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是我偷(婚后恋)》 1我只想尝尝哥哥的咸 夏日燕京的午后,暑气开始蒸腾,玻璃窗内的甜品店二楼放了许多盆栽,少许遮挡了些刺目的艳阳。 沉繁枝很喜欢这家店靠窗的位置,以及对面的采访者为她点的抹茶味蛋糕。 “早先听说中央芭蕾舞团已经向您抛出橄榄枝,但我注意到下个月的大型舞乐汇演名单上并没有您,我方便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沉繁枝舀了一匙蛋糕,却被夹层的酸果酱酸得眯了下眼,她趁这个间隙终于想好了措辞:“事实上,下个月的汇演例如主打的《敦煌》,是以现代芭蕾和中国舞结合为主,坦白说我不精于此,便只好期待下次合作了。” 对面的人温和地笑了下,采访已经进入尾声,沉繁枝看到这位杂志主编静音的手机荧幕亮起,似乎是有电话打进来。 她的“请便”还没说出口,主编就利落地挂断,继续道:“您回国内定居,是否会继承关月眉大师的衣钵——让国内的观众也有幸看到华人舞蹈家对《吉赛尔》的独到理解与无尽风姿?” “您的提问,好像就已经是个足够精彩的答案了。”沉繁枝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加之从小受到家庭环境影响,她很擅长打太极与“留白”,“老师对我期望甚高,但愿我不会辜负她。” “无论如何,祝福您早日摘得国内芭蕾舞最高奖台的桂冠。也感谢您接受我今天的采访。” 两位妙龄女性相视一笑,相互客套握手的瞬间,沉繁枝注意到了对方留在桌面上的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素雅大方、款式特别,一看便知是定制的。 她故作惊讶,“荀主编,您已经结婚了吗?” “是啊,我加入已婚行列多年。”荀雯峤温婉地弯起眉眼,“听说沉小姐正是新婚?” 原本就是受人之托才接受采访的沉繁枝不意外荀雯峤的知情,她点点头,顺便把一直没有人动的另一份覆盆子乳酪塔推向对面,“您尝尝这个,我很喜欢他们家的这种纸质餐碟上标注的甜品名。” “我看到抹茶卷旁写的‘舞蹈家小节’,想到今天要采访您,就觉得格外贴切。”荀雯峤试了口雪山顶状的乳酪塔底部,甜酸适中口感细腻,要是迟北徵在的话,肯定也会喜欢的。想到她家那位,她就顺势问了句,“沉小姐的先生是做什么的呀?明晚和少津的聚餐他方便一起吗?” “哦因为我老公陪我一起出差来的燕京,所以明天他也会来。”雯峤补充到。 只见沉繁枝抬腕,伸指遥遥点了下飘着覆盆子味的那份餐碟备注—— “我先生是位外交官。” 荀雯峤愣了下,看到与小叉子近在咫尺的餐碟上写着“Diplomate外交官”。 舞蹈家与外交官。 真是奇妙的组合,却有种不言而喻的合拍。 两人开始各自品尝甜点,直到静谧的空间被一记嘹亮的哨声打破。 窗明几净,站在人行道大树下的男人冲着二楼挥手。 尽管看上去英姿飒爽,仪表堂堂,但吹哨的举动流露出一股痞劲儿。 “噗!”荀雯峤敛不住笑意地也跟楼下的人挥挥手,“那个二愣子,就是我心急的老公。” 沉繁枝不是没察觉到,自那个电话后,其实雯峤也渐次心急了。 送走荀雯峤后,沉繁枝坐在椅子上放空自己。 她回想起刚刚雯峤和她老公手牵手走在法国梧桐下的画面,温馨得让人看了就心生柔软。 要是她和司岍也能这样就好了。 司岍。 沉繁枝叉了下那份覆盆子外交官,像在泄愤。 第二天傍晚,傅少津一下机就给沉繁枝打电话,要接她去聚餐。 两人是相识多年的死党,这次沉繁枝回国还没接活,傅少津就先把她卖给了国内新兴崛起的一家新媒体,连昨天的甜点店都是他帮忙预约的。 沉繁枝是在上车前看到傅少津那辆越野驾驶座,坐的人是昨儿见过的雯峤老公后,才意识到傅少津跟人是多铁的哥儿们,连自己的爱驾都借人开了。 晚上四人吃的火锅,沉繁枝被荀雯峤和迟北徵这对欢喜冤家逗得米饭都多吃了两碗,傅少津趁对面俩夫妻互怼时,跟沉繁枝窃窃私语。 傅少津:“不是我打击你,你跟闪开哥新婚燕尔都没人结婚五六年的甜!” 沉繁枝:“你个行走的喷子,我懒得跟你废话。” 傅少津:“这种程度在哥这里哪算喷啊,你看看你出来多久了,你家司岍一个短信电话都没有。” 沉繁枝:“现在不流行发短信了,谢谢。” 话音落,她手机荧幕亮了一下,是司岍问她吃了没。 沉繁枝冲探头探脑的傅少津得意地假笑了下,回:“在吃火锅。” 雯峤叫了她一声,问她吃不吃柚子冰沙。沉繁枝听得心动,起身跟着雯峤一起去打冰沙。 这时坐在外侧的迟北徵支棱起长腿,故意挡住雯峤的去路,雯峤用膝盖撞他的大腿,“起开!” 迟北徵不满地扯了下她的荷叶袖,“你少吃点,一冷一热的。” 雯峤俏皮地冲他一吐舌,手搭在他肩头,跨步越过他。 这一幕落在沉繁枝眼底,可惜她正巧错过司岍给她的回复:“少吃点辣的。” ——不然她对雯峤能少艳羡些。 再回到座位,沉繁枝看到手机上好几个司岍的未接来电。 “吱吱。”傅少津的声音有点虚,“你先看看消息?” 沉繁枝挂断还未接通的电话,点开微信,看到和司岍的对话框里,已经有人替她回复了他—— “生活酸甜苦辣,而我只想尝尝哥哥的咸。” ==================== #傅骚机骚话集#之神助下凡系列一 山开:沉繁枝?叫我?哥哥? 吱吱:谁想?尝尝?谁的咸? 骚机:o(gt;ωlt;)o Ps:开场就是询迟夫妇跑来出差,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2结了婚的男人撩不得 司岍今天在司里工作格外不顺心。 他刚从俄语区回国,这段时间都在跟调任驻外的同事交接工作,繁琐冗杂,许多细节要抓。他们司基本介于业务板块与辅助板块之间,加班不至于像前者这样家常便饭,但他这个年纪混到叁秘,想强压他一头的人比比皆是,所以他手上活真不少。 当年他入职时,连城就跟他私底下说过,部里什么妖魔鬼怪都有,别以为他爹是司伯清他就能在部里横着走。 部中子弟论家世学历综合背景比司岍能打的不多,所以他一来就得了外派的机会,一是因为俄语区确实缺人,但他也时刻没忘记连城告诫过他——他能比旁人更顺风顺水,较之能力学识,依然是家世占了优势。 司岍谨言慎行了四年,回来刚上阵就明显感觉到了同事之间的态度差异。他趁午休时间去吸烟区摸鱼,被正要去北楼的连城抓个正着。 连城是大院里那群毛头小子最崇拜的大哥,不到叁十就被提拔正科级,当了一秘。 司岍从小就喜欢跟在连城屁股后面,追着人家老大哥的步调走,现在回了司里,连城照样是他顶头上司。 司岍最近的心浮气躁连城看在眼里,他点拨了司岍几句,回去发现这小子更蔫了。索性大手一挥,让他甭加班了,赶紧回家去。 单位有给司岍配宿舍,为了方便他加班那几天就姑且做单身汉独居了。沉繁枝知道他不回家,连着两天杳无音信,到第叁天司岍就忍不住了。 结果一问,她在外面,准是和傅少津厮混呢。 司岍有些醋意,就多废话了句,谁知竟收到那样的骚话。 而我只想尝尝哥哥的咸??? 他瞬间气炸了—— 因为以他对沉繁枝的了解,那一定是别人拿着她手机发的。 司岍打了几个电话没人接,单人宿舍是待不住了,索性驱车赶赴城南。 到家果然一片漆黑,家里清冷得一点儿烟火气都没有。司岍一时间有些颓丧,他顿时觉得开了大半个小时车回来,是给自己找虐。 “呼——”他长吁一气,对自己说,“稳住。” 沉繁枝给司岍带了宵夜回来,她听到浴室水声停的时候,心跳也随之漏了一拍。 回程她不知道骂了傅少津这架骚得没边的僚机多少遍“搅屎棍”,都还不够解气。打开家门看到司岍的皮鞋,只剩尘埃落定式的悲催感。 司岍擦着头发走出来,看到衣衫清凉、妆容艳丽的沉繁枝,本就饥肠辘辘的他,感觉自己更饿了。 “是不是还没吃晚饭?”沉繁枝含笑冲司岍招手,还贴心地替他撕筷子包装,“我给你带了点肠粉、灌汤包还有胡辣汤,快来。” 司岍挨着她坐下。 冷不丁来了句,“你能不能别冲我招手?像在逗狗。” 沉繁枝在心中翻了个无语出天际的白眼,表面上还要装作虚心接受地敷衍:“好呢好呢!” 司岍却像是故意找茬似的,把去好木刺的一次性筷子递还给沉繁枝,“以后外带回家还是少拿额外的餐具了,家里都有,这样不环保。” “嗯嗯,这个是店家放进去的,我没留意。”沉繁枝努力压抑着火气,“你喝不喝胡辣汤,我给你打开。” “我不喜欢喝胡辣……” “砰!” 一次性食盒被暴力地拆解,分离的盖子带起粘稠的汤汁,茶几上撒得一片狼藉,连司岍清隽的侧颜都没能幸免。 “对不起呀!”沉繁枝虽然心中有气,但不会拿食物撒火,她是真的因为掀不开盖子才用力了些,无意酿成惨剧。她不想碰司岍,只顾着拿纸一个劲儿地擦桌子,口中念念有词,“看来这一次性的餐具确实不好,那以后索性我就不带吃的……” 余光一瞥,死闪开同学的脸色阴沉得可怖。 再阴阳怪气下去,今晚怕是各自带着一肚子气谁都不用睡了。 沉繁枝心想,就看在傅骚机最近苦口婆心,给她支了这么多招的份儿上,今天就顺应他的意思—— 好好哄哄他闪开哥吧! “司岍。” 被叫的司岍纹丝不动,抿紧唇角在生闷气。 他倒不是针对沉繁枝生气,只是最近郁结难耐,他无数次想投入老婆的怀抱中都因加班,有家回不得。再加上刚才吃的无名醋,和沉繁枝宁可先擦桌子都不先给他擦脸的举动,司岍心里酸得好比生吞一袋子柠檬。 他正沉浸在自己的小情绪里,下颔猝不及防就被人捏住。 司岍被迫把脸正对上沉繁枝,只见她好整以暇地冲他嫣然一笑,然后不断凑近、再凑近…… “你!” 颧骨上沾着汤汁的地方被娇软的双唇轻轻吻住,沉繁枝湿濡温热的小舌张扬地从口中探出来,沿着司岍下颔线一路舔舐而下,直到将近她抵在他下巴上的拇指处,才停下。 不同于以往两人亲狎时,互在对方面颊上啄一口、亲一亲时的腻歪,今天的沉繁枝媚色明艳,舔弄他时一下重一下轻,像是刻意要在他脸上留下印迹一般。 司岍被她大胆撩人的举动震慑,语塞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沉繁枝对于司岍给出的反应煞是满意,“我来尝尝哥哥的咸呀——啊!” 话音未落,她被司岍一个猛扑,躺倒在沙发上。 “沉繁枝,我看你是真不晓得,结了婚的男人撩不得的理!” 9追妻自摔断腿始 沉繁枝的转学手续是在开学前办好的,搬家时也是在夏天。 因为傅少津一直没从乡下回来,她还特别有仪式感地往他家信箱里丢了一张生日贺卡,写的是:“傅少津,首先祝你生日快乐!其次要告诉你,我要转学和搬家了,谢谢你成为我的朋友,希望你happyeveryday!” 最后那句英文,句末的每个“y”都拉长扭了个小圈,祝语恳切得像是在写同学录。 搬家那天,燕京的太阳格外毒辣,沉繁枝爸爸忙着跟搬家公司打点家里,她则站在温暖家楼下,迟疑要不要和她道个别。 南院子弟们又在银杏树的另一侧喧闹玩耍,沉繁枝看不到他们到底在乐呵什么,愁绪也就没那么深切。 最后她还是鼓起勇气,按下了温暖家的门铃。 “喂!沉繁枝!” 背后乍然响起一声呼喊,沉繁枝十分意外地回头,竟是她的同桌,司岍。 只见他站在银杏树最大的树杈间,一手攀着枝桠,另一边腋下还夹了个足球。 ——原来那些她没帮忙捅下去的足球,是这样被取下的。 司岍站在一片枝繁叶茂中,逆着光质问那个站在二楼的女孩:“王老师说你要转学了,是真的吗?” 还真是个小灵通,怪不得每学期都被选上做班长。 沉繁枝自问跟这个同桌除了每天递个作业本、加深叁八线之外,再无多余交情,他突如其来的追问,她也没什么心理预期,只觉得没必要告诉他,反正马上就要开学了。 于是,她凶巴巴地冲他瞪了一眼:“要你管!” 没错,小时候的沉繁枝个性就是这么乖张锋利。 谁知司岍并没有被她喝退,反倒是就这么站在树杈上和她喊起话来,“怎么不要我管?我可是你同桌!还是我们班的班长!你要转学的事我当然得知道!” 啊呸! 沉繁枝心想,我没转学前对你都爱搭不理的,现在就要去别地儿撒野了,还用得着顾忌你司山开? 她懒得再理他,连温暖家有没有人应门都顾不上了,扭头就往自家楼下的搬家车跑。 “喂!沉繁枝!” 司岍长这么大,除了沉繁枝谁都没给他受过这种气。而这股气他憋了好多年了,也一直没弄清楚,他到底是哪里招惹过沉繁枝,让她这么讨厌他。而今她就要走了,他再不弄清楚就没机会知道真相了。 眼看着沉繁枝再拐个弯,就要离开自己视线了,司岍急了眼,完全忽略了所处的高度,纵身一跃—— “嗷!!!” “司岍!” “小岍!” 这是在鬼叫什么?好吵啊…… 沉繁枝蹙了下眉,捂住耳朵头也不回地继续往搬家车停的地方走去。 很久很久以后,她才知道,原来那天司岍为了追上她,直接从树上跳下来,摔折了一条腿。 因为是闭合性骨折,司家人去国术馆找了位经验丰富的老师傅给他直接接了回去,统共绑了叁个月木板,愈合后连疤都没留下。 等上了大学,两人再重逢,司岍给沉繁枝讲述这件事的时候,沉繁枝半眯着眸子,一脸狐疑。 “要不是因为温暖正好出来,看到我摔在地上,赶紧回去叫她爸来背我上医院检查,不然等连城那群人从南院绕到职工大院来救我,你现在看的我,恐怕已经是个叁等残废了!” 沉繁枝了然地点头,“所以你一直记得小时候温暖救了你的恩情,然后青梅竹马感情火速升温,可惜人家因为爸妈离婚半途去了南方,但你一定还一直惦念着人家,是吧?” 被误会的司岍暗自郁结,心想这件事的重点难道不是他为了追她,还摔断了一条腿么?! 然而当时他的不屑解释,无意间便给自己种下了祸根。 