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养他(青梅竹马1V1H)》 口头禅(微微h) “6——” 拉长、上扬。 祈野说他的口头禅有他特有的语气。 “你说人家喜欢我人家就是喜欢我了?” 桑霓驻足在三楼楼梯拐角,活动了一下筋骨。 早晨的大课间,休息时间有二十分钟,因此走廊等位置人流量极高。一大堆男生熙熙攘攘的,聚集在二楼的走廊处,花团锦簇似的拥着一人。 .....明显! “......对..!” 其他男生说的话桑霓都只能捕捉到只言片语,但祈野,光是看他嘴型,她也能猜个大概。 借着楼梯的隔层隐隐的遮挡,她放心观察起祈野。站在她焦点处的男生应该也在大部分人的焦点之中——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红齿白,眼神中带着适度的桀骜不驯,浑身散发出健康与魅力。 桑霓经常会因为没有慧眼识珠,及早和祈野搞好关系而惋惜感叹。 如果当初多看一点电视剧,学习坚韧野草型女主的精神,不因为男主打架逃课不学好等叛逆事迹就听从父母的话远离他,估计自己现在和祈野还能说得上几句话。 祈野的帅是直击人心的,并且特别直击桑霓的心,“每分钟120击”是她的心脏活动。 桑霓觉得真是奇怪,明明都是一样的校服衬衫,为什么有的男生穿起来显得自己溜肩,但是穿在祈野身上就衬得他那么身材挺拔、肩宽平直呢。 很多时候,都是祈野在球场肆意挥洒汗水,而桑霓在树荫下默默观察。 被太阳晒过的脸颊漫着潮红,光斑透着树叶缝隙照在捉着透蓝水瓶大口喝水的少年身上。他的喉结上下起伏,高高扬起的脖颈脆弱而美丽。分不清楚是汗还是水,一滴滴隐入他的衣领,黏于他的肌肤。 桑霓最喜欢这个时刻了。 祈野是她的春梦对象,是她渴望探索的一具身体。 有一个拉着进度条看了几部女性向AV晚上,她梦到,在自己的书桌前,她和祈野黏黏糊糊的贴在一起,她坐在他的身上,自己的上衣层层迭迭掀到胸上。她的一只手圈住他温顺伏下的脖子,往自己的胸上按,他的脑袋毫无意外的埋在自己赤裸的胸前,喉结上下滑动,殷红的嘴唇大口大口地在吸她的乳肉。 他衣着整齐,只开了裤子的拉链口,勃发的紫红肉柱从中立出,桑霓的另一只手勉强握住它,上下撸动。 也许是睡觉之前看了太多部av给了她充足的做梦素材,她甚至都能感受到撸动肉柱时前精流出的黏腻手感。 而在现实中,桑霓只能看着他的美好身材空流眼泪。 她发了一会呆,眼睛里的男生成了修长而朦胧的轮廓。回过神时,却直直对上了祈野的目光——他分明在看她。 “——”桑霓倒吸一口冷气,脚步一折,弹回了三楼。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躲。 *** 午后,体育课。 桑霓肩上挂着羽毛球包,一边拉着严兆俪跑一边大喊,“啊啊啊啊啊我的羽毛球馆!” “俪俪怎么办要是我们没有位置打羽毛球了怎!么!办!” ——真的没有位置了。 六个班在同一时间上体育课,桑霓的班宣布自由活动的时间又是最晚的,有位置是上天眷顾,没位置,没位置她们也有地方去。 学校新建的羽毛球馆的旁边就是差不多处于荒废状态的艺术馆。 大堂宽阔无物,三楼的层高让天花板又足够高,除了没有分隔网和采光不好之外简直完美。 桑霓她们今天足够幸运,昏暗的艺术馆空无一人,可以随意在大堂里大声喊话。 “嘿!”回声响荡荡。桑霓总嫌严兆俪打球过于用力,为了接球她越跑越远,而她打回去的球严兆俪不费吹灰力气就能打回来。 球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半圆弧线。 停在原地桑霓和严兆俪面面相觑,谁也没动。 “你打的你去捡。”桑霓先发制人,指着落在二楼平层的羽毛球说。 “你没接到应该你去捡。”严兆俪朝她走来。 桑霓勾住她的脖子,大笑,“好吧那就只能一起去捡了。” 两人黏黏糊糊走上楼梯,“俪俪等下一起吃饭呀。” 严兆俪斜睨她一眼,“不,我要先回去洗澡。” 桑霓大喊,“俪俪!你怎么舍得离我而去!” 除了严兆俪之外桑霓根本找不到愿意和她拼一份饭的人。食堂的饭可以无限续装,所以桑霓经常拉着没有胃口的严兆俪打一份菜两个人分着吃。 吃饭花销减半,距离桑霓的提前退休三十年计划又大迈进一步。 桑霓把脑袋贴上严兆俪的脖子,双手圈住她的腰,整个人腻在她身上走路,“俪俪,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是淡了。” 两人走上二楼。 “没有关系,我会去寺庙当尼姑。” “在寺庙的日子应该很不错,包吃包住,净化心灵。” 严兆俪伸手挪开桑霓一点,准备蹲下捡羽毛球,“好,支持你去寺庙当尼姑,断情绝爱,远离男人,幸福一生。” 白色的羽毛边缘锋利尖锐,严兆俪刚刚触上,面前紧闭的门突然推开。 她没反应过来,依旧蹲着。阳光从推开的门里映照出,红白撞色的运动鞋踉跄停在光亮处。视线再往上移一点,一只骨节突出的手紧紧攥着门框,青筋突出。 “桑霓,” 哈?严兆俪不知道谁会这么喊桑霓,声音崩得紧紧的,像是很久没喊过这个名字,但一点犹豫都没有,又像是对这个名字烂熟于心。 很矛盾。 她闻声抬头,少年轮廓分明的下颌线像是挥翅的蝴蝶似的颤动。 “你怎么……你要去当尼姑?” 微弱的哭腔配上不可置信的语气。 严兆俪笑得心领神会,决定改变自己的主意,一会先和桑霓吃饭。 ———— 作者有话说:喜欢的话就给俺收藏评论珠珠吧~点击我要评分可以送出珠珠 茶叶蛋 青梅竹马、认识是认识但不是很熟。 桑霓说的一堆鬼话里真正有用的信息大概只有这两个。 但严兆俪敏感地察觉到桑霓的话语还包含少女欲语还休的心事,她直截了当,“你对他有意思。” 桑霓哽住,“啊?” 严兆俪也觉得奇怪,“但依照我的判断,你是不可能喜欢哪个上男生的啊。” 她的意思当然不是桑霓是同性恋,只是桑霓对待恋爱的态度一直都是:走开。 没分班的时候,班上一堆男生,喜欢桑霓的不少,对桑霓明目张胆的表达好感的更不在少数。 桑霓本人的眼睛像迪士尼的卡通公主一样,又大又扑闪,似乎会闪烁,脸蛋带着婴儿肥,军训之前又白白嫩嫩。整个人的气质都很乖巧。 这经常会给那群知易而更进的男生一个错觉:桑霓很好追。高一的时候,追桑霓的男生前仆后继。 和积极进取的行动同时发生的是失败的男生一个个堆起来迭成了三米高的人山。 而桑霓手臂高扬,举着鲜红的旗帜,像穿越时空的少女,发丝飘逸自由,遗世而独立,大跨步飞跃过追求之山。 “俪俪你不用担心我。我还有ai,我会在线征集ai男友。” 严兆俪知道她又开始鬼话连篇,“嗯,你刚刚还说要去当尼姑,斩不断情丝的话我会举报你。” 她忍不住上手捏捏桑霓的肉嘟嘟的脸蛋,“说真的,我觉得你对他真的有意思。” 桑霓有点羞涩地捉着她的手臂撒娇似摇摆,“哎呀,主要是他身材真的很好......” “他的五官也刚刚好是我的type。” “你懂吧,就是那种生理上的喜欢,我也没办法。” 严兆俪不禁啧啧感叹,“桑霓,这不就是我言秋日胜春朝的真实写照,秋日也不影响你心潮澎湃。” 桑霓哼哼唧唧,“先别说我们这有没有秋天,其次是现在月份也没到秋天。再然后,我爸曾经叫我离他远点。” 严兆俪“哦?”了一声,“不是不熟?” “很复杂,我要是再说你没时间回去洗澡了,总之我爸和他爸偶尔还会联系。” “他告诉我,祈野叛逆期来势汹汹又特别漫长,又逃课又打架,在家还经常欺负他弟弟。” “欺负小孩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严兆俪看着桑霓信誓旦旦的样子,心里莫名觉得她说的话会总成为自我预言的实现,“所以我才不和他玩呢。看看身材和脸蛋就够了。” *** 清晨,七点零五,桑霓在早餐店里毫无章法地左腾腾右转转。 老店突然换了一个新人,做餐的手法很不熟练。桑霓本来每天就已经是踩点压线进学校,时间掐得刚刚好。 今天要迟到了。 桑霓默默地对等着她早餐嗷嗷待哺的同学道了个歉。 作为一个走读生,桑霓不会放过帮忙带早餐这个巨大的商机。晚上她背着一个空荡荡的书包回家,早上则背回班一个鼓囊的书包。 七点半,早读时间。 桑霓像一颗小炮弹,猛地冲进校门,在回班的路上狂奔。 装着班上一半人早餐的书包有着不可小觑的重量,桑霓仿佛在进行负重前行的训练,跑到楼梯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 她一只手勾装着茶叶蛋的早餐袋,另一只手握着楼梯扶手弯着背一步一个脚印地上楼。 赚钱真的很不容易!桑霓扑哧扑哧地爬着,今天一定要奖励自己一杯奶茶! 她每天从自己赚的钱里扣下一块钱,就是为了循环往复地喝快乐奶茶水。 草莓鲜奶山楂麻薯酸酸甜甜可以开胃,但橙香气泡水解渴哇,不过甘蔗冰也很久没喝了...... 桑霓脑里自动浮现出各种小程序菜单,浑身冒开心泡泡的进入了斑斓美好的想象世界。 “桑霓。” 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桑霓的脑内幻想。 她条件反射般抬头,“嗯?” 惊讶过后,眼睛里画面迟半步传输到大脑。 她那个不怎么熟的青梅竹马像平面模特一样,斜斜倚着墙,身材高挑,又居于高位,一双长腿似乎无处安放,微微曲起。 他的目光灼灼,神色认真。 桑霓在他的注视之下觉得浑身都很怪异,她侧着站稳,后背、手肘紧贴着扶手,尽可能离他远点。 “我就长话短说了——” “你包养我怎么样?” 心里咯噔一跳,桑霓无措地张开手指,茶叶蛋应声落地。 ---------- 作者有话说:谢谢饱饱们的留言收藏和珠珠!我是网络e人欢迎大家在留言区和我多多聊天!看到都会回复滴 触摸他 先去捡茶叶蛋还是先回答祈野?这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桑霓大概是进退维谷,她张了张嘴巴,只能发出“啊?”这种用来表达情绪的语气词。 祈野帮她做了选择。 他向前走了几步,屈膝蹲下捡起掉落的茶叶蛋。 就着单膝跪下的姿势,他抬高手臂,摊开手掌,像是一个求吻的骑士。 手掌上安安静静地躺着茶叶蛋。 桑霓手都伸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他们两个现在的姿势也太!奇怪了! 她瞪着祈野,自认为样子是凶巴巴的。 祈野轻轻一笑,他看了眼少女鼓鼓囊囊的书包,“桑霓,你赚不少?” 桑霓双手赶紧绕到背后护住书包,“什么?关你什么事?我赚钱就要花在男人身上了?” 祈野利落地合上手掌握住茶叶蛋,但在桑霓眼里,他站起来的动作就像是一个个的慢镜头。 “花在一般的男人身上,”祈野轻哼一声,似乎被自己说的话惹怒,“你还想花在别的男人身上?” 他低头,盯着桑霓看,眼神若有所思,“花在我身上——” 拉长,上扬。 桑霓疑心他下一秒要冒出来一个“6”。 “多说无益,你先验货。” 桑霓灵魂出窍了、飘在半空了、幽幽地看着站着的两人。 少女的手被高她一个半头少年的带着,从底部钻入洁白的校服内,触摸到少年带着热气的、紧致的、富有弹性的腹肌上。 她的掌心被热腾腾的肌肤灼得一惊,想挣开,祈野的掌心又紧紧贴着她的掌背,慌忙中只用鬼话连篇掩饰自己的无措,“你有必要绷那么紧?别装啊祈野!” 桑霓都知道,男生不故意吸气控制,肌肉就是软的,根本不是像她现在摸的这么结实紧致。 祈野低笑,他的手严密地包裹着桑霓的手,就要带着她往上挪,“我都注意到了,三楼楼梯、二楼转角和走廊、中庭的篮球场......你总是盯着我的胸看。” “你很喜欢?” “其实这种校服太宽松了,也难为你能看出什么来。” “你该看我穿亨利衫,紧身的,胸的轮廓特别明显。我会把前两颗扣子解开。” 祁野每个字的发音都无比清晰,对于桑霓来说,甚至过于震耳欲聋。 鸽白的墙砖上飞来一只蓝黑色蝴蝶。 桑霓的手是软的、散的,她任由自己被祁野牵引着,抚上胸肉,滑动间那颗凸起的乳粒擦过她的掌心,像鹅毛笔轻轻刮过,由掌纹处散发出极细的痒意。 “妈呀.....” 桑霓开口要拒绝,但手里肌肤的触感实在太好。 我言秋日胜春朝,从此霓霓不早朝。 她越过祈野的肩,灵魂出窍般盯着停在墙上隔几秒扑腾一下翅膀的那只蝴蝶。 蝴蝶飞起,靠近。 桑霓眼神聚焦在眼前的男生脸上。 她不知道祈野为什么站得这么直、这么近,“怎么样,想看吗?” 在像夏天的雾霭一般笼罩着祈野身上那股强烈而健康的热气中,桑霓晕头转向。 两人仿佛亲密爱人般贴在一起的手从衣服里伸出,他突然翻过手掌,和她掌心相贴。 “包养我,” 他的五指卡入她的五指缝隙中,交缠的手立在半空,宛如立誓签订的特殊契约。 “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我想让你掌控我的身体。” 桑霓到最后也没有问价,她知道这个东西她太喜欢了,什么价格都是最佳出价。 —————— 作者有话说: 有个小小彩蛋这章提到的鹅毛笔和最佳出价也是电影名称哦,《鹅毛笔》是一部传记电影,主人公因为里有很多情色描写而被当局关入疯人院;《最佳出价》则讲了一个鉴赏拍卖师失去了很多物质上的收藏,但也许冥冥中开出了最佳出价的故事,恰好两部电影的男主演都是一个人,他同样也出演了《加勒比海盗》的巴尔巴罗萨船长~ 求珠珠收藏和评论~大家的每个鼓励都对我特别重要 很八卦 男生其实比大众认知里的要八卦八得多。 就好像古代文人期盼得到皇上的赏识,皇帝压根不关心他,他着急呀,又拉不下脸直说,只好写闺怨诗,把自己比作思妇。男性文人之于君王,如同他们笔下的女性如同男性。 甘做人妻,甘为人臣。 就这样,把影响自己伟岸形象的情绪都挪走。 在小学没转走之前,祈野只和桑霓关系好。两个人的世界充满了快乐童年的各种标志,桑树林子是他们的探索基地,嗡嗡叫的知了是协助记录员,午后一起翘着脚在院子里的树屋里看调皮的小尼古拉,或者端着半个西瓜坐在阶梯上你一口我一口。 露水,雾气,鸟鸣。 当然还有他们的蚕宝宝——养了三个鞋盒呢。还是费劲才找出的三个完整一点的鞋盒。 单数实在是不好分,祈野搬走了时候一个也没带走,他还以为自己能常回来看看。 后面他细细回忆,自己有攒鞋盒的习惯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养起的。 而桑霓也记得,她存的第一笔钱则是去跳蚤市场把那三盒已经养的白白胖胖的蚕虫卖掉换来的。 祈野一家搬去的位置只离桑霓家有四个街区距离,是新开发的别墅区。也不算远,但那附近有配套的小学,初中。 六年,两人愣是没见一面。 再见面的时候祈野已经以一米八五的身高傲视南方众男生了。桑霓、桑霓、桑霓,发“霓”的时候舌尖总会抵住上齿——不知道是不是他窜的太快,祈野觉得桑霓甚至还矮了点。 她留着和小时候一样长到下巴的头发,头发比小时候一起看的电影里的白雪公主的更黑,健康有光泽的皮肤,玫瑰色的嘴唇。下巴尖了些,翘翘的鼻头倒是没什么变化。 怪憨的。 祈野逃了开学初的全校集会,就是为了在站在露天的顶楼处从一排排的队列中找到桑霓。 三楼楼梯、二楼转角和走廊、中庭的篮球场.....不止桑霓在看他,她发呆的时候、她盯着他的脖子看的时候。 碍于以前的恩恩怨怨,祈野觉得桑霓应该是在想哪个角度一刀过去他喷出来的血会比较多。 但让他怪异中带着莫名羞涩的是,他总捉到桑霓盯着他的胸看。 搞得他经常低头看自己的乳头有没有激凸。 “三班那个‘辉辉’是gay啦!” “隔壁宿舍都说了,这都是他们寝的那个怪咖弄的!” “什么不信......” 祈野挤在一堆男生中间,摆出微笑忍受聒噪、杂音。 当他的世界不再有桑霓的时候,当他逐渐和更多男生接触的时候,祈野终于知道:男生其实比大众认知里的要八卦八得多。 谁是同性恋,谁又去约炮,他们如数家珍。 好在他们并不在乎信息等额交换,祈野光是站那听着,偶尔搭上几句话,很多男生就觉得面上有光。 他们有些人过度崇拜祈野,祈野自己也没找出缘由。 不过他庆幸因为这点,他很容易融入了他们,这才能从广阔的信息海里如愿找到桑霓的消息。 他们说她很可爱,像个娃娃。 这祈野当然同意。 他们说她很好追,已经有人抢先一步了。 即使祈野打心底不同意前半句的观点,还是会因为后半句心悸。 他们说她总摆谱,追她的人就没成功过。 祈野又生气又高兴,他发现高兴的情绪处于上风的时候腮帮子已经笑得僵硬了。 “我觉得,桑霓可能是女同——” 一个男生举起手来,低声喊出他的观点。 刚刚笑得还很欢的祁野僵住。 “诶对,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 “是吧,不然那么多男生追她她没一个看得上?” 尖头尖脑的老鼠一样的其中一个男生,突然压低声音,“她总和那个同班女生黏在一起,搂搂抱抱,好像还亲过!估计她两就是一对。” 祈野用力瞪他,突然夸张大喊,“ohmygod——有蟑螂!进你裤子里了!” “啊啊啊!”男生们惊呼着抱成一团,然后又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应该挤在一起,于是飞快作鸟兽散。 ———— 作者有话说:大家有没有养过蚕宝宝呀~我小时候真的养过好多盒,每天乐此不疲去园子里给它们摘新鲜桑叶吃那个时候的蚕虫也很好养活 现在我每天都勤勤劳劳求珠珠收藏和留言~ 撒谎精 一位哲学家小时候思考过这样的问题:“撒谎对自己有利的时候,为什么要说实话?” 祈野身边差不多每一个人.....无论是同学、老师、家里长辈都认为祈野不会撒谎。 不是说他这个人诚实守信、光明磊落、对自己有严格要求之类的。 而是没必要。 上学迟到了,为什么? 下雨啊。 上课在睡觉,为什么? 想睡呗。 作业是空的,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 老师和他的家长商量过,得出的结论是,他能乖乖来上课,不扰乱课堂纪律就已经很好了。问他问题不过是例行公事加上一些师德支撑,万一他哪一天真的想改呢? 对于他的同学来说,祈野大概是一个反面例子,用来警醒自己的那种。每个班都要有这种人。 你看,他说实话也不会怎么样,就不费劲撒谎了。 所以,“有蟑螂!”这句话效果特别好,那个尖头尖脑的老鼠男在自己裤管里没找到蟑螂甚至还怀疑蟑螂钻进身体别的地方了。 祈野倚着椅背,人离自己桌子好一段距离,一双长腿舒舒服服地伸直,他眯着眼睛打量,坐中间的老鼠男一直在歪着脖子扯自己的衣服。 神清气爽啊.....不。 他的思绪一个急刹车,还有事情没解决。 桑霓是女同.....桑霓是女同? 祈野单手支着下巴,眼睛直愣愣的,思绪像乱套的毛线。 他头疼死了,揉了揉太阳穴,眼神自然移向窗外,风中微微摇曳的龟背竹泛着漂亮的绿光,外头响着蝉鸣,他几乎都能感受到风在往哪边吹。 就像是以前和桑霓一起度过的每一个午后。 祈野心里微微沸腾,升起一股股酸泡泡。 好像.....完全无法想象没有再和桑霓亲密接触的机会。 听到桑霓说自己要当尼姑仿佛是第二个凶兆。 他那天明明只是随便翘了一节课——他的意思是,之前翘过那么多节课他都没有遇见过桑霓,为什么偏偏是那天,而且为什么偏偏让他听到桑霓说自己要当尼姑。 他猛地站起身来,强烈的晕眩感蔓上大脑。 他意识到自己需要扶着门框才能站直。他觉得自己都快哭出来了。 当天其他记忆其实已经很模糊了,除了桑霓额边黏着几缕黑发、黑润润的眼睛、听到他说话后蹙起的眉头.....还有运动过后像石榴糖浆一样红润甜蜜的嘴唇。 如果桑霓的嘴唇能亲上他的嘴唇,如果她的手能抚上他的身体,如果她和他的体温能够交缠..... 祈野脸色通红,用手捂住嘴巴,但控制不住激动的呜咽从指缝中细细溢出。他的身体往后一靠,后背倚住瓷砖墙才觉得安稳了些。 他眼神游离,一个毛茸茸的可爱脑袋突然晃到他的视线内。 天啊。 在意识到时间这么紧的情况下,他居然盯着她跑起来一晃一晃的刘海看了一会之后他就知道自己彻底完蛋了。 在楼梯蹲守桑霓的祈野手忙脚乱,他本来站得和竹竿一样挺直,脑子也和无雾的清晨一样清晰。 他乱站一通,脚不知道往哪里放只能尴尬的曲起来。 少女曲着腰低头自顾自认真爬楼梯,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站在另外一边的自己。眼看就要超过自己了,他赶紧张嘴。 “桑霓!” 她真的停下了。 祈野咽了咽口水。有些话呼之欲出。 “你包养我怎么样?” 祈野恨自己长了张嘴。 他原本的计划是,先和桑霓和好,别的东西和她重新熟络之后再慢慢打探。 让桑霓包养他不过是万千思绪中闪过的偶然一缕,他当时在胡思乱想,有什么办法让桑霓毫无顾虑,爱怎么对他就怎么对他。 他知道桑霓不爱占人便宜,他也并非毫无所求。 第一颗扣子已经扣错,祈野硬着头皮,继续扣。 碰她的手,摸他的胸,鬼使神差,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动作做起来会这么连贯。 “亨利衫....胸很大。” 没有,家里只有老头背心。但胸大是真的。 “......” 他的心脏隔着一层皮囊在砰砰跳动,嘴唇、乳头、胸腹、阴茎,皮肤的每一寸都勃发膨胀,渴望着她的触摸。 别人都没必要让他花费力气撒谎。 “我想让你掌控我的身体。” 她想摸哪就摸哪,她想怎么摸就怎么摸。 只要她想。 “撒谎对自己有利的时候,为什么要说实话?” 他福至心灵,在这个时候终于想起这句话是维特根斯坦问的。 ———— 作者有话说:其实楼梯那段祈野没啥底气,不过桑霓被他的惊人发言震撼到了,没发现。 “撒谎对自己有利的时候,为什么要说实话?”这句话引自《维特根斯坦转:天才之为责任》 大家周日愉快!!谢谢各位饱饱的收藏珠珠和留言 破冰中 下午最后一节课的结束铃响了。 桑霓终于抬起低了一整节课的头。严兆俪以为她要收拾东西火速回家了——她以前都是那样,没想到她只是把双臂贴在桌子上,像是上公开课的小学生那样端坐着。 严兆俪歪头看她好久,但桑霓一直没给她反应。 “干嘛?” 严兆俪擅长用最少的字提出最多含义的问题,短短两字,包含的意思不少于:你怎么了遇到是什么困难吗为什么还不回家需要我的帮助吗。 而桑霓擅长在严兆俪最短的话语中解读出最多的意思。 可以她现在的状态明显不能当一个合格的解密人,她和严兆俪小眼看着大眼,“干嘛干嘛?” 互相盯了一会,桑霓好像突然被开启了某个开关,她摊开双臂,扑进严兆俪怀里,自顾自开始长篇大论。 “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说,这件事还没有很确定,但是我也不是说完全没有确定,毕竟我本人的意愿还是蛮强烈的,不过这件事也不是单靠我一个人就能决定下来,万一对方反悔我这边也没有什么措施可以应对。” 严兆俪听了这一大堆之后面色还是很冷静,很显然她不是第一次听桑霓这么说话。 “嗯,然后?” 桑霓把头埋进严兆俪的胸里,还不忘蹭了蹭,“再加上这件事说出来可能有点惊世骇俗,我本来预估它会发生在我工作十年之后。” “但是,也像我们一直说的那样,事情发生总有事情的道理,那我作为一个地球蜉蝣生物我觉得我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 严兆俪把她揪起来,“所以你现在不回家是要......?” 桑霓激动地挥舞手臂,“你这个问题就问在核心点上了,我要去找和我签订口头契约的人。” “那你需要的是移动身体。” 严兆俪总能在桑霓思绪一团糟的时候理出一条她自己的路。 桑霓摸摸头,“我们两约的地方很笼统,要是我去了他还没到我就得到处乱找,不如让他先去。” 这回严兆俪觉得自己好像理出来什么了又好像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比如她不知道桑霓为什么不和对方约一个确定的地点,比如她不知道为什么桑霓要这么神神秘秘见一个人。 但她闭上了可以问这些问题的嘴巴,“好的,你现在可以去了。” 桑霓深吸气,“你说得对。” 她已经走到门口,对严兆俪挥了挥手。在走廊高高的白墙遮掩下,终于小跑了起来。 桑霓有点路痴,和祈野约在顶层,但具体在哪两个人都没点明。 她憋着一口气,觉得自己多说一个字就掉价。 穿过一个又一个走廊,桑霓在简单的热身之后跑得有点渐入佳境,两边的窗户绿意葱葱,散发着阵阵暖而闪耀的光,蝉鸣轰轰热闹而充满生机。 她跑得越来越快,窗外的景色都成了模糊的印象派的午后画作。 “啊——”桑霓轻呼,衣领处突然传来一处拉力,她的惯力让她的四肢继续往前舒展,但是拉力带着她的躯体往后。 她没有挣扎,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谁。 祈野也意识到光是一只手把她拉回来太难了,于是他伸出另外一只手横跨过她的小腹,两手用力将她带了回来。 力和力相互碰撞,抵消。桑霓的后背重重地贴入男人怀中。 窗沿上斜斜放着一只燃了一半的香烟,细细的烟雾上升、蜿蜒,又被风吹散在两人间。 桑霓还微喘着气,胸膛轻轻颤着的。她鼻子很灵,几乎是站稳的瞬间就闻到了味道。 她不可置信,就着贴在祈野身上的姿势发问,“你还抽烟?” “我没有!” 桑霓掰开祈野横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转身,正对着祈野,“那这是什么?” “你服务意识太低下了吧,见我的时候还要抽烟?” 祈野愣了愣,“什么、什么意思?” 他睫毛快速颤了颤,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你会亲我吗?”没等桑霓作答,他一鼓作气,“这不是我放的烟,我来的时候就有了,我刚想掐掉就看到你跑来了,那当然要先把你、把你带来我这。” 适当的运动会提升人脑里的多巴胺含量的,桑霓此刻就亢奋又精力旺盛。 她思维跳跃,“我只是不想靠近你的时候,闻到的都是烟味。” “为什么这里会有烟,还有别人在吗?” 