了,这些姐妹们的情绪真好理解,直接而又可爱! 不能怪小姐们都这样垂头丧气,因为按照以往的惯例,如果客人一开始是你招待的,如果没惹恼客人的话,下次他来,就还会是你去招待。 听说上次贵客对派去招待的三位小姐还挺满意的,所以说,这次其他小姐们也一样没戏了。 方妈妈听到小姐们异口同声地“切”不太高兴了,“切什么切?其他客人就不是客人了吗?我说你们啊,如果多用点心的话,谁都有机会去服侍贵客。” 显然大家都对方妈妈这样毫没保障的话,感到不以为然。 “好啦,现在说一下,这次去VIP包厢的是宛雅、桃子还有嘉怜。” 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小姐们,听到名单后又“轰”地炸开了锅一般,沸腾起来,“怎么会是嘉怜?” “怎么会是她?那上次不是小媛去的么?” 大家一下子就讨论开了,陈嘉怜毫无心理准备地听到自己的名字,一下子也茫然不解了,旁边的花花“啊”地惊叫一下,吓了嘉怜一跳。 “怜怜,怎么会是你?你有机会去VIP欸!”花花瞪大了眼睛看着陈嘉怜。 她无力地扯扯唇,“我也不知道。” 方妈妈为什么会挑上自己,她也百思不得其解。 陈嘉怜偷偷向小媛看去,只见她的脸已经完全沉下来了,让她不禁缩了缩肩膀。 “都别吵了!有谁质疑我的决定就说出来!”方妈妈喊了一声,小姐们见老板生气了,立刻停止了讨论。 “现在开始工作,该干嘛的干嘛去,不认真偷懒的要扣钱!”一声令下,小姐们只好作鸟兽散了。 花花对嘉怜说了声:“加油喔!”然后就一脸兴奋地走了,好像要进VIP包厢的是她自己一般。 很快地,休息室里的小姐们就剩下一脸漠然的宛雅、一脸神往的桃子、一脸哀怨的小媛,和一脸茫然无措的陈嘉怜。 方妈妈交待宛雅她们三人先去包厢等着,然后就忙着去安抚小媛。 走出休息室的时候,嘉怜还能清楚地听见小媛的抗议:“为什么她这次代替我了?上次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吗?”然后是方妈妈温柔的安慰声音。 陈嘉怜忐忑不安地跟着宛雅她们走向包厢,她完全没想过能进到高级包厢,还去服侍贵宾;天啊,千万保佑不要出岔子才好! 见她一脸紧张,宛雅反而一脸淡然地说:“有什么好紧张的?有我们陪着你呢!再说,对方又不是会吃人的猛兽,怕什么!” 陈嘉怜没回话,决定见机行事,人越急越容易做错事;做好自我心理建设后,她才感到心慢慢地安定了下来。 进到包厢里,由于那些客人还没到,桃子连忙掏出化妆品补妆,陈嘉怜则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腰板挺得直直的。 过了一会儿,方妈妈打开包厢的门进来了,陈嘉怜向门口瞟去,看来那些贵客门还没到。 方妈妈慎重地吩咐她们要小心服侍客人,知道陈嘉怜的经验尚浅,又嘱咐宛雅跟桃子两个帮忙照应一下。 听方妈妈说完该注意的事项,陈嘉怜迟疑了一下后,终于忍不住问:“方妈妈,为什么这次派我来包厢这?” 方妈妈顿了一下,还是直接回答了。 “我也不知道,但你是他们这次特别点名的,说今天晚上要你来服侍。”要不是贵客开口了,方妈妈也绝不敢贸然让还是菜鸟的嘉怜来的。 陈嘉怜暗暗吃了一惊,自己怎么会和这些贵客扯上关系的?对方还指名要她服务?“是不是你本来就认识这些客人?”方妈妈也觉得这件事很莫名。 嘉怜自认自己的生活圈很狭窄、单纯,要说是校园里的同学们的话,又绝对不可能是什么贵客,于是只能一脸疑惑茫然地朝方妈妈摇头。 “那就别多想了,等一会儿见到客人就真相大白了。” 方仪刚说完这句,服务生就走来通知贵宾到了,于是方妈妈就急匆匆地离开包厢去迎接。 VIP包厢一下子就只剩下她们三个人,在静静地等待贵客到了。 怀着复杂的心情等了几分钟,包厢的门再一次被打开,方妈妈脸上带笑地引来了三位客人进包厢。 一见到客人,她们三人连忙站起来迎接。 那三位客人身材都很高大,其中带头的男人身上,隐隐带着一股霸气,让人不禁感到一阵慑人。 而后面的两位,一个很冷酷,一个则带着温文的笑。 冷酷的那个……陈嘉怜审视的眼对上了他那墨黑的眼,一股熟悉感浮上心头;她见过他! 这个念头一浮现,她马上就记起上次袖扣的事;毕竟那冷得骇人的气势,跟那深不见底的眼睛,实在令她很难忘。 她急忙收回目光,看到眼熟的人一时忘形了,竟然直直地盯着客人看,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 不过上次她只当他是普通的客人,谁料到他居然就是方妈妈口中的贵客之一! 陈嘉怜这下暗暗在心里庆幸,上次没有做错什么得罪他。 第4章(2) 邢墨深一进来,目光就马上逮到了上次的那个小女人,看见她有点羞涩地垂下脸,他心里却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喜悦。 这小女人现在知道自己的身分了,会不会后悔上次没有迫不及待地扑上来?邢墨深暗忖。 陈嘉怜跟着桃子和宛雅轻缓而有礼地打了个招呼,方妈妈就连忙招呼大家赶紧都坐下来。 那个带头的男人在宛雅旁边坐下后,突然就开口问了一句:“哪个是小怜?” 嘉怜的神经一直都绷得紧紧的,这下马上就反应过来,“我就是。”她的嗓音本来就有点软软轻轻的,颇有小鸟依人的味道。 “嗯。”带头的男人随意地应了一声,眼神却示意她坐到邢墨深的身边,于是她赶紧乖乖地坐到邢墨深的旁边,腰板仍然尽量挺直。 不像其他女人很烦腻地马上靠过来,眼前这女人反而与自己隔了一小段距离,这让邢墨深觉得她越来越有趣了。 方妈妈安顿好他们,就微笑着退出了包厢。 “难怪阿深你这小子今天非要来这里,原来认识了这么一个美人。”略微地介绍过后,嘉怜才知道刚刚带头进来的男人叫白福东,人称白少;而嘉怜身边的男人叫邪墨深,最后一个成熟稳重而笑容温文的男人则叫顾修澈。 邢墨深但笑不语。 “真是的,让你这家伙笑比登天还要难!好了,今天心情爽快了吧?”白少戏谑地说。 邢墨深仍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对白少的话不以为然。 白福东也不介意,早就习惯了邢墨深那种冷冰冰的态度。 于是他转而对嘉怜她们三人说:“你们谁上台去唱几首歌吧!这包厢里也太安静了,没气氛。” 白福东一抱怨,桃子马上就站起身,走到点唱机那边就点了几首歌,唱了起来,态度一点都不敢怠慢。 轻快的歌声响起,包厢里的气氛不再是那么安静,慢慢地,话匣子也就活络起来了。白福东让服务生端上了最贵的酒,让宛雅、嘉怜倒上,三个男人开始聊起来。 “哈哈,我今天特别高兴,你们好好地放松一下,不用跟我客气。”白少今晚显得很高兴,言辞之间透露着完成大买卖的喜悦。 几个男人喝着酒,交易的事谈得告一段落时,今晚没什么说话的邢墨深,突然说了一句:“我打算回老头子的公司了。” 这句话打破了本来还很和谐的气氛,只见白少收起笑容,眯起眼睛看了他一会儿。陈嘉怜她们也识相地只倒酒,没敢作声。 邢墨深也毫不闪躲地用那黑得深沉的眼睛看过去,脸上很严肃认真。 见他那么认真地说出那刚刚句话,白福东突然“哈”地笑了一下,看着手中的酒杯,“什么时候决定的事?” “前几天,老头子进院了。”邢墨深优雅地啜了一口酒。 “连亲情牌都打出来了,看来我不放人都不行了!不过,你这个时候走,我还真不舍得;这样吧,帮我再多做一件Case,做完你要走我也不留了,而且以后有什么事要我帮忙,都尽管开口。”白福东笑着说,狐狸般狡诈地争取着最大的利益。 邢墨深面无表情地沉吟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头,“成交。” 白少满意地笑了,很快又恢复那种轻松而没肝没肺的面孔,跟小姐们调笑着。 “真难得啊,你家里的那个老头子终于认识到你的好了?竟然肯让你回去?” 邢墨深沉默不语,白少继续说:“欸,我说老头子是不是不行了?” “不想谈。”冷冷地回了几个字,邢墨深就闭上了眼,一副严禁继续这话题的模样。“好啦、好啦,不谈就不谈,一谈到你家老头子就一副欠你几千万的样子,真无趣!” 白少突然话题一转,对宛雅说:“我说你啊,上次我提议的事考虑得怎么样?我保证你跟着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宛雅倒了一杯酒,塞到白福东的手中,一勾唇,皮笑肉不笑地说:“白少,今天说这么多话,不渴吗?喝酒吧。” 嘉怜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这……宛雅也太勇敢了,不怕惹恼客人吗? 白少听了宛雅语带双关的话,不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很好,我就喜欢你这股呛辣劲!这年头不怕我的人已经很少了,难得啊!宛雅你算一个。” “不过……”白福东看看陈嘉怜,再对邢墨深道:“我觉得找媳妇还是乖巧一点的比较好,看来阿深你也同意吧?” 嘉怜继续倒酒,但脸上还是礼貌地笑笑,面对客人这类开玩笑的话,大家都没必要认真的。 “哎唷,我说白少这话是什么意思?像我这种人就不值得娶了,是吧?”宛雅挑衅地反驳。 今天宛雅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好像不太好,整个人变得很尖锐,陈嘉怜有点担心地看着她。 白福东反而不介意宛雅的没大没小,甚至非常乐于跟她斗嘴。 大家都各自聊开时,邢墨深才有机会问了嘉怜一句:“你意外吗?” 醇厚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陈嘉怜想了一下,才知道他问的是今天在这包厢看到他意不意外。 嘉怜温雅地笑着摇摇头,“有点意外,但不完全。” “怎么说?”他好奇地追问。 惜字如金的邢墨深相比阴沉不定的白少,嘉怜还是很乐意服侍前者的,白福东太难捉摸、大喜大悲,怪可怕的。 而且嘉怜感觉到邢墨深虽然个性冷漠,但对自己绝对没有一点恶意。 所以她还是很乐于跟他一来一往地交谈的,“上次会在俱乐部这里碰见你,就知道你是俱乐部里的客人了,但没想到你就是方妈妈口中的贵客罢了。” 邢墨深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了。 时间不快不慢地过,终于恭敬地送走了这几位贵客。 他们走后,陈嘉怜大大地松了口气,神经一松懈下来,浑身就像泄气的皮球一样软趴趴的,招待所谓的贵客,比让她连续工作两天还累! 疲惫地回到休息室,早在那等待的花花就“咻”地一下蹭过来了。 “怎么样?那些贵客怎么样了?” “就跟普通人没两样。”陈嘉怜慵懒地瞟了热情高涨的花花一眼。 “切,我不是问这些啦!那服侍这么有钱的人,开不开心啊?” “太辛苦了,给我选择的话,我宁愿服务普通的客人,面对这些高人一等的所谓贵客,时时刻刻都得绷紧神经、战战兢兢的,好累人!” 今晚压力太大,连一向温驯得逆来顺受的陈嘉怜,都忍不住抱怨了几句。 “我才不相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呢!你呀,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都不懂得好好把握机会!对了,他们怎么突然会指名要你呢?” 花花早就熟知嘉怜的生活要多单纯就有多单纯,怎么会与这些带点危险而又富有的人沾上边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耶!可能他们想换种口味,所以找了菜鸟去吧?有钱人的想法谁懂呢?” 实在有点怕了花花一连串追根究底的问题,不好太详细解释被点召的原因,怕被发现带了客人进过休息室,陈嘉怜只好小小地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花花看见嘉怜真的累了,才闭上嘴巴没有追问下去。 陈嘉怜万万没有意料到的是,邢墨深自从那天开始,变得很频繁地来俱乐部;而且更多时候是独自一个人来,每次都是指名嘉怜去招呼。 在邢墨深低调的要求下,他来的时候都不去VIP包厢了,改为去普通的包厢,但开的都是名贵的酒,这让她的业绩提升了不少。 因为不是去VIP包厢,所以大家都只以为陈嘉怜遇上了一个痴情的有钱人,对她很是羡慕。 其实陈嘉怜也很开心可以只招呼他一个人,因为他总是很冷酷的不多话,自己不用费心找话题、害怕冷场,也不用提防像那些满脑肥肠的人毛手毛脚;有时两人就静静地喝着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让她第一次觉得这份工作是很愉快轻松的。 经过两人谈话互动的增加,陈嘉怜总算对邢墨深有点了解了。 因为在俱乐部里工作的需要,她逐渐养成了看商业杂志、报纸的习惯;而邢墨深透露出来他就是邢天集团的接班人时,她忍不住大大地惊讶了。 报刊杂志上最近常常见到关于邢天集团的报导,但都是不好的新闻,像是老董事长患病住院、内部资金亏空严重、集团的股价大跌…… 上次陈嘉怜听邢墨深对白福东说过的,他大概是要回到邢天集团。 但众所周知,邢墨深是邢老董事长的私生子,两父子更是很早以前就闹翻了。 相处的这段时间不长,但陈嘉怜已经暗暗地摸清了邢墨深的性子了,他冷漠、不易亲近,而且心思高深莫测,他愿意回去接手邢天集团,一定是受到了多方面的压力;但骄傲如他,要嘛就是不接手、不理不睬,要接手的话,就肯定会彻底而漂亮地改头换面一番,还要干得漂漂亮亮的! 可以预见,邢天集团不久后会有一个彻底的变革。 所以可以理解的,陈嘉怜偶尔会捕捉到他在那么几个瞬间,显露出来的疲倦,有好几次,让她都忍不住强硬地将酒换成了茶。 他的状态已经够差了,再这样拚命喝酒很伤身的! 他们两人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不温不热的,像隔着一层薄薄的纸,但谁也没率先戳破那一层。 第5章(1) 在俱乐部频繁地陪伴邢墨深的这段时间,陈嘉怜在大学里也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那天中午,陈嘉怜在校园里慢慢地走着,边看着手中小小的随身单字笔记本;路过篮球场时,有群男孩子正在球场上热烈地挥洒青春汗水。 忽然有个人一下子投偏了,篮球就滚出了场外,刚好滚到了陈嘉怜身后;但她毫无察觉,一直向前走,完全不知道身后多了一颗球。 有个男孩子站在场边,喊了一句:“那边的同学,不好意思,可以帮个忙吗?”意思是请陈嘉怜帮忙把球扔回来。 不巧的是,她那时耳朵里正塞着耳机在听英语朗诵,完全没注意到有人在喊她,她径自越走越远;许远哲站在原地,有点傻眼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他完全透明呢!无奈之下,他只好自己跑去捡回篮球。 把球捡回场内时,好友一脸欠揍的坏笑,“哎唷,我的们许帅哥居然也有碰软钉子的一天啊!说说被美女忽视的感受怎么样?” 许远哲狠狠地瞪了好友一眼,“少废话,还要不要打球?” 他的好友们见他恼羞成怒了,都哄笑着散开;许远哲暗暗地望了那远去的背影一眼,心里记下了陈嘉怜的模样。 但许远哲没想到他都还没主动去探听那天的女孩是谁,那女孩竟反而自动送上门来了。 这天,当他抱着书来到图书馆,正打算找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却无意中瞥见了那抹熟悉的背影;许远哲走过去,在陈嘉怜的旁边停下,“请问这个位置有人吗?” 耳边蓦然响起一道询问声,她这才从书堆里抬起头来,眼中有点迷茫地看着许远哲。见她一副呆呆的可爱表情盯着自己,于是他又重复一次:“请问我可以坐在你的旁边吗?” 陈嘉怜这才说了一声“喔”,但随即又觉得有点怪怪地望望室内其他的空桌;知道她在怀疑,许远哲反应敏捷地解释:“嗯,我平时习惯坐这个位置。” “哦,没关系,请坐吧!”嘉怜点点头,连忙收拾好散落在旁边桌上的书本。 许远哲挂着一脸灿烂的笑容坐下,刚要想办法向她搭讪时,却讶异地看见嘉怜站起来准备离开。 他连忙叫住她:“同学,请等一下。” 陈嘉怜歪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许远哲咧嘴扯开了一个笑容,显得很阳光帅气,“同学,我是不是样子很奇怪?所以你见了我被吓得马上就走?”说完,还开玩笑地摸摸自己的脸。 嘉怜有点无措了,“我以为你想要一个人坐这里,怕打扰你才走的。” “不不不,你尽管坐这里,不用离开的,请坐。”许远哲怎么舍得她就这样离开?赶紧让她坐下。 于是她一脸无所谓地再次坐下,反正她不挑地方,坐哪里都可以继续看她的书。 “对了,你是几年级的?”许远哲故作轻松无意地开了话题,心里别提有多紧张了,想不到自己都有用蹩脚的方式搭讪的一天啊。 “我大二的。”嘉怜微笑这回答,看向他的眼神温柔和善。 “喔,那我是你的学长了,我叫许远哲。” “我叫陈嘉怜,许学长好。”嘉怜有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听到陈嘉怜那软软的声音叫着自己,许远哲在心里暗爽了一下,脸上那灿烂的笑容更大、更耀眼了,足以媲美外面的艳阳。 “那我们算是朋友啰,希望以后见了我,不要像上次一样直直走掉就行。” “呃,上次?”她不记得他们有见过面。 “就是上次在篮球场那边,那样让人有点伤心呢!”严重地伤害了他的自尊心,许远哲还以为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人见人躲了。 “对不起,我那时没有注意到……”陈嘉怜想起自己平时有带着耳机边走路的习惯,大概是没听见吧? 不过单纯的她一时没想到,自己之前根本就不认识他,走在路上碰见不打招呼也很正常。 “嗯哼,下次别再犯啦!”许远哲假装严肃地说着,那搞笑的表情让嘉怜“噗”地一声笑出来。 一番交谈下来,陈嘉怜觉得许远哲很幽默友善,整个人给她感觉就像个小太阳,热情而带着暖意。 和邢墨深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呢!邢墨深冷酷而成熟,不过她知道那都是他的保护色,他的本性还是很善良的。 不知怎么的,嘉怜不自觉地拿许远哲跟邢墨深相比,而且竟还觉得邢墨深很不错!不过,越接触,她就越觉得自己跟许远哲是很不同的人,他是这样一个热情、易受人瞩目的阳光大男孩;反观自己,晚上还要在俱乐部里陪酒谋生,不禁让她产生了一丝丝自卑落寞的情绪。 刚听到许远哲的名字,嘉怜就觉得很熟悉,现在完全想起来他是谁了;几乎整间学校的女同学都喜欢他这个天之骄子,说他是天之骄子一点也不为过,因为他家在南部可是很有权力地位的大家族;许远哲出身豪门,而且为人开朗阳光,成绩又好,还已经决定大学毕业后,要去外国读研究所。 这样一个优质的男人,怎么可能不让学校里的女生趋之若鹜!就算陈嘉怜在学校独来独往,也常在无意中听到许多人总谈论着他的优秀,前途无可限量。 不过这些恐怕与她没有什么关系,陈嘉怜搔搔头,没有深究他突然来结识自己的原因。 这一晚,陈嘉怜来到俱乐部,又很快地就被花花拉到一旁了。 花花神秘兮兮地附在她耳边说八卦:“我告诉你喔,今晚会有‘外援’来,自己小心一点。” “外援?”陈嘉怜疑惑地重复。 “对啊,方妈妈在‘荟萃俱乐部’那里借了外援来,听说是大有来头的,今晚恐怕有得忙了。” “外援”就是方妈妈跟相熟好友的俱乐部,暂时借来的小姐,碰上俱乐部客人多的时候就常会发生;现在“名家俱乐部”算是这一行里面的翘楚,打响了名号了,所以像这样借助“外援”的情况常有发生。 “外援”通常会给俱乐部带来更高的收入,因为借来的小姐,通常会让她的熟客慕名而来。 陈嘉怜对此已是见怪不怪了,“这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今晚来的外援听说很难搞的,而宛雅那家伙居然在这种节骨眼上请假!唉唉,我看谁跟那个‘外援’的搭档就谁倒霉!” 陈嘉怜好笑地看着花花咋舌的样子,“有没有这么夸张啊?” “哼哼,你到时候就知道了,别说我没提醒过你啊!而且,我看宛雅不在,今晚最有可能就是你跟她搭档了!” 花花的猜测不是毫无道理的,因为现在在“名家”里,第一受欢迎的是宛雅,第二就是嘉怜了;自己的姐妹正当红,这让花花也与有荣焉。 “好啦,我会小心应付的。”嘉怜不甚在意,因为“外援”的人通常都是素质很高的,合作起来应该不难才是。 到了快开始上班的时间,方妈妈进入了休息室,说了一会儿的话,那位“外援”才姗姗来到。 方妈妈马上介绍这位“外援”——厉玫小姐,后者只是高傲地点点头,没有作声,然后就一个劲地欣赏着自己的水晶指甲,应该是完全没听进方妈妈的话了。 陈嘉怜暗暗地打量着这位厉玫小姐,只见那姣好的面容上,化着无懈可击的精致彩妆,身材前凸后翘,穿着性感小礼服,整个人很艳丽夺目。 可以预想这个厉玫有多受欢迎了,不过看起来个性不太好相处呢!但她也的确是有那个本钱可以耍耍大牌的啊!嘉怜暗忖。 说完话,方妈妈就让大家都散了去工作;花花猜得果然没错,果然是嘉怜跟厉玫小姐搭档。 陈嘉怜与厉玫还有方妈妈,是最后离开休息室的,临走之前,方妈妈特意将陈嘉怜介绍给厉玫认识。 “她就是这里最红的?”厉玫对嘉怜主动的招呼没响应,一开口就问了这么一句。“请问厉玫小姐还有什么问题吗?”方妈妈没正面回答,避重就轻地岔开了话题。 “算了,没什么,她能好好配合我就可以;方妈妈你也知道的,今晚我可是吸引了很多贵客来这里的。”厉玫慵懒妩媚地对陈嘉怜一笑,但笑意不达眼底。 陈嘉怜没出声,只是回以礼貌性的浅笑。 方妈妈先让厉玫出休息室,偷偷地跟陈嘉怜咬耳朵,“嘉怜,我看啊,全俱乐部应该就只有你能应付她了,凡事能忍则忍吧!真的不行要马上告诉我。” 陈嘉怜点点头就跟着厉玫走向包厢了。 这一晚,她可真的是不好过,厉玫都带着陈嘉怜去招呼慕名而来的熟客,而凡是要喝酒的任务都让陈嘉怜顶上,让她几乎没有什么机会说上话。 只能在一边看着厉玫周旋在那些客人之间,然后她就只能皱着眉头,一杯接一杯地喝;温婉的陈嘉怜,在强硬而带着故意的厉玫面前,彻底地败下阵来,即使酒量再大的人,像这样喝都很难不醉,更何况是本身就不太能喝的陈嘉怜? 没撑多久,她就完全醉了。 方妈妈连忙让她回休息室去,找了其他的姐妹去顶替嘉怜。 步履不稳地回到休息室,她就“啪”地一下趴在了桌子上,再也不肯起来了。 方妈妈这下才知道自己失算了,陈嘉怜是如她所料般地不会跟厉玫吵起来,但让她醉成这样却更麻烦。 最后,方妈妈只好让陈嘉怜留在休息室里,休息到下班。 而在这个时候,更糟糕的是邢墨深来到了俱乐部了!这下让方妈妈心里大惊,她以为邢墨深今晚不会来的,因为他昨晚才刚来过,按照往日的习惯,他不会连续来两晚,所以方妈妈今晚才让陈嘉怜跟厉玫搭档的。 这下麻烦大了,眼看陈嘉怜已经醉倒,也没办法去招待邢墨深了,方妈妈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去招呼邢墨深。 第5章(2) 果然如意料中的,邢墨深坐下来没多久,就要方妈妈叫嘉怜来。 方妈妈一脸难色,“这个……邢先生今天会来真让人高兴,平时比较少见您连续几晚都光临呢!是不是想念我们小怜了啊?” “我今天不能来?”邢墨深没有被方妈妈唬弄过去,挑眉冷冷地反问。 “没有,只是小怜今天……不太方便。”方妈妈已经开始招架不住他那锐利的目光了。 “她今天没来?”邢墨深皱着俊眉质疑道。 他今天心情的确是不错,因为答应帮白福东做的最后一桩买卖进行得很顺利;而工作结束时,脑中没来由地浮现出陈嘉怜那温雅的淡笑,和令人感到舒服的轻软嗓音。 如果她今天恰巧不在的话,那就免不了让人扫兴,他今天也没必要继续待在俱乐部了…… “也不是啦……”方妈妈嗫嚅着说。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邢墨深不容拒绝地要方妈妈交待清楚,他早就从她的脸色中发现端倪了。 方妈妈被他那严肃认真的眼神惊了一下,看来隐瞒不了,眼前的邢墨深又不是自己能得罪的人,于是只能据实以报。 “唉,您还是请跟我来吧!”方妈妈叹口气,让邢墨深跟着她到休息室。 进了休息室,方妈妈指着嘉怜那趴着的背影,“喏,她在那里呢!这个样子怎么能继续工作?” 邢墨深紧锁着眉,隐忍着心中的怒气,朝着瘫软无力的陈嘉怜走了过去。 陈嘉怜醉得意识不清,朦朦胧胧中只觉得身子一轻,像是被抱起来了,有种轻盈的飘浮感,还有一些人不断地在耳边说着什么话,“送……回家……”什么叽叽喳喳的话语听不懂;交谈声扰得她蹙起了眉头,好想安静地睡觉喔,不要吵啦…… 后来,她又感到自己的脸靠在了坚硬却又温暖的东西上,鼻子闻到了一股好闻的古龙香水味道,好香喔…… 她不自觉地用脸蛋磨蹭了他的胸膛好几下,寻找到更舒适的位置,又满足地沉沉睡去。 望着怀中睡得像只温驯小猫咪的女人,邢墨深感到不悦却又恼怒。 不悦的是她居然醉得不成样子,到底是喝了多少的酒?恼怒的是自己看见她这醉醺醺的温驯状,竟然起了反应! 邢墨深脸上若无其事地抱着她,快步走向车子,以掩饰身体所升起的燥热;略嫌粗鲁地把嘉怜塞进车子,然后邢墨深快速地上了车,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没有了那温暖好闻的气息包围着,坐在冷冷的真皮座位上的陈嘉怜,不舒服地咕哝了几声模糊不清的语句,睡得很不安稳。 车子开得很快,邢墨深按捺住自己的欲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看来他低估了这小女人对自己的影响了。 驶向她公寓的路途中,本来还很乖地坐在座位上睡着的陈嘉怜,突然睁开了眼睛,一手捂着嘴巴,一手猛地拍打着车门。 邢墨深见状马上减速靠向路边,车子一停下,她马上就冲下车,“呕……”终是忍不住吐了出来;她就这样蹲在路边一直吐,搞得狼狈不已;邢墨深急忙拿了车上的矿泉水,接着走到陈嘉怜的身边。 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妆都花掉了,鼻子眼睛都红红的;邢墨深看到她这个样子,心像被针刺了一下,蓦然揪痛。 温暖的大手轻轻地抚顺着她的背,等嘉怜好不容易吐完,他就递水给她漱口,接着递出手帕给她擦嘴。 见她没有一开始那么难受了,两人又上了车,继续驶向陈嘉怜的住处。 这时坐在车上的陈嘉怜已经比之前清醒了一点,也没有睡着,正眯着眼靠在椅背上。邢墨深平稳地开着车,瞥她一眼后,说道:“知道辛苦还喝那么多?” “不喝不行,这是工作。” “你有这么缺钱?”邢墨深抿了抿唇问。 “呵呵……”陈嘉怜轻笑了几声,“这年头谁不缺钱?差别只在于被钱逼到什么程度而已……你也别说我,你不是也为了钱,而帮白少作那些见不得光的地下交易吗?呕……”说着、说着,酒气又从喉咙涌了上来。 邢墨深诧异地望了她一眼,想不到平时逆来顺受的小绵羊,也有伸出爪子的一天;而且,他刚刚还被训了? 今晚这醉醺醺的女人真是让他觉得新奇无比,不过看了看继续睡过去的陈嘉怜,明天她醒来后,能不能记得现在说的话都是问题呢! 邢墨深按照方妈妈所给的地址送她回来,还一路抱着她进公寓,用她的钥匙开了门;他暗自打量了一下公寓里面,很小的一个地方,但可以看出她收拾整理得很整齐干净。 安顿好她睡下后,邢墨深没多作停留,很快就驶离了公寓。 第二天醒来,陈嘉怜撑着还隐隐作痛的脑袋从床上坐起来,一时间还想不起来她是怎么从俱乐部里回到公寓的,但手中还握着邢墨深的手帕,还有床头那舒缓酒后头痛的药丸,她的心头不禁浮起一阵阵的暖意。 邢先生真是很温柔体贴的人呢!下次再见到邢先生,一定要好好地感谢他。 不过,一想到自己喝醉之后在他面前大失仪态的,陈嘉怜就觉得很糗,希望他不要介意才好啊…… “嘉怜,你也去图书馆?这么巧在这里碰上你啊!”许远哲从远处跑来。 “是啊……”见到他,陈嘉怜觉得一阵的尴尬。 原因无他,因为最近学校里到处都传着许远哲要追她的消息,弄得嘉怜一下子成了焦点人物;一开始她听见这个传闻还觉得很好笑;许学长要追她?这件事根本连个影子都没有! 陈嘉怜认为清者自清,这种一点都不真实的传闻很快就会消失的,却没有想到,最近竟然传得越来越厉害了,甚至还严重被扭曲,说什么他们俩已经同居了! 这也太夸张了,她觉得自己走到哪都被众人讨论和注视,已经打扰到她的生活和学习。 虽然这明明是没发生的事,可是不管是许远哲或陈嘉怜出来澄清,都会让人感到可疑,如果不小心反而被当成是欲盖弥彰的心虚就不好了。 陈嘉怜唯一能想到的解决办法,就是两人保持距离,越远越好,最好完全不见面,那传言顶多再维持一阵子就没了。 可是,她明明把作息与去图书馆读书的时间都完全改变了,怎么还是能遇到他啊?陈嘉怜真想提醒一下许远哲,他们应该要保持距离,这样才能打破流言。 “我也是去图书馆,那刚好一起去吧。” “呃,学长,我觉得……我们是不是不要常常一起行动比较好?”虽然很难开口,但陈嘉怜觉得还是有必要把话说清楚的。 “为什么?”许远哲装傻。 “你知道的……现在学校里谣言传得太夸张了,就是我和你的事;我觉得我们如果常常一起出入的话,会让误会越来越严重的。” “误会?什么误会?”他继续装傻。 “就是……唉,学长,你知不知道学校都在传我们是情侣?”嘉怜还是觉得很尴尬,尤其是还要这么挑明地说。 “那你觉得我们是吗?”许远哲偷偷地在试探着。 “当然不是啊,我们又没有在交往,我都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会传成那样,太莫名其妙了。”嘉怜想都不想就回答了。 许远哲的眼睛黯然了,但还是勉强打起精神,“对啊,我们又没有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在乎别人的看法?而且,谣言止于智者啊!”其实陈嘉怜不知道,这个传言的始作俑者就是许远哲。 真是馊主意!许远哲心里暗骂好友给自己提出的追求方法。 没办法,从来都是女生不断向许远哲扑过来的,身为天之骄子的他,从来没有追求过女生,只能让身边的好友帮忙出主意。 可是现在他明显知道陈嘉怜对他完全没有感觉;但能够这样试探也好,起码不用撕破脸,他还是可以在她身边当她的学长。 “但是这样还是不太好吧?别人都误会了……” “好啦,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解决的,就交给我吧!”许远哲心里免不了有点伤心,看来这流言不仅没有让他们两人拉近距离,还给她带来了不便。 “谢谢学长。”陈嘉怜甜甜地笑着说,如果学长说有办法,那应该就没问题了吧?因为这件事要澄清的话,那些女生应该会很乐于听到许远哲的解释。 “不用谢我,对了,我想起来还有一点事情要做,今天就先不陪你去图书馆了,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没问题的,学长,你去忙吧!”陈嘉怜说了再见后,就转身自己走去图书馆了。 她偷偷地松了口气,其实她还真怕许远哲真的说要和她交往呢!因为她真的只当他是一位朋友地看待;如果真要说见了让她心跳加速的对象,应该还是邢先生…… 唉,她是想到哪里去了!她忍不住地敲敲脑袋。 走在通往图书馆的走廊上,陈嘉怜一个人走着,却传来了一阵阵似乎是故意朝着她微微高扬的讨论声,让她想不听、不知道都不行。 “快看,那不是许远哲的那个绯闻女友陈嘉怜吗?” “对啊,他们交往是真还是假的啊?” “这个谁知道,许远哲也没否认或肯定的,这件事很奇怪啊!” “他不是每次跟哪个女生传出交往的绯闻,都会马上出来否认吗?这次很反常的没有耶!我看是真的机率很高。” “不过,这个陈嘉怜之前不是还很拚命地打工吗?怎么有时间恋爱啊?” “你没看她最近空闲很多了吗?该不会是……去做什么奇怪的工作了吧?通常那种奇怪的工作才能赚很多嘛!” “欸,说不定是真的喔!她住的地方好像离我蛮近的,前几天晚上,我看到她被一个男人送回来呢!你们看,她该不会是被包养了吧?” “真的假的?你有看清楚那男人的长相吗?是许远哲吗?” “这个我就没看清楚了。” “讨厌啦!肯定不是许远哲,他可是我的理想情人啊,不准诋毁他!” 人言可畏!陈嘉怜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低着头加快脚步离开。 心凉飕飕的,她感到自己被那些人的话伤害了,就因为做了这么一份工作,她无法理直气壮地站出来反驳她们;但现在赚的钱,都是她辛苦工作换来的,她也没有做什么出卖肉体的行为,至少她自己很心安理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这样就够了。 就算旁人不能够理解、就算这样的生活很寂寞,但人生还是得靠自己走下去的,不是吗? 抱紧怀中的书本,陈嘉怜的脚步轻快起来…… 第6章(1) “岂有此理,在我的地盘上欺负我的人,简直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花花双手叉腰,义愤填膺地嚷嚷着。 陈嘉怜连忙扯了扯花花,让她不要说得那么大声。 “难道我说的不对?昨天摆明了就是那个啥厉玫欺负你!让你醉成那样,看我今天怎么对付她!”花花不仅没收敛,还越说越激动、越大声了。 陈嘉怜这时只能向站在一旁的宛雅求救,谁知道后者只是向她挑挑眉,表示没办法。花花猛地一转头盯着宛雅,“喂,你也是嘉怜的好姐妹吧?讲义气的话就一起来帮忙。” 宛雅还是面无表情,没有作声;花花就自动地把她这副要死不死的样子,当成默认了。 于是,她还真的就跑去跟方妈妈商量今晚跟“外援”的厉玫搭档,当然不忘拉上宛雅一起。 而宛雅也居然没拒绝地让花花拉着走;陈嘉怜不禁满头黑线,真难得她的这两位好友会站在同一战线上啊! 不过有宛雅在花花身边看着,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才是。 今晚开始工作时,恰巧碰上邢墨深跟白福东来了,方妈妈就将陈嘉怜安排到他们的VIP包厢里;而花花不知道怎么跟方妈妈商量的,最后竟然真的跟厉玫搭档了。 只能在心里祈求花花不要闯出祸来,边想着,她就跟桃子进到VIP包厢了。 一整个晚上,邢墨深脸上虽然没有表露出来,但陈嘉怜还是隐约能感受到他心情的愉悦,他一整晚都喝酒喝得比平时开怀不少。 反而白福东坐在那里,没有平时那么有兴致了。 “唉,好吧,我也不会反悔,你想回你爸的公司就回去吧!我也不挽留了。” 邢墨深没接话,默默地又喝了一口酒,唇角微弯。 “你这次真的做得很漂亮,让我留下你的借口都没了,你真的那么想回去你爸那公司?”白福东挑眉问。 “我已经决定要回去。”