后来司岍自己总结他的艰辛追妻史,自打九岁那年他从树上掉下来嗷嗷直哭都唤不来沉繁枝一个回眸起,他就明白,想要征服沉繁枝其人,道阻且长啊! 时过境迁,沉繁枝、司岍、傅少津、温暖四人的命运,早已在无端的变数中,各不相同。 南院子弟司岍无疑最是一帆风顺,小升初考进燕京最好的外国语附中,高中起就代表学校参加了国际辩论赛、模拟联合国等各种赛事,还能游刃有余地跳级,提前一年被自主招生去了外交学院。当了两年学生会主席,大二时遴选成绩出来,同届签进外交部的人里,他是总分第一名。大叁暑假就出国交换,毕业回来进了部里还没待够一年,就得了去俄语区外驻的机会。一晃四年过去,他的升迁之路也是一马平川,甚至有望拿下部史最年轻二秘头衔。 相比之下,傅少津则是按部就班地把日子一天天过过去,混世魔王只要不闹出人命,别的对傅家爹妈来说都是小风波。唯一的意外可能就是十七岁的时候见义勇为跟人打架进了局里,最后虽然没留下案底,但也因此错过了空军招飞,只能上民航开商用机了。 温暖呢,上初中的时候父母离婚,她妈怕影响到她的身心健康,就带她去了南方上学,直到她自己争气考回燕京。等她回来时,她已经从一个人见人爱的小太阳,变成了一个妄自菲薄的胖女孩。 而沉繁枝的人生,就没那么平铺直叙了。从家庭环境到升学,从身心健康到专业,离开大院后的她就像走出了无忧无虑的童年,一直在跌宕起伏中,度过她颠沛流离的青春期。 有时光芒四射耀眼如明珠,但也有时,是黯淡无光地瑟缩在无人问津的角落。 来自广坤的留言: 啊忘了说,文里的学校地名都是俺编的,但部里制度待遇啥的是做功课参考的,有bug的地方望知情者轻拍~(吱吱的舞团也是虚构的!) 精┊彩┇文┊章:. (W o o 1 8 . v i p) 10她讨厌夏天的理由 沉繁枝最讨厌的季节,就是夏天。 她九岁跟着爸爸搬离外交大院的时候,是燕京的盛夏;她跳芭蕾第一次受伤停演,是巴黎的夏末;大学毕业时司岍跟温暖当众告白,又是燕京的盛夏。 所以每当蝉鸣声嘹亮,日头毒辣得人眼都睁不开时,都是沉繁枝开始厌世焦虑、醒来就祈祷暮色落下的难熬时光。 搬离外交大院后,她连上舞蹈课的培训班都换成了离新家最近的少年宫。也就是那个时候,她被关月眉挖掘,带去她的工作室悉心教导、培养数年,十六岁参加洛桑国际芭蕾舞大赛,杀出重围一举拿下金奖,得到了前往巴黎的皇家舞蹈学院学习进修的奖学金。 那座奖杯带给沉繁枝的人生意义,无疑是里程碑式的。 这意味着,她在接下来的数十年,都将把“芭蕾舞”,认作是她毕生的事业。 最开心的人,除了她的老师关月眉,还有她的外交官母亲。因为沉母仍在法国外驻,正好可以照顾前去巴黎上学的沉繁枝。 沉繁枝终于明白,母亲责令她自幼学习法语的目的,除了因其是芭蕾术语,更因为她想要女儿去到她所在的国度常年相伴。 彼时正在青春期的沉繁枝,却对母亲很是疏远。在离开外交大院这些年间,母亲回国的次数寥寥可数,给予她的关心也似蜻蜓点水般敷衍。 她小时候不懂事,关月眉惩罚她练基本功到半夜,她崩溃得连做梦都哭喊着要妈妈的时候,她妈妈不在;最该长身体却因为练芭蕾练到形销骨立时,监督她好好吃饭的人是她爸爸和外婆外公。 沉繁枝本以为在巴黎的学习生涯可以修复她和妈妈之间早已冷淡的亲情,可是一切,都偏离了她的想象。 因为缺失多年的陪伴,沉母希望从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能为沉繁枝做最妥善的安排,可在沉繁枝看来,母亲的所作所为更像是一种变相的精神控制。 妈妈不是坏人,却在情与理的碰撞中、荷尔蒙悄无声息的交织中,变成了站在对立面的敌人。 经历过歇斯底里的争吵、咬牙切齿的冷战,最终这场起于青春期的母女战役,以沉繁枝因故受伤,趁机飞回燕京艺考作为终结。 所有人都觉得沉繁枝疯了,放弃世界顶尖的芭蕾舞名校,在最有可能签约POB(巴黎歌剧院芭蕾舞团)成为职业舞者的关头,非要跑回国内去舞蹈系上学。 可沉繁枝却不以为意,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些年只要一有空闲,她就在自学国内的教材。她受够了异国他乡的一切,而且她自洛桑大赛得到的奖金与赞助,只够支撑她在舞蹈学院两年的学费,若要再继续完成学业,则需要母亲来为她承担后续费用。 她不想再受制于强势的母亲的掌控,毅然用剩下的最后一笔奖金买了回国的机票。 再后来,她顺利考入燕大舞蹈系,在最是风华绝代的顶峰期,成为了一名平凡无奇的大学生。 有人说沉繁枝回国内念本科,是浪费了四年的青春;也有人说,沉繁枝是为了司岍才回来的。 只有当事人对此不屑一顾。 若不是因为回国,她就不会与傅少津、温暖,还有司岍重逢。也不会一脚踏入她喜欢司岍,司岍喜欢温暖,而温暖却喜欢傅少津的怪圈。 起初沉繁枝对司岍这个莫名就高了她一级的昔日同桌,态度很是不痛不痒,加上两人都在学生会,他这个会长依旧跟小时候一样,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臭毛病是改不了了。 有一回学姐留她帮忙做事,她正好不想回去排舞,就独自在学生会办公室磨磨蹭蹭到很晚才走,下楼时正巧遇到回来取文件的司岍。第二天开会的时候,鲜少发表意见的司岍居然多说了几句,大意是希望有资历的学长姐不要给新人太多压力云云。 那学姐一听,就知道司岍在暗指她前一天留沉繁枝一人做事不人道,会议结束后当即不再和沉繁枝有来往,说话也变得阴阳怪气了。 沉繁枝明知司岍是好意,但是她就是很讨厌他这种只看表面就下定论的行为,不但没帮上忙,还害她在一众学长姐中丢了声誉,以为是她跟司岍那个会长打了小报告。 她甚至在细想后觉得,司岍会不会是想利用她来树立他作为会长的“官威”…… 自幼就结下的梁子,到了上大学后非但没解开,反而误会更深。 两人真正交心是在沉繁枝要竞选宣传部部长前夕,沉繁枝为了准备演讲稿独自留在排练室练习,直到快门禁要回宿舍时才发现,排练室的电子锁在周末晚上十点,自动定时反锁上了,只有在外面的人才能打开。 而她的手机也因为电量不足而自动关机了。 正当她叫天天应叫地地不灵之时,外面蓦然响起了一道脚步声。 “沉繁枝?” 竟是司岍的声音。 “我在这儿!”沉繁枝不淡定地拍了下门板,还踮起脚尖从门上的窗口往外探寻司岍的身影,“是你吗?司岍?” “可真有你的,”司岍英挺俊秀的面孔靠近门板,他得微微弓腰才能隔着玻璃窗与沉繁枝对视上,“怎么困里面了还?” 沉繁枝不是没听出他语气里的幸灾乐祸。她深吸一口气—— 现在还不是跟他闹掰的时候。 “我不小心忘记时间了。” 司岍示意沉繁枝后撤,然后打开门,闲闲地踱进排练室,“好了,你去拿东西吧,我在门口等——” 话音未落,一阵狂风穿过排练室的大窗袭来,又快又猛,吹得排练室的门“砰”的一声,再次关上了。 正在取东西半途中的沉繁枝回头望见站在门内的司岍:“……” 司岍一脸无辜:“那风太大了,我没来得及挡住门。” 沉繁枝努力克制住自己的白眼,伸手:“手机。” 司岍从口袋里掏出来递给她,“打给谁?” “温暖。”沉繁枝没好气地说,“我们宿舍那几个周末都回家了。” 司岍愣了下,“是小时候住你家隔壁楼的那个温暖吗?” “嗯,她也考进燕大了,就住我隔壁宿舍。”沉繁枝不拘小节地盘腿坐到地上,电话接通,她开始跟温暖讲述眼下的情况。 “好巧。”司岍嗫嚅,“你们俩小时候住隔壁楼,长大了住隔壁寝。” 他偏头看着不远处,身穿黑色练功服,盘着长发露出修长脖颈的沉繁枝,眸底不自觉,便浮起了一层柔和的暖意。 沉繁枝挂了电话,继续准备自己的演讲。 司岍百无聊赖,频频发出动静打断她的念稿声。 “你到底想干嘛?!”沉繁枝不悦地拿眼睇他。 “不如你给我跳支芭蕾舞吧!”司岍故意摆出一副世故老成的模样说道,“一支舞,换一个宣传部部长的职位,怎么样?” “切!”沉繁枝一脸“你果然是这样的人”式的鄙夷,“想让我贿赂你?做梦吧!” 司岍轻笑起来,“周一的投票竞选,我和副会长陈川各占五票,十四个正副部长每人两票但其中一票只能投给竞选自己部的成员,其余人不限部别各一票。多票者可以分散权重,也可以将票全投给一个人。姑且不论其余成员会如何投票,但是你们部长,早就被你给得罪了,那两票怎么说也不可能落到你头上。” “陈川呢,他想追你们部的马可心,人家确实工作到位、临场发挥也很出众,除非马可心临阵脱逃不来竞选,否则你觉得陈川那五票,有可能分到哪怕一票到你这个强有力的竞争者头上吗?” 司岍不愧是高中起就参加辩论队、模拟联合国的谈判高手,循循善诱的本事可堪一绝,“显而易见,现在哪怕你能确保我手里的五票全投给你,你当选宣传部部长都不见得是十拿九稳的事,更何况……” 他不再把话说完,而是意味深长地停顿在此处。 沉繁枝听着司岍娓娓道来的分析,不知为何,心跳如擂鼓。像是一种嗅到同类气息后,所产生的应激反应。 她咬了下唇,有些不确定地正对上司岍灼热的目光。 “所以呢?” “从女生宿舍走到舞蹈学院的脚程,最快大概是十二分钟。”他垂眸扫了眼腕间的手表,视线复又回到沉繁枝身上,“你还有七分钟的时间。” “所以,”司岍嘴角上扬,眉宇间尽是势在必得的笑意,“请用一支舞,来换取我的——” “Allin.” 来自广坤的留言: 我猜今天就能破200珠?哈哈所以先奉上近3k字供大家赏阅,明天除了正文可能还会有一个小番外~ 原┊创┇文┊章:⒙﹝⒙﹞. 11献给他的第一支舞 没有丝毫扭捏矫情,沉繁枝站起来便是一个大跳,开始表演她最擅长的独舞《天鹅之死》。 因为没有音乐配合节拍,沉繁枝刻意放慢了脚步——她怕她一停下来,司岍就又要跟她絮叨。 她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一边深深讨厌着他,一边又不自觉被他吸引。 司岍,司岍啊。 他分明就近在咫尺,她却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默念他姓名。 沉繁枝回想起小时候和他做同桌,每当她觉得老师念他的名字好听,她就会趁他站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用手肘悄悄碰一碰那条粉笔画的叁八线,单方面表达亲昵与鼓励。等长大以后,他坐在会议室正中央,每当他发言时,说话内容精辟缜密,声音洪亮沉稳,沉繁枝隔着人群遥望,见他举手投足间,皆是光芒万丈。 “司岍”这个名字,好像总能在一些不经意的时刻,就挑动她的心弦。 沉繁枝慢慢停下脚步,将自己蜷缩成团,动作柔美地展臂,模拟天鹅濒死之状。 就这样匍匐在地上不知多久,司岍情不自禁地肃然起立,为沉繁枝连连鼓掌。 她站起来,看向他,他也回望着她,一时间暧昧的气流随着她起伏的胸脯而潮涌。 “吱吱!” 温暖的突然闯入,打破了室内的宁谧。 司岍看到来人,说不惊讶是假的。 虽然温暖的爸爸是甜点师,但小时候她身材很苗条,不像沉繁枝有婴儿肥。然而现在的温暖,白皙的脸蛋上肉嘟嘟的,露出来的胳膊看上去比司岍还壮硕。 大概是因为他盯着温暖看太久了,温暖若有所觉地转头,司岍自觉刚刚的打量不免有些失礼,他极力掩饰眼底的诧异,站起来跟她打招呼,“嗨温暖!好久不见,我是司岍。” 两人因为小时候时常一起主持节目、上台表演,关系会比一般的同学还亲厚些,加之司岍从树上摔下来还是温暖她爸背他去的医院,所以在司岍心底,一直对温暖存了一份特殊的情谊。 “好久,不见!”那时候的温暖尚且因为体型有些自卑,寒暄完后,她有些无所适从地看向沉繁枝,“吱吱……”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沉繁枝拉起温暖的手,路过司岍时还不忘了小声提醒他,“周一的竞选,就承蒙会长多多照顾了!” 司岍还沉浸在乍一见到温暖的震惊中,连接话都没顾上。 等他再回神,两个女孩子早已携手离去。 而他自见到温暖后的愣怔,落入沉繁枝眼中,便成了另一番意味。 沉繁枝当选宣传部部长后请傅少津和温暖一起吃饭庆祝,她和傅少津下课早,就一起去找温暖,正巧碰见温暖高中时的前任来找她复合,还对她拉拉扯扯的。 两人义愤填膺上前要替温暖收拾对方,谁知司岍又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率先出手救了温暖。 那晚的自助餐,从叁人自然而然变作了四人局。 也是在那次之后,沉繁枝偷偷观察到,司岍好像喜欢温暖。 正式确定这个想法,是在她拿着假条去办公室找司岍,听到了他和陈川的对话。 “你肯定喜欢沉繁枝!我唱票的时候看到了,你写了五张有沉繁枝名字的票!哎你别急着否认啊!你的字迹我能认不出来吗?” “就算我都投给她,那又怎么样?我只是想让竞选变得更好玩而已,”司岍的声音充满了狡黠,“因为我知道你那五票,一定会全给马可心。所以剩下的事,全凭她俩造化了。” 听到这儿,沉繁枝不由暗叹司岍这个人,可真是奸滑狡诈。外面现在都是她和他有染才当上部长的风言风语,他倒好,为了看戏索性供认不讳,承认他五票全给了她的事。这陈川可是负责给宣传部发钱递任务的人,他要是给她穿小鞋,她这个部长肯定当不好。 沉繁枝正发愁呢,便听见陈川继续说道:“啧!你怕是不知道,那七个部长里五个男的,就叁个单身的还都喜欢沉繁枝,更别说其他人了。舞蹈系系花的威力真牛,连你这个会长大人,也不得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呀!” “你别瞎说!”