祈野觉得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桑霓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和自己认识。 他眼帘垂下,声音也跟着低下来,“没有别人,我看过了。” 他低头,桑霓才看见他的眉骨上贴着一个创口贴,她刚伸手触了触创口贴,就看到祈野身子随之一颤。 “很痛?你怎么弄的?” 受各方面的消息传播影响,桑霓自顾自猜测他是打架弄伤的。 手腕上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祈野圈住了她抬高触摸他的手,“不痛。” 伤口是他下楼梯的时候踏空,磕到的。 但他不好意思说,因为这个受伤真的显得很蠢。 两人目光终于交接,不像是之前带着打量、疑惑、惊慌的对视,这次只是自然的,谁也没有移开目光的对视。 窗口吹进一阵风,傍晚的风很温和,拂到桑霓脸上暖融融的。 “噗。”她莫名先笑出了声。 祈野也笑了。 ———— 作者有话说:有人说,喝酒壮胆但素运动也壮胆! 星期五 桑霓在星期五晚上会揪着一股劲,憋着一定要完成作业的气在胸膛里不放,也只有周五这天她会参加学校的晚自习。 骑车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十点了。 客厅只有她爸爸的工作桌上开着一盏昏黄台灯。他身着咖啡色格子衫,像一座雕像,专心伏案工作。 桑爸爸是出版社的编辑,家里的工作桌上永远摆着一堆又一堆的、摊开的没摊开的、划五颜六色痕迹以及划得不能再看的书。 桑霓叹了叹气,径直走过去伸手越过她爸爸的肩头按了按台灯的触键,“桑昇,我都和你说过多少遍了,这个灯有三种颜色。” “啊,小霓你回来......”桑爸爸眼睛像小灯泡一样砰的一亮,他总是这么入神,桑霓不喊他都不知道她回来了。 “嘘,你先听我说完!”桑霓露出不想让他说话的严肃表情,她一手指着台灯,一手点着按键,“刚刚那个颜色不适合长时间看书工作,伤眼睛,你要换到我现在这个颜色懂吗?” 桑昇抬起悬到鼻梁中部的细长眼镜,含笑的眼睛带着无可奈何的温柔,“小霓,” 桑霓抬手制住她爸,“打住,你长时间伤眼睛的话,过多几年就开始重影模糊,去医院不花你更多时间?再说客厅这个灯你顺便把它打开也要不了多少钱,如果你眼睛真的坏了,治疗需要更多钱。” “你要是再这样,明天就重新调整你的计划,把学盲文纳入你的时间轴里。” 桑霓说完,把书包甩在桑爸爸脚下,又赌气似把客厅的灯开到最大最亮,而后重重坐在沙发。 桑霓背对着她爸爸,听到她爸窸窸窣窣的声响,但就是没听到他像自己靠近的声音。 她“哼”了一声,想着这老头估计又遇到什么工作上的难解之谜,再加上被她说几句,去哪暗自神伤了。 她坐在沙发上一个扭头,想看看自己爸爸跑哪里去了。 “爸——” 桑爸爸一手提着桑霓书包,一手端着玻璃碗,晶莹剔透的玻璃碗里装着剥好的圆润荔枝,笑得温柔。 桑霓才发现,原来她爸爸就站在自己身后呢。 “小霓,吃荔枝呀。” 她爸爸这样对她说到。 桑霓想,自己表情现在一定很扭曲,可能怒意还没消散,再加入被桑昇感动又想努力控制自己情绪的呐呐。 她不自觉直起身子,接过书包和玻璃碗。 玻璃碗冰镇过,冰冰凉凉的,桑霓手指摩擦着刻着花纹的崎岖边沿,“小霓,我今天晚上回来的时候看见楼下的烧烤店小龙虾做特价活动,不如爸爸去买点当宵夜吃?” 桑霓心里涌起酸涩的小泡泡。由于桑昇这个人丧失各种生活技能,父女紧巴巴苦兮兮生活了几个月之后,家里的钱就慢慢归到桑霓手里管控,桑昇手里有钱,但不多。他要去买小龙虾只能拿自己仅有的那几张纸币。 但是桑昇眼睛亮闪闪的,一副很期待做点什么的表情让她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嗯,我想吃的爸爸。” 桑爸爸听到这句话步履匆匆的出了门,只剩下端着荔枝碗的桑霓呆坐在沙发上。 桑爸爸回来的时候除了带着一份香喷喷的蒜蓉小龙虾,还有两大杯的芋圆奶茶。 他肯定要的是标准版,桑霓都能听到杯子摇晃的的时候里面冰块碰撞的清脆响声。 她喉咙干涩。 思绪混乱。也许是在想天啊这么完美的周五晚上提高了她的快乐阀域以后怎么办,也许是在想桑昇买完这些之后他还剩下多少钱,也许掠过各种记忆碎片终于捉住了那一片,那一片是很久以前的星期五晚上,回家发现爸爸妈妈买好披萨就等着自己回家一起看《潘神的迷宫》的记忆碎片。 桑霓眼睛里水蒙一片,她装作没事发生,背对着桑昇,“哇,那我们今晚看哪部?” 星期六1(微微h) 父女两看的是《蝙蝠侠:黑暗骑士》,桑霓记得这部电影,她小时候看过影碟版的,但没看一会总昏昏沉沉睡去,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家里放碟的机器也很久没用了,现在看电影都是桑霓直接连手机投屏。 152分钟的电影,看完已经是星期六的凌晨。 桑爸爸睡眼惺忪和她道了晚安之后回了房间,桑霓双眼还炯炯有神。 她收拾了食物的残渣,通通装进垃圾袋里之后还在心情跑去楼下扔了它。她怀疑是奶茶里的植脂末作祟,让她累死累活学了五天之后还能这么精神。 电视屏幕上依旧停留在片尾白字黑屏处,家里很安静,像进入默片世界。 桑霓活动了一下脑袋,又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突然涌起看一个通宵电影的冲动。 但是不行,明天自己和祈野约了早上九点。 她不想让昏昏欲睡的身体影响她明天的发挥。 桑霓深吸一口气,吸入杯里的最后一口奶茶,甜蜜的味道迅速涌入喉中,她点进对话框里,上一条信息还停留在祈野发送的他家门口的密码。 她在屏幕上点点戳戳,最后只回复了一个“好”字。 *** 早晨桑霓按着杯子挣扎爬起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四十五了。她原本打算收拾一下自己的计划全部被打乱。 还呆坐在床上头发蓬松杂乱的桑霓出乎自己预料的,很愉快的接受了这一事实。 她先点开手机,祈野的对话框浮着数字13的小圆点,大概是在催促她,她一眼略过,只顾点着绿色语音气泡发送语音,“我起晚了,迟点到你那。” 发送完消息,她把手机扔到床上,从衣柜里挑出颜色最鲜艳的绿色T恤,扎进摇滚风的黑色破洞短裤里。 纯棉布料和乳头相蹭的时候,乳尖处莫名传来一阵瘙痒感,接着乳肉的胀痛弥漫而来。 桑霓托了托自己的胸,想把那种胸闷感晃出去。 但是没用,她感觉自己的胸部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这么有存在感过。 啊.....桑霓默默感叹,难道是身体器官都能感知到自己和祈野的交易,提前做好准备? 她没深思,迎着早餐橘黄的太阳,于约定后的一小时,到达了祈野的家。 桑霓没有亲自验证密码是否正确的机会,因为她一出电梯门,就看见正对着的门大开着,而祈野本人就端端正正的站在门口。 有点像酒店门童。 正正好他今天穿了一件暗红色的T恤。 桑霓被她的联想逗笑了。祈野还没来得及张嘴,她先蓦地低头笑了出来。 “桑霓......?”祈野一脸疑惑,她迟到这件事已经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你衣服很好看。” 桑霓说完这话之后才细细观察起他身上的T恤,她理解有一些T恤的款式本来就会做得宽松些,但他身上这件是不是有点过于宽大.....? 她伸手揪住他的衣尾,祈野却误会她想掀开自己的衣服。 他握住她的手,神情古怪,“等一下、进去再脱.....” 桑霓不可置信,她挣脱开,用力强调“我没有这么着急拜托!” 祈野住的地方是一梯一户的户型,给了他们两个充足的在门口僵持的时间。 祈野好像为暴露了自己的心急而感到害羞,他神情扭捏地小小声说,“先进去吧。” 桑霓没看他,自顾自走进玄关,蹭掉自己的洞洞鞋,只着长到小腿肚的白袜踏上木地板。 祁野家里有一大片很难不被注意到的落地窗,大面积的窗户像是白色油漆画框,把葱葱郁郁的树木框入画中。橙黄色的阳光撒入户内,棕木地板因此颜色深浅不一。房间内的采光很棒,像漫步在户外的草地。 桑霓不禁发出“哇”的一声感叹,她被吸引着连连向前走几步。 身后的传来门关闭的声音。 桑霓兴奋极了,转头,“祈野你家——” 她没能说完。 全身的血液一股脑的涌上,她的太阳穴一震一震。 她终于懂祈野刚刚为什么那么紧张以为自己要脱他的衣服。 进门后,祈野自己就把衣服脱了。 只见少年精壮劲韧的身躯上穿着比基尼式的内衣,极细的带子脆弱地挂在他的脖颈上,带子没有任何设计——只是简单的一条线,但包裹住少年胸部的三角形布料则贴心的用上了蕾丝元素——最贴心的当然不是这个,而是空心的三角形布料,布料有弹性,勒住他的胸肉显胸大。往下就是毫无遮掩、大面积的结实腹肌。 他眼神四处游离,修长的手指微微撑着下颌,像一颗被碰到的含羞草。 桑霓的脚被黏在了地板上,此刻感觉就像是有一辆突如其来的大卡车把自己灵魂撞飞出身体。 不是……他乳头颜色居然那么粉? 而且……他指关节也太明显? 祈野还不放过她,他慢慢、慢慢靠近,少年健康身体上传来的热气密密实实的包裹住她。 他牵起她的手,又带着她摸向自己的腹肌,一如在楼梯时的光景。 “桑霓,” 祈野眼睛里既有羞涩,又有期待,他说,“我内裤是和内衣配套的。” 桑霓瞪大了眼睛。 —————— 作者有话说:写最后那个“大卡车把自己灵魂撞飞了”的时候,突然想起张爱玲在《红玫瑰和白玫瑰》写的:第二天,再谈到她丈夫的归期,她肯定地说:“总就在这两天,他就要回来了。”振保问她如何知道,她这才说出来,她写了航空信去,把一切都告诉了士洪,要他给她自由。振保在喉咙里“嗄”地叫了一声,立即往外跑,跑到街上,回头看那峨巍的公寓,灰赭色流线型的大屋,像大得不可想像的火车,正冲着他轰隆轰隆开过来,遮得日月无光。 写的超级好啊我说非常有画面感又是超级佩服张爱玲女士的一天——! 吸乳工(微h) 桑霓瞪大了眼睛。 热流涌下。 祈野惊呼,“桑霓!” 桑霓一手捂住鼻子,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鼻子流到下颌。 内裤上也传来一阵濡湿感。 祈野连忙抽了几张纸巾,跑过来托住她的脑袋,“先擦擦。” 桑霓眼睛移向白花花的天花板,她压住纸巾“我昨天晚上吃了很多荔枝,你知道一个荔枝三把火吧,我是上火了,因为我爸他把荔枝剥好了,荔枝皮都丢掉了,我就不能吃荔枝皮降火。” “嗯……但你平常吃荔枝也不会吃荔枝皮吧。” 祈野扶着她,“带你先去卫生间洗洗?血没蹭到你衣服上。” 桑霓蓦地停下脚步,“祈野,我和你说一件事。就只是很普通很日常的一件事,你不要觉得有什么。” 少年愣住,鸦黑的瞳孔里映着不安,“啊?” 桑霓冷静宣布,“我来例假了。” 祈野在过山车顶端的心忽地降下,“是要和我说这个——我、我们楼下有超市,我去给你,” “不用,我包里有,你帮我拿一下。” “卫生间在那是吧,我自己去就行,你等会把我卫生巾递进来。” 隔着一层门板,祈野听到桑霓雾气一般朦胧的声音,雾气一般朦胧却又能像一把小钩子一样钩住自己。 “嗯.....还有,我今天不会白来的。” *** 祈野立在离卫生间不远处望眼欲穿,等桑霓出来。 和桑霓重逢之后,他总在等她。 门推开,少女来时扎进裤子的苹果绿T恤已经被拉出来,松垮的挂在她的身上,衣服很长,几乎要盖住短裤,只露出两条细嫩的腿。 桑霓一边低头整理着衣服,一边发号施令,“你坐到沙发上呀。” “我早上穿衣服的时候就感觉我胸肿肿的,稍微碰一下就很敏感,我还想着为什么。” 她深深嗅了一口空气,祈野敞开阳台上种了很多绿植,长得枝繁叶茂错中有序的,都很有生气。 桑霓看向阳台,她的余光能感觉祈野追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她很满意,过去把阳台的窗帘拉上,只留下一条小缝隙,给光留下零星空间。 客厅昏暗下来。 “祈野,我想这件事特别特别久了。” 桑霓扭头向着端坐在沙发上的祈野走去,洁白的袜子踩在地上,一步,一步,每一步都踩在了祈野的心里,砰砰作响。 少女含水的乌瞳里也长出了钩子。 她一手拉着衣尾,抬高藕臂,鲜艳的绿T恤被她甩到地下。 她托了托胸部,晃出白嫩嫩的乳波,“每次这种时候,我都特别希望有个人帮我吸一吸它。” 几乎是看到桑霓脱下衣服的那一刻,祈野就感觉到自己硬了。 他喉结上下滑动着,呼吸一下急促起来,双眼紧紧注视着少女。 她用手臂托着乳房,腴白的乳肉挤在一起显得更加饱满,如两个鲜嫩的小笼包,隔着一段距离,祈野都能嗅到乳肉的香味。 在他意识到桑霓居然连内衣都没有穿之后,阴茎更是控制不住的连连跳动。 祈野耳朵轰轰作响,他听到桑霓让他腿张开点,她要坐。 他听到桑霓笑了笑,但他不知道为什么。 一眨眼,桑霓的小腿已经挤进他张开后的双腿之间,膝盖紧紧贴着他勃发的阴茎。她甚至还贴着他的柱根上下蹭了蹭。 “桑霓.....”祈野闷哼出声,青筋勃发的手贴上少女的细腰。 她直起身子,晃着淡粉色的乳头到他的嘴巴处。 祈野听到她娇声催促,“舔舔它呀。” 迟迟等不到祈野动作的桑霓挺动胸部,让乳房抖动起来,似在催促。 “祈——嗯.....!” 眼尾发红的祈野猛地叼住眼前的乳头,他大力地吸吮,像是没过口欲期的婴儿,虎牙有一下没一下地磨着啃着乳粒。 桑霓高高翘起腰肢,祈野热腾腾的大手紧紧按在她的腰上,推着自己贴向他。 好爽......真的好爽...... 从早上就开始散发着细细痒意让人恼火的乳粒在这个时候终于得到了纾解,少年明显毫无技巧,只知道放入温热湿润的口腔里嘬弄,但是这样也已经够舒爽了。 祈野吸乳吸得无比投入,嘴里嘬的啧啧作响。凭着本能吸弄了一会,他稍微冷静了一点,把被他舔得软趴趴的乳头含在嘴中,似乎是在想下一步要做什么,又不舍得放下嘴中的乳粒。 祈野温热的鼻息洒在桑霓的胸前,她像哄小狗似的拍了拍伏在自己胸上的脑袋,“好棒,舔得我好舒服。” 听了她的话,他真的像被鼓励到的小狗似的,挥动着粗粝的舌根,连着乳肉,上下舔弄,把乳粒扫得东倒西歪。 他的手也没空着,移向另一边,将乳肉捉在五指中,随着舌根舔弄的节奏捉揉按压,乳肉在他手里变换成各种形状,淫靡至极。 祈野使的劲越来越大,抱着她的双手不断收紧,桑霓被他弄的不停往后仰,偏偏他欲念上头,一根筋的只知道跟着桑霓的方向,具体来说是桑霓乳头的方向走。 两个人越来越往后倒,眼看就要跌倒在地板上,祈野重重一捞,两人纷纷倒向沙发靠背。 桑霓由本来跪在祈野双腿之间的姿势变成跨坐在他身上。 她曾经的春梦居然真的实现了。 桑霓咬着嘴唇,阴部瑟缩,抖着腰,泄了出来。 ------- 明天还有一章肉 首因效(微h) 心理学上有个概念叫首因效应,指的是交往双方形成的第一次印象对今后交往关系的影响,即是“先入为主”带来的效果。虽然这些第一印象并非总是正确的,但却是最鲜明、最牢固的,并且决定着以后双方交往的进程。 祈野想,桑霓对他的第一印象应该还蛮不错,不然小时候也不会和他玩了这么久。 这是他尝到的甜头,他愿意持之以恒。 黑色镂空情趣内衣是祈野希望给桑霓留下的“第二种第一印象”,传达给她的意思包含:我超级放得开,以及你想玩什么我都愿意接受。 桑霓还不知道,他自己就给自己买好了一盒的情趣用品,乳夹、尿道棒、束精环......桑霓还没来得及看到。 也许改成,他还没来得及捧给桑霓看更合适。 他只来得及展示自己身上的情趣内衣,连裤子都没脱,桑霓就捧着她的腴白的乳肉向他走来。 “好棒,舔得我好舒服。” 他嘴里大口大口吞吐着嫩滑的乳肉,囫囵吞乳,根本没心思细细品尝,只想不断吞咽,乳粒上更是挂满了晶莹的唾液。 可怜的乳粒被他又啃又咬,让他弄得软趴趴的,好像被舔化了一样。 祈野从不知道,原来舔上桑霓的乳房,就能带来这么强烈的满足感。 他的灵魂眩晕着高喊,渴求一种办法让自己的嘴唇永远不要离开她的乳房。 祈野的头颅深深埋在女孩的乳沟里,呼吸乳肉特有的香气,感受少女被他舔得一颤一颤的腰肢。 耳边是桑霓甜腻的呻吟,祈野真的飘飘然如羽化登仙。 他的掌心感受到桑霓剧烈的一颤,头皮上传来尖锐的痛感,桑霓高了。 就算再蠢的男人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再做猛烈的动作,所以祈野放慢动作,用舌头轻缓地来回扫着乳肉,安抚着它。 他现在还贴着桑霓呢,能清晰地感知到桑霓的胸腔鼓动频度慢慢恢复平常的状态。 于是他张开嘴巴,乳房的尖端被拉出一条晶莹的线,像是在挽留他。他当然舍不得。 “桑霓,” 祈野好想和她说点什么,没有话也好想和她说点什么。要说点什么才能证明他们俩的亲密程度加深了些。 他想改回叫霓霓,他小时候一直这样叫她。 霓霓、霓霓、霓霓。 春天潮湿的早晨,他站在桑霓楼下,对着她白色的窗户轻声喊她。 桑霓和他像是有心灵感应,总是能很快的探出头应他,即使她睡眼惺忪,明显上一秒还在睡眠状态中。 她像高塔里的公主,乌黑的头发蓬松,虚虚笼在脸颊两侧,水润润的眸子笑得弯了起来,整个人泛着红润健康的光彩。 “嗨!”她高高扬起自己的肉乎乎的小手挥动,“我就下来了!” 祈野笑得也很开心,“慢慢来。”她的窗上别着两个小风车,正呼呼的转动着。 春天的风是温柔的,轻轻拂过祈野脸庞,常常伴着祈野等待桑霓。 “你硬得好厉害,”她贴着他耳朵说话。 耳根温热,祈野再次感受到了春天的风。 桑霓的手他敏感的柱头上打转,“前精溢出来好多,都把你裤子打湿了。” ———— 作者有话说:对首因效应的解释摘自百度百科~ 求猪猪收藏评论(星星眼) 玩肉棒(h) 祈野流出的前精洇湿了长裤,深色圆点大喇喇晕在裤子中间。 一根长度粗度都可观的柱体高高翘起,顶住裤子,把布料弄得卷曲起来。 桑霓看着觉得它很可怜,这很容易让人起恻隐之心。她拉下祈野的裤腰带,想把它放出来。 祈野很乖,他抬起臀部,好让她能轻松脱下他的裤子。 桑霓只把祈野的裤子拉倒屁股下,也就是当整根阴茎都露出来之后她就停下了。因为景色已经足够让人血脉偾张。 男生的那片肌肤常年不接触太阳,因此显得格外白润。 几条细细的黑色蕾丝花边像描边似的包裹住少年的腰胯部,而后顺着蕾丝又蔓出几条细线,分别汇集到大腿上和双腿中间的性器官位置。 沿着大腿上的细线往下,突然满目莹白——劲韧的大腿上戴着白色的分腿式丝袜,布料勒住的区域更是有极性感的肉痕。细线和布料的交汇处还用心的配上了两个妩媚的深紫色蝴蝶结。 而双腿中间的细线则又引出空心的倒三角蕾丝布料,他勃发的海绵体从那探出脑袋。 他的两颗睾丸健康勃大,几根摇摇欲坠的线堪堪固定住两个圆球,让它们紧紧贴着高翘的阴茎,不至于因为太重而垂下。 祈野的阴茎质感看起来很神奇,就像是,又硬又软,说它硬是因为那根阴茎凭着自己居然能翘得这么高,紧贴着祈野的肚子,仿佛里面有一根棍子撑着;说它软是因为它时不时在半空中摇摇晃晃让人觉着肉感十足。 这种阴茎桑霓只在女性向的漫画里见过。 平心而论,阴茎无论怎么样都称不上漂亮,但如果只拿阴茎和阴茎比,祈野这一根,的确称得上是其中的佼佼者。 就像是一个小的蘑菇圆头配上了出粗大的茎身,不合比例,模样唬人,却又极度鲜嫩。深粉色,热腾腾,龟头晶莹闪着亮液。 桑霓忍不住上手撸了撸龟头,她想知道这个手感是不是真的像当初梦到的一般黏腻。 “嗯......!”祈野仰头,紧贴着沙发靠背,喉结更突出了。 龟头是散发着热气的,但是没有桑霓想的那么黏腻。她知道前精都是在马眼里流出的,那个小小的孔在桑霓眼里就像是装走了水又迅速涌出更多补满的坑洞,她用手指往里面抠,试图抠出更多的黏液。 “唔.....!”少年的身体猛地一震,肌肉抽搐了一瞬。 桑霓看到他虚虚笼在她腰侧的手臂青筋鼓起,想碰她又不敢的样子。 她用拇指抹开清液,笑得很开心,“对不起呀,我忘了你们那很敏感的对吧?” 祈野捉回几缕神思,他艰难开口,语气怪异,“你怎么知道?” “拜托,”桑霓白他一眼,低头不停手里的活,“我们是现代人,要运用现代技术。” “我看过的资料不比你少,说不定还比你看的好。” 龟头已经被桑霓抹得湿润润的,她往下滑,握住他的柱身,一上一下撸动包皮。 “说真的,我觉得我们的资料来源应该大不相同,以后可以互相分享,实现资料全覆盖。” 祈野接近神志不清,他向后牵拉的身体拉扯出好看的线条,脖子修长,面色潮红,两只手紧紧攥住布皮沙发。 包皮撸上,盖住龟头,又撸下,露出龟头。 越来越多的前列腺液涌出,掉落,滴在桑霓的手中。已经黏腻到撸动时会发出明显的噗嗤噗嗤声音。 少年往两边张开的大腿肌肉紧绷健硕,肌肉有力地鼓动。 桑霓很想买一个透明的、内里褶皱丰富的、有软刺的飞机杯,套在祈野鲜嫩有力的肉根上。 靠太近反而失去了一些观赏乐趣。 她站远点,就可以看到祈野被飞机杯草到双眼失神肉根爆汁的景象,精液会全部被堵在飞机杯里,然后再溢到他的肉根上。 “你能不能射出来?”桑霓问着,手掌突然重重拍了柱身一下。 “嗯啊——” 祈野高昂的呻吟像是从喉底发出的,他的肉根抖动着射出精液。 前几股精液射得到处都是,桑霓看呆了几秒,随后她握住还在一抖一抖的柱身,稍微弯曲,让马眼对着祈野的腹部射精。 薄瘦的腹部上一片白灼。 空气中蔓着一股腥香。 桑霓对精液的质感很好奇,她松开软下的阴茎,手指勾着精液顺着少年腹肌的轮廓涂抹。 祈野射得量很多,桑霓几乎能给他腹肌涂满薄薄一层。 “那种男性向AV里面总说精液能养颜,你说涂你腹肌上有用吗?能让你腹肌变得更结实紧致?” 她抬头,只看见祈野淡色的眸子失去聚焦,好看的唇瓣被咬的鲜红,眼角蔓着奇异的粉色。 一副被玩坏的淫荡样子。 ———— 作者有话说:想看飞机杯py请扣1(就是求留言的意思) 他漂亮(微微h) 屋内潮湿的肉欲味道过于浓重,桑霓指使祈野去把窗户打开。 她有坏心眼,明明这个时候的祈野双眼朦胧,面色酣红,但她非要看着他从这个状态想挣脱开又挣脱不开的样子。 祈野眼神并没有完全聚焦,他只望向窗户,赤脚走去打开。 一瞬间,风擦过不知名的花香味道朝两人涌来,似乎有一个隐形的大泡泡将两人包在同一片私密领域内。 桑霓迎着光,眯起眼睛,似乎有金色的光圈从少年精壮的腰肢处散开,腹肌处还残留着快要干涸的精液。 她露出一个在祈野看来具有过分挑逗意味的笑,眼神直勾勾的对他说:“你真漂亮。” 祈野的脑袋是刚煮好的浆糊,冒着热气——脸又充血,思绪是软趴趴的一团乱麻。 他还能说些什么呢?回她,“你也漂亮?”他猜也该猜到两个人的“漂亮”不是同一个意思。 他想,是不是刚从性欲里出来的男生都会变得多愁善感、胡思乱想,觉得世界是一片虚无,人生不再有意义,桑霓似乎喜欢的只是他的身体,如果他的身体不再好看,桑霓大可以重新物色其他对象。 他抽了抽鼻子,几欲落泪,留给桑霓一个落荒而逃的背影,以及一条匆匆而又小声的留言,“我去洗澡。” *** 祈野洗澡的时候已经把花洒调到最大的水流,但还是能听到桑霓传来的笑声。 他真的搞不清楚桑霓为什么会笑得这么大声,是在笑他......?他有点害怕继续深思。 如果祈野的脑内活动被桑霓知道,她一定会笑得更大声,并且能持久不断地笑上个小三十年。 她笑完全是因为自己的性欲终于得到了一个很好的疏解方式。每个月都有几天她感觉自己乳头散发着细细痒意,夹腿的欲望来势汹汹。 桑霓平常都是一副清心寡欲的状态,只有那几天会尤其渴望性爱。 关于那几天,她在床上侧躺着睡觉时总幻想着背后能贴上一具男性的滚烫身躯。他的手修长漂亮,不留指甲,五指顺着她的肚子往下划,指尖在内裤边缘挑逗,等勾得她欲火焚身的时候,他会一把包住她的小逼,重重一搓一捏,让内裤上渗出粘腻的水痕。 他的一只腿会伸进她两腿之间,曲起膝盖给她磨逼。一只手揽着腰,一只手向上用力捉捏着乳房。 两人贴得很近,像是扭曲的藤蔓,他细碎的头发蹭得她脖子发痒,床单凌乱,气息混乱。 桑霓想着想着就闭上了眼,进入自己的颅内世界。 她不知道自己的嘴唇一直勾着漂亮的笑意,让刚洗完澡穿搭整齐的祈野心情一下亮了不少。 他悄么声息地走上前,低头认真注视着在沙发上安静躺着的少女。 刚洗的头发还没来得及吹,一滴水珠顺着留下,滴在桑霓的脸上。 桑霓没有什么反应,她以为是错觉,但很快随着越来越多的水珠滴到自己的脸上,她睁开眼睛,看见有一颗头在自己脸上肆意甩着湿淋淋的头发。 像是一个出了故障的洒水机。 “祈野——” “到!” 祈野猛地停下,他撩起头发,眨着湿漉漉的小狗眼盯着着桑霓看。 桑霓本来想说的话又被噎回去了,“你干嘛?” 祈野顺势把自己的脑袋埋入桑霓的颈窝,“我看你不理我。” —————— 作者有话说:祈野是擅长安慰自己以及爱撒娇的小哥哥一枚~ 呜呜呜还有一件事就是我没有存稿了所以50收加更大家等一等我。 黏着她 祈野穿着舒适的白色家居服,像一个毛茸茸的蚕虫在桑霓身上挪动。 挤着挤着他就挤进桑霓的怀里,桑霓的绿苹果色衣服上都是他留下的星点水渍。 他脑袋动来动去,就是为了充分埋入桑霓柔软的腹中。深吸一口气,鼻间萦绕着少女的身上的气息,就像是被太阳充分晒过后混合着的淡淡青草味道。 “祈野,我衣服都被你弄湿了。”桑霓对几乎要挂在自己身上的祈野产生了一些疑惑,“你房间该不会都是一比一定制娃娃吧?” 埋在别人肚皮里不愿意起身的祈野声音闷闷的,“一比一定制你。” “衣服湿了换我的好了,我很多衣服,你都可以穿。” 说起衣服这件事唤起了桑霓的回忆,“你上次,在楼梯那不是说要穿亨利衫给我看?显胸显腰,扣子开几颗还能露锁骨。” 她有一下没一下揪着祈野的湿发玩,“就你知道吧,将露未露也很性感。” 祈野企图用模糊不清的声音掩盖自己的紧绷,“那你觉得我今天性感吗?你对我.....表现满意吗?” 捉着他头发玩的手突然一顿,祈野的心随之升到半空。 “特别满意!” 桑霓言之凿凿,“我会给你五颗星。” 于是祈野祈野悬在半空中的心安然降落。 *** 桑霓很难描述祈野当天的行为举止。非要描述的话......就是特别黏人。 他整个好像处于一种微醺将醉的状态,自己说什么他都答应。 “你能不能发点自己的性感照片给我?” 祈野蹲着,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像一只在笑的大金毛。 