邢墨深说得坚决。 “你知道的,我真舍不得你离开!你走了,就像是砍了我一只手啊!”白福东的语气像受了委屈的孩子,怪好笑的。 “有很多人能帮你。” “唉唉,你真无情!今天太无趣了,宛雅又不在。”白福东抱怨着,陈嘉怜听着他这样说,心里有点虚;宛雅今天当然不是没来,只是现在跟花花一起在别的包厢里。桃子连忙殷勤地服侍白少,完全不敢怠慢了他,倒酒陪笑,百依百顺的。 白福东也没有赶桃子走或故意让她难堪,其实他还是比较好侍候的,只要不踩到他的禁忌;不过,他的禁忌也没有人知道,所以这才让人整天提心吊胆的。 但白少明显地对桃子不感兴趣,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喝闷酒。 不知道为什么,白福东就独独对毒舌呛辣的宛雅大感兴趣,这其实也算是重口味的表现吧? 陈嘉怜一边倒酒给邢墨深,一边胡思乱想着。 不知不觉地,邢墨深喝得微醺,冷酷的脸也开始有点暗红起来了。 看到这种情况,陈嘉怜开始慢慢地减少帮他倒酒的次数,不然他醉倒可就麻烦了。在酒精的作用下,邢墨深的理智不复平时的严谨自制,体内有股热度在鼓噪着,导致他心里的渴望与欲望放大了,让他一心只想占有嘉怜的美好、让她只被他一个人所占有,不再让别人分享她的美好…… 于是,他猝然捏住了她的下巴,目光炯炯地直视她的眼睛。 “成为我的人吧?只服务我一个,总比面对那么多其他的男人好;你说,你要多少钱?我给你。” 威士忌的酒香随着他的接近而熏到她的脸上。 然而,他的话却让陈嘉怜如坠冰窖,她以为他们已经属于知心朋友了,是可以推心置腹的知己。 但现在他却提出要她的人,还要用钱来买下她?原来他根本就只当她是可以买卖的玩物?这真的是太侮辱人了!朋友、知己什么的,根本就是她自己一厢情愿…… “说啊,你想要多少?”想得到她的急切心,让他马上就采取了最直接的方法。 忍无可忍的,陈嘉怜咬着唇,倏地站起来,抓起桌上的酒杯,“哗啦”一声就将酒泼到他身上。 “啊!”桃子惊呼了一声,而白福东则是一脸看好戏,在她泼完后还吹了声口哨。“想买女人的话,你来错地方了!”陈嘉怜狠狠地搁下这句话,就快速地离开了包厢。 气呼呼地回到休息室,陈嘉怜还是觉得非常生气,用力地呼吸好几下,才稍稍地平静下来。 在学校听到别人那种流言已经够难受了,想不到心目中一直冷淡却至少是谦谦有礼的邢墨深,居然提出要买她! 这让她的自尊心宛如被撕裂,她深深地感受到自己没有被他所尊重;不知为何,她觉得他一句“卖多少钱,我给你”这样的话,比学校同学说上一百句还要更让她难受!陈嘉怜委屈地咬着唇,抬手擦去眼眶里快要掉下的泪花。 方妈妈很快就知道出事了,从桃子那里了解大概的情况后,就连忙来到休息室。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傻啊?明明知道他们不是随便可以得罪的人,还要去硬碰硬!”方妈妈担忧地看着陈嘉怜。 陈嘉怜无辜又委屈地垂下头,“他们欺负人。” “我听桃子说了,客人就随便说说而已,你认真个什么劲呢?” “但还是很难受啊!”陈嘉怜反驳着。 “这样就难受了?那被那些一副猥琐样的客人毛手毛脚,不就更难受?现在邢先生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 “不,他说的话更让我难受。”陈嘉怜认真而肯定地说;他的话简直就像一把刀,狠狠地割着她的心。 方妈妈心里暗叫不妙,阅人无数的她,一看就知道她这样子,分明就是陷进去了!这傻孩子还不知道,自己摆明就是喜欢上别人了,所以才会因为邢墨深的一句话而那么生气、那么的在乎。 “小怜啊,想开一点啊!你也看到他已经有点醉了,或许他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呢!你这样跟他认真,不就变得没有意义了吗?” 陈嘉怜没回答,但已经听进方妈妈的劝导了。 “算是给方妈妈面子,不要再生客人的气了;还有,下次要跟邢先生道歉,毕竟他是客人,向客人泼酒这种行为,怎么说都是不对的!”方妈妈摆出很威严的样子,然后严肃地训话。 怒气散去后,陈嘉怜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真的是激烈了那么一点、失礼了那么一点…… 回到休息室到俱乐部关门的这段时间,陈嘉怜都没有再见到邢墨深。 反而在洗手间里看到靠在洗手台边,拚命地在呕吐的厉玫,陈嘉怜见她吐得凶,不忍也替她感到可怜,因为宛雅可是人称“千杯不醉”的,无论谁跟她斗酒,都只会输得很惨。 陈嘉邻看得不忍心,于是回休息室拿了自己那个小小保温瓶,接着又跑回洗手间;走到厉玫的身边,顺了顺她的背,陈嘉怜打开保温瓶,倒了一小杯的汤让厉玫喝下。 “喝点这个吧!这能解酒,还可以保护胃,醉酒的人喝了会好过一点。”陈嘉怜解释着她为何要倒给她这杯汤。 厉玫瞥了她一眼,最终还是喝下了;喝完后,厉玫真的觉得舒服多了,这才靠在洗手台上冷冷地看着嘉怜。 “看到我这个样子你高兴了?” “啊?没有啊……”陈嘉怜觉得自己很无辜,她又没有得罪过厉玫,现在怎么反过来好像自己在害她似的。 厉玫小姐不会是有被害妄想症吧? 看了陈嘉怜的保温瓶一眼,“你带这个是为了防我的吧?怕我像昨天那样害你?”陈嘉怜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因为她今天带这个汤的确是怕像昨天那样醉得一塌糊涂;醉酒真的很难过耶!所以她自己带解酒的汤药也没有什么不妥啊!她又不是傻子,不能与厉玫正面起冲突的话,这不就是最好的应对方法了吗? “不错嘛!还懂得反抗,我还以为你就只会像逆来顺受的小媳妇呢!想不到你还挺有韧性的。” 陈嘉怜的确不是逆来顺受、完全都不懂得反抗的人,她还是有她向己的原则及坚持的,只是平时容忍度够高,不过,被逼到绝路的兔子还是会咬人的,不然她今天也不会泼了邢墨深一身酒。 厉玫望着镜中那张妩媚却带着一丝丝憔悴的脸,自嘲地笑笑,“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开始那么讨厌你吗?” 陈嘉怜诚实地摇摇头,她也很想知道。 “我就讨厌你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做这一行,你以为只要可怜一下、等男人来疼惜就行了?如果真的完全不去争,就会落得一败涂地……”厉玫说得越来越小声,到后来不像是在对陈嘉怜说的,整个人彷佛陷入了一种哀思里。 “厉玫姐你没事吧?”陈嘉怜怯怯地开口问。 听到她的声音,厉玫立刻就恢复过来,瞟她一眼后,才揉揉额际。 “算了,说了你现在也未必明白,给你个忠告,还是赶快找个好男人,结束这种工作吧!”说完,也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走了。 陈嘉怜对厉玫突然说的这些话其实并不惊讶,反而能够理解;到俱乐部工作的女孩子,哪一个背后没有些难与外人言说的故事的? 但正如她无法理解别人的故事,别人可能也一样无法理解自己;所以还是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好;陈嘉怜的性格就是这样,内心温婉却有保有她的坚韧之处。 第二天晚上,邢墨深还是来到了俱乐部,方妈妈特意给陈嘉怜一个道歉的机会,依旧把她安排进他的包厢里。 陈嘉怜踌躇着进了包厢,邪墨深就坐在沙发上,深邃如墨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她。 她被他看得忐忑不安,最后还是把心一横,决定先道歉了再说。 第6章(2) “对不起。” “对不起。” 毫无预警地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打破了包厢刚才的安静。 “噗。”陈嘉怜忍不住笑了出来,心里觉得轻松了许多;她回去之后也想了很多,最后她认定了他是喝醉了才会那样说,应该不是有心要冒犯她的吧? 这样一想,她也就释怀了。 毕竟她也没有从心底真正厌恶过任何人,恨着一个人的感觉不好受,她不喜欢。 “昨晚是我冒犯了,我道歉。”即使道歉,邢墨深还是有点酷酷的感觉,但她还是从他的认真的表情中,读到了诚意。 “其实我也很抱歉,做出了那么失礼的举动。”她也真心地道歉。 其实真的要计较起来,他的损失比她严重多了,那件异常昂贵的西装就这样被她毁了…… 想到这,陈嘉怜不禁暗暗地吐舌。 互相道歉后,气氛却奇怪地没有马上恢复往日的融洽,两人都有点尴尬地坐在那。 于是,陈嘉怜思考片刻后,主动向他提出了邀请,“邢先生,昨晚把你的衣服弄成那样真的不好意思,那个……恐怕我是赔不起那件衣服,但我希望能请你吃一顿饭,就当作我的补偿,希望你能答应。” 邢墨深忍不住意外地看着她,名牌西装被毁,他其实并不甚在意,倒是她的邀约勾起他浓浓的兴趣。 “可以吗,我们约个时间出去吃个饭?”陈嘉怜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那套西装她真的赔不起,如果他愿意赏脸让她请一顿的话,至少应该可以多少表达一下她的歉意吧? “什么时候?”邢墨深淡淡地问,用冷酷的帅脸掩饰掉内心的愉悦。 这么说,他是答应了?陈嘉怜咧开大大的笑容。 邢墨深与陈嘉怜的第一次约会就这样敲定了。 在陈嘉怜的再三要求下,邢墨深换上了一身的休闲服;虽然也一样是贵得令人咋舌的品牌,但脱去西装而换上休闲服的他,不复平时一丝不苟的拘谨,多了几分平易近人,帅气却是不减。 在约好的时间内,邢墨深驾着车到达陈嘉怜的公寓楼下;熄了车,他耐心地等待佳人的出现;等了一会儿后,公寓的楼梯口就传来一串脚步声。 陈嘉怜扎着马尾,穿着一件颜色亮丽的小洋装出现在邢墨深的面前;她化着淡淡的妆,配上俏丽的及膝短裙,完全是普通大学生的样子,充满了青春活力。 邢墨深这才了解为什么她强调不许他穿西装了,不然他们俩站在一起,活像是社会人士找援助交易。 “邢先生,午安。”陈嘉怜活力十足地打招呼。 “午安,你今天很漂亮。”邢墨深真心地称赞。 “谢谢,你也很帅。”一见面就被称赞了,真让她有点羞涩,但也是十分愉悦的。“上车吧,看你要到哪去?” 两人上了车,她就请邢墨深开往预约好的餐厅;一路上,两人轻松地聊着天。 陈嘉怜望向他,看着他的侧脸,不禁有点着迷了;邢墨深的脸虽然常常冷冷酷酷的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轮廓分明,完全不影响他的帅气。 他忽然瞥了她一眼,一下子就逮住她偷看的目光,她马上就收回了视线。 “怎么了?” 陈嘉怜有点不好意思地瞟他一眼,分明看到他眼中的戏谑了。 “没事,刚刚经过的那家面包店好像很不错。” “哦?”他的声音里有着怀疑。 “咳,改天有机会可以去买买看。”陈嘉怜不自然地轻咳一声。 想不到邢先生还挺会欺负人的…… 两人在有点暧昧、有点尴尬的气氛下,好不容易到达了餐厅。 这家餐厅虽然不是很奢华、很高级的那种,但是里面的餐点很好吃,而且价钱也不贵,是一家很温馨的小餐馆,陈嘉怜很喜欢里面的气氛,偶尔会来吃饭,老板娘都认识她。 两人落座后,服务生就来点单了。 “你想吃什么就尽管点,我请客你不用客气。”她豪气地说,今天她只是单纯地把邢墨深当成是自己的朋友而不是客人,所以一点拘谨都没有。 邢墨深很绅士地点了两道菜,她抱怨一声“太客气了”,就又点了好几道。 “你吃得完?”他眼神带着笑意地问。 “怎么吃不完?这顿饭是要跟你赔罪的,你不多吃点就亏本了。”陈嘉怜开着玩笑。邢墨深但笑不语。 或许是这餐馆的气氛实在太好了,两人不知不觉地就聊开了。 其实大部份都是陈嘉怜在天南地北地聊着,邢墨深更乐意听她说话,特别是她说得兴起时,那灿如星子的眼睛和开心的笑容;她带给他前所未有的愉悦心情。 陈嘉怜说着家乡的种种特色,小小地抱怨着大学教授的严厉、学业的难度…… “你念哪一间学校?”邢墨深问道。 “咦?我是C大的啊!” “哦,那我是你的学长。”他突然微笑着说。 “欸?你也是C大的?” “对。” “哇,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耶!那你知道学校里面那个超机车的主任……”话匣子一打开,陈嘉怜才惊讶地发现,其实他们之间有很多共通的话题。 经过这一顿饭,她也了解到平时高深莫测的邢墨深好多事情,而做为不平等的交换,他甚至已经知道她从小到大所做过的全部糗事了。 不过,能够从他嘴里听到关于他自己的事,她也算是收获不少,因为平时在包厢里,他根本就不会谈到他自己的私事。 于是,她知道了他很敬爱他的母亲,从小就跟他母亲相依为命;但谈及他的父亲时,邢墨深总是会把话题带到别处,显然并不乐于谈及他的父亲。 期间,他们还聊了很多他在大学的趣事,还有毕业后的所见所闻;陈嘉怜这才知道,邢墨深跟着白福东做事的这段时期,是他最难熬的时期,他被派着净做些台面下的事,却无奈地被逼得无法逃避…… 总而言之,这顿饭一下子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最后结束在两人意犹未尽的愉悦谈话中。 吃完饭,陈嘉怜就坐他的车回到公寓,毕竟两人没有真正在交往,如果再去其他地方就成了约会,让她觉得有点怪怪的。 两人现在还是只能止步于一起吃饭啊…… 不知怎么的,她有点舍不得就这样结束;但车子还是驶回了公寓,陈嘉怜与他道别后就下了车,就在她刚转身要回公寓时,身后传来他的声音。 “等等。”他喊住了她。 陈嘉怜带着笑回望他,“怎么了?” “上次的提议……是真的。”邢墨深一脸很认真地说。 愣了一下,她的脸莫名地红起来,却没有上次听到时那么反感;或许是因为更了解他了,她这下尴尬的感觉比较多,这算是告白吗?但好像又有哪里怪怪的…… 于是,她决定忽略这句很暧昧的话。 “呃,我先进去了。”扔下这句话,陈嘉怜就慌慌忙忙地上楼了,像被什么追赶似的。 邢墨深就这样望着她上楼的背影,眼中闪烁着捕猎的光芒,陈嘉怜还不知道,她已经成为了他的猎物;撕去彬彬有礼的外表,内在是对她越见深沉的欲望…… 他总会得到她的,但依这“小猎物”的个性,看来急躁是行不通的……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邢墨深驾着车子离开了。 陈嘉怜从那天开始与邢墨深的关系更密切,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却谁也没有先戳破最后一层;她还是学校、公寓、俱乐部三处跑,偶尔还是会约邢墨深一起吃个饭。没想到,一通电话就这样打断了这段美好的时光。 陈嘉怜在某日深夜,接到了一通从家里打来的电话,对方是外公家的邻居。 “你阿公突然晕倒,现在住院了,快找时间回来看看他吧!” 这个消息来得如此猝不及防,让陈嘉怜的脑中顿时像响起了一道惊雷,于是当天晚上,她就连夜赶回家去了。 一回到家,她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外公所在的医院,望着他一脸病容地躺在病床上,陈嘉怜心痛极了。 她心急地去找主治医生,得到的却是晴天霹雳;医生表示,外公必须要马上动手术,因此她需要一笔非常庞大的手术费用,而且术后要一直住院治疗;即使如此,外公完全康复的机率还是很小。 她绝对不愿意放过哪怕是一分的机会,可是这么庞大的一笔治疗费,已经超出她的负担能力了。 她不断思考着寻找解决办法,最后,她想到的、唯一能够快速解决这问题的办法,就是答应邢墨深的要求,但她内心依旧十分排斥这种做法。 然而,她实在是想不出其他可行的方法了,陈嘉怜暗暗下定决心,还是让外公尽快进行手术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她先聘了专人来代替她照顾外公,毕竟她还得去筹措手术及后续的费用;看着外公躺在床上还是念念不忘催她回去上课,陈嘉怜不禁感到一阵心酸。 带着绝望而伤感的心情回到台北,陈嘉怜坐在包厢里,沉默地倒着酒,思忖者要怎么跟邢墨深开口。 他察觉到她今晚的心不在焉,“有心事?” 陈嘉怜扯开嘴笑笑,“没什么,只是在想……” “嗯?” “你上次说的那件事……是不是还算数?” 邢墨深不无意外地看着她,沉默了一会才用说:“算数,但你的理由?” “我答应你的提议,但请不要问我为什么,可以吗?”陈嘉怜心里很难受,而且浮上了一阵深深的羞耻感。 他仍然定定地看着她,“可以。” 于是,这天陈嘉怜就跟着邢墨深一起离开了俱乐部。 半小时后,陈嘉怜就忐忑地坐在邪墨深别墅里的床上,等待着他洗澡出来。 第7章(1) 这间别墅很大,跟着他进来的时候,还看见了一位女管家;女管家,也就是邢墨深口中的夏姨,在见到陈嘉怜跟着回来时,有一瞬间的讶异,但马上就恢复一脸和善的笑容。 陈嘉怜根本不敢乱看,就默默地低头跟着邢墨深走进房间。 别墅很大,但似乎只有他跟仆人们住,他口中的母亲并没有在这里后来他告诉她,他母亲住在邢家大宅;由于他父母亲同住,而他又跟父亲不和,所以早就搬到外面的别墅一个人住。 听到浴室里隐约传来的水声,陈嘉怜努力作着心理建设、不让自己退缩,就当他的情妇而已,她不断地安慰自己,这应该不会太难。 实际上,她心里一直都暗暗对他存在好感,把初夜给了他,也不算违背了自己的良心。 只是她自己知道,这一夜过后,她跟他就没有了未来的可能,只能是交易关系了…… “你要洗澡吗?”在陈嘉怜沉思时,邢墨深已经洗好澡了,穿着浴袍就走到她的跟前。 这道毫无预警响起的男声,让她几乎要直接从床上跳起来了,惊慌失措地望着他,像只被吓坏的小白兔。 邢墨深的发丝还沾着湿意,微乱的发让他冷酷的脸庞柔和了不少,“不要怕,我不会吃了你的。”当然,这个“吃”从另一个涵义上来说,是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 “我、我要先去洗澡。”陈嘉怜无措地说。 他答应地点点头;得到他的首肯,如获大赦的她飞快地冲向浴室,然后关上门。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邢墨深的眼神变得深沉,让人捉摸不到他在想什么。 陈嘉怜在浴室里磨蹭着,但又怕洗得太久他会开锁闯进来,最后干脆牙一咬,走出了浴室。 死就死吧!反正忍一忍,闭上眼的话,再睁开就是新的一天了。 出了浴室,陈嘉怜见到邢墨深正坐在书桌旁敲打着计算机。 “请等一下。”听到动静,他淡淡地说了句。 陈嘉怜听罢就乖乖地坐在床上,手指摆弄着浴袍的带子。 一时发呆呆得出神,她竟没注意到男人已经站到她跟前了。 直到邢墨深伸手去拨她额前的发丝,这才惊动了她;见她如受惊的小兔子般望着自己,他用略显沙哑的嗓音问道:“准备好了?” 看着英朗帅气的脸庞越来越接近自己,她不禁心跳加速,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点了点头。 算是得到她的首肯,邢墨深轻轻地将她抱到大床中央,然后俯身在她上方。 等了好一会儿,他却没有其他动作,她忍不住睁开眼,却看到他正用炙热的目光望着自己,忍不住小小声地提出要求。 “可以先关灯吗?”在日光灯这样明亮的照耀下,实在是让她感到压力很大,也羞赧极了。 “不,我要你看清楚,今晚,占有你的人是谁。”以不可置疑的霸道语气说完,邢墨深猛地俯下脸,嘴唇封住了她的,给了她一个深入而激烈的吻。 舌尖不断地挑逗着她的,尽情地索取着她的甜美,迷恋地交缠在她的唇舌之间,像是怎么尝都尝不够。 陈嘉怜只觉得濡湿滑溜的舌闯进嘴中,然后不断地与自己的纠缠在一起,密不可分;她从来不知道吻可以这样深入,简直像能深入到她的灵魂里面,让她的意识不禁迷蒙起来。 邢墨深一边亲吻着她,修长灵巧的手指上移到她的浴袍领口,解开后才发现,她根本就没有穿内衣。 接收到他讶然的目光,陈嘉怜刚结束与他紧密的热吻,还喘着气都不忘要解释:“我的内衣都洗了……”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她快羞死了,她真的不是那么豪放的,只是刚好洗了,这里又没有可以替换的衣物。 “我很喜欢。”带着戏谑地说完,他将浴袍彻底往两边拉开…… “真美!”为这美丽的身体发出赞赏,他决定放弃所有的理智跟自制,完全投入到这场欢爱中去。 “请不要再说了……”陈嘉怜的脸都红透了,实在受不了这暧昧而调情的语句。 …… 那晚过后,陈嘉怜跟邢墨深之间就存在了一种交易关系。 记得与他欢爱的第二天早晨醒来,一滴泪水滑过她的脸颊,陈嘉怜心想,自己的确是喜欢上他了;他那沉稳内敛的男性魅力,还有之前对她的体贴温柔,使得她不知不觉就深深地被他吸引了。 可是,她不确定现在他们之间,这样掺入了交易性质的关系,还能够有未来吗?但她也确实很需要他的钱。 因此,陈嘉怜就这样成为了邢墨深的情妇;她向俱乐部请了假,本来她是想直接辞掉的,但方妈妈极力地挽留她,最后,她只好就算是请长假了。 在邢墨深的要求下,她也从公寓搬到他的别墅里住,成了被他豢养着的宠物一般。 而当陈嘉怜要把他给的钱汇到医院时,却接到医院的通知,说款项早已收到,还请来了最好的医生去负责手术。 他果然知道了!她虽然感到小小的意外,不过,听到她突然需要这么多钱,依照他的手腕及个性,她的事被他调查出来,也没什么好惊诧的。 “找个时间一起去探望你外公吧。”邢墨深之后淡淡地对她说。 想不到他才提了过没多久,他真的就抛下繁重的公事,陪她回了家,一起去医院探望外公。 外公见到她带着他来,显得非常地高兴;当外公将他误会成是她的男朋友时,他也只是笑笑而不反驳。 陈嘉怜见到外公开心的样子,根本开不了口去澄清,只好就这样隐瞒着。 但她心里感到些微的苦涩,因为事实上,她只是他的地下情妇而已。 回到北部,她的生活变得更简单了,重复着每天上课、上完课就回到别墅;他并没有限制她的行动自由,但她的心却像是被囚禁了一样,被无形的枷锁,关在了这座精美的别墅牢笼里。 每天晚上,他都会激烈地索求着她的身子,像永远也要不够似的;对于一到了床上就变得孟浪而热情的他,常让她羞怯得受不了。 这天早上,两人差不多时间一起起床,陈嘉怜正帮邢墨深绑着领带,这是她每天都会做的事情;一开始她总觉得这样的事情太亲密了,像小妻子一般,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邢墨深俯视着她的动作,看她的小手灵巧温柔地帮他绑着,这画面让他非常满意。“今晚放学早点回来。”他突然出声说道。 “嗯?”陈嘉怜不解地蹙起眉。 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细眉,“今晚有个宴会,我要你跟我一起出席。” “不能不去吗?”应酬什么的,她总不胜厌烦。 “乖。”一个字表示不容拒绝的霸道。 陈嘉怜噘噘嘴,轻哼一声就转身下楼吃早餐去了。 第7章(2) 偌大的卧室只剩邢墨深站在那里,而他的脸上,挂着连他都不曾察觉的深深宠溺。到了晚上,陈嘉怜穿着连身小礼服,脚踩三寸高跟鞋,把长发都挽起来,露出了性感而美丽的颈项线条;邢墨深则穿着剪裁利落的深色西装,整个人显得很高大挺拔,配上俊帅的脸庞,跟她站一起甚是登对。 两人一起出席宴会,当美艳动人的陈嘉怜挽着邢墨深的手臂一走进宴会大厅,所有人的目光立时全部集中在这一对俊男美女身上。 陈嘉怜整晚都持着酒杯,乖乖地跟在邢墨深的身边陪他应酬,努力地扮好花瓶的角色;依照她从俱乐部学来的经验,她明白在这种场合,女伴根本就毋需出声,只要站在他的身边,对来向邢墨深攀谈的人举杯、微笑点头就好。 但由于邢墨深是最近商界里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他在接手摇摇欲坠的邢氏企业后,在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就将之起死回生,引来商业周刊杂志对他能力的大肆宣传。 因此陈嘉怜每次跟他赴宴,总是看见很多人来跟他打招呼、攀谈,也就是所谓的“巴结”;这就苦了旁边的她,微笑得脸部肌肉都快要抽搐了,就是这个原因使得她不喜欢跟他出席宴会,她甚至觉得这样的应酬,比在俱乐部工作都还要辛苦。 她持续挂着一抹温婉的笑容跟在邢墨深身边,但在下一个转身时,眼前的人却令她笑容彻底地僵掉。 眼前站着的正是一身西装笔挺的许远哲! 许远哲眼中也快速地闪过一抹讶异,但很快就将视线撇开,因为邢墨深也看到他了,许远哲迎上去,跟邢墨深握了握手。 “邢先生你好。” 邢墨深望着他点点头。 忽然,邢墨深又看向了陈嘉怜,“你跟他似乎也是同校?”声音不轻不重的。 陈嘉怜正直直地看着自己的鞋尖,听到他的问话感到一阵慌乱,还有深深的尴尬。“这位小姐也是……C大的?不过真遗憾,我好像没见过呢!真荣幸在这里见到你。”说完,许远哲态度落落大方地伸出手。 陈嘉怜也伸手握上,却感到自己的手一片冰凉,尴尬地打过招呼后,她和邢墨深又转向下一组人马。 宴会还在没完没了地延续着,陈嘉怜满脸可怜兮兮地向邢墨深表示累了,终于得以走到阳台上歇一歇。 在阳台上待没多久,许远哲就出现了;陈嘉怜并不感到意外,毕竟该来的总是逃不掉,即使今晚没机会,以他的性格,明天回到学校他还是会找来的。 “嘉怜,你怎么会在这里?”许远哲皱着眉问,他根本不敢相信,真的在这里碰见了陈嘉怜,而且还是在邢墨深的身边见到她! 他知道传闻邢墨深养着一位神秘的情人,还对她宠爱到不行,却没想到居然是陈嘉怜! “呵呵,你能在这里,我就不能在这里吗?”陈嘉怜歪着头,强装笑嘻嘻地反问他。 “嘉怜,你跟着他快乐吗?你是不是被他强迫的?”许远哲担忧不已。 “不是,是我自愿留在他身边的。”她坚定地回答。 “你不要骗我,无缘无故的你怎么会待在他身边?”他们两人的身分这么悬殊,怎么可能会遇上的? “哎呀,学长你想太多了,我喜欢他所以才会和他在一起啊!”陈嘉怜说得一脸淡然,其实这也是事实,她的确喜欢跟邢墨深在一起的感觉。 “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你怎么不告诉我?有什么问题我都可以帮你的。”他还是不能接受她的说辞。 “学长,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很喜欢他,也喜欢跟他在一起,你不要想太多了。”陈嘉怜说得恳切,他也看得出来,她说这些话时眼中流露出的感情并不是假的。 她真诚的话让他的希望彻底地熄灭,许远哲顿时黯然神伤起来。 陈嘉怜从没想过要他帮忙,她不是那么迟钝的人,他对她的好感,她是感受得到的,但她真的觉得他就像自己的兄长一样,从没有过异样的感情;如果要他帮忙,自己就像是利用他感情的无耻小人,欠他的感情她还不起;但是当邢墨深的情妇,她至少没有违背自己的心意。 见到她的态度如此坚定,许远哲也没有立场再多说什么了,只能祝福她。 在这一点,陈嘉怜真的很感激许远哲的绅士风度。 接近期末的时候,邢墨深突然间繁忙起来,两、三天不回别墅是常有的事,偶尔陈嘉怜会关切地问一下,他也只说公司的工作比较繁忙。 她猜测是邢氏企业的彻底改革,已经到了最重要的阶段,成败与否就在近期揭晓;前面走的每一步都是邢墨深的心血,这段时间大概就是验收成果的关键。 陈嘉怜也都乖乖地不会去烦他,还像个小妻子般将别墅打理得好好的。 但恶梦般的一天却毫无预警地降临…… 这天,陈嘉怜放学后刚回到别墅,突然就接到了从医院的电话,医院紧急通知她说,她外公的病情恶化了,情况很紧急,请她赶紧到医院。 陈嘉怜接到电话后完全慌了神,从沙发上站起来时不小心撞到了桌子,刚买的杂志散了一地,她弯腰去收拾的瞬间,杂志上斗大而醒目的标题震撼了她,“邢氏企业接班人与方氏企业千金女方紫莹恋情曝光”! 她不敢置信地抓起杂志,快速地浏览了一下内页,发现杂志详细地报导了邢墨深跟方紫莹在交往,还拍到两人举止亲昵的照片。 看了一眼其他的报纸,上面都是类似的内容,而且全部都是头条新闻。 看到这些新闻,陈嘉怜快要崩溃了,她瞬间只感到伤心欲绝,被邢墨深的背叛伤透了心;她以为他只是忙于工作,却没想到,他居然是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呵呵,也是啊!她也只不过是一个他用钱就能够买到的情妇,不该、也没有资格过问太多,她只需要、也只能乖乖地替他暖床,然后玩弄够了、随手一丢就好…… 他们之间永远都只是一场交易而已,她明白游戏规则的,不就是各取所需而已?可是她却没有好好遵守游戏规则,把心也赔进去了。 眼泪盈眶地拨电话给他,无论如何,外公现在很需要她,而她很需要他,也许她可以给他一个机会解释,也许他们还有转圜的余地。 但手机那端冷冰冰的对方关机的提示音,却断了她的希望,想到他可能正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就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伤心、绝望、愤怒……所有的情绪一涌而上,她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抬手一擦泪水,她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哭了,她重新迅速地拨了另一组号码,“喂,许学长,请一定要帮我……” 陈嘉怜就这样没有留下任何讯息地消失了,而且竟还是跟着许远哲走的! 邢墨深发现她离开后异常地愤怒,深深地觉得自己被背叛了!他的女人竟然跟别的男人走了,这是多大的讽刺! 她走的时候,正是他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也是企业生死存亡最关键的时刻;他永远忘不了所有工作结束后,回到空荡荡的别墅里时,那种从没有过的愕然与害怕!即使跟白福东在黑道里闯的时候,也从未感到那样的害怕! 那天,他的口袋里放着求婚戒指,脑海里也已经想好了求婚的话,没想到回到家却发现,女主角早就彻底地消失了…… 他发了疯一般地找她,甚至要白福东派他的手下去找,最后只知道她跟许远哲走了!邢墨深觉得自己被深深地侮辱和背叛了,怀抱着满腔的怒火,他不死心地继续到南部去找,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他们;到了陈嘉怜外公住的医院,却听到她外公已经在医院过世的消息,她也已经没有待在医院了。 邢墨深后来才发现,他低估了许远哲家族在南部的势力和能力,他们完全掩盖掉陈嘉怜的消息,让他完全找不到人。 绕了一大圈还是找不到陈嘉怜,让他恨得牙痒痒的,他简直不敢相信,区区一个小女人,居然敢如此玩弄且背叛他! 她最好永远不要被他找到,否则他要她付出的代价,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第8章(1) 陈嘉怜悠悠地睁开眼醒转过来,她依稀记得自己作了一个梦,关于过去的、让她心碎的回忆…… 她想她大概睡了很久,现在醒来头还有点晕眩沉重,下意识地抬起手去揉一揉额角,却瞥见了手腕上那因为被绑而留下的痕迹;她的脸还是不能避免地羞红了,昏睡之前的激烈欢爱画面一下子再次浮上她的脑海,她想起在最后,她实在是受不了他的狂浪而直接晕了过去…… 陈嘉怜努力地从床上坐起来,丝被从身上滑落下来,露出了胸前那青青紫紫的吻痕,浑身的酸痛提醒着她昨夜的狂野;天呀,昨晚是有多激烈啊! 不见邢墨深的人影,看情况应该是暂时离开这里了;陈嘉怜下床想找回自己的衣服,却发现地上的衣服已经被摧残得不成样子,于是只好从衣柜里找一件他的衣服来穿上。 打开衣柜却猛然发现,里面挂的衣服都还是她离开时的那些,还是同样的位置,却一尘不染的,看来平时有人会打理。 再次回到这里,陈嘉怜却觉得好像还在梦里一般,他是还希望她回来吗?昨晚那令人脸红心跳的予取予求不是假的,但他先前不是跟那方氏企业的千金搞暧昧? 思绪乱成一团,陈嘉怜理不出个头绪,索性放弃继续追究了,她决定先看看能不能离开这里比较实在。 陈嘉怜走出房间,却碰到了别墅里的管家夏姨,她一看到陈嘉怜,马上就走了过来。“陈小姐,你终于醒了,已经两天没吃东西,肯定饿了吧?我现在就把饭菜热一热,然后给你端上来吧!”夏姨一脸关切和善地说。 “两天?我……今天几号了?”夏姨的话吓了陈嘉怜一跳,于是连忙追问。 “今天是四号啊。”夏姨笑咪咪地回答。 “我足足睡了两天了?”陈嘉怜瞠目结舌,她怎么不知道自己那么能睡啊? “咳,是少爷让我不要叫醒你的,他说你累了,吩咐任何人都不许打扰你休息。” 听到夏姨这样说,陈嘉怜的脸当下就红了,明眼人都知道她是怎么个“累”法,这下子羞死人了,都怪邢墨深! “我先帮你热一下饭菜吧!请稍等一下。”见陈嘉怜面露尴尬的神色,夏姨就贴心地转移了话题。 陈嘉怜连忙喊住了夏姨,“夏姨,请等一下,不用麻烦了,我现在马上就走了。”夏姨听了她的话,愣了一下,然后扯开一抹无奈的笑,“对不起,陈小姐,少爷特别吩咐过不能让你离开的……不然,至少等到少爷回来,你再向他提出要离开的事情?” “夏姨,我现在就想走。”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他,相隔了这么多年,再次与他见面总觉得很别扭,而且又经过了那么激烈的一晚…… “这……这样子我很为难……”夏姨满脸难色。 夏姨是绝对不能让陈嘉怜离开的,当年她离开时就是碰上了夏姨请假,于是在没有人阻止下,她才得以毫无音讯地消失了六年。 那一次的事件让她很内疚,认为是自己失职了,才会让陈嘉怜离开还不知道,最后害少爷完全找不到人,反正这次她绝不会重蹈覆辙了! “但是……”见夏姨脸上神色为难却态度坚决,陈嘉怜才知道邢墨深是铁了心要将自己囚禁在这里了。 陈嘉怜知道夏姨不放行的话,她根本逃不了,于是只能忐忑地等邢墨深回来。 六点刚过,邢墨深就准时地从公司回来别墅了。 一见他走进别墅,陈嘉怜马上就从沙发上站起来,“邢墨深,你到底想怎样?请你说清楚。” 邢墨深一脸平静地将脱下的外套交给仆人,淡淡地说:“先吃饭。” 夏姨听到吩咐,马上就跟仆人们下去布菜了。 “我想跟你谈一谈。”陈嘉怜按下心里的不安,勇敢地开口。 “先吃饭。”他的语气加重,没有她拒绝的余地。 陈嘉怜还是对他有点怕怕的,只觉得六年后再见到他,感觉他更深不可测和强硬霸道了。 见他径自走向饭厅,陈嘉怜只能抿抿嘴跟上;她望着他的后脑勺,手痒痒的,心中有想狠狠打他一下的冲动,不过她根本不可能有这个胆量,只能想想就算了。 两人在饭桌旁坐下,整个过程沉默无言,夏姨跟仆人们将饭菜端上后,就退了下去,将空间留给这闹别扭的小两口。 