司岍提高了些音量,“我不喜欢沉繁枝!” “那你上回还说有心上人了!不是沉系花,还能有谁?” 后面的话,司岍像是刻意压低了嗓音,阻止了陈川继续这个话题。 被男孩子高声否认喜欢自己,好像对沉繁枝来说也没那么难过。她甚至在心底里产生了一种隐秘的快感——当她猜测司岍喜欢温暖的想法被印证之后,她竟觉得老天爷好似为她,为司岍,为温暖还有傅少津,搭建起了一个有趣的狩猎游戏。 因为她更笃定的还有另外一件事,就是温暖正在暗恋傅少津。 沉繁枝之所以那么想当宣传部部长,就是为了摆脱舞蹈系的群舞排练。燕大舞蹈系颇负盛名,每年有各种舞台和演出邀约。没钱的不必多说,有酬劳的一般大头都归老师了,演出排练受苦受累的大多是学生,且有些老师还会打着教学和舞台锻炼的旗号,变相压榨学生为他们卖命。 其间龃龉,向来也不止燕大一所舞蹈系如此。 载誉归来的沉繁枝当时还很年轻,受不了国内舞蹈系这套“教学方式”,才一心想加入学生会并担任要职,方便请公假来推脱系上一些浪费时间的排舞。 只是那公假单,势必需要司岍本人的亲笔签名才行。 沉繁枝在楼道里踱了叁个来回,才下定决心,打算再跟司岍来一次交易。 她深吸一口气,陈川走后办公室里四下无人,她敲了下司岍的电脑桌,“你跟我来一下!” 司岍早就看到沉繁枝从上午开始,便鬼鬼祟祟的一直盯着他看,他料定她今天得找他,刻意叫人都早点回去了,就为了给她“清场”。 “没人了,就在这儿说吧。”司岍态度冷淡,故意拿乔,顺势打量沉繁枝的反应。果不其然,她娇俏的脸上不见恼色,反倒笑得有些明媚。 “好,那就在这儿说吧!”沉繁枝开门见山,“刚刚你和陈川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会自作多情的,放心!” 司岍:“???” 沉繁枝:“我听到陈川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是温暖对不对?” 司岍:“!!!” 沉繁枝:“你不用不好意思,你们俩小时候就总被说是金童玉女,现在温暖虽然外型上和当时比有落差,但你上次不是还在舞蹈室和我说,你从树上摔下来是温暖救的你吗?后来她一出现,你就脸红,你老实交代吧,是不是从小就暗恋人家了?” 司岍不解:“我什么时候脸红了?还有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暗恋温暖?” 沉繁枝:“就你跟她打招呼的时候啊!” 司岍心说,我那是因为盯着人家看觉得没礼貌,不好意思了才脸红的。 沉繁枝却没给他解释的机会:“等会儿!你刚刚说什么?” 司岍:“我什么时候脸红了?” 沉繁枝:“下一句!” 司岍:“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暗恋温暖?” 沉繁枝:“啊!原来你不是走暗恋路线的!你想追她是不是?好哇!我可以帮你!” 司岍努力稳住情绪:“你到底想说什么?” 沉繁枝这才拿出背在身后的请假条,“只要你每个月,或者在我有需求的时候,帮我在这个请假单上签上一个完美的亲笔签名,我保证!一定帮你追到温暖!” 司岍:“……” 沉繁枝:“怎么样?” 被强行摁头要追人的司某人:“不用了。” 沉繁枝:“别客气。” 请假条被推得更近了些。 司岍下唇用力抵住上唇,好让自己不要张嘴,否则他怕自己维持多年不爆粗口的记录会因沉繁枝而破功。 他拧开钢笔盖子,埋头在那张请假单上签上自己的大名。 沉繁枝心满意足地掸了掸衣袖,神情狡黠得像只小狐狸,“那接下来,还请会长大人多跟我,互利互惠啦!” 司岍咬牙:“闭嘴!” 沉繁枝看他憋屈的模样,以为他在懊丧暗恋被自己看穿,还好心提醒他:“明天记得来女生宿舍楼下送早饭哦!” “哦对了,别忘了要给红娘也送一份哦!” 第二天,没想到司岍真的送来了两份早餐,只可惜都被沉繁枝,及其室友完美瓜分。 原因是司岍买给温暖那份超量加大的早餐,正好适合宿舍其余叁位的胃口。 把早餐送给温暖?那是不可能的。 沉繁枝口口声声说要帮司岍追温暖,真实目的也不过是为了—— 让他绝对没办法和温暖在一起。 因为,她喜欢司岍。 (叁千字大放送!等等零点有个沉繁枝视角的小番外~) 【番外】喜欢抹茶的舞蹈家1 1. 沉繁枝高票当选宣传部部长,这件事超乎了很多人预期。 学生会里向来不缺八卦,这时难免有些风言风语,说沉繁枝跟会长有染,还利用会长的职权和其他几位部长提前打点好了关系。 “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傅少津埋头吃着炒饭,说话声音都有些含糊,“你跟司山开有染?这跟我们学院追不到我的人谣传我是gay一样瞎!” “你慢点吃!”沉繁枝原本把傅少津叫来和她还有温暖一起去吃自助餐庆祝,结果这厮倒好,午饭都没吃叁点多就跑来找她,还是没抵过饥饿感,在小饭馆里吃点儿东西垫肚子。 等傅少津骂骂咧咧吃完了炒饭,沉繁枝提议,“要不我们去接温暖下课吧,我怕她不认路。” “啧,你怎么跟人家妈似的?吃饭都要去接!” “呸!人家不是刚从南方回燕京嘛,好多年没回来,这里变化这么大……” “哎那不就是你朋友圈发过的小胖妞吗?”傅少津不愧是未来的飞行员,多年未见,眼尖的他一眼就认出了温暖,“她旁边那个男的谁啊?” 沉繁枝看到温暖和一个男生站在教学楼前说话,不知道两人争论了什么,好像很激烈的样子。 “不会是她复读的那个前男友吧?”沉繁枝眼看着那个男生越说越激烈,甚至开始上手拉扯温暖的娃娃领,看上去是要强吻她,她赶紧推了把傅少津,“骚机!快!” “知道!” 傅少津还没冲过去,就看到一道身影拉开了温暖那个前男友,一拳撂倒了对方。傅少津和沉繁枝看到来人,面面相觑一眼。 司岍怎么来了?! “别打了!”温暖高喊着让缠斗在一起的两人住手,无奈她前男友本就是田径队的,力气大的惊人,她非但没有把他和司岍拉开,反倒被他一臂甩开。 温暖一个趔趄,倒退着想要稳住身体,后背却被一具温热的胸膛挡住,有人自身后扶住了她。她抬头,对上傅少津关切的俊颜,“你没事吧?!” “我……” 傅少津这个急性子,没等人把话说完,就松开她冲上去,大吼:“艹!我看谁他妈敢欺负我傅少津的兄弟!” 沉繁枝揽过愣在一旁的温暖,“温暖!你还好吗?” “我没事吱吱!你快叫他们几个停下来!” 沉繁枝看着温暖焦急无措的面庞,心里闪过一丝古怪的感受—— 倒不能说嫉妒温暖,只是她长这么大,都没有男生为她打过架呢,更别说叁人混战这样的场面了。 教学楼前人来人往,这一幕实在过于引人注目,沉繁枝看到傅少津掀开压在司岍身上的男生,把人的衣领狠狠抓起来,给他门面上来了一下。 对方一见这是来了个狠角色,寡不敌众之下,连连讨饶。 “下次还敢不敢这么对人女孩子了?!” “不敢了。” 见傅少津把人收拾得差不多了,沉繁枝上前,指了下那个寸头男生,“你,过来。” 寸头男被沉繁枝叫到不远处的大树下,沉繁枝教育了他几句后,他再走到温暖面前时,只剩道歉和不会再骚扰她的保证。 事情告一段落,原本的叁人聚餐,就变成了外交大院四个男女的久别聚会。 “今天真是多亏了傅少津。” 回去的路上,温暖和沉繁枝窃窃私语,她的双颊染上一抹酡红,她完全没想到,她和小时候暗恋过的那个男孩子,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沉繁枝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是啊,那狗子现在长得很不错吧?” 温暖羞怯地微笑,“吱吱,你就不要开我的玩笑了!” 沉繁枝莞尔,笑意却未达眼底。 她不禁想起刚刚寸头男走了后,温暖在询问傅少津身上是否受了伤,而司岍站在一旁,倚着路灯杆,垂眸揉手的身影看上去,落寞至极。 不知为何,沉繁枝莫名就被这充满故事性与心碎感的一幕击中了。 突如其来地心悸与动情,席卷了她的内心。 她看到司岍慢慢抬起头,望着温暖和傅少津热闹温情的画面,脸色愈发沉郁,甚至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怒气。 好帅。 且性感。 但是好奇怪。 他居然喜欢温暖。 ——沉繁枝如是想到。 司岍:我只是因为打架输给傅少津在窝火而已,你真的想太多了。 沉繁枝:过于丰富的想象力和第六感,使得我绿我自己。 广坤:所以这系列番外才会称之为——喜欢抹茶的舞蹈家。 原┊创┇书┊刊:⒙﹝⒙﹞. 12被偷走的玫瑰花 对于做骗局的人来说,撒谎其实不难。 难的是,要亲自下场与人虚与委蛇,还不被拆穿。 关于帮司岍追求温暖这件事,沉繁枝充分发挥了她表演型人格的演绎天赋,将她作为一个好闺蜜、好僚机的形象深入人心,实则背地里做了不少腌臜事。 例如她推给司岍的温暖微信,其实是她的小号;例如温暖屡次叁番托沉繁枝送给傅少津的礼物,有一部分其实沉繁枝以温暖的名义,在给远去莫斯科交换的司岍送“慰问品”时,一并快递给了他。 然而这些“罪证”,在没有被司岍亲手揭发前,知情者除了沉繁枝,就剩傅少津了。 傅少津知道沉繁枝所做的一切,具体来说,他是她的帮凶。反正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喜欢上温暖,对于她的礼物他一律无视,只偶尔会在沉繁枝的“提点”下,客套地跟温暖道谢几句,并且变相告诉她,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傅少津跟个浪子似的,红颜知己遍布全校,谁知道他口中能有几句真心话。温暖一开始被他拒绝了也有些伤心,但是又因为沉繁枝安慰她,好歹她和傅少津比起旁人,至少还有青梅竹马的情谊在,收服他的可能性定是比旁人多得多。 天真执拗如温暖,将沉繁枝的话奉为圭臬,自重逢以后,一直对傅少津锲而不舍地默默追求。傅少津呢,揣着明白装糊涂,反正追他的女生那么多,他不介意多一个。 然而,骗局终究只是骗局,自打沉繁枝冒着同时失去司岍和温暖的风险行骗开始,她早就该预料到,被拆穿时,会有多么难堪。 司岍比沉繁枝早一年毕业,回国后他顺利进了外交部,正式开启他的外交生涯。而沉繁枝,在大四时参加了Vix皇家芭蕾舞团在燕大设立的甄试,不出所有人意外,全国各地赶赴来京的数千名舞者筛选中,那唯独一个的名额,是沉繁枝的。 而Vix舞团所在的国度,用的是俄语,沉繁枝知道司岍的第二外语,就是俄语,且他刚从俄语区回来,简直就是从天而降的免费俄语老师。所以她就时常跑去他宿舍附近,等他下班了请他吃饭,然后让他教自己俄语。 那个时候,两人之间几乎已经不再提起温暖,暧昧的电流不停窜动游走,沉繁枝的小号里,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收到过司岍发来的消息了。 所以沉繁枝才会有恃无恐,放心大胆地陷入和司岍的暧昧期。 而变故,就发生在沉繁枝毕业那天。 她的小号里,久违地收到了司岍发来的微信。 “我有话想对你说,方便下个楼吗?” 这一天,终于来了吗? 沉繁枝六神无主地看着穿衣镜里面色苍白的自己,心底慌乱不堪。 “吱吱!”顾蘅熙察觉出沉繁枝的异样,只见她两手紧紧捏着学士袍一角,裙摆都被她捏得满是褶皱,她有点担忧地搂住她,“你怎么了?” 沉繁枝回神,双唇嗫嚅,“小顾,司岍要和温暖告白了。” 顾蘅熙傻眼了,“跟谁?温暖?跟你告白才差不多吧?” 沉繁枝摇头,她深吸一口气,跟顾蘅熙简单交代几句,没再犹豫地迈向隔壁寝室。 她这个人向来是一旦做好了决定,就果敢杀伐不再动摇。 坦白对于她来说,没那么难。 蒙骗别人有罪,哪怕被定性为十恶不赦,她都认了。 “温暖刚刚下楼啊!还没五分钟呢……” “卧槽!!!”温暖室友的说话声,被另一位闯进来的室友打断,“司岍好像要跟温暖告白了!!!” 话音落,才意识到寝室还有别人——温暖寝室的室友都一脸懵地看向来找她的沉繁枝——传说中的,司岍绯闻女友。 沉繁枝却好似在那一刻松了口气,她勉强一笑,“早就都跟你们说了,我和司岍没有在一起。” “现在好啦,当事人用行动澄清了这一点。” 说完,沉繁枝缓缓退出隔壁宿舍。走廊上好多人,来来去去的都在往楼下直奔看热闹。有人与沉繁枝擦肩而过,皆是神态各异。 沉繁枝强撑着力气回了宿舍,顾蘅熙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模样,结合她听到窗外的喧闹声,当机立断把在草坪拍照的周湄喊了回来。许知意出国进修还没回来,顾蘅熙的亲属们快要到学校了,她要去接人,但她放心不下周湄一个人看着沉繁枝,就给傅少津也发了消息让他赶紧过来。 “小顾,你去接你家人吧,我没事的,正好让我一个人冷静冷静,我爸爸妈妈和老师等会儿就来了,我不能失态。” 顾蘅熙手机铃声不断地响,她只好一步叁回头地给沉繁枝带上宿舍门离开。 一室寂静,沉繁枝两耳仿似再也听不到任何杂音,她横躺到自己的床上,欲哭无泪。 比周湄更早打开他们寝室门的,是温暖。 她怀中捧着一束玫瑰花,手里还有一个不小的礼物盒。她怒气冲天地撞开323宿舍大门,一把将玫瑰花砸向沉繁枝的床。 “沉繁枝!” 玫瑰花被重重拍打在床铺上,花瓣凌乱坠落。 一地艳色如血,两双猩红泪眼。 温暖打开礼物盒,里面的物件七零八落掉出来。