桑霓觉得他这个表情应该不是拒绝的意思,又补充,“就是,露点腹肌那种也行。” “可以发。” 说着他就站起身,一副兴致勃勃准备现场去拍的样子。桑霓赶紧拉住他,“那我下次可以看你用束精环吗?” “可以呀。” 她又问,“乳夹?” “可以呀。” “飞机杯?” “那个我还没买。” “那我不付你钱行吗?” 祈野兴奋地弹起来,又抱住了她。 他的声音像他的怀抱一样黏黏糊糊的,“特别行。” 桑霓其实特别想说,那你图什么?也不要钱。 说他们俩是炮友也不合适,因为祈野的态度好像就是为她服务。 话绕到嘴边又转了几圈,她衡量了一下处境,觉得这些话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好处。 过去的事......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被提出来说。 小时候的事情拿到现在提感觉会特别丢脸。 她的手又揪住他的头发,指间湿又温热的触感让她突然产生了亲一亲他脑袋的冲动,“你还是先去吹头吧。” 祈野抬头,眼里的水波飘呀飘,“你帮我吹。” 他身上白色的衣服衬得他特别温软无害,桑霓甚至觉得他在撒娇,“你多大的人了。”她站起身,贴着她的祈野当然也要站起身来。 他的手抬高指了指,“吹风机在那边。”然后垂下又揽住了她。 桑霓刚想说,那你松开我让我去拿,就被祈野扣住腰一把提起来,等降落下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站在了祈野的脚上。 祈野笑得得逞,“我带你去拿呀。” ———————— 晚点还有一更我今天必把加更加上(摩拳擦掌) 小时候1(五十收加更) 自己的脚垫在祈野的脚上时,桑霓才发现,他的脚长大了好多...... 明明小时候两个人都差不多,自己那个时候还比他要高半个头。 像是爬树啊,拿高处的东西这些都是她来的。谁知道现在会变成垫在祈野脚上还要比他矮一大半个头。 祈野一家乘着一辆大货车搬过来的时候,桑霓刚好倒挂在路口那颗大树上。 她那个时候还在把左手和右手握在一起,嘴里念念叨叨,“握握手,好朋友……” 风吹动她的发丝,巨型汽车碾过路面传来特有的声响引起她的注意。 桑霓捉着树干,拨开头发,直起身来,只见一辆大货车浩浩荡荡朝着前驶去。这条路只通向她家。 而她家隔壁的房子空置很久了,光是想到大货车上的人也许就是她的新的邻居她就兴奋得要跳起来。 她从树上一跃而下,捉起倒在树下的红色自行车就要绕小路往家里骑去。 路上挂满摇摇欲坠的树枝,它们争先恐后擦过桑霓的脸颊——平常她当然有空留意避开树枝,但现在她满脑子都是快点、再快一点。 桑霓骑得脚下都要生火,终于赶到。“呼呼......”她气喘吁吁,手使劲按刹车,脚也用力蹬停。 迎着冲力,她连人带车的从丛林里冒出来,头发上还挂着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勾住的嫩绿叶子。 “呼呼.....还好赶上了......”她面色严肃又诚心,很难想象一个还带着奶气的小孩脸上居然会露出那种神情。她目不眨睛地看着正朝前行驶的大货车。“停下、停下、快停下。”彼时五岁的桑霓诚心诚意施了咒语,许愿成真,大货车稳稳停在她家前面的那栋房子处。 “啊——”她激动地手舞足蹈,像是一个欢庆丰收正在跳祭祀舞蹈的原始人,声道里发出类似猿猴的叫声。 这种声音太怪异了,她看见刚下车的男孩面露疑惑地寻着声音的来源朝这边望来。 在五岁的桑霓眼里,那个男孩比镇里的娃娃机里最好看的那个娃娃还要好看一百倍。 那个男孩打着领结,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到额头上,穿着带着比叶片经脉还要精细的条纹白色衬衫,肩膀上挂着两条绳子,像是厨师的围裙(当时她还不知道有背带裤这种东西),长到小腿肚上的袜子白得可以发光,脚上亮面黑皮鞋光洁无尘。 他找到了桑霓,面色颇为怪异地盯着她看了几秒。 “小野,别愣着,快过来。”一个女声催促他动身离开。 他转身离开,桑霓却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什么突然变得空落落的。 还是小孩心性的她平时很容易忘记事情,但是今天,一直到晚上上桌吃饭时,她还是一直想起那个男孩。 桑霓的父母也发现了平常像个小喇叭的女儿今天变得沉默异常。他们对视一眼,很快决定让爸爸先开口。 此时扒着碗终于吞下一口饭的桑霓抬头了,“爸爸、妈妈,我今天遇见了一个好漂亮的男孩子。” “我觉得他和我的芭比娃娃一样漂亮。” “头发漂亮、衣服漂亮、鞋子也漂亮。” “但是爸爸妈妈,他有一点不够我的芭比好。” 桑霓爸爸终于捞到开口的机会了,他连忙说,“是什么?” “他看起来没有我的芭比自信。” 小时候2 “羡慕”是人教版二年级下的生词。五岁的祁野还没学到,所以他没有办法准确地使用这个词表达自己的情绪。 他先是听到一阵兴奋又怪异、像是人发出又不像是人发出的声音,而后东张西望,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对面的小径站着一个女孩。她一头长发,凌乱、像爆炸一样蓬,头上挂着好几片叶子,双脚撑着一辆特别鲜艳的红色自行车—车上没有辅助轮,很显然她已经学会骑自行车了。 她的脸通红通红,和她的车身颜色几乎要融为一体。腿上穿着颜色混乱的袜子。 祁野可从不能这样,爸爸说这样太失态,不好看,妈妈不喜欢。 他看着她,心里想,也许她是那种跳进小溪里游一圈湿淋淋的回家都不会被爸爸妈妈责怪的小孩。 心里酸酸的,好像被一只手揪住一样。 五岁的祁野还不知道那种情绪叫羡慕。 进屋后,爸爸把他拉去他的房间,说要先把他的房间布置好,也就是:能贴满他房间整块墙壁的计划表、小山高般的书、一块立着的白板—方便老师给他一对一上课时写板书。 吃饭的时候,他语重心长,“小野,你就快上小学了,你和别人不一样,你要成为一个优秀的小孩。” 刚坐下吃了几口饭的妈妈电话响了,她拿着电话站起身来,临走前看了一眼祁野,“爸爸说的对,小野,你要趁着这段时间对看书多学习,不能比别人落后了。” 祁野庆幸自己嘴里还塞着饭,这样不用张嘴回答。他点了点头,一副感激爸爸妈妈这么对他着想的模样。 “老祁——”妈妈的声音从餐厅外传来,爸爸匆忙站起身来,“小野,你吃完放这就行,其他不用管,先上去自己看会书。” 于是搬家的第一顿饭,祁野一个人吃完了。 从上个家里带来的纸箱在厅里摆了一堆,没人着急整理,好像这个屋子只要让祁野一个人住就行了。 他已经对这种生活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默默回到自己房间,挑了个空旷的地方坐下。 祁野一家是这条路尽头的房子,而祁野的房间刚好对着几座小山。 可能是考虑到小孩看书看久了,要看点绿植舒缓眼睛,所以爸爸特意为他安排了这间房。 此刻他就扭头看向窗户,夜晚的山不是绿色的,被黑夜融入后便是黑色。 窗中是他自己的倒影。 他想起今天撞见的那个脸蛋红通通的女孩,想起他和她对视几秒都没有挥手打招呼的冷漠。 “呜—”他懊恼地锤了锤头,“如果明天可以见到她,我一定和她打招呼。” 清晨的太阳升起,祁野睁开眼睛。屋内静悄悄的,不似有人生活。 他走出房间,从楼梯转角处扭头探了脑袋,纸箱子还在那摆着,昨晚的碗筷也是。 屋内都是春天暖阳的颜色,可祁野却能感觉到已经冰凉的碗筷温度。 他眼睛被太阳刺得生痛,扭头又回了自己房间。 而后几天,他都没有出门。家里请了阿姨过来收拾屋子,乱糟糟的纸箱都被拉走了。 他也不看书,一间一间的把屋子里的房间逛过去,幻想自己在进行着神秘的冒险,也许某个衣柜就是他通往冒险世界的大门。 一天午睡醒来,他偶然看见不远处的山泛着金色的、翠绿的光。 他被那种颜色吸引着靠近窗边。 后来他想,也许他的冒险已经成功了,冥冥中一切都有指引。 靠近窗边,他不可避免地看见楼下的那个女孩,那个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下次见到一定和她主动打招呼的女孩。 他没有一丝准备,心脏“砰砰”狂跳,兴奋地快要跳出胸膛。 她低着头,看起来用了很多力气很累的样子,有几束头发都黏在了脸上,脸颊被太阳晒得红通通、脆生生。 祁野把手按在窗上,想喊她喉咙却发不出声音。 他徒劳地张大嘴巴,她刚好抬头望来。 两个人的眼睛都像小灯泡似的一下就亮了。 她一只手在半空中挥舞,另一只手连忙举起一个棕色纸皮板子。 祁野瞪大眼睛,那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四个童稚的字体:出来玩吗? 他用力拨开窗户,发出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能发出的洪亮声音,“玩!” 小时候3 隔壁的房子像一个黑魆魆吃人不见底的深渊巨洞,把那个男孩吸得不见踪影。 电视里播着人鱼歌姬的动漫,平常一直盯着漂亮的人鱼歌姬看的桑霓今天破天荒的把目光分给了一旁的男主角。 那个年代流行的男主身上带着一股脆弱的气质,皮肤如雪,发如黑墨,眼睛里总含着若隐若现的水雾。 透过晶莹的电视屏幕,桑霓仿佛看见了男孩与男主角脸部重合、交迭,最终居然融化成为一人。 在镇上,她没有特别要好能天天一起出去玩的活人朋友,驻扎在镇口的那颗形影单只的大榕树就是陪伴她最久的朋友。 她跑出去,站在树底,受树荫庇佑,“大树,你一个人,我也一个人”,她的手掌贴上粗粝的树皮,温柔地抚摸,“所以我们能成为好朋友。” “他一个人,等会我也是一个人,按这么看,我和他也能成为好朋友。” “你别担心,到时候我把他带过来和你一起玩,我们三个是最好的朋友。” 小桑霓每天眼巴巴地盯着人家的门口看,可始终没等到那个男孩踏出屋子一步。 真是特别奇怪,怎么有人可以连续几天连屋门都不出的!如果是她,早就被闷死了。 她在沙发上托着肉乎乎腮帮,左思右想,最后“啪啪啪”的跑上楼梯,找她那个呆在书房里的父亲,“爸爸爸爸——”她大喊,把自己的期待全喊出来,“我想去找隔壁的男孩玩!” 她晃着爸爸的手臂,“你带我去吧爸爸!” 桑爸爸是一个害羞内敛的大人,五官清秀,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性格和《绿山墙的安妮》里的马修无异,一点都不擅长社交,每次出门他都会在心里暗暗祈祷不要在路上遇到认识的人,遇到了也不要和他打招呼。 况且,他觉得小孩子的事他掺和进去也不好。所以,他耐心地拒绝了桑霓,“小宝,你想交新朋友的话要靠自己努力哦。” 害羞的他甚至帮桑霓想了一个不用开口说话的办法,还帮她挑了一件显眼的黄色泡泡袖裙子换上。所以三十分钟后,她拿着好不容易写好的纸板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了家门。 走到人家楼下,她后知后觉,她根本不知道男孩住哪个房间呀。 她四面寻找可以被屋内人看见的位置,走这边,又走去另一边,太阳要把她晒融化了,她的手臂也因为长期举着牌子变得酸涩。 她把牌子放下来,伸手抹了抹额上的汗。 “再举一会,”她想,“就一会。” 假期所剩无几,其实男孩大概率会在开学的时候转进她上的幼儿园,但桑霓傻傻的,满脑子都是,“如果还看不见人,如果还看不见人,我就明天再来!” 榕树默默庇护,她等到了那个男孩。 ———————— 作者有话说:不知道大家爱看桑霓祈野小时候还是长大之后的情节?(?????????)? 叠叠乐iyцzha??wц?y?? 从小径直走会经过一片零散长着几朵小花的空地,桑霓给这片空地取名为“分岔的花园”,往右走,就能到大榕树下。 她张开双臂,给了榕树一个大大的拥抱,“榕树的树干能长得特别大,我爸爸告诉我,它的气生根很发达,一棵树就能长成一片林子那样。” “也就是'独木成林'。” 她脑袋向后仰,伸长脖子,眼睛骨碌碌地转着,古灵精怪的盯着祁野“来,你也抱抱它。” 祁野蹭到左边,又挪到右边,“啊……”他清澈的眸子里透着点不知所措,“怎么抱?”椡連載首橃棢詀閱dú不мí璐:?????8???.?????? “你站到我这来,”桑霓走开,把位置空出来,拍拍胸膛做小大人似的保证,“你放心,我已经和它介绍过你了。” 祁野跟这颗树一点都不熟,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抱它。 他小心翼翼地张开双臂,虚虚的拢住榕树。 “对啦!”身后突然传来一股轻微的冲力,祁野感觉自己完全贴住了这颗榕树,耳后是另一个人的若有若无的呼吸声,“我和它说过,要带你过来见它的!” 桑霓就在他的身后,紧紧的抱住了他。 两人一树变成了一个迭迭乐。 桑霓兴奋极了,大声宣布,“好啦!现在我们三个是好朋友啦!” **** 上学的路上也种着很多榕树,但它们受位置限制,不能像镇口那颗一样,野蛮生长。 榕果成熟,落下,被路过的人踩扁,刻在水泥路上。 祁野回忆起小时候桑霓带他爬上树,兴致勃勃地指着叶子告诉她,“榕树的叶子正面是深绿色,背面又是另外一种颜色,要更淡一点。” 她拉起衣袖,指着皮肤明显的分界线笑得没心没肺,“就和我皮肤一样,被晒到的地方是一个颜色,没被晒到的地方又是另外一种颜色。” 和桑霓一起坐在树枝上的祁野手脚僵硬,为了爬树成功,桑霓让他把鞋子脱掉,衣服下摆扯出裤子来,他现在不止衣衫不整,袖子上还有几道灰色的划痕。 第一次这么狂野让他有点害怕无措,但更多的是兴奋。 他鼓起勇气,也学着桑霓的样子,拉起袖子端详了一会,苦恼地说,“可是我的皮肤好像都是一个颜色。” 桑霓笑嘻嘻的,她拍了拍他手臂,“那是因为你晒太阳晒得少啦!晒太阳很好的,早上出来多晒晒!” 风吹过,一片叶子落下,被一双漂亮修长的手拾起。 16岁的祁野抬高叶子,放在太阳下,叶子被光透出好看的金色经脉。 他的皮肤现在也被晒出分界线了。 “哎—”他向前踉跄了几步,像是有人在后面跑过来撞了撞他,“谁——” 撞他的少女已经跑到前面去了,她扭头对他做了个鬼脸,“上学不积极的人脑袋有毛病,略略略。” 祁野一直知道她跑得快,而且多年过去,她的跑步速度大有增长,他一眨眼,她就要跑得不见人影。 祁野调整呼吸,“好啊你桑霓,”他拉紧书包带,也跑起来,“你可跑快点别让我揪到你了!” 少女的声音好像是被风传递过来一样,轻轻的,飘扬的,她说,“你就没试过跑过我。”- 委屈死(的祈野) 像桑霓说的那样,祈野那天当然没能揪住她。 他不仅没在那天揪住她,往后的几天,他也没有捕捉到来自她的眼神。 晌午的太阳毒辣热烈,祈野非要冒着大太阳走去学校的便利店。他腮帮子用力,嚼着一根刚拿出来的冰棍。 冰棍只能给他起到物理降温的效果,他心里多少有点愤愤不平、咬牙切齿、下一秒随时准备被气死。 他难道会被桑霓抛之身后、弃之不顾吗?拜托,那可是他诶?谁像他那样和桑霓拥有共同的童年回忆?长大了还经常引得她流连侧目的? 冰棍被他嚼的稀烂,他还不肯放下木棍非要使劲咬着,顶着一脸怨气进了班门。 同桌虽然被他的臭脸吓了一跳,但还是大着胆子开了一句玩笑,“小祈,怎么了,被人甩了?” 他既然敢开这种玩笑,就早有预料祈野现在根本不可能有女朋友的。但是在接收到祈野幽怨的眼神、紧抿的薄唇之后,一切都变得不确定起来。 他身体一震,不可置信地提高语调,“啥——你说啥呢?” *** 祈野心中烦闷,他本来就没有多少安全感,和桑霓有了亲密接触之后就日思夜想,以为自己是不一样的那个。 现在看来,他还不如做一只狗,狗只会爱人,才不会顾虑人爱不爱他。 他似无头苍蝇,在学校四处乱转。 开着的窗——歪歪扭扭长真丑!走廊上的地板——摩擦力这么大给谁走的?开水房里的桑——开水房里为什么会有个桑霓? 祈野感觉到自己苦尽甘来,他毫不犹豫,长腿一跨进了开水房, 桑霓背对着他,耳朵上还戴着耳机,完全没有意识到后面来了个委屈巴巴的危险人物。 水装满了,她一边拧紧瓶盖一边转身,刚转了45度,她的腮帮就被人用手揪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啊!桑霓平视的话只能看到那个人的衣领,她努力抬起头来,果不其然是祈野。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被晒得有分界线了?”祈野问。 莫名其妙——虽然觉得祈野很莫名其妙,桑霓还是回忆起他穿情趣内衣的那天,他的手臂的确是有分界线啊。 祈野稍稍低着头,被钳住腮帮的桑霓像一只胖头鱼,嘴巴嘟嘟的,脸颊胖胖的。 皱着眉毛的样子一样很可爱。 他开心的崩溃了,并且发现自己已经完全不生气了。 “你干嘛?”桑霓费劲吧啦说出几个字。 “你干嘛干嘛?”祈野说话则是一股酸味。 桑霓瞪着圆眼,一脸疑惑。而祈野这边脑内小人疯狂跳舞,被桑霓迷得晕头转脑。 他努力平复心情,“你为什么不理我?” 心情没平复成功,演出了质问的丈夫的角色效果。 桑霓甩开他的手,义正言辞,“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不理你的,我现在不是在理你吗?” 手里柔软肉乎的触感消失了,祈野不舍,“你做过什么你心里知道!” 他趁桑霓发愣,食指和大拇指圈成一个圆,套住桑霓左边的脸颊肉。 然后,俯身,轻轻咬了一口。 那清脆的声音简直要把桑霓吓死,她不知道该怎么界定这个行为——是亲吻?是惩罚? 祈野心满意足,他像个抽到了奥特曼SR卡片的小孩一样得意,“我不管,你这个周末要抽时间和我再见一面!” 桑霓捂着脸,不可置信,“我抽你就有可能!” ———————— 作者有话说:关于下一章到底有没有肉这件事没有人问我但是我还是想说关于下一章有没有肉这件事我在想努力思考中 舔到啦(微h) 学自己讨厌科目的时候路过一只蚂蚁桑霓也想凑近看个仔细。 性欲过后再收到祁野的邀约路上就更都是桑霓感兴趣的东西了。 “喵—”一只夹子音小猫在人行道的地砖上悠闲地躺着,桑霓羡慕地看过去,发现它在追着自己的尾巴玩。 小猫这个样子看上去比她幸福一百倍。她蹲下,打开手机的录像功能,录下小猫的举动。 小猫底色是白的,身上带着不规则的橙色斑点,耳朵也是一只白一只橙的。 她认真盯着手机里的影像,小猫被她放在辅助线的中间,妥妥的主角位置。 就在她为自己的构图啧啧称奇的时候,一张大脸突然占据了影像的整个左边,猫被挡得只剩下一条尾巴。 桑霓脚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呃,”影像里的人隔着一块屏幕和她对视,眉头蹙起,脸上皱皱的,表情又凶又委屈。 她赶紧关上手机,“发神经你祁野。” “哇我不是看你一直不来发消息又不回我才出来找你的吗?” “说到了到了结果半天不见人影,我还想问你走到哪里去了?” “到头来原来是在这拍猫,怎么,现在猫都比我有趣了是吗?” 你听祁野源源不断、取之不绝的语言就能知道他心里有多少委屈。 桑霓眼神漂移,“你在说什么啊。” “你、你、”祁野气极反笑,他把桑霓从地上拉起来,手直直指向小猫,“这只猫耳朵左橙右白,它叫小橙。” “还有另外一只猫耳朵左白右橙,它叫大橙。” “还有小花、大花、黑眼睛、灰帽子。” 他的手横过桑霓的腰,把她扯近贴着自己。 “喜欢猫?我可以都介绍给你认识。” 他低头,凑到她的耳边,声音带着自己才能感觉到的紧绷“但是你要给我舔舔小逼。” 桑霓被他喷出来的热气痒得扭了扭脖子,她说,“什么小逼?什么东—” 话亲口说出来她才意识到不对,“轰”的一声热气炸上了她的脸。 “啊、嗯?什么、”她的理智暂时下线,晕乎乎的被祁野拉回了家。 她今天还是懒得打扮,所以穿了一条像睡衣的白色蓬蓬裙就过来了。 祁野让桑霓坐在沙发上,他自己则双膝跪在沙发下下的木板。 他架起她的双腿,放在自己肩上,自己一钻,探入她的裙下。 他的世界变得昏暗暧昧。 在一个窄小、接近密闭的空间,祈野的鼻间萦绕着少女的馨香。她藕粉色的内裤把她的阴部细心包裹,露出一个隆起肥嫩的形状。 他伸出大拇指,隔着布料上下划弄她的阴唇,声音闷闷的:“等下你喷水会把裙子和沙发都弄湿。” “但是没关系,我会给你舔干净。” 祈野一只手托起她的腰,一只手扯下她的内裤,让它挂在她白玉般的脚踝上。温热的鼻息毫无遮掩的喷洒在桑霓的腿心处,在他的注视下,那毫不害臊地涌出一小泡粘液。他卷起舌头,勾进自己的口中。舌头在嘴里咂了咂,没尝到什么味道。 少女的丰丘肥美饱满,祈野温热的鼻息和阴户上热腾腾的腥香相互交缠,他小心翼翼地拨开稀疏的阴毛,两片粉嫩的阴唇探头探脑。 他隔着一段距离,先是尽量伸长舌头由上到下的舔舐整个蜜穴,来回十几下之后,少女的的肥丘晶莹异常,汁水淋漓引人与它唇舌交缠。 祈野的大手握住少女薄薄的一层的腰,他用的力气很小,只是起一个稍微固定的作用。 他缩短自己与花穴的距离,整张脸埋进腿心,棱角分明的嘴唇与大小阴唇勾缠,深入缝隙上下交互吮吸,将她的肥穴吸得啧啧有声。 她流出的汁水丰沛鲜美,祈野在裙下不断滑动喉咙,还没来得及细尝蜜水已经吞入腹中。 他忽然用牙齿叼住她的敏感的小肉核,大力吮吸了几下,桑桑两条细腿猛地缠住他的脖颈,他深陷于柔软的肥丘湿地中,声音模糊:“爽了?别卡太紧。” 红肿变大的肉核从两片阴唇中探出脑袋,祈野舌尖发力,不断弹击玩弄拍打它。他的头皮上传来阵阵痛感,桑霓双手揪着他的头发,毫无方向地拉扯。 他知道再换点技巧她就能喷水了,所以颇为不舍的放开了她敏感的阴蒂,柔软的舌头直入她的紧致的穴道中,与里面带着褶皱的嫩肉翻云覆雨。 桑霓的腰乱扭乱颤着,汁水淋漓的花穴像是在给他的脸部按摩般到处蹭动,他不得已双手用力卡住她。 他浅浅退出自己的舌头,在穴口轻轻插动,在少女发出难耐的嘤咛声时,他用力一插,整根舌头直直挺入她的穴道中。 “嗯啊——” 她上半身不再乱动,花穴喷洒出一大股汁液。桑霓赶紧收回舌头,嘴巴整个含住阴户,接住她的逼水。 等到没有水涌出之后,他温热的舌面来回舔过她的花穴帮她清理。 桑霓的气息听着还不稳,他从她的裙底出来,把挂在她脚踝上的内裤给她穿回去。 荷尔蒙 像小兽吸满了乳汁变得温驯,面色水光淋漓的祁野软趴趴地伏在桑霓膝前。 他的手勾住桑霓的裙摆,一下一下轻蹭着,他暗下决心要把布料的触感、香味都铭记于脑。他的手指刮着不算柔软的棉麻布料,同时得到物理满足和精神满足的脑袋在浮想联翩,身体准备做出各种在正常情绪下不可能做出的事情。 不算柔软的布料提醒了祁野,刚刚把内裤给桑霓穿回去的时候,她的阴部应该还没有干,那现在不是内裤湿淋淋贴着阴户很难受? 这么想了他就这么做了,大手一伸,潜入裙底就要帮她把内裤脱下来,事前也不知道要询问一下当事女孩的意见。 “啪”的一声,他的手臂被抽桑霓用力抽了一下,“你现在是要干嘛?” 祁野迷迷瞪瞪,似乎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被打,“帮你把内裤脱下来啊—” 桑霓竖起身子,蹲在沙发上,离祁野远远的,“什么叫帮—你给我脱内裤是要干什么?” “因为你刚刚流了很多水,而且我也舔了很久,那应该还没干,没干穿上去会不舒服啊。” 祁野在精神状态看上去不大正常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做到有理有据,因为蹲着的姿势让内裤更贴近自己的阴部,桑霓感受了一下,的确是湿湿的。 但她觉得不应该把内裤脱下来。因为脱下来,然后呢? 桑霓有病,得了一种性欲过后就会尴尬得不知道手脚该忘哪里放把头埋进沙发的枕头里才能得到缓解的病。很显然,此病现在还不能得到根治。 她的的确确馋祁野身子,并且被他勾得越来越馋。但,然后呢? 此前一直隔空观看祁野身材的行为叫望梅止渴,以为解决了自己来例假的性欲就一了百了的行为叫饮鸩止渴。 最吓人的是,桑霓发现自己的身体对祁野的性欲超乎想象的大。 他光是站在那里,她就仿佛被他身上充裕的、健康的荷尔蒙气息细细包裹住,没有逃脱的可能。 埋在枕头里的桑霓发出苦恼的呜咽,她简直想潜入比沙发更深的世界里。 下一秒,桑霓就感觉自己凌空而起。祁野双手握住她的咯吱窝,像抱小孩一样十分轻易地就把她揪了起来。 对于祁野现在的体型来说,桑霓实在是太小只一个,他站在她身后,人家都不一定能看出来有两个人。 祁野把桑霓一整个提起,让她站在沙发上。有了沙发的加持,她就比祁野略高一点。 她要看祁野,就必须低头。一低头,冲入眼内的是祁野裤子里鼓鼓囊囊的一团。她飞快挪走视线,假装认真看着祁野的脸。 祁野是真的认真地看着桑霓,他问,“你不舒服吗?是我技术的问题?” “噼里啪啦”,桑霓脑内炸开了烟花。 他能有什么问题。太能勾引人又不是他的问题。 祁野双手牵上桑霓垂下的手,桑霓从他的眸子里看到模糊的自己,“有什么问题都是我的问题,你和我说,我都可以改。” —————— 作者有话说:文有点短没问题我都可以改!! 别放养 如果祁野是桑霓养的一只宠物,那他绝对不是适合放养的类型。 养出一个健康的祁野需要一个活泼的主人,需要长久的陪伴、认真的聆听、都爱的那棵树。最好是一天也不要分开。最好是连睡觉都在同一张床上。给他自由?最好不要。 如果以上要求你都能达到,你就能收获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祁野。 再简单点来说,如果是桑霓,祁野自知他被需要着,那最后也能收获一个全心全意爱桑霓的他。 五岁的时候,他是刚被收养的流浪猫,怯怯的,想亲人;八岁的时候,他恃宠而骄,被抛弃,因为被养得太娇气了所以总想着摆好架子等主人来哄;十六岁的时候,终于认清楚主人就是主人,想拥有多小只小猫都可以的主人。惨痛的教训。长久的等待。于是终于学会歪个脑袋过去蹭人。 原谅他了吗?主人看上去已经忘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但被多次抛弃的经历仍然会让他经常感到后怕。 