陈嘉怜有点泄愤般地戳着米饭,先不说她根本就还没饿,饭桌上的气氛太压抑了,根本就让人毫无胃口。 “吃。”突然他挟了一筷子煮得油绿的青菜放到她碗里,然后用生硬的语气命令道。陈嘉怜的筷子顿了一下,接着就把那青菜挟回盘子上,以此来作着无声的反抗。 “吃!”青菜再一次回到她的碗里,语气更加重了,隐隐夹杂着怒气,“别想挑战我的耐性。” 陈嘉怜最终还是屈服在他的淫威下,默默地将菜吃下,心里却有着无限的委屈,她根本就没有对不起他,为什么要被他这样凶巴巴地对待。 好不容易才吃完这顿令人郁闷的饭,陈嘉怜就跟着他进了书房。 “你到底想怎样?”一关上书房的门,陈嘉怜就忍不住地问。 “很简单,你只要在这里乖乖住下就好。”邢墨深说得很轻松。 “为什么?你没有权力关着我,我要马上离开!”陈嘉怜激动地说。 “哦?我没有这个权力?你尽管试试看,能不能离开这别墅半步。”他温和地一笑,眼底却一丝的笑意都没有。 陈嘉怜已经不知道怎么跟这个男人沟通了,他简直不讲理耶! “既然回来,就别想着离开了。”他边说着这命令式的话语,边温柔地笑,“这里可不比南部,在这里,我说了算。”说完他倏地收起假意的笑容,“我要工作了,出去。” 陈嘉怜不敢置信地瞪着他,这男人到底讲不讲理! 邢墨深没有再理她,径自低下头开始处理文件。 陈嘉怜怕自己再待下去会不顾一切地上去捶他、咬他,但现在不能让情况更糟了,所以她也只能暂时屈服。 一夜无眠地熬到天亮,陈嘉怜挪动了下有点僵硬的身子,整晚都在提心吊胆着邢墨深会进来求欢之类的,幸好他并没有;大概是工作很繁忙吧,以前他也有整晚在书房工作的纪录…… 怎么无缘无故又想到他了?算了,别想了!省得心烦。 突然又想起什么,她连忙找着放在房间角落的包包,寻找到自己的手机;开启了手机,很快就看到一则新简讯,是许远哲传来的,说他跟小宇已经快要到这边了。 刚看完简讯,手机就响起来,陈嘉怜连忙接听,“喂?” “妈咪,我跟许叔叔回来了!叔叔叫我问你,你现在在哪里呀?”童稚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小宇乖,这几天妈咪不在,有没有乖乖地听许叔叔的话?”听到熟悉的声音,陈嘉怜的心立即就变软了,一阵暖意从心中涌现。 “有,许叔叔有说我很乖喔!”小家伙马上在电话那边得意地邀功了。 许远哲正开着车,瞥到小宇一脸得意的可爱样子,忍不住就伸手摸摸他的小脑袋。“快问你妈咪约在哪里见面?”许远哲边开车边提示小宇说。 “妈咪,许叔叔问你,我们要在哪里见面?” 听到小宇这样问,陈嘉怜顿时一阵无力感,现在她这种状况,怎么能出去跟他们见面? “小宇乖,将电话交给许叔叔,我要跟他说话。” “喔。”小宇轻应一声后,就将蓝牙耳机交给许远哲。 第8章(2) 许远哲接过耳机戴上,“喂?嘉怜,你在哪里?我们已经到了。” “学长,我现在告诉你一个地址,请你先把小宇送到那边去,晚一点我会亲自去接他的。”没办法了,只好将小宇先送到好友的家里,她再想办法出去接他。 “嗯?那我们连个面都不见了?难为我辛辛苦苦地载他上来欸。”许远哲装作可怜地开玩笑。 “不好意思啊!我现在有点事,走不开,下次我请你吃饭,再好好地感谢你。”陈嘉怜只能无限抱歉地说。 “你……那边没什么事吧?”许远哲试探地问道。 “没有事,只是我朋友这边碰上了一些麻烦,我现在必须帮她一下。”陈嘉怜一阵心虚,但她很清楚绝对不能让这两个男人见面,不然恐怕会出状况。 “麻烦?很严重吗?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只是一点小事,我可以搞定。”其实她也很怀疑,自己现在能不能搞定。 “那好吧,我这几天会留在这边处理一些工作,有什么事都可以联络我。” “嗯嗯,我明白了,谢谢你。”陈嘉怜说出了好友叶藜的住处地址后,就挂断了电话。 握着手机,她想到自己被软禁的状况,深深地叹了口气。 看来遇上他,她终究还是必须屈服,她心里明白,自己从来就不是他的对手。 这天晚上,邢墨深仍然准时从公司回来,两人依旧安静地共进晚餐,陈嘉怜表现得很驯服,低眉顺眼的。 邢墨深不是没有察觉到她暗暗的示好,好整以暇地等待她说出她的目的。 吃过晚饭,他就按照往常的习惯进了书房继续工作;没过多久,陈嘉怜终于按捺不住了,端着一杯茶就进了书房。 轻轻地在桌上放下一杯茶,陈嘉怜就站在那里看着他工作;不一会,邢墨深就放下了手上的工作,将身子往后靠在真皮椅背上,他挑眉直接问她:“有事?” 他非常意外而且已好奇她这态度的转变,昨天还像只被困得快要跳脚的猫咪,今天却又如此驯服了,真是有趣。 “我……我闷了。”陈嘉怜坚定地说。 “然后?”邢墨深望着她,等着她继续说。 “你……你不能整天把我关在这栋别墅里,这样我会疯掉的,你至少要让我可以自由地出去逛一下。”陈嘉怜一字一句地清晰表达出自己的意愿。 “嗯。”他垂下眼,沉吟了一下,再抬起头时嘴角微勾,“可以是可以……”陈嘉怜正要暗自高兴时,他却下了但书,“但是要看你的表现。” 真是万恶的资本家、吸血鬼! 陈嘉怜当然没有傻得直接说出来,只是默默地退出了书房。 邢墨深坐在真皮椅子上,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离开的身影。 九点半过后,陈嘉怜舒服地洗了个澡,然后就躺在床上;还没入睡,邢墨深就进来房间了,两人没有交谈,他不紧不慢地进浴室洗澡。 陈嘉怜心跳开始变快,知道逃不掉了,不过为了能出去见到小宇,她只好豁出去了,反正他们也不是没做过那档事。 过了一阵子,邢墨深就洗完澡出来,然后陈嘉怜感受到旁边的床铺陷下去,他却没有直接压上来,也只是静静地躺着;过了一会儿,她想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要她自己主动!唉,谁教她是有求于人的一方呢?只能乖乖地听话了…… 于是陈嘉怜压下心中的羞赧,主动将身子挪近他的身体,小手慢慢地伸到他的胸前,探入他的睡衣衣襟里;他抓住她的手,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她的手掌,态度很亲昵。 这是无言的鼓励,于是她放开胆子,将脸靠近他的颈项,接着小嘴印上了他的后颈皮肤上。 只听见他低低的闷哼一声,她的吻不断落到他的颈上,最后整个身子俯趴在他身上。 急不可耐地,他突然就捧起了她的脸,然后侵略的吻就印上了她的唇,将丁香小舌吸进他的嘴里,不断地交缠搅拌着,吮吸她口中的香津,再把他的哺喂给她。 “嗯……”陈嘉怜被他霸道的吻弄得细细地喘息着,却阻止不了他狂猛的滑舌,侵占自己嘴中的小舌。 …… 疯狂而激烈的欢爱过后,可怜的是陈嘉怜的身体,纵欲过度的后果,就是全身像被拆了重组一般;她忍不住哀哀叫地起了床,不意外地发现邢墨深已经上班去了。 下楼后,夏姨殷勤地帮她张罗着食物,在她用餐的过程中,夏姨告诉了陈嘉怜一个非常好的消息。 “小姐,少爷吩咐下来了,你如果有需要外出的话,随时可以让司机载你去。”夏姨笑呵呵地对她说。 这小两口开始和好了呢!夏姨在心里思忖着。 “啊,看我这记性!少爷还留下了这张信用卡,说你出去时可以用的。”夏姨把信用卡跟写着密码的纸条,一起交给了陈嘉怜。 陈嘉怜默默地接过,心中不禁自嘲了一下。看来她的“金主”昨晚真的很尽兴、很满意。 吃完饭后,陈嘉怜偷偷地打了电话,先通知好友叶藜准备好,然后就唤来了别墅里的司机,载着她离开了别墅。 很快地,就到达了她和朋友约好的高级服饰店,陈嘉怜下了车,就故作悠闲地跺进了服饰店;司机就在店外面等着,为防打扰了陈嘉怜的兴致,并没有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这给了陈嘉怜一个很好的机会。 在店里面,陈嘉怜很快就找到了好友跟小宇的身影。 “妈咪!”小宇快速地向陈嘉怜跑过来。“小宇!”她紧紧地抱住了小宇,想念之情瞬间得到了满足。 “真拿你们两个没办法欸,不知道的人看见了,还以为你们母子俩在演电视剧呢!”陈嘉怜的好朋友叶藜,受不了地看着这对超夸张的母子。 这家服装店的老板是叶藜的朋友,因此为她们的相聚提供了绝佳地点。 三人在服饰店里的沙发上坐下来,陈嘉怜怀抱着儿子小宇,问他:“小宇,这几天妈咪不在身边,有没有想念我呀?” “有啊!”小宇乖巧地重重一点头。 “乖!”陈嘉怜也重重地在他脸上“啵”一口。 “喂喂,你们给我差不多一点,要不要更肉麻一点啊?”叶藜挑眉不屑地道,却在下一秒又要求,“小宇,你也来给干妈‘啵’一口。”说完,她主动将俏脸凑上去。小宇有求必应地“啵”了叶藜的脸一下。 “小宇真可爱,好乖啊!”叶藜一副满足的样子,完全无视陈嘉怜那一脸鄙夷的神情。 玩够了以后,叶藜才开始跟陈嘉怜谈正经事。 “你这次又惹上那恶魔了?”叶藜直接就问。 陈嘉怜垂下眼,轻轻地点头。 “我就知道,不然也不会让小宇来我这里了!那你打算怎么办啊?” “我也不知道。”陈嘉怜真的感到茫然了。 “我以为你回来前早就作好了打算,原来是一头热就回来了;其他的事可以不管,但小宇怎么办?如果让那恶魔知道了小宇的存在,他绝对不会不管不问的。” 叶藜说的话一针见血,她当然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想回来有他在的城市,想不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现在最怕的就是他会跟自己抢小宇。 她什么都可以不求、不要,但绝对不能没有小宇! “我真的不知道,现在不能让他知道小宇的存在,所以小藜你一定要帮我!”陈嘉怜一脸的彷徨。 叶藜轻叹了一声,“我一定会尽最大的能力去帮你的,不过你自己也清楚的,小宇终究跟他有着血缘关系;而我只是一个外人,这事情如果真的爆出来了,那是完全没有我出声的份,你们之间的问题,还是得由你们解决。” 好友说的话陈嘉怜怎么会不明白,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再给我一点时间吧……” “嗯,那小宇我就先帮你照顾着啰!当然,这件事我是非常乐意帮忙的。”没办法,小宇真的是非常可爱乖巧、惹人疼的孩子,简直让人爱到不行。 叶藜也不禁有点替那恶魔邢墨深感到可怜,居然还不知道自己有了这么可爱的儿子。望着自己怀中,因为窝在妈妈身边而昏昏欲睡的儿子,深深的忧虑浮上陈嘉怜心头。 第9章(1) 在特别叮嘱小宇要听叶藜干妈的话之后,陈嘉怜就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服饰店。 司机见她上车,问了句:“小姐,你没买到合意的东西?” 陈嘉怜心情没来由地有点沉重,就不甚在意地点点头。 司机识相地闭上嘴,继续平稳地开车将陈嘉怜送回别墅。 这一天,邢墨深没有按时回来吃饭,独自吃完饭后,陈嘉怜就百无聊赖地待在房间里,心里想念着可爱懂事的小宇。 十点半过了,他还没回来,陈嘉怜觉得今天有点累,就径自洗个澡后躺在床上。 睡得朦朦胧胧的时候,感觉身后有人贴过来了,然后耳垂一阵的湿热,显然被什么东西含住了;陈嘉怜在睡梦中皱起眉,小手不耐烦地挥了挥,想摆脱这扰人清梦的东西。 可身后的人却不愿配合,细碎的吻不断地在她耳后落下;陈嘉怜被那酥酥麻麻的感觉弄得身子一颤,终于醒了过来。 “不要弄……”他昨晚跟她滚床单滚了一晚,今天又想要?到底有完没完!重欲的男人真可怕! “你真是不乖呢!想让我怎样惩罚你好,嗯?”在她耳边低语,呼出的气息让她觉得痒痒像只佣懒的小猫,陈嘉怜缩了缩肩膀,身子蜷缩成一团。 “你到底想怎样……”她喃喃着,还是好想睡啊…… “那孩子真是可爱,叫什么名字?”他状似不经意地问。 陈嘉怜猛地睁大了眼,整个人完全清醒过来,她迅速地从床上坐起来,非常防备地望着他,“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邢墨深冷冷地望着她。 “小宇……这不关你的事!”陈嘉怜紧张地说。 “你尽管继续说谎,或者能考验一下我的耐心底限。”他那射向她的眼神非常锐利。邢墨深当初听到她提出要出去逛街,就知道有什么不妥,因此特意吩咐司机去看好她;但他万万没想到这女人居然这么大胆,偷偷摸摸地去见的就是他们的孩子! 天杀的,如果她不去跟小宇见面,邢墨深还不知道当年她替他生了个儿子! 那孩子今晚被他从叶藜那里接回到邢家大宅,他的母亲,甚至是跟他不对盘的父亲,一见到孩子都欢喜得不得了,直呼那孩子活脱脱就是邢墨深小时候的样子。 这孩子毫无疑问是他的儿子,邢墨深真的暴怒了,她的胆子真的比天大! “我、不要抢走我的小宇,我不能没有他……”陈嘉怜惶然地看着他,泫然欲泣的样子。 “我说过只要你乖乖的,我是不会难为你的;但你的胆子也蛮大的嘛!你说,让我怎么惩罚你好呢?”伸手捏着她的下巴,他犹如恶魔一般邪恶地说。 “我求求你,不要将小宇从我身边带走,你说什么我都会乖乖听话的,好不好?”陈嘉怜哀求地拉着他的衣服。 “很好,记住你现在说过的话!如果你再有任何事情瞒着我,你就作好这辈子都别想见到儿子的准备吧!”恶狠狠地扔下这句威胁的话,他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陈嘉怜整个人软倒在床上,心中一片哀戚。 邢墨深这晚没有留在别墅里,而是驾车回到了邢家大宅;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发白,他心中暗暗地决定,六年了,她跟儿子的生活中都没有他的存在;但从今天开始,她下半辈子都得有他的参与!不管她的心里有没有他,至少他能抓牢她的人! 返回到邢家大宅,邢墨深一进大厅,就看到父母正坐在沙发上陪小宇玩。 两老对这小宇可是宠爱到不行,即使小宇想骑到他们头上,他们恐怕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的。 见到邢墨深进来,小宇停下了游戏的动作,圆圆的大眼直直地看着邢墨深,眼神中有兴奋、有期待,又有点害怕。 因为小宇记得邢墨深说过他是爸爸;爸爸耶,以后学校的同学都不能说他没有爸爸了!但爸爸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妈咪说要听干妈的话,但后来干妈又说要听爸爸的话,反正就是要听话就行了。 小宇乖乖地端正坐姿,小鹿般的眼睛一直看着邢墨深。 邢墨深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平时都几点睡?” “十点。”小宇诚实地回答。 邢墨深看看大厅墙上挂的钟,“现在已经超过了十点,让管家伯伯先带你去房间休息了,好吗?”邢墨深看着小宇的目光是很柔和的。 小宇点点头后,就让管家伯伯牵着手,上楼睡觉去了。 笑呵呵地送走了小宇,邢妈妈就正色对邢墨深说:“你坐下来,有事要问你呢!”一早就准备好被“审问”,邢墨深坐下了。 “小宇的妈妈是谁,怎么小宇的事之前从没听你提过?” 一问到这个,邢墨深心头就升起一股怒气,“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真是讽刺啊,他之前可真的完全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邢妈妈觉得很奇怪,明明自己儿子也不是滥情的人,绝对不是会乱搞男女关系的个性;这许多年来,甚至连花边新闻都没有过,害她还一度怀疑儿子的性取向;但现在这情况也未免太跳跃了,儿子突然就带了自己的乖孙回来,令人一头雾水。 邢墨深揉揉额角,不太想解释,只好尽量推搪过去了,“小宇母亲在我外面的别墅里住着,过两、三天,我会带小宇去别墅过夜的。” “住在外面的别墅啊?这多不方便,你有空就直接带那女孩子回来住嘛!好让我们直接照顾她;还有,千万不能怠慢人家……不行、不行,我看啊,你还是明天就把那女孩带回来吧!” 邢妈妈已经知道儿子对小宇的妈妈是认真的,知子莫若母,如果儿子对那女孩没有感觉,怎么可能会让她住进那栋别墅?邢妈妈可没有见过有其他女孩住进去过。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自有打算了。”邢墨深的回答避重就轻,想要快速地结束话题。 “哼,你这种硬性子,到时不要把人家给逼走了,到时哭都没用。”邢父看不过他这副样子,凉凉地打击道。 邢墨深的脸沉下来,“我自有主张。”说完,他直接结束话题,上楼去了。 什么都没有打听出来,邢妈妈只能叹气。 “你看看,你教的儿子,都成什么样子了?”邢父生气地说。 “对、对,教儿子没你的份!都不知道你们怎么回事,总是贴错门神似的争锋相对,真是没完没了!”邢妈妈轻哼。 邢父听了又继续反驳过去,于是大厅里,两个都过半百岁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着,但大宅里的仆人们都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这可是两位老人家夫妻间的情趣呢! “小宇!” “妈咪!”一大一小的两人抱在一起,每次分开过后再见都会这样。 用力地亲了儿子一口,陈嘉怜觉得自己真是太想念他了! “进去再说。”邢墨深站在一旁提醒道;陈嘉怜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还站在别墅门口。 牵着小宇的小手,陈嘉怜跟小宇走进别墅;跟在后面的邢墨深望着他们的身影,脸上不自觉地勾出一抹笑,整个脸部表情都变得温和了。 “有没有乖乖的听话?”陈嘉怜抱住小宇问。 “有啊!”妈咪说每时每刻都要有礼貌、要听大人的话,他都记得的。 “真是乖小宇。” 想当初,一个人带着小宇六年,还要代替爸爸的部份教导他,不能说不辛苦;六年前,外公的逝世、加上邢墨深的变心,让她几乎感到绝望而撑不下去时,却发现自己怀了小宇,所以小宇是她所有的希望所在。 第9章(2) 看着两母子融洽的互动,邢墨深突然出声:“对了,我已经帮小宇报了一所学校,过几天就能上学了。” 陈嘉怜静了一下,“真的要让他去上那所学校?我觉得普通的学校比较好。”她忍不住地抗议;邢墨深找的是一所贵族精英学校,他给她看过资料了,学费贵得令人咋舌,但她觉得,或许去读普通的学校,会更有利于小宇的正常成长。 “那个学校的老师是最好的。”像所有的父母一样,邢墨深什么都要给自己的儿子最好的。 陈嘉怜没有再说什么;那天邢墨深接走小宇后,她就真的怕了,知道他说到做到,如果自己惹恼他的话,可能真的永远见不到儿子了。 谁教小宇是她的罩门,他可恶地利用这点,让她不屈服都不行;反正她现在是不敢触动他的逆鳞了。 晚上,邢墨深洗好澡出了浴室,房里没有陈嘉怜的踪影,他转而走到隔壁小宇的房间,果不其然地找到她了。 陈嘉怜趴在小宇的床边睡着了,手边有一本打开的故事书。 而读故事的陈嘉怜睡着了,听故事的小宇却还躺在床上,睁着圆圆的眼睛还没睡着;邢墨深看到这一幕真是哭笑不得,这小女人讲故事是哄小宇睡,还是哄自己睡的?小宇见他走进来,轻轻地喊了声:“爹地。” 邢墨深走到床边,轻声却不容置疑地说:“嘘,不要吵,闭眼睡觉。”见小宇乖乖地阖上眼后,邢墨深就将陈嘉怜抱了起来,回到主卧室。 陈嘉怜懒懒地在他胸前磨蹭了几下,很温驯的样子,也只有这个时候,这小女人才会对他撤下心防。 一大早,陈嘉怜跟邢墨深、还有小宇就起床了,三人在饭厅里吃着早餐;陈嘉怜昨晚又被邢墨深折腾了一晚上,今早还有点困,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因为今天是小宇开学的第一天。 自从小宇出现后,邢墨深就订下了规定,周日到周三,小宇就睡在别墅,而周四到周六则住在邢家大宅里;当小宇住在别墅时,就由陈嘉怜跟司机一起接送上下学,回邢家大宅时,则直接由司机接送回家。 陈嘉怜以为邢墨深在小宇回大宅的前四天里,会一起回邢家大宅睡,结果根本就不是!无论晚上小宇是不是住在别墅,邢墨深都会回到别墅里跟她一起睡!本来小宇习惯跟她一起睡的,现在也被他霸道地勒令说不许了。 现在他每天晚上都要跟她索欢,搞得她每天都睡不饱,这家伙真是太霸道了!但她心里却不受控制地,为自己能让他失去理智地疯狂而感到窃喜。 三人吃过早餐就一起出门,司机先把小宇载回学校;临下车时,陈嘉怜抱起他亲了一口,然后看着小宇进了学校大门,才让司机开车。 这时坐在陈嘉怜旁边的邢墨深,已经开始看文件、接电话地工作起来,陈嘉怜会静静地坐在一边,不打扰他工作。 车子接着就到达邢氏企业大楼门口,邢墨深将资料收拾好拿着,却坐在那里没有急着下车,他只是目光炯炯地看着身边的小女人;陈嘉怜垂下眼,知道他在提示什么,最后耐不住他炙热的视线,就倾身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 然后邢墨深才满意地下了车。 司机最后就把无奈的陈嘉怜送回别墅里。 小宇到了学校之后,就乖乖地坐在座位上课;这间学校的校服设计都是欧洲风格,小宇穿起那套制服非常适合,也许因为从父亲那边得到了身材上的遗传基因,他整个人就活脱脱地是个小俊男,配上那乖巧的性格举动,俨然就是个小绅士。 这使得小宇在学校里很吃得开,老师疼他、其他小朋友也喜欢跟他玩;但有个问题就是,他很容易就沦为其他小朋友的争夺对象,常常有小朋友为了跟他一起玩而吵起来。 他们班也有个长得很可爱的小女孩,名字叫小静,在班上也很受欢迎,但她却不像小宇那般乖巧,简直就是被宠坏的孩子。 这天,小静就直接过来命令般地要求小宇跟她一起玩。 小宇不是很喜欢小静,总觉得她好凶、脾气好坏,就摇摇头说:“不要。” 从来都像小公主一样被对待的小静,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招绝过?马上就不高兴了,然后还指着小宇说:“你欺负我!” 小宇觉得她很奇怪,都在说着奇怪的话,就不想理她,直接走开了。 小静从来没有这样被人嫌弃过,当下很是生气,最后干脆“哇”地一声哭起来了。班上一向都很关心小静的小胖马上就走过来,“小静,你怎么哭了?” 结果小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哽咽着说:“他欺负我!” 小胖听了很愤怒,他很喜欢跟小静玩的,只是小静都不太跟他玩而已;现在就像自己心爱的玩具被人抢去了一般,于是忍不住地上前一把推倒了小宇。 小宇倒在地上,却很不服气,他觉得自己才是被欺负了,于是站起来,反过去推倒了小胖;后来就演变成两人互相扯着衣服,在地上滚打着。 小静见到他们打架,反而忘了哭,变成害怕地大喊,“老师,有人打架!”似乎完全搞不清楚,自己才是始作俑者。 就这样,事情闹大了,老师当天就打电话叫陈嘉怜去学校。 陈嘉怜接到电话后很忐忑不安,马上打电话通知邢墨深;邢墨深听她说完,马上就赶去了学校,那时候陈嘉怜已经先请司机载她一程,率先到了学校。 在班主任的办公室里,小胖的母亲也在,还有浑身脏兮兮、谁也不服谁的小宇跟小胖;小胖母亲与小胖的样貌、外形很相像,都长得胖胖的。 陈嘉怜见到小宇,连忙检查他有没有伤着哪里了,心里又心痛、又伤心。 “小宇,你怎么会跟别人打架?妈咪不是说过,任何时候都不可以跟别人打架吗?”只见小宇咬住嘴唇,眼睛里水汪汪的,却倔强地不出声。 “我说你是怎么教孩子的啊!怎么打伤我家小宝贝?真是没家教!我一定会追究到底的!” 陈嘉怜紧紧地皱着眉,虽然小宇打架也不对,但她知道儿子不会无缘无故惹事的,而且对方家长说话实在是太难听了!她刚想出声反驳时,后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这位女士说话请注意一点,没家教的话语,说出来让孩子听到,只会影响到孩子;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会联络我的律师解决。”邢墨深在陈嘉怜身后出现,不悦地对小胖妈妈说着一语双关的话。 陈嘉怜望了邢墨深一眼,后者站在她身旁搂着她的腰。 旁边的班主任见气氛有点僵了,马上出来打圆场,“大家请先别吵,班上其他的同学说了,这次不是小宇的错,也不是小胖的错,只是由于一点误会,所以才会这样的,他们也应该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犯了,对不对?” 班主任亲切地问小宇跟小胖,两人慢慢地点点头。 “这样就好,两个人以后要记得好好相处喔!” “老师,但是我们小胖都被打了耶!怎么可以这样算了呢?”小胖妈妈得理不饶人,一副泼辣地要求追究。 “这个,小胖妈妈你可能有点误会,听班上的其他小朋友说,好像是小胖先动手的喔!”班主任眨眨眼,跟她解释着。 “是吗?”小胖妈妈听到了,当下就有点心虚,不复之前那么理直气壮了。 “但我查明了,一切的确是小小的误会;但他们的确不应该打架,我也已经给了他们小小的惩罚了,现在你们可以先带着孩子回家。” 陈嘉怜只听不语,听到老师说是小胖先动的手,心里有点放心,至少不是小宇先挑起的;但儿子回手跟别人打架也是有错的,所以这时只好先隐忍。 邢墨深没有说话,就站在她身边,无形中给她力量。 回到别墅后,陈嘉怜就追问小宇是怎么一回事,但小宇也只是一脸委屈地不肯说。因为妈咪说过怎么都不能打架,还有不能欺负、弄哭女孩子,他哪里知道小静为什么莫名其妙地自己哭了起来?他也觉得很无辜、很委屈啊。 陈嘉怜见小宇什么都不肯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吃完饭之后,邢墨深就轻轻地对陈嘉怜说:“不要担心,交给我。” 接着就喊了小宇进书房。 两父子在书房里谈了好长时间,邢墨深吩咐陈嘉怜不能偷听,弄得陈嘉怜心痒痒的,好奇得不得了。 洗完澡后,她就在卧房里一直等邢墨深回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他走进房间了,陈嘉怜马上从床上撑起身子,好奇地问:“你们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小宇有说是因为什么事而打架吗?” 看到她一脸疑惑地问,他挑挑眉,突然有点坏地勾勾唇角,“这是男子汉之间的秘密。” “什么?”陈嘉怜蹙着眉,不解地再问。 “你真的想知道?”邢墨深邪恶地诱惑着。 她点点头。 “那……”邢墨深在她耳边说着透露秘密的条件。 听完他的话,陈嘉怜的耳朵都红透了,脸上也浮现红霞;他、他真是太恶劣了!居然要她帮他……才肯告诉她。 他居然还用那么正经的语气,说着那么赤/luo/yin/荡的暗示! 陈嘉怜将头一扭,不再理他地直接躺下,不说就不说,她才不稀罕! 邢墨深望着她气呼呼的表情,他眼底的笑意很浓、很浓。 第10章(1) 那晚过后的第二天,小宇恢复成那个乖乖的小绅士,然后朝气蓬勃地去学校了,并没有出现陈嘉怜所担心的,对去学校产生抗拒的心情。 看来他开导孩子的能力不容小觑,而且看上去父子俩的相处更融洽了,这是好现象,父亲对孩子来说是很重要的。 但陈嘉怜还是不得不承认,见到父子俩这么和谐,心里不由得有点酸酸的,小小地吃醋了。 其实陈嘉怜不知道,邢墨深为了这件事,甚至向小胖家的公司施压,促使小胖爸爸去劝服小胖跟小宇和好;还很有耐心地引导小宇说出事情始末后,他才知道归根究底是那个小静的问题。 于是邢墨深向小宇提供了一个小计策;计策就是小静找他玩的时候,不要拒绝她,但要喊上小胖一起来玩,然后趁着小胖缠着小静玩的时候,他就可以偷偷溜走,再去跟别的小朋友一起玩了。 小宇后来按着爹地教的做,果然,小静被小胖缠上,就不能成天来找自己玩了,而且小胖之后都变得对他很好、很愿意跟他一起玩;还很稚幼天真的小宇根本不知道,这个方法可是多么的腹黑…… 但做父母的永远都在操心,解决了一个麻烦,下一个危机很快又来了。 邢墨深此刻正在公司的会议室里开会,他一脸严肃地听着下属的报告,会议室里的高层人员们都非常地专注;邢墨深的对下属的工作能力要求很高,下属们工作可是不敢有一丝的马虎,不然下场很可能就是被解雇。 邢墨深这铁腕作风让员工对他又敬又畏,因为与高质量要求的工作,相对应的是丰厚的薪酬和优渥的员工待遇。 会议室里面,策划部门经理刚讲解到一半,就被蓦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主管们都面面相觑,心惊胆跳地思索着,是谁这么不要命了,居然敢在这么严肃认真的场合里没关手机。 “喂?”跌破大家眼镜的是,这接电话的居然就是他们的总裁! 不过在场的人细想一下也不觉得奇怪了,因为自从总裁找回儿子后,身上就放有一支手机是工作时候绝对不会关机的,用来联络总裁儿子的母亲使用。 邢氏企业的高层主管们都认为,这总裁儿子的母亲,肯定就是未来的总裁夫人了。主管们暂停了会议,让总裁大人先讲完电话。 谁知道邢墨深听电话那头说了几句后,倏地站起来,“我马上回去!” 他立刻挂断电话,“会议延后,秘书,备车!”扔下这句话后,他迈开步伐迅速地走出会议室。 整间会议室的高层主管们就这样被撇下了。 这、这会议可是关系到上亿的交易啊! 主管们互相使着眼色,最后耸耸肩,散会各自继续工作去了。 看来总裁再怎么凌厉冷酷,终究还是不能逃脱变为绕指柔的命运。 邢墨深一进别墅,就看到陈嘉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哭得惨兮兮的;他心一揪紧,在她身边坐下,然后抱她进怀中。 “没事,有我在,小宇不会有事的。” “小宇不可以有事的,如果他有什么意外,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将脸埋入他的胸膛,眼泪很快就湿了他的衬衫。 轻抚她的头发,邢墨深一脸凝重,但还是很坚定地说:“不,我绝不会让他有丝毫损伤的。” 陈嘉怜仍旧在他胸前哽咽着,感受着他有力的拥抱,给了她一些安全感。 她不禁想起了六年前外公病危的那时候,打电话给他却不通的那种彷徨无助;但至少现在他还是在她身边,让她的心神可以安定一点。 固定接送他上下学的司机,今天按时去到学校门口等,却迟迟等不到小宇出现;后来发现不妥,便进到学校寻找,老师却说小宇早就走了。 这下可是大事不妙,司机马上就通知陈嘉怜与邢墨深,因此邢墨深才会马上扔下会议回来。 在回来的路程中,邢墨深问清了整件事,还向黑道老大白福东借他的手下去找;现在已经派了所有的人马去找了,他相信一定很快就能找到小宇。 陈嘉怜得到他有力而坚定的保证,稍稍平复了担心害怕的心情。 “你说,是不是小胖家绑走了小宇,就因为上次的事情?”陈嘉怜忐忑地问,心一直悬着不能放下,已经开始胡思乱想。 “不会,我不认为小胖他爸爸有这种胆量跟能力,而且这段时间小宇跟小胖相处得很好。”为此,他还在生意上稍微地关照了小胖家的公司一下。 “那是不是绑架啊?到底小宇为什么不见了?我好怕!”陈嘉怜颤抖着身子,小手不自觉抓紧了他的衣服。 “嘘,没事的,不要想太多。”邢墨深遇到突发事情还能很清醒,知道一个劲地着急,反而会更危险。 他早就已经思考过了,这也不像绑架,不然白福东那里,肯定能马上就得到消息;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但这也是猜测,不过邢墨深希望自己的这个猜测没错。 正在两人默默地互相依偎着的时候,别墅的门铃被按响了。 陈嘉怜激动地对邢墨深说:“会不会是小宇回来了?” 管家夏姨迅速地去开门,“妈咪、爹地,我回来了。”门口传来小宇兴奋的声音。两人马上急急地走到大门口,果然看见小宇跟一位很青春年轻的女孩子一起回来了。陈嘉怜马上扑过去紧紧地抱着小宇,“小宇你终于回来了,吓死妈咪了知不知道?”眼泪忍不住地夺眶而出。 最后追问事情始末,才知道原来小宇跟小胖放学后,瞒着司机偷偷地溜去什么秘密基地了;而玩完后回到学校却发现早就没人,司机也走了,不过刚好遇上好心的女大学生,问小宇家住哪里,然后还好心地带他搭公交车回来。 再三感谢、并送走那位女大学生后,小宇就一左一右拉着妈咪、爹地的手,走进了别墅里。 吃完饭后,邢墨深坐在沙发上打电话去谢过白福东,挂断电话后,看到陈嘉怜还是滔滔不绝地对小宇进行“思想教育”。 “我说过多少次,放学后不能到处乱跑,这样大家都不知道你在哪里!到处去找你了,你说,你让多少人担心你了……” 邢墨深抿抿唇,想笑但不敢笑出来,不然怕陈嘉怜看见了恐怕会暴走。 陈嘉怜已经对小宇说了好久了,令邢墨深咋舌的是,她好像没有一句话是重复的。“咳,小宇,现在时间已经够晚了,赶快去洗澡、睡觉。”邢墨深的声音响起来,解救了小宇。 “喔。”揉了揉眼睛,小宇跟妈咪、爹地道过晚安后,就跑上楼了。 陈嘉怜埋怨地对邢墨深说:“你怎么这样?我还没跟小宇说完呢!” 邢墨深伸出手臂一把环住她的腰,“你没看见小宇的小脑袋已经一点一点地在‘钓鱼’?你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了。” “你说得倒是简单,以为儿子这么好教喔?” 邢墨深眯起眼,“要不要我跟你打赌一次,只要你舍得,我就对他小小地惩罚教训一下,保证比你这样对他念一晚上有效。” “你要怎么做啊?”她心里还是舍不得小宇受一点点的苦。 “尽管看看。”男人胸有成竹地说。 第二天,到了小宇放学的时候,邢墨深早就让公司里的司机,将他载到学校门口的不远处,等了一会儿,邢墨深就坐在车里,看到小宇从学校里出来,乖乖地站在门口。 因为妈咪昨天不断地说不能再乱跑了,小宇今天也就很安份地站在门口,等着家里的保姆车来。 邢墨深坐的是公司里的车,所以小宇根本认不出来。 司机这时提醒总裁,“现在是不是将车子开过去?” “不急,先等等。”看到小宇很乖地站在原地等着,邢墨深拿起手上的工作资料继续看着。 放学人潮慢慢地散去,小宇盼不到家里来接送自己的车,心里开始有点急了。 但邢墨深看了一眼小宇,还是没有吩咐将车子开过去,所以司机也不能轻举妄动。又过了十几分钟,小宇急得快要哭了,他又没记得上次那个大姐姐,是怎么带自己搭公交车的,现在他也不会自己走回家,都快急死了,司机叔叔怎么还没有来?小宇慌张地左右张望,还是不见平时熟悉的车子来,又伤心、又着急地吸吸鼻子。 此时,邢墨深望了望手表,才冷静地吩咐司机将车子开过去。 车子停在小宇旁边,打开车门,招手让小宇上车;小宇这时才狠狠地一吸鼻子,松了口气地上车。 开往别墅的路途中,邢墨深轻轻地问他:“刚刚小宇等了很久了?” “是很久。”小宇重重地一点头,诚实地回答。 “那小宇等着的时候心里觉得怎么样?”邢墨深继续引导他。 