有去年圣诞节她俩亲手做的姜饼人和织的手套,有一束满天星干燥花,还有一个小巧钥匙扣、橡皮章。 这些全部都是温暖让沉繁枝转交给傅少津的东西。 可是刚刚她在楼下不小心撞到司岍,这才发现了沉繁枝隐瞒她多年的秘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温暖歇斯底里地冲沉繁枝吼叫,“你明明知道我有多喜欢傅少津,你为什么却把这些给了司岍?!还骗他说是我送的?!” “我确实骗了司岍,但我没有骗你!”沉繁枝无力地解释,“这些东西,是我以你的名义送给司岍的不错,可这些,是我自己准备的!” “撒谎!”温暖一脸不可置信,“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些是你准备的?而不是偷梁换柱,把我送给傅少津的礼物转手送给了司岍!” 沉繁枝捡起地上碎裂的那块姜人饼,“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一起去做的饼干,可是我手艺远不如你,脱模后就十分泄气,把姜饼小人的嘴都画成了‘X’。” 温暖定睛一看,那块饼干上姜饼小人的嘴,果然是个“X”型。 “还有那个橡皮章,你根本没看清楚吧——上面刻的是‘司岍’。这总不可能是你托我送给傅少津的吧?” “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于温暖的质问,沉繁枝无话可说。 “对不起,温暖。这件事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但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 “吱吱!” 傅少津和周湄的破门而入打断了两个女孩的对峙,傅少津看到满地狼藉,沉繁枝的困境简直一目了然。他抓住温暖的手腕,她倔犟又凶狠地盯着沉繁枝,傅少津加重施力才把人拽动,他语气不善地把温暖带出了323寝室,“你跟我来。” 夏天,真的是太糟糕了。 沉繁枝抱膝,用学士帽掩面而哭。 二十一岁的最后一天,她经历了毕业、她喜欢的人向她好朋友告白、她的好朋友跟她决裂。 所有兵荒马乱,好像都在那天扑向沉繁枝。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谎言被拆穿的匹诺曹,在毕业这天,长出了无处躲藏的长鼻子。所有人都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说沉繁枝你就是个大骗子! 门没关上,风好大,刮得玫瑰花又被吹散。 沉繁枝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她看过一个故事,好像是一个女孩子跟男朋友分手后,就跑到他的城市,去看他说过的那片玫瑰花。门卫不让她进去,她就蹲在花园门口,哭着说—— “他说过,这里的玫瑰花很美很美。” 所以她才会偷走那里的玫瑰花,还踉踉跄跄跑向他。 后来四季变换,时间把人推着不断往前,沉繁枝在盛夏蝉鸣中大病一场,痊愈后她离开了燕京,便也没再见谁送过谁玫瑰。 她和温暖,自她二十二岁的那天起,再也没见过。 稍稍剧透一下:一切内幕还没完全揭开,例如司岍被摁头要追温暖却不解释的隐情、“告白”真假、沉繁枝跟温暖到底是不是塑料姐妹花、傅少津如何逼退温暖等等……下章开启海外版小情侣恋爱史。 (没错还是回忆杀剧情,这样比较流畅,不影响后文体验,五章内上肉,不要嫌弃我TT) 【番外】喜欢抹茶的舞蹈家2 2. “我不喜欢沉繁枝!” “那你上回还说有心上人了!不是沉系花,还能有谁?” 那一定就是温暖了! 沉繁枝听到司岍和陈川的对话后,脑中飞快算计一番,立马得出结论—— 绝对不能让司岍自己去追温暖,否则他一旦发现她喜欢的是傅少津后,她就没有筹码与他交易了。 所以,她要帮司岍追温暖! 一来,是为了自己的请假条能如愿通过;二来,是可以斩断这二人产生直接的联系;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 她好像,真的喜欢上司岍了。 后来沉繁枝这个中间人,一直像堵屏障一样挡在司岍和温暖之间,让他二人鲜少有直接碰面对话的机会。后来司岍忙着遴选、出国的事,也没什么心思风花雪月。 圣诞节的时候,沉繁枝和温暖一起做的姜饼人,温暖不敢直接把她做的送给傅少津,沉繁枝就把自己做得丑不拉几的和她做的摆在一起,问傅少津他觉得司岍会喜欢哪种,傅少津嫌弃得都没多看一眼沉繁枝做的,直接拿起旁边温暖做得精致规整的姜饼人,一口咬掉了小人的头。 沉繁枝问傅少津:“你觉得你和温暖有可能吗?” 傅少津:“我有这么饥不择食吗?” 沉繁枝再问:“那你觉得温暖和司岍有可能吗?” 傅少津:“司山开这个劳碌命,你看他每天忙得要死,这个时候跟他谈恋爱,他绝对闪开都来不得及!” 沉繁枝:“谐音梗,扣钱!” 傅少津:“我早听大院里的人说了,他没进外交部前是不会谈恋爱的,你放心吧!” 沉繁枝:“你看出来了?很明显吗?” 傅少津:“小爷我才是货真价实的燕京第一僚机好吗?不过要我说你也真是大胆,你就不怕被司岍发现,等他交换回国在温暖面前拆穿你吗?” 沉繁枝:“没事儿,司岍那儿连我推给他的温暖微信都是假的,我还用小号在朋友圈经营出‘我的好朋友沉繁枝真是个仙女’的人设……” 傅少津:“在吐了,呕~” 沉繁枝拍他。因为温暖早已养成了胆小又自卑的性格,所以沉繁枝知道,她不会轻易独自和司岍碰面,而司岍的行动轨迹,她作为他的部长加僚机,再是清楚不过。她仔细回忆了些司岍给小号发的消息,态度不冷不热的,一点儿都看不出要追人的样子。 “你说司岍这成天忙进忙出的,周末就回大院的乖宝宝,他不会是真的以为,靠我就能追到他的小青梅吧?”沉繁枝揣测着司岍的想法,“他平常没事也从来不给‘温暖’发微信,顶多收到礼物了道个谢,再过段时间托我给个对等的回礼罢了。” 傅少津:“那回礼你就都截下了?” 沉繁枝:“那当然了,虽然都是不打紧的小零食什么的,但万一哪天就戳中温暖,让她转而对司岍芳心暗许!那我到时候岂不是人财两空?” 傅少津对于沉繁枝使的小伎俩,啧啧称奇,“虽然我平常也算是个混不吝的渣男了,但跟您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那个时候,沉繁枝和傅少津都清楚,沉繁枝无疑是在冒着同时失去司岍和温暖的风险,行龃龉之事。但傅少津仍然义无反顾地,做了她的帮凶。 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个骗局,何时是个尽头。 只知道他们还年轻,所以哪怕背负不择手段、龌龊的骂名,也只一心想着得到。 沉繁枝想得到司岍的爱情,所以她摆布了所有人。 傅少津想成全沉繁枝的爱情,所以甘愿陪她做坏人。 因为他最后悔的事,就是十几年前,没来得及留住外交大院里,他最好的那个朋友。害她离开后,就再也没回去。后来他每次看到有人在同学录写“happyeveryday”,都会止不住心酸。 所以傅少津会陪着沉繁枝,哪怕犯错,哪怕替她背锅,只要他们还是最好的朋友,他就一定奉陪到底。 沉繁枝:太感人了,落泪了。 傅少津:太感人了,落泪了。 司岍:嗯,就像小学一年级开学那天一样感人。 爱┆看┋书:⒙﹝⒙﹞. 13他在迎风口等她 Vix皇家芭蕾舞团所在的剧院,位于赫赫有名的D区。D区是这座位于俄罗斯边陲的G国,经济贸易最繁华的首府Vix城的市中心。 Vix是典型的艺术古都,大概在叁百多年前,路易十四创办了全世界第一座芭蕾舞学校后,Vix也紧跟其后,创办了舞团与学校。皇家芭蕾舞团的演出季,在每年1012月。10月在Vix皇家歌剧院与G国各地巡演,11月12月是世界巡演。 沉繁枝几乎四年没有大型舞台表演,初出茅庐的她尚且只是《吉赛尔》、《小美人鱼》、《天鹅湖》等知名曲目的群舞演员,不过本次演出季,她会担任在编舞大师JeromeRobbins的作品《Inthenight》中,第一对出场的双人舞女主演、舞团首席安娜的B角。 和她一样做B角的搭档是一个19岁的白俄罗斯少年,萨沙。尽管不一定有上台的机会,但两人为了完美演绎出初恋男女的青涩甜美,私底下相互磨合练习了很久。萨沙甚至提议,他们可以体验一下约会的感觉,帮助提高默契度。 在Vix本土的演出结束后,沉繁枝和萨沙的默契度有没有提高另说,她的护照却在全国巡演的临行前一天,在陪萨沙去酒吧的路上弄丢了。 因为Vix的治安不是特别好,而且偶尔会有偷渡来的人,刚到G国时,有次在马路上被警察突击检查证件,沉繁枝没带护照,之后还刻意跑了趟警察局,所以那之后她出门都会习惯把护照随身携带。 这个习惯导致的后果,便是让沉繁枝在盗贼猖狂的D区暮色中,没了半个月后各国各地巡演的有效签证和护照。 因为第二天就要离开Vix这座首府去别地演出,沉繁枝急得差点哭了,跟着探长回到警察局登记报案后,她在探长的建议下,尝试打了电话给中国驻G国大使馆。 彼时已是深夜,接线员亲切的母语,让沉繁枝激动不已,她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接线员,因为沉繁枝不是要从G国直接回中国,临时的旅行证没有签证,就不能让她去到各国巡演。 这个情况有些复杂,接线员思忖片刻后,说:“我帮你转接给我们馆的一位办事员吧,看他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沉繁枝迭声道谢。 听筒里传来婉转的小提琴《梁祝》片段,不知演奏了多久,可能是十秒钟,也可能是一分钟,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低醇悦耳的男声。 “您好,我是办事员司岍,请问祖国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 几乎在司岍开口的瞬间,沉繁枝就听出了他的声音。她霎时就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了喉头一般,说不出半句话来。 没得到回音,半夜被电话铃吵醒的司岍耐着性子改用俄语重复了一遍。 除去司岍留学的一年时间,沉繁枝与他朝夕相处叁年多,就连她的俄语启蒙老师都是他,他熟稔的嗓音仿佛一下子就将她带回了燕京烈日炎炎的夏天,他们吃完晚饭散步回他宿舍的路上,他一字一顿,纠正她的发音。 那时候他刚从莫斯科交换回来,俄语熟练得可以做同声传译。他绘声绘色地跟她描述在莫斯科那一年的留学生活,眼底一片星光熠熠。 “您好?您还在吗?” “我在的。”沉繁枝终是出声,语速飞快地讲述了她的窘境。Vix的十月已经很冷了,沉繁枝在警察局内,都感觉到了一股刺骨的北风吹拂而过,她不由打了个寒噤。她说了声俄语的抱歉,继续把话说完,“以我现在的情况,还有可能去到那些落地签的国家吗?” 司岍似乎在整理思路,缄默几秒方道:“临时办的旅行证,意义不同于护照,如果被其他国家出入境官员查到,可能会被遣返。所以我的建议是,最好尽快持报案编号单、身份证复印件、护照复印件到使馆来办旅行证回国一趟,我们会与你户籍所在地联络核对身份,至于签证问题也会一并帮你咨询各驻华使馆,后续等你过来时,会有工作人员告诉你。” “可明天是周末,大使馆应该不开门对吗?”沉繁枝听着司岍温柔的对答,语气像是回到了大学时期,不自觉多了点依赖感,“我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办旅行证呢?” 电话那头的司岍没有迟疑地说,“现在就来吧,别忘了带上我刚刚跟你说的资料。” 沉繁枝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口气,等她和萨沙一起离开警察局时,她才发觉自己的手已经冻僵了。大使馆离警察局不远,他们打算走过去。 大抵是察觉到沉繁枝低落的情绪,萨沙走到半路,突然指了指天空,“看!星星!” 沉繁枝懒得应付他,继续埋头走路。 “Shen!你真的该抬头看看星空,美得像是我们出场时的布景一样!” 他们的双人舞背景,是在漆黑的幕布缀上繁星点点,而他们表演的是一对在星空下有着美好初恋的男女。 路面越来越开阔,已经快到大使馆了。 “呀!” 沉繁枝猝不及防,被萨沙双手掐腰托举起来。 “Shen!”萨沙兴奋地在大使馆前的空地上,举着沉繁枝表演《Inthenight》中的一幕,“这里简直就是天生的舞台!” “快放我下来!”沉繁枝快被这个白俄罗斯少年的不合时宜打败了,她知道他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但现在还不是胡闹的时候,“等我解决了护照问题,我们才有真正踏上舞台的可能性,OK?” 不然她这个女主演B角不上场,他这个搭档照样没机会双人舞首秀。 萨沙嬉皮笑脸地把沉繁枝放下来,还跟她打趣:“你穿着厚外套也照样很轻盈!就像只穿了纱裙一样!” 沉繁枝终于被他逗笑,抬头正要走向灯火通明的大使馆,却见威严的警卫持枪站在大门口,而正中央站了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 原来他说的工作人员,就是他自己啊。 