她的意思是什么呢? 祁野真的是一个青春期脑子里装着一堆废料还要继续胡思乱想的少男。 没有说不再爱他了就是还在爱他的意思,进行时,是进行时,永远不会是过去时。 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 他开始持续地把目光投放在桑霓身上,惯犯性地路过她的班级。让汗水打湿他的衣服,黏在身上衬出窄腰上的腹肌。 路过的狗都要多看这样的祁野几眼。 祁野加量又加倍,他一有机会就凑到桑霓跟前,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黏黏糊糊地说,“我想给你舔舔。” 他又说,“我喜欢舔你。” 桑霓横眉冷对也无法打击到他分毫,他还说,“可是你流出来的汁液....什么汁液?桑霓又不是一棵树。他继续说,“对我很不一样,是我生命之水。拜托了。” 他会在路灯下拦下桑霓,俯低身子,用头轻轻撞向桑霓肩膀。 路过的猫说这我熟悉呀,不就是撒娇的意思? 有时候他还会趁桑霓不注意趁势咬一咬她的脖颈,留下自己的气息。拉着桑霓的手晃啊晃,意思是不想让她回家。 他会近乎赌气地想,随便哪一个人是孤儿就好了。 如果他是一个孤儿—他本来就已经和孤儿没有太大的区别,桑霓会收留他吗? 一阵微风拂过,她刚洗过不久的秀发蓬松,像海中的水草,丝丝绕绕从身体缠入他的心脏。 把他缠得像木乃伊一样最好。 夏季晚风沉醉的夜晚。不是风动,不是树动,他的心动。 桑霓想挣开他的手,他不让。她看上去有点气急败坏了,“我回家写作业呢!” 祁野显然有点不知东北了,因为他居然说,“什么作业?我教你写。” “你有病吧祁野。”桑霓笑了,“你要教我写哪科?生命健康与安全吗?” 祁野上的班级叫国际班,一个学校只有一个国际班,一个国际班只有十几名学生。 国际班,顾名思义,就是给出国的学生准备的。这个班的放假制度和整个学校都不一样——圣诞节是放假的。 它不说自己不一样,可处处都是不一样。 —————— 作者有话说:请问了难道了假设祁野没有故意勾引桑霓会被他勾得没魂了吗?所以显而易见都是祁野的问题。我们女孩不要总是反思自己。 软黏捏 国际班的放学时间更早,也没有晚自修。 这对祁野来说给了他充足的时间堵桑霓,而这对桑霓来说分明是大大增加了被诱惑风险。 还有一点,提醒桑霓,祁野总有一天是要离开的。 和上次离开但还在这座城市不一样,是去到遥远的、生活习俗大不相同的异国。 桑霓走在回家的路上,这条路旁边正在修工,大半条路都被深一片、浅一片的蓝色罩棚挡住了。夜色朦胧,橙黄灯光,眯起眼睛,就像是一片画布上拼接着几个大面积的色块。 往常祁野都会在这条路上等人:车少、人少。学校里的同学大多数都要参加晚自习,走读的同学少,走这条路的人就更少了。 隔着几米桑霓就能听到祁野站在前面兴奋呼喊她。一边喊还要一边大面积晃动身子,起到一个人性提醒牌的作用。 “桑——霓——” 又来了。 站在路中央的祁野还嫌自己声音不够大,双手放在嘴巴旁人为制造了一个扩音器出来。 祁野在半空中挥舞的手就像是风中飘扬的旗帜,配上他昂扬激动的表情和语气,谁都能看出来他很期待这个女孩的到来。 他甚至觉得这还不够,要朝桑霓跑来,白色校服被风灌入、鼓起。黑发肆意张扬,黑眼睛闪着细碎、漂亮、专注的光芒。 他知不知道自己很像一个大白。 桑霓站在原地,表情像是无动于衷,“书包给我霓霓。”他伸手,她放手,肩膀一轻。 霓霓成为了桑霓的新口头禅,他说这个口头禅的时候语气百变:上扬的、拖长的—撒娇的、委屈的.......那两个字像是在他嘴里被咀嚼了千万次,说出来的时候总是黏黏糊糊,字带着字。 桑霓没有办法总结出一个公式。 “你今天作业多不多呀霓霓?” 桑霓看他一眼,“嗯......哪有少的时候。” 祁野小心翼翼朝她看来,“周末的时候会少一点吧.....?” 噢,忘了说,国际生周末连作业都不布置! 她翻了一个白眼,“嗯祁先生您这边有什么诉求直接说就行了。” “我想去你家找你玩,”祁野提着书包,急切地补充,“只是找你玩而已,我都很久没去了,也很久没见过叔叔了。” 他余光瞄见少女停下了脚步,心里暗道不好。桑霓停在路边,若有所思地紧盯着他,“祁野你是在我家装摄像头了还是找什么私家侦探查我们消息了?” 祁野一脸雾水,“啊?什么意思?” 桑霓确认祁野的确是一个傻子之后继续往前走,“我爸这周刚好出差,只有我在家。” 祁野几乎要大喊出来:“只有你在家——那怎么可以?” 好了,这下桑霓确定,这傻子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不也一个人住?” “我和你、我和你哪里一样的。” “要不你先来我这住吧。” 桑霓觉得有点好笑,她挑挑眉毛,“地球村听过没,都是地球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再说,我去你那住你不觉得更危险?” 祁野居然认真思考起来,“如果你去我家住,你肯定不会更危险。不过你的效率可能会降低,因为如果你在我眼前我会经常过来黏你,这样会影响你。我会尽量控制住自己,我可以把自己关进房间里的。” “低头。”桑霓说。 已经走到分岔路口,祁野不明所以,但他知道要听桑霓的话。 有着一张漂亮脸蛋的男生乖顺地弯下腰,眼睛却没有垂下,还是盯着眼前的人看。 桑霓毫无征兆地抬手,用力捏了一下祁野的左脸肉。然后干脆利落,拿过书包,转身,跑走。 天气晴sē??ō???????ō?? 29号,星期六,天气晴。 时隔八年,祁野终于得到再次踏入桑霓领地的机会。 楼梯的扶手似乎在他走后重新涂了一次油漆,颜色油润光滑。楼梯正对的那面照片墙上的照片多的快塞不下了,长头发的桑霓、短头发的桑霓、穿着红色衣服比耶的桑霓——祁野似乎都能看到上一秒少女还在古灵精怪转动的眼睛。 “你站着不动干嘛?”後續傽節綪菿н???sшц.c??м閱讀 祁野闻声抬头,上一秒还在对他大笑的桑霓下一秒却双手抱胸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处,头发有点炸毛,语气有点不好。 他恍惚走了几步,想了想,照片里的人怎么长得这么快?为了确认,又为了得到安慰,祁野再次转头往照片墙上看过去。 这一看,他居然看到了在众多照片里夹杂着一张他和桑霓在榕树前的合照。 像是视频里被丈夫惊喜求婚的妻子,祁野瞪大眼睛伸手捂住嘴巴,眼眶一下就泛红了。 细碎的呜咽溢出嘴巴,他急切地找桑霓求证,“这张照片还在这里?” 桑霓无语,“不在这里在哪里。你不要以为我是那种……嗯……就是和别人吵完然后要急着把所有东西都扔掉的人。” 她捉了捉脑袋,让原本就凌乱的头发变得更乱,“怎么说,回忆的确是美好的。扔掉了,搞不好10年8年之后后悔的是我自己。” 她说完就急着转身走人,却听到身后传来祁野兴奋的喊叫,类似于狗狗很多天没有见到主人,突然发现他回家的那种兴奋,“霓霓——” 祁野一步当叁步走,他跃上楼梯,眼睛锁定桑霓的背影,一伸手便勾住她的腰,把她揽入怀中,“霓霓,我好感动,我就知道你心里一直有我。” “你一个人也是可以完成感动这个情绪的,现在能不能先把我放开让我去洗脸刷牙。” 说到这个,桑霓就要气晕过去。怎么会有人星期六自己不睡懒觉,还要阻碍她睡懒觉,在早上九点就找上门来。 “我要和你一起去。”祁野走火入魔、变本加厉、一秒都不想和桑霓分开。怀里的女孩小小一只,腰也是薄薄一片,自己一只手就能牢牢扣住,但能感受有柔软的肉保护着腹部,抱起来又软又舒服。 他用脑袋蹭着女孩后颈的头发,“你就让我和你一起去嘛。” 桑霓冷漠回复,“要不你现在松开,要不你现在走人。” 祁野弹射离开温暖的怀抱。 “好的,你去,我等你霓霓。” 桑霓走了几步路,欲言又止,“你先去我房间等我吧——东西不要乱碰。” “我的房间”触发到关键词,祁野听都没听完就把自己弹射进桑霓的房间。 天哪——真的是霓霓的房间!今天他怎么会这么幸运!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上天不会亏待早起的人是真的! 他站在门口,探着个脸小心翼翼地观望整个房间。 只匆匆拉开了一半的蓝黄拼接窗帘——刚刚霓霓就是站在这看他的。 桑霓的房间只有必要的家具:床、书桌、书柜、衣柜。 对比自己脑中对桑霓小时候的房间的记忆,她好像清了很多东西出房间。 先吻我1 ρ?18āsiā 小时候的桑霓是一个极繁主义的收集癖。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透明塑料箱子堆满了房间,只留下一条窄窄的过道供人行走。 祁野真诚的羡慕她。 理由是,阳光照进房间的时候透过这些箱子折射,箱子本身就像是一个又一个的漂亮通透琉璃,地板上映着五彩斑斓的色斑,又像是万花筒里的世界。 理由又是,虽然桑霓房间里的东西超多,可是她都能清清楚楚记得什么东西放哪里:翡翠绿箱子放的外面捡回来的石头,桑霓说这样隔着箱子看石头就是翡翠;透明的箱子放的是她吃完糖空下的铁罐子,桑霓说留着这些罐子以后总有它们的作用;她桌子下的柜子还放着吃饭洗干净的糖纸,一堆堆迭得整齐。桑霓的房间从来都是乱中有序。逅續傽櫛請捯30??.?????閱dμ 理由更是,桑霓的爸爸妈妈居然一点都不过问她的房间是怎么弄的,要知道——她房间的四面墙居然还有她乱七八糟的涂鸦。凭祁野当时的认知,他无法想象自己也许有机会把房间弄成这样的那一天。 祁野眨眨眼,房间里的景象一一重合。通透的塑料箱子不见了,但是印满小刀划痕的木桌还在,曾经被他们两个拿来躲猫猫的衣柜也还在,房间里升起一股舒服的木质松香味。 过去与现在的回忆交合、重迭,他心里弥漫起一股莫名的情绪。觉得未来是充满希望的,但是又有未知的、因为未知所以恐惧的问题藏在某个角落里。 远在房子走廊角落洗脸的桑霓当然完全无法进入他的情绪当中,冷水扑上脸之后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她果然还想继续睡。 而桑霓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站在房间一个小角落,眼睛傻傻盯着某个地方明显在发散思维的祁野。 她皱着眉,迈入房间,伸手把窗帘一拉,房间一下明亮了起来。 她一屁股坐在自己床上,“你傻站在那干嘛?我又没罚你站。” 看着愣愣的祁野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啊,你对我房间就有心理阴影了吗?” 祁野头要摇出风火轮的速度了,“我很喜欢你房间——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觉得你房间很漂亮啊,我没有心理阴影,我为什么会有心理阴影?” 他靠近坐在床边的桑霓,神色里带着讨好,“你说不要乱碰你的东西嘛,我想你不在的时候我还是找个地方站着看看就行。” 桑霓盘着腿,静悄悄,也不说话,只是看他。 “来,”她眉毛眼角突然舒展开来,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你坐这来。” 嗯?祁野心里觉得不大对劲,但他要听桑霓的话。 他乖乖坐下,人带着点拘谨和激动。没有为什么,能和桑霓坐在一张床上的带来的亲密感可以超越之前的一切边缘性行为。 “你记不记得,在你走之前,也就是小学四年级春游的前一天,我在这个房间对你做了什么?” 平地一声响雷。电光火石之间,祁野明白好像自己之前一直都想错了。 他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思绪太混乱了,他没办法组织好语言。 “嗯?你记得吗?” 桑霓突然抬起腰跨坐到祁野身上,她看上去重心不稳随时就要摔倒,祁野条件反射般地抬手,虚虚拢在她的腰后。 所有光线都打到她身上了,她伸手一推,他就要倒下。 身下的被褥散发着她的馨香,身上的少女软若无骨,他的手还按在她的腰上,显得是他逼得她女上男下。 一丝黑发垂下,落在祁野脸侧。 他眼睁睁的看着少女的脸离他越来越近,鼻尖要贴上鼻尖,他屏住了呼吸,她却在一步之遥外停下,“嗯?你记得吗?” 桑爸爸 “你记不记得我叫你别摆着这幅神情——桑昇。”桑妈妈做好饭在家里先是喊了一声,没人应,接着又去房子里绕了一圈,没踪影。她心下了然,迈出屋门,果然看见自己老公站在默默站在屋外的寂寥背影。 她走到男人身侧,桑昇嘴里嚼东西嚼出了咬牙切齿的效果,脸上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盯着不远处一起玩得其乐融融两个小孩。 “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是我逼着你戒烟的。”她调笑般拍拍桑昇手臂,下一秒却被神速变脸委屈巴巴的男人搂住。 “我说霓霓最近为什么都不来书房找我了,我还给她准备了好几本合适她读的书,原来是被这臭小子勾走了!” 为了戒烟才嚼的口香糖早就没有味道了,桑昇一拉柜子,才发现口香糖没有存货了。本来想拉上自己女儿一起去超市买点,再顺便替她补充一下她的零食柜子,结果在房里找半天没找到人,不出房门还好,一出就看见令他呼吸困难的场景。 他知道桑霓交了一个很好的朋友,平常也经常看见他们两个一起玩,但从来都没见过他两凑这么近的。 他的女儿,八岁,是世界上最贴心的小棉袄、小天使、小甜心此刻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条缝了,手还要紧紧牵着隔壁屋那个小男孩,都快走到家门口了都不愿意放开。 桑妈妈把眼前的景色尽收眼中,她安慰似捏捏他的腰肉,“她没朋友玩的时候噢,你又担心;有玩得要好的朋友的时候噢,又甩小性子。” “你再摆这种表情出来我都担心你把她朋友吓跑,你看到时候霓霓和不和你拼命。” 说到这里,为了女儿的幸福考虑,桑昇勉为其难的才收敛了一下表情,“别人干嘛说是你逼我戒烟的?” “嗯?”这么多年过去了,桑妈妈依然会为桑昇跳跃的思维感到疑惑。 “别人没有说是我逼着你戒烟,我说你摆着这个表情站在大门口会让别人误会而已。” 桑霓七分骄傲三分不屑,“噢——我以为他们都知道我桑昇最听老婆话了,那怎么会用‘逼’这个词。” 两朵漂亮的小粉花冒上桑妈妈的脸颊。可能是因为换季,最近她咳嗽的次数增多了,桑昇先检讨自己,说肯定有自己抽烟的原因在。 先不说他平常只在书房的阳台里抽烟,再说桑昇的烟瘾其实没有很大,抽的量也不算多。可是他偏说是烟味残留在自己的衣服上也会影响,桑妈妈想,反正抽烟对桑昇的身体也不好,戒了就戒了吧。 “老婆,我们还是抽个时间去看看医生吧。”桑昇小拇指一下一下勾着老婆的手,虽然她表示自己的身体自己最了解,但是他还是不放心。 “看看医生而已,不会花多少时间的,刚好霓霓学校下个星期组织去野餐,不回来吃饭,我们就那天去看看嘛。” 他拍胸保证,“流程我都清楚,不会让你操多一份心。” 正所谓,撒娇男人最好命,桑妈妈最吃这一套。她笑笑,答应了桑昇。 蒲公英 桑霓蹲在路边的草地上,上面零星长了几朵嫩生生的蒲公英。她招了招手,示意祁野和她一起蹲下,“你知道吗?把蒲公英的花茎掰开,里面会流出白色的汁液,都收集起来,然后我们晒干,可以做橡皮。” 祁野大大的眼睛里闪着大大的好奇,“哇.....好神奇。” 桑霓表情有着小大人般的严肃,她点点头,“其实我也还没试过,只是在书上有看到。” “蒲公英是春天的花花——这是我为我们春游准备的活动之一。” 祁野歪歪头,“收集蒲公英的汁液?” “对呀......之前几次去春游都不让我们自己带玩具的,拔草做手环做戒指这种都玩好多遍了,这次我们总要找点新鲜的玩吧。” 桑霓拔了一朵蒲公英,她折断花茎,横截面涌出几滴白色的汁液,“路边的蒲公英不太多,晒干了之后就剩不了多少了,但是我们春游那个地方有很多蒲公英,多收集一点,这样刚好做两块橡皮。” 她拍胸保证,像一个纯真的讲义气的社会大姐,“我有的,你也要有。” 祁野牵住桑霓的手晃了晃,羞涩地说,“霓霓......你对我真好。” 桑霓骄傲地昂起头,她把折断的蒲公英放在嘴巴旁,嘟起嘴巴,一吹,一朵又一朵白色小花随风轻盈起舞。 还有一些小花残留在总苞上,桑霓又嘟起嘴巴,认真吹气,祁野握紧她的一只手,用手感受她的温度,用眼睛记住吹花的桑霓。 也许他当时有作画的冲动,也许不是用手,是用眼睛。 ** 两人依依不舍,走到两间屋子中间的位置才分开,各回各家。 桑霓刚把钥匙插进锁孔里,屋门莫名就自己开了。她正站在原地纳闷着,就听到自己爸爸幽幽的声音,“哎哟,霓霓妈妈,你看看她,乐不思蜀噢——她就要赶上三过家门而不入了。” 她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爸爸,你在说什么?” 桑昇双手抱胸,站在门侧的阴影里,“霓霓妈妈!她现在还假装听不懂我说话了!” 桑霓换好鞋,略过她那个像石雕一样的爸爸,直直朝自己妈妈跑去。 她冲入妈妈的怀抱里,撒娇,“妈妈,我好想你。” 桑爸爸关上门,跟在后面,语气怪异,“我好想你~” “你要是想妈妈就不会一天到晚都在外面玩。” 桑妈妈拍拍才到她腰高的桑霓,“洗手吃饭了霓霓。”她又瞪了一眼桑昇,“你和女儿计较什么?一个男人这么小气。” 桑霓转身,对爸爸吐了一下舌头,“对呀,一个男人这么小气。”她跑去洗手间洗手,又听到自己妈妈在后面问,“明天让那个小男孩来我们家吃饭吧?” “噢—真的可以吗妈妈?”桑霓兴奋地手舞足蹈。 桑妈妈温柔笑笑,“当然可以啦,但是你要问问那个男孩愿不愿意哦,也要让他告诉自己的爸爸妈妈才行哦。” 桑爸爸延续他的学人精人设,“明天让那个小男孩来我们家吃饭吧~”幸好他眼睛还算好使,看见自己老婆在厨房端菜但是没叫他,于是终于闭上了嘴,乖乖跟在老婆身后端菜。 春游前 04年,电影《蝴蝶效应》上映,此后关于蝴蝶效应的理论,也就是“蝴蝶轻轻扇动翅膀,就能给地球的另一端带来飓风”诸如此类的言论甚嚣尘土。 桑霓那个年纪当然看不懂这部电影,也不会去看。她对蝴蝶全部的认知还停留在:春天常见的蝴蝶有菜粉蝶、柑橘凤蝶、黑纹粉蝶......最喜欢的是柑橘凤蝶,它的翅膀有着可以让人闻到水果香味般的鲜艳橙色。 她和祁野在小山坡那捉过,看过,也放过。 桑霓洗好澡,躺在松软的床铺里,吸一口气,鼻间都是刚晒过的被子特有的太阳味道。 明天首先要邀请祁野来我家吃饭......路边也许还有更多的蒲公英我还没找到......对噢,春游的时候还可以捉蝴蝶。 今晚无云,明月悬挂在半空,小桑霓想着想着,眼皮越来越沉,她慢慢进入了美好而又甜蜜的梦乡。 ** “祁野——” 是桑霓的声音! 早晨八点,祁野刚坐在桌前吃早餐,如果是周末,他和桑霓一般早上九点见面,因为她说自己要睡懒觉。 他跃下椅子,嘴里还塞着半个包子,步履匆匆,飞奔去桑霓叫他的那个窗前。 楼下,桑霓穿得像个警示牌般鲜艳,双手放在嘴巴旁围成喇叭状,头仰得高高的,一副朝气蓬勃的兴奋样子,“祁野!” 祁野张嘴要应,他忘记自己嘴里还咬着半个包子,一张嘴,包子斜着从二楼窗掉落,它在地上滚了几下,停在了桑霓的脚下。 “哈哈哈哈,”桑霓笑个不停,“祁野你好傻呀!” 祁野家请的保姆陈妈从厨房里出来,她听到了桑霓响铃般的笑声,“小野,是霓霓来了吗?” 这姑娘总是这么有精气神,又爱笑,陈妈可愿意见她了。 “你先吃,我去给霓霓开门。” 祁野着急,“不用了陈妈,我去开就行,你给霓霓热点吃的吧。” 陈妈想想,觉得也对,这么早,霓霓这小孩说不定早餐都还没吃就跑来找小野了。从她在这家当保姆开始,就见着霓霓和小野玩得好。几乎每天都要见一面,偶尔不见,小野就一个人在家看书也不出去。霓霓每次来找他,小野都是肉眼可见变高兴。陈妈知道祁野很重视桑霓这个朋友,在这工作的几年,她见桑霓的次数都要比见他爸爸妈妈的次数多。 她为祁野高兴,又为祁野心酸。 “祁野我和你说.....我家吃饭.....”桑霓人还没上二楼,陈妈就已经能听到她迫不及待的声音了。 陈妈算准时间,端着刚从锅里拿出来的包子走出厨房,“霓霓来啦,吃早餐了吗?” “陈妈早上好呀!我还没吃呢!”她摸摸自己的肚子,“我特意空着肚子过来吃你做的早餐——特别好吃!” 陈妈被她若有其事的样子逗笑了,“快和小野去桌子那吃吧,我再给你们做一杯玉米汁。” 桑霓用力点头,“玉米汁,好喝的。” 她拉着祁野,“对啦陈妈,我爸爸妈妈说今天中午想请祁野到我家吃饭,哇,这可是第一次,我老开心,之前都是我在祁野这蹭吃蹭喝的,终于轮到我请他去我家吃饭啦。” 陈妈看向祁野,他的脸红扑扑的,桑霓一来,他就变得有气色起来,“嗯,陈妈你中午不用煮我饭了,我去霓霓家吃。” 两小孩走去餐桌,桑霓小小声问,“你要不要和你爸爸妈妈说一声呀,不然他们中午回来找不到你呢。” 祁野面色如常,“不用了,他们下周末才回来。” 嘟起嘴 三年前,祁野妈妈的生意出现了问题,他们一家卖掉了市中心的两套房子才把断掉的资金链补上。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个小镇的房价对他们来说不成压力,于是乎全家搬了过来。说是全家,其实常驻居民只有祁野一人,请的保姆陈妈煮完晚饭之后就会离开。 祁野的爸爸妈妈不回家是常态,一般一个星期祁野只能和他们匆匆见上一面。这回甚至是两个星期都没见到他们人影。他刚刚起床的时候还在想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但这个念头很快就因为桑霓的到来被他抛之脑后了。 更重要的当然是和桑霓一起啦,祁野直白地想,今天的风吹得好舒服,太阳闪闪的看起来特别热情,连鸟都像是特意飞低了和他打招呼。 他被桑霓牵着进了她的家。 要祁野说,桑霓的爸爸妈妈就像是古代画卷上画的那种齐眉举案、执子携手,眼角眉梢都能露出爱意的夫妻。 桑霓的妈妈给他切了一个特别漂亮的水果盘,桑霓爸爸让他在零食柜里随便挑,他们会长时间注视祁野,但是目光却不会让他觉得不舒服,反而让他觉得自己有被人重视、关注。 他被桑霓牵着上楼梯,说是要带他参观天台上的植物。 他经过楼梯正对着的那面墙,看到上面贴着很多一家人拍的照片,而桑霓的单人照露着一股松弛自信的感觉,她会毫不露怯地盯着镜头,摆出各种古灵精怪的姿势,于是祁野就能无比直接的感受到桑霓的爸爸妈妈把她养得有多好。 桑霓家的天台就像是一个小型植物园,祁野一进去,仿佛都能感受到植物之间的水汽雾气把自己团团包围,如坠奇幻仙境。 地板是实心的,祁野却觉得一步下去踩不到实感。好在他的身体记忆不会让他忘了走路是怎么走的。 “你看!”桑霓跑去种在墙角的三角梅旁,这颗三角梅正在花期,玫红色的花开满枝叶,“这是我负责照顾的,是不是长得特别大特别好?” 三角梅的确长势良好,墙角这个位置都不够它发挥了,它顺着台面,又满满当当长了一大片。 桑霓捉着一端,掀起长在台面的一大片三角梅,居然从那掏出了一个芭比娃娃。 芭比娃娃受风吹雨打,脸颊脏乎乎的,桑霓却毫不在乎,她随便用手擦了擦她的脸颊,就嘟起嘴巴朝娃娃亲了好几口。 祁野绝对看愣了,他说,“霓霓,你在.......”他不会概括。 “噢,”桑霓抬起娃娃朝他晃了晃,“放这接受天地灵气之精华呀,电视上都这么说的。我还怕给她晒到了,特地给她放在三角梅下面呢。这样也方便她和我养的植物认识认识。” 祁野莫名想起了被喊去抱榕树的那次。 他凑近了点,刚好桑霓又准备要把三角梅掀开,那一大片枝叶抬起,蹭过祁野的脸颊。他没感觉,他的感觉可能已经失灵了。 “呀!”桑霓惊呼,“刮到你脸上了。” “嗯?”祁野摸摸脸颊,“没有吧。” 桑霓突然冲过来,离他极近,这个时候的桑霓比他高,他只能仰起头看她。看她翘起的鼻头、看她看他的眼睛。 “有呀,在边边这里,我房间有医药箱,我给你处理一下。” 祁野被桑霓拉去她的房间。他刚刚来过一遍,玩捉迷藏的时候。桑霓房间摆设于他来说就如同一个迷宫,他都不知道桑霓是怎么从这么一堆东西里又快又准的找到医药箱的。 那个脏兮兮的芭比娃娃静静立在桌上。祁野感觉她在炫耀什么,所以他凶凶地瞪了回去。 温热的鼻息靠近、转瞬即逝,脸颊上突然一片濡湿,祁野呆了好几秒,“霓霓、你刚刚是、舔了我?” 他想自己一定主动嘟起了嘴巴,不然怎么会引得霓霓对着他的嘴唇又亲了一口? “霓霓、小野——”楼下谁在喊?“小野你的爸爸来找你——” 那才不是我的爸爸。他晕乎乎的,甚至觉得自己有点讨厌起他了。 祁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他爸爸拉着走了。 今天的午饭没吃。明天的春游也没来。 第29章先吻我2(微微h) 8年以后,16岁时,桑霓做地理卷,白纸黑字赫然印着,“蝴蝶在热带轻轻扇动一下翅膀,遥远的国家就可能造成一场飓风。这是气象学家洛伦兹1963年提出来的......该效应是指在一个动力系统中,初始条件下微小的变化能带动整个系统的长期的巨大的连锁反应。” 这时她才明白,蝴蝶扇动翅膀,她落下一个吻,都是一样的。 “嗯?”祁野觉得自己嘴巴正被迫嘟起,“你还记得吗?”他的脸被桑霓用手捏住,根本没办法把话说清楚。 “泥松开窝。”他态度认真、语气良好地说。 桑霓歪了歪头,似乎在思考祁野说的话的可行性。思索过后,她没有理会祁野,她说,“现在你傻还是我傻了?”接着迅速低头正对着他嘟起嘴唇“吧唧”的用力亲了一口。 她很满意的看着祁野“噗”一下爆红的脸庞和石化的身躯。她甚至还更用力的坐在祁野的腹部上免得他二次逃脱。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桑霓不去主动想,当初的事情根本不会被她记起扰她心神。 除非......除非今天的祁野不知道是什么缘由,看起来特水灵,婴儿蓝的T恤让浑身又泛着软糯的气质,微微翘起的嘴唇像是被薄薄抹上了一层石榴糖浆,既红润又香甜。 