小宇想了想说:“很难过。” “那小宇你要记住这种感受,因为昨天我们都是这么难过,就在找不到你时;当然,还有接送你的司机叔叔和管家夏阿姨。” 小宇低下了头,开始知错了。 “那小宇以后还要不要让妈咪、爹地那样着急呢?” 小宇抬起水汪汪的眼睛,“不要了,爹地,对不起。” “那小宇以后去哪都会跟我们说吧?然后也要告诉司机?” “嗯!”小宇重重地点头承诺。 “小宇很乖。”邢墨深摸摸他的小脑袋,温柔地笑了。 第10章(2) 今天是周六,陈嘉怜还是早早地起床,原因是天气很好,而邢墨深昨晚就说好要带她出去。 小宇昨晚是睡在邢家大宅的,所以这次外出就没小宇的份了。 打扮整理好后,吃过早餐,邢墨深就拉着她上了车,发动车子出发了。 陈嘉怜好奇地问他要去哪里,但他也只是故作神秘地不回答。 直到车子驶进了一座大宅里,陈嘉怜才感觉到不妥,心跳开始加速。 “这里不是你家吧?”陈嘉怜弱弱地问。 “聪明。”邢墨深转过脸对她坏坏地一笑。 “这……”她突然就慌了,他搞什么嘛!让她毫无心理准备来这里,还都到达了才说! “下车吧!放心,你手中可是握着最厉害的王牌,即使骑到他们头上去,也没人会出声。”邢墨深见她如临大敌的样子,忍不住恶质地“哈哈”笑了两声。 换来陈嘉怜恶狠狠的瞪视,她可是没心情开玩笑。 拉着她的小手走进大宅里,一进去就听到愉悦的笑声从饭厅里传出来。 走到饭厅,就见到小宇坐在邢伯母跟邢伯父之间,而伯父、伯母正殷勤地喂着小宇吃早餐。 “小宇,吃这个,要不要吐司?要不先喝牛奶?” “我先喝牛奶。”小宇一回答,邢伯母马上将牛奶递到他嘴边。 “喝几口牛奶后再吃烤香肠好不好?”邢伯父立刻又接着问。 “好。”小宇点点头。 “哎唷,小宇真乖呢!”帮忙切香肠的还要反过来称赞等吃的。 陈嘉怜有点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走过去轻捏了下小宇的小脸蛋,“你这小皇帝,两只小手又没有伤了,要自己动手来吃,不准麻烦别人喂你!” 两老马上笑嘻嘻地说:“没关系啦,我们很乐意的。” “爹地、妈咪,你们来了!”小宇兴奋地抱住陈嘉怜。 这小宇越来越会撒娇,也越来越会耍赖了,都懂得转移注意力了。 “伯父、伯母,别宠坏了啊!” 两老连忙打哈哈地想转话题,没办法,谁教小宇可爱得让人忍不住就想狠狠地疼爱呢? “小子,你还不赶快介绍?”邢妈妈笑着对邢墨深说。 陈嘉怜这才惊觉刚才一时忘形了,在伯母、伯父面前表现出“强悍”的一面了。 但邢伯母跟邢伯父却看陈嘉怜是越看越满意,多么温婉可人的女子! 没有陈嘉怜想象中的那样严肃的场面,反过来,两老都很健谈,而且还很幽默。 她在心里暗暗怀疑,到底为什么邢墨深会是那样的性格? 快到中午时,邢伯母站起来对管家说:“我亲自去煮个汤,陈嘉怜你等一下好好地尝尝。” 她连忙站起来要去帮忙,邢伯母没有拒绝,这刚好能让她们单独说说话。 “这可是我最拿手的一道汤,他们父子俩都很喜欢的,你尝尝吧!” 她小小地喝了一口,然后真诚地说:“好喝。” “呵呵,喜欢的话,等下要多喝一点。”邢妈妈也喝了一口,才满意地点点头。 “唉,其实我盼这天盼好久了,可是阿深对于找对象这件事,好像完全不放在心上,原来是已经有了这么好的你在身边。” “伯母过奖了。”陈嘉怜被夸得有点脸红了。 “其实我知道自己的儿子是怎样的脾气,嘴巴很硬、不会哄人高兴,但却会实实在在地喜欢一个人,我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很在乎你;我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是怎样想啦!不过我们两老希望,你们可以尽快把婚礼办一办。” 陈嘉怜沉默不语,其实她也不知道邢墨深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不讲,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是什么位置;是不是为了小宇才跟她一起的?还有,如果真的只放她一人在心上,那为什么当年还会跟别的女人传出绯闻? 这一个个的问题不解决,他们都不可能真正幸福。 邢伯母把陈嘉怜的内心的挣扎都看在眼里了,但也只能祈祷自家儿子要争气,不能放走这么好的一个女子。 邢墨深正专注地批阅着手中的报告时,秘书进来通知方氏企业的千金,方紫莹小姐来找。 他抬起头,让秘书请方紫莹进来。 方紫莹走进总裁办公室后,也不客气地径自坐下来。 邢墨深已经习惯她那大咧咧的性格,淡然地瞟她一眼后,“有什么事?” 方紫莹对他灿然一笑,“六年前我帮了你,现在该是你回报的时候了。” 听了她的话,邢墨深的头开始隐隐作痛,心中同时浮起不好的预感。 六年前,他下定决心将摇摇欲坠的邢氏,从里到外彻底变革时,为了稳定邢氏的股价不受影响,他特意找方紫莹演了一场戏,借方氏企业的影响力来稳定人心。 于是他找上来方紫莹,两人进行了一场不涉及感情的交易。 “我给你钱,想要多少?”邢墨深率先开口问。 方紫莹鄙夷地嗤笑一下,“少来!钱我不缺;六年前我陪你演了一场戏,现在该轮到你来配合我了。” “不考虑用钱解决?”紧皱眉头,他就知道这女人很难缠,他费了很大的心思才让陈嘉怜慢慢地开始重新接纳他,他实在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不用了,这次也不会很麻烦你,我只需要你到时候别站出来拆我台就好。”说完,不给他拒绝机会,方紫莹站起来离开了。 邢墨深揉揉额角,人情债真的很难还! 陈嘉怜很快就知道了方紫莹放出的绯闻消息,心里很冷,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邢墨深默默地观察着她,其实方紫莹那天来找过他后,他有想过怎么解决,后来觉得,干脆利用这个契机,正式把陈嘉邻拐回家! 于是陈嘉怜不动声色,他也静观其变。 而在这一天小宇放学后,陈嘉怜借口要跟小宇先逛一下才回家,就让司机载她到商场。 而很快地,她就顺利地带着小宇甩开了司机,母子搭车去了车站。 司机很快就联络了邢墨深,然后他就知道,他要的契机来了。 陈嘉怜拉着小宇快步走着,小宇不解为什么妈咪要走得这么快,只好迈动小短腿跟上。 “嘉怜!”邢墨深很快就追上来了。 长腿两、三步就赶上她了,将她抱入怀里后,目光炯炯地对她说:“我说过了,你以后再也休想从我身边逃离。” “你放开我!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你这个不忠实的男人!我绝不会让小宇叫别的女人妈咪的,我不许你跟我抢小宇!”陈嘉怜猛烈地挣扎着,但他的胸膛跟手臂力量很大,仍然紧紧地抱着她。 “没有其他女人,从来没有!听我解释好不好?”没等她说不,他就迅速地将事情交待清楚,包括六年前的绯闻。 陈嘉怜听到他的解释,挣扎的动作定住了,心不禁有点动摇了。 不会吧,因为这样他们错过了六年?而且听起来怎么好像都是她的错,才导致这样的结果?陈嘉怜想到后来不禁有点恼羞成怒。 “那你……可以解释清楚的!” “六年前,你并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你知道六年前我回到家,却空无一人的心情吗?”那对他来说是个恶梦。 “六年前……我也不好受好不好!你知道那时候我听到外公病情变严重,而打你手机却不通的时候,有多害怕吗?”陈嘉怜的眼睛不禁闪出泪光;即使现在作梦梦到那一幕,那彷徨无助的绝望心情,还会让她不自觉地惊醒。 邢墨深将她抱得更紧,“嘘,我都知道,请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弥补。”拿出戒指,“嫁给我!” 陈嘉怜迟疑了一下,突然坚决地摇摇头,“我不要。” 邢墨深眯起眼,“理由?” “我不要你因为小宇才娶我。”陈嘉怜红着鼻子坚定地说。 邢墨深知道他的小女人在吃儿子的醋,不过看她这样子,感觉还挺不赖的。 “我不是为了小宇,不然当初你刚回来的时候,我就不会决定要囚禁你一辈子了。”边说边拉起她的手,然后直接将戒指套进去,“这个戒指,我六年前就买下了,想不到六年后才送出去,不准你不收。”他语气很霸道。 最后他强势地将她拥入怀里,“现在你要不要都得嫁,因为我爱你!” 那三个字传进陈嘉怜的耳里,让她瞪大了眼睛,这男人平时冰冰冷冷地,居然会这么煽情地说着那句最动人的话! 陈嘉怜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动落泪了,她终于等到他说出那句话了,还留着泪痕的脸上,咧开大大的笑容。 六年过后,属于她的幸福,终于降临…… 【全书完】 第一章 晚上七点刚过,台北的夜生活拉开了帘幕。 都市生活是越夜越热闹,白天精明干练的白领们,也换上了各式流行的漂亮衣服,化了艳丽的妆容,纷纷涌入了pub、club、ktv这些娱乐场所。 下了班后,很多公司的高级主管们,都不愿继续留在办公室里谈生意,而是纷纷转移到各种声色场所之中。 而在众多的高级俱乐部里,“名家俱乐部”是近年来声名鹊起的其中一间。 名家俱乐部之中的气氛、装潢,无不透着一股优雅舒适的情调,菔務生们个个都是气质高雅、外貌出色,性质就跟日本银座的俱乐部差不多。 很多主管、经理都很喜欢这里的氛围,因为这里的小姐很识大体、气质又好,这对于谈生意来说,也是十分有利的。 这天,名家俱乐部里像往常一样,六点多就有各色的美ㄝ们进入,在员工专用的休息室里打扮,准备开店后就可以马上开始工作。 “嘉怜,好久都没见到妳来了!”花花一见到陈嘉怜出现,马上热情地扑过去。 “呵呵,的确好久没见了呢!”今天再次来到俱乐部,见到熟悉的朋友让她也感觉很开心。 她这次来却不是为了工作,是为了正式向老板娘辞职的。 陈嘉怜边思忖着等会儿要抓紧时间找方妈妈谈一谈,手中边无意识地翻弄着化妆包。 “哇哇,嘉怜,妳的睫毛膏是名牌的喔?借我用一下!”性格很开朗的花花,双眼闪闪发光地盯着那支睫毛膏。 陈嘉怜没作声,微笑着将睫毛膏递给花花。 同样站在陈嘉怜旁边的宛雅不屑地瞥了花花一眼,冷冷地出声:“嘉怜,妳真舍得呢!该不会连唇膏都可以借出去吧?自己用倒没什么,借给别人用过啊,还要担心别人有没有病呢!” 花花听了宛雅那含沙射影的话,停下手中的动作,用那刷了一半睫毛的眼睛瞪她,“喂!嘴巴放干净一点,妳说谁有病啊?妳才有病,嘴巴那么臭!” “怎么?有本事就不要在这里借嘉怜的名牌用啊!自己搭个凯子,买名牌给妳不就行了?”宛雅讽刺地说。 陈嘉怜无奈地干站在原地,头上满是黑线,想不到她不过是个旁观者也会被扫到风暴。 “妳是想找架吵是吧?”花花双手叉腰,摆出泼妇骂街的阵势。 输人不输阵嘛! “吵什么吵?都不想干了是吧?还不快点准备好,要开店了!”眼看战火就要燃起来了,幸好俱乐部的老板娘适时出来了,一句话像一盆冷水一样,往正冒着火的两人当头淋下。 花花跟宛雅的火气顿时被浇得连一丝丝烟都不剩了。 于是,各哼了一下后,两人迅速地化好妆,然后妳推我撞地离开了休息室。 陈嘉怜又无奈、又好笑,花花跟宛雅两人其实都不坏,只是花花常常少根筋,说话很直、容易伤人;而宛雅是典型的刀子口、豆腐心,在很多时候都会为别人着想,只是说的话都不加修饰。 “唉,那两个人每天都吵来吵去的,都不知道有什么好吵的?”老板娘方妈妈烦恼地揉揉额角。 “方妈妈。”陈嘉怜打招呼道。 其实老板娘一点都不老,化着妆的样子看不出年纪,但陈嘉怜总觉得老板娘卸了妆,看起来应该会年轻很多的。 可是,一个女人管理这么大的一家俱乐部,即使容貌不老,心态也容易老。 “嘉怜,妳不是请了好一段时间的假?今天怎么来了?”方妈妈一脸亲切地看着她。 陈嘉怜扯扯唇,“我想辞职了,方妈妈。”今晚来这里,就是想着离开前,还是要给方妈妈一个交待的。 方妈妈听了她的话,双手环胸地望了她一眼,“我就好奇妳什么时候说出来呢!” 显然,方妈妈对陈嘉怜的请求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呵呵,我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陈嘉怜抿抿唇角,开玩笑地说。 “妳啊,一向是有什么心事就全都表现在脸上,我怎么看不出来?”方妈妈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 “呵呵。”陈嘉怜陪着干笑,有点傻气的样子让方妈妈也忍不住摇头。 这样真心傻气的孩子,现在这个社会已经很少见了,但是这样的个性很容易受到欺负啊! “等一下我会帮妳结算之前的工钱,那么,妳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谈笑结束,方妈妈说回了正经事。 “我想离开这里了。” 陈嘉怜也收起了笑容。 在这个俱乐部工作了一年多了,认识了很多好姐妹,也认识了很多有趣的客人,现在下定决心离开了,说不会舍不得肯定是骗人的。 “嗯,好吧,那妳就到会计室那里,把薪水结算了吧!” 来这里做这陪笑工作的女人,会有几个是心甘情愿的呢?都是为生活所逼罢了!小姐们有了新的生活,那是最好不过的,方妈妈也乐于见到她们有好归宿。 但嘉怜……这孩子要离开这里了,眼底却有化不去的哀愁,方妈妈看在眼里,却聪明地没有点破,人生的选择,还是要由她自己决定。 “好的。”陈嘉怜乖巧地点点头。 “等等,这个妳也拿去。”方妈妈递给她一份东西。 陈嘉怜好奇地打开,“这、这个我不能收。”她连忙把那东西递还给方妈妈。 那是一个信封,里面是厚厚的一迭纸钞。 “这不属于我的薪水,太多了,我不能收。”虽然自己是俱乐部的陪酒小姐,但她还是坚守着自己的原则的。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能贪心。 “笨蛋,哪有人会将钱往外推的道理?而且这是其他姐妹们的心意,也不是方妈妈我的钱,妳不要的话,那就扔了吧!”方妈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大家……”陈嘉怜有点哽咽了,明明决定好了今天绝对不能哭的,呜,妆会花掉的! “好了,以后要好好保重、加油!” 方妈妈最后不忘向她打气。 “嗯!”重重地一点头,陈嘉怜感激地笑了。 于是,她马上就恢复了元气满满的样子,走出了员工休息室。 方妈妈笑着站在原地,嗯哼,多亏嘉怜提醒,她会记得从其他小姐的薪水那里,将钱扣出来。 陈嘉怜本来打算不惊动任何人地悄悄离开,她可受不了哭哭啼啼的伤感离别场面,何况她还要赶时间回南部;暗暗地在心里跟姐妹们说声“再见”,陈嘉怜把自己以前留在俱乐部里,那些琐碎的东西都收拾好、带走。 提起暂放在休息室里的行李,陈嘉怜打开俱乐部的后门,不动声色地离去。 走出俱乐部,她就看见许远哲的车已经在不远处等着。 许远哲迎上前,主动帮她将行李放上车;放好行李后,陈嘉怜刚想上车,却突然被许远哲抱住。 她有点无措,却听到他说:“就一会,我答应妳,放开后我就完全放弃好不好?” 暗叹一下,陈嘉怜将手轻放上他的背,拍了怕。 许远哲很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秒,但却很清楚那只是奢望;终于,他还是放开了她。 陈嘉怜柔柔地向他安抚性一笑,“我们出发吧。” 接着两人上了车,然后绝尘而去。 六年后,台北。 陈嘉怜望着车外一一飞闪而过的景色,这里感觉还是很熟悉,有一种亲切感呢! 到达目的地,陈嘉怜付钱给司机后,就下了车,眼前正是以前工作的“名家俱乐部”。 从后门进了俱乐部,陈嘉怜很快就碰到了方仪、方妈妈。 方妈妈一脸惊喜,“唷,小怜?好久不见了!” “方妈妈好。”陈嘉怜笑着打了招呼。 “我以为妳不会再回来了,都过了那么多年了。”方妈妈上下打量着陈嘉怜,发现她的气质更成熟妩媚了。 “我才刚回来不久,想回来探探姐妹们。” “妳回来,不怕再遇到他?”方妈妈看着她,突然说了一句。 陈嘉怜垂下眼,“我不知道……” 方妈妈一看就知道,那两个人还没有个结果,真是受不了!旁边的人都看得出来,明明一个放不下、另一个也耿耿于怀,却总是互相别扭着。 不管怎么说,别人的感情事,局外人还是管不了多少,方妈妈除了感到无奈,也没什么好说了;这时,俱乐部里的菔務生也来请方妈妈出去招呼客人,看阵仗应该是有什么了不起的贵客来了吧! 于是方妈妈就招待了陈嘉怜一声,让她自个儿随便逛逛,接着匆匆地跟菔務生走了。 方妈妈走后,陈嘉怜就随意地打量着俱乐部周围,望着既熟悉又陌生的环境,一股亲切感油然而生,果然还是回到熟悉的地方,才有一种归属感。 走在通往俱乐部大厅的走廊上,陈嘉怜打算悄悄地去看看大厅的情况,顺便八卦一下,究竟是什么贵客,才会让方妈妈也这么紧张? 接近走廊的拐弯处,她蓦地听到一阵脚步声,而且渐渐地离她越来越近。 陈嘉怜前进的步伐一顿,想着来人可能是客人,低头瞧瞧自己一身的休闲装扮,恐怕不适合被俱乐部里的客人撞见。 于是陈嘉怜打开了走廊旁边的休息室,躲了进去;隔着休息室的门板,她打算等外面的客人经过之后才出去。 休息室外面的脚步声慢慢接近,在经过休息室的时候,手机铃声毫无预警地响起来,而随着手机铃声的响起,门外的脚步声也停了下来;陈嘉怜估计了一下,她现在跟那位客人只是一门之隔。 恐怕那位客人讲電話的内容,会让她一句不漏地听到了,想到这,陈嘉怜有点恶作剧心态地坏笑了一下。 “喂。”陈嘉怜的预料没错,对方的声音隔着门板也能够清楚地听到,只是,这道声音…… 陈嘉怜收起笑容,下意识地屏息着,心跳开始剧烈地鼓动。 真的会那么巧就这样遇上他吗? 门板那端沉默了片刻后,“明天再完成不了这件事,就不用再回来了。” 陈嘉怜诧异地捂住了嘴,真的是他!那道在她的记忆深处,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她是不可能会认错的! 这下她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世界真小,一回来就碰上了最不能见的人,要是被他看到自己……天啊,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承受得了他的怒气…… 等到门外的男人结束了通话,慢慢地走远后,陈嘉怜才迅速地出了休息室,立即逃离了俱乐部。 有点狼狈地逃出了俱乐部,她这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在这时候,却意外地在街上碰到了昔日的好友。 “嘉怜?”宛雅挑起眉,想不到会碰到她。 “宛雅……”刚刚才“逃过一劫”,使得陈嘉怜的脸色有点苍白,但重新遇见好友,还是勉强地扯起一抹笑。 “妳舍得回来了?怎么,外面的世界没有让妳乐不思蜀?”宛雅性子没改,一开口就讽刺道。 熟知宛雅的性子,知道她的话没有真正的恶意;陈嘉怜朝四周望了望,忐忑地开口道:“这里说话好像不太方便,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再谈?” 眼看这里离俱乐部并不远,她不能冒着被“他”发现的风险。 宛雅迷眼打量了陈嘉怜一会,点点头,“去我家吧!离这里比较近。” 第二章 于是两人来到了宛雅租的小公寓里。 利用宛雅去倒茶的时间,陈嘉怜暗暗地打量了下宛雅住的小公寓,以前她是来过这个地方的,现在看来,这间小公寓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给妳。”宛雅将茶递给她。 陈嘉怜接过杯子,喝了一口,两人都没出声,屋子里顿时安静起来。 “咳,这么久没见,妳都没什么改变呢!”最终还是陈嘉怜受不了寂静而压抑的气氛,率先找了个话题。 “哦?难得妳还记得我以前的样子,连我都快忘记,我以前是怎样的了……”宛雅淡淡地回了一句,气氛一时又僵了起来。 陈嘉怜心里默默地感叹,宛雅这个人真的是太难沟通了,只好安静地再喝口茶。 出乎意料地,宛雅这次主动开口了:“说吧,当初不是走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回来了?在其他地方混不下去?” 陈嘉怜不敢抬头看宛雅锐利的目光,盯着茶杯“打哈哈”,“呵呵,想回来就回来了啊!需要什么原因吗?” “少跟我来这套,妳当初为什么走,难道我还不知道?居然还敢回来,不怕邢墨深发现?”特意在某个人名上加重语气,宛雅就想逼出陈嘉怜的真话。 果然,听到熟悉的名字,陈嘉怜浑身一颤,肩膀一缩,心里简直就想变成乌龟了,起码还有个壳能躲一躲。 深呼吸一次,陈嘉怜终于抬头望向好友,“宛雅,这次回来绝不能让他知道,妳能帮我吗?”语气中满是恳切的哀求。 “理由?”宛雅挑起眉。 “这几年我是回我老家去了,因为我爷爷的病变得很严重,最后……还是没能熬过来……”一提起疼爱自己的爷爷,陈嘉怜的脸色不禁黯然了下来。 “那也不需要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吧?”宛雅瞪着她质问。 陈嘉怜再次垂下头,喃喃地说:“我是有其他原因的……” “算了,不想说就别说了。”见陈嘉怜脑袋都快垂到胸前去的那副死样子,宛雅也没有逼问的耐性了。 “那妳当初不是跟许远哲一起离开的吗?许远哲他也跟妳一起回来了?”放弃了上一个问题的追问,不代表宛雅就这样轻易地放过陈嘉怜,一连串的问题又继续提出来了。 陈嘉怜沉默了一会,诚实地摇摇头,“远哲大哥没有跟我回来,他留在了南部。”而且,他在最近这段时间内,应该都不会有时间回来了。 “欸?这就奇怪了……”那家伙居然没有跟着嘉怜的屁股后面回来?“妳不会又再瞒着他偷偷跑回来的吧?”这女人可是有“前科”的啊! “才不是偷跑!”陈嘉怜理直气壮地反驳,说得她好像很喜欢偷偷摸摸地跑路似的。 “哦?”宛雅挑起眉,颇感兴趣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而这时,陈嘉怜又忍不住地低头,目光开始闪烁,支支吾吾地有口难言。 “怎么?又不能说?我说妳是不是压根就没把我当朋友?我们是不是任何事情都不能坦言相对了?”宛雅鄙视地望着她,锐利的目光瞪得陈嘉怜缩了缩身子。 “好吧……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啦!就是远哲大哥他快要结婚了……” “那家伙要结婚了?”宛雅的兴趣完全被勾起,思绪一转,豁然开朗,“喔……”尾音拉得长长的,“然后新娘不是妳,而且真正的新娘也容不下妳,所以把妳赶回来了!”宛雅一下子就完全把事实猜得彻底。 “呃……”实际上真的像宛雅所猜的,不过她也说得太直白了,让陈嘉怜颇为窘迫。 “不是的,他们没有赶我回来,是我自己决定要回来的。”陈嘉怜忍不住要辩解。 其实,新娘子明示、暗示过了,陈嘉怜也不是不识相的人,所以还是选择离开;远哲大哥以前喜欢自己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了,换了她,也一样不希望自己丈夫之前喜欢的女人,在身边“碍眼”嘛! 不过这些陈嘉怜都选择不说出来,不然肯定又会惹得宛雅对远哲大哥冷嘲热讽一番了。 “不对啊,许远哲那家伙怎么轻易会放弃?而且,妳不是都已经跟他走了吗?这样他都没得手?” “噗!”宛雅最后一句使得陈嘉怜忍不住呛了一下,“咳,我实在是不爱远哲大哥嘛。” “那家伙喜欢上妳真是算他倒霉。”宛雅摇摇头感叹。 “宛雅,这不是好话吧?”陈嘉怜瞪她。 “不错耶,还听得出来。” 两个女人相视一会,然后很有默契地一起笑了;虽然陈嘉怜常常被宛雅的毒舌“损”,但她们的友情却是旁人无法想象的深厚。 在打打闹闹的谈话中,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陈嘉怜察觉到时间已晚时,公交车都已经没了。 “妳今晚就睡我这里吧!”宛雅率先决定。 “不用了,要不我搭车回去就好。”陈嘉怜总觉得一回来就麻烦到姐妹不太好。 “深夜独自搭车不安全;话题结束,赶快睡觉,明天我送妳回去。”宛雅强势地拉着陈嘉怜走进房间。 躺在宛雅的床上,一整天的坐车奔波,使得陈嘉怜很快地进入梦乡;而不知道是否因为回到了熟悉的地方,那心底最深处的一幕幕回忆,经由梦境再次呈现在她的眼前…… 陈嘉怜一想到早上查到的银行存款,心里一阵的无力。 而房东向她提出要加租的通知,简直就是雪上加霜,存款已经没有剩多少了,但距离房东收房租的时间越来越近,陈嘉怜有稍稍计算过,如果交了房租,下个月恐怕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 “一块钱能逼死一条好汉”,陈嘉怜现在总算是深深地体会到这句话了。 早知道会落得如此状况,打死她也不愿意考来台北的大学,肯定乖乖地留在南部读书。 可是,从小相依为命的外公,还是希望她上台北来,他总是认定要见见世面、开阔眼界,好好地读书,以后才不会被欺侮。 就这样,外公将多年存下来的储蓄,都给她交大学的学费,而陈嘉怜自从来到台北的第一天起,就发誓无论要做多辛苦的打工都好,也绝不再向外公多拿一分钱。 发了誓就要做到,于是陈嘉怜一到学校报到后,就马上到处物色打工机会。 当四周的女同学在讨论课余要去哪里逛街时,陈嘉怜已经到处在找打工了;现在,她除了上课加吃饭、睡觉之外,其他的课余时间,全都奉献在打工上了。 即使这样,台北的消费水平还是太高了,毕竟是首都,光是食衣住行的费用,就多得让陈嘉怜傻眼。 又要打工、又要上课,已经让她累得像条狗,但就算这么拚命地赚钱,还是快要连饭钱都没着落了…… 陈嘉怜觉得她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嘉怜,妳没事把?妳今天脸色好像很差似的?整天都不在状况里欸,集中一点精神啊!不然被店长发现就惨了。”陈嘉怜身旁的同事小雯提醒道。 “嗯,不好意思。”陈嘉怜回过神来,继续手上的工作。 “妳还在苦恼钱的问题?妳也太辛苦了吧,自己钱都不够用了,为什么还要每个月都寄钱回家?”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陈嘉怜只能一笑而过;怎么能不寄钱回去外公?一来,让外公放心相信,自己在这边有足够的钱来生活;二来,也想帮忙补贴一下外公的生活费用,希望他不要再那么劳累地工作,供自己读书。 所以从开始打工之后,陈嘉怜宁愿省吃俭用,都还是每个月固定寄钱给外公。 陈嘉怜端起咖啡,走到不远处的那张桌子,“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这是您点的咖啡。” 她噙着淡淡的笑容,将咖啡放到那位穿着优雅华贵的女士桌前。 这位女士是常客,给陈嘉怜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因为这位客人一直都是固定在下午三点,独自来到这间咖啡厅。 她点的东西很随性,而身上的服装,就算连对时尚不太懂的陈嘉怜都知道,肯定是价值不菲,穿在她身上总是有一种特别的味道,散发出女性的优雅感觉。 反正让陈嘉怜说也说不上来,但她就是觉得这位女客人很特别。 女士眼中含笑地看了陈嘉怜一眼,加了一些糖到咖啡里,然后用汤匙一圈圈地缓慢搅拌。 “妳很缺钱?”陈嘉怜刚要转身离开,却听到女士不轻不重地飘出一句。 陈嘉怜停下了离开的脚步,脸上有着不自然的尴尬,她都快要怀疑自己今天脸上是不是写着“缺钱”两字了,怎么都在她面前提钱啊? “呵呵,妳别在意,刚刚那开心小妹说的话,我听到了。”女士瞟了瞟小雯那边。 陈嘉怜困窘地微红了脸,原来一切都要怪小雯,说话那么大声,连客人都听到了,糗死啦! “呵呵,哪有人不缺钱嘛!”陈嘉怜不想让气氛变得太尴尬,只好试图打哈哈地带过话题。 “那……要不要来我这里工作?不会亏待妳喔!”女士一脸亲切的笑,最后还将一张设计精致的名片递给她。 陈嘉怜接过名片,道谢过后,就匆匆地回到小雯身边。 “喂,刚刚那客人都跟妳说了什么啊?”小雯好奇地凑脸过来问。 “她问我要不要去她那里工作……”陈嘉怜看着手中的名片,名片上印着一个地址还有電話,原来那位女客人叫方仪。 “啊?”小雯瞥了她手中的名片一眼,“会不会是什么骗人的集团啊?妳要小心欸,现在这年头骗人的把戏很多呢!”小雯语气微酸地说道,她也看得出来那位女客人衣着高级华贵。 可恶,怎么那位客人就不来问一下她啊?这么好康的事,为什么都没她的份! 陈嘉怜轻轻地笑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虽然知道方仪那询问自己的举动很突兀,怕是有什么问题也说不定,但收到那张名片后,就像心里有只小爪在挠啊挠的,让陈嘉怜的心平静不下来。 眼看交房租的日子又快到了,租金还是没着落,终于使得陈嘉怜把心一横,决定照着名片去看看,不管是什么工作,总要去看看才知道,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死就死吧!总好过一直心痒痒的。 特意找了一天的放学后,陈嘉怜按着名片所印着的地址,来到了“名家俱乐部”。 走进去的心情是忐忑不安的,陈嘉怜绝对不傻,在去之前,就将地址给了一位信得过的男同学,让他在约定的时间内打電話给她;如果她没接的话,那就赶快去到那个地址,因为恐怕是她出事了。 到达那地址时,才下午五点半而已,俱乐部还没开门,但店里好像还是有人在。 陈嘉怜看到招牌写着的“名家俱乐部”几个字,心里已经产生了强烈的退意;不过,去通报的菔務生感觉很有礼貌,而且装潢很高格调的样子,应该也不是什么危险的黑店。 于是她决定,就算这不是适合自己的工作,陈嘉怜还是想着该当面拒绝方仪,这样也显得有礼貌一点,毕竟对方还是咖啡店里的客人。 过没多久,方仪就从里面出来了,仍然是优雅高贵的打扮,方仪笑咪咪地看着陈嘉怜,“妳来了。” “呃,方仪小姐您好。”陈嘉怜正经八百地打了个招呼。 第三章 “怎样,有兴趣到这里工作吗?我能保证,这里的福利很好喔!”方仪还是一脸和善地看着她。 “不好意思,我不能来这里工作……”在方仪温柔而带着期待的目光中,陈嘉怜反而有种不好意思拒绝的感觉。 “为什么呢?妳先别急嘛,我还没有说这里的待遇呢!”见陈嘉怜急匆匆地拒绝,方仪更是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不、不是待遇的问题,事实是……我不卖的!”陈嘉怜说得很坚决而肯定,她想,她还没到被逼得要出卖肉体的时刻吧? “噗!”方仪被那坚决认真的小脸,逗得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小妮子真可爱啊!方仪收敛了笑容,“妳有点误会了,我这里并不是妳想象的那样,要出卖肉体的;事实上,我们一切规矩,都按照你们自己的意愿来。” 陈嘉怜被方仪一笑,顿时不知所措地脸红了。 俱乐部嘛!不就是酒家?酒家小姐不就是“那个”的吗? 陈嘉怜在心里嘀咕着。 “呵呵,妳听我解释一下这里的工作内容,如果还是不合意的话,再拒绝也不迟吧?” 方仪又恢复了那副和善温柔的样子,把这里的工作性质,都详细地一一介绍给陈嘉怜。 陈嘉怜听完之后,不禁存着点怀疑了,方仪说这里的工作,主要是陪客人开心地聊天还有喝酒,如果不想、或不能喝酒,还可以在不惹恼客人的情况下,有技巧地推掉。 这样就能拿到丰厚的薪水,天底下有没有这么好康的事?不会真的遇上什么情铯陷阱了吧?陈嘉怜心里产生了重重的戒心。 明显地感受到对方的不信任,方仪还是努力不懈地说服着,心里非常希望陈嘉怜能成为自己的员工。 其实在咖啡厅里,不仅是陈嘉怜暗暗注意到方仪,而同时方仪也已经观察了她好一段时间了。 不能说陈嘉怜长得很漂亮,不过却是很清秀顺眼,十分符合她那青春大学生的身分,更独特珍贵的,是她散发出来的那种气质,给人的感觉很舒服,是一种清新怡然的感受。 不像店里其他美ㄝ的火辣性格,她很温婉,情绪淡然而平静,总是挂着暖意的笑;方仪跟她谈过几次的话,觉得她给人一种温柔似水的感觉,而且看得出来咖啡店里很多人都喜欢跟她交谈。 谈话过程中,总感受到她笑容中的暖意,配合午后那温暖宜人的阳光,更是一种享受。 而方仪绝对有理由相信,俱乐部的客人也会为她折服的;她是下了决心要招陈嘉怜进来了。 “这……”陈嘉怜很忐忑不安,事情会不会那么简单? 在方仪说出了待遇后,陈嘉怜还是不能避免地瞠圆了眼;这、这么多钱?天啊!自己要找多少份兼职,才能每个月赚到这么多钱?薪水足足是咖啡厅里的好几倍啊! 方仪观察入微,知道陈嘉怜产生了动摇,心中多了几分把握,于是继续提议:“如果妳真的怕我骗妳的话,那不然妳先试着上班一天,看看能不能应付?如果真的不想做要走,我绝对不会拦住妳的。” 陈嘉怜不得不承认,对方提出的条件,对正处于困境的自己来说,有着莫大的吸引力;而且像方仪说的,试一天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一遇到什么变故就随机应变,然后溜之大吉好了…… 相互权衡之下,陈嘉怜终于点头,“那……那我就试着上班一天好了。” 方仪这下子望着陈嘉怜,满意地笑了。 陈嘉怜紧张地在“名家俱乐部”的员工休息室里,待到其他的小姐们都陆续上班。 其他小姐们走进休息室,看见陈嘉怜在,也没有大惊小怪,只是点点头,简单打个招呼后,就开始换衣服、化妆了。 只有一个长得很日系、很可爱的女孩子,进来休息室就不停地打量着陈嘉怜,只见女孩迅速化完妆,就忍不住挪到陈嘉怜跟前了。 “我好像都没见过妳呢!妳叫什么名字?” “我叫嘉怜。”陈嘉怜礼貌地微笑着回答。 “嘉怜喔?我叫花花,很高兴认识妳!妳是第一天来这里上班?”花花满脸的好奇,态度很热情。 “嗯,我也很高兴认识妳。”陈嘉怜有点招架不住她的热情,但第一天工作就有人对自己示好,这也绝不是坏事啊! 两人闲聊了几句,就看见方仪走进休息室了,方仪见小姐们都差不多到齐了,就向大家介绍了新来的嘉怜。 大家都表现出不冷不热的欢迎,只有站在她身旁的花花,鼓掌鼓得最热烈。 然后方仪一声令下,大家正式开始工作了。 这时,陈嘉怜旁边冷冷地飘来一道声音:“都不知道能工作多久呢!这么快就想着拉拢关系,不觉得稍嫌心急了点?” 陈嘉怜还没反应过来,旁边的花花已经回击过去:“关妳什么事?我对谁好关妳什么事?不然要对妳好吗?哼!” “嘉怜,我给妳一个忠告,有些人心机可重着呢!”旁边的高挑女子冷冷地说。 “妳说谁心机重了?忠告个屁啊!比起来,妳还比我晚进来,要喊我一声前辈呢!” 看这阵势,花花是跟高挑女子杠上了,陈嘉怜没见过这种阵仗,不禁有点慌了。 高挑女子嗤笑了下,“前辈?等妳哪一天业绩追上我的时候再说吧!”