今晚值班的办事员其实不是司岍,他们使馆一般到下午四点就关门不办理业务了,但每天会有一位“oncall”的外交人员,在接线员无法答疑时负责对接。一般来说,没什么紧急状况,接线员只在工作时间把电话转拨到办事员办公室。 阴差阳错的是,接线员拨错了号码,把电话打到了司岍那儿。 几乎是沉繁枝一开口,司岍的心就被揪了一下。 帮助遗失护照的中国公民办旅行证本来就是办事员的职责所在,只不过他给了沉繁枝一点儿小小的专属于他个人的特权——心甘情愿地离开他温暖的被窝、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睡眠时间。 当然,这些在沉繁枝看到衣冠楚楚站在大使馆门口的男人时,是不会想到的。 她也不会知道的是,那个男人在挂了电话后,当即换上了衣柜里熨烫最平整的那套西服,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大门口,只为在她出现的第一秒,就能让她看到自己。 好让她在异国他乡遭遇危机时,亦觉有枝可依。 沉繁枝不知道这夜的穿堂风为什么如此阴冷,就像她不知道那个傻站在迎风口的男人,已经等了她多久。 14告白是假 “你先填表格,然后把身份资料的电子档给我,我去帮你影印。” 司岍的嗓音有些沙哑。 因为不知何时才能办完事情,沉繁枝让萨沙先回去了。现在没了他在活跃气氛,沉繁枝反倒尴尬得不知该如何和司岍相处。 暖和如春的使馆大厅,行政人员们都已经下班了,只有巡逻的警卫小汪有些好奇地忍不住冲司办事员那个方向望去。 只见他笔挺地坐在一个气质绝佳的女子身畔,耐心地给她解释了一些事情后,他从女孩手里接过解了密的手机,走到离打印机最近的电脑前,盯着荧幕开始工作。 等他拿着打印好的文件走回大厅的会客沙发,那女孩好像有什么没看懂的地方,便扬起精致姣好的脸蛋询问司办事员。司办事员只是摇了摇头,女孩就了然地低头继续写了。 警卫注意到一个细节,在女孩低头的瞬间,司办事员好像淡淡笑了一下。 难道是…… 不出小汪意料,等女孩填完表格,司办事员把文件妥善安放后,就冲警卫室的方向走来。 “小汪,我来拿一下刚刚放你这儿的大衣。” 小汪觉得自己期待已久的时刻总算到来了! 他一脸神秘地靠近司岍,用下巴朝沉繁枝那个方向点了下,“司办事员,那位是——” 司岍没料到小汪如此眼尖,竟看出了他和沉繁枝之间的暗流涌动,他无奈一笑,却大方承认,“是我喜欢的女孩子。” “哦——”小汪婉转着拉长音,“原是您的家属呀!” 司岍捞起大衣,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下,从力度中就能感受到他对小汪的用词之喜悦,“这么会说话怎么没做外交官?” 小汪憨笑,“听说外交官的离婚率高嘛!” 被内涵到的司岍,离开警卫室的步伐明显一滞,扭头狠狠剜了眼小汪。 送沉繁枝回去的路上,司岍把他的大衣罩在她肩头,沉繁枝有些抗拒,却听见司岍云淡风轻地说了句,“旅行证办好了我给你发消息。” 这句话一下子就抓住了沉繁枝的命门。 她思忖这命运为何会如此离奇,无论她身在何方,她都会遇到有求于司岍的事。到底是他克她?还是注定了这一生,他俩必定难舍难分? 难舍难分。 这个词让沉繁枝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路无话,沉繁枝租的loft离大使馆也不过近二十分钟的路程。 “就没什么想说的吗?”司岍被她沉默,且毫无波澜的神情弄得有些恼意,“毕业那天二话不说就把我拉黑,哪里都找不到人,任谁说情都不肯见我一面……沉繁枝,你倒是真有本事!” “没什么可说的了。”沉繁枝不想跟他争论毕业那会儿的事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逃避问题可不是真正的放下,你分明知道……” “我有男朋友了!”沉繁枝打断司岍的喋喋不休,“就是刚刚你看到的搭档!初恋。” 司岍猛地顿住步伐,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真正击中司岍的,不是沉繁枝说她有男朋友了,而是她补充的最后两个字眼。 初恋。 她说那个才比她高了半个头的芭蕾舞男演员,是她的初恋。 她就连曾经喜欢过他这件事,都不愿承认。 一句“初恋”,就把他和她的过往,撇得一干二净。 “沉繁枝,不管你想不想听,今天既然遇到了,哪怕之后再也不见,我也必须一并和你说清楚。”司岍收敛起心底的不平,眼神坚定诚恳地望着沉繁枝,“我从来没有喜欢过温暖,也没有让你帮我追过她,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 “起初是因为否认过一次了但你不信,想再找机会说清楚,后来看你挡在我之前不让我和温暖有直接的接触,觉得有趣想逗逗你……但是没多久我就去莫斯科了,你我之间,除了那些夹杂在快递里,你以温暖名义送的几件礼物,便再也没有提及过她。那个时候,我以为你已经意识到我不喜欢温暖这件事了。” “后来我回国进部里工作,身边除了家人和同事,就只有你一个异性朋友。我知道你要来Vix,但不确定你是否愿意跟我开始一段相恋即异国的恋情,所以我打算在你毕业那天跟你告白,正式地把之前的误会解开,然后我们一起去跟温暖道个歉,把那些东西还给她……” “至于为什么我是给你用来骗我是温暖微信的账号发了消息,”司岍战术性停顿了下,“是我单方面认为,你一直都自以为把我蒙在鼓里伪装得很好,时间久了可能就没找到契机告诉我,那么我给你机会来跟我坦白。我不会忍心责怪你的。” 沉繁枝听到这儿,蓦地冷哼出声,“你不忍心责怪我,可是你看我,就像看跳梁小丑一样,还被温暖正好撞见我为你做过蠢事留下的罪证,很可笑吧?” “温暖会看到真的只是个意外!而且那天我家里正好有急事,我跟温暖解释清楚后接了个电话就走了,因为太匆忙了,我下意识把手上的礼物和花都留给了她,那束花我请她转送给你,当作庆祝你毕业。” 然而司岍并不知道,他随手把玫瑰花递给温暖的那一幕,被围观的人误以为他是向温暖告白了,并且在他走后将此事传得沸沸扬扬。 而温暖和沉繁枝都决裂了,又怎么可能告诉她那是司岍送给她的玫瑰花? 当天司岍处理完家里的事,再回到学校时毕业典礼已经结束了,他去323找沉繁枝,顾蘅熙和周湄神色各异,他这才知道事情比他想象得更糟糕。而沉繁枝早就将他拉黑,不知所踪。 “所以你想告诉我,一切都只是巧合?”沉繁枝显然是不信,“你拿着礼物和花,给你以为是‘温暖’的账号发消息,温暖确实下来了,礼物和花她也收了,最后她拿着那些东西狠狠砸向我的时候,你却说你被一个电话叫走了?” “你扪心自问,你这样,有什么担当可言?”沉繁枝步步后退,望着司岍的双眸里,刻满了防备与抵触,“我承认我确实是做错了,我不该骗你的。所以我自食恶果,罪有应得。” “不是的……”司岍现在可真是悔不当初,“我也有错,是我没有把事情挑明,才让你一直误会。” 沉繁枝摇头阻止司岍继续说下去,其实在她冷静下来,回忆起过去两人相处时的蛛丝马迹,她才后知后觉——司岍可能一开始就知道她假扮温暖给他送礼物、发消息,不拆穿她除了想看她出丑,她想不出任何别的理由。沉繁枝这个人,说她执拗也好,说她爱钻牛角尖也罢,有的时候她对于其他事都可了了,唯独对感情的事,不厘清不罢休。 她颇为讽刺地一哂,继而轻声问司岍:“如果角色对换,你会怎么对待温暖呢?” 司岍蹙眉,出于外交官职业的惯性思维,他不打算正面回答这种模凌两可、怎么说都会陷入两难的陷阱题:“这种无谓的假设没有任何意义。” 沉繁枝冷冷地扫了他最后一眼,她果决地抬手把他的大衣外套从肩上摘下来,丢到地上—— 而后一言不发地绕过被丢在地上的大衣,利落转身,上楼。 司岍望着她毅然离去的背影,心想,瞧她那样,肯定是生怕沾染到有他气息的大衣,不然以她的个性,早就一脚踩着他外套碾过去了。 唉—— 司岍认命地躬身捡起外套,觉得好气又好笑。 小祖宗,跟他耍脾气呢! 爱┆看┋书:⒙﹝⒙﹞. 15不分手就强吻 当天夜里,司岍回到宿舍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倒也不是失眠,只是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沉繁枝在大使馆门口,被英俊的白俄罗斯少年掐着腰举起来转圈的画面。还有她转身上楼,背影果决落拓的那一幕,也不断在他脑中回闪。 后来司岍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时外面天光大亮,他下意识伸手探向双人床的另一侧,那里早已没了梦中娇软的女体—— “我去!” 司岍惊坐而起,独自一人时也鲜少爆粗口的他,不淡定地把手扯开居家裤往里摸了一把,还真是湿的。 他立马掀开被子,冲向厕所。 等他销毁完罪证再回到被窝时,总觉得床单上都沾了他的精液味。索性舍弃了周末的回笼觉时光,起来洗床单被套。 等他收拾停当,半个上午都过去了。他锁好门,步行去大使馆不远处的英伦餐厅吃了顿brunch,在等咖啡的当头,他又翻了一遍沉繁枝这小半年的朋友圈。 除了排练就是下馆子,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一丝一毫恋爱的酸臭味都闻不到。 司岍冷不丁笑了出来。 也是啊,怎么她说什么,他就信呢? 沉繁枝那个小骗子,多会玩弄人心啊。 她想逼退他,想随心所欲地斩断和他的所有联系,可他偏不让她如愿。 司岍去了趟D区警署,沉繁枝报案的那个探长Max他认识,他背出沉繁枝的报案单号询问进度,Max一脸喜出望外。 “外交官先生,你来得正好!”Max从桌上拿出一个档案袋,“今天早上有流浪汉把一个中文字样的证件送到了警察局,我们核对了沉小姐留下的资料,确实是她丢的护照,可惜我们一直没能联络上她本人。本来打算叁个工作日后再送到大使馆去,没想到你来了。” 警察局偶尔会遇到捡回中国公民的护照、或者找回偷窃、遗失的物品而失主已经回国的情况,一般都会交由不远处的大使馆处理。 Max也因此与刚来Vix不久的司岍结识。 “她应该是在演出中,所以不方便接电话。”司岍下意识道,“不如你把证件给我吧,我会联络她的。” “呃伙计,这可能不符合程序……” 司岍失笑,“是我心急了。” 最终Max允许他拍了一张护照的照片,他点开那个把他拉黑五个月的微信用户,发送。 沉繁枝直到当天晚上七点多才看到司岍的消息,她看到讯息上写着“司岍:【图片】”,顿时觉得上当受骗了。 昨晚就不该把手机轻易交给这个男人,他居然偷偷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了! ——怪不得昨天说旅行证到了给她发消息,原来不是“公事公办”的那种消息啊! 不等沉繁枝生气,她就看到那张图片显示的内容,竟然是她的护照! 面对失而复得的护照,沉繁枝顾不上纠结别的了,立马回复:“我的护照!怎么会在你那里?!” 司岍回得很快:“Max探长找不到你,就让使馆人员转述。” 沉繁枝这才发现她漏过了好几个电话,等她处理完琐事,再点开和司岍的对话框,才发现图片之后还有好几条信息。 司岍:可是等你回去还是得跑一趟警局自己领,还有终止旅行证的办理手续最好也亲自来一趟大使馆。 司岍:当然如果你没空不想来,也没关系,因为当时情况紧急,我只是帮你录入申报系统,财务人员没在场没有收据单,他们催你缴费的时候跟我说,我到时候再请人帮你注销。 沉繁枝看着那大段大段的文字就觉得脑壳疼,她敷衍地回他:好的谢谢,我到时候跟你说。 司岍:祝你演出顺利! 睽违五月之久的对话,就这么干巴巴地结束了。 沉繁枝跟着舞团全球巡演那段时间,对司岍来说可能是人生最难熬的两个月。 甚至比他在莫斯科交换时更难熬。 司岍说不清自己内心深处到底是在为沉繁枝和那个异国少年的般配而嫉妒,还是他该死的占有欲实在是压抑不住了,他前所未有地烦躁——哪怕对于沉繁枝的骗词心知肚明,也依然无法冷静自持。 好不容易等到沉繁枝回Vix,D区的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已经临近圣诞了。 沉繁枝和朋友们喝了点酒,舞团的车把她送回来时,她脚步虚浮,连行李箱都有些拖不动了。 司岍在冰天雪地中等了她快一个小时,上前帮她提行李的时候,他的手比行李杆还冰。沉繁枝被他的手无意间碰到,立马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似的缩了回去。 “你怎么来了?” 她的举动和质问都让司岍气得牙痒痒,他没好气地反问,“你那个小男朋友怎么连行李都不帮你拿?” “切!”沉繁枝不屑地说,“萨沙喝得比我还醉,还以为我们在巴塞罗那呢!” 说完她就吃吃低笑起来,小声嘀咕,“萨沙真的是太可爱了。” “砰!” 行李箱被狠狠摔在地上,拉杆与石墙撞击发出巨响,不刺耳,但还是吓得沉繁枝心惊肉跳。 司岍死死地盯住沉繁枝,目光狠绝乖戾,有股气势汹汹的血性。 他步步逼近沉繁枝,让她的后背贴在冰冷的石墙上,他扬起一只手撑到墙上,完美形成了一个壁咚沉繁枝的姿势。 沉繁枝还以为他要打自己呢,吓得立马闭上眼了。 