试问一个这样的美好的、年轻的、健康的、散发着热气的肉体出现在桑霓眼前,她怎么能......?她也不该能。 她松开了捏着祁野的手,抬起身子,身在上位对着祁野挑了挑眉,意思大概是,我看你这次还怎么跑? 但在祁野眼里,那分明是问他敢不敢亲她的挑衅动作。 他红唇微启,似乎说了什么,桑霓隐约听到了一些字,她疑惑,“什么?” 祁野张开嘴唇,桑霓看着他嘴型变化,但却始终不能听清,她双手按在男人富有弹性的胸肌上,就要低头听他到底在说什么。 祁野紧紧注视她的眼神让她感觉不大对劲......就像自己是猎物,被盯上了。 她乱七八糟的想,现在走不了的明明是祁野......但很快,她就知道,走不了的是她。 在她离祁野脸庞还有十几厘米的时候,祁野突然抬起身子朝她迎来,她还没搞清楚这一动作的目的,就感受到自己后脑勺覆上一只大手,那只手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让她贴近祁野。 他们的脸颊越凑越近,祁野一定是咬了她嘴唇一口,她吃痛张开。祁野的舌头便趁机探入,舌尖与舌尖接触的那一瞬间,两个人都愣了一下。桑霓想往后缩,祁野却直直朝前迎。 他的舌头光滑而又生机勃勃,大胆的一一扫过桑霓的带着棱角的牙齿、柔软粉红的腔肉,他在桑霓的嘴巴内部横冲直撞,舔走她的唾液。 桑霓完全失去招架之力,她被祁野追着亲,光洁的脖颈在半空中仰出一条漂亮的曲线。他伸进去的舌头让她合不上嘴,咽不下唾液、也捂不住要溢出的呻吟。 “嗯......”她发出低低的呻吟声。她双手推着祁野,想把他推远一点,至少得让她先喘喘气。 但她的呻吟明显刺激到祁野了,他的舌尖在内部短暂停顿,接着带着一股无处可释放的冲劲找到了她的舌头。他舌头伸长,一下一下舔过她的舌根。桑霓被舔得身子止不住发软,她的双手无力曲在他的胸前。 她的舌头被祁野翻来覆去的玩弄,每一寸都被他舔过。晶亮黏腻的唾液沿着下巴流下。 她的双腿慢慢收拢,夹紧着祁野精壮的腹部。 先吻我3(h) 难道这个世界上还会有比我祁野更幸福的人吗?迎面亲上去的时候,这是他唯一的想法。 大多数时候,祁野都不喜欢看到桑霓无助的样子。但如果是在热吻的时候,事情就该另当别论。他感受到她的手渐渐变得无力,瘫软在他的胸前,她的舌尖被动挣扎,让他卷着来回舔,他舔得太过火时,她嘴里溢出勾人的呻吟,被他听到了,下一秒他就会舔得更过分。如果他不让,她的嘴巴根本合不上,只能承受他的吻。听清楚了吗,是他的吻。 她原本只是放在他腰两侧的腿越收越紧,最后不仅夹上他的腰,自己还无意识地晃着腰上下蹭蹭。 他的衣服在两人亲热的时候已经被卷到小腹位置,她的阴部一半压在起褶皱的衣服上,一半在自己裸露的腹肌上。 祁野睁开眼睛,桑霓眼角已然泛着诱人的粉红,乌眸含水,下巴到脖子也泛着晶莹的水光。 真是一个可爱的水娃娃。是他祁野的生命之泉。 他终于从桑霓的嘴里出来——他当然舍不得,但是下一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霓霓”,他凑到她耳边轻声呼唤,他没错过她双眼失神,水光红唇微微张开的样子,“你的小逼为什么一下一下的蹭着我的腰,是痒了吗?”他这个时候就要摆出一副若有其事,认真询问的模样。 没等桑霓反应过来,迫不及待、热心助人的祁野伸手直探她睡裙下的丰丘宝地,他的手指触到一抹湿润,这让他更加兴奋。 “霓霓,我先帮你揉一揉,看看揉一揉你还痒不痒了。”祁野说话就说话,居然还要在桑霓耳边喘着热气,非要看到她身子敏感的抖了一下才离开耳边。 他用大手先包裹住肥逼,两指不打招呼的夹住肥嫩的两瓣肉唇左右摩擦。 “嗯.....”桑霓其实现在相当于坐在祁野的手上,他自然能感受到少女被他的动作引得臀尖起舞。 他耳听娇吟,手下不停,“霓霓,你的逼好多水,为什么我帮你揉揉还会流这么多水?”他的大手夹着小逼来回搓动,“是我揉的方法不对吗?” 他说的煞有其事,手下动作也跟着马上更改。他两指贴着肉逼最嫩的中间部分,按揉几下感受了一下手感之后便快速抖动起来。 他将肉唇抖动得一塌糊涂、水光潋滟。内裤上都是少女流出的粘液,偶尔还会在祁野的指尖勾丝。 被玩逼玩得神志不清的桑霓想说“你别弄我了......,她只溢出一个“你”字,热心的祁野就急着说,“内裤太湿了对不对宝宝?”他都惊讶于这个‘宝宝’从他嘴里说出的自然程度,他现在可以喊她宝宝了。 “没关系的宝宝。”他嫌一只手玩逼不够用,干脆两只手都伸下去,一只隔着内裤夹住两边,让本来就肥嫩的小逼最鲜嫩的地方高高鼓起,另一只手化作底座稳稳托住,骨节分明的手指高高翘起,带着力度一下一下刮蹭着鼓起的肉唇。 先吻我4(h) “这样是不是就能帮你止痒了宝宝?”祈野一边刮,一边不厌其烦地询问桑霓。桑霓先是被亲的气都没喘上几下,而后又被玩着小逼,她本就说不上几句完整的话,快被祈野弄上高潮的感觉就像是胸中闷着一口气,悬上不对悬下也不对。想畅快吐之,又被他时而力度变小的刮蹭弄得不上不下。 更别说耳边还要一直萦绕着祈野的声音,“宝宝你的小逼肉嘟嘟的,就像你的嘴唇一样。” “宝宝你的水流了我一手,好可惜哦.....” “唔——”她重重咬上祈野的脖颈,埋在里面吐出一句话,“你到底能不能让我爽了?” 祈野兴奋得嗷嗷叫,“宝宝你现在还会主动给我留下吻痕了,没关系的,我自觉性很高,留不留我都是你的。” 他撑起身子,带着桑霓从床上坐起,“其实刚刚那个姿势我不是很好发挥,”而后又满足地叹了一口气,“但是霓霓你能躺在我的身上真的太幸福了,像一个小宝宝一样。” 桑霓没人抚慰的阴部骚痒难耐,她急促地呼吸,内里的嫩肉一下一下瑟缩着。 祈野的确很自觉,他的双手再次潜入到女孩的裙摆下方,但他不急着直入沼泽湿地,而是轻描淡写地在叁角区游弋。他用指尖轻轻勾勒出被内裤包裹着的阴部,勾得女孩的臀部翘起、起舞,跟着他的手指游动。 他起了坏心眼,想多逗女孩一会,又想了想把他逗急了她发怒的后果。 “霓霓,”祈野的脸低下,慢慢贴近桑霓,他用鼻子蹭了蹭她的鼻尖,两人的鼻息互相缠绕,不分你我,两人世界一下变得黄昏暧昧起来,“我会让你爽翻天的——” 说完,祈野两只手各拉起内裤的一边,重重往上一提,“唔,”他堵住桑霓即将溢出口的呻吟,撬开她的嘴唇,舌尖直直往里探。 内裤逐渐被卷成一条细绳,勒进两瓣肉唇中间。祈野的舌头直直往前伸,模仿性交的动作一直舔向她的喉咙。 他的手绕到桑霓臀部上方,一只手捉住已成几条细线的内裤往上提,一只手的拇指翻出她的阴蒂重重一按。 “呜呜......”桑霓想喊但嘴巴被祈野堵得严严实实。 她的腰一抖,阴部不受控制喷出一股水流,腿抖得像软面条。 如同狂风骤雨的吻平静下来,祈野轻轻碰碰她的舌尖,伸出她的嘴巴描绘她的嘴唇轮廓,最后只是嘴唇贴着嘴唇,又亲了一会。 他一只手轻轻搂住桑霓的腰,一只手上下抚慰她的背脊。他抬腰向上顶了顶,要让桑霓感受他的炙热肉棍,“霓霓,你帮帮我。” 桑霓哪有力气帮他,她伏在他的肩头,“动不了,帮不了,你自己解决。” 祈野一点也不难过,“我怎么舍得让你再动。” 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褪下桑霓已经卷得不像样像一条情趣用品的内裤,又细心地将内裤展开,“霓霓,这些都是你流下给我用的润滑液。” 桑霓好像知道他要做什么了,但她来不及阻止,也没力气阻止。 她眼睁睁地看着祈野将湿得不像话的内裤伸进自己的裤子里面,将它套在自己高高翘起的阴茎上,握着内裤,上下撸动。 —————————————— 我的围脖不知道抽什么疯好像没办法关注我呜呜如果有姐妹遇到这种情况的话我真是要说对不起等我再研究一下这个围脖怎么用。 不让见 他的动作幅度并不算大,但是很猛烈。桑霓坐在他的怀里就像是坐在了一条在狂风里行使的小船那样颠簸。她有时候甚至都能感觉到那根硬邦邦的柱棍物体擦过自己不着一物的阴部。 祁野喘着粗气,落下一个又一个濡湿的吻落在桑霓的脖子上。 过的不算太久,桑霓感受到祁野颤着腰重重顶了一下,她知道他是射出来了,所以当她看到那条混合着两个人体液的内裤并被祁野要求把内裤赠予他之后,她只说,“管你去死!” 得到了内裤的祁野心情满足,他主动提出要帮桑霓清洁一下阴部,但惨遭桑霓的叁连肘击。 “我刚刚才从卫生间洗好脸刷完牙出来!” 祁野坦然地说,“对,但是你亲我了,你还把我推到了,压在我身上,然后亲的我。” 桑霓有些窘迫,她扶着祁野肩膀从他身上起来,走到衣柜前抽出一条内裤,“你在这待着哪都不许去!” “可是我阴茎还是湿哒哒的,你是不是要去洗一下,带上我嘛。” 桑霓一个大跨步从桌上抽了几张纸巾给祁野,“你用纸巾。” 祁野去不伸手接过纸巾,“没关系的我不用也没关系的,反正上面还留着你流出来的水,我怎么会想着要把它擦干呢,我真是一个不懂珍惜的人!” “啊啊啊啊啊——”桑霓把纸巾往床上一甩,捂着耳朵尖叫跑出了房间。 一直跑到卫生间,她才把手放下。 不放下的话还好……不,不放下的话也很糟糕,放下的话也很糟糕。 因为她听到了自家大门那传来熟悉的声响。 这种声音她从小听到大,听声辨人已经成了她的基本素养——桑昇回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她差点又尖叫出来,这次换她捂着自己的嘴巴跑回房间。 一进房门,桑霓就看见手握叁个纸球的祁野,他还傻呆呆地问,“纸巾扔哪里呀霓霓。” 桑霓简直想一脚把他踹回自己的家。 祁野看到桑霓像一个音乐指挥家一样激动地张开双手,“听我说,我爸爸突然回家了。” “啊?”祁野毫无心理预期,他反应过来之后便开始着手整理自己的衣服,“我这样穿会不会太随便啦?看起来很不稳重的样子。” “啊?” “啊?” 两个人面面相觑。他们都听出来彼此的言外之意了。 “不,不行,我不能让你在这个时候见我爸爸!” 祁野站起身来,“为什么不能?叔叔又不是不认识我!” “不行就是不行!” 祁野双手抱胸,坐回床上,一副稳如泰山你不给我一个解释我绝对不会走的样子。 桑霓急得团团转,她的手指插进发里把两边的头发往后拢,“我不知道我爸具体是从哪里听来的,但是当年你们全家离开之后,他对你的印象不是很好,说你在家欺负弟弟什么的——我也只是听听看而已。” “反正现在绝对不能让我爸见到你!” 祁野听到这话好像被气笑了,他挑起眉,“我欺负我弟?” 随后又不可置信地重复一遍,“我欺负我弟?” 桑霓双手放在他肩上稳住他,“这个我们先。不管,你先待在我房间哪里都不要去,也不要发出声响,我很快就来找你。” 说完少女便步履匆匆地出了门,临走之前还不忘把房门关上。 他生气 好在桑爸爸是一个很有边界感的家长,他不会随随便便进桑霓的房间,所以桑霓关上门的这个举措无疑和上了保险一样安全。 好多天不见,即使是表达感情较为含蓄的桑爸爸也难免会特别思念女儿,拉着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桑霓心急如焚,面上自然做不到不露山水。桑爸爸那头在巴巴拉拉说着新出的书,她那边莫名从沙发上站起,过了几秒又突兀坐下;桑爸爸正讲到激动之处,她倒的水源源不断溢出杯面;桑爸爸想提醒她,却发现她苦大仇深般皱着眉头,双眼越过他盯着某个远方。 他清了清嗓子,“霓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还是觉得爸爸讲的事情都太无聊啦?” “嗯?”桑霓的眼睛终于回来了,她扯着笑容,“没什么。” “爸爸你回来特别好。”她这样说着,坐在沙发上的屁股却一直往前挪动,“就是,嗯,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 她的一个朋友此刻正在楼上等她。而她的爸爸此刻特别认真地看着她。 桑霓突然如鲠在喉,她的直觉告诉她现在不是问这件事的好机会,话到嘴边转了又转,“我有一个朋友,他周末作业特别少,而我特别多。所以我想先回房间写作业了。” *** 就像是桑霓能听出自己爸爸回家的脚步声一样,祈野也能从桑霓上楼梯时传来的“咚咚咚”声音里辨认出她特有的节奏。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在他听到桑霓扭动门把的那一瞬间他居然迅速闪身站到了门侧,似乎不想叫桑霓看见他。 “嗯?”可是看到桑霓进门之后左顾右盼就是没有发现他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自己发声,“干嘛?” 桑霓这才看见人,她轻轻合上门,声音都压得低低的,“你干嘛躲在那吓人啊?” 祈野重重“哼”一声,“因为我是一个在家会欺负弟弟的人啊。” “我又不是你弟!” 祈野骤然拔高语调,“所以你真的觉得我会欺负我弟弟?” 桑霓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小点声!”她想把他往房里推,发现他坚如磐石,丝毫不动。 “桑霓,我不知道叔叔是从哪里听来我欺负弟弟这件事的,但是他和你说这件事的时候,你就没有觉得奇怪吗?你就没有......没有说些什么吗?” 说什么?说我桑霓才不会信祈野欺负弟弟呢,他不是那种人。祈野几乎都能想象到桑霓说这几句话时候的神态和语气,桑霓就是会说那种话的人。如果她真的这样认为,她会非常坚定地表达出自己的观点。 他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算不算在无理取闹,他只知道当时的场景一定不会像他心里希望的那样,霓霓在主动帮他说话。 她当然没有变,变得只是他,他成为了她不会再去主动维护的人。 祈野神经丝丝缕缕的抽动着,散发疼痛,他深呼一口气,“算了,我现在要回去了。” 他说,“如果是这样,我们暂时还是先不要见面的好。” 讨厌吗 祁野说这话的样子和他平常一点也不一样。 他的旁边就是自己那扇奶白色的小窗,橙黄的光线让他的轮廓变得模糊。他并不看窗外,也不看她,侧身而立,下颌线绷得紧紧的,说话时会微微颤动。听声音感觉他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侧脸上的表情却是淡淡的,就好像只是在说,“我觉得有点累想先休息一会啦。” 因为和他平常一点也不一样,所以桑霓发现自己根本不可能忘掉那副样子。 他就这样,静静地打开房门、走出房间、走下楼梯,桑爸爸还在一楼,但就连他都没发现有一个人正要离开。 桑霓跟在他的身后,她认为自己没有办法挽留他——你知道的,就和八岁时他的离开一样,她在门口目送,看着他的背景慢慢变小,消失在拐角。 “哎?”桑爸爸端着茶杯路过门口,却被突然出现在那的女儿吓了一跳,“你不是应该在二楼吗?什么时候下来的?” 桑霓转过身子,笑了笑,桑爸爸不喜欢那种笑容,他知道人会在很多情况下笑,不一定是开心,哀伤、绝望、心死的时候也会笑。 女儿突兀地和他提起一个人,“爸爸,你还记得祁野吗?就是小时候和我玩得很好的那个小男孩。” 桑爸爸耳朵动了动,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记得呀,那小孩长得算是水灵。” “好久以前,我记得你好像和我说过他在家欺负弟弟。” 桑爸爸点点头,头朝着沙发位置示意,两人慢慢走过去。 “他爸爸和我说的吧,那时候他弟弟出生不大久,叁四岁的样子,说在家里总是摆脸色,吓得弟弟都不敢和他同桌吃饭。” “其实他爸爸我也很久没联系了。那次刚刚好他过来这边,他应该是在你妈妈的葬礼上认出我的,就聊了几句。” “他说家里小孩都是他在带,我看他很辛苦的样子,当时我应该挺能理解他的,他这个爸爸当的的确是不容易啊。” “他又是人家后爸,再加上又有新的小孩出生,你没看到,他爸爸当时那副苦恼的样子真的很夸张,气色也很差。” 桑霓着急打断桑昇,“什么?——你是说,他不是祁野亲生爸爸? 她呐呐的,“可他从来没和我说过……” 桑爸爸把桑霓的样子尽收眼底,“嗯……我当时不和你说这个是因为我看你为这小孩一去不复返也没个信的伤心了很久,我就想告诉你,也许这小孩没那么好,值得你挂念这么久的。” “后来你的确就很少提起他了,我还以为你已经忘记他了,怎么又突然想要问他的事情?” 桑霓重重坐在沙发上,垂头丧气,“他现在和我一所高中,我们算是和好了吧……” “嗯,”桑爸爸把杯子放好,做出聆听者的模样,“那不是很好吗?” “可是他好像因为我说他欺负弟弟这件事生气了……可能他觉得我并不信任他。” 桑爸爸宽慰似的笑了笑,“霓霓,我觉得在这种事情上你应该要相信自己心里的判断呀。” “其实爸爸妈妈一直都知道,从小你就是一个特别敏锐的孩子,如果他真的人品不好,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你只要跟他接触一下就能判断出来。” “他爸爸说他欺负小孩,他自己又怎么说呢?你又是怎么想的?” 桑爸爸安慰桑霓时总是像一个经验老道的说书人一样娓娓道来,听着听着就能让人得到多大的事情都能被好好解决的底气。 他拍拍自己女儿的肩膀,“霓霓,如果要我给你建议的话,就是找个时间和他好好聊聊吧。和他好好聊聊,之后的事情我相信你就能有自己的答案啦。” “爸爸其实也只是一个旁观者,嗯……过路人。” 他调皮地眨眨眼,恰到好处地提起父女俩小时候一起看过的一本书里的话,“最重要的东西没有办法用眼睛看到哦。记得吗?要用心去感受。” ------ 桑爸爸最后说的那句话是《小王子》里的李继宏译的那版原句是这样滴:狐狸说,“这是我的秘密。它很简单:重要的东西只有用心才能看得清楚。重要的东西用眼睛是看不见的。” 心灵感 有一段时间,大概是七岁的时候,祁野认为自己和桑霓有心灵感应。 他总能在桑霓刚刚走到他楼下还没开口喊他的时候,就探个脑袋出去;放学结伴回家时,经过乡间小路——你知道,植物生长一天一个样,桑霓每天想探索的地方都不一样,但祈野就是能适时开口询问,“去这里看看吗?” 最夸张的是有一次,桑霓为了吓祈野一跳,她决定从后门绕出去。结果她推开门的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出的是前门,祈野整个人还是立在门前。她觉得很神奇,问,“你怎么知道我要从这里出来的?”她绕着后门左看看右看看也没发现哪个地方能被他发现,“你是在哪里看到的吗?” 祈野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他就是莫名其妙觉得桑霓这次会从后门出来。就只是觉得。 有一些大人特别爱说的话是,人在长大的路上就会慢慢丢失掉一些东西,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去春游的前一天,在桑霓房间被她亲了一口的那一天,什么回应还没来得及做出的那一天。他被十几天未见的爸爸拉去城里的一个医院,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妈妈。 他们说,他很快就要有弟弟啦,他们还说,家里的生意最近蒸蒸日上,很快就能搬回城里住啦。他们问他,你开不开心呀? 祈野真是觉得莫名其妙,他怎么开心得起来?先是随随便便放任他一个人长时间在一个陌生环境里待着,他好不容易适应了,又告诉他,要搬走啦,有弟弟啦。他们说要他干什么就是一句话的事情。那他怎么办?他没有桑霓要怎么办? 太多埋怨积累在心中,他冷着脸,一声不吭,只想冲出房间。 祈妈妈和丈夫对视一眼,丈夫问,“小野,你是不是觉得弟弟会抢走你的爱?不会的,爸爸妈妈会一样爱你的。” 祈野半晌没开口,他在思考。 “如果我讨厌弟弟的话能让我一个人在原来的地方继续住吗?我觉得这样就很好,反正你们也不经常回来,所以我一个人也没什么差。” 祈妈妈听到这种话快气晕过去,“爸爸妈妈不经常回家不都是在外面工作吗,不是为了能让你有个好的生活环境吗?你这孩子怎么养不熟?” 他们絮絮叨叨、大吐苦水,说自己是怎么怎么不容易啦,搬回城里条件也更好,自己儿子为什么不体谅体谅呢?说想生一个弟弟也是因为觉得祈野一个人太孤单了,希望有个人来陪伴他 祈野真是想放声大喊:谁说我没人陪?我有人陪!我有霓霓陪着我! 各种激烈的情绪在他心中膨胀,他就像一个被剧烈摇晃可乐瓶,开口即是爆炸。他做了一件错事。众目睽睽之下,他瞪着眼睛怒喊,“我不要你们管!”接着试图扭头离开这所医院。 他只是一个小孩,他能跑到哪里去呢?有了这次先例,祈妈妈勒令丈夫看住他。他们在城里给他租了一间公寓,又是一个又一个的空房间,和当初搬去镇里的光景一模一样,像是陷入了虚无的无尽循环。 他们不让他回原来的学校读书,给他请了一堆老师,美名美曰是为了早点适应城里的学校。而那些老师从早到晚的给他上课,祈野觉得那是在监禁,精神上肉体上的双重监禁。 他闭上眼睛时是镇口的榕树、随风飘浮的蒲公英、琉璃一样的塑料箱子、白色的小窗、探个脑袋出来的......桑霓,她笑着应他,一如往常。 48天前 48天——在等待下个老师来的空隙,祈野像数扯落的花瓣一样数着日历上被圈住的数字。 两个月都没到,他恍恍惚惚的觉得自己已经走过四季。 门口窸窸窣窣传来响动声,祈野皱了皱眉,老师到门口都是按门铃的,他们没有钥匙,那现在外面的人就不可能是老师。 他走出房门,玄关歪歪扭扭摆着几个纸箱。他的继父站在几个箱子的空隙处,正笨拙地抬高一只脚试图从中跨出。“小野,”他急匆匆地说,“刚好你老师说下午有事来不了,我把你东西从之前屋子全都搬来了,你趁现在有时间赶紧收拾一下。” 男人跨不出来,终于放弃刚刚那个像鸭子一样的姿势,用脚踢着箱子往前挪,“今天晚上7点的课还是照常的,一会我给你点个饭,你开门拿一下就行。” 他最后还是为自己清了一条路出来,转身要离开。离开前,他身子顿了顿,“小野啊,你妈妈这胎怀得很不容易,你不要让你妈妈为你那么操心。” 门“咯吱”合上,屋子重归寂静。 那几个纸箱静静趴在深棕色木板上。 祈野慢慢蹲下,他歪着头靠在纸箱上,身体蜷缩贴着它们。 10天前,在日历上他标黄星星的那天,这个男人明明亲口和他承诺,过些日子会把他带回去旧屋子那把他的东西收拾一下带走。他接了个电话又匆匆离去,祈野甚至不敢深思他究竟记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他安慰自己,大人说话总要算数的。 再说了,他自己的东西,难道不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什么要带走什么不要吗?为什么这个男人可以这么冠冕堂皇地带几个箱子过来就说把他东西都带来了? 他眼睛感觉到阵阵辛辣的刺激,他怀疑自己下一秒就要流下眼泪。他直起身子,眨了眨眼,试图把眼泪眨回眼眶里。 地板凉的像从未有人走过,祁野咬着牙用力扯开离他最近的纸箱。一抹鲜艳的蓝色猝不及防映入眼帘。 他怔怔的看了一会。这个蓝色的保温壶他和桑霓一人一个。她说这个水壶胖乎乎的样子很可爱,所以在他生日的时候送了他一个。因为想和桑霓用同款的东西,所以他收到之后又买了一个黄色的送给她。 圆呼呼的蓝水壶上面画着一个潜水员在斑斓的海底世界遨游,黄水壶则是一个小女孩在排列得错中有序的柑橘背景下吃水果。 上体育课的时候老师叮嘱同学们带水出去,他们俩就会把水壶放在草地上,摆得整整齐齐,图案正对着外面。远远看去就像两个笑眯眯的不倒翁手牵着手在绿地玩耍。 他扯着脸艰难的笑了笑,把水壶从箱子的缝隙里掏出。上面的图层不知道被什么尖锐物品刮到,露出几条金属色的划痕。 晃一晃瓶身,还能听到水在里面悠悠晃荡的声音。 那是48天以前他装进去的水。 意识到这一点的那一秒,祈野前功尽废,泛红的眼眶流下他的眼泪。 他手指发白,攥紧水壶,无声地在房里哭泣。他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站起来的时候他感觉晕乎乎的,腿直发颤。他想把水壶拿去洗一洗,洗掉表面的灰尘。他想一饮而尽47天以前的水,水变质了能成毒药吗?他会被毒死吗?喝下却没被毒死他要怎么接受自己只能空对水瓶的事实呢? 再也没有那样的体育课了。 他打开水龙头,流水汩汩,冰凉缺乏温度。他用手捧起一把水,扑向脸颊,眼泪混着清水从下颌流走。他没有擦脸,径直捉起一旁水壶放在水下清洗,水流温柔轻缓,流走却不消失。 他握着水壶在水下清洗了很久,洗到手指发皱才停下。发皱又湿漉漉的手指让他握不住水壶,“砰”的一声,它掉落在地。 水壶里的水被撞得东倒西歪,卷起的水流碰到杯壁的声音迟迟不停。祈野没有多余的力气了,他倚靠在洗手台上,发神般看着地面的水壶。 叁秒、五秒、十秒,他像一个沉思的雕塑。他听着渐渐变小的水声,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在他心里蔓延,他也说不上是什么,就感觉.....感觉桑霓此刻正在打开她的水壶喝水。 他一把捉起水壶,迅速走到日历前。 今天是星期叁,星期叁下午的最后一节是体育课,祈野看向桌上的闹钟,现在叁点二十分,叁点二十距离下课时间还有叁十分钟。 他没再细细思考,路线、工具什么的,他知道他要没时间了。 拉开抽屉,抓起一把零钱,他飞奔而去。 离开后 祈野离开之后,桑霓的生活开始变得很奇怪。 星期一的春游,没有祈野,她和班上的其他同学也玩得很开心。跳房子、木头人......就是一些平常课间也会玩的游戏。她也试过一个人去捕蝴蝶,找蒲公英,但班上绰号叫“流星”的男生似乎觉得有趣也跟上来,她不想费力气和他解释这是什么蝴蝶,为什么要把蒲公英折断,那会让她有种背叛祈野的感觉。 春游结束后,放学时间比平常早了一点,她一个人从天天走过的小路上回家,没有祈野,没有人问,“去这里看看吗?”的确有点怪异,但一天而已,并不算不能接受。 回到家,这个点一般没人在家里,所以特别安静也是能理解的。只是桑霓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安静会安静得这么令人伤心。 