搁下这句挑衅的话之后,女子头也不转地离开了。 花花被气得脸都红了,“臭宛雅,有什么了不起的?跩什么跩!嘉怜,以后要小心那家伙,嘴巴恶毒死了。” 幸好没打起来……陈嘉怜心有余悸,第一次看到别人那样火药味十足地在她面前吵架呢! 而对于宛雅的话,陈嘉怜不愠不怒,反而觉得宛雅说的是事实,她也的确不知道自己能做多久。 “花花,妳今晚就跟嘉怜一起去招待客人吧!”方仪走过来交待她们。 “ok,没问题,嘉怜妳就跟着我来吧!”花花对着陈嘉怜拍拍胸口。 走出休息室时,方仪趁陈嘉怜没注意的时候对花花嘱咐:“今晚帮我照顾一下嘉怜。” 花花听到之后,鬼灵精地朝方仪眨眨眼,意思是,尽管包在她身上! 陈嘉怜跟花花一起坐在包厢里,招待的是花花的熟客,而招待的过程,花花称得上是得心应手。 “干杯!”花花活力四射地跟客人干杯。 喝的时候,陈嘉怜注意到花花都是浅浅地喝一下就算了,主要任务是不断地劝客人喝多一点,然后再多一点。 “赵董,你上次说的,你们公司发生的事情很有趣欸!可以多说一点吗?花花想听耶。”花花笑容灿烂地说。 陈嘉怜一晚上学到很多,最多的是学到怎样跟客人说话,要将客人的话听进去,即使是上一次客人说的话;这样客人才会认为自己是被重视的。 事实上,只要有一点点引导,客人很乐意打开话匣子,不断地倾诉,在这个过程中,酒就会被一点一点地消耗掉,而时间也一样。 有好几次,陈嘉怜这个菜鸟成为焦点,被客人捉弄灌酒,喝了两杯后,酒都被花花帮忙挡掉了。 陈嘉怜对花花无限地感激,同时也学到了怎样有技巧地挡酒了。 后来在私底下,陈嘉怜被花花的一句话逗乐了,“其实客人才不会那么执着地一定要妳喝呢!酒钱可是他们出的,干嘛没事白白地花钱买酒给我们喝啊?我们每一口喝的都是他们的钱耶!” 不过,这份工作也不如陈嘉怜想象的那样轻松,一整个晚上工作六个小时,期间绝不能在客人面前表现出疲态,只能去休息室稍作休息。 不过,陈嘉怜真正待了一晚上后,确定这不是一份危险的工作,也不是什么诈骗集团,于是她暗暗地在心里替自己打气后,向方仪申请留下来继续工作。 就这样,陈嘉怜成为了“名家俱乐部”里的一名员工。 在“名家俱乐部”里工作,还是替陈嘉怜带来很多好处的,她有了这份工作后,就辞掉了其他的兼职了,这样就不用像一个陀螺一样,整天到处地转,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了。 在上班之前,还会有一点点的时间可以自由分配,陈嘉怜还是很乐于窝在公寓这小天地里看看书,休息一下。 这份工作让陈嘉怜学习到很多东西,交际的技巧不断地提升;而日子一天天地过,慢慢地,陈嘉怜也完全适应了这份工作,也开始有了一些稳定的客人了。 这天,陈嘉怜按时来到了俱乐部,可是今天好像有些什么地方,和平时不太一样,只见休息室早就来满了小姐。 陈嘉怜看到小姐们都在化妆,一脸狐疑地看看墙上的钟。确定自己没看错时间,平时这个时候,通常只会有零星的几个人到。 今天怎么都变得这么勤快准时了? 虽然满肚子疑问,但见大家都忙个不停地梳妆准备,陈嘉怜就没有问出口。 默默地也去换衣服化妆准备了,花花这时挤开了好几位小姐,走到陈嘉怜旁边,见陈嘉怜打扮得跟平时没两样。 瞬间惊叫起来,“嘉怜,妳怎么还是化平时的妆啊?” 陈嘉怜停下涂口红的动作,看向花花,却无预警地被花花小小惊艳了一下,看得出来,花花今晚是下功夫打扮过的,妆容更加耀眼夺目,也更加妩媚动人了。 “我这样有什么不妥?反而是妳怎么这样的……呃,隆重?” “拜托……小姐妳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 陈嘉怜一脸茫然地摇摇头。 “妳!妳居然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花花扶额,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怎么了?今天是什么我一定要知道的日子吗?” 陈嘉怜摆出一副“乖学生愿意好好听讲”的模样。 “天啊,难道我真的忘记跟妳说了?唉,算了。”花花不再纠结于有没有说的问题了,“今天可是有非常、非常重要的贵客到来啊!”语气在“贵客”两字上加重了。 “贵客?什么贵客?” “贵客就是非常尊贵的客人!为了几位贵客,方妈妈可是连vip包厢都出动了,不仅是我们,连方妈妈都要严阵以待贵客的到来!” “什么尊贵的客人这么厉害?他们是什么身分啊?”觉得花花的语气非常激动,陈嘉怜心里不免觉得有点好笑,但又不敢笑出来。 “这个不好说,反正就是一点都不能得罪的客人!按传闻的话来说,如果得罪了他们,他们可是能让妳从这世上无声地消失;但另一方面来说啊,即使是攀上了任何一个,能让他们带妳出场,那就圆满了。”花花无比向往地说。 “圆满?不要说那么不吉利的话啦!”我还圆寂勒! “哎呀,妳怎么还不懂啊?反正只要他们其中一个人看上妳了,就荣华富贵享不尽了。” 又不是狗血电视剧,哪有那么容易麻雀变凤凰的?能让人从世上无声地消失,看来是黑道人物了!明哲保身啊,千万不要掺和进去才是。 思忖过后,陈嘉怜还是没什么特别情绪地继续化完妆,然后等俱乐部开始营业。 第四章 方妈妈今天提早走来休息室,陈嘉怜这下也不觉得奇怪了,看来真的要很慎重对待这几位贵客了。 小姐们全都屏息以待,心里都暗暗祈祷方妈妈可以叫到自己的名字。 这气氛真像古代选秀啊!陈嘉怜心里偷偷地想。 “宛雅、桃子、小媛妳们几个跟我去vip包厢,其他的开始工作。”只见方妈妈说完,小姐们之间发出好大的一声“啊”,语气很郁卒。 只有宛雅仍然一脸冰冰的,桃子跟小媛都高兴地比了个胜利手势。 “什么嘛!为什么有宛雅的份!真不公平!”花花狠狠地跺脚,非常忿忿不平。 “放心嘛,下次还有机会啊!”陈嘉怜也只好这样安慰了。 “唉,妳不懂啦!”怎么可以让宛雅那臭丫头赢在自己前面嘛! 陈嘉怜心里不但一点都不难过,反而松了口气;不过这结果也是可以预料到的,宛雅、桃子、小媛都是店里最受欢迎的前三名,如果方妈妈不请她们三个去招待贵客才有问题呢!更不用提像她这样的菜鸟了,这又不是或电影。 于是,陈嘉怜像往常一样,被安排去招待普通的客人。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了几小时,送走这一批客人后,陈嘉怜就打算先回休息室休息一下。 陈嘉怜一边揉着略嫌僵硬的脖子,一边向休息室迈去。 在通往休息室的走廊上,迎面走来了一位穿着黑西装的男子,只瞥了一眼,陈嘉怜的目光就忍不住被他吸引过去了。 好帅气的男人!不仅是样子长得棱角分明的俊帅,而且更吸引人目光的,是那散发出来的霸气,与隐约外露的冷酷危险感…… 两人目光相碰在一起,男人那锐利的目光,逼得她首先转开了视线,陈嘉怜不由得恭敬地垂头向走廊旁边退去,好让他通过;男人没有将过多的注意力放在陈嘉怜身上,两人擦肩而过。 气势很强的男人!真稀罕啊……陈嘉怜心里暗呼。 男人走后,陈嘉怜就继续迈向休息室;突然,地上有个小小的东西闪了一下,光芒轻刺了她的眼睛一下,陈嘉怜好奇地上前仔细一看,发现那是一颗小小的袖扣。 袖扣?谁掉的袖扣?西装的袖扣……等等,难道是他掉的? 陈嘉怜连忙捡起了那颗小小的袖扣,然后转身朝着那高大的身影快步走去。 “先生,请等一下!”她急忙地叫住了他。 男人的步伐停下,冷冰冰地望着眼前叫他停下的女人。 恐怕又是那种迫不及待要攀上来的女人吧?真是令人厌烦,邢墨深今晚已经烦于应付那些女子了。 陈嘉怜脸上挂着微笑,在他跟前摊开手掌,白皙的手心里躺着一颗闪闪发亮的袖扣。 “请问这是先生您掉的吗?” 邢墨深看到她手心的袖扣,再瞥一眼外套袖扣处,变得空荡荡的位置,轻点了点头,却还是没作声;他心中还是认定她现在的举动,是为了搭讪而变换的新方法;不过还是挺有趣的,他等着看她接下来还有什么招式。 陈嘉怜只把他的沉默当成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毕竟他身上的西装,一看就价值不菲,掉了颗袖扣感觉很可惜。 但她一点都不知道,眼前的男人,一点都不在乎这件纯手工制造的昂贵西装;平时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他会直接脱下来丢掉,连整件衣服都不会在乎了,何况只是一颗小小的水晶袖扣? 陈嘉怜沉吟了一下,就望着他建议道:“能占用您一点时间吗?请跟我来吧!” 邢墨深黑如墨的眼睛看着她,心里觉得有点失望;她以为这样就可以钓上他,让他跟她走了?刚想冷冷地拒绝,陈嘉怜却率先在前面引路,没有再转头看他了。 邢墨深知道自己可以不用理会她,掉头就走的,可是这一刻却不知道为什么,鬼迷心窍般地跟着她走。 也许是因为不满她还没听自己的答复,就自作主张地以为他会乖乖地听她的?噙着冷笑,如果邢墨深愿意,多的是办法让她后悔惹上自己,就看她还有什么花样没使出来。 陈嘉怜打开休息室的门,朝内望了一下,发现休息室没有人,这下正合她心意。 “您进来吧!然后请将衣服脱下。”没有察觉自己的话中,有那么一丝令人遐想的歧义,陈嘉怜看也没看他地,俯身在自己的包包里翻找着什么。 她那无心的话语听在他耳里,却被理解为另一种意思;真是随便的女人! 邢墨深的脸色更冷了,打算好好地羞辱她一番。 但是,在他开口之前,陈嘉怜已经拿着一个小小的针线包来到他跟前。 “先生,请脱下您的外套吧。”她眼神纯净地看着他。 这位先生怎么动也不动啊?听不懂她讲的话喔? “我不需要!”毫无温度的话语从他口中逸出。 “呃,我也知道我的针线功夫不怎么好啦!不过扣子掉了,我先帮您缝一下,回去让店家帮您拆下来再重新缝就好了。” 陈嘉怜以为他嫌弃自己的缝纫技巧,不过她也不觉得奇怪,这可是件高级西装,让专业的人来修,的确是应该的;不过,现在掉了一颗,她总可以帮忙先补一下吧? 邢墨深迷起眼注视了她好一会,气氛突然静下来,陈嘉怜也被他看得不自在极了。 表面上还是看不出情绪,但邢墨深的心里却很不平静;这女人……让两人独处就为了帮他缝扣子,有可能这么单纯吗? 换了别的女人跟他独处,恐怕早就如狼似虎地扑上来了,而她,就只为了帮自己缝补扣子? 真是有趣极了,看来对这女人还真对得起他的期待啊…… 思绪间,邢墨深的脸色恢复了酷酷冷冷的平板表情,之前的阴霾褪去了。 一声不响地脱下外套给她,他环胸站在一边,看着她拿出针线准备缝补。 这女人真够特别的,他还真没见过现在还有女人,会随身携带针线包的。 瞥了一眼挺拔的男人,他正站在旁边直直地盯着自己,陈嘉怜总觉得他那探究意味浓厚的炯炯目光,让她非常不自在。 于是,忍不住地开口:“您不用站着的,可以先坐下来,稍等一下很快就好了。” 但男人听了她的话,也没听话地坐下来,只轻哼一声表示听到了,仍旧目光炯炯地探视着她;陈嘉怜只好投降,努力忽略他的存在,手上熟练地穿针引线,在线的尾端灵巧地打了个结。 然后她一针一针地细细缝着,表情很专注,慢慢地,他那恼人的目光也干扰不了她。 “妳常带着那个?”习惯沉默的男人,却毫无预警地出声问。 陈嘉怜听见了,抬头望了他一眼,然后见到他一脸饶有兴味地看着自己的针线包。 “是啊,很俗吧?不过我已经习惯把它放在包包里。”陈嘉怜一边缝着扣子一边笑着说。 随身携带针线包,是以前妈妈的习惯,小时候自己穿的衣服掉扣子了,都是妈妈拿出针线包帮忙修补的,自己总爱站在一边看妈妈缝补;后来长大了,不知怎的也养成了这个习惯。 不过,她知道很多同学都对自己这个行为不以为然,有的还开玩笑地对她说这很俗,不过这已经成为她的习惯了;陈嘉怜觉得这个习惯挺好的,有时候还能省去很多的尴尬和不便。 不然她现在也不能帮这位客人了。 “不会。”邢墨深只回了两个字。 陈嘉怜一时也反应不过来“不会”两字的含义,顿了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她这个习惯不俗,没有深究他说的是真话还是纯粹安慰,陈嘉怜一笑而了。 暂停了交谈,他一直看着她的专注,只见她嘴角含笑,眼眸半掩,眼睛眨动的时候,睫毛就像扇子般搧啊搧的。 连邢墨深都没察觉,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着一个女人;这对于只当女人是可有可无的生理解决工具的他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在陈嘉怜灵巧熟稔的缝纫下,扣子很快就缝好,将针线收起来后,陈嘉怜把衣服递还给他。 邢墨深接过衣服,“妳叫什么名字?” 陈嘉怜对他温和地笑笑,“叫我小怜就好。” 穿好衣服,他没再多说什么,径自走出了休息室。 能让他留下印象的女人为数不多,从这时开始,陈嘉怜算上一个。 这段小插曲陈嘉怜没放在心上,过后也只庆幸这段时间休息室没人来,因为带客人进休息室也是一个禁忌,如果方妈妈知道了,免不了又要被训了。 陈嘉怜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段小小的插曲,会变成两人以后缘份纠缠的序幕…… 梦境停留在那个他们还是刚刚遇见的美好时刻。 陈嘉怜睁开了眼,望着天花板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宛雅家睡了一晚。 陈嘉怜起身穿戴好衣服,走到浴室洗漱后才出到客厅,只见公寓里已经没有了宛雅的身影,最后她只在饭桌上看到宛雅留的字条,早餐在锅子里热着,吃完早餐再离开吧! 看来宛雅已经外出了,那她也赶快吃完早餐离开吧! 在十点的时候,陈嘉怜就吃完早餐并收拾好碗筷,锁好门,离开了宛雅的公寓。 步出了公寓,陈嘉怜就打算回到自己已经预先租好的公寓,行李都已经运到了,但还没收拾好。 闲闲地站在路边等待车子,陈嘉怜没注意不远处的黑色车子上,突然下来几个人;那几人动作迅速地接近陈嘉怜,在她没发现的时候就迷昏了她,然后把她搬上车子,快速地驶离了。 宛雅在那辆黑车离开后,才从角落里走出来,轻轻地对電話那头的人说:“搞定了,记得你欠我一次。” “嗯。”電話那头的男人只轻哼一声就挂断了。 蒾药渐渐散去,陈嘉怜幽幽地转醒。 睁开眼后,她一时不能反应过来,也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入眼的是豪华的大床。 这是哪里?她记得自己从宛雅家离开……然后呢? 记忆从这里就没有了;从床上坐起,陈嘉怜害怕地四周望,却看到了那高大……而熟悉的背影。 挺拔昂藏的男人背对着她,正望着落地窗外的景色。 陈嘉怜不由得心如擂鼓,缩起了身子,小手抓着胸前的衣服。 他……他怎么会发现自己回来的? 宛雅的名字闪入脑海里,陈嘉怜不敢相信,自己的好姐妹居然会出卖自己,告诉他! 正在她考虑着偷偷溜走的机会有多大时,男人却转过了身,残酷地打破了她的妄想。 六年了,跟记忆中的他相比,眼前的男人更加地成熟而内敛了,男性魅力有增无减;但他的脸色却是冷到了极点,虽然毫无表情,但她就是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的怒气。 暴怒在他的眼底酝酿着,让她的脸色发白,怕他下一秒就会像猛兽一样,扑过来将她粉碎。 “醒了?”他慢慢地走近床边,声音轻轻地问。 这下惨了!她深知他的个性,当他说话越是轻柔,就代表他越生气。 走到床边停下,邢墨深居高临下地望着坐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的陈嘉怜。 他突然轻笑了一下,陈嘉怜呼吸急促,充满惧意地望着他;她死死地看着他,彷佛连眼睛都忘记眨了。 第五章 倏地收起笑,邢墨深伸出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他俯下身子,深不见底的眼眸与她对视,“不错啊,还敢回来!” 几个字说得很重而清晰,字字敲入她的心底,让她的心不能控制地痛了起来;为什么不能回来?当初她离开时,他在乎过吗? “敢随便离开,现在又回来,妳胆子挺大的嘛!” 下巴上的手指捏得她发痛,但却比不上他带给她的心痛。 “怎么不说话?是被许远哲抛弃了,所以才又回来?”这句话他说得轻佻,但手指却更加用力了。 “关你什么事呢?邢先生。”陈嘉怜一把转开了脸,挣开了他的手指,然后冷冷地反驳道。 “好一句不关我的事!不要忘了,妳是我的人!”猛地将她扑倒在床,一只大手把她的两只小手都禁锢住了。 陈嘉怜被他的动作吓到,但却挣脱不开,只能脸色发白地闭起眼抗议。 “还是许远哲不能满足妳,所以才离开他?” 听到这句话,她内心受伤极了,他把她说得像是人尽可夫一样!终于忍不住了睁开了眼瞪向他,却看到他那极怒的脸。 “你下流!”她跟远哲哥之间清清白白,不是他说的那么不堪! “我下流?妳以为妳的许远哲高尚到哪里去?是谁带走了别人的女人?是许远哲!”见陈嘉怜那维护许远哲的态度,更加助长了他的愤怒。 “不关远哲哥的事,是我要自己离开的。” 邢墨深怒极而笑,“哈哈,妳自己决定的?那么妳真当我这里是可以来去自如的地方了?陈嘉怜,我告诉妳,这次妳回来了,就别想我会轻易放过妳!” 搁下恶狠狠的话后,他猛地俯下脸吻上了她的唇,“唔……不要!”陈嘉怜不断地挣扎,转过头避开他的吻。 他的唇却不肯放过她的,另一只的大掌摆正固定住她的小脸,不许她回避,薄唇随之找到樱唇印上。 “唔嗯……”她的双手跟头部都被制住,侵略的吻不断地落下,让她避无可避;粉唇很快被他蹂躏得红肿,之前的挣扎让她消耗掉不少力气,现在又被他霸道地吻得气喘吁吁。 她的嘴唇是炙热的,心却已凉透,难道今天真的逃不过了?心里的绝望让她眼底升起一层雾气…… 见她挣扎得累了,甚至有点泄气,他又邪恶地说:“怎么不反抗了?我说妳干嘛去找许哲远?不能满足的话就告诉我,我会好好地满足妳的。” 冰冷的语气说着残忍的话,狠狠地刺伤了她,但反抗又有什么用?或许她真不该抱着侥幸的心回来的…… “你真龌龊,禽兽!”逮着他的嘴离开她的红唇时,陈嘉怜再也忍不住,像炸毛的猫咪一样恨恨地骂了一句。 “呵。”邢墨深在她唇边轻笑一下,迷起危险的眼,“我是禽兽,但可别忘了,妳以前可是在我这个禽兽身下,不断地达到高潮!” 嘉怜觉得自己真累了,不只肉体上挣扎得累了,还有整天提心吊胆、怕遇见他而心累;她不禁有点恍神,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互相伤害?明明刚认识的时候,一切是那么的美好…… 见身下的女人完全放弃了挣扎,任由他摆弄,一副受罪的小可怜模样,这让他感到异常愤怒,“还是妳已经忘记了?那就让我帮妳重温一下。” 蓦地放开了她,他开始去解皮带;她手上箝制的力量骤然失去,加上传来金属的声响,这让陈嘉怜倏地睁开眼,骇然地发现他在解皮带! 不行,她要离开这里! 趁他暂时放开她的这个空档,嘉怜迅速连滚带爬地下床,朝着房里的大门冲去。 但邢墨深怎么会如此轻易地让他的小女人逃走?健臂一伸,就将嘉怜的腰揽住,然后重新将她搁倒在床上。 他用脱下的皮带,将她的双手绑在了床头上。 最后的机会也没有了,陈嘉怜红着眼睛跟鼻子,可怜兮兮地哀求:“不要这样,墨深……放了我好不好?” 听到她的嘴轻侬软语地叫着他的名,他的眼骤然黯下来,那是欲望的表现,这样的声音,只会让他更想用力地要她、狠狠地玩坏她…… 于是他用力地分开她的双腿,俯下身跪在她的腿间,激烈地咬了下她粉嫩的唇瓣,趁她呼痛时,滑溜灵活的舌就进入到她的小嘴里。 这次她是彻底死心了,算了,既然真的逃不了,那他想怎样就怎样吧…… 炙热而湿濡的舌头,不断地追逐着她的丁香、吸吮着她的香津,然后再将自己的濡液哺给她,让她咽下…… 邢墨深一边强势而深入地与她舌吻,一边用手急切地解着她上衣的扣子。 相濡的津液从两人相缠绵的双唇溢出,嘉怜的四肢都被制住了,只能扭摆着上身,妄想摆脱掉胸前那作乱的大手。 但她却没料到,她这样的扭摆,只会让她看起来更娇娆柔软,身段曲线更加明显诱人,更刺激男人的视觉。 多年不见,陈嘉怜其实没有什么改变,但身材却变了;胸前的丰腴似乎更加的饱满了,两团丰盈此时被蕾丝内衣掩盖着,两座山峰之间深深的沟壑在引诱着他。 她的小腹仍像以前那样平坦,但腰肢却比以前更不堪一握的纤细了;见到她更婀娜性感的身段,邢墨深反而皱起了眉头,不悦了。 许远哲那家伙是怎么对待她的?她怎么比以前更瘦了…… 陈嘉怜的上半身被他一下子就脱得只剩内衣了,即使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裸着身子,但被他那带着高热的目光注视着,她还是不由得酡红了脸。 稍显急促的呼吸,使得嫩乳也不断上下起伏着,勾引着男人的怜爱触碰…… 可是邢墨深并没有急着去玩弄、疼爱它,反而更乐于先把她脱光,探索着她身上是否有更诱人的惊喜。 手随心动,大手轻抚过平坦的小腹,继续往下移,她下意识地想缩起双腿,可双腿早就被他的大腿箝制住了,此刻动弹不得。 而她今天穿的是短裙,更方便被脱掉,只见邢墨深微微往下一扯,便轻松地褪去了她的短裙了。 现在只有贴身的衣物遮掩着她最私密的地方了;男性的大手强硬地将她的两腿分得更开,迫使她那最秘密的地方向他展露。 薄如蝉翼的丝质内裤其实并不能遮掩太多,面对他强硬的动作,陈嘉怜极其不自在地转过头望向一边。 她实在是没有勇气在这个时候跟他对望,因为她自己也已经察觉到,刚刚那霸道而激烈的吻,让她敏感的身子湿了…… 清楚地看到内裤上那一小片的湿渍,邢墨深轻笑了下,“妳的身子还是这么敏感。” 他的欲…望在她那毫无意识到的反应中不断被撩拨,让他的理智不断地减少,同时也考验着他的自制力。 他决定不要再隐忍了,忽地扯掉她身上所剩的布料,此时,白嫩娇美的诱人胴体,便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面前。 胸前的蓓蕾接触到空气后,迅速地硬立起来,像两颗成熟的莓果,颤颤而立。 看着眼前的美景,邢墨深的胯下已经胀得发疼,挺着身体,两、三下就把自己的衣服也全部脱去,终于释放出那坚硬的男性。 瞥见了他腿间那青筋缠绕的狰狞,嘉怜彻底地红透了脸,敏感的身体因此而更加湿润了。 …… 最后她的眼前一黑,承受不住过度激烈的欢愉而晕了过去。 自从开始在名家俱乐部打工后,陈嘉怜的大学生活算是稳定下来了,不用拚命地同时打好多份工,于是平时的生活变得很轻松,只须在大学、公寓还有俱乐部之间来回,偶尔还能到书店去看喜欢的书。 没有任何一个同学知道,她在做的是那么“特殊”的一份工作,当然她也绝不希望学校里任何人知道;只有走在大学校园里,闻着清新的空气,看着那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孔,她才觉得自己也是很平凡的。 她坚信自己绝对没有迷失,陈嘉怜从来没有被任何一个客人带出场过,也没有利用自己的肉体去赚钱,她始终坚守着那最后一道防线。 她唯一的希望就是没有同学知道她在做的工作,让她能够平平凡凡地就这样一直念到大学毕业就好;值得庆幸的是,俱乐部的客群多半是事业有成的大老板,因此在那里工作,其实是没有机会遇见熟人的。 不过也有遗憾的地方,陈嘉怜因为总是赶着打工,所以在学校的朋友寥蓼无几;而在俱乐部里,也只有花花跟面冷心热的宛雅比较聊得来。 这种情况使得独自住在公寓的陈嘉怜,平时还挺寂寞的;不过,至少工作与课业都稳定下来了,所以她也没办法再多奢求什么了。 这一天,陈嘉怜照往常的时间来到俱乐部,休息室尚且只有几个同事们在,花花跟宛雅这个时候都还没来;微笑着跟那几位同事们打了招呼,她就默默地去换衣服、化妆了。 准备好一切后,嘉怜就抓紧正式开始上班前的半个小时,拿出自己带来的便当开始吃;如果当天学校下午的课排多了,嘉怜会提早在公寓作好便当,放学后就直接来到俱乐部,然后吃自己带的便当。 同事之一的晓丹,见到陈嘉怜坐在角落里吃便当,就走了过去。 “小怜,你今天又自己带便当来了?”晓丹见还没上班,就主动跟她聊了起来。 “嗯,你要吃一点吗?”反正她今天的饭菜准备太多了。 “不不不,千万不要,我晚上是绝对不吃东西的,吃了不知道要怎样才减掉呢!”见晓丹一脸惊恐地猛摆手,陈嘉怜不禁觉得好笑,有那么夸张吗? “但如果不先吃东西,等一下空腹喝酒的话,对胃不是很伤吗?” “哎呀,没事的啦,我还是比较怕胖。” “喔。”陈嘉怜也不好说什么,虽然她觉得晓丹已经瘦得很夸张了。 如果平时不注意身体,到时弄坏了身子,那不是得不偿失吗?她才不觉得病恹恹的样子好看呢! 三、两下解决完便当,嘉怜就喝了口茶准备上班,这时花花跟宛雅也已经进来开始在准备了。 一到开工的时候,就见方仪、方妈妈急匆匆地走进休息室。 “大家安静一下,现在有突发亊件!” 方妈妈的话让大家马上停下了谈话,全都好奇地望着她。 “刚刚接到通知,等一下会有重要的客人来!我点到名的人,等会儿跟我进vip包厢。” 听方妈妈的语气,好像她本人对今晚的状况也不是很清楚,一脸意外的样子。 “啊!”小姐们一听到vip包厢几个字,情绪马上就激动起来。 “方妈妈,那这次的客人是不是上次的那些人呢?”有的小姐已经按捺不住地直接问出来。 “嗯,大概是上次的那些客人们没错吧!”方妈妈也是临时接到電話通知,贵客今晚会到,不过现在客人都还没来呢!所以实际情形她也没办法确切说明。 “切!”小姐们发出好大的叹气声,本来还兴高采烈的情绪,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一样,当下就熄灭了。 嘉怜做为旁观者,站在一边忍不住笑了,这些姐妹们的情绪真好理解,直接而又可爱! 第六章 不能怪小姐们都这样垂头丧气,因为按照以往的惯例,如果客人一开始是你招待的,如果没惹恼客人的话,下次他来,就还会是你去招待。 听说上次贵客对派去招待的三位小姐还挺满意的,所以说,这次其他小姐们也一样没戏了。 方妈妈听到小姐们异口同声地“切”不太高兴了,“切什么切?其他客人就不是客人了吗?我说你们啊,如果多用点心的话,谁都有机会去服侍贵客。” 显然大家都对方妈妈这样毫没保障的话,感到不以为然。 “好啦,现在说一下,这次去vip包厢的是宛雅、桃子还有嘉怜。” 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小姐们,听到名单后又“轰”地炸开了锅一般,沸腾起来,“怎么会是嘉怜?” “怎么会是她?那上次不是小媛去的么?” 大家一下子就讨论开了,陈嘉怜毫无心理准备地听到自己的名字,一下子也茫然不解了,旁边的花花“啊”地惊叫一下,吓了嘉怜一跳。 “怜怜,怎么会是你?你有机会去vip欸!”花花瞪大了眼睛看着陈嘉怜。 她无力地扯扯唇,“我也不知道。” 方妈妈为什么会挑上自己,她也百思不得其解。 陈嘉怜偷偷向小媛看去,只见她的脸已经完全沉下来了,让她不禁缩了缩肩膀。 “都别吵了!有谁质疑我的决定就说出来!”方妈妈喊了一声,小姐们见老板生气了,立刻停止了讨论。 “现在开始工作,该干嘛的干嘛去,不认真偷懒的要扣钱!”一声令下,小姐们只好作鸟兽散了。 花花对嘉怜说了声:“加油喔!”然后就一脸兴奋地走了,好像要进vip包厢的是她自己一般。 很快地,休息室里的小姐们就剩下一脸漠然的宛雅、一脸神往的桃子、一脸哀怨的小媛,和一脸茫然无措的陈嘉怜。 方妈妈交待宛雅她们三人先去包厢等着,然后就忙着去安抚小媛。 走出休息室的时候,嘉怜还能清楚地听见小媛的抗议:“为什么她这次代替我了?上次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吗?”然后是方妈妈温柔的安慰声音。 陈嘉怜忐忑不安地跟着宛雅她们走向包厢,她完全没想过能进到高级包厢,还去服侍贵宾;天啊,千万保佑不要出岔子才好! 见她一脸紧张,宛雅反而一脸淡然地说:“有什么好紧张的?有我们陪着你呢!再说,对方又不是会吃人的猛兽,怕什么!” 陈嘉怜没回话,决定见机行事,人越急越容易做错事;做好自我心理建设后,她才感到心慢慢地安定了下来。 进到包厢里,由于那些客人还没到,桃子连忙掏出化妆品补妆,陈嘉怜则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腰板挺得直直的。 过了一会儿,方妈妈打开包厢的门进来了,陈嘉怜向门口瞟去,看来那些贵客门还没到。 方妈妈慎重地吩咐她们要小心服侍客人,知道陈嘉怜的经验尚浅,又嘱咐宛雅跟桃子两个帮忙照应一下。 听方妈妈说完该注意的事项,陈嘉怜迟疑了一下后,终于忍不住问:“方妈妈,为什么这次派我来包厢这?” 方妈妈顿了一下,还是直接回答了。 “我也不知道,但你是他们这次特别点名的,说今天晚上要你来服侍。”要不是贵客开口了,方妈妈也绝不敢贸然让还是菜鸟的嘉怜来的。 陈嘉怜暗暗吃了一惊,自己怎么会和这些贵客扯上关系的?对方还指名要她菔務?“是不是你本来就认识这些客人?”方妈妈也觉得这件事很莫名。 嘉怜自认自己的生活圈很狭窄、单纯,要说是校园里的同学们的话,又绝对不可能是什么贵客,于是只能一脸疑惑茫然地朝方妈妈摇头。 “那就别多想了,等一会儿见到客人就真相大白了。” 方仪刚说完这句,菔務生就走来通知贵宾到了,于是方妈妈就急匆匆地离开包厢去迎接。 vip包厢一下子就只剩下她们三个人,在静静地等待贵客到了。 怀着复杂的心情等了几分钟,包厢的门再一次被打开,方妈妈脸上带笑地引来了三位客人进包厢。 一见到客人,她们三人连忙站起来迎接。 那三位客人身材都很高大,其中带头的男人身上,隐隐带着一股霸气,让人不禁感到一阵慑人。 而后面的两位,一个很冷酷,一个则带着温文的笑。 冷酷的那个……陈嘉怜审视的眼对上了他那墨黑的眼,一股熟悉感浮上心头;她见过他! 这个念头一浮现,她马上就记起上次袖扣的事;毕竟那冷得骇人的气势,跟那深不见底的眼睛,实在令她很难忘。 她急忙收回目光,看到眼熟的人一时忘形了,竟然直直地盯着客人看,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 不过上次她只当他是普通的客人,谁料到他居然就是方妈妈口中的贵客之一! 陈嘉怜这下暗暗在心里庆幸,上次没有做错什么得罪他。 邢墨深一进来,目光就马上逮到了上次的那个小女人,看见她有点羞涩地垂下脸,他心里却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喜悦。 这小女人现在知道自己的身分了,会不会后悔上次没有迫不及待地扑上来?邢墨深暗忖。 陈嘉怜跟着桃子和宛雅轻缓而有礼地打了个招呼,方妈妈就连忙招呼大家赶紧都坐下来。 那个带头的男人在宛雅旁边坐下后,突然就开口问了一句:“哪个是小怜?” 嘉怜的神经一直都绷得紧紧的,这下马上就反应过来,“我就是。”她的嗓音本来就有点软软轻轻的,颇有小鸟依人的味道。 “嗯。”带头的男人随意地应了一声,眼神却示意她坐到邢墨深的身边,于是她赶紧乖乖地坐到邢墨深的旁边,腰板仍然尽量挺直。 不像其他女人很烦腻地马上靠过来,眼前这女人反而与自己隔了一小段距离,这让邢墨深觉得她越来越有趣了。 方妈妈安顿好他们,就微笑着退出了包厢。 “难怪阿深你这小子今天非要来这里,原来认识了这么一个美人。”略微地介绍过后,嘉怜才知道刚刚带头进来的男人叫白福东,人称白少;而嘉怜身边的男人叫邪墨深,最后一个成熟稳重而笑容温文的男人则叫顾修澈。 邢墨深但笑不语。 “真是的,让你这家伙笑比登天还要难!好了,今天心情爽快了吧?”白少戏谑地说。 邢墨深仍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对白少的话不以为然。 白福东也不介意,早就习惯了邢墨深那种冷冰冰的态度。 于是他转而对嘉怜她们三人说:“你们谁上台去唱几首歌吧!这包厢里也太安静了,没气氛。” 白福东一抱怨,桃子马上就站起身,走到点唱机那边就点了几首歌,唱了起来,态度一点都不敢怠慢。 轻快的歌声响起,包厢里的气氛不再是那么安静,慢慢地,话匣子也就活络起来了。白福东让菔務生端上了最贵的酒,让宛雅、嘉怜倒上,三个男人开始聊起来。 “哈哈,我今天特别高兴,你们好好地放松一下,不用跟我客气。”白少今晚显得很高兴,言辞之间透露着完成大买卖的喜悦。 几个男人喝着酒,交易的事谈得告一段落时,今晚没什么说话的邢墨深,突然说了一句:“我打算回老头子的公司了。” 这句话打破了本来还很和谐的气氛,只见白少收起笑容,眯起眼睛看了他一会儿。陈嘉怜她们也识相地只倒酒,没敢作声。 邢墨深也毫不闪躲地用那黑得深沉的眼睛看过去,脸上很严肃认真。 见他那么认真地说出那刚刚句话,白福东突然“哈”地笑了一下,看着手中的酒杯,“什么时候决定的事?” “前几天,老头子进院了。”邢墨深优雅地啜了一口酒。 “连亲情牌都打出来了,看来我不放人都不行了!不过,你这个时候走,我还真不舍得;这样吧,帮我再多做一件case,做完你要走我也不留了,而且以后有什么事要我帮忙,都尽管开口。”白福东笑着说,狐狸般狡诈地争取着最大的利益。 邢墨深面无表情地沉吟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头,“成交。” 白少满意地笑了,很快又恢复那种轻松而没肝没肺的面孔,跟小姐们调笑着。 “真难得啊,你家里的那个老头子终于认识到你的好了?竟然肯让你回去?” 邢墨深沉默不语,白少继续说:“欸,我说老头子是不是不行了?” “不想谈。”冷冷地回了几个字,邢墨深就闭上了眼,一副严禁继续这话题的模样。“好啦、好啦,不谈就不谈,一谈到你家老头子就一副欠你几千万的样子,真无趣!” 白少突然话题一转,对宛雅说:“我说你啊,上次我提议的事考虑得怎么样?我保证你跟着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宛雅倒了一杯酒,塞到白福东的手中,一勾唇,皮笑肉不笑地说:“白少,今天说这么多话,不渴吗?喝酒吧。” 嘉怜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这……宛雅也太勇敢了,不怕惹恼客人吗? 白少听了宛雅语带双关的话,不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很好,我就喜欢你这股呛辣劲!这年头不怕我的人已经很少了,难得啊!宛雅你算一个。” “不过……”白福东看看陈嘉怜,再对邢墨深道:“我觉得找媳妇还是乖巧一点的比较好,看来阿深你也同意吧?” 嘉怜继续倒酒,但脸上还是礼貌地笑笑,面对客人这类开玩笑的话,大家都没必要认真的。 “哎唷,我说白少这话是什么意思?像我这种人就不值得娶了,是吧?”宛雅挑衅地反驳。 今天宛雅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好像不太好,整个人变得很尖锐,陈嘉怜有点担心地看着她。 