司岍被她的反应弄得愈发火大,另一手掐住她的下巴,说出口的话也就愈发锋利,“跟那个小男人分手。” 沉繁枝以为自己听错了,弹开眼皮瞪圆了眼,却被司岍近在咫尺的俊颜震慑,她还没反驳,就听见司岍继续道:“不然我就亲你了!” “你!”沉繁枝妄想用气势斥退司岍,却发觉自己被困在他怀中,根本没有逃脱的余地。而他的眼神,也好凶狠,仿似有熊熊烈火在燃烧。沉繁枝从来没见司岍这么失控过,她为了稳住他,只好放软声音,“你凭什么让我分手?” “凭我喜欢你,想让你做我女朋友,所以你必须得跟别的男人分手。” 司岍说得特别理直气壮,甚至不给沉繁枝迟疑地机会,“快说!你会分手,不然我真就……” 他作势就要垂头吻下来。 “我分!”沉繁枝脱口而出,“但其实我跟萨沙只是搭——唔!” 后面的话,被司岍突如其来的吻给堵了回去。 沉繁枝快被司岍气疯了,这个男人到底按不按套路出牌?! 怎么能就这么生猛地扑上来?! 他侵略性极强地吻住沉繁枝的双唇,用力地吸吮、勾缠,趁着沉繁枝想说话,舌尖撬开她的牙关,灵活地探进她口腔。 她的嘴里好甜,像是喝了世界上糖分最高的酒,清甜的酒味一直在她周身萦绕,唇齿留香。 他吻了好久才略微松开她。 “我都说了会分,你为什么还要亲我?!”沉繁枝委屈巴巴又十分气愤地责骂司岍,“无耻!” “我说让你分手不然就亲你,又没说你答应了,我就不亲你了!” “你出尔反尔!那我也可以不去和萨沙分手!” “你敢!”司岍今晚硬气得简直不像本人,“你别以为我没听见,你刚刚说了,你和他只是搭档!所以你只是以他为幌子来骗我,想让我知难而退?” “那我也不要和你好!” 司岍再次垂头,不管不顾地吻住沉繁枝,好似要亲到地老天荒。 沉繁枝起初抗拒得很,他把舌头伸进来她还用牙齿去咬他。司岍却像是不怕死一般,任她咬,也不松口,双唇紧紧贴住她的,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 后来沉繁枝呼吸急促,鼻腔的空气感觉都不够换了,她才渐渐卸了力,任司岍予取予求。 最后沉繁枝被司岍吻得神魂颠倒,两腿发软,后背的石墙都快被她贴得发热了,司岍才意犹未尽地放过她。 他把人直接打横抱起,行李箱也顾不上了,一步跨叁格,抱着沉繁枝往她住的loft拾级而上。 今天更啦!明天要休息一下下!后天见! (爱┆读┋书:⒙﹝⒙﹞.) 16万事有田螺先生 沉繁枝的loft大门,在来Vix这么久后,还是第一次,是被撞开的。 门板承受了两个成年人倚靠的重量,没了回弹的空间。 沉繁枝从来不知道,骄矜清冷如司岍,竟会做出如此激烈、失控的举动。 他与她吻得难舍难分,力道重得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一般。 “关门!”沉繁枝终于能趁着喘息,完整吐字。 司岍压着她,也是气喘吁吁的。情欲已然上涌,两人的身体紧贴,他知道沉繁枝肯定也已经察觉了。 小腹处热得发烫,司岍激动归激动,脑子却是全然清醒了。 ——好似喝酒的人是他,而不是沉繁枝。 “我先下去帮你拿行李。” 司岍赶紧掉头下楼,他怕他在沉繁枝身上再多待哪怕一秒,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禽兽不如的事儿来。 例如压着她在门板上就要了她;例如把她抱到玄关的鞋柜上,让她手撑在那里后入她;再例如像她丢掉他外套那晚他的梦里一样,抓住她的脚踝把她整个人扯回来,让她在他身下,呻吟娇喘…… 不行! 司岍在冷风中扛起沉繁枝的行李箱,强行让自己从刚刚的激吻中回神。 可他略一偏头,就看到刚刚他把沉繁枝按在那里强吻的石墙,又是一阵浮想联翩。 他在门外又吹了好一会儿西伯利亚北风,才按下门铃。 等司岍拖着行李箱进去,沉繁枝问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洗手间要先借你用吗?” 话里话外的暗示不要太明显。 司岍被这么噎了下,半天说不上话来。 “那你要是不用,我就先去洗澡喽?”沉繁枝奔波了一天也无力再和他多费口舌,索性直接把话说开了,“我洗澡不会很快的,你要是想自己解决记得把窗帘拉上,纸巾在桌上,别滴到沙发上就行……” “沉繁枝!”司岍觉得他不止下身那玩意儿硬了,就连拳头也硬了。 “干嘛?”沉繁枝可不会惯着他发脾气。 “你不是要去洗澡?”司岍在她面前向来懂得从心的重要性,他放软声儿,“快去吧。” 沉繁枝扭头憋笑,不管他了。 等沉繁枝洗完澡出来时,看到家里的地板已经被擦得蹭亮,一抬头看到阁楼的床铺,显然也是被换了套新的。而做了这些好事的田螺先生,正背对着她,拿着抹布细心地为她擦拭行李箱滚轮。 那一刻沉繁枝心里涌上千万种情绪,爆发力比她在舞台上表演时还丰沛一千倍,一万倍。 她形容不出那种被一击即中的情绪到底是快乐的,还是悲伤的,她甚至理不清思路,不知道自己该为过去那四年,与司岍之间的点点滴滴而倍感知足,还是遗憾未能心意相通的蹉跎。 但至少,此刻,她望着他背影,时光好像一瞬间就把她拉回了她第一次为他起舞那晚,她从《天鹅之死》之中抽身,回眸见他,好似坠入爱河。 然而那个时候,温暖还没有出现。 温暖…… 管她呢! 司岍亲口说了不喜欢她,告白也是被误会,那么又何必再计较这么多呢? 沉繁枝天性洒脱果敢,决定了的事,就不会再迟疑回头。 她大步上前,发丝上的水珠未干,洒到司岍脖颈上,他被冰得下意识转身,却撞到一具柔软的娇躯,他下意识伸手一接,任沉繁枝扑了个满怀。 “司岍!”她郑重其事地唤他姓名,“我再跳一次《天鹅之死》给你看好不好?” 司岍摸摸她潮湿细软的乌发,指尖缱绻地绕上去缠绵,“好啊,怎么这么突然?” 沉繁枝从他怀里退出来,胜券在握地嫣然一笑,“跟你换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可以吗?” 司岍被她的灿笑惊艳,脑袋又开始变得晕乎乎的,他不可置信地傻愣着,幸福来得过于突然,他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可不可以嘛?”沉繁枝被他的神情逗笑,原来怎么没发现,长得帅的人犯起傻来会这么憨,她张开五指在他眼前挥了几下,“倒是说句话呀你!” 司岍双唇紧抿,垂眸小幅度地摆了下头,他拉住沉繁枝的双手,示意她别再用跪姿陪他一起坐在地上。他把她抱到行李箱上,她侧坐着打量他,却见他一直低头不语,像是在平复情绪。 “沉繁枝,我……”一开口,才发现这人,居然都哽咽了,“都是我不好。” “我发誓,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的,我会做一个很好很好的男朋友,好到让全世界都羡慕你,好到你这辈子都无法离开我。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去面对……” “司岍!”沉繁枝打断他,她不想再听下去了,他分明是在跟她告白,在给她承诺,但他说得她好心酸难过,“我好讨厌夏天啊,真的好讨厌好讨厌好讨厌。” “我觉得夏天太漫长太糟糕了,为什么老天爷要把我人生中所有的坎坷与困难,都摆在夏天呢?” 司岍终于抬头,四目相对,两人皆是红了眼眶。 “可能,他是为了让心碎的人们,在冬天的时候,可以抱得更紧吧!”他张开双臂,搂她入怀,“以后不会再有让你难过的夏天了。” “万事有我。” “不怕。” 沉繁枝在司岍温暖的拥抱中,绽开笑容,“好,万事有你。” ==============串场嘉宾小剧场分割线======================= 迟北徵:这话我给我老婆表明心迹的时候也说过诶! 司岍:你那是瞎捣鼓到差点离婚时候说的,我这是在一起前的告白! 迟北徵:有种你别瞎捣鼓!有种你让你老婆别闹离婚! 司岍:…………更┆多┇书┊网:. (W o o 1 8 . v i p) 17醉酒求欢的舞团首席(h) 司岍这人吧,从小到大都被教育得根正苗红的,五官连同叁观都没长歪,且尤为周正。 就连他的“死对头”傅少津,都常在沉繁枝面前感慨,说司岍是正人君子这事儿,一点儿都不算谬赞。 沉繁枝和司岍相识已久,别的方面她绝对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唯独在恋爱后与他欢好一事上,她算是看走眼了。 本以为他是个清心寡欲的,谁知水乳交融后才发觉,司岍在性事上可不是个善茬。忘情的时候,能把沉繁枝摁在床上半天不给她下床的机会。 其实司岍不算重欲,也不会满脑子黄色废料,但这人在性欲方面最大的缺点,就是面对沉繁枝的时候,忒急色。但凡是沉繁枝惹他生气了,她随便勾勾手指头,他就上当受骗,扑上去把人吃干抹净后,连自己气啥都能忘个精光。 但他若是在床上惹出祸端了,遇上沉繁枝这只小狐狸,可就得吃苦头了。 沉繁枝被正式聘为Vix皇家歌剧院芭蕾舞团首席那天,跟舞团的同事们开party到凌晨才回家。司岍在她的loft等得焦头烂额,等她醉醺醺开门进来时,他脸色阴沉得可怖。 沉繁枝喝得是有些醉了,但意识不算全无,至少还知道走路脚底下打飘的时候,要往司岍身上倒。 “沉繁枝!”司岍扶住人,警惕地保持距离,“别给我装醉,这招不管用。” “嘻嘻~”沉繁枝抬臂搂住司岍的后颈,他比她高出近二十公分,她挂在他身上足尖还得半立,“你怎么这么高呀?你是我男朋友吗?我记得我男朋友才185呀!” 司岍高冷地睨她一眼,不接醉鬼的话。 心里想的却是:什么叫才185? “不对不对!”沉繁枝赤着脚尝试全立,无奈喝多了平衡不好,怎么都稳不住身形,“我男朋友上次说,他穿了鞋才差不多185!你没穿鞋就不止了呢!” 司岍脸更黑了,不吃她转移话题那一套,两手穿过她腋下,把人提溜起来,“沉繁枝,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沉繁枝狡猾地趁机把腿盘到司岍腰间,撒娇耍赖:“不知道不知道!我要你抱我去洗澡!” 真是服了! 司岍托住沉繁枝的双臀,健步如飞地抱她去浴室。他熟练地为她“宽衣解带”,再把闭着眼享受得快要睡着的舞蹈家抱到浴缸里,调试好温度后才打开淋浴喷头。就打泡沫这么一会儿功夫,司岍也被沉繁枝身上溅出来的水花淋湿了。 他认命地把自己也脱光了,跨进浴室里,细致地清洗沉繁枝身上每一寸肌肤。 他的手划过沉繁枝白腻的双乳,他捏住她的奶珠,借着清洗的名义,揉弄惩戒她。沉繁枝被他搅起了情欲,双颊酡红的娇颜凑近司岍,嘟起嘴俏生生地说,“要亲亲!” 司岍才不让她如愿。 要换平时他早就按着她在浴缸里就开始做了。 但今天他担心她担心得要命,她连个电话都不回还这么晚回来,司岍憋了一肚子气,是不会轻易让她用性事糊弄过去的。 “唔!”沉繁枝主动去寻司岍的唇,但是他在水帘里左闪右躲,晃得她眼睛都花了,也没吻到他。 沉繁枝不信邪,不顾是在浴缸里,空间有多狭小,脚下有多湿滑,直接扑到司岍怀里,嘴唇触及他硬梆梆的胸肌,还差点磕到牙齿。 “沉繁枝!”这下司岍是真的发火了,“你知不知道万一我没接住你,一个打滑摔倒了,有多危险?!” 沉繁枝撇撇嘴,哪怕是醉着,也意识到司岍没有想做的意思,她勾引不了他。 洗完澡吹完头,司岍用浴巾裹了人,直接扛在肩上,送上阁楼的双人床。 才一走到床边,沉繁枝就像一条从手里滑走的鲤鱼一般,径自跳进了她柔软的床铺。她内里是真空的,动作幅度有些大,浴巾直接散开来露出她的腰臀,春光乍泄。 司岍伏到她身上,性器早在替她更衣沐浴时便起立敬礼,气势汹汹地抵在她小腹,有些不受控地一跳一跳。 沉繁枝伸手握住他炙热肿胀的肉龙,边替他撸边挑逗他,“我以为你刚刚这么硬气,是不想要呢!” “哼!”司岍发出舒爽难耐的低吟,“你出去巡演回来就生理期,我素了没有叁个月也有两个半月了……自己解决可一点儿都不好受!” 听听最后这语气,反倒是他委屈上了。 “那我补偿你嘛,好不好?”沉繁枝巧笑嫣然,声音婉转地勾着司岍趴下来,他递耳给她,她的呼吸像蛇的信子一般钻进他耳朵里,又痒又撩人,“快进来嘛!” 司岍的性器被沉繁枝两手牢牢握在手中,他都还没打探沉繁枝有没有出水,就感觉她把肉棒强行往自己穴口塞,力道还不小。 “嗯~”她自己大概是没料到,他不给她扩张,他根本没办法直接进去,痛苦地呻吟出声,“疼!” “前戏都没做,你让我怎么进去?”司岍都快被沉繁枝气笑了,“我摸摸……” “不要不要!不要前戏,”沉繁枝扭着腰,眯着朦胧的眼,双手还紧紧握着司岍的巨物不肯松开,一直往她穴口撞,“要你直接进来!” “别闹,吱吱,”他算是知道她要做什么了,“这样你会受伤的!” “不会的!”沉繁枝信誓旦旦地拨开自己的花唇,翻出鲜红娇艳的嫩肉,上面被爱液浸湿,色泽光润,看上去极为漂亮。 司岍见她趴开两腿,大胆向自己展示着她最为隐私的部分,额角青筋都激动得直跳,他伸手去捞床头柜上的安全套,却被沉繁枝趁机将肉棒塞入穴内。 “啊……嗯、卡住了,”沉繁枝把他硕大的顶端硬塞进花径,他的肉棒还有大半都留在外面没进去,她一边嫌痛,一边又想要被填满更多,软着嗓音娇吟,“司岍、进来!” “吱吱!” 司岍实在是被她蛊惑得没了定力,扣住她肩膀,腰部重重一耸,终于全根没入! “慢点,不要太重了~” 沉繁枝还没完全适应,司岍浅浅抽插几下,见她不悦的神情不似作假,便停下来等她缓和、出水。待她爱液汨汨流淌,司岍的忍耐程度也到了极限。 