太阳在无声的蒸发着屋子里残留的气息。 桑霓从回家到现在都没放下她的书包,她觉得自己需要一点重量在提醒自己,这个屋子是存在的,她也是真实存在的。 等到五点多,爸爸妈妈一起回家了。她听到声音下楼去找他们,却发现爸爸的脸色很差,如果要用她新积累的比喻句来形容的话,就是“有一朵浓浓的乌云笼罩在他的脸上”。 她在自己的记忆里一一检索,确认自己从未见过脸色这么差的爸爸。 她莫名有点害怕,走到妈妈的旁边。妈妈很反常的沉默,只是用力牵住她的手。 八岁的桑霓不明白,爸爸的脸色差,为什么最后去医院治疗的会是妈妈? 妈妈住院之后,爸爸晚上也总往医院跑,她说她也想去医院看看妈妈,爸爸总是和她说,“下一次,等妈妈舒服一点我就带你去见她。”她想她不该问爸爸妈妈得的是什么病,什么时候会好,因为每次说到这里,爸爸就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她有好长时间没有见过妈妈了。 她也有好长时间没有见到祈野了。 但她至少知道妈妈现在在哪,而祈野,她有时候也怀疑他是不是从地球上消失了,还是说,认识他只是她做的一场梦?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向同学们提起祈野,得到他们肯定的回复之后,她才安心一点。 上个周末,爸爸带她去医院看妈妈。一路上,她提心吊胆,害怕见到一个不像妈妈的妈妈。 但妈妈还是妈妈。她温柔地向桑霓招手,声音高亢而清脆,完全不像一个病人,她紧紧抱住桑霓,告诉桑霓她想死她了。 爸爸在旁边说,不要说死死死什么的,不吉利。 妈妈还是像之前那样,瞪他一眼,说他迷信小气。 特别的日子有特别灿烂的笑容,桑霓走的时候还是很兴奋,她看见妈妈精神这么好,爸爸在旁边也笑得很开心,她认为妈妈快要痊愈出院了。 走之前,她还和妈妈约定下次带花来见她,妈妈却说,不用花钱买花,在路边摘一些狗尾巴草就行。 那天过后,她每天放学的时候都会留意路上哪里长了特别好的狗尾巴草。要带去给妈妈的至少得整齐一点,长得茁壮一点。 ———————— 五十珠珠要加更150收也要然后为了让剧情连贯一点我大概是把四章的内容写进叁章里面这样 想见你 世界大概是这样运转的,当你真心实意、百分百地想完成一件事的时候,好像你遇到的所有东西都是为了帮你而来。 祈野,一个小孩,手里明晃晃地握着一大卷钱,孤身在外游荡。钱没被人抢走,人没被人拐走,甚至他拦下的第一辆车就为他而停。 司机大叔看他是个小孩,笑着问他要去哪。祈野很着急,在他的心里,小镇是一个离这很远的地方,他从来没打过车,生怕自己不够钱。 于是他一股脑的把钱全部塞给了司机大叔,司机大叔也没觉得这小孩脑子是有什么问题,真的给他载到地方了,甚至还还了一部分钱给他,告诉他不用这么多钱,让他自己把钱放好来。 祈野揣好钱,想着一会见到桑霓还可以给她买点零食或者小玩具,噢!可以给她买一个小瓶子,她不是说想要收集蒲公英的汁液吗?他想,这么多天他都没有去找她,她生气是正常的,他买点礼物道歉也是正常的。 这么想着,祈野似乎已经看到一个鲜活的桑霓出现在他眼前。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笑了,偶然瞥过路边店面的玻璃时他都被自己样子吓了一跳——这个咧着嘴巴大笑的傻子是谁? 脚下的石板路,身边的景色,这一切都熟悉得让他狂喜。 虽然他知道自己还有时间——桑霓上完体育课之后总是恋恋不舍,她不会那么准时离开学校,他却舍不得放慢脚步。 周围的景色逐渐变得模糊、跳跃,直到他远远看到那一抹警示牌一样鲜艳的黄色。 他如梦初醒,蓦然停下。 *** 星期叁,上完最后一节体育课,桑霓准时离开。 她查了一点资料,知道狗尾巴草摘下之后就不那么容易存活,要及时放进清水里,还要切割茎部。桑霓只知道一个大概,但她对具体要怎么养狗尾巴草一无所知,她希望放在妈妈病床前的狗尾巴草能活得更久一点,所以她决定这几天先自己试着在家养养摘下的狗尾巴草。 她在路边摘了几根握在手里,因为怕被自己折腾死,她没敢摘太多。 走着走着,她突然觉得怪怪的,感觉有人在盯着她的后脑勺看。她反射性扭头看向旁边——没人。祈野不在。 太阳高悬在空中,今天无云,很晒,上完体育课的桑霓脸蛋红扑扑的,后背上的汗巾因为已经湿透了被她扯了出来。此刻她却不敢回头看,她感觉后背上的寒毛立了起来,身体无端发着冷汗。 她攥紧书包袋,穿着鹅黄色运动鞋的脚加快了速度。 “桑霓!”声音离她很近。 这个人认识她?她还没来得及扭头确认,就感觉到一阵人风袭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走着啊。” 她停下脚步,喊她的是班上名叫刘醒的小孩,体育老师夸他跑得和流星一样快,所以他又有一个外号叫“流星”。 看见是自己认识的人之后,桑霓的不适感却没有减少半分,“你也走这条路回家的吗?可是我平常都没在这见过你。” 刘醒挠挠头,“我远远的看见你在这摘什么,就想说过来看看嘛。”他低头,“你摘狗尾巴草干什么的?” “没干什么的。” 刘醒低低咕哝了几句,“我看你和祈野说话可不这样,你们俩天天在一起弄这个弄那个的,我也想玩,多带我一个不行吗?” “而且他现在人都不见了,那我能陪你玩。” 桑霓凶巴巴瞪他一眼,“谁说祈野不见的?”刘醒凑到桑霓旁边,“那他是不见了啊。” 桑霓激动起来,她举起手在半空中挥舞,一字一句地说,“他就算不见了我也不和你玩!” 每说一个字,她手里的狗尾巴草就随之摇曳一次。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她的语气加重,手里的狗尾巴草也重重挥了下去,砸到了刘醒的头上。 桑霓想拿起来走人,刘醒却在这个时候走远了些。他觉得桑霓很有意思,再加上她并不愿意和他玩,他就更想逗桑霓玩,他故意走到她一只手够不到的位置。 在桑霓眼里,她现在遇到了一个很讨厌的人,这个人说着她不爱听的话,拿走她的东西不还给她。 在刘醒眼里,桑霓气呼呼的样子很可爱,逗桑霓玩可有意思啦,他与桑霓拉开不远不近的距离,笑眯眯地看着她来追他。 而在不远处树荫底下站着的祈野的眼里,桑霓找了一个新的好朋友,是个男生,他们俩玩得很开心,桑霓追着他跑,他看不到桑霓的神情,但那个男生明晃晃的笑容刺眼到让他心碎。 ———————— 祈野内心OS:桑霓!你拿狗尾巴草砸别的男生的时候记不记得你用叁角梅也砸过我的脸! 艺术馆 最近班上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桑霓心情不佳。原因是她已经连续几天没有给大家带早餐了。 一份也没带,谁也没有受优待。 她每天只是早早来到学校,愁容满面的瘫倒在自己的位置上。每个路过她位置的人都要被她的鬼样子吓一跳。 “喏,给你。”这几天都是严兆丽在饭堂吃完早餐,顺便再给桑霓打包一份。 她也不是没叫过桑霓和她一起去饭堂吃饭,但桑霓苦着一张脸,生无可恋地说,“不行,我现在就是浑身无力,什么都不想干,来上学已经把我身体里的所有力气都花光了。” 严兆丽翻个白眼,“你早餐就吃这么一点东西。” “没胃口,食不下咽。” 作为桑霓在班上最好的朋友,严兆丽是第一个察觉到她状态不对的人。她们的地理老师是个很有趣的老头,桑霓特别喜欢他,每次上课都积极和他互动。但这几节课,她都宛如一只呆头鹅,笔记漏抄不说,连有趣老头求积极互动的眼神都频频错过。她本人倒是什么都没察觉到,在旁边坐着的严兆丽感觉自己快被老师的眼神射穿了。 桑霓现在就像一台只剩下百分之叁电濒临关机的手机,只能运行最基础的功能。 严兆丽趁下课,拉着桑霓去学校的面包店买奶茶,“你喝点奶茶吧!”她恨铁不成钢。 “喝奶茶也没用。不想喝。完全不想喝。” “我请你呢?” “那能喝一点。” 桑霓完全一副消极入世的模样。她甚至连下午的体育课都不赶着去羽毛球馆占位置了。 “没关系嘛。这不是还有艺术馆有位置。” 严兆丽瞪大了眼睛,“可你说艺术馆不够亮,打久了晕乎乎的。” “能打就行呢,还挑这么多。” 等到开始打球,桑霓发挥出她从未发挥过的、历史上最小的力气。 严兆丽顺着她几次,终于忍无可忍,“你稍微用点力呢!” 话音刚落,桑霓憋着一股劲,把球打飞了。 “我让你打大力一点是为了让我能接到球给你打回去,不是让你打到天上去的。”她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 桑霓傻兮兮地笑了笑,也不动身捡球。 严兆丽看了她几秒,放下球拍走到桑霓身边,手臂一伸穿过她的脖子把她锁进怀中。 “桑霓。你可别告诉我你这幅要死要活的样子是为了那个艺术馆男。” “啊?什么艺术馆男?” 严兆丽一副你还装的样子,她抬头点了点二楼,“这里,艺术馆,二楼房间里,男。” “哦。”有人语气平淡,但就是能语出惊人“对啊就是因为他嘛。” 严兆丽双眼一黑,“为了一个男的——?” “你连你最爱的奶茶、地理老头、羽毛球都弃之不顾了!还有带早餐的钱你也不赚了?” 桑霓在严兆丽怀转了个身,拿脑袋蹭了蹭她,“可是他和我生气了,然后的确又是因为我做得不对,我就会一直想一直想啊。” “那你跟他道歉不就得了?” 桑霓迟疑道,“万一我道歉了他不原谅我怎么办……我最近这几天就一直想怎么和他道歉的好……想来想去都觉得没合适的。” 严兆丽把桑霓拉出来,她看着她的眼睛,“你想这么多,还不如直接先去道歉。他要是一次不原谅你,你又觉得他很重要,你就多道歉几次。” 她的眼睛越过桑霓看向二楼,若有所思,“你说他今天会不会也在上面那个房间里?” ——————— 会不会呢会不会呢?(激动!冲刺) 听墙角 ρ?18ьωc??? 二楼,房内。把耳朵贴在门板上的少年突然弹起,房间霎时间犹如热锅,他急得团团转,把一览无遗的房间走出了迷宫的架势。 祈野当然知道桑霓她们班今天也上体育课,但他也知道叁班和四班调课了,所以羽毛球馆应该还有多余的位置。 他以为她会去那的。 很难说学校有这么多地方可以呆,祈野自己嘴巴上说“不想见到你”,即将迎面与她相逢的时候也会躲开,甚至听墙角听到桑霓要和他道歉的第一反应是跑人,但他来到艺术馆的原因会是“真的不想见你。”苯魰鱂洅ρò18ρòг.?òm韣榢更薪梿載 綪荍藏網址 如果真的不想见到她,他就不会来到一个她有可能来的地方,难道他一个人在房间里默默发呆的时候不会幻想桑霓的突然到来吗?说白了祈野自己也明白,他最害怕的是她什么都不做,他害怕发现她根本不在乎他生气。于是他自己先躲开,意思是,你看,是我主动躲开你的,是我让你想来做些什么也没机会的。 停用的艺术馆过于空旷,桑霓和她朋友说话的声音有回声,声音荡来荡去,像个钩子,他假装捂住耳朵,跑到窗户眺望远方,摆出背对的姿势是骗自己的,但是默默竖起来的耳朵又怎么能骗过其他人。听桑霓和别人是怎么谈论自己的这种诱惑未免太大,他无法抗拒。 直到耳朵精准捕捉到“艺术馆男”的时候,祈野也再装不下去了,她的朋友没有直接提到他的名字,但祈野莫名自信她就是在说他。除了他,还能有谁? 这下好了,祈野干脆一个闪身,紧紧贴着门听桑霓在讲什么。嗯他眼睛骨碌碌地转,这下是在讨论我诶,我这样也不算是偷听吧。 “你说他今天会不会还在上面那个房间里?” ——她怎么会知道的! 祈野肚子传来异样的抽动,他想他现在逃还来不来得及。房间内只有一个窗户,窗户旁倒是有一颗大树,祈野探头出去看了看,这棵树让桑霓爬倒是能爬,但他小时候爬树的技术就有够烂的,这么多年也毫无长进,他是爬不了的。 他脸涨得通红,用手羞愧地捂住脸,怎么办!真的要被桑霓发现他在听墙角了! 十秒、二十秒、一分钟,祈野手腕上戴的电子表数字机械跳跃着,他逐渐发现不对劲。 为什么会这么安静,就连一个人说话的声音也没有?他又趴到门上,细细听着外面的动静——结果是毫无动静。别说上楼梯的声音了,就连谈论声也中止了很久,只是他刚刚顾着激动没有注意到而已。 祈野慢慢直起身子,心高高跌落别人是看不见的,只有他自己能感觉到,自己的心从二楼坠落了。 他垂下眼睛,打开门,“你还真的在这里!” 一股绿色青草的香味扑面而来。 他抬起脸,瞪大了眼睛,一声不吭,第一反应居然是关门。 —————————————— 是自欺欺人的祈野酱一枚捏~ 开天窗 像是用了慢镜头,祈野门缝越闭越小,可他眼里的桑霓却越来越清晰。 她被他突如其来、毫无缘由的举动吓到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祈野注意到她眼下泛青的黑眼圈,故作坚强但还是掩盖不了的无精打采。他的心被狠狠揪住,不是这样的,桑霓不该是这样的。 祈野猛地制住了即将要合上的门,大手一拉,门又开了。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装腔作调地问:“什么事?” 不等桑霓出声,祈野自顾自扭头走到窗前,背对着桑霓。紧紧攥成拳头的手当然也不能让她注意到。 “我来看看你是不是在这。” 良久的沉默。 嗯?祈野耳朵动了动,然后呢?他要喊出来了,怎么不说话了! 窗外一片苍翠,树叶泛着好看的苹果绿光芒。亮闪闪的。 祈野站在原地转头看她,她还站在门外,像是有一条无形的分界线把两人隔住,他不要这样,“这棵树挺好看的。” 她傻兮兮地点点头,还站在门外不动。 祈野一口气没顺上来,“过来看看吗?” 祈野问问题的句式和他的口头禅一样特别,他问问题从来都不这样说:你要怎么怎么样吗?他会省略掉主语和“要”,于是这种句子从他嘴里说出来后便莫名带着点缠人的意味。 桑霓迈开步子走向前,“这是无花果树。” 她在窗前伸长手想碰一碰它的枝叶,“它和榕树一样的,都是桑科、榕属植物。” “桑科?你的姓吗?” 桑霓点点头。 祈野便问,“那为什么你不叫桑无花果,或者是桑榕树?” 桑霓能感觉到他殷切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脸上,“你和树没有什么显着的区别吗?比如......它们不会说话而你会?” 虽然这话单拎出来听着有点阴阳怪气,可在此刻的语境中,这包含着祈野偌大的良苦用心。 眼看着桑霓进来一直没有进入正题,他就差把着急印在脸上让桑霓看了。桑霓只要道歉,他就原谅,那这件事不就可以过去了吗,他和桑霓的关系不就能更进一步了吗? 桑霓张了张嘴,祈野目光紧锁她好看的唇形,快出声、快出声。 她突然又把嘴合上了。 祈野被吊的不上不下,心里难受极了。 桑霓此刻偏过身子,抬起脸,正视着祈野的眼睛说:“祈野,我是来和你道歉的,对——” “好我原谅你了!” “啊?”桑霓张大嘴巴,“可是我还没说对不起。” 祈野挑眉,“怎么了?还不让我原谅人吗?原谅这个行为由我完成,我爱原谅谁原谅谁,你少管我。” 他心情大好,朝桑霓递了一个眼神,“你跟我,谁跟谁嘛。一切尽在不言中,我都懂。” 桑霓露出今天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祈野你真好。” 桑霓开心的时候总是笑得特别漂亮,漂亮得特别有分量,可以把祈野的心压得沉甸甸的那种分量。 他有点受不了,捂了捂胸口,继续挽尊,“你现在倒是知道谁对你好了,那你能不能多和我呆着呢。要不就不出班门口连人影都见不到一个,要不就整天乱跑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桑霓小小声,“可是你们国际班又不和我们一个教学楼,不常见我不是正——” 她余光瞥见了祈野的眼神,立马改口,“OK,没问题,我常来和你待。” 那男谁 к??ш??уi⒏??м 祁野抬腕快速看了一眼手表:还有15分钟下课。 “霓霓,”他自动自觉转换称呼,“你朋友还在下面等你吗?” “——!”听了这话的桑霓突然扑腾起来,“你刚刚果然能听见我们两说话是不是!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悄无声息的走上来!” 祁野一滞。 他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手掌抚着脖子,“我就听到了一点点嘛。” “我才不信!你肯定是全部都听到了!你怎么能偷听我们讲话!” 桑霓小嘴叭叭个不停,像小鱼吐泡泡一样冒出一个又一个字。 看着她恢复生机的样子,祁野也跟着雀跃起来。桑霓高兴的时候呢,眼睛里有某种不一样的东西,在她黑茶色的眸子里一闪一闪的。非常好看,随便一个祈野看了都会对她一见钟情的。 “唔,”他俯身低头埋进桑霓的肩窝,“你朋友走了吗?我想和你单独待会嘛。”泍攵jǐāňɡ在se??ǒ??n?.cǒm襡榢更噺璉載 綪荍蔵棢圵 重回她的怀抱时他惊觉自己好几天没贴近过她了。 他的鼻尖一下下轻蹭着桑霓,时不时像个小动物一样嗅一嗅她,确认她的气息。 祈野温热的鼻息细细洒在她的肌肤上,湿湿的,又痒痒的。她不自觉瑟缩了一下肩膀,祈野误以为她想躲开,他大手一捞,把她揽入怀中,“你又跑什么。” 桑霓的脑袋贴在他的胸前,他心脏的跳动蓬勃而有力,“你知不知道我超级害怕我乱发完脾气之后你就不来找我的。” 桑霓说,“你那个不叫乱发脾气,是事出有因。” 祈野默默收紧他的手臂,认真地感受怀里的柔软躯体。他掐了掐她的腰,“你是不是瘦了?” “你咒我呢?谁瘦了。” 桑霓有过经验,如果过于瘦了,她搬东西就很费劲。而变重了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毫无作用的胖了,实际上她会更有力气呢。 “你真瘦了,你这个腰就不对劲,前几天还不这样呢。” 桑霓埋在他的胸前,她被迫呼吸着他衣服上的香味,他越抱越紧,时不时还要左摇右晃,她感觉空气都要被他挤走了。 “你再继续晃晃呢,我还能再瘦点。”她的手在他抱的时候是垂在两边的,现在自然没什么机会完成“抵在胸口前”诸如此类的抵抗动作。 祈野讷讷的,“那我不晃了?” “你应该松开我。” “不——!”祈野叫起来,“你怎么能让我松开你呢!松开你让你和其他男生玩吗?” “你当初就是这个样子,我没走一会你就有其他人了。” 桑霓被他搞得莫名奇怪,“其他男生”、是这样”、“没走一会”她通通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而沉默却让祈野误认为她心虚了。 他拿下巴撞撞她的头顶,好像捉住了她对他不忠的把柄,凶巴巴地说:“我就知道!” 桑霓怀疑自己的脸已经把祈野的衣服弄皱了,“你又知道什么了?你说话乱七八糟的,男生是谁?当初这个样子是哪个样子?你没走一会你又指的是什么时候?” “就是小时候!小时候——”话没说完,他突然熄火了。 桑霓还在等他,“什么时候?” 他下定决心,小小声说,“有一次我回去找你星期叁,你刚刚上完体育课,穿着黄色的衣服,黄色的鞋子,手里拿着什么,和另外一个男生有说有笑、追逐打闹。” “我永远都忘不了他那张脸”祈野语气变得咬牙切齿,咧着张嘴笑得丑得要死!你还和他玩!” 是打架 “星期叁,体育课?”她思索着,“我什么时候星期叁上体育课了?” 祈野别扭地说,“就是你小学叁年级的时候。” 桑霓傻眼了,“小学叁年级?你.....你的意思是,你有回来找过我?” “那你为什么,”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当时压根都不知道你去哪里了,你走的这么着急。我问老师,老师说你爸爸帮你办理了休学。” “我想过很多可能,也许你生病昏迷,也许你是被外星人捉走了。” “后面有一天,中午我回家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你爸爸,我问他你怎么样了。” “他说你很好呀,最近跟着新的老师学东西呢。” 当时这句话戳破了她唯一的幻想:祈野是有苦衷才莫名其妙消失了。 桑霓戳了戳祈野的腰,“你先放开我。” “不要。” “我再这样说话要憋死在这里。” “哦。”闻言祈野才讷讷地松开了手。 桑霓从他怀挪出几步,抬头盯住他的眼睛,“你明明四肢健康,人也正常,还跑回来了,为什么什么都不和我说?” “我以为是我当初亲了你一口,你——” 她这句话没能说完,祈野突然伸低头在她嘴上极快地啄了一口。 他笑中露着丝丝雀跃,如同早晨的微光,“你愿意亲我,我高兴还来不及。” “其实我跑回去找你的那一天,嗯,我的偷跑技术比较烂。没跑多久被我爸妈发现我从家里偷溜出来了,然后他们把我捉回去之后就管我管得更严。” “我妈她在客厅装了一个摄像头,我不能再出去了。” “不过没关系,都过去啦,现在我和你在一起就很好。” 桑霓甚至没时间去思考他话里带着的暧昧成分,“你爸妈是什么控制狂吗.....?”她依稀能拼凑出一些碎片:逃走的孩子、客厅里的摄像头、爸妈居高的凝视、锁住的大门。 对她来说绝对不可以想象的生活居然被祈野用一种轻巧的语气说出来了。 “没有啦.....他们就是那样,没有什么恶意的。” 桑霓听出来了,祈野现在不想过多的谈论这件事。她想换个话题,“所以你说的那个男生是谁?” “就当时和你一个班上的啊。你和他还在街上呢,就在那追逐打闹,完完全全是一副开开心心过大年的喜庆样。” 他想到当初的自己也觉得搞笑,“我当时好像看见你往我这看了一眼,就以为你认出我来了,接着我转身就跑,想等你来哄我。” “不过你这个人真的是,当时人家和你玩得这么好,你现在连他是谁都想不起来。” 他煞有其事地感叹道:但我这么多年之后才能被你记住名字,说明我的确不一样呢。 站在原地努力回想的桑霓根本想不起来有这号人,她小学叁年级的时候哪里有玩得这么好的男生了?叁年级....男生? 电光火石之间,她猛地回想起什么。 “他叫刘醒,绰号‘流星’,”她冷不丁地说,“我当时明明在和他打架。” 这下轮到祈野傻眼了。 “他把我狗尾巴草抢走了,又不还我,还在那笑笑笑笑。” “给我弄的烦死了,我就直接骑他身上打了他一顿。” 桑霓瞥他一眼,“你真能脑补。以后职业规划是抓马大剧的编剧?” 是盖章 祈野感到一股不可思议的震颤传遍他的肌肤。他首先是难以置信,把情节理顺之后又释然地笑笑,“啊.....我当初要是多看一会儿就过去帮你打架了。” 和他这句话一起响起的是悠扬的下课铃声。 桑霓摆摆手,“我自己也能打赢。” 她听着下课铃声,说,“都下课了,我要先回班里找我朋友吃饭。你去哪?” 祈野隔着一段距离,伸出双手掐住她的腰,似乎在认真测量她的腰围。他若有所思,“你真瘦了,你们两去饭堂吃吗?” 桑霓没好气撇他一眼,她知道他们这群国际生中午总是出去吃,“当然去饭堂吃,不然去哪吃?高中生时间很紧的好不!” 她挪开在她腰上的手。她发现他手掌的温度刚好合适,贴在自己腰上像在做热敷一样。她有点舍不得。 祈野也不舍得,他恳求道:“那我和你们一起吃嘛。” 两人一边走下楼梯一边继续交谈。 “不行,你不许来。我朋友跟你又不熟,你不觉得我们叁个很尴尬吗?” 祈野大喊,“哪里尴尬了!你把我介绍给她我们不就认识了吗!” 他发现一楼的回声比他想象中的要明显,空荡荡的屋子飘来他似孩子般撒娇的话语。他脸一红,压着声音继续说,“求你了霓霓,我想和你一起吃饭。” 桑霓像个铁皮屋子一样把祈野的话全部弹走,“我先答应她的。而且我们两本来就是一起吃饭的,都固定好了,要是我不和她吃饭我得提前和她说。” 两人走到门口即将分开,桑霓看着祈野可怜巴巴的神情,“下次吧,下次我就把你介绍给她认识。” 祈野闷闷地“嗯”了一声。他的“嗯”拖得长长的,好像他能拖多长桑霓就会站在原地等他说多久。 桑霓挥挥手,意思是她要先走。 刚转过半个身,她的手臂传来一股拉力,一阵风袭来,他的身体严密地笼罩住她。 他微张嘴唇吸吮了她的唇瓣。祈野吻了她。 他没有撬开她的嘴唇,也没有吻太久。只是轻轻地吸着她的嘴唇,几秒就放开了。桑霓突然不合时宜的冒出一个想法:祈野吸蛇毒的时候该不会也是这种吸法吧。 “这是盖章。”祈野解释,“你说话要算话哦。” 路上的浓密的树荫让人心旷神怡,桑霓哼着歌,她觉得自己的脚步很轻巧,也许她能跑上个几千米不喘气。走过一个上坡,再穿过一栋教学楼就到了她的教室。 她的教室在二楼,顺着走廊拐角弯过去的区域。拐弯过去之后就豁然开朗了。那里只有她们一个班,因此教室外拥有一整块空地。空地之大足以让她们打羽毛球。但是太矮了,羽毛球经常飞到灯管上。后来她们只在那踢毽子或者跳绳之类的。两个对着的窗户外都能看到葱郁的树木,修剪得齐齐整整的地被植物,因为对着教学楼的入口,所以也能看到每一个进来的人。绝佳的景色。那是下课聊小天的同学最喜欢站的地方。 她一只脚刚跨过拐角,就听到严兆俪的声音,“回来啦?” 她顺着走上前,严兆俪正站在窗前。她挑着眉,憋着笑,一副我等了你和八卦都很久的样。 “我还以为他会送你回来,想说在窗户这能再看看他长什么样子呢。结果你自己一个人回来了。”她一点都不掩饰她的失望之情。 桑霓为他辩解,“有什么好送的,我们两又不是一个方向。” 严兆俪伸出一只手,桑霓上前牵住,她装作遗憾地叹了叹了口气,“女大不由我啊。” 射出来(微h) “所以你们两现在是在谈恋爱吗?”走去饭堂的路上,严兆俪这样问。 桑霓忘了自己具体怎么说了,大概是打着哈哈糊弄过去,“没有。我们只是吵架了,然后和好了。” 她想他们两的关系从重遇那天开始就是模糊的。 她像喜欢那颗榕树一样喜欢他健康的肉体。而他不知道为何,仿佛看出这点,主动凑近。 而他们现在已经和好,似乎一切都该修正重来。 她盯着奶茶店的窗外发神。放在木桌上的手机震了震。 她按亮屏幕,是祈野给她打来一个视频电话。在此之前,他已经发了几条消息。 她挂断,迅速回复一条,“我现在在外面,怎么了?” 祈野信息一条接着一条,“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打语音也可以。” 桑霓打了过去。祈野很急切,铃声一响就接通了。 “你怎么——” 她话说到一半,意识到不对劲。 祈野在那边喘着粗气,仔细听还能听到有规律的黏腻水声。 “你在干什么?”桑霓问。 祈野带着点哭腔,他语无伦次的,“我射不出来霓霓。我想着你就硬了。我家里没有你的东西,所以我只能想着你撸。” “但我撸了好久都射不出来。”说这句话时,他仿佛使出了更大的劲。也许他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阴茎。 “霓霓,”他的声音低低的,“我想听着你的声音射,这是一根坏肉棒,它只听你的。我摸哪里都没用,我的囊袋平常很敏感的......但我今天绕着它摸了好久,只有一点点、几滴的精液从马眼流出,它们润滑我的肉棒都不够用.....你在的时候我明明很湿的.....” “霓霓我是不是坏掉了?” “霓霓你能帮帮我吗?” “可以吗霓霓?” 他不厌其烦地一遍遍询问,非要得到桑霓的应声。 他该知道,桑霓现在还不挂电话就是默许了什么。 “......” 桑霓沉默了一会,她知道她也想看。于是她说,“等我一会,我给你打视频。” 她见过他的阴茎,很漂亮。但在视频里面看又是另外一种感觉,紫红色的肉棒在半空直挺挺地立着,伞状龟头上的马眼已经分泌出不少清亮的液体。 他的阴茎湿漉漉的蒙着一层水光。 桑霓问,“祈野,你都湿成这样了还和我说不湿?” 他的手骨节分明,夏天被晒黑了,因此一下下撸动时带着点野性的美感。 祈野的手机立在下方,因此在视频画面里,他的阴茎占的比例最大。桑霓触上屏幕,这根阴茎实在过于吸引眼球。 他面色潮红,嘴巴微张,像一条被海潮拍上岸边的鱼。 “不够.....不够湿,”他的拇指绕着龟头急切地打转,“霓霓你知道你在的时候我比这个夸张一百倍.....” 桑霓咽了咽口水,“你还有多久?” 光是知道桑霓正在屏幕里看着他这一点,祈野已经兴奋地要射了。他现在在憋着。 一阵阵快感从脊椎骨处传上,他的后腰酥麻。 他咬着牙,听到桑霓在另一端说,“我想看你射出来的样子。” 屏幕上的阴茎颤颤巍巍地晃动了一下,一股又一股的白色浊液从孔中射出。 必须走 祈野的样子称不上非常非常淫荡。不过是几缕白灼在激射时四处乱溅,溅到了他赤裸的上身罢了。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精壮的腹部肌肉随着吸气往回缩时都能看到他的肋骨。 在这个时候,桑霓一点都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他把手机拿起,于是一张高潮过后烟气氤氲的脸便陡然放大。他的眼角眉梢都带着点艳丽的潮红,像是一张染了一款以醉酒为题设计的布料。 桑霓站在狭窄的巷子里,为了不让人察觉她在做什么她选择了巷子的深处,巷口生锈的路灯落下白色的圆点。 一凉风风吹来,她的头发被吹乱几缕。她稍微昂起头伸手理了理。浓墨似的天空闪烁着几点光芒——那是飞机留下的飞行踪迹。 情欲渐渐消散。 她冷不丁开口询问,“你什么时候出国?” “嗯?”祈野脸上露出小兽般迷茫的神情,随后却变得不知所措起来,“我还没有.....我们还没有做出正式的决定。” 他张着嘴,有好几秒,但是没有发出声音。 桑霓反而释怀般笑笑,“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我.....”祈野想伸手捉一下头发,可是手上都是干掉的液体,黏着他的手。他无法忽视这种存在,于是他的手尴尬地升在半空中。 桑霓看他这个样子突然反而觉得放松了很多,她换了一种语气,换了一种祈野已经有十几年没听过的语气,这个语气让最轻微的不安都消融在她的微笑中,“你怎么了?” 祈野下定了决心,“其实如果不是这间高中有国际班,我妈也不会让我来到这。” “我.....我就是很矛盾,可能是因为你也在这,我一开始只是想让你理理我。” “你搭理我之后我又想让你多花点时间和我呆在一起。我知道做不到像小时候那样,但哪怕再多一点——就一点点时间呢?” “以前总觉得一天就是一天,过去就过去了。” “但现在的时间好像是成倍增长般流逝。” “我是说.....你敢相信吗,我们这个学期才和好?” 祈野自己不敢相信。他们和好好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又好像是上一天的事情。时间怎么会这么割裂?他一边被要求准备国外学校的申请资料,一边留恋和桑霓一起的时光。 和桑霓在一起的时光仿佛都被蒙上一层粉色的薄纱,上一秒他还在梦境,下一秒母亲的询问已然让他被扯入现实。 祈野神情苦涩,“霓霓,我不能不走,我妈妈她......她需要我听她的话。” 祈野认为自己是有罪的,他需要赎罪。 他的亲生爸爸在他四岁的时候被妻子发现出轨,他们爆发了一场嘶声裂肺的争吵,期间他的妈妈骂了很多次“农村来的”、“农村出身的”、“怎么敢”诸如此类的话。 他爸爸受不了,冷冷抛下一句“我怎么会爱上你这种女人?”之后什么都没拿,离家出走。而后十几年,他就和销声匿迹一样,没有人见过他的踪影。 新爸爸 祈野爸爸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他就是有一种能力,能让人相信石头下面会长出钱。初期他拉投资,但正式建立公司之后,都是妈妈在管理,他没有这方面的才能。而他的妈妈是一个坚强果断的女人,她一个人就可以撑起一间公司。 但是在爸爸走后的那几天,他看见妈妈长时间地坐在空无一物的桌前,眼神空洞地盯着白墙上的斑点。桌子是那么苍白。她是那么苍白。 有一段时间,祈野认为妈妈会变成一个疯子。他不能离妈妈太近,妈妈不让,那会提醒她爸爸离她而去的事实。所以他只能找一个她看不见的角落守着她。万一她也像爸爸那样跑了呢? 爸爸不是一个好丈夫,祈野知道,因为妈妈总是对他很不满意,“干活慢”、“胆子小”、“眼界低”。但他其实算是一个好爸爸,他会在祈野睡觉之前给他读睡前故事,会给他留一盏小灯,会半夜过来给他掖好被子。 但爸爸在家的时间也不多。 爸爸走后,一个很凉爽的早晨,祈野被冷醒了。他睡得迷迷糊糊,赤着脚踏上地板,瓷砖让他冷得一惊。 他发现妈妈不在家。没有留一个纸条,也没有提前和他说什么。他环顾四周,心下茫然。 再次醒过来时是因为饥饿的胃嗅到了饭菜的香味。 他揉着眼睛走出房门——他怀疑自己看错了,妈妈脸上居然面露笑意。 她手中端着一碟冒着热气的菜,桌上已经摆好几碟香喷喷的菜。她招呼祈野吃饭,并说,“这些都是你祈叔叔准备的。” 祈叔叔?她在说爸爸吗?祈野疑惑不解,为什么要叫爸爸“叔叔”? 过了几个月,那个拥有和爸爸一个姓的祈叔叔接替空位,成为了他的新爸爸。 相比之前的爸爸,这个爸爸很显然让妈妈满意不少。妈妈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从不拖延,也不违抗。 祈野想,大人和大人之间有这么多的不一样呢。 这个新爸爸是一个耐心的人。只不过他的耐心不会用在晚上给他讲故事、留小灯身上。因为妈妈给他交代的事情已经足够繁琐了。但是祈野觉得没关系,这反而能让他恐慌已久的心得到些许安慰。 也许是好多天前,祈野记不清具体的日子了。他下小区楼下去玩,但是却在门口看见爸爸和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告别。他只是看到了这些。爸爸的脸色在看见他之后就变差了,他以为是爸爸不舒服。 那天爸爸花了很多时间在楼下陪他玩,他都快忘了红裙子女人的时候,爸爸突然神情讪讪,带着一种他从来没见过的讨好意味,这让他看起来甚至有点低声下气,爸爸请求他不要把见过红裙子阿姨的事情告诉妈妈。他满口答应。 但那天他实在玩得太开心了。他主动和妈妈提起爸爸的陪伴。祈野妈妈是多敏锐的一个女人。她不过多问了几句,他就说漏嘴了。 随后便是无尽的怀疑、崩溃的争吵、消失的爸爸。 也就是说,至少祈野自己是这样认为的。是他害得爸爸离家出走的。是他让妈妈没有了丈夫。 傻透了(配角h) 如果早些时候让祈野的新爸爸来评判上一任丈夫的所作所为,他会轻蔑一笑,并表示:傻,傻到透顶了。 怎么会有一个男人出轨出到家门口的?提前一千米分别会死吗?如果是他,在酒店就会和那个女人分开走。 经济下行、就业形势不好.....这些条件都决定着他必须要听祈野妈妈的话。在外面,听老板的话未必能拿到多少工资;但是在这,只要听她的话,他生活无忧。 房子的钱不用他给,水电费也不用,家里会固定请保姆过来清洁。每一月除了固定的零花钱之外,还有把祈野妈妈哄开心之后的......嗯,你要是说成打赏费他也不会生气。 他看出来祈野并不太得自己妈妈的欢心,所以他也不费力讨好他,保证他有得吃有得穿,偶尔再根据她的要求给他请些老师就够了。至于老师好不好、他学的好不好,那些都不是他关心的重点。 有一段时间,公司的工作压力太大了,祈野妈妈频繁生一些小病。一开始,他还觉得没什么,生病了他就多花些功夫照顾呗,还能刷刷好感分。 但是后来,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和她是签署了婚前协议的,他在她心里什么地位他清楚得很。如果她提前去世,他就会失去庇佑。他也不能指望祈野会给他养老——他对他称不上好。 思来想去,他觉得,还是生个孩子最保险。 公司出事的那几年,他反而觉得那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他表现出支持她、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放弃她的样子,终于哄得她和他要了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真是个福星。各种意义上的福星。有了他之后,祈野妈妈开始逐渐放权,他也可以管理公司的一些事情。 有权力的感受真让人浑身通畅。在酒局里,合作方给他送来女人,一开始他还摆手说不要不要。后面遇到一个实在太对自己胃口的——一副学生样。他喝了点酒,便觉得世界尽在自己脚下。 他猴急地拉着那个女人,在酒店开了一间房。她虽然长得一副青涩样子,实际上却很会叫,他没等得及去床上,在门口就脱下裤子,随意揉了几下阴部就插了进去。他在门口把她操得嗷嗷叫,一下一下把她往门上撞,门砰砰响,她的水哗哗流。 她是一个很润的女人,他都射得没东西可射,阴茎软软的一条,还是要坚持把它插进入像在泡药浴一样。 第二天清醒过来。说不怕是假的,但他转念又想,都有孩子了她还能怎么办?而且他是一个聪明人,出轨绝对不会出到楼下。 这样想着,他越发肆无忌惮。 一开始还要装模做样去酒店开房,说是要私密做爱。后面直接在包厢里就和人干了起来,他双腿大张,叫人舔他的下体。一个握着他的睾丸吸,一个捉着他的龟头嘬。右边一个女人摇着屁股让他插小逼润手指,把合同签下来。口渴了没关系,左边还有一个女人有着汁水丰沛的小逼。他一扭头,一嘬就能吸上。性欲上来了,便让下面的两个女人轮流坐上他的阴茎插逼——不同的逼有不同的质感。再抬高脸,让另外一个女人在他脸上磨逼,多爽都必须要撑住不许倒下。 极乐天堂。 直到祈野妈妈白纸黑字离婚协议书甩在他面前时他还有点摸不着头脑。她冷冷哼一声,随后甩出更多不堪入目的照片。 孩子归她,她给他30万。 他瞪大了眼睛。才30万?包厢里点小姐一晚都不止一万。何况他还陪了她这么多年。 他一向很能忍,他和她还有孩子,她总不能挡着他见孩子吧。 只是他没想到,她会直接把他出轨的事情告诉小孩。这下不是他不能见小孩,是小孩不愿意见他。 他疯狂地抓挠着头发,却发现痒意是从阴茎上传来的。 ——————— 作者有话说:抱歉昨天没更!我生病了嗓子非常痛脑子也晕乎乎滴没力气登上网站和你们说一声(???) 秋天到 新爸爸简直要崩溃。他走到平常走了无数遍的街头,第一次发现变黄的树叶已然落下。无论如何,两个小孩都是他一直在照看。在他没有接触公司的业务之前,为了让自己儿子更突出些,他时不时就在她面前装上有意无意地说上几句祈野的坏话。他寻思着,对于家庭,她一无所知,只要不说的太过分,她没有理由不信他。 他还记得他说祈野坏话时的样子,脸上没有多余的情感波动,仿佛祈野对她来说只是一个事不关己的路人。他当时还庆幸,庆幸自己在她眼里的地位更高些,她不会那样对他。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得不可控制起来。他想到她把离婚协议书和银行卡扔到他面前的样子。她只站着,掀着个眼帘好像在睥睨他。脸上也是那样没有多余的情感波动,每一根面部线条都看起来尖锐刺人,目光里没有丝毫怜悯。他感觉到一股钻心的寒冷从脚板直入大脑,地下的路突然像被狂风席卷的毛毯一样变得弯曲晃荡。他晕头转向,她的面容逐渐变得扭曲起来。他变得愤怒,越来越愤怒,他牺牲了男人的大好年华,帮她把家照看的稳稳妥妥的。男人出轨她不是早就经历过了吗?她居然可以这样对他?她凭什么可以这样对他? 反观祈野妈妈,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在处理第二任丈夫出轨这件事上她冷静了许多。她非常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且主动要求他滚蛋,如果再进入到她的视线,她要把给的补偿金也通通收回来。 自己找的男人不可靠,自己生的男人总该可靠吧。 她决心改变方向,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培养小孩身上。她早就替他安排好该走的路、该去的学校。他必须出国。 桑霓知道这一点后并没有太意外。她说,“事已至此,你就出吧。” 祈野在屏幕那边点头。 祈野曾经有一个卑劣的幻想,他想一个人从家族出逃,桑霓也许会包养他,也许会收养他。他该是属于桑霓的。 他们俩谁也没有挂断视频通话。 路上的草丛被风吹得瑟瑟发抖。 祈野捉着手机下床,他要去洗手,“等你到家再挂吧霓霓。” 他的手机应该是放在水龙头的隔壁,桑霓听见汩汩的水声传来。这种仿佛他就在她旁边的感觉让她有了些许的安心,“你这次要和我说再见。”她若无其事地提起。 水流声消失了。他握着手机摆到自己面前,于是他的脸便占据了整块屏幕,优秀的眉骨让他的脸看起来既没有失真,也没有变形。靠得太近了,桑霓几乎能感受到他热喷喷的气息。 祈野做了一个鬼脸,“虽然出不出国我不能决定,但买哪天的机票我总能说上几句吧。如果我买的是周末的机票,那你来送我,我就和你说byebye。” “如果我给你买暑假的机票,你会来看我吗?” 桑霓心知肚明他说的是哪个暑假,“怎么会有你出钱给我买机票我还不来的道理。” “嗯!那就约定好了!”他在屏幕里夸张地点了点头,桑霓觉得把那称为晃头更为合适。 她没有说话,只是学着他的样子也点了点头。 奶茶卡 他们这的秋天和冬天很难区分开来,经常是,有一天起床,天气就莫名其妙变冷了十度,你需要穿上长袖长裤,即使你上一天还在穿短袖。再有一天起床,你就感觉进入了冬天,你需要把上一天的长袖再换成大衣。 整个秋天和冬天,祈野和桑霓都在整理她房间里的五颜六色的塑料箱子。桑霓觉得,是时候让它们重见天日了。他们做了很多事情:桑爸爸重新认识了祈野,得到了一句“男大十八变”的夸赞(祈野认为是夸赞)。他们把塑料箱子里的东西重新分类放好,因为祈野说他房间的装饰物太少了,桑霓于是在每个箱子里都选了几样送给祈野,奇形怪状的石头、拓印的叶子纸、特别直的树枝、迭了一整个玻璃瓶的黄色星星......祈野说自己也会回赠,桑霓只是摆摆手,大方表示这里有很多东西都是小时候你和我去捡的。 2月份的时候,祈野给桑霓办了一张新的电话卡。祈野让桑霓必须收下,这就是他回赠的礼物,他去国外之后,她可以用这张电话卡打给他。话费连着他的卡,所以她打多长的电话都可以。他欢迎她给他打24小时的电话。他甚至要求她给他打24小时的电话。 他是在来年的3月中启程离开的。祈野妈妈为了能摸清楚环境,提前十天先过去了。 临出发前,祈野塞给了桑霓一个鼓鼓囊囊的纸袋。他很会挑时间,专门挑要进闸口的时候给,他像变魔术一样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掏出了一个袋子。 桑霓还没反应过来,纸袋就已经在她的手里了。纸袋就是普通的大号牛皮纸样式,隔着一层纸,她能摸到里面的东西触感各异。桑霓忍住要骂他的冲动,实际上她现在的感情挺复杂的,既想骂他,又很惊喜。 她手握着纸袋,怔怔看着前方,隔着一道玻璃,祈野笑着朝她挥挥手。他隔空朝纸袋的方向点了点,意思是让桑霓记得要认真看里面的东西。 桑霓回到家,一股脑地把东西倒在桌前。里面噼里啪啦调出好多东西——一个娃娃,一个长得像祈野的娃娃,一堆五颜六色的卡片,桑霓每一张都认真翻看了一下,发现是它们全都是不同奶茶店的现金卡。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也记着奶茶店的名字。但不是卡上的奶茶店。 祈野的信息适时传送过来。他首先表示这是一条定时消息,他的手机已经关机了,桑霓这个时候打电话去骂他也来不及的。另外纸条上写的奶茶店他都在里面充了钱,小程序账号用的是桑霓的新手机号,提醒她去奶茶店的时候记得点余额扣费。 他说,自己有一个微薄的梦想,就是让桑霓能想喝什么奶茶喝什么奶茶。他还说,如果家里附近开了新的奶茶店麻烦她告诉他一声。最后,他还不忘转发了一条类似于经常喝奶茶的十大危险之处的推文过来,提醒桑霓除了喝奶茶也要多喝水。 可能是因为祈野不在这里了,桑霓从来没觉得他的语言这么生动形象过,仿佛他就在她的面前,仿佛她能通过这些话语拼出一个完整的他来。 她鼻头一酸,坐在位置上开始刮奶茶卡上的兑换码。 她刮了好久。 今天有(明天就) 桑霓庆幸祈野走的时候她们已经进入第一轮复习。太忙了,每天都有做不完的新卷子,写不完的错题。她没有时间去想他。唯一可能分神的只有地理课,她拿出地图册时会不经意翻到世界地图那一页,她便在上面按图索骥,试图找到祈野所在的地方。 说白了,两个人只是隔着一片汪洋。在地图册上,那样的距离并不称得上是远。每每想到这一点,桑霓便会得到一些难以言喻的安慰。 冬去春又来。天气慢慢变热,她喝的奶茶由专门装热的纸杯换成了加冰的塑料杯。祈野对附近是否有开奶茶店有一种莫名的执着,他觉得桑霓根本没和他说实话,怎么可能这么久了连一家新的奶茶店都没开过?糊弄小孩也不是他这样糊弄的。 桑霓在周六晚上给祈野打去视频电话——他那才刚刚天亮,他接起电话却一副眉头紧皱、苦大仇深的样子。他坐在桌前,开着一盏绿色的小铃花台灯。桑霓理所当然地把他和自己的处境同化了,“你卷子没做完呢?” 祈野不说话,但她可以看见他的手指好像一直在屏幕上戳戳动动。 桑霓仔细看看,又觉得他的黑眼圈看上去像是一夜没睡觉,“你在做什么线上的答题吗?” 祈野这个时候长舒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露出一截精瘦的腰,他白了不少。 桑霓还沉浸在他的腰里,他却突然伸到镜头前,誓要桑霓看清楚他的脸。他的语气像是来算账的,“桑霓”,他叫她全名,“我刚刚在地图里找东西,你猜猜我找到了什么?” 桑妮这个时候可不敢贸贸然回答。祈野也不指望她能说出什么最优答案。 他挑着眉,“你能不能解释一下,我在外卖软件上发现了三家新的奶茶店在地图上发现了一家新的奶茶店的原因是什么?” “是什么?你怎么突然要喝起奶茶?你那的奶茶能好喝吗?”她对此很怀疑。 “桑霓!”他又喊她全名了,“我说的是你那!” “我到现在才发现这些新开的奶茶店的原因就是有人知情不报。有一家明明就在你回家的路上,你不要和我说你没看见。你的眼睛不会看漏任何一家奶茶店。” 祈野说着说着莫名有点咬牙切齿,“你今天有奶茶店瞒着我,明天就是有问题瞒着我,后天就是有——” 他的五官几乎都要扭作一团,浑身没有一处地方不是彰显他的生气。 桑霓试图打着哈哈蒙混过关,“后天我就幡然醒悟,什么东西都和你说了!” “哎哟,你那里太阳都要升起来了,积极一点嘛。” 祈野迅速扭头看了看窗外,“今天要下雨!” “嘿嘿.....嘿嘿”,桑霓真希望这个时候她能拿出什么缓解她的尴尬,“我今天才刚刚喝了一杯奶茶,奶盖四季春,三分糖少冰。好喝。” 祈野垂下了眼帘,“霓霓,你考完试会来看我的对不对?” 桑霓点点头,她不知道他看见没,于是她用百分百振奋的语气对他说:“我当然会来呀!那段时间是我的英语巅峰期,我有什么理由不来的!” 她说这话时,祈野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桑霓没有躲闪,她大大方方地看回去。 祈野终于放开他紧拧的眉头,他已然被哄好,脸上也变得放松起来,“霓霓,我可是特别相信你的。” 六月中 桑霓的耳垂上长着细细的绒毛,祈野一直盯着看。在机场外的眼光照耀下,她的绒毛泛着细碎的金色。他一手捉着她的行李箱拉杆,一手举着手机,侧着脸,想确认自己的耳垂是否也长着那样可爱的绒毛。 桑霓站在马路边上,耀眼的阳光让她眯起了双眼,远处种着几棵树朦朦胧胧在她眼里成了虚影。直到现在,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考完试了。一场游戏的终极通关应该是很难打的,而她的最后一场考试,甚至还比不上几次模拟考来得难。 她有点怅然若失,想和祈野分享自己的心情,却发现自己早就和他讲过这一点了。她张了张嘴,又合上。 祈野还在拿手机照镜子看自己耳朵上的绒毛。 没人说话。 祈野带她走到这里,随后就像完成任务一样静止在这条路上。想到这,桑霓不由得开口询问,“现在去哪?” 祈野仿佛大梦初醒,他匆匆放下手机,怔愣着说,“我叫了辆车过来接我们。” 真是奇怪,明明上一天还在手机里无话不说的两个人见面了居然会产生从未有过的沉默。 好像话都在手机里面说完了,于是这个时候便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了。费劲心思要找一个话题开启,却又发现哪个话题都好像不那么合适。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 祈野上下两片嘴唇快黏在一起了,从得知桑霓要来之后他的心就砰砰直跳,睡也睡不着。他的手心冒出湿汗,黏糊糊的,可不敢牵上桑霓的手。 他努力掰开嘴唇,“你坐飞机累吗?” “一点点累。”其实并不算累,因为祈野给她买的头等舱,她第一次坐,跨国飞机飞的时间足够长,等她探索头等舱位置的新奇劲过去之后,她还能沉沉睡上一觉。 但是此刻,她又补充了一句,“到你家了我就要休息。嗯,睡一天先倒一下时差。” 祈野的眼神试图虚虚笼罩住她的身体,“你先吃点饭再睡吧......”他手指来回摩擦着光滑的杆子,“好像又瘦了点。” 桑霓扭头,看他。 “我没有瘦,”她晃了晃自己的衣服,海蓝色衣服在她的手里荡出好几个波浪起伏,“只是这件衣服太宽松了。” 祈野只觉得那件衣服都能装下两个她了。 他这几天睡不着,白天过于兴奋,晚上也过于兴奋。躺在床上也睁着两颗铜铃大的眼睛。 明明买了一堆东西回来,可是突然某个时刻还是觉得缺了什么,于是又神经兮兮地开车跑去超市。附近的超市被他买了个遍,他拿起卫生巾,想,这个桑霓应该要用吧,万一她没带怎么办?他又把各个口味的雪糕装进购物车里,想,这个味道桑霓好像没吃过,万一她想吃呢? 他自己有车,可是根本不敢开过来接她。他的精神状态让他害怕自己在半路上就出车祸了。 “我记得你家好像只有一间卧室?”桑霓在视频里见过无数次他家。他经常躺在床上和她视频。 “嗯!”他过于兴奋地点头,半晌才意识到不对,“不、不.....我的意思是你睡我的房间,我睡沙发。” 桑霓向他投来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她觉得他的反应有点过于小题大做。 天哪.....没人知道祈野有多亢奋,桑霓的味道即将留在他的床上。 ——————————— 我又回来了!我争取快点写完这本! 相见欢 祈野家里有淡淡的香味,桑霓嗅了嗅,她闻到了刚切开的橙子皮混合白茶的香味。她眼睛一扫,就看见小圆桌子上摆在着一瓶香薰。她凑过去弯下腰,瓶子里的液体还很满,“你新买的?” 祈野提着行李箱站在她后面罚站了很久,此刻得到机会可以表现自己,“是我去一家香薰店里面调的,里面瓶瓶罐罐的,味道特别多,还可以自己调香水精油之类的,我进门的时候就感觉你会喜欢那家店。你要休息好了,我明天带你去呀?” “你行李箱先放房间里?”祈野顺利成章地带她进去自己的卧室,他新换了一套床上用品。是淡粉色点缀着白色小花绿色叶子的款式,他第一次看见这套,就觉得是桑霓是会喜欢的款式。 卧室并不大,桑霓站在门口就能一览无遗,她注意到床上只方方正正的摆了一个枕头,“你的枕头呢?” 祈野愣了愣,“我的枕头?”他反应过来,从衣柜里掏出一个明显和床上的枕头用的一款枕套的枕头,他傻兮兮地笑了笑,“我的枕头在这。我晚上睡觉的时候再拿走,不然太占位置了。” “哦——”桑霓应声,她也走到打开的衣柜前,“我想先洗个澡,你有衣服可以借我穿穿吗?” “什么?”祈野捉着枕头,枕套上被他抓出几道褶皱“你、你要我的衣服?你要我穿过的还是.....我这里没有新的衣服。” 他胡乱把枕头塞进去,“我去给你买,我很快就回来。” 桑霓拉住了他的手臂,她忍不住捏了几下,硬邦邦的,“不用,你穿过的就可以,给我一件短袖,嗯.....还有毛巾。” “好、好的。”祈野“哗哗”翻着他的衣服,最终选了一件深灰色的给她,“这件没有印花,你穿着应该能舒服一点。” “毛巾浴室都放着了,都是新的,你都可以用。” 他要带桑霓去浴室看看,“哇,”桑霓由衷地发出感叹,她自己的浴室都没这么多东西。