白福东反而不介意宛雅的没大没小,甚至非常乐于跟她斗嘴。 大家都各自聊开时,邢墨深才有机会问了嘉怜一句:“你意外吗?” 醇厚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陈嘉怜想了一下,才知道他问的是今天在这包厢看到他意不意外。 嘉怜温雅地笑着摇摇头,“有点意外,但不完全。” “怎么说?”他好奇地追问。 惜字如金的邢墨深相比阴沉不定的白少,嘉怜还是很乐意服侍前者的,白福东太难捉摸、大喜大悲,怪可怕的。 而且嘉怜感觉到邢墨深虽然个性冷漠,但对自己绝对没有一点恶意。 所以她还是很乐于跟他一来一往地交谈的,“上次会在俱乐部这里碰见你,就知道你是俱乐部里的客人了,但没想到你就是方妈妈口中的贵客罢了。” 邢墨深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了。 时间不快不慢地过,终于恭敬地送走了这几位贵客。 他们走后,陈嘉怜大大地松了口气,神经一松懈下来,浑身就像泄气的皮球一样软趴趴的,招待所谓的贵客,比让她连续工作两天还累! 疲惫地回到休息室,早在那等待的花花就“咻”地一下蹭过来了。 “怎么样?那些贵客怎么样了?” “就跟普通人没两样。”陈嘉怜慵懒地瞟了热情高涨的花花一眼。 “切,我不是问这些啦!那服侍这么有钱的人,开不开心啊?” “太辛苦了,给我选择的话,我宁愿菔務普通的客人,面对这些高人一等的所谓贵客,时时刻刻都得绷紧神经、战战兢兢的,好累人!” 第七章 今晚压力太大,连一向温驯得逆来顺受的陈嘉怜,都忍不住抱怨了几句。 “我才不相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呢!你呀,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都不懂得好好把握机会!对了,他们怎么突然会指名要你呢?” 花花早就熟知嘉怜的生活要多单纯就有多单纯,怎么会与这些带点危险而又富有的人沾上边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耶!可能他们想换种口味,所以找了菜鸟去吧?有钱人的想法谁懂呢?” 实在有点怕了花花一连串追根究底的问题,不好太详细解释被点召的原因,怕被发现带了客人进过休息室,陈嘉怜只好小小地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花花看见嘉怜真的累了,才闭上嘴巴没有追问下去。 陈嘉怜万万没有意料到的是,邢墨深自从那天开始,变得很频繁地来俱乐部;而且更多时候是独自一个人来,每次都是指名嘉怜去招呼。 在邢墨深低调的要求下,他来的时候都不去vip包厢了,改为去普通的包厢,但开的都是名贵的酒,这让她的业绩提升了不少。 因为不是去vip包厢,所以大家都只以为陈嘉怜遇上了一个痴情的有钱人,对她很是羡慕。 其实陈嘉怜也很开心可以只招呼他一个人,因为他总是很冷酷的不多话,自己不用费心找话题、害怕冷场,也不用提防像那些满脑肥肠的人毛手毛脚;有时两人就静静地喝着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让她第一次觉得这份工作是很愉快轻松的。 经过两人谈话互动的增加,陈嘉怜总算对邢墨深有点了解了。 因为在俱乐部里工作的需要,她逐渐养成了看商业杂志、报纸的习惯;而邢墨深透露出来他就是邢天集团的接班人时,她忍不住大大地惊讶了。 报刊杂志上最近常常见到关于邢天集团的报导,但都是不好的新闻,像是老董事长患病住院、内部资金亏空严重、集团的股价大跌…… 上次陈嘉怜听邢墨深对白福东说过的,他大概是要回到邢天集团。 但众所周知,邢墨深是邢老董事长的私生子,两父子更是很早以前就闹翻了。 相处的这段时间不长,但陈嘉怜已经暗暗地摸清了邢墨深的性子了,他冷漠、不易亲近,而且心思高深莫测,他愿意回去接手邢天集团,一定是受到了多方面的压力;但骄傲如他,要嘛就是不接手、不理不睬,要接手的话,就肯定会彻底而漂亮地改头换面一番,还要干得漂漂亮亮的! 可以预见,邢天集团不久后会有一个彻底的变革。 所以可以理解的,陈嘉怜偶尔会捕捉到他在那么几个瞬间,显露出来的疲倦,有好几次,让她都忍不住强硬地将酒换成了茶。 他的状态已经够差了,再这样拚命喝酒很伤身的! 他们两人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不温不热的,像隔着一层薄薄的纸,但谁也没率先戳破那一层。 在俱乐部频繁地陪伴邢墨深的这段时间,陈嘉怜在大学里也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那天中午,陈嘉怜在校园里慢慢地走着,边看着手中小小的随身单字笔记本;路过篮球场时,有群男孩子正在球场上热烈地挥洒青春汗水。 忽然有个人一下子投偏了,篮球就滚出了场外,刚好滚到了陈嘉怜身后;但她毫无察觉,一直向前走,完全不知道身后多了一颗球。 有个男孩子站在场边,喊了一句:“那边的同学,不好意思,可以帮个忙吗?”意思是请陈嘉怜帮忙把球扔回来。 不巧的是,她那时耳朵里正塞着珥機在听英语朗诵,完全没注意到有人在喊她,她径自越走越远;许远哲站在原地,有点傻眼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他完全透明呢!无奈之下,他只好自己跑去捡回篮球。 把球捡回场内时,好友一脸欠揍的坏笑,“哎唷,我的们许帅哥居然也有碰软钉子的一天啊!说说被美ㄝ忽视的感受怎么样?” 许远哲狠狠地瞪了好友一眼,“少废话,还要不要打球?” 他的好友们见他恼羞成怒了,都哄笑着散开;许远哲暗暗地望了那远去的背影一眼,心里记下了陈嘉怜的模样。 但许远哲没想到他都还没主动去探听那天的女孩是谁,那女孩竟反而洎動送上门来了。 这天,当他抱着书来到图书馆,正打算找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却无意中瞥见了那抹熟悉的背影;许远哲走过去,在陈嘉怜的旁边停下,“请问这个位置有人吗?” 耳边蓦然响起一道询问声,她这才从书堆里抬起头来,眼中有点迷茫地看着许远哲。见她一副呆呆的可爱表情盯着自己,于是他又重复一次:“请问我可以坐在你的旁边吗?” 陈嘉怜这才说了一声“喔”,但随即又觉得有点怪怪地望望室内其他的空桌;知道她在怀疑,许远哲反应敏捷地解释:“嗯,我平时习惯坐这个位置。” “哦,没关系,请坐吧!”嘉怜点点头,连忙收拾好散落在旁边桌上的书本。 许远哲挂着一脸灿烂的笑容坐下,刚要想办法向她搭讪时,却讶异地看见嘉怜站起来准备离开。 他连忙叫住她:“同学,请等一下。” 陈嘉怜歪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许远哲咧嘴扯开了一个笑容,显得很阳光帅气,“同学,我是不是样子很奇怪?所以你见了我被吓得马上就走?”说完,还开玩笑地摸摸自己的脸。 嘉怜有点无措了,“我以为你想要一个人坐这里,怕打扰你才走的。” “不不不,你尽管坐这里,不用离开的,请坐。”许远哲怎么舍得她就这样离开?赶紧让她坐下。 于是她一脸无所谓地再次坐下,反正她不挑地方,坐哪里都可以继续看她的书。 “对了,你是几年级的?”许远哲故作轻松无意地开了话题,心里别提有多紧张了,想不到自己都有用蹩脚的方式搭讪的一天啊。 “我大二的。”嘉怜微笑这回答,看向他的眼神温柔和善。 “喔,那我是你的学长了,我叫许远哲。” “我叫陈嘉怜,许学长好。”嘉怜有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听到陈嘉怜那软软的声音叫着自己,许远哲在心里暗爽了一下,脸上那灿烂的笑容更大、更耀眼了,足以媲美外面的艳阳。 “那我们算是朋友啰,希望以后见了我,不要像上次一样直直走掉就行。” “呃,上次?”她不记得他们有见过面。 “就是上次在篮球场那边,那样让人有点伤心呢!”严重地伤害了他的自尊心,许远哲还以为自己什么时候变晟人见人躲了。 “对不起,我那时没有注意到……”陈嘉怜想起自己平时有带着珥機边走路的习惯,大概是没听见吧? 不过单纯的她一时没想到,自己之前根本就不认识他,走在路上碰见不打招呼也很正常。 “嗯哼,下次别再犯啦!”许远哲假装严肃地说着,那搞笑的表情让嘉怜“噗”地一声笑出来。 一番交谈下来,陈嘉怜觉得许远哲很幽默友善,整个人给她感觉就像个小太阳,热情而带着暖意。 和邢墨深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呢!邢墨深冷酷而成熟,不过她知道那都是他的保护色,他的本性还是很善良的。 不知怎么的,嘉怜不自觉地拿许远哲跟邢墨深相比,而且竟还觉得邢墨深很不错!不过,越接触,她就越觉得自己跟许远哲是很不同的人,他是这样一个热情、易受人瞩目的阳光大男孩;反观自己,晚上还要在俱乐部里陪酒谋生,不禁让她产生了一丝丝自卑落寞的情绪。 刚听到许远哲的名字,嘉怜就觉得很熟悉,现在完全想起来他是谁了;几乎整间学校的女同学都喜欢他这个天之骄子,说他是天之骄子一点也不为过,因为他家在南部可是很有权力地位的大家族;许远哲出身豪门,而且为人开朗阳光,成绩又好,还已经决定大学毕业后,要去外国读研究所。 这样一个优质的男人,怎么可能不让学校里的女生趋之若鹜!就算陈嘉怜在学校独来独往,也常在无意中听到许多人总谈论着他的优秀,前途无可限量。 不过这些恐怕与她没有什么关系,陈嘉怜搔搔头,没有深究他突然来结识自己的原因。 这一晚,陈嘉怜来到俱乐部,又很快地就被花花拉到一旁了。 花花神秘兮兮地附在她耳边说八卦:“我告诉你喔,今晚会有外援来,自己小心一点。” “外援?”陈嘉怜疑惑地重复。 “对啊,方妈妈在荟萃俱乐部那里借了外援来,听说是大有来头的,今晚恐怕有得忙了。” “外援”就是方妈妈跟相熟好友的俱乐部,暂时借来的小姐,碰上俱乐部客人多的时候就常会发生;现在“名家俱乐部”算是这一行里面的翘楚,打响了名号了,所以像这样借助“外援”的情况常有发生。 “外援”通常会给俱乐部带来更高的收入,因为借来的小姐,通常会让她的熟客慕名而来。 陈嘉怜对此已是见怪不怪了,“这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今晚来的外援听说很难搞的,而宛雅那家伙居然在这种节骨眼上请假!唉唉,我看谁跟那个外援的搭档就谁倒霉!” 陈嘉怜好笑地看着花花咋舌的样子,“有没有这么夸张啊?” “哼哼,你到时候就知道了,别说我没提醒过你啊!而且,我看宛雅不在,今晚最有可能就是你跟她搭档了!” 花花的猜测不是毫无道理的,因为现在在“名家”里,第一受欢迎的是宛雅,第二就是嘉怜了;自己的姐妹正当红,这让花花也与有荣焉。 “好啦,我会小心应付的。”嘉怜不甚在意,因为“外援”的人通常都是素质很高的,合作起来应该不难才是。 到了快开始上班的时间,方妈妈进入了休息室,说了一会儿的话,那位“外援”才姗姗来到。 方妈妈马上介绍这位“外援”——厉玫小姐,后者只是高傲地点点头,没有作声,然后就一个劲地欣赏着自己的水晶指甲,应该是完全没听进方妈妈的话了。 陈嘉怜暗暗地打量着这位厉玫小姐,只见那姣好的面容上,化着无懈可击的精致彩妆,身材前凸后翘,穿着性感小礼服,整个人很艳丽夺目。 可以预想这个厉玫有多受欢迎了,不过看起来个性不太好相处呢!但她也的确是有那个本钱可以耍耍大牌的啊!嘉怜暗忖。 说完话,方妈妈就让大家都散了去工作;花花猜得果然没错,果然是嘉怜跟厉玫小姐搭档。 陈嘉怜与厉玫还有方妈妈,是最后离开休息室的,临走之前,方妈妈特意将陈嘉怜介绍给厉玫认识。 “她就是这里最红的?”厉玫对嘉怜主动的招呼没响应,一开口就问了这么一句。“请问厉玫小姐还有什么问题吗?”方妈妈没正面回答,避重就轻地岔开了话题。 “算了,没什么,她能好好配合我就可以;方妈妈你也知道的,今晚我可是吸引了很多贵客来这里的。”厉玫慵懒妩媚地对陈嘉怜一笑,但笑意不达眼底。 第八章 陈嘉怜没出声,只是回以礼貌性的浅笑。 方妈妈先让厉玫出休息室,偷偷地跟陈嘉怜咬耳朵,“嘉怜,我看啊,全俱乐部应该就只有你能应付她了,凡事能忍则忍吧!真的不行要马上告诉我。” 陈嘉怜点点头就跟着厉玫走向包厢了。 这一晚,她可真的是不好过,厉玫都带着陈嘉怜去招呼慕名而来的熟客,而凡是要喝酒的任务都让陈嘉怜顶上,让她几乎没有什么机会说上话。 只能在一边看着厉玫周旋在那些客人之间,然后她就只能皱着眉头,一杯接一杯地喝;温婉的陈嘉怜,在强硬而带着故意的厉玫面前,彻底地败下阵来,即使酒量再大的人,像这样喝都很难不醉,更何况是本身就不太能喝的陈嘉怜? 没撑多久,她就完全醉了。 方妈妈连忙让她回休息室去,找了其他的姐妹去顶替嘉怜。 步履不稳地回到休息室,她就“啪”地一下趴在了桌子上,再也不肯起来了。 方妈妈这下才知道自己失算了,陈嘉怜是如她所料般地不会跟厉玫吵起来,但让她醉成这样却更麻烦。 最后,方妈妈只好让陈嘉怜留在休息室里,休息到下班。 而在这个时候,更糟糕的是邢墨深来到了俱乐部了!这下让方妈妈心里大惊,她以为邢墨深今晚不会来的,因为他昨晚才刚来过,按照往日的习惯,他不会连续来两晚,所以方妈妈今晚才让陈嘉怜跟厉玫搭档的。 这下麻烦大了,眼看陈嘉怜已经醉倒,也没办法去招待邢墨深了,方妈妈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去招呼邢墨深。 果然如意料中的,邢墨深坐下来没多久,就要方妈妈叫嘉怜来。 方妈妈一脸难色,“这个……邢先生今天会来真让人高兴,平时比较少见您连续几晚都光临呢!是不是想念我们小怜了啊?” “我今天不能来?”邢墨深没有被方妈妈唬弄过去,挑眉冷冷地反问。 “没有,只是小怜今天……不太方便。”方妈妈已经开始招架不住他那锐利的目光了。 “她今天没来?”邢墨深皱着俊眉质疑道。 他今天心情的确是不错,因为答应帮白福东做的最后一桩买卖进行得很顺利;而工作结束时,脑中没来由地浮现出陈嘉怜那温雅的淡笑,和令人感到舒服的轻软嗓音。 如果她今天恰巧不在的话,那就免不了让人扫兴,他今天也没必要继续待在俱乐部了…… “也不是啦……”方妈妈嗫嚅着说。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邢墨深不容拒绝地要方妈妈交待清楚,他早就从她的脸色中发现端倪了。 方妈妈被他那严肃认真的眼神惊了一下,看来隐瞒不了,眼前的邢墨深又不是自己能得罪的人,于是只能据实以报。 “唉,您还是请跟我来吧!”方妈妈叹口气,让邢墨深跟着她到休息室。 进了休息室,方妈妈指着嘉怜那趴着的背影,“喏,她在那里呢!这个样子怎么能继续工作?” 邢墨深紧锁着眉,隐忍着心中的怒气,朝着瘫软无力的陈嘉怜走了过去。 陈嘉怜醉得意识不清,朦朦胧胧中只觉得身子一轻,像是被抱起来了,有种轻盈的飘浮感,还有一些人不断地在耳边说着什么话,“送……回家……”什么叽叽喳喳的话语听不懂;交谈声扰得她蹙起了眉头,好想安静地睡觉喔,不要吵啦…… 后来,她又感到自己的脸靠在了坚硬却又温暖的东西上,鼻子闻到了一股好闻的古龙香水味道,好香喔…… 她不自觉地用脸蛋磨蹭了他的胸膛好几下,寻找到更舒适的位置,又满足地沉沉睡去。 望着怀中睡得像只温驯小猫咪的女人,邢墨深感到不悦却又恼怒。 不悦的是她居然醉得不成样子,到底是喝了多少的酒?恼怒的是自己看见她这醉醺醺的温驯状,竟然起了反应! 邢墨深脸上若无其事地抱着她,快步走向车子,以掩饰身体所升起的燥热;略嫌粗鲁地把嘉怜塞进车子,然后邢墨深快速地上了车,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没有了那温暖好闻的气息包围着,坐在冷冷的真皮座位上的陈嘉怜,不舒服地咕哝了几声模糊不清的语句,睡得很不安稳。 车子开得很快,邢墨深按捺住自己的欲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看来他低估了这小女人对自己的影响了。 驶向她公寓的路途中,本来还很乖地坐在座位上睡着的陈嘉怜,突然睁开了眼睛,一手捂着嘴巴,一手猛地拍打着车门。 邢墨深见状马上减速靠向路边,车子一停下,她马上就冲下车,“呕……”终是忍不住吐了出来;她就这样蹲在路边一直吐,搞得狼狈不已;邢墨深急忙拿了车上的矿泉水,接着走到陈嘉怜的身边。 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妆都花掉了,鼻子眼睛都红红的;邢墨深看到她这个样子,心像被针刺了一下,蓦然揪痛。 温暖的大手轻轻地抚顺着她的背,等嘉怜好不容易吐完,他就递水给她漱口,接着递出手帕给她擦嘴。 见她没有一开始那么难受了,两人又上了车,继续驶向陈嘉怜的住处。 这时坐在车上的陈嘉怜已经比之前清醒了一点,也没有睡着,正眯着眼靠在椅背上。邢墨深平稳地开着车,瞥她一眼后,说道:“知道辛苦还喝那么多?” “不喝不行,这是工作。” “你有这么缺钱?”邢墨深抿了抿唇问。 “呵呵……”陈嘉怜轻笑了几声,“这年头谁不缺钱?差别只在于被钱逼到什么程度而已……你也别说我,你不是也为了钱,而帮白少作那些见不得光的地下交易吗?呕……”说着、说着,酒气又从喉咙涌了上来。 邢墨深诧异地望了她一眼,想不到平时逆来顺受的小绵羊,也有伸出爪子的一天;而且,他刚刚还被训了? 今晚这醉醺醺的女人真是让他觉得新奇无比,不过看了看继续睡过去的陈嘉怜,明天她醒来后,能不能记得现在说的话都是问题呢! 邢墨深按照方妈妈所给的地址送她回来,还一路抱着她进公寓,用她的钥匙开了门;他暗自打量了一下公寓里面,很小的一个地方,但可以看出她收拾整理得很整齐干净。 安顿好她睡下后,邢墨深没多作停留,很快就驶离了公寓。 第二天醒来,陈嘉怜撑着还隐隐作痛的脑袋从床上坐起来,一时间还想不起来她是怎么从俱乐部里回到公寓的,但手中还握着邢墨深的手帕,还有床头那舒缓酒后头痛的药丸,她的心头不禁浮起一阵阵的暖意。 邢先生真是很温柔体贴的人呢!下次再见到邢先生,一定要好好地感谢他。 不过,一想到自己喝醉之后在他面前大失仪态的,陈嘉怜就觉得很糗,希望他不要介意才好啊…… “嘉怜,你也去图书馆?这么巧在这里碰上你啊!”许远哲从远处跑来。 “是啊……”见到他,陈嘉怜觉得一阵的尴尬。 原因无他,因为最近学校里到处都传着许远哲要追她的消息,弄得嘉怜一下子成了焦点人物;一开始她听见这个传闻还觉得很好笑;许学长要追她?这件事根本连个影子都没有! 陈嘉怜认为清者自清,这种一点都不真实的传闻很快就会消失的,却没有想到,最近竟然传得越来越厉害了,甚至还严重被扭曲,说什么他们俩已经同居了! 这也太夸张了,她觉得自己走到哪都被众人讨论和注视,已经打扰到她的生活和学习。 虽然这明明是没发生的事,可是不管是许远哲或陈嘉怜出来澄清,都会让人感到可疑,如果不小心反而被当成是欲盖弥彰的心虚就不好了。 陈嘉怜唯一能想到的解决办法,就是两人保持距离,越远越好,最好完全不见面,那传言顶多再维持一阵子就没了。 可是,她明明把作息与去图书馆读书的时间都完全改变了,怎么还是能遇到他啊?陈嘉怜真想提醒一下许远哲,他们应该要保持距离,这样才能打破流言。 “我也是去图书馆,那刚好一起去吧。” “呃,学长,我觉得……我们是不是不要常常一起行动比较好?”虽然很难开口,但陈嘉怜觉得还是有必要把话说清楚的。 “为什么?”许远哲装傻。 “你知道的……现在学校里谣言传得太夸张了,就是我和你的事;我觉得我们如果常常一起出入的话,会让误会越来越严重的。” “误会?什么误会?”他继续装傻。 “就是……唉,学长,你知不知道学校都在传我们是情侣?”嘉怜还是觉得很尴尬,尤其是还要这么挑明地说。 “那你觉得我们是吗?”许远哲偷偷地在试探着。 “当然不是啊,我们又没有在交往,我都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会传成那样,太莫名其妙了。”嘉怜想都不想就回答了。 许远哲的眼睛黯然了,但还是勉强打起精神,“对啊,我们又没有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在乎别人的看法?而且,谣言止于智者啊!”其实陈嘉怜不知道,这个传言的始作俑者就是许远哲。 真是馊主意!许远哲心里暗骂好友给自己提出的追求方法。 没办法,从来都是女生不断向许远哲扑过来的,身为天之骄子的他,从来没有追求过女生,只能让身边的好友帮忙出主意。 可是现在他明显知道陈嘉怜对他完全没有感觉;但能够这样试探也好,起码不用撕破脸,他还是可以在她身边当她的学长。 “但是这样还是不太好吧?别人都误会了……” “好啦,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解决的,就交给我吧!”许远哲心里免不了有点伤心,看来这流言不仅没有让他们两人拉近距离,还给她带来了不便。 “谢谢学长。”陈嘉怜甜甜地笑着说,如果学长说有办法,那应该就没问题了吧?因为这件事要澄清的话,那些女生应该会很乐于听到许远哲的解释。 “不用谢我,对了,我想起来还有一点事情要做,今天就先不陪你去图书馆了,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没问题的,学长,你去忙吧!”陈嘉怜说了再见后,就转身自己走去图书馆了。 她偷偷地松了口气,其实她还真怕许远哲真的说要和她交往呢!因为她真的只当他是一位朋友地看待;如果真要说见了让她心跳加速的对象,应该还是邢先生…… 唉,她是想到哪里去了!她忍不住地敲敲脑袋。 走在通往图书馆的走廊上,陈嘉怜一个人走着,却传来了一阵阵似乎是故意朝着她微微高扬的讨论声,让她想不听、不知道都不行。 “快看,那不是许远哲的那个绯闻女友陈嘉怜吗?” “对啊,他们交往是真还是假的啊?” “这个谁知道,许远哲也没否认或肯定的,这件事很奇怪啊!” “他不是每次跟哪个女生传出交往的绯闻,都会马上出来否认吗?这次很反常的没有耶!我看是真的机率很高。” “不过,这个陈嘉怜之前不是还很拚命地打工吗?怎么有时间恋爱啊?” 第九章 “你没看她最近空闲很多了吗?该不会是……去做什么奇怪的工作了吧?通常那种奇怪的工作才能赚很多嘛!” “欸,说不定是真的喔!她住的地方好像离我蛮近的,前几天晚上,我看到她被一个男人送回来呢!你们看,她该不会是被包养了吧?” “真的假的?你有看清楚那男人的长相吗?是许远哲吗?” “这个我就没看清楚了。” “讨厌啦!肯定不是许远哲,他可是我的理想情人啊,不准诋毁他!” 人言可畏!陈嘉怜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低着头加快脚步离开。 心凉飕飕的,她感到自己被那些人的话伤害了,就因为做了这么一份工作,她无法理直气壮地站出来反驳她们;但现在赚的钱,都是她辛苦工作换来的,她也没有做什么出卖肉体的行为,至少她自己很心安理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这样就够了。 就算旁人不能够理解、就算这样的生活很寂寞,但人生还是得靠自己走下去的,不是吗? 抱紧怀中的书本,陈嘉怜的脚步轻快起来…… “岂有此理,在我的地盘上欺负我的人,简直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花花双手叉腰,义愤填膺地嚷嚷着。 陈嘉怜连忙扯了扯花花,让她不要说得那么大声。 “难道我说的不对?昨天摆明了就是那个啥厉玫欺负你!让你醉成那样,看我今天怎么对付她!”花花不仅没收敛,还越说越激动、越大声了。 陈嘉怜这时只能向站在一旁的宛雅求救,谁知道后者只是向她挑挑眉,表示没办法。花花猛地一转头盯着宛雅,“喂,你也是嘉怜的好姐妹吧?讲义气的话就一起来帮忙。” 宛雅还是面无表情,没有作声;花花就洎動地把她这副要死不死的样子,当成默认了。 于是,她还真的就跑去跟方妈妈商量今晚跟“外援”的厉玫搭档,当然不忘拉上宛雅一起。 而宛雅也居然没拒绝地让花花拉着走;陈嘉怜不禁满头黑线,真难得她的这两位好友会站在同一战线上啊! 不过有宛雅在花花身边看着,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才是。 今晚开始工作时,恰巧碰上邢墨深跟白福东来了,方妈妈就将陈嘉怜安排到他们的vip包厢里;而花花不知道怎么跟方妈妈商量的,最后竟然真的跟厉玫搭档了。 只能在心里祈求花花不要闯出祸来,边想着,她就跟桃子进到vip包厢了。 一整个晚上,邢墨深脸上虽然没有表露出来,但陈嘉怜还是隐约能感受到他心情的愉悦,他一整晚都喝酒喝得比平时开怀不少。 反而白福东坐在那里,没有平时那么有兴致了。 “唉,好吧,我也不会反悔,你想回你爸的公司就回去吧!我也不挽留了。” 邢墨深没接话,默默地又喝了一口酒,唇角微弯。 “你这次真的做得很漂亮,让我留下你的借口都没了,你真的那么想回去你爸那公司?”白福东挑眉问。 “我已经决定要回去。”邢墨深说得坚决。 “你知道的,我真舍不得你离开!你走了,就像是砍了我一只手啊!”白福东的语气像受了委屈的孩子,怪好笑的。 “有很多人能帮你。” “唉唉,你真无情!今天太无趣了,宛雅又不在。”白福东抱怨着,陈嘉怜听着他这样说,心里有点虚;宛雅今天当然不是没来,只是现在跟花花一起在别的包厢里。桃子连忙殷勤地服侍白少,完全不敢怠慢了他,倒酒陪笑,百依百顺的。 白福东也没有赶桃子走或故意让她难堪,其实他还是比较好侍候的,只要不踩到他的禁忌;不过,他的禁忌也没有人知道,所以这才让人整天提心吊胆的。 但白少明显地对桃子不感兴趣,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喝闷酒。 不知道为什么,白福东就独独对毒舌呛辣的宛雅大感兴趣,这其实也算是重口味的表现吧? 陈嘉怜一边倒酒给邢墨深,一边胡思乱想着。 不知不觉地,邢墨深喝得微醺,冷酷的脸也开始有点暗红起来了。 看到这种情况,陈嘉怜开始慢慢地减少帮他倒酒的次数,不然他醉倒可就麻烦了。在酒精的作用下,邢墨深的理智不复平时的严谨自制,体内有股热度在鼓噪着,导致他心里的渴望与欲望放大了,让他一心只想占有嘉怜的美好、让她只被他一个人所占有,不再让别人分享她的美好…… 于是,他猝然捏住了她的下巴,目光炯炯地直视她的眼睛。 “成为我的人吧?只菔務我一个,总比面对那么多其他的男人好;你说,你要多少钱?我给你。” 威士忌的酒香随着他的接近而熏到她的脸上。 然而,他的话却让陈嘉怜如坠冰窖,她以为他们已经属于知心朋友了,是可以推心置腹的知己。 但现在他却提出要她的人,还要用钱来买下她?原来他根本就只当她是可以买卖的玩物?这真的是太侮辱人了!朋友、知己什么的,根本就是她自己一厢情愿…… “说啊,你想要多少?”想得到她的急切心,让他马上就采取了最直接的方法。 忍无可忍的,陈嘉怜咬着唇,倏地站起来,抓起桌上的酒杯,“哗啦”一声就将酒泼到他身上。 “啊!”桃子惊呼了一声,而白福东则是一脸看好戏,在她泼完后还吹了声口哨。“想买女人的话,你来错地方了!”陈嘉怜狠狠地搁下这句话,就快速地离开了包厢。 气呼呼地回到休息室,陈嘉怜还是觉得非常生气,用力地呼吸好几下,才稍稍地平静下来。 在学校听到别人那种流言已经够难受了,想不到心目中一直冷淡却至少是谦谦有礼的邢墨深,居然提出要买她! 这让她的自尊心宛如被撕裂,她深深地感受到自己没有被他所尊重;不知为何,她觉得他一句“卖多少钱,我给你”这样的话,比学校同学说上一百句还要更让她难受!陈嘉怜委屈地咬着唇,抬手擦去眼眶里快要掉下的泪花。 方妈妈很快就知道出事了,从桃子那里了解大概的情况后,就连忙来到休息室。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傻啊?明明知道他们不是随便可以得罪的人,还要去硬碰硬!”方妈妈担忧地看着陈嘉怜。 陈嘉怜无辜又委屈地垂下头,“他们欺负人。” “我听桃子说了,客人就随便说说而已,你认真个什么劲呢?” “但还是很难受啊!”陈嘉怜反驳着。 “这样就难受了?那被那些一副猥琐样的客人毛手毛脚,不就更难受?现在邢先生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 “不,他说的话更让我难受。”陈嘉怜认真而肯定地说;他的话简直就像一把刀,狠狠地割着她的心。 方妈妈心里暗叫不妙,阅人无数的她,一看就知道她这样子,分明就是陷进去了!这傻孩子还不知道,自己摆明就是喜欢上别人了,所以才会因为邢墨深的一句话而那么生气、那么的在乎。 “小怜啊,想开一点啊!你也看到他已经有点醉了,或许他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呢!你这样跟他认真,不就变得没有意义了吗?” 陈嘉怜没回答,但已经听进方妈妈的劝导了。 “算是给方妈妈面子,不要再生客人的气了;还有,下次要跟邢先生道歉,毕竟他是客人,向客人泼酒这种行为,怎么说都是不对的!”方妈妈摆出很威严的样子,然后严肃地训话。 怒气散去后,陈嘉怜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真的是激烈了那么一点、失礼了那么一点…… 回到休息室到俱乐部关门的这段时间,陈嘉怜都没有再见到邢墨深。 反而在洗手间里看到靠在洗手台边,拚命地在呕吐的厉玫,陈嘉怜见她吐得凶,不忍也替她感到可怜,因为宛雅可是人称“千杯不醉”的,无论谁跟她斗酒,都只会输得很惨。 陈嘉邻看得不忍心,于是回休息室拿了自己那个小小保温瓶,接着又跑回洗手间;走到厉玫的身边,顺了顺她的背,陈嘉怜打开保温瓶,倒了一小杯的汤让厉玫喝下。 “喝点这个吧!这能解酒,还可以保护胃,醉酒的人喝了会好过一点。”陈嘉怜解释着她为何要倒给她这杯汤。 厉玫瞥了她一眼,最终还是喝下了;喝完后,厉玫真的觉得舒服多了,这才靠在洗手台上冷冷地看着嘉怜。 “看到我这个样子你高兴了?” “啊?没有啊……”陈嘉怜觉得自己很无辜,她又没有得罪过厉玫,现在怎么反过来好像自己在害她似的。 厉玫小姐不会是有被害妄想症吧? 看了陈嘉怜的保温瓶一眼,“你带这个是为了防我的吧?怕我像昨天那样害你?”陈嘉怜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因为她今天带这个汤的确是怕像昨天那样醉得一塌糊涂;醉酒真的很难过耶!所以她自己带解酒的汤药也没有什么不妥啊!她又不是傻子,不能与厉玫正面起冲突的话,这不就是最好的应对方法了吗? “不错嘛!还懂得反抗,我还以为你就只会像逆来顺受的小媳妇呢!想不到你还挺有韧性的。” 陈嘉怜的确不是逆来顺受、完全都不懂得反抗的人,她还是有她向己的原则及坚持的,只是平时容忍度够高,不过,被逼到绝路的兔子还是会咬人的,不然她今天也不会泼了邢墨深一身酒。 厉玫望着镜中那张妩媚却带着一丝丝憔悴的脸,自嘲地笑笑,“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开始那么讨厌你吗?” 陈嘉怜诚实地摇摇头,她也很想知道。 “我就讨厌你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做这一行,你以为只要可怜一下、等男人来疼惜就行了?如果真的完全不去争,就会落得一败涂地……”厉玫说得越来越小声,到后来不像是在对陈嘉怜说的,整个人彷佛陷入了一种哀思里。 “厉玫姐你没事吧?”陈嘉怜怯怯地开口问。 听到她的声音,厉玫立刻就恢复过来,瞟她一眼后,才揉揉额际。 “算了,说了你现在也未必明白,给你个忠告,还是赶快找个好男人,结束这种工作吧!”说完,也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走了。 陈嘉怜对厉玫突然说的这些话其实并不惊讶,反而能够理解;到俱乐部工作的女孩子,哪一个背后没有些难与外人言说的故事的? 但正如她无法理解别人的故事,别人可能也一样无法理解自己;所以还是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好;陈嘉怜的性格就是这样,内心温婉却有保有她的坚韧之处。 第二天晚上,邢墨深还是来到了俱乐部,方妈妈特意给陈嘉怜一个道歉的机会,依旧把她安排进他的包厢里。 陈嘉怜踌躇着进了包厢,邪墨深就坐在沙发上,深邃如墨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她。 她被他看得忐忑不安,最后还是把心一横,决定先道歉了再说。 “对不起。” “对不起。” 毫无预警地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打破了包厢刚才的安静。 “噗。”陈嘉怜忍不住笑了出来,心里觉得轻松了许多;她回去之后也想了很多,最后她认定了他是喝醉了才会那样说,应该不是有心要冒犯她的吧? 第十章 这样一想,她也就释怀了。 毕竟她也没有从心底真正厌恶过任何人,恨着一个人的感觉不好受,她不喜欢。 “昨晚是我冒犯了,我道歉。”即使道歉,邢墨深还是有点酷酷的感觉,但她还是从他的认真的表情中,读到了诚意。 “其实我也很抱歉,做出了那么失礼的举动。”她也真心地道歉。 其实真的要计较起来,他的损失比她严重多了,那件异常昂贵的西装就这样被她毁了…… 想到这,陈嘉怜不禁暗暗地吐舌。 互相道歉后,气氛却奇怪地没有马上恢复往日的融洽,两人都有点尴尬地坐在那。 于是,陈嘉怜思考片刻后,主动向他提出了邀请,“邢先生,昨晚把你的衣服弄成那样真的不好意思,那个……恐怕我是赔不起那件衣服,但我希望能请你吃一顿饭,就当作我的补偿,希望你能答应。” 邢墨深忍不住意外地看着她,名牌西装被毁,他其实并不甚在意,倒是她的邀约勾起他浓浓的兴趣。 “可以吗,我们约个时间出去吃个饭?”陈嘉怜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那套西装她真的赔不起,如果他愿意赏脸让她请一顿的话,至少应该可以多少表达一下她的歉意吧? “什么时候?”邢墨深淡淡地问,用冷酷的帅脸掩饰掉内心的愉悦。 这么说,他是答应了?陈嘉怜咧开大大的笑容。 邢墨深与陈嘉怜的第一次约会就这样敲定了。 