他开始在她体内不管不顾地驰骋,今次他没戴套,经络滚烫地贴着她内壁,激得她一阵收缩吐纳。 司岍被她咬得舒爽至极,荤话便来了:“吱吱,喜不喜欢我这样弄你?” “喜欢!”今夜的沉繁枝格外粘人,她挂在司岍后脖子上撑起上半身,胸前那两团软绵绵、白花花的娇乳随着她的动作,一颠一颠的贴上司岍的胸膛,肉贴肉的实感让她忘乎所以地喟叹,“好喜欢……” 听闻此话,司岍正愈发卖力要挺进,却被沉繁枝挠了下后背。 不重,像是有话要说的开场手势。 “今天我正式升任首席啦!” “gratution!” “所以!”沉繁枝郑重其事地宣布,“我要在上面!” 司岍愣住。 “听见没?!本首席要上位!” =======小剧场======= 沉繁枝:我上位啦! 司岍:恭喜恭喜!我的首席大人! 沉繁枝:也恭喜你,终于可以体验什么叫女上位啦! 司岍:谢谢Vix舞团!谢谢灌酒的各位大大! 18骑位内射(H) 因为常年练舞的缘故,沉繁枝腰腹的力量不比司岍逊色多少。 她等不及司岍反应,就两手一推,让他躺倒在自己宽大的双人床上。 沉繁枝的两腿一直紧紧缠在司岍精壮的窄腰上,这才让交合中的性器,并没有因为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而分离。甚至因为姿势的转变,甬道中夹紧的肉棒有了巧妙的位移,将内壁方方面面都碾了一圈。 “噫!”沉繁枝低吟一声,显然是被那一下弄得很舒服,她撑着司岍的腹肌慢慢起身,“我要开始动了!” 司岍轻笑,沉繁枝醉酒后的身体软得不像话,她摇摇欲坠地从他身上爬起来的时候,白腻丰盈的两团乳肉渐次在视野中悬起,嫣红挺翘的乳珠娇艳欲滴,如瀑黑发垂坠,举手投足好似电影里风华绝代的妖冶女郎,每一帧都美不胜收。 她的发梢掠过他敏感的叁角地带,与他贲张的肌肉、茂盛的毛发摩擦、纠缠,撩得他小腹酥酥麻麻的,比直白的交媾更让他欲罢不能。 “吱吱,”他叫她小名的时候,嗓音格外富有磁性,“知道怎么动吗?” 沉繁枝有点迷茫,眼神里泄露出几分少女的天真,她以为这种事,不就是坐上去遵从身体本能就好了嘛……就像男人会无师自通地挺进,女人难道就没有“怎么动”的原始欲望了吗? 他乍一问她要怎么动,沉繁枝也不知该如何对答。掌根交迭处,正好在司岍的肚脐下两寸,正是他敏感又脆弱的起始点。 司岍有些难耐地将腿分开了一些,顺便帮她挪了挪臀部下沉的位置,不然她重心不稳很容易又趴下来,这样他就不能体会那种一上到底式的欢愉了。 “先坐稳。”司岍引导着沉繁枝,“直上直下地动,懂吗?” “嗯~” 终于,沉繁枝挺胸直起腰板,在司岍身上坐稳了,两腿折拢,足尖绷紧,她大腿发力渐渐支起身体,将炙热的肉棒从她穴内挤出来几分,很快就羞赧地又坐了下去。动作间,娇软的花唇随之外翻,还有透明的汁液滴出来,顺着沉繁枝腿根流到司岍的鼠蹊部。 司岍垂眸静静观赏着这淫靡艳绝的画面,沉繁枝却不在意他的目光,醉酒后的她,自眉眼至指尖,红唇至花唇,处处妩媚又勾人,仿似全身都陷落在绯色的光晕中,引诱着司岍边欣赏地仰望,边按捺反扑的欲望。 沉繁枝的小腿到脚背皆贴着床铺,起身时力量从大腿传递到纤细的脚踝,形成一个接近直角的姿势,让性器的顶端卡在穴口险些抽离时,复又坐下,把长长的欲根吞没。 “吱吱,”司岍的手放到了沉繁枝的膝弯处,他掌心适时给她送力,以免她没撑过几个来回就腿酸不想来了,“在上面好不好玩?” 她的嫩肉难舍难分地咬着他的棒身,就算她不回答,他都知道答案。 但沉繁枝喝醉了,显然是有问必答的迷糊样,如醉如痴地笑着点头,“好玩!” “呃!” 司岍被她无意识的摆尾绞了一下,差点就交待了。 他有些恶趣味地想报复她,遂将虎口抵到沉繁枝大腿上,在她落下时对抗她的重量,把她两条腿往上抬,偏不让她安稳下沉。 “司岍!” 他如愿得到她的娇嗔,笑着收手,问她:“你累不累?要不要换姿势?” “不要!换位我就不算首席了!”沉繁枝心心念念舞团首席之位很久了,今日终于摘得宝座,酒后连欢爱时都挂念着她的首席,对“上位”的概念混淆不清。 司岍被她的执拗可爱到,直直杵在她体内的肉棒愈发肿胀硬挺,想要被她继续抚慰摆弄。 他继续教她,“你还是在上面,但是把重心后移,两条腿支起来让脚掌踩在床上……对,就是这样,乖宝,现在试试看前后动一动,是不是也很舒服?” 沉繁枝按照司岍说的,上半身往后微仰,双肩打开两手放到司岍腿根做支撑,前后晃动身体,果然体内又升腾起一阵与众不同的滋味。 这种姿势令她的尾椎骨与他的囊袋距离更近,有种异样的酥麻感,从相贴处往上攀升,由外往内盘桓,刺激得内壁持续瑟缩,将两人的快感放大到了极致。 以往沉繁枝都是躺在司岍身下,亦或是被他压着随他胡来摆弄,今日她非要尝试骑位,也算是她首次主动探索性爱的奥妙,对于两人来说,这都是一种突破性的发展。 沉繁枝前后左右,变幻着腰肢晃动的方向与速度,将他的欲望紧紧包裹在她的圈地之中,不严丝合缝不罢休。 “嘶!”司岍发出销魂的喟叹声,“吱吱,不要画圈!” 他有些受不了她猛然扭腰的举动,敏感的头部戳到了她藏在深处的软肉,水花四溅,他猝不及防被狠狠浇淋,亦是到了紧要关头。 “不行!”司岍蓦地想起,自己没戴套,沉繁枝又不在安全期,可不能不管不顾地射进去,让她吃事后药,“吱吱,快起来!” 沉繁枝从他一筹莫展的焦急中,窥出他的心思。 “我不要起来!”她毫不在意地趴到司岍厚实的胸膛上,然后故意撅起屁股,“我就要你射给我!” 话音落,花穴将他发胀的欲根重重一夹,司岍再也忍受不了蓬勃的射意,浓烈白浊的精液破门而出,刺激得沉繁枝也婉转着喉音媚叫起来—— “啊啊!” “吱吱!” 灵肉合一的快感,直击心房,两人在高潮的余韵中交颈喘息许久,方缓过神。 沉繁枝倦怠地阖上眼皮,就这么趴在司岍身上睡了过去。 司岍怕她不舒服,几次想抱她下来,可惜沉繁枝犟得很,就是不肯松开挂在司岍脖子上的手。司岍抱着她在床上滚了两个来回,最终还是败在不舍得压着她睡一整晚上,任由她小穴吸着他射完也半硬着、滚完床单更硬的肉棒,沉沉睡去。 19旧日春梦(h) 第二天一早,司岍的生理时钟将他唤醒。 他被沉繁枝枕了一个晚上,半边身子发麻,抬首见她仍是睡意缱绻,一条长腿从他的腰上横跨过去,很是恣意。 司岍轻手轻脚地掀开薄被,两人皆是浑身赤裸,昨夜激情四射,连欢爱后的狼藉都尚未清理。 一夜过去,沉繁枝穴口上沾的精液都已经变成白色干涸的精斑,司岍晨勃的巨物上亦是有些粘腻的体液残余。 他还得赶着回大使馆上班,只好不顾是否会把沉繁枝吵醒,直接把人捞起来抱下楼,开了热水给她泡澡安神。 “唔!”沉繁枝在浴缸中悠悠转醒,“司岍?” 宿醉后的她眼神迷离,一副没睡醒的惺忪样。 “我要去上班了,”司岍站在浴缸外,用淋浴喷头快速清洗自己,“你别泡太久,等我到使馆了给你电话好吗?” 沉繁枝困顿地含糊应声,显然是将司岍的话当作耳旁风。 司岍简单打理好自己,一看手机时间还早,他便打开客厅的电视看早间新闻。七分钟后,门铃响起,他点的早餐送到了。他速速解决了叁明治和红茶,擦嘴的时候唤了声沉繁枝,告诉她自己要走了。 浴室内一片寂静,司岍不放心地折回去,却见沉繁枝无知无觉地睡在浴缸里,水面都快淹过鼻息了。 司岍被她吓了一大跳,立马把水都放掉,然后给她擦干身体,扛上楼。司岍实在是不放心沉繁枝,就打算跟上司请假。 上司却说,“司岍,你没来多久就升任随员,周围眼红的人可是盯着你一举一动的。临时请假容易落人话柄,你想清楚。” 司岍权衡了下利弊,还是很抱歉地对上司说,“真的不好意思,事出有因。” 而沉繁枝无疑就是那个“因”。 司岍上楼继续照顾沉繁枝,她沾了床就不肯动,他索性在床上给半梦半醒的她漱口洗脸,还给她喂了一个煎蛋半份沙拉,外加一杯蜂蜜水解酒。 把人安顿好,司岍只觉得自己汗意涔涔。起初他以为是自己跑上跑下跑热的,可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脑袋越来越沉,于是他也脱了外衣,搂着沉繁枝心安理得补觉。 司岍这一觉睡得格外安稳。 他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五彩斑斓什么都明媚,沉繁枝清越的声音遥远又熟稔,司岍在梦里听她说,“司岍,我有男朋友了。” 司岍蹙紧眉头,连梦里都感受到了打从心底上涌的苦涩,那刻他除了不甘,更多的,是遗憾。 空荡的楼道里,她转身的背影蹁跹如蝶,未免过于轻盈潇洒。 忿忿不平的司岍追上去,“沉繁枝!别走!” 沉繁枝却是头也不回,继续踩着台阶,一个回眸都不给他。司岍焦躁难安地加紧步伐追赶她,却是无论如何都差了几步。 “啊!” 尖利的惨叫声落入耳畔,司岍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扑到在楼道上,一把抓住了沉繁枝修长纤细的脚踝。 “司岍——”沉繁枝吃痛地低声怨怼,“你疯了吧?!” 脚踝可是一个芭蕾舞者最坚韧,也最脆弱的部位。沉繁枝被司岍攥着脚踝往他身上拖,她就像一只纤弱的天鹅,被人无情地捆住。 司岍将沉繁枝整个人笼罩在身下,她拼命挣扎呼救,却怎么也挣脱不了他的桎梏。 司岍一把扯掉了沉繁枝的牛仔裤,由于用力过猛,她的底裤也被一并拉下。 她光洁白嫩的阴阜完全曝露在他贪婪、凶恶的视线中,她被如此反常的他吓得瑟瑟发抖,泫然欲泣。司岍双唇翕动,似想说些什么,无形中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间的话语尚未出口,便见沉繁枝绝望地阖上了双眼。 司岍被这一幕彻底激怒,他不愿看到这样一个沉繁枝——毫不反抗、任人宰割,只懂得以示弱来博取同情。 他不愿意相信这是真实的她。 …… 他一把拽住沉繁枝的腿,将她锁在身下,火热的阴茎从他裆部弹出来,没有任何前戏和抚慰,他找准穴口猛地长驱直入,重重挤进了沉繁枝体内。 “呀!” 嘤咛声清晰地传来,司岍觉得自己矛盾至极,一面觉得自己对沉繁枝这般逞凶作恶实为病态,一面又屈服于这短暂绚烂的偷欢。 这种感觉妙不可言。就好比你明知是险途,还偏要孤行。罪恶感与占有欲膨胀交织,情欲凌驾在愧怍之上横流,所有克己复礼的教条全部抛之脑后。 那一刻,他劈开无数荆棘,掠夺顶峰的那朵玫瑰,但玫瑰却倏忽枯萎,霎时带走所有风花雪月的旖旎。他站在白茫茫一片中,被她用闭上的双眼狠狠推开。 如坠深渊。 “司岍!” 恍惚间,司岍又听到沉繁枝在呼喊他。 他倏忽惊醒。 却看到沉繁枝真的被他按在怀中,下身紧窒交合—— 他竟在睡梦中,进入了她。 20艳鬼与道士(h)(600珠加更) 沉繁枝在司岍睡着后不久,便神清气爽、精神饱满地爬起来,晨练。 她的生理时钟会比司岍晚12个小时,若不是因为宿醉不清醒,她也不至于懒到让司岍给她喂饭。 等她在宽敞的客厅练完基本功,才蓦地想起那天不是假日,而全勤外交官司岍先生竟然没去上班。 她蹑手蹑脚地凑近司岍,细细观赏他清隽温润的睡颜,不知看了多久,沉繁枝甜蜜地“噗嗤”笑出声。 昨天晚上的事,她全都想起来了。 早间困顿倦怠时,隐约有些记忆朦胧地回想起一些片段。现在望着司岍眼底那抹青色,沉繁枝自忖,她怕不是做了次艳鬼,榨干了司岍这个衣冠楚楚的小道士。 女上位还真是有点意思,看司岍那根本把持不住的猴急样儿,看来以后又多了个拿捏他的杀手锏! 至于内射嘛…… 沉繁枝用指尖点了点司岍俊挺的鼻尖,双眸含春带笑,看不出半分恼意。她的手顺着他人中抵上他的唇峰,恶趣味地将葱白修长的手指探进他口中。 他的口腔潮湿温热,她一把手放进去,他就无意识地吸吮了一下。指节被柔软的唇舌包裹,这种奇异的触感激得沉繁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色情! 沉繁枝总算是领悟到,为什么那些限制级大片里,男女主喜欢相互用手指去挑逗对方了——指尖的神经末梢确实分外敏感。 她抽出手,正要帮司岍把被子拉上去些,手腕被他猛地一拽,一个天转地旋,她就被熟睡中的司岍压在了身下。 沉繁枝还没回过神,司岍两腿间那肿胀勃起的硬物便直直插入她只有少许爱液的花穴中。 “呀!” 她有些疼,但昨天被他填满塞入大半夜,花径尚且保留着他那尺寸的扩张空间,能比以往更快适应他。 “司岍!” 她觉得他有些古怪,虽然猜到他该是梦里也在和她做少儿不宜的事,但他投入得过于忘情,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 神情还有些恶狠狠的,比床笫间他要她要得凶猛时,戾气更重。 一连唤了好几声,软肉都被他戳到滋滋喷水了,他才如梦初醒地睁开双眼。 “吱吱?”他迷蒙的眼神,恍如还在梦中,“我……” 沉繁枝被他操弄得正是舒爽的时候,两腿自然地盘上他的腰部,脚跟沿着他尾椎骨摩挲,她咿咿呀呀地媚叫着要他继续。 “不要停、司岍!嗯……重一点!” 司岍早已只剩下遵从本能的挺动,沉繁枝说什么他都一五一十地照做不误。 就连有没有戴套,什么时候射给她,他都抛之脑后。 只剩下最直白的抽插、挤压。 最后他碾着她的花心,趁她又是一轮潮涌,扣住她肩膀,马眼一松,灌了她一注又一注白浊。 司岍再次醒来时,阁楼的天窗外,已是繁星点点。 他感觉额上有些湿湿的,正要抬手去碰,一只手已经率先贴上他的额角。 “好像已经退烧了。”