洗手台上的架子摆着一堆她眼熟但没用过的护肤品,她拿起其中一罐问祈野,“这是什么?” “精华水呀。” “那这个呢?” “这个是清爽一点的乳液,旁边放着的那个罐子是面霜,室内开空调的时候脸不是会变得比平常干吗,你就可以涂面霜,早上出去的时候用乳液就好啦。” “哦,虽然我感觉你好像不需要眼霜,不过我也顺带买了一点。” “还有一粒粒那个精油,不是吃的,也是涂脸的。” 他凑到桑霓跟前,神情得意,“还有面膜哦,我放冰箱里了。” “......”桑霓自己的护肤品只有一瓶乳液,还有一瓶凡士林。她面对琳琅满目的罐子实在不知道该作出什么反应。 她看着他一副眼里泛光,表情期冀的样子,咽了咽口水,“哇。你懂好多!” “我会查资料啊,我又不是傻子。” “但我可能缺乏了一些辨别真假的能力,我只是看网上都说好用就买回来了,你要是觉得不好用我们就去选其他款式的。” 桑霓觉得很好笑,“够啦,你买这么多干什么呀?” 祈野咕哝了几句,“你用完我也可以用呀,不会浪费的。”他退出浴室,“你洗澡吧,洗完就能吃上饭。” 抱一下 在飞机上吹冷气吹得太久,桑霓总觉得自己身上和头发都黏糊糊的,不大舒服。她能想象到洗完澡身上会有多干爽。热水淋到头上,水流蜿蜒,在脚下积成小水窝。她仰头闭眼,迎着水流高举双手。 洗发水在她手里打出绵密的泡沫。她好奇地用鼻子嗅了嗅,类似于绿草地上长的不知名小花混合在一起的香味。 祈野给她开了浴室的灯,是温暖的黄色光,再加上热水弥漫,雾气蒸腾,桑霓仿佛置身在一间烧着腾腾炉火的小木屋里,柴火很足,屋内闪烁着火光的颜色。 她好像从来没洗过这么漫长又令人舒服的澡,她突然对洗澡这件每天都要做的事情有了无比的耐心。她用毛巾擦干身上的每一滴水,确认自己的头发不会再滴水之后,才穿上衣服。 在浴室的柜子里,她没有找到吹风机。于是只好走出去。 一打开门,凉爽的冷气讲朝她袭来。祈野已经把屋内的空调打开了,她不知道他调了多少度,但这个温度让她十分有缩进被子里睡觉的欲望。 她顺着走廊走到厨房,厨房外的桌子上摆着一杯奶茶。牌子很熟悉,她像猫一样眯着眼睛,一个肩斜斜靠在暖白的墙上。祈野背对着她,微微低着头,屈下的脖颈线条修长好看。水龙头开着,他像是在洗什么东西。 她蓦然开口,“你给我充的钱我还没用完。” “嗯?”有着水流声,桑霓的声音影影绰绰,像是在湖面被风吹起的波浪。祈野关掉水龙头,世界变得安静。 他维持着洗东西的姿势,扭头看向桑霓,“什么钱?” 他看见她穿上自己那件T恤,在她身上果然很大,衣袖到手臂的中间,下摆遮住一半的大腿。他不确定她有没有穿裤子。 桑霓眼神移向桌上的那杯奶茶,“喝奶茶的钱。” “噢,没关系呀。”他手里拿着一盒蓝莓,上面凝着几滴晶莹的水珠,“桌上那杯奶茶也是你的。” 他好像很着急,再次把水龙头打开,一边洗着,一边和桑霓说话。 “这里不太好开大火,我今天就先给你烤个披萨?” “你怎么不吹头就跑出来了,没找到吹风机吗,就在——” 他没能说完,他屏住呼吸,因为有一双手从背后环抱住了他的腰。 他感觉到她柔软的躯体严丝细缝的贴上他的背,她浑身都散发着香味,祈野描述不出具体的味道,不能用沐浴液洗发水这么简单的形容,还有更多的更复杂的味道。香味氤氲,将他包围,使他团团转,晕乎乎。 她的头发还湿着,发丝感受到棉质的布料,于是迅速把水传给布料。祈野肩胛骨处的衣服湿了,黏在他的背上,像是在吸着他的皮肤。 她好像很随意,学着小动物用脸蹭了蹭他的后背后就退开一步,“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弄湿了,你刚刚说吹风机在哪?” 祈野不敢转身看她,只需刚刚的一眼,他已经注意到她被热气熏红的脸蛋,石榴糖浆一样鲜润的嘴唇。 他想亲晕她,亲得她没有功夫说话了才好,亲得她浑身软趴趴就靠在他怀里喘着气休息才好。 但她头发还是湿着的。他不敢转头看她。 他无视自己喉咙的干涩,“在柜子最高的那一层,你再找找。” 洗水果 桑霓打开了吹风机。风呼呼的声音从浴室传来,模模糊糊的,像是旧电影的声音。祈野心不在焉地洗着水果,他的大部分精力都花在听桑霓吹头发上了。 他分出一点心神,朦朦胧胧回忆起,桑霓之前和他说过关于奶茶糖度选择的事情,如果是冰的,就选甜一点;如果是热的,就选糖度最低的。温度升高会让人对味道的触感更敏感,同一杯奶茶,热的时候会更甜。 吹过头发的桑霓使自己的味道变得更明显了。隔着一段距离,祈野都能准确地闻到她头发上的味道。他知道她在走近。 手上的水果变得越来越重,祈野被手腕上传来的酸痛感惊醒,他一直开着水龙头装水。 他把水沥干,那股离他越来越近的味道又变远了。他忍不住端着水果走出去,桑霓坐在沙发上,她把两条白晃晃的大腿架在桌上,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找了一双袜子穿上,“你先吃点水果。” 他一开始要把水果放在桌上,也就是桑霓脚的旁边。桑霓没有出声应他,他动作做到一半又把碟子端起来,要递给桑霓。 桑霓抬起头看他,眼波微闪。他微微曲着腰,手里的水果没人接。 “桑霓,你接着。”他忍不住出声提醒。他受不了桑霓这副好像当他不存在的样子。 “嗯,我接着。”桑霓伸出手,她手指捉上碟子的一侧,祈野却不松手。他在跟她较劲似的,她感觉祈野幼稚的样子很好笑,“你倒是松手。” “那你倒是用力一点啊。” 桑霓一用力,祈野便随着装水果的碟子一起倒下。水果碟子到了桑霓的手里,祈野重重倒在了桑霓的身旁。 他默默调整位置,坐正。 桑霓捉起一个蓝莓塞进嘴里,“你不是还要做饭吗?” 考试之前有段时间,桑霓总会时不时产生吃蓝莓的欲望,她平常对蓝莓一点都不感兴趣,她觉得是自己的身体在提醒自己,自己可能用眼过度了。她当时还煞有其事地和祈野说,要听从自己身体的安排。 考完试之后,她已经没像之前那样高强度做题看书了,自然也没有再想起过蓝莓。她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看见蓝莓。 “我做饭,你干嘛?” “我等吃饭呀。” 祈野一口气没顺上来。他试图调理自己,他原本的确是想做饭的,没有错,他现在在闹什么脾气?但是桑霓出来了,但是她都出来了,她就不能陪陪他吗? 想到这,他重重“哼”了一声,就要从沙发站起走人。 “祈野,”桑霓拉住他的手臂,“我们点外卖吧。” 嗯?她为什么突然又改变心意了?祈野不解,但他心情顺了一些,脸上却还是那副臭屁的表情。桑霓笑了笑,“你先坐我旁边陪陪我。” 他的舌头在顶了顶腮帮子,没憋住,眉飞色舞,喜笑颜开,乖乖坐回桑霓的旁边,好吧,既然你都说了,那我就陪陪你吧。 他在她旁边坐下来,袖子擦过她的衣袖,引起她袖子的阵阵摇曳,肌肤上传来极轻的痒意,他们被同一团的玫红色雾气包围住了。 容易硬 祈野打开手机点餐,“你想吃什么味道的?” 桑霓仰着身子探着头看。她的脑袋就在祈野眼下,距离他的胸膛只有一点空隙。她的头发柔顺泛着光泽,披在两肩上。她抬手把一边的头发别到脑后,露出带着点淡粉色的耳朵,她的耳廓上有头透明的小绒毛。 “你觉得什么味道好吃?” 祈野嗅了嗅。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没有意识到嗅的声音会这么突出。他心下一抖,手捏紧了衣服。 桑霓果然扭过头,“你刚刚是在闻我的味道吗?” “嗯?”祈野不去看她的眼睛,“你想吃什么味道就点什么味道好了。” “你刚刚就是在嗅我吧!” “我吃什么味道都可以的。” “你闻到什么味道了?” 桑霓的手肘压在祈野腿上,半个身子都靠了过去。她左动动,右晃晃,祈野眼睛往哪里看,她的脑袋就往哪里移动。 她不厌其烦,一次又一次地提问,像孜孜求学的学子,又像是在逗弄祈野,“你闻到什么味道了?” “是不是刚刚闻不清楚?”她低下头,把脑袋移过去,“现在呢?” “桑霓,”祈野喊出来,不止是她的问题一直在折磨他,她时不时擦过自己锁骨的头发也一直在折磨他,“你问题也太多了吧!” 桑霓收回脑袋,“我也不见你有回答啊。” 她的发丝带来的香气轻轻拂过他的面颊,转瞬即逝,“好吧,让我来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她摊开手掌,“手机给我。” “你自己拿。”祈野拇指按着手机尾端,递给桑霓。 “我才不要,你一会又捉着不放!”她的手掌停留在半空,“你直接给我。” “我没有你这么幼稚。”话说到这里,祈野已经想把手机直接放在她的手上了。 可惜桑霓听到祈野说她幼稚,认为这是某种邀请她去打他的信号。她低头,像一个小炮弹一样撞向他的胸膛。 祈野发出一声闷哼,桑霓试图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夺过手机,但他不知道是早有准备还是条件反射,手里的手机握得更紧了。 桑霓扯,扯不出来。她干脆两只手都用上,一只手扯着手机的一端,另外一只手去掰开祈野的手。 她手掌触上他的手背的之后,才惊觉自己的掌心过于湿润。相比之下,他的手掌宽大而干燥,手腕上凸起的绿色青筋像一颗小树的枝干。 她愣了愣神,此时祈野手一松,她根本不用思考,条件反射般夺过了手机。抬眸对上祈野眼神时才发现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盯着她看。 他的眼神像锁定了猎物的伏在夜色草丛里的美洲豹,锐利而危险。 四目相望,她的手丧失了力气,手机从手里滑落,掉在沙发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桑霓,”祈野扯了一下嘴角,“我真是忍够你了。” “穿我的衣服,用我浴室就算了。” 祈野绷着声线,慢慢俯身压来,“你还光着两条腿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他掌心炙热,抚上她的大腿,引起她轻微的颤抖。 他的脸已然靠到她的脸前,墨色的瞳孔深邃如黑洞,“你是生怕我不硬是吧?” 桑霓一退再退,她的背靠上了沙发末尾的靠背上,靠背是软的,是硬的。她说不清楚。她绷着身子,强撑道:“我也不知道你们男的这么容易硬啊。” “我们?”祈野轻笑,他抚上桑霓的脸,“不,只有我。” 吻舌头(H) 无声的空气两人之间涌动。 “只有你。”桑霓喃喃着,随即抬高脸吻了吻他的唇。 非常轻微、快速的一个吻。如果祈野愿意。他甚至可以忽略不记。 问题就是他不愿意。 他的眼睛里冒出奇异的、热烈的光芒,他急切地揽过她的后脑勺,低头吻了下去。他亲的很着急,偶尔还会用力咬一咬她的下嘴唇让她发出嘤咛。桑霓可以感觉到他的舌头湿软有力,正在撬开她的嘴唇。她不张开,这次他只是用牙齿轻轻地咬了她一下,像是对情人无可奈何的埋怨。 她放松在他的浓情蜜意里面,留出一小个缝隙,达到目的后,祈野便毫不留情地伸入舌头。他把她舔得一塌糊涂,她抬高舌头的话,他就用粗长的舌面扫过她的舌系带,那让她发痒颤抖。她放低舌头,他就会勾着她的舌头不放,两个人的舌头互相缠绕,湿润的口水混合,她快要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舌头在动作。 桑霓感觉一股暖流从自己肚子里流下。到她终于能分出一丝神智留意肚子的时候,她才发现祈野的一只腿不知道到什么之后插进了她的双腿之间,他的膝盖抵着她的阴部。 那是一块有力的骨头,他的膝盖时不时顶着她的阴部的软肉研磨几下,他好像知道她什么时候瘙痒难耐,总会在她需要的时候用这块硬骨撞一下花心,她腰肢一抖,一股股水从缝隙中流出。 她感觉到自己的内裤似乎已经变得黏腻,也许流出来的水已经溢出,渗入到他的裤子里面。 祈野松开勾着她的舌头,依依不舍的从她嘴里退出,他满意地看到两人的舌头即使分开了中间还连着一条晶莹的丝线。 “霓霓,”他脸颊有点泛红,胸膛随着呼吸上下起伏,“把舌头伸出来好吗?” 桑霓在刚刚的亲吻中被他勾走大量的空气,缺氧的脑袋让她变得有点神志不清,她模模糊糊的,依男人言伸出了一小截舌头。 在充足的自然光照耀之下,祈野能最大程度的欣赏那一小截舌头,它粉嫩,可爱,闪烁着光芒。 “霓霓好乖。”他也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一口裸露在外的舌尖,好软,好湿。“就这样不要动,让我吸吸你的舌头。” 拉近看的话,那个画面极其淫荡。两个人都向外伸着舌头,急迫地勾着彼此,舔在一起。祈野的舌尖灵活有力,他会在桑霓的舌尖上绕圈圈,等桑霓实在痒得受不了了,从喉底发出阵阵呜咽,想把舌头伸回去的时候他又勾着她不让她走。 他故技重施,看她面色潮红的样子总是怎么亲都亲不厌,他本来应该亲亲她可爱的耳朵、泛红的脸颊、纤细的脖颈,可他怎么都舍不得离她的嘴唇而去。 他感觉到她的一条腿像滕蔓缠住了自己的腿,将他钩得更近了。 他的膝盖避无可避,不剩一点空间,必须紧紧顶着她的逼肉。 祈野轻轻一笑,眉眼间是浓浓的情意,他一边用膝盖慢慢地、打圈似的研磨那块软肉,一边低声询问,“小逼痒了对吗?” 他稍微低头一看,发现她汁水泛滥,早就把他膝盖上的布料打湿了。 他感叹了一声,语气像是在表扬小孩会走路了,“我们霓霓真能流水。” 顾自爽(H) r ouwennpme 祁野很久没有舔过她了,他记得她的水咸咸的,带着一股奇异的令人上瘾的香味,他突然感到口渴,急切追问,“让我帮你舔舔好吗?” 他低头移开膝盖,桑霓捉住他的手臂,他抬头,看见她的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伸进了自己的衣服里面,像是在捧着胸,邀请他去舔去吮吸,去把乳粒亲得泛光变红。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次,眼角泛起了激动的红色。 桑霓的手指像小猫一样不自觉地磨蹭起他手臂爆开的青筋,“先别舔下面……” 他哑着声音,嘴里说着道歉一样的调情话,“是我不好,不知道要按顺序来,”他捉住她的衣角,卷起她的衣服,露出雪白的乳肉,“现在我就给霓霓舔舔胸。” 他按住桑霓一只手,迫使她覆在自己一边的乳房上面,“这边先自己揉揉好吗?” 他的手太大了,即使隔着桑霓的手,他也能触摸到柔软的乳肉,他忍不住带着她的手揉弄了一下,卸卸手里的劲。 另一边的乳头颤颤巍巍地在冷气中立起,祁野的一根手指像拨动弦线一样拨动它,他看见桑霓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抬得更高,似乎在迎合他。 于是他大发慈悲,终于把乳头吸进柔软湿润的口腔中。 吸弹咬舔、用舌头绕着圈划过顶端,他无所不用其极,他把乳粒亲硬了,又再次舔得软趴趴的。他似乎是爱上了这一过程。 桑霓的手压在他埋在胸前的头上,如果她被舔胸舔爽了,她就会用力捉一捉他的头发,祈野懂得这个暗示。 伴着头皮发麻而来的,是他嘴里的劲使得更巧,他吸着她的奶头,仿佛就和里面能吸出奶一样。夲伩首髮站:wanbenge.cc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 桑霓越亲越贴近他,她的胸全然埋入他的脸中,双腿紧紧夹住他的膝盖,腰肢自然而然地扭动起来。 祈野叼着乳肉,声音含糊,“霓霓,你不能这样,既然要我舔胸,就不要一个人在那偷偷蹭自己的小逼。” 少女的衣服被层层卷起,在肉唧唧的粉颈下迭出好几层,她红肿的胸随着呼吸上下起伏,浑身上下都水润润的:眼里泛着潋滟的水光,胸前挂着晶莹的口津。 祈野埋低一点腰,他用翘起的硬铁蹭了蹭桑霓柔软的肚腹,委屈地说,“我都没有顾着自己爽呢。” “霓霓爽了,我就爽了。” 他说话的气息不断喷洒到桑霓敏感的胸前,抬着腰一下一下蹭着桑霓,“这次让我先蹭蹭小逼好吗?” 他像一条蛇一样蜿蜒而下,掰开少女的双腿,她的内裤是黏糊糊的一片,腿心是水津津的小穴,“霓霓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水?” 他就着这个姿势拨开内裤,红艳艳的小穴猝不及防的撞入他的眼中。 他发现她蜷曲的阴毛也一样可爱。他忍不住摸了一下她的阴毛。她的穴肉此刻正紧缩着,羞答答地遮住阴蒂头。他伸出一只手指,像是面包里夹着的那条热狗一样,在她的穴缝上下滑动,分开她的两片大阴唇。 越蹭到里面,越是水润润的一片,祈野要非常小心,才能让自己的手指不被滑出去。 他观察的眼睛距离越来越近,整个人都要埋进她的小逼里面而不自知。 “先让霓霓高一次,然后我再收取回报怎么样?” “我可不是什么黑心商人。” 蹭蹭水(H) 祁野架起她的腿放在自己两肩之上,他吸了一口气,而后把脸埋入穴中。他先安抚似的亲了亲逼口,而后用灵活的舌头分开两瓣湿淋淋的大阴唇,像舔雪糕一样一下一下舔着穴缝。 激烈的快感侵入桑霓的脑中,她的腰肢不断抖动着,小穴颤抖着流出一股又一股的清液,这些都被祁野的长舌席卷而走。 他找到藏起来的阴核,舌尖绕着它来回打转,把它弄得艳红变大,从两瓣阴唇中显露而出。 同时他不忘将她的穴汁吸得啧啧有声,桑霓全身像被上锅蒸透的虾子一般,蜷缩着绽发出熟透的颜色。 她的喉底发出难耐的呻吟,听在祁野眼里就像是在水中吟唱勾人歌曲的海妖。他的肉棒变得越发越疼痛肿大,柱体在裤内一下一下抖动着。 最后,他毫不留情的逮住高热敏感的阴蒂进攻,挺直了舌头不停拍打。 桑霓张着嘴唇,像是被浪拍上岸的鱼,一柱潮喷的水打湿了祁野的脸。他的神情变得越发水光潋滟。 他从她腿间抬起,用手背擦了擦红润嘴唇上沾染的汁液,轻轻一笑,“霓霓,你都喷水了,总该轮到我了吧。” 男人挺起腰,高大的身躯挡住了背后的光,桑霓眯起眼睛往下看,他的阴茎已经在裤中高高立起,十分明显的一大条。 祈野毫不避讳,也看不出丝毫的害羞,他一脸坦然地把硬铁一样的阴茎从裤子里掏出,嘴里却冒出黏黏糊糊的话,“霓霓,开着空调我觉得好干呀,让我蹭蹭你的逼水好吗?” 肿大的龟头此刻就冒着几滴清液,祈野甩了甩它,全然忽视。 他像一个指挥家一样握着自己的指挥棒,小心地放在桑霓湿润的逼上轻轻蹭了蹭。 蹭到的那瞬间,两人都发出一阵满意的低叹。阴穴刚刚喷完水之后就一直暴露在冷气中,温度降下了不少,而祈野的肉棍热腾腾的,两者相触温度刚好。 得到了甜头祈野忍不住再次挺腰,指使着凶相毕露的肉棍朝她水淋淋的逼口上一下也不停地蹭动。圆环一样冠状沟时不时会陷入阴唇口的凹陷内,祈野也要忍着爽感一次又一次地把龟头拿出,放回表面蹭动。 两瓣大阴唇被刮得东倒西歪,这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全新的愉悦体验。祈野绷紧着身子,他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射出来,他当然不想,也许这个时候他在脑里想其他的事情或者看向别方转移注意力会对延长射精时间更有帮助。但他就是红着一双眼,也要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的肉棒蹭小逼的淫靡景色。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次,“霓霓,”话说出来他惊讶于自己声音里的低沉,任谁都能听出他此刻正沉迷在肉欲之中,于是他觉得自己没有必要把接下来的话说完了。 他抬起自己粗韧的肉棍,从高处一下一下地对着逼口拍打。 清脆的啪啪响声不绝于耳,两人的性器上都已经得到了充分的湿润,于是拍打起来也能看到溅起的点点水滴。 很想抱(H) 祈野没有错过已经探出个头的阴蒂,他握着肿胀的根部故意朝那怼去。桑霓的手无助地捏着沙发上的布料,她漂亮的脚趾曲起。 “爽吗?”祈野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没想得到她的回答。 他自己也很爽。小逼软烂湿滑,那是一种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质感。他吸着气,绷紧了块状分明的腹肌。眼睛紧紧盯着性器相接的地方。 他感觉到小逼的嫩肉瑟缩着,像呼吸一样一张一吸,似乎想把他包裹进去。 刚刚有好几次,他的龟头都快要陷进去了,那里有一种神奇的吸力,祈野觉得如果自己进去了,一定不想再出来。 他滞了滞,随后越发用力地去顶那颗阴蒂头。他甚至用自己冒着清液的马眼去怼它,想把它吸进去。 桑霓的眼神像隔着一层毛玻璃似的迷蒙,她已经不怎么发出呻吟,只是用牙齿紧咬住下嘴唇,脸色像是憋着一口气始终不呼吸一样通红。 他瞄准时机,在她抖着软面条似的腰又一次喷出水时放松精关,跟着她的节奏射了出来。透明的液体和浓白的精液无可避免地混杂在了一起。 “呃……”他从喉底发出爽透的低吟,眼睛不受控制地微微闭了起来。 他射了很多,桑霓能感受到他往自己的阴穴上射了几股,她的大腿内侧随后也接受了精液的洗礼。 等到祈野睁开眼睛时,就连蜷缩的阴毛上也挂了几股白浊。 他这个年纪不应期很短,他感觉阴茎里好像突然长了一根骨头,它歪歪扭扭地又要站起来了。 他俯下身子拿脑袋蹭了蹭桑霓的锁骨,他特别想抱住她,从正面或者从背后,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体温相互交缠。就睡在一起,也不用说话,祈野觉得那就已经足够幸福了。 桑霓的脚动了动,都做到这了,她感觉不继续下去很亏,干脆问,“做吗?” 祈野抬头,“我家没有套。” “你现在去买。” 令人慰藉的体温很快从她身上离开,祈野站起来,他抽出纸巾,随意擦了擦阴茎,他还硬着,怎么塞进内裤里都很明显,根部会露出来,也不舒服。他干脆不穿,直接穿一条宽松的裤子,在腰际上绑了一件外套。 等他出了门后,桑霓半坐起来,歪着头看自己腿上的精液。她用手碰了碰,有点黏糊,像是用米熬出的那种浆糊。 几次的高潮再加上长途跋涉,层层疲惫慢慢涌入她的脑中。 她缓缓躺下,任由腿间的精液干涸,黏住自己的肉。 眼睛合上,她陷入令人感到舒适的黑暗之中。 祈野匆忙从最近的便利店里购入几盒套回来之后,他发现少女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看得出她很困,因为被他卷上脖子的衣服此刻还停留在脖子的位置,她甚至没有放下来盖住她的肚子。 祈野一顿,他出门的时候没有把空调关上,他步履匆匆,走上前,手掌摸了了摸她的肚子,果然是凉的。 “哎呀,”他着急,在屋内转了又转。他想拿被子给她盖住,又想拿热毛巾帮她清理。两件事都很重要,他不知道先做哪一件好。 最后,祈野先拿过被子给她盖上,他把头埋进被子里,用毛巾给她擦干净干掉的水和精液。 再睡会 桑霓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屋内是黑蒙蒙的一片。 她的腰上横着一只手臂。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这是她梦里的场景。朦朦胧胧间,她感觉自己好像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 她迟钝地眨了眨眼睛,自己的后背上贴着一副温热软弹的身躯。房间内的空调不知道为什么开得很冷,那不是自己平常会调的温度。她不由得更凑近那副源源不断朝自己输送热量的身躯。 噢。她才想起来,她是在祈野的家里,那她现在躺着的就是祈野的床,腰上横着的那只就是祈野的手。 她混混沌沌的脑子里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她尝试从祈野的怀抱里出来,刚把手臂伸出被子她就被冷得缩了回去。 “你要去哪?”身后的男生像某种亲人的小动物似的蹭了蹭她,他的嗓音里是化不开的倦意。 “你干嘛把空调开这么冷?”桑霓向后,把自己完全缩进他的怀里。 祈野收紧了自己抱住她的手臂,满足地长叹一口气,“不开冷点你早跑了。” 他干脆把腿也架到了桑霓的腿上,整个人都贴上来了,在她耳边若有若无地说着撒娇一样的话,“好困,再睡会嘛霓霓。” 桑霓觉得他抱得实在是太紧了,她刚展露出半分要挣脱的意图,祈野就仗着自己力气大,强行抱住她翻了个面,“你要走到哪里去。” 桑霓整个人躺到了他身上,耳边就是他的心跳,她顿了顿,“你继续睡,我出去喝点水。” “嗯。” “?” 祈野应着她,却不把她放开。桑霓让步,“我很快就回来,我保证。” “嗯。” “我,我要去上个厕所。” “嗯。” “那你放开我祈野。” “不要。再睡会嘛霓霓。” 桑霓实在是疑惑,“你怎么比我一个坐了这么久飞机的人都要困?” “因为我都没睡着,”祈野睁开眼睛,回忆起自己做过的噩梦,“我一想到你快要来了、你要搭上飞机了,我就睡不着。” “我一些时候会担心我错过去接你的时间,你一个人在机场等不到我,然后会失踪,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一些时候又会担心,你吃不习惯这里的东西,很快就说自己要走了。” “又或者是我有什么东西没给你备齐,你说要去住酒店的。” 他停顿了一会,似乎真的想到桑霓有说这种话的可能,于是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强调,“这怎么可以?!” “总之你不可以偷溜,你要再陪我睡一会。就一会会嘛。” 桑霓都能想象出祈野说这话时的样子: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恳求。 “抱着你睡觉真的好舒服。我好久没睡过这么舒服了。” “我送你一个抱枕?” “行啊。要和你一样大小的,触感也要一样。现在就要。” “” 桑霓想,自己其实也没有那么想喝水、上厕所,她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静静地思考了一会,“就再陪你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