在陈嘉怜的再三要求下,邢墨深换上了一身的休闲服;虽然也一样是贵得令人咋舌的品牌,但脱去西装而换上休闲服的他,不复平时一丝不苟的拘谨,多了几分平易近人,帅气却是不减。 在约好的时间内,邢墨深驾着车到达陈嘉怜的公寓楼下;熄了车,他耐心地等待佳人的出现;等了一会儿后,公寓的楼梯口就传来一串脚步声。 陈嘉怜扎着马尾,穿着一件颜色亮丽的小洋装出现在邢墨深的面前;她化着淡淡的妆,配上俏丽的及膝短裙,完全是普通大学生的样子,充满了青春活力。 邢墨深这才了解为什么她强调不许他穿西装了,不然他们俩站在一起,活像是社会人士找援助交易。 “邢先生,午安。”陈嘉怜活力十足地打招呼。 “午安,你今天很漂亮。”邢墨深真心地称赞。 “谢谢,你也很帅。”一见面就被称赞了,真让她有点羞涩,但也是十分愉悦的。“上车吧,看你要到哪去?” 两人上了车,她就请邢墨深开往预约好的餐厅;一路上,两人轻松地聊着天。 陈嘉怜望向他,看着他的侧脸,不禁有点着迷了;邢墨深的脸虽然常常冷冷酷酷的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轮廓分明,完全不影响他的帅气。 他忽然瞥了她一眼,一下子就逮住她偷看的目光,她马上就收回了视线。 “怎么了?” 陈嘉怜有点不好意思地瞟他一眼,分明看到他眼中的戏谑了。 “没事,刚刚经过的那家面包店好像很不错。” “哦?”他的声音里有着怀疑。 “咳,改天有机会可以去买买看。”陈嘉怜不自然地轻咳一声。 想不到邢先生还挺会欺负人的…… 两人在有点暧昧、有点尴尬的气氛下,好不容易到达了餐厅。 这家餐厅虽然不是很奢华、很高级的那种,但是里面的餐点很好吃,而且价钱也不贵,是一家很温馨的小餐馆,陈嘉怜很喜欢里面的气氛,偶尔会来吃饭,老板娘都认识她。 两人落座后,菔務生就来点单了。 “你想吃什么就尽管点,我请客你不用客气。”她豪气地说,今天她只是单纯地把邢墨深当成是自己的朋友而不是客人,所以一点拘谨都没有。 邢墨深很绅士地点了两道菜,她抱怨一声“太客气了”,就又点了好几道。 “你吃得完?”他眼神带着笑意地问。 “怎么吃不完?这顿饭是要跟你赔罪的,你不多吃点就亏本了。”陈嘉怜开着玩笑。邢墨深但笑不语。 或许是这餐馆的气氛实在太好了,两人不知不觉地就聊开了。 其实大部份都是陈嘉怜在天南地北地聊着,邢墨深更乐意听她说话,特别是她说得兴起时,那灿如星子的眼睛和开心的笑容;她带给他前所未有的愉悦心情。 陈嘉怜说着家乡的种种特色,小小地抱怨着大学教授的严厉、学业的难度…… “你念哪一间学校?”邢墨深问道。 “咦?我是c大的啊!” “哦,那我是你的学长。”他突然微笑着说。 “欸?你也是c大的?” “对。” “哇,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耶!那你知道学校里面那个超机车的主任……”话匣子一打开,陈嘉怜才惊讶地发现,其实他们之间有很多共通的话题。 经过这一顿饭,她也了解到平时高深莫测的邢墨深好多事情,而做为不平等的交换,他甚至已经知道她从小到大所做过的全部糗事了。 不过,能够从他嘴里听到关于他自己的事,她也算是收获不少,因为平时在包厢里,他根本就不会谈到他自己的私事。 于是,她知道了他很敬爱他的母亲,从小就跟他母亲相依为命;但谈及他的父亲时,邢墨深总是会把话题带到别处,显然并不乐于谈及他的父亲。 期间,他们还聊了很多他在大学的趣事,还有毕业后的所见所闻;陈嘉怜这才知道,邢墨深跟着白福东做事的这段时期,是他最难熬的时期,他被派着净做些台面下的事,却无奈地被逼得无法逃避…… 总而言之,这顿饭一下子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最后结束在两人意犹未尽的愉悦谈话中。 吃完饭,陈嘉怜就坐他的车回到公寓,毕竟两人没有真正在交往,如果再去其他地方就成了约会,让她觉得有点怪怪的。 两人现在还是只能止步于一起吃饭啊…… 不知怎么的,她有点舍不得就这样结束;但车子还是驶回了公寓,陈嘉怜与他道别后就下了车,就在她刚转身要回公寓时,身后传来他的声音。 “等等。”他喊住了她。 陈嘉怜带着笑回望他,“怎么了?” “上次的提议……是真的。”邢墨深一脸很认真地说。 愣了一下,她的脸莫名地红起来,却没有上次听到时那么反感;或许是因为更了解他了,她这下尴尬的感觉比较多,这算是告白吗?但好像又有哪里怪怪的…… 于是,她决定忽略这句很暧昧的话。 “呃,我先进去了。”扔下这句话,陈嘉怜就慌慌忙忙地上楼了,像被什么追赶似的。 邢墨深就这样望着她上楼的背影,眼中闪烁着捕猎的光芒,陈嘉怜还不知道,她已经成为了他的猎物;撕去彬彬有礼的外表,内在是对她越见深沉的欲望…… 他总会得到她的,但依这“小猎物”的个性,看来急躁是行不通的……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邢墨深驾着车子离开了。 陈嘉怜从那天开始与邢墨深的关系更密切,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却谁也没有先戳破最后一层;她还是学校、公寓、俱乐部三处跑,偶尔还是会约邢墨深一起吃个饭。没想到,一通電話就这样打断了这段美好的时光。 陈嘉怜在某日深夜,接到了一通从家里打来的電話,对方是外公家的邻居。 “你阿公突然晕倒,现在住院了,快找时间回来看看他吧!” 这个消息来得如此猝不及防,让陈嘉怜的脑中顿时像响起了一道惊雷,于是当天晚上,她就连夜赶回家去了。 一回到家,她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外公所在的医院,望着他一脸病容地躺在病床上,陈嘉怜心痛极了。 她心急地去找主治医生,得到的却是晴天霹雳;医生表示,外公必须要马上动手术,因此她需要一笔非常庞大的手术费用,而且术后要一直住院治疗;即使如此,外公完全康复的机率还是很小。 她绝对不愿意放过哪怕是一分的机会,可是这么庞大的一笔治疗费,已经超出她的负担能力了。 她不断思考着寻找解决办法,最后,她想到的、唯一能够快速解决这问题的办法,就是答应邢墨深的要求,但她内心依旧十分排斥这种做法。 然而,她实在是想不出其他可行的方法了,陈嘉怜暗暗下定决心,还是让外公尽快进行手术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她先聘了专人来代替她照顾外公,毕竟她还得去筹措手术及后续的费用;看着外公躺在床上还是念念不忘催她回去上课,陈嘉怜不禁感到一阵心酸。 带着绝望而伤感的心情回到台北,陈嘉怜坐在包厢里,沉默地倒着酒,思忖者要怎么跟邢墨深开口。 他察觉到她今晚的心不在焉,“有心事?” 陈嘉怜扯开嘴笑笑,“没什么,只是在想……” “嗯?” “你上次说的那件事……是不是还算数?” 邢墨深不无意外地看着她,沉默了一会才用说:“算数,但你的理由?” “我答应你的提议,但请不要问我为什么,可以吗?”陈嘉怜心里很难受,而且浮上了一阵深深的羞耻感。 他仍然定定地看着她,“可以。” 于是,这天陈嘉怜就跟着邢墨深一起离开了俱乐部。 半小时后,陈嘉怜就忐忑地坐在邪墨深别墅里的床上,等待着他洗澡出来。 这间别墅很大,跟着他进来的时候,还看见了一位女管家;女管家,也就是邢墨深口中的夏姨,在见到陈嘉怜跟着回来时,有一瞬间的讶异,但马上就恢复一脸和善的笑容。 陈嘉怜根本不敢乱看,就默默地低头跟着邢墨深走进房间。 别墅很大,但似乎只有他跟仆人们住,他口中的母亲并没有在这里后来他告诉她,他母亲住在邢家大宅;由于他父母亲同住,而他又跟父亲不和,所以早就搬到外面的别墅一个人住。 听到浴室里隐约传来的水声,陈嘉怜努力作着心理建设、不让自己退缩,就当他的情妇而已,她不断地安慰自己,这应该不会太难。 实际上,她心里一直都暗暗对他存在好感,把初夜给了他,也不算违背了自己的良心。 只是她自己知道,这一夜过后,她跟他就没有了未来的可能,只能是交易关系了…… “你要洗澡吗?”在陈嘉怜沉思时,邢墨深已经洗好澡了,穿着浴袍就走到她的跟前。 这道毫无预警响起的男声,让她几乎要直接从床上跳起来了,惊慌失措地望着他,像只被吓坏的小白兔。 邢墨深的发丝还沾着湿意,微乱的发让他冷酷的脸庞柔和了不少,“不要怕,我不会吃了你的。”当然,这个“吃”从另一个涵义上来说,是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 “我、我要先去洗澡。”陈嘉怜无措地说。 他答应地点点头;得到他的首肯,如获大赦的她飞快地冲向浴室,然后关上门。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邢墨深的眼神变得深沉,让人捉摸不到他在想什么。 第十一章 陈嘉怜在浴室里磨蹭着,但又怕洗得太久他会幵鎖闯进来,最后干脆牙一咬,走出了浴室。 死就死吧!反正忍一忍,闭上眼的话,再睁开就是新的一天了。 出了浴室,陈嘉怜见到邢墨深正坐在书桌旁敲打着计算机。 “请等一下。”听到动静,他淡淡地说了句。 陈嘉怜听罢就乖乖地坐在床上,手指摆弄着浴袍的带子。 一时发呆呆得出神,她竟没注意到男人已经站到她跟前了。 直到邢墨深伸手去拨她额前的发丝,这才惊动了她;见她如受惊的小兔子般望着自己,他用略显沙哑的嗓音问道:“准备好了?” 看着英朗帅气的脸庞越来越接近自己,她不禁心跳加速,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点了点头。 算是得到她的首肯,邢墨深轻轻地将她抱到大床中央,然后俯身在她上方。 等了好一会儿,他却没有其他动作,她忍不住睁开眼,却看到他正用炙热的目光望着自己,忍不住小小声地提出要求。 “可以先关灯吗?”在日光灯这样明亮的照耀下,实在是让她感到压力很大,也羞赧极了。 “不,我要你看清楚,今晚,占有你的人是谁。”以不可置疑的霸道语气说完,邢墨深猛地俯下脸,嘴唇封住了她的,给了她一个深入而激烈的吻。 舌尖不断地挑逗着她的,尽情地索取着她的甜美,迷恋地交缠在她的唇舌之间,像是怎么尝都尝不够。 陈嘉怜只觉得濡湿滑溜的舌闯进嘴中,然后不断地与自己的纠缠在一起,密不可分;她从来不知道吻可以这样深入,简直像能深入到她的灵魂里面,让她的意识不禁迷蒙起来。 邢墨深一边亲吻着她,修长灵巧的手指上移到她的浴袍领口,解开后才发现,她根本就没有穿内衣。 接收到他讶然的目光,陈嘉怜刚结束与他紧密的热吻,还喘着气都不忘要解释:“我的内衣都洗了……”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她快羞死了,她真的不是那么豪放的,只是刚好洗了,这里又没有可以替换的衣物。 “我很喜欢。”带着戏谑地说完,他将浴袍彻底往两边拉开,白皙的丰满曝露在空气中,粉嫩的樱红挺立着…… “真美!”为这美丽的身体发出赞赏,他决定放弃所有的理智跟自制,完全投入到这场欢爱中去。 “请不要再说了……”陈嘉怜的脸都红透了,实在受不了这暧昧而调情的语句。 于是他好心地如她所愿,不再说话,因为嘴巴另有其他重要的用处,他将嘴凑近她的嫩乳,将顶端纳入口中。 越渐用力地吸吮这红艳艳的莓果,邢墨深尝完一边就换另一边;大手也覆上了白嫩的乳肉,用力挤压出各种的形状,然后嘴巴继续不断地吸住蓓蕾给予刺激。 …… 最后双眼一闭,她直接就累晕过去了。 那晚过后,陈嘉怜跟邢墨深之间就存在了一种交易关系。 记得与他欢爱的第二天早晨醒来,一滴泪水滑过她的脸颊,陈嘉怜心想,自己的确是喜欢上他了;他那沉稳内敛的男性魅力,还有之前对她的体贴温柔,使得她不知不觉就深深地被他吸引了。 可是,她不确定现在他们之间,这样掺入了交易性质的关系,还能够有未来吗?但她也确实很需要他的钱。 因此,陈嘉怜就这样成为了邢墨深的情妇;她向俱乐部请了假,本来她是想直接辞掉的,但方妈妈极力地挽留她,最后,她只好就算是请长假了。 在邢墨深的要求下,她也从公寓搬到他的别墅里住,成了被他豢养着的宠物一般。 而当陈嘉怜要把他给的钱汇到医院时,却接到医院的通知,说款项早已收到,还请来了最好的医生去负责手术。 他果然知道了!她虽然感到小小的意外,不过,听到她突然需要这么多钱,依照他的手腕及个性,她的事被他调查出来,也没什么好惊诧的。 “找个时间一起去探望你外公吧。”邢墨深之后淡淡地对她说。 想不到他才提了过没多久,他真的就抛下繁重的公事,陪她回了家,一起去医院探望外公。 外公见到她带着他来,显得非常地高兴;当外公将他误会成是她的男朋友时,他也只是笑笑而不反驳。 陈嘉怜见到外公开心的样子,根本开不了口去澄清,只好就这样隐瞒着。 但她心里感到些微的苦涩,因为事实上,她只是他的地下情妇而已。 回到北部,她的生活变得更简单了,重复着每天上课、上完课就回到别墅;他并没有限制她的行动自由,但她的心却像是被囚禁了一样,被无形的枷锁,关在了这座精美的别墅牢笼里。 每天晚上,他都会激烈地索求着她的身子,像永远也要不够似的;对于一到了床上就变得孟浪而热情的他,常让她羞怯得受不了。 这天早上,两人差不多时间一起起床,陈嘉怜正帮邢墨深绑着领带,这是她每天都会做的事情;一开始她总觉得这样的事情太亲密了,像小妻子一般,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邢墨深俯视着她的动作,看她的小手灵巧温柔地帮他绑着,这画面让他非常满意。“今晚放学早点回来。”他突然出声说道。 “嗯?”陈嘉怜不解地蹙起眉。 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细眉,“今晚有个宴会,我要你跟我一起出席。” “不能不去吗?”应酬什么的,她总不胜厌烦。 “乖。”一个字表示不容拒绝的霸道。 陈嘉怜噘噘嘴,轻哼一声就转身下楼吃早餐去了。 偌大的卧室只剩邢墨深站在那里,而他的脸上,挂着连他都不曾察觉的深深宠溺。到了晚上,陈嘉怜穿着连身小礼服,脚踩三寸高跟鞋,把长发都挽起来,露出了性感而美丽的颈项线条;邢墨深则穿着剪裁利落的深色西装,整个人显得很高大挺拔,配上俊帅的脸庞,跟她站一起甚是登对。 两人一起出席宴会,当美艳动人的陈嘉怜挽着邢墨深的手臂一走进宴会大厅,所有人的目光立时全部集中在这一对俊男美ㄝ身上。 陈嘉怜整晚都持着酒杯,乖乖地跟在邢墨深的身边陪他应酬,努力地扮好花瓶的角色;依照她从俱乐部学来的经验,她明白在这种场合,女伴根本就毋需出声,只要站在他的身边,对来向邢墨深攀谈的人举杯、微笑点头就好。 但由于邢墨深是最近商界里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他在接手摇摇欲坠的邢氏企业后,在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就将之起死回生,引来商业周刊杂志对他能力的大肆宣传。 因此陈嘉怜每次跟他赴宴,总是看见很多人来跟他打招呼、攀谈,也就是所谓的“巴结”;这就苦了旁边的她,微笑得脸部肌肉都快要抽搐了,就是这个原因使得她不喜欢跟他出席宴会,她甚至觉得这样的应酬,比在俱乐部工作都还要辛苦。 她持续挂着一抹温婉的笑容跟在邢墨深身边,但在下一个转身时,眼前的人却令她笑容彻底地僵掉。 眼前站着的正是一身西装笔挺的许远哲! 许远哲眼中也快速地闪过一抹讶异,但很快就将视线撇开,因为邢墨深也看到他了,许远哲迎上去,跟邢墨深握了握手。 “邢先生你好。” 邢墨深望着他点点头。 忽然,邢墨深又看向了陈嘉怜,“你跟他似乎也是同校?”声音不轻不重的。 陈嘉怜正直直地看着自己的鞋尖,听到他的问话感到一阵慌乱,还有深深的尴尬。“这位小姐也是……c大的?不过真遗憾,我好像没见过呢!真荣幸在这里见到你。”说完,许远哲态度落落大方地伸出手。 陈嘉怜也伸手握上,却感到自己的手一片冰凉,尴尬地打过招呼后,她和邢墨深又转向下一组人马。 宴会还在没完没了地延续着,陈嘉怜满脸可怜兮兮地向邢墨深表示累了,终于得以走到阳台上歇一歇。 在阳台上待没多久,许远哲就出现了;陈嘉怜并不感到意外,毕竟该来的总是逃不掉,即使今晚没机会,以他的性格,明天回到学校他还是会找来的。 “嘉怜,你怎么会在这里?”许远哲皱着眉问,他根本不敢相信,真的在这里碰见了陈嘉怜,而且还是在邢墨深的身边见到她! 他知道传闻邢墨深养着一位神秘的情人,还对她宠爱到不行,却没想到居然是陈嘉怜! “呵呵,你能在这里,我就不能在这里吗?”陈嘉怜歪着头,强装笑嘻嘻地反问他。 “嘉怜,你跟着他快乐吗?你是不是被他强迫的?”许远哲担忧不已。 “不是,是我自愿留在他身边的。”她坚定地回答。 “你不要骗我,无缘无故的你怎么会待在他身边?”他们两人的身分这么悬殊,怎么可能会遇上的? “哎呀,学长你想太多了,我喜欢他所以才会和他在一起啊!”陈嘉怜说得一脸淡然,其实这也是事实,她的确喜欢跟邢墨深在一起的感觉。 “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你怎么不告诉我?有什么问题我都可以帮你的。”他还是不能接受她的说辞。 “学长,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很喜欢他,也喜欢跟他在一起,你不要想太多了。”陈嘉怜说得恳切,他也看得出来,她说这些话时眼中流露出的感情并不是假的。 她真诚的话让他的希望彻底地熄灭,许远哲顿时黯然神伤起来。 陈嘉怜从没想过要他帮忙,她不是那么迟钝的人,他对她的好感,她是感受得到的,但她真的觉得他就像自己的兄长一样,从没有过异样的感情;如果要他帮忙,自己就像是利用他感情的无耻小人,欠他的感情她还不起;但是当邢墨深的情妇,她至少没有违背自己的心意。 见到她的态度如此坚定,许远哲也没有立场再多说什么了,只能祝福她。 在这一点,陈嘉怜真的很感激许远哲的绅士风度。 接近期末的时候,邢墨深突然间繁忙起来,两、三天不回别墅是常有的事,偶尔陈嘉怜会关切地问一下,他也只说公司的工作比较繁忙。 她猜测是邢氏企业的彻底改革,已经到了最重要的阶段,成败与否就在近期揭晓;前面走的每一步都是邢墨深的心血,这段时间大概就是验收成果的关键。 陈嘉怜也都乖乖地不会去烦他,还像个小妻子般将别墅打理得好好的。 但恶梦般的一天却毫无预警地降临…… 这天,陈嘉怜放学后刚回到别墅,突然就接到了从医院的電話,医院紧急通知她说,她外公的病情恶化了,情况很紧急,请她赶紧到医院。 陈嘉怜接到電話后完全慌了神,从沙发上站起来时不小心撞到了桌子,刚买的杂志散了一地,她弯腰去收拾的瞬间,杂志上斗大而醒目的标题震撼了她,“邢氏企业接班人与方氏企业千金女方紫莹恋情曝光”! 她不敢置信地抓起杂志,快速地浏览了一下内页,发现杂志详细地报导了邢墨深跟方紫莹在交往,还拍到两人举止亲昵的照片。 看了一眼其他的报纸,上面都是类似的内容,而且全部都是头条新闻。 第十二章 看到这些新闻,陈嘉怜快要崩溃了,她瞬间只感到伤心欲绝,被邢墨深的背叛伤透了心;她以为他只是忙于工作,却没想到,他居然是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呵呵,也是啊!她也只不过是一个他用钱就能够买到的情妇,不该、也没有资格过问太多,她只需要、也只能乖乖地替他暖床,然后玩弄够了、随手一丢就好…… 他们之间永远都只是一场交易而已,她明白游戏规则的,不就是各取所需而已?可是她却没有好好遵守游戏规则,把心也赔进去了。 眼泪盈眶地拨電話给他,无论如何,外公现在很需要她,而她很需要他,也许她可以给他一个机会解释,也许他们还有转圜的余地。 但手机那端冷冰冰的对方关机的提示音,却断了她的希望,想到他可能正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就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伤心、绝望、愤怒……所有的情绪一涌而上,她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抬手一擦泪水,她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哭了,她重新迅速地拨了另一组号码,“喂,许学长,请一定要帮我……” 陈嘉怜就这样没有留下任何讯息地消失了,而且竟还是跟着许远哲走的! 邢墨深发现她离开后异常地愤怒,深深地觉得自己被背叛了!他的女人竟然跟别的男人走了,这是多大的讽刺! 她走的时候,正是他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也是企业生死存亡最关键的时刻;他永远忘不了所有工作结束后,回到空荡荡的别墅里时,那种从没有过的愕然与害怕!即使跟白福东在黑道里闯的时候,也从未感到那样的害怕! 那天,他的口袋里放着求婚戒指,脑海里也已经想好了求婚的话,没想到回到家却发现,女主角早就彻底地消失了…… 他发了疯一般地找她,甚至要白福东派他的手下去找,最后只知道她跟许远哲走了!邢墨深觉得自己被深深地侮辱和背叛了,怀抱着满腔的怒火,他不死心地继续到南部去找,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他们;到了陈嘉怜外公住的医院,却听到她外公已经在医院过世的消息,她也已经没有待在医院了。 邢墨深后来才发现,他低估了许远哲家族在南部的势力和能力,他们完全掩盖掉陈嘉怜的消息,让他完全找不到人。 绕了一大圈还是找不到陈嘉怜,让他恨得牙痒痒的,他简直不敢相信,区区一个小女人,居然敢如此玩弄且背叛他! 她最好永远不要被他找到,否则他要她付出的代价,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陈嘉怜悠悠地睁开眼醒转过来,她依稀记得自己作了一个梦,关于过去的、让她心碎的回忆…… 她想她大概睡了很久,现在醒来头还有点晕眩沉重,下意识地抬起手去揉一揉额角,却瞥见了手腕上那因为被绑而留下的痕迹;她的脸还是不能避免地羞红了,昏睡之前的激烈欢爱画面一下子再次浮上她的脑海,她想起在最后,她实在是受不了他的狂浪而直接晕了过去…… 陈嘉怜努力地从床上坐起来,丝被从身上滑落下来,露出了胸前那青青紫紫的吻痕,浑身的酸痛提醒着她昨夜的狂野;天呀,昨晚是有多激烈啊! 不见邢墨深的人影,看情况应该是暂时离开这里了;陈嘉怜下床想找回自己的衣服,却发现地上的衣服已经被摧残得不成样子,于是只好从衣柜里找一件他的衣服来穿上。 打开衣柜却猛然发现,里面挂的衣服都还是她离开时的那些,还是同样的位置,却一尘不染的,看来平时有人会打理。 再次回到这里,陈嘉怜却觉得好像还在梦里一般,他是还希望她回来吗?昨晚那令人脸红心跳的予取予求不是假的,但他先前不是跟那方氏企业的千金搞暧昧? 思绪乱成一团,陈嘉怜理不出个头绪,索性放弃继续追究了,她决定先看看能不能离开这里比较实在。 陈嘉怜走出房间,却碰到了别墅里的管家夏姨,她一看到陈嘉怜,马上就走了过来。“陈小姐,你终于醒了,已经两天没吃东西,肯定饿了吧?我现在就把饭菜热一热,然后给你端上来吧!”夏姨一脸关切和善地说。 “两天?我……今天几号了?”夏姨的话吓了陈嘉怜一跳,于是连忙追问。 “今天是四号啊。”夏姨笑咪咪地回答。 “我足足睡了两天了?”陈嘉怜瞠目结舌,她怎么不知道自己那么能睡啊? “咳,是少爷让我不要叫醒你的,他说你累了,吩咐任何人都不许打扰你休息。” 听到夏姨这样说,陈嘉怜的脸当下就红了,明眼人都知道她是怎么个“累”法,这下子羞死人了,都怪邢墨深! “我先帮你热一下饭菜吧!请稍等一下。”见陈嘉怜面露尴尬的神色,夏姨就贴心地转移了话题。 陈嘉怜连忙喊住了夏姨,“夏姨,请等一下,不用麻烦了,我现在马上就走了。”夏姨听了她的话,愣了一下,然后扯开一抹无奈的笑,“对不起,陈小姐,少爷特别吩咐过不能让你离开的……不然,至少等到少爷回来,你再向他提出要离开的事情?” “夏姨,我现在就想走。”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他,相隔了这么多年,再次与他见面总觉得很别扭,而且又经过了那么激烈的一晚…… “这……这样子我很为难……”夏姨满脸难色。 夏姨是绝对不能让陈嘉怜离开的,当年她离开时就是碰上了夏姨请假,于是在没有人阻止下,她才得以毫无音讯地消失了六年。 那一次的亊件让她很内疚,认为是自己失职了,才会让陈嘉怜离开还不知道,最后害少爷完全找不到人,反正这次她绝不会重蹈覆辙了! “但是……”见夏姨脸上神色为难却态度坚决,陈嘉怜才知道邢墨深是铁了心要将自己囚禁在这里了。 陈嘉怜知道夏姨不放行的话,她根本逃不了,于是只能忐忑地等邢墨深回来。 六点刚过,邢墨深就准时地从公司回来别墅了。 一见他走进别墅,陈嘉怜马上就从沙发上站起来,“邢墨深,你到底想怎样?请你说清楚。” 邢墨深一脸平静地将脱下的外套交给仆人,淡淡地说:“先吃饭。” 夏姨听到吩咐,马上就跟仆人们下去布菜了。 “我想跟你谈一谈。”陈嘉怜按下心里的不安,勇敢地开口。 “先吃饭。”他的语气加重,没有她拒绝的余地。 陈嘉怜还是对他有点怕怕的,只觉得六年后再见到他,感觉他更深不可测和强硬霸道了。 见他径自走向饭厅,陈嘉怜只能抿抿嘴跟上;她望着他的后脑勺,手痒痒的,心中有想狠狠打他一下的冲动,不过她根本不可能有这个胆量,只能想想就算了。 两人在饭桌旁坐下,整个过程沉默无言,夏姨跟仆人们将饭菜端上后,就退了下去,将空间留给这闹别扭的小两口。 陈嘉怜有点泄愤般地戳着米饭,先不说她根本就还没饿,饭桌上的气氛太压抑了,根本就让人毫无胃口。 “吃。”突然他挟了一筷子煮得油绿的青菜放到她碗里,然后用生硬的语气命令道。陈嘉怜的筷子顿了一下,接着就把那青菜挟回盘子上,以此来作着无声的反抗。 “吃!”青菜再一次回到她的碗里,语气更加重了,隐隐夹杂着怒气,“别想挑战我的耐性。” 陈嘉怜最终还是屈服在他的淫威下,默默地将菜吃下,心里却有着无限的委屈,她根本就没有对不起他,为什么要被他这样凶巴巴地对待。 好不容易才吃完这顿令人郁闷的饭,陈嘉怜就跟着他进了书房。 “你到底想怎样?”一关上书房的门,陈嘉怜就忍不住地问。 “很简单,你只要在这里乖乖住下就好。”邢墨深说得很轻松。 “为什么?你没有权力关着我,我要马上离开!”陈嘉怜激动地说。 “哦?我没有这个权力?你尽管试试看,能不能离开这别墅半步。”他温和地一笑,眼底却一丝的笑意都没有。 陈嘉怜已经不知道怎么跟这个男人沟通了,他简直不讲理耶! “既然回来,就别想着离开了。”他边说着这命令式的话语,边温柔地笑,“这里可不比南部,在这里,我说了算。”说完他倏地收起假意的笑容,“我要工作了,出去。” 陈嘉怜不敢置信地瞪着他,这男人到底讲不讲理! 邢墨深没有再理她,径自低下头开始处理文件。 陈嘉怜怕自己再待下去会不顾一切地上去捶他、咬他,但现在不能让情况更糟了,所以她也只能暂时屈服。 一夜无眠地熬到天亮,陈嘉怜挪动了下有点僵硬的身子,整晚都在提心吊胆着邢墨深会进来求欢之类的,幸好他并没有;大概是工作很繁忙吧,以前他也有整晚在书房工作的纪录…… 怎么无缘无故又想到他了?算了,别想了!省得心烦。 突然又想起什么,她连忙找着放在房间角落的包包,寻找到自己的手机;开启了手机,很快就看到一则新简讯,是许远哲传来的,说他跟小宇已经快要到这边了。 刚看完简讯,手机就响起来,陈嘉怜连忙接听,“喂?” “妈咪,我跟许叔叔回来了!叔叔叫我问你,你现在在哪里呀?”童稚的声音从電話那边传来。 “小宇乖,这几天妈咪不在,有没有乖乖地听许叔叔的话?”听到熟悉的声音,陈嘉怜的心立即就变软了,一阵暖意从心中涌现。 “有,许叔叔有说我很乖喔!”小家伙马上在電話那边得意地邀功了。 许远哲正开着车,瞥到小宇一脸得意的可爱样子,忍不住就伸手摸摸他的小脑袋。“快问你妈咪约在哪里见面?”许远哲边开车边提示小宇说。 “妈咪,许叔叔问你,我们要在哪里见面?” 听到小宇这样问,陈嘉怜顿时一阵无力感,现在她这种状况,怎么能出去跟他们见面? “小宇乖,将電話交给许叔叔,我要跟他说话。” “喔。”小宇轻应一声后,就将蓝牙珥機交给许远哲。 许远哲接过珥機戴上,“喂?嘉怜,你在哪里?我们已经到了。” “学长,我现在告诉你一个地址,请你先把小宇送到那边去,晚一点我会亲自去接他的。”没办法了,只好将小宇先送到好友的家里,她再想办法出去接他。 “嗯?那我们连个面都不见了?难为我辛辛苦苦地载他上来欸。”许远哲装作可怜地开玩笑。 “不好意思啊!我现在有点事,走不开,下次我请你吃饭,再好好地感谢你。”陈嘉怜只能无限抱歉地说。 “你……那边没什么事吧?”许远哲试探地问道。 “没有事,只是我朋友这边碰上了一些麻烦,我现在必须帮她一下。”陈嘉怜一阵心虚,但她很清楚绝对不能让这两个男人见面,不然恐怕会出状况。 “麻烦?很严重吗?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只是一点小事,我可以搞定。”其实她也很怀疑,自己现在能不能搞定。 “那好吧,我这几天会留在这边处理一些工作,有什么事都可以联络我。” “嗯嗯,我明白了,谢谢你。”陈嘉怜说出了好友叶藜的住处地址后,就挂断了電話。 第十三章 握着手机,她想到自己被软禁的状况,深深地叹了口气。 看来遇上他,她终究还是必须屈服,她心里明白,自己从来就不是他的对手。 这天晚上,邢墨深仍然准时从公司回来,两人依旧安静地共进晚餐,陈嘉怜表现得很驯服,低眉顺眼的。 邢墨深不是没有察觉到她暗暗的示好,好整以暇地等待她说出她的目的。 吃过晚饭,他就按照往常的习惯进了书房继续工作;没过多久,陈嘉怜终于按捺不住了,端着一杯茶就进了书房。 轻轻地在桌上放下一杯茶,陈嘉怜就站在那里看着他工作;不一会,邢墨深就放下了手上的工作,将身子往后靠在真皮椅背上,他挑眉直接问她:“有事?” 他非常意外而且已好奇她这态度的转变,昨天还像只被困得快要跳脚的猫咪,今天却又如此驯服了,真是有趣。 “我……我闷了。”陈嘉怜坚定地说。 “然后?”邢墨深望着她,等着她继续说。 “你……你不能整天把我关在这栋别墅里,这样我会疯掉的,你至少要让我可以自由地出去逛一下。”陈嘉怜一字一句地清晰表达出自己的意愿。 “嗯。”他垂下眼,沉吟了一下,再抬起头时嘴角微勾,“可以是可以……”陈嘉怜正要暗自高兴时,他却下了但书,“但是要看你的表现。” 真是万恶的资本家、吸血鬼! 陈嘉怜当然没有傻得直接说出来,只是默默地退出了书房。 邢墨深坐在真皮椅子上,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离开的身影。 九点半过后,陈嘉怜舒服地洗了个澡,然后就躺在床上;还没入睡,邢墨深就进来房间了,两人没有交谈,他不紧不慢地进浴室洗澡。 陈嘉怜心跳开始变快,知道逃不掉了,不过为了能出去见到小宇,她只好豁出去了,反正他们也不是没做过那档事。 过了一阵子,邢墨深就洗完澡出来,然后陈嘉怜感受到旁边的床铺陷下去,他却没有直接压上来,也只是静静地躺着;过了一会儿,她想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要她自己主动!唉,谁教她是有求于人的一方呢?只能乖乖地听话了…… 于是陈嘉怜压下心中的羞赧,主动将身子挪近他的身体,小手慢慢地伸到他的胸前,探入他的睡衣衣襟里;他抓住她的手,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她的手掌,态度很亲昵。 这是无言的鼓励,于是她放开胆子,将脸靠近他的颈项,接着小嘴印上了他的后颈皮肤上。 只听见他低低的闷哼一声,她的吻不断落到他的颈上,最后整个身子俯趴在他身上。 急不可耐地,他突然就捧起了她的脸,然后侵略的吻就印上了她的唇,将丁香小舌吸进他的嘴里,不断地交缠搅拌着,吮吸她口中的香津,再把他的哺喂给她。 “嗯……”陈嘉怜被他霸道的吻弄得细细地喘息着,却阻止不了他狂猛的滑舌,侵占自己嘴中的小舌。 一边固定住她的脸,他一边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很快地,两人就都赤裸裸的。直到陈嘉怜的小嘴完全变得红肿时,他才放开她,随即他光裸着健实的身躯躺下来,让她在他的上方;六年的时光没有在他的身体上刻画下任何的痕迹,他仍然像记忆中的那样充满力量,蓄势待发…… …… 疯狂而激烈的欢爱过后,可怜的是陈嘉怜的身体,纵欲过度的后果,就是全身像被拆了重组一般;她忍不住哀哀叫地起了床,不意外地发现邢墨深已经上班去了。 下楼后,夏姨殷勤地帮她张罗着食物,在她用餐的过程中,夏姨告诉了陈嘉怜一个非常好的消息。 “小姐,少爷吩咐下来了,你如果有需要外出的话,随时可以让司机载你去。”夏姨笑呵呵地对她说。 这小两口开始和好了呢!夏姨在心里思忖着。 “啊,看我这记性!少爷还留下了这张信用卡,说你出去时可以用的。”夏姨把信用卡跟写着密码的纸条,一起交给了陈嘉怜。 陈嘉怜默默地接过,心中不禁自嘲了一下。看来她的“金主”昨晚真的很尽兴、很满意。 吃完饭后,陈嘉怜偷偷地打了電話,先通知好友叶藜准备好,然后就唤来了别墅里的司机,载着她离开了别墅。 很快地,就到达了她和朋友约好的高级服饰店,陈嘉怜下了车,就故作悠闲地跺进了服饰店;司机就在店外面等着,为防打扰了陈嘉怜的兴致,并没有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这给了陈嘉怜一个很好的机会。 在店里面,陈嘉怜很快就找到了好友跟小宇的身影。 “妈咪!”小宇快速地向陈嘉怜跑过来。“小宇!”她紧紧地抱住了小宇,想念之情瞬间得到了满足。 “真拿你们两个没办法欸,不知道的人看见了,还以为你们母子俩在演电视剧呢!”陈嘉怜的好朋友叶藜,受不了地看着这对超夸张的母子。 这家服装店的老板是叶藜的朋友,因此为她们的相聚提供了绝佳地点。 三人在服饰店里的沙发上坐下来,陈嘉怜怀抱着儿子小宇,问他:“小宇,这几天妈咪不在身边,有没有想念我呀?” “有啊!”小宇乖巧地重重一点头。 “乖!”陈嘉怜也重重地在他脸上“波”一口。 “喂喂,你们给我差不多一点,要不要更肉麻一点啊?”叶藜挑眉不屑地道,却在下一秒又要求,“小宇,你也来给干妈波一口。”说完,她主动将俏脸凑上去。小宇有求必应地“波”了叶藜的脸一下。 “小宇真可爱,好乖啊!”叶藜一副满足的样子,完全无视陈嘉怜那一脸鄙夷的神情。 玩够了以后,叶藜才开始跟陈嘉怜谈正经事。 “你这次又惹上那恶魔了?”叶藜直接就问。 陈嘉怜垂下眼,轻轻地点头。 “我就知道,不然也不会让小宇来我这里了!那你打算怎么办啊?” “我也不知道。”陈嘉怜真的感到茫然了。 “我以为你回来前早就作好了打算,原来是一头热就回来了;其他的事可以不管,但小宇怎么办?如果让那恶魔知道了小宇的存在,他绝对不会不管不问的。” 叶藜说的话一针见血,她当然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想回来有他在的城市,想不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现在最怕的就是他会跟自己抢小宇。 她什么都可以不求、不要,但绝对不能没有小宇! “我真的不知道,现在不能让他知道小宇的存在,所以小藜你一定要帮我!”陈嘉怜一脸的彷徨。 叶藜轻叹了一声,“我一定会尽最大的能力去帮你的,不过你自己也清楚的,小宇终究跟他有着血缘关系;而我只是一个外人,这事情如果真的爆出来了,那是完全没有我出声的份,你们之间的问题,还是得由你们解决。” 好友说的话陈嘉怜怎么会不明白,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再给我一点时间吧……” “嗯,那小宇我就先帮你照顾着啰!当然,这件事我是非常乐意帮忙的。”没办法,小宇真的是非常可爱乖巧、惹人疼的孩子,简直让人爱到不行。 叶藜也不禁有点替那恶魔邢墨深感到可怜,居然还不知道自己有了这么可爱的儿子。望着自己怀中,因为窝在妈妈身边而昏昏欲睡的儿子,深深的忧虑浮上陈嘉怜心头。 在特别叮嘱小宇要听叶藜干妈的话之后,陈嘉怜就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服饰店。 司机见她上车,问了句:“小姐,你没买到合意的东西?” 陈嘉怜心情没来由地有点沉重,就不甚在意地点点头。 司机识相地闭上嘴,继续平稳地开车将陈嘉怜送回别墅。 这一天,邢墨深没有按时回来吃饭,独自吃完饭后,陈嘉怜就百无聊赖地待在房间里,心里想念着可爱懂事的小宇。 十点半过了,他还没回来,陈嘉怜觉得今天有点累,就径自洗个澡后躺在床上。 睡得朦朦胧胧的时候,感觉身后有人贴过来了,然后耳垂一阵的湿热,显然被什么东西含住了;陈嘉怜在睡梦中皱起眉,小手不耐烦地挥了挥,想摆脱这扰人清梦的东西。 可身后的人却不愿配合,细碎的吻不断地在她耳后落下;陈嘉怜被那酥酥麻麻的感觉弄得身子一颤,终于醒了过来。 “不要弄……”他昨晚跟她滚床单滚了一晚,今天又想要?到底有完没完!重欲的男人真可怕! “你真是不乖呢!想让我怎样惩罚你好,嗯?”在她耳边低语,呼出的气息让她觉得痒痒像只佣懒的小猫,陈嘉怜缩了缩肩膀,身子蜷缩成一团。 “你到底想怎样……”她喃喃着,还是好想睡啊…… “那孩子真是可爱,叫什么名字?”他状似不经意地问。 陈嘉怜猛地睁大了眼,整个人完全清醒过来,她迅速地从床上坐起来,非常防备地望着他,“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邢墨深冷冷地望着她。 “小宇……这不关你的事!”陈嘉怜紧张地说。 “你尽管继续说谎,或者能考验一下我的耐心底限。”他那射向她的眼神非常锐利。邢墨深当初听到她提出要出去逛街,就知道有什么不妥,因此特意吩咐司机去看好她;但他万万没想到这女人居然这么大胆,偷偷摸摸地去见的就是他们的孩子! 天杀的,如果她不去跟小宇见面,邢墨深还不知道当年她替他生了个儿子! 那孩子今晚被他从叶藜那里接回到邢家大宅,他的母亲,甚至是跟他不对盘的父亲,一见到孩子都欢喜得不得了,直呼那孩子活脱脱就是邢墨深小时候的样子。 这孩子毫无疑问是他的儿子,邢墨深真的暴怒了,她的胆子真的比天大! “我、不要抢走我的小宇,我不能没有他……”陈嘉怜惶然地看着他,泫然欲泣的样子。 “我说过只要你乖乖的,我是不会难为你的;但你的胆子也蛮大的嘛!你说,让我怎么惩罚你好呢?”伸手捏着她的下巴,他犹如恶魔一般邪恶地说。 “我求求你,不要将小宇从我身边带走,你说什么我都会乖乖听话的,好不好?”陈嘉怜哀求地拉着他的衣服。 “很好,记住你现在说过的话!如果你再有任何事情瞒着我,你就作好这辈子都别想见到儿子的准备吧!”恶狠狠地扔下这句威胁的话,他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陈嘉怜整个人软倒在床上,心中一片哀戚。 邢墨深这晚没有留在别墅里,而是驾车回到了邢家大宅;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发白,他心中暗暗地决定,六年了,她跟儿子的生活中都没有他的存在;但从今天开始,她下半辈子都得有他的参与!不管她的心里有没有他,至少他能抓牢她的人! 返回到邢家大宅,邢墨深一进大厅,就看到父母正坐在沙发上陪小宇玩。 两老对这小宇可是宠爱到不行,即使小宇想骑到他们头上,他们恐怕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的。 见到邢墨深进来,小宇停下了游戏的动作,圆圆的大眼直直地看着邢墨深,眼神中有兴奋、有期待,又有点害怕。 第十四章 因为小宇记得邢墨深说过他是爸爸;爸爸耶,以后学校的同学都不能说他没有爸爸了!但爸爸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妈咪说要听干妈的话,但后来干妈又说要听爸爸的话,反正就是要听话就行了。 小宇乖乖地端正坐姿,小鹿般的眼睛一直看着邢墨深。 邢墨深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平时都几点睡?” “十点。”小宇诚实地回答。 邢墨深看看大厅墙上挂的钟,“现在已经超过了十点,让管家伯伯先带你去房间休息了,好吗?”邢墨深看着小宇的目光是很柔和的。 小宇点点头后,就让管家伯伯牵着手,上楼睡觉去了。 笑呵呵地送走了小宇,邢妈妈就正色对邢墨深说:“你坐下来,有事要问你呢!”一早就准备好被“审问”,邢墨深坐下了。 “小宇的妈妈是谁,怎么小宇的事之前从没听你提过?” 一问到这个,邢墨深心头就升起一股怒气,“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真是讽刺啊,他之前可真的完全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邢妈妈觉得很奇怪,明明自己儿子也不是滥情的人,绝对不是会乱搞男女关系的个性;这许多年来,甚至连花边新闻都没有过,害她还一度怀疑儿子的性取向;但现在这情况也未免太跳跃了,儿子突然就带了自己的乖孙回来,令人一头雾水。 邢墨深揉揉额角,不太想解释,只好尽量推搪过去了,“小宇母亲在我外面的别墅里住着,过两、三天,我会带小宇去别墅过夜的。” “住在外面的别墅啊?这多不方便,你有空就直接带那女孩子回来住嘛!好让我们直接照顾她;还有,千万不能怠慢人家……不行、不行,我看啊,你还是明天就把那女孩带回来吧!” 邢妈妈已经知道儿子对小宇的妈妈是认真的,知子莫若母,如果儿子对那女孩没有感觉,怎么可能会让她住进那栋别墅?邢妈妈可没有见过有其他女孩住进去过。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自有打算了。”邢墨深的回答避重就轻,想要快速地结束话题。 “哼,你这种硬性子,到时不要把人家给逼走了,到时哭都没用。”邢父看不过他这副样子,凉凉地打击道。 邢墨深的脸沉下来,“我自有主张。”说完,他直接结束话题,上楼去了。 什么都没有打听出来,邢妈妈只能叹气。 “你看看,你教的儿子,都成什么样子了?”邢父生气地说。 “对、对,教儿子没你的份!都不知道你们怎么回事,总是贴错门神似的争锋相对,真是没完没了!”邢妈妈轻哼。 邢父听了又继续反驳过去,于是大厅里,两个都过半百岁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着,但大宅里的仆人们都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这可是两位老人家夫妻间的情趣呢! “小宇!” “妈咪!”一大一小的两人抱在一起,每次分开过后再见都会这样。 用力地亲了儿子一口,陈嘉怜觉得自己真是太想念他了! “进去再说。”邢墨深站在一旁提醒道;陈嘉怜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还站在别墅门口。 牵着小宇的小手,陈嘉怜跟小宇走进别墅;跟在后面的邢墨深望着他们的身影,脸上不自觉地勾出一抹笑,整个脸部表情都变得温和了。 “有没有乖乖的听话?”陈嘉怜抱住小宇问。 “有啊!”妈咪说每时每刻都要有礼貌、要听大人的话,他都记得的。 “真是乖小宇。” 想当初,一个人带着小宇六年,还要代替爸爸的部份教导他,不能说不辛苦;六年前,外公的逝世、加上邢墨深的变心,让她几乎感到绝望而撑不下去时,却发现自己怀了小宇,所以小宇是她所有的希望所在。 看着两母子融洽的互动,邢墨深突然出声:“对了,我已经帮小宇报了一所学校,过几天就能上学了。” 陈嘉怜静了一下,“真的要让他去上那所学校?我觉得普通的学校比较好。”她忍不住地抗议;邢墨深找的是一所贵族精英学校,他给她看过资料了,学费贵得令人咋舌,但她觉得,或许去读普通的学校,会更有利于小宇的正常成长。 “那个学校的老师是最好的。”像所有的父母一样,邢墨深什么都要给自己的儿子最好的。 陈嘉怜没有再说什么;那天邢墨深接走小宇后,她就真的怕了,知道他说到做到,如果自己惹恼他的话,可能真的永远见不到儿子了。 谁教小宇是她的罩门,他可恶地利用这点,让她不屈服都不行;反正她现在是不敢触动他的逆鳞了。 晚上,邢墨深洗好澡出了浴室,房里没有陈嘉怜的踪影,他转而走到隔壁小宇的房间,果不其然地找到她了。 陈嘉怜趴在小宇的床边睡着了,手边有一本打开的故事书。 而读故事的陈嘉怜睡着了,听故事的小宇却还躺在床上,睁着圆圆的眼睛还没睡着;邢墨深看到这一幕真是哭笑不得,这小女人讲故事是哄小宇睡,还是哄自己睡的?小宇见他走进来,轻轻地喊了声:“爹地。” 邢墨深走到床边,轻声却不容置疑地说:“嘘,不要吵,闭眼睡觉。”见小宇乖乖地阖上眼后,邢墨深就将陈嘉怜抱了起来,回到主卧室。 陈嘉怜懒懒地在他胸前磨蹭了几下,很温驯的样子,也只有这个时候,这小女人才会对他撤下心防。 将她轻轻放在房里的大床上,邢墨深在她身边躺下。 …… 一大早,陈嘉怜跟邢墨深、还有小宇就起床了,三人在饭厅里吃着早餐;陈嘉怜昨晚又被邢墨深折腾了一晚上,今早还有点困,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因为今天是小宇开学的第一天。 自从小宇出现后,邢墨深就订下了规定,周日到周三,小宇就睡在别墅,而周四到周六则住在邢家大宅里;当小宇住在别墅时,就由陈嘉怜跟司机一起接送上下学,回邢家大宅时,则直接由司机接送回家。 陈嘉怜以为邢墨深在小宇回大宅的前四天里,会一起回邢家大宅睡,结果根本就不是!无论晚上小宇是不是住在别墅,邢墨深都会回到别墅里跟她一起睡!本来小宇习惯跟她一起睡的,现在也被他霸道地勒令说不许了。 现在他每天晚上都要跟她索欢,搞得她每天都睡不饱,这家伙真是太霸道了!但她心里却不受控制地,为自己能让他失去理智地疯狂而感到窃喜。 三人吃过早餐就一起出门,司机先把小宇载回学校;临下车时,陈嘉怜抱起他亲了一口,然后看着小宇进了学校大门,才让司机开车。 这时坐在陈嘉怜旁边的邢墨深,已经开始看文件、接電話地工作起来,陈嘉怜会静静地坐在一边,不打扰他工作。 车子接着就到达邢氏企业大楼门口,邢墨深将资料收拾好拿着,却坐在那里没有急着下车,他只是目光炯炯地看着身边的小女人;陈嘉怜垂下眼,知道他在提示什么,最后耐不住他炙热的视线,就倾身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 然后邢墨深才满意地下了车。 司机最后就把无奈的陈嘉怜送回别墅里。 小宇到了学校之后,就乖乖地坐在座位上课;这间学校的校服设计都是欧洲风格,小宇穿起那套制服非常适合,也许因为从父亲那边得到了身材上的遗传基因,他整个人就活脱脱地是个小俊男,配上那乖巧的性格举动,俨然就是个小绅士。 这使得小宇在学校里很吃得开,老师疼他、其他小朋友也喜欢跟他玩;但有个问题就是,他很容易就沦为其他小朋友的争夺对象,常常有小朋友为了跟他一起玩而吵起来。 他们班也有个长得很可爱的小女孩,名字叫小静,在班上也很受欢迎,但她却不像小宇那般乖巧,简直就是被宠坏的孩子。 这天,小静就直接过来命令般地要求小宇跟她一起玩。 小宇不是很喜欢小静,总觉得她好凶、脾气好坏,就摇摇头说:“不要。” 从来都像小公主一样被对待的小静,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招绝过?马上就不高兴了,然后还指着小宇说:“你欺负我!” 小宇觉得她很奇怪,都在说着奇怪的话,就不想理她,直接走开了。 小静从来没有这样被人嫌弃过,当下很是生气,最后干脆“哇”地一声哭起来了。班上一向都很关心小静的小胖马上就走过来,“小静,你怎么哭了?” 结果小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哽咽着说:“他欺负我!” 小胖听了很愤怒,他很喜欢跟小静玩的,只是小静都不太跟他玩而已;现在就像自己心爱的玩具被人抢去了一般,于是忍不住地上前一把推倒了小宇。 小宇倒在地上,却很不服气,他觉得自己才是被欺负了,于是站起来,反过去推倒了小胖;后来就演变成两人互相扯着衣服,在地上滚打着。 小静见到他们打架,反而忘了哭,变成害怕地大喊,“老师,有人打架!”似乎完全搞不清楚,自己才是始作俑者。 就这样,事情闹大了,老师当天就打電話叫陈嘉怜去学校。 陈嘉怜接到電話后很忐忑不安,马上打電話通知邢墨深;邢墨深听她说完,马上就赶去了学校,那时候陈嘉怜已经先请司机载她一程,率先到了学校。 在班主任的办公室里,小胖的母亲也在,还有浑身脏兮兮、谁也不服谁的小宇跟小胖;小胖母亲与小胖的样貌、外形很相像,都长得胖胖的。 陈嘉怜见到小宇,连忙检查他有没有伤着哪里了,心里又心痛、又伤心。 “小宇,你怎么会跟别人打架?妈咪不是说过,任何时候都不可以跟别人打架吗?”只见小宇咬住嘴唇,眼睛里水汪汪的,却倔强地不出声。 “我说你是怎么教孩子的啊!怎么打伤我家小宝贝?真是没家教!我一定会追究到底的!” 陈嘉怜紧紧地皱着眉,虽然小宇打架也不对,但她知道儿子不会无缘无故惹事的,而且对方家长说话实在是太难听了!她刚想出声反驳时,后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这位女士说话请注意一点,没家教的话语,说出来让孩子听到,只会影响到孩子;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会联络我的律师解决。”邢墨深在陈嘉怜身后出现,不悦地对小胖妈妈说着一语双关的话。 陈嘉怜望了邢墨深一眼,后者站在她身旁搂着她的腰。 旁边的班主任见气氛有点僵了,马上出来打圆场,“大家请先别吵,班上其他的同学说了,这次不是小宇的错,也不是小胖的错,只是由于一点误会,所以才会这样的,他们也应该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犯了,对不对?” 班主任亲切地问小宇跟小胖,两人慢慢地点点头。 “这样就好,两个人以后要记得好好相处喔!” “老师,但是我们小胖都被打了耶!怎么可以这样算了呢?”小胖妈妈得理不饶人,一副泼辣地要求追究。 “这个,小胖妈妈你可能有点误会,听班上的其他小朋友说,好像是小胖先动手的喔!”班主任眨眨眼,跟她解释着。 “是吗?”小胖妈妈听到了,当下就有点心虚,不复之前那么理直气壮了。 “但我查明了,一切的确是小小的误会;但他们的确不应该打架,我也已经给了他们小小的惩罚了,现在你们可以先带着孩子回家。” 第十五章 陈嘉怜只听不语,听到老师说是小胖先动的手,心里有点放心,至少不是小宇先挑起的;但儿子回手跟别人打架也是有错的,所以这时只好先隐忍。 邢墨深没有说话,就站在她身边,无形中给她力量。 回到别墅后,陈嘉怜就追问小宇是怎么一回事,但小宇也只是一脸委屈地不肯说。因为妈咪说过怎么都不能打架,还有不能欺负、弄哭女孩子,他哪里知道小静为什么莫名其妙地自己哭了起来?他也觉得很无辜、很委屈啊。 陈嘉怜见小宇什么都不肯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吃完饭之后,邢墨深就轻轻地对陈嘉怜说:“不要担心,交给我。” 接着就喊了小宇进书房。 两父子在书房里谈了好长时间,邢墨深吩咐陈嘉怜不能偷厛,弄得陈嘉怜心痒痒的,好奇得不得了。 洗完澡后,她就在卧房里一直等邢墨深回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他走进房间了,陈嘉怜马上从床上撑起身子,好奇地问:“你们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小宇有说是因为什么事而打架吗?” 看到她一脸疑惑地问,他挑挑眉,突然有点坏地勾勾唇角,“这是男子汉之间的秘密。” “什么?”陈嘉怜蹙着眉,不解地再问。 “你真的想知道?”邢墨深邪恶地诱惑着。 她点点头。 “那……”邢墨深在她耳边说着透露秘密的条件。 听完他的话,陈嘉怜的耳朵都红透了,脸上也浮现红霞;他、他真是太恶劣了!居然要她帮他……才肯告诉她。 他居然还用那么正经的语气,说着那么赤裸淫荡的暗示! 陈嘉怜将头一扭,不再理他地直接躺下,不说就不说,她才不稀罕! 邢墨深望着她气呼呼的表情,他眼底的笑意很浓、很浓。 那晚过后的第二天,小宇恢复成那个乖乖的小绅士,然后朝气蓬勃地去学校了,并没有出现陈嘉怜所担心的,对去学校产生抗拒的心情。 看来他开导孩子的能力不容小觑,而且看上去父子俩的相处更融洽了,这是好现象,父亲对孩子来说是很重要的。 但陈嘉怜还是不得不承认,见到父子俩这么和谐,心里不由得有点酸酸的,小小地吃醋了。 其实陈嘉怜不知道,邢墨深为了这件事,甚至向小胖家的公司施压,促使小胖爸爸去劝服小胖跟小宇和好;还很有耐心地引导小宇说出事情始末后,他才知道归根究底是那个小静的问题。 于是邢墨深向小宇提供了一个小计策;计策就是小静找他玩的时候,不要拒绝她,但要喊上小胖一起来玩,然后趁着小胖缠着小静玩的时候,他就可以偷偷溜走,再去跟别的小朋友一起玩了。 小宇后来按着爹地教的做,果然,小静被小胖缠上,就不能成天来找自己玩了,而且小胖之后都变得对他很好、很愿意跟他一起玩;还很稚幼天真的小宇根本不知道,这个方法可是多么的腹黑…… 但做父母的永远都在操心,解决了一个麻烦,下一个危机很快又来了。 邢墨深此刻正在公司的会议室里开会,他一脸严肃地听着下属的报告,会议室里的高层人员们都非常地专注;邢墨深的对下属的工作能力要求很高,下属们工作可是不敢有一丝的马虎,不然下场很可能就是被解雇。 邢墨深这铁腕作风让员工对他又敬又畏,因为与高质量要求的工作,相对应的是丰厚的薪酬和优渥的员工待遇。 会议室里面,策划部门经理刚讲解到一半,就被蓦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主管们都面面相觑,心惊胆跳地思索着,是谁这么不要命了,居然敢在这么严肃认真的场合里没关手机。 “喂?”跌破大家眼镜的是,这接電話的居然就是他们的总裁! 不过在场的人细想一下也不觉得奇怪了,因为自从总裁找回儿子后,身上就放有一支手机是工作时候绝对不会关机的,用来联络总裁儿子的母亲使用。 邢氏企业的高层主管们都认为,这总裁儿子的母亲,肯定就是未来的总裁夫人了。主管们暂停了会议,让总裁大人先讲完電話。 谁知道邢墨深听電話那头说了几句后,倏地站起来,“我马上回去!” 他立刻挂断電話,“会议延后,秘书,备车!”扔下这句话后,他迈开步伐迅速地走出会议室。 整间会议室的高层主管们就这样被撇下了。 这、这会议可是关系到上亿的交易啊! 主管们互相使着眼色,最后耸耸肩,散会各自继续工作去了。 看来总裁再怎么凌厉冷酷,终究还是不能逃脱变为绕指柔的命运。 邢墨深一进别墅,就看到陈嘉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哭得惨兮兮的;他心一揪紧,在她身边坐下,然后抱她进怀中。 “没事,有我在,小宇不会有事的。” “小宇不可以有事的,如果他有什么意外,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将脸埋入他的胸膛,眼泪很快就湿了他的衬衫。 轻抚她的头发,邢墨深一脸凝重,但还是很坚定地说:“不,我绝不会让他有丝毫损伤的。” 陈嘉怜仍旧在他胸前哽咽着,感受着他有力的拥抱,给了她一些安全感。 她不禁想起了六年前外公病危的那时候,打電話给他却不通的那种彷徨无助;但至少现在他还是在她身边,让她的心神可以安定一点。 固定接送他上下学的司机,今天按时去到学校门口等,却迟迟等不到小宇出现;后来发现不妥,便进到学校寻找,老师却说小宇早就走了。 这下可是大事不妙,司机马上就通知陈嘉怜与邢墨深,因此邢墨深才会马上扔下会议回来。 在回来的路程中,邢墨深问清了整件事,还向黑道老大白福东借他的手下去找;现在已经派了所有的人马去找了,他相信一定很快就能找到小宇。 陈嘉怜得到他有力而坚定的保证,稍稍平复了担心害怕的心情。 “你说,是不是小胖家绑走了小宇,就因为上次的事情?”陈嘉怜忐忑地问,心一直悬着不能放下,已经开始胡思乱想。 “不会,我不认为小胖他爸爸有这种胆量跟能力,而且这段时间小宇跟小胖相处得很好。”为此,他还在生意上稍微地关照了小胖家的公司一下。 “那是不是绑架啊?到底小宇为什么不见了?我好怕!”陈嘉怜颤抖着身子,小手不自觉抓紧了他的衣服。 “嘘,没事的,不要想太多。”邢墨深遇到突发事情还能很清醒,知道一个劲地着急,反而会更危险。 他早就已经思考过了,这也不像绑架,不然白福东那里,肯定能马上就得到消息;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但这也是猜测,不过邢墨深希望自己的这个猜测没错。 正在两人默默地互相依偎着的时候,别墅的门铃被按响了。 陈嘉怜激动地对邢墨深说:“会不会是小宇回来了?” 管家夏姨迅速地去开门,“妈咪、爹地,我回来了。”门口传来小宇兴奋的声音。两人马上急急地走到大门口,果然看见小宇跟一位很青春年轻的女孩子一起回来了。陈嘉怜马上扑过去紧紧地抱着小宇,“小宇你终于回来了,吓死妈咪了知不知道?”眼泪忍不住地夺眶而出。 最后追问事情始末,才知道原来小宇跟小胖放学后,瞒着司机偷偷地溜去什么秘密基地了;而玩完后回到学校却发现早就没人,司机也走了,不过刚好遇上好心的女大学生,问小宇家住哪里,然后还好心地带他搭公交车回来。 再三感谢、并送走那位女大学生后,小宇就一左一右拉着妈咪、爹地的手,走进了别墅里。 吃完饭后,邢墨深坐在沙发上打電話去谢过白福东,挂断電話后,看到陈嘉怜还是滔滔不绝地对小宇进行“思想教育”。 “我说过多少次,放学后不能到处乱跑,这样大家都不知道你在哪里!到处去找你了,你说,你让多少人担心你了……” 邢墨深抿抿唇,想笑但不敢笑出来,不然怕陈嘉怜看见了恐怕会暴走。 陈嘉怜已经对小宇说了好久了,令邢墨深咋舌的是,她好像没有一句话是重复的。“咳,小宇,现在时间已经够晚了,赶快去洗澡、睡觉。”邢墨深的声音响起来,解救了小宇。 “喔。”揉了揉眼睛,小宇跟妈咪、爹地道过晚安后,就跑上楼了。 陈嘉怜埋怨地对邢墨深说:“你怎么这样?我还没跟小宇说完呢!” 邢墨深伸出手臂一把环住她的腰,“你没看见小宇的小脑袋已经一点一点地在钓鱼?你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了。” “你说得倒是简单,以为儿子这么好教喔?” 邢墨深眯起眼,“要不要我跟你打赌一次,只要你舍得,我就对他小小地惩罚教训一下,保证比你这样对他念一晚上有效。” “你要怎么做啊?”她心里还是舍不得小宇受一点点的苦。 “尽管看看。”男人胸有成竹地说。 第二天,到了小宇放学的时候,邢墨深早就让公司里的司机,将他载到学校门口的不远处,等了一会儿,邢墨深就坐在车里,看到小宇从学校里出来,乖乖地站在门口。 因为妈咪昨天不断地说不能再乱跑了,小宇今天也就很安份地站在门口,等着家里的保姆车来。 邢墨深坐的是公司里的车,所以小宇根本认不出来。 司机这时提醒总裁,“现在是不是将车子开过去?” “不急,先等等。”看到小宇很乖地站在原地等着,邢墨深拿起手上的工作资料继续看着。 放学人潮慢慢地散去,小宇盼不到家里来接送自己的车,心里开始有点急了。 但邢墨深看了一眼小宇,还是没有吩咐将车子开过去,所以司机也不能轻举妄动。又过了十几分钟,小宇急得快要哭了,他又没记得上次那个大姐姐,是怎么带自己搭公交车的,现在他也不会自己走回家,都快急死了,司机叔叔怎么还没有来?小宇慌张地左右张望,还是不见平时熟悉的车子来,又伤心、又着急地吸吸鼻子。 此时,邢墨深望了望手表,才冷静地吩咐司机将车子开过去。 车子停在小宇旁边,打开车门,招手让小宇上车;小宇这时才狠狠地一吸鼻子,松了口气地上车。 开往别墅的路途中,邢墨深轻轻地问他:“刚刚小宇等了很久了?” “是很久。”小宇重重地一点头,诚实地回答。 “那小宇等着的时候心里觉得怎么样?”邢墨深继续引导他。 小宇想了想说:“很难过。” “那小宇你要记住这种感受,因为昨天我们都是这么难过,就在找不到你时;当然,还有接送你的司机叔叔和管家夏阿姨。” 小宇低下了头,开始知错了。 “那小宇以后还要不要让妈咪、爹地那样着急呢?” 小宇抬起水汪汪的眼睛,“不要了,爹地,对不起。” “那小宇以后去哪都会跟我们说吧?然后也要告诉司机?” “嗯!”小宇重重地点头承诺。 “小宇很乖。”邢墨深摸摸他的小脑袋,温柔地笑了。 终章 今天是周六,陈嘉怜还是早早地起床,原因是天气很好,而邢墨深昨晚就说好要带她出去。 小宇昨晚是睡在邢家大宅的,所以这次外出就没小宇的份了。 打扮整理好后,吃过早餐,邢墨深就拉着她上了车,发动车子出发了。 陈嘉怜好奇地问他要去哪里,但他也只是故作神秘地不回答。 直到车子驶进了一座大宅里,陈嘉怜才感觉到不妥,心跳开始加速。 “这里不是你家吧?”陈嘉怜弱弱地问。 “聪明。”邢墨深转过脸对她坏坏地一笑。 “这……”她突然就慌了,他搞什么嘛!让她毫无心理准备来这里,还都到达了才说! “下车吧!放心,你手中可是握着最厉害的王牌,即使骑到他们头上去,也没人会出声。”邢墨深见她如临大敌的样子,忍不住恶质地“哈哈”笑了两声。 换来陈嘉怜恶狠狠的瞪视,她可是没心情开玩笑。 拉着她的小手走进大宅里,一进去就听到愉悦的笑声从饭厅里传出来。 走到饭厅,就见到小宇坐在邢伯母跟邢伯父之间,而伯父、伯母正殷勤地喂着小宇吃早餐。 “小宇,吃这个,要不要吐司?要不先喝牛奶?” “我先喝牛奶。”小宇一回答,邢伯母马上将牛奶递到他嘴边。 “喝几口牛奶后再吃烤香肠好不好?”邢伯父立刻又接着问。 “好。”小宇点点头。 “哎唷,小宇真乖呢!”帮忙切香肠的还要反过来称赞等吃的。 陈嘉怜有点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走过去轻捏了下小宇的小脸蛋,“你这小皇帝,两只小手又没有伤了,要自己动手来吃,不准麻烦别人喂你!” 两老马上笑嘻嘻地说:“没关系啦,我们很乐意的。” “爹地、妈咪,你们来了!”小宇兴奋地抱住陈嘉怜。 这小宇越来越会撒娇,也越来越会耍赖了,都懂得转移注意力了。 “伯父、伯母,别宠坏了啊!” 两老连忙打哈哈地想转话题,没办法,谁教小宇可爱得让人忍不住就想狠狠地疼爱呢? “小子,你还不赶快介绍?”邢妈妈笑着对邢墨深说。 陈嘉怜这才惊觉刚才一时忘形了,在伯母、伯父面前表现出“强悍”的一面了。 但邢伯母跟邢伯父却看陈嘉怜是越看越满意,多么温婉可人的女子! 没有陈嘉怜想象中的那样严肃的场面,反过来,两老都很健谈,而且还很幽默。 她在心里暗暗怀疑,到底为什么邢墨深会是那样的性格? 快到中午时,邢伯母站起来对管家说:“我亲自去煮个汤,陈嘉怜你等一下好好地尝尝。” 她连忙站起来要去帮忙,邢伯母没有拒绝,这刚好能让她们单独说说话。 “这可是我最拿手的一道汤,他们父子俩都很喜欢的,你尝尝吧!” 她小小地喝了一口,然后真诚地说:“好喝。” “呵呵,喜欢的话,等下要多喝一点。”邢妈妈也喝了一口,才满意地点点头。 “唉,其实我盼这天盼好久了,可是阿深对于找对象这件事,好像完全不放在心上,原来是已经有了这么好的你在身边。” “伯母过奖了。”陈嘉怜被夸得有点脸红了。 “其实我知道自己的儿子是怎样的脾气,嘴巴很硬、不会哄人高兴,但却会实实在在地喜欢一个人,我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很在乎你;我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是怎样想啦!不过我们两老希望,你们可以尽快把婚礼办一办。” 陈嘉怜沉默不语,其实她也不知道邢墨深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不讲,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是什么位置;是不是为了小宇才跟她一起的?还有,如果真的只放她一人在心上,那为什么当年还会跟别的女人传出绯闻? 这一个个的问题不解决,他们都不可能真正幸福。 邢伯母把陈嘉怜的内心的挣扎都看在眼里了,但也只能祈祷自家儿子要争气,不能放走这么好的一个女子。 邢墨深正专注地批阅着手中的报告时,秘书进来通知方氏企业的千金,方紫莹小姐来找。 他抬起头,让秘书请方紫莹进来。 方紫莹走进总裁办公室后,也不客气地径自坐下来。 邢墨深已经习惯她那大咧咧的性格,淡然地瞟她一眼后,“有什么事?” 方紫莹对他灿然一笑,“六年前我帮了你,现在该是你回报的时候了。” 听了她的话,邢墨深的头开始隐隐作痛,心中同时浮起不好的预感。 六年前,他下定决心将摇摇欲坠的邢氏,从里到外彻底变革时,为了稳定邢氏的股价不受影响,他特意找方紫莹演了一场戏,借方氏企业的影响力来稳定人心。 于是他找上来方紫莹,两人进行了一场不涉及感情的交易。 “我给你钱,想要多少?”邢墨深率先开口问。 方紫莹鄙夷地嗤笑一下,“少来!钱我不缺;六年前我陪你演了一场戏,现在该轮到你来配合我了。” “不考虑用钱解决?”紧皱眉头,他就知道这女人很难缠,他费了很大的心思才让陈嘉怜慢慢地开始重新接纳他,他实在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不用了,这次也不会很麻烦你,我只需要你到时候别站出来拆我台就好。”说完,不给他拒绝机会,方紫莹站起来离开了。 邢墨深揉揉额角,人情债真的很难还! 陈嘉怜很快就知道了方紫莹放出的绯闻消息,心里很冷,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邢墨深默默地观察着她,其实方紫莹那天来找过他后,他有想过怎么解决,后来觉得,干脆利用这个契机,正式把陈嘉邻拐回家! 于是陈嘉怜不动声色,他也静观其变。 而在这一天小宇放学后,陈嘉怜借口要跟小宇先逛一下才回家,就让司机载她到商场。 而很快地,她就顺利地带着小宇甩开了司机,母子搭车去了车站。 司机很快就联络了邢墨深,然后他就知道,他要的契机来了。 陈嘉怜拉着小宇快步走着,小宇不解为什么妈咪要走得这么快,只好迈动小短腿跟上。 “嘉怜!”邢墨深很快就追上来了。 长腿两、三步就赶上她了,将她抱入怀里后,目光炯炯地对她说:“我说过了,你以后再也休想从我身边逃离。” “你放开我!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你这个不忠实的男人!我绝不会让小宇叫别的女人妈咪的,我不许你跟我抢小宇!”陈嘉怜猛烈地挣扎着,但他的胸膛跟手臂力量很大,仍然紧紧地抱着她。 “没有其他女人,从来没有!听我解释好不好?”没等她说不,他就迅速地将事情交待清楚,包括六年前的绯闻。 陈嘉怜听到他的解释,挣扎的动作定住了,心不禁有点动摇了。 不会吧,因为这样他们错过了六年?而且听起来怎么好像都是她的错,才导致这样的结果?陈嘉怜想到后来不禁有点恼羞成怒。 “那你……可以解释清楚的!” “六年前,你并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你知道六年前我回到家,却空无一人的心情吗?”那对他来说是个恶梦。 “六年前……我也不好受好不好!你知道那时候我听到外公病情变严重,而打你手机却不通的时候,有多害怕吗?”陈嘉怜的眼睛不禁闪出泪光;即使现在作梦梦到那一幕,那彷徨无助的绝望心情,还会让她不自觉地惊醒。 邢墨深将她抱得更紧,“嘘,我都知道,请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弥补。”拿出戒指,“嫁给我!” 陈嘉怜迟疑了一下,突然坚决地摇摇头,“我不要。” 邢墨深眯起眼,“理由?” “我不要你因为小宇才娶我。”陈嘉怜红着鼻子坚定地说。 邢墨深知道他的小女人在吃儿子的醋,不过看她这样子,感觉还挺不赖的。 “我不是为了小宇,不然当初你刚回来的时候,我就不会决定要囚禁你一辈子了。”边说边拉起她的手,然后直接将戒指套进去,“这个戒指,我六年前就买下了,想不到六年后才送出去,不准你不收。”他语气很霸道。 最后他强势地将她拥入怀里,“现在你要不要都得嫁,因为我爱你!” 那三个字传进陈嘉怜的耳里,让她瞪大了眼睛,这男人平时冰冰冷冷地,居然会这么煽情地说着那句最动人的话! 陈嘉怜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动落泪了,她终于等到他说出那句话了,还留着泪痕的脸上,咧开大大的笑容。 六年过后,属于她的幸福,终于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