沉繁枝撩起长发,取下司岍脑门上的毛巾,用自己的额头去量他的体温,“好像真的呢,我再给你量一下!” “吱吱……”司岍喉咙沙哑,意识渐次回笼,“我发烧了?” “是呀,”沉繁枝把温度计塞进他舌下,动作间指腹不小心扫过他唇瓣,又是一阵脸红心跳,“发着烧都能折腾人,可真有你的!” 折腾人?! 司岍回味须臾,突然意识到,原来那个真切的梦,并不是两人在Vix重逢后,他被她骗有男友那个夜晚,他辗转反侧时做的春梦。 而是真的把她压在身下,操弄且再次内射了…… 等一下! “吱吱!”司岍扯掉嘴里的温度计,掀开被子翻身下床,“糟了!我昨天到今天,一直……没戴套。” 沉繁枝霎时脸色一变,她哭丧着脸推他,“完蛋了!现在吃避孕药都不一定来得及了!我这才当上首席,万一不小心怀孕,那我是流了好还是留下TA好?” “我当然是希望你……”司岍话到嘴边,又谨慎地咽了回去,他现在懊悔不已,觉得自己简直精虫上脑,酿成了大错。沉繁枝要是真的怀孕了,她想留下孩子他自然是万分喜悦,只是就怕她事业刚刚起步,不愿意留下TA,那他开口挽留,万一影响了她自己做决定,他会于心有愧。 “希望我什么?”沉繁枝故意逼他把话说清楚,她真的讨厌死司岍关键时刻话说半句的臭脾气了,“你说啊!” 尚在病中的司岍有些虚弱,所以他才一头脑热,把心里话统统都倒了出来。 “吱吱,我知道这件事是我不对,我不该……没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伤害了你,将你陷入两难的境地。但如果你愿意,我真的非常非常想要和你,生一个小宝宝。不论我们是否做好准备,不论TA来的时机是否恰当,只要是和你生的孩子,我都会很开心开心……” “哈哈哈哈……”沉繁枝骤然捧腹大笑,打断了司岍真情实意的剖白,“司山开,你个大笨蛋!” 司岍被她清铃般的笑声弄得不知所措,傻愣在床边,抓住她的手紧张地追问:“吱吱,你笑什么?!” “我不会怀孕的,傻瓜!”沉繁枝实在是演不下去了,拿起床头的药盒,“前段时间为了巡演,我正好吃了避孕药调整了生理周期,昨天正是在安全期,别担心!” “可是避孕药也不能确保万无一失啊!”司岍还是有些担忧,“我们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还有,你不会为了演出经常得吃药吧?对身体不好!” “我不喜欢用卫生棉条,上台表演不方便。其实我也只在重要的演出季才偶尔吃一次,配的药都是舞团长期合作的医生把关的,安心啦!”沉繁枝解释完,发觉司岍的神情仍是有些紧绷,摸摸他的手心,果然都已经出汗了,她被他的反应再次逗笑,“你是不是真的吓到了?” 司岍抿唇,不肯再出声。 “谁让你昨晚凶我的?今天发了烧都还这么猛,我可不得好好惩罚一下你?” 司岍心有余悸地垂头,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小男孩,跟她道歉,“真的对不起。” 沉繁枝吃吃低笑,显然是没有真的跟他较劲。她凑近他,伸出舌头勾住他深吻。 像是要他弥补昨晚怎么都不肯给她亲的过错。 她紧紧缠着他,两人交颈相拥,相濡以沫。 不知怎的,沉繁枝又想起自己早间的形容—— 真是好比艳鬼与道士! 祝大家中秋国庆假期愉快! 热┆门┆收┇藏:. (W oo 1 8 . vi p) 21恋爱的转折点 在沉繁枝还可以早恋的年纪时,有一回关月眉看到有个男孩跑来给沉繁枝告白,沉繁枝反应冷淡,很利落地拒绝了对方。 关月眉问她,对恋爱有什么看法? 沉繁枝摇头,别的女孩都情窦初开之时,她只知道踮起脚尖,不断在练功房里跳练习曲。她对于恋爱这件事,不感兴趣。 那个时候关月眉告诉她,“如果你真的喜欢一个人的话,就不要和他谈恋爱。” 起初,沉繁枝以为老师只是为了防止她早恋才说了这样的话。 直到她和司岍真正在一起后,她才体会到老师的告诫中的深意。 果然暧昧才是恋爱最美好的时刻。 沉繁枝和司岍都是性格鲜明的两个人,一个做事讲究快刀斩乱麻,不喜欢瞻前顾后,而另一个则长袖善舞巧于周旋,凡事都懂得留有余地。 这样的性格差异导致两人经常因为一点琐碎的小事,都能争上半天,刚开始谈恋爱的时候可能因为热情与激情相互作用,真的说不通了就先把人哄上床,等冲动劲儿都消耗光了,谈正事也就变得有商有量的了。 但时间久了,再轰轰烈烈的感情,都会平铺直叙地走到一个转折点,一个继续往前更进一步,还是就此别过的关卡。 司岍和沉繁枝决定结婚前最后一次吵得天翻地覆,就是在关月眉来Vix看望沉繁枝那段时间。 关月眉借住在沉繁枝的loft里,这对师徒的相处模式既像母女,又像姐妹。 两人靠在一起夜聊,沉繁枝会跟关月眉撒娇,说她不适应G国的料理,土豆的各种做法都只会让她发胖。关月眉搂着她,安慰她的身材在舞者中也仍是天生优越的佼佼者。 话题转一圈,自然就聊到了司岍。 “老师,司岍对我真的很好,可是我总会在某些时刻觉得这场恋爱好不真实,就连我们在异国他乡都能重逢这样的缘分,有时都会让我觉得诚惶诚恐。”沉繁枝鲜少会跟关月眉聊这种少女心事,但毕竟是培养她长大的人,比起旁人,她更信赖这位恩师,“我谈恋爱前从来没想过,我会变成这样患得患失的人,这样的心态是不是很糟糕?” “你还年轻,刚体会到爱情的新鲜感与甜蜜,对很多事情没那么有把握也是人之常情。”关月眉温和地开导沉繁枝,“有的事,想多了容易悲观。” “对了,上次你说要去打疫苗,已经打好了吗?” 沉繁枝点头,她迟疑半晌,还是说了实话,“老师,其实司岍也陪我打了。” 关月眉有些讶异,“是你让他也去打的吗?” “不是的,是他陪我去打的时候,自己去问医生他能不能打的……” 关月眉听了,第一次当着沉繁枝的面儿,对她这个男朋友流露出赞赏之意,“倒真是个懂得体贴人的!” 之后几天,关月眉面对司岍时的态度明显比第一天见到时热情了些,司岍不解这其中的缘由,等关月眉离开了后,就问沉繁枝,“你跟你老师说了什么嘛?她对我前后态度反差好大。” 沉繁枝自知瞒不过,老实交代了她跟老师关于施打疫苗一事的讨论。 国内有段时间对于HPV疫苗施打的讨论度很高,顾蘅熙还一直和沉繁枝抱怨很难预约。沉繁枝在法国的时候她身边的同学几乎都施打过,但当时她和母亲对这方面不甚了解,叁针疫苗要半年内打完,她又经常想着逃回国内,所以对此事并不重视。 直到后来到了Vix,她又想起此事,觉得事不宜迟,就在巡演结束后跟诊所预约了疫苗。 司岍陪她一起去的诊所,看沉繁枝打的时候眉头紧锁,神情痛苦,好像她拉筋开胯的时候都没那么疼过。司岍心疼她,见诊所正是清闲的时候,便跑去问医生,能否也给他施打疫苗。 医生当下很惊讶,盛赞这个年轻的亚裔男人,居然在这方面也想得如此周全,懂得保护另一半。但这个医生眼底的狡黠和口气中的调侃,显然是把司岍当成了那种会在外面偷腥的人。 向来不喜与外人多解释的司岍这次却多言了一句:“我只是心疼我女朋友打这个针很疼的样子,既然我也可以打,为什么不陪她一起呢?” 更深层次的原因司岍也懒得多与外人道,他甚至觉得都怪自己没有提前做功课,要是早知道这种疫苗预防几项癌症的同时还能保护自己的另一半,他一开始就会陪沉繁枝一起预约。 但经历过连医生都会误解司岍作为一个男性施打疫苗的目的性,司岍就意识到这种很隐私的事情,以后不能轻易让外人知道,否则容易被无聊的人误解。 沉繁枝不了解司岍的想法,但她觉得这件事在老师看来是个加分项,应该算是好事才对。 可司岍却不这么认为。 两人当时才开始恋爱没多久,为了打HPV这种“最好是在第一次性行为前施打”的疫苗,司岍还没开荤,就先禁欲了足足半年。 那半年真的要有多憋屈就有多憋屈,因为大冬天在沉繁枝家里洗冷水澡,司岍还反复感冒了大半个月。后来沉繁枝实在看不下去,帮了他一次,自那以后司岍就再也没洗过冷水澡。 总之,对于司岍来说,这些事都是他和沉繁枝两个人之间的隐私,既然她能把打疫苗的事告诉关月眉,那难保关月眉不会通过这些遐想出更多来。 沉繁枝却觉得他是小题大做,解释道歉安抚都不管用后,她彻底失去了耐心。 这次争吵两个人情绪同时失控,沉繁枝丢抱枕砸到司岍脸上,让他滚。司岍再是好脾气,也被她逼得夺门而出。 整整叁天,两人谁也没给对方发消息。 来自广坤的留言: 司岍是好男人实锤【有】 (HPV疫苗本来就可以让男生也打,感觉一般科普啥的可能不太会提及或者强调这一点,作者本人是医学领域的但不专攻这方面,只是出于私心加了这段,轻拍~) (题外话:打不打疫苗看个人情况,重要的是希望各位宝贝都能保护好自己!) 热┆门┆收┇藏:. (W oo 1 8 . vi p) 22嫁给我吧 沉繁枝和司岍从来没有冷战过这么长时间,曾经就连明明白白说要分手之后,都能在24小时之内重修旧好,这一次却因为一件无伤大雅的小事,两人憋着口气,连条简讯都没给对方发。 那个时候沉繁枝是真的以为,他们俩会就这么算了。 冷战到第四天的时候,司岍订的餐厅给他打电话,提醒他预约的时间。司岍忙昏了头,这才想起来订餐厅的目的。他下班去舞团接沉繁枝,却被告知她旧伤发作,送往D区医院治疗了。 等司岍赶到医院时,沉繁枝脚上的夹板已经安好了。一看到司岍,忍痛许久,连眉头都没蹙一下的沉繁枝,霎时鼻头泛酸,眼泪上涌。 司岍以为她伤得很重,赶紧上前把人拥入怀中,“怎么了吱吱?很痛吗?” 沉繁枝靠在他胸膛抽泣得说不出话来。 她仿佛回到了十七岁那年的夏天,在学校名列前茅的她,最后一年本该去到POB实习,不出意外的话可以在下个演出季来临前,就跟舞团正式签约。 可就在那么关键的时刻,她的左脚趾骨因为一个失误而骨折,这样致命的外伤让她不得不停演休养,失去了加入世界顶级舞团的机会。那时候,她心态不好,只要有一丁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烦躁不堪。 便是那时,她与母亲的关系差到了极点,她毅然决定回国,而母亲明知她要走,却连一声“再见”都不愿同她讲。 遑论挽留的话。 如今这情形,仿似昔日重现,她与司岍吵架、冷战,再受伤。那么接下来顺其自然的,她与Vix舞团的四年合约即将到期,她会回国或是奔赴他乡,而司岍则继续留在Vix,做他的外交官。 分手,好像成为了一个必然的结局。 沉繁枝抱着司岍哭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当年她拖着行李箱离开巴黎,她妈妈挺直背脊都不肯回首多看她一眼的决绝侧影。 司岍被她吓得脸色煞白,哄人的温言软语说了半天,都不见沉繁枝敛起半点儿悲伤。简直脆弱得不像那个永远盛气凌人、永远光彩夺目的Vix首席。 “司岍……”沉繁枝好不容易平复自己的情绪,分手的话却如鲠在咽,她迷茫地思忖,不知两人的未来该何去何从,“因为这次受伤,我和Vix可能不会续约了。” 司岍这才懂得她的悲恸从何而来,他宽慰她,“你先静心养伤,合约的事我相信Tara会做出合理且公正的判断,别想太多。” Tara是舞团主理人,当年一手提拔沉繁枝为首席的人就是她。 “可不管Tara是否要我续约,我都不想留在Vix了。”沉繁枝眼角尚且残余着泪花点点,鼻尖也哭得泛红了,这样楚楚可人的她,却说着最是绝情的话,“至于我们俩,也就到此为……” “吱吱!”司岍阻止她把话说完,“我不同意!” 其实沉繁枝也舍不得和司岍分开。 但她知道以司岍职业的特殊性,是不可能陪伴她继续走下去了。两人都已是适婚年龄,异国恋只会消磨彼此的热情。 “吱吱,”司岍整理沉繁枝散落在病床上的裙摆,“医生有说要住院吗?” 他生硬地转移话题,沉繁枝不明所以,“没有,他说回家休养就可以了。” “好。” 话音落,司岍俯身,手臂穿过沉繁枝的腿弯,另一手扶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心不在焉的沉繁枝一把抱起。 “啊!”沉繁枝失声尖叫,“你要干什么?司岍!” 司岍对她的责问充耳不闻,他抱着她,大步穿越医院走廊、大厅,走向停车场时甚至轻快地奔跑了起来。 “司岍?你要带我去哪儿?!” “司岍!司岍!” 得不到任何回应的沉繁枝,只能庆幸今天自己穿的是高级定制的轻纱长裙,才不至于在司岍的疾奔中走光。 明明是持续升温的初夏,沉繁枝却莫名感觉迎面扑来一阵似曾相识的凉风,跟那一年深夜,两人在大使馆门口重逢的穿堂风好像。 司岍带沉繁枝去了他预定好的餐厅。 “司先生?”服务人员不确定地上前询问。 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衬衣满头大汗的男人,怀中公主抱着一个身着端庄华丽纯白舞台裙的女人,在小提琴手由远及近的琴音中,慢下步伐。 “是我。” 司岍把沉繁枝放到预订好的座位上,而后整理衣冠,向周围正在用餐的顾客鞠躬示歉,再气宇轩昂地径直迈向餐厅中央的叁角钢琴。 干净空灵的钢琴声起,沉繁枝望着不远处那个英俊挺拔的男人,指法纯熟流畅地在黑白琴键间弹奏出婉转动听的曲调,暖黄色的灯光聚集在他身上,他的每一个音符好似都在诉说着他们俩这八年间的此起彼伏。 一曲终了,司岍在雷鸣般的掌声中,再次鞠躬行礼。 他拿起钢琴上那束鲜红的玫瑰花,缓缓走向沉繁枝。 直到这一刻,沉繁枝才意识到司岍要做什么。 他在她面前站定,面上带着令人如沐春风的浅笑,他从口袋里掏出小巧的首饰盒,单膝下跪—— “嫁给我吧,沉繁枝!” (热┆门┆收┇藏:. (W oo 1 8 . vi p)) 23定时炸弹来了 沉繁枝犹记得关月眉当年对她说的“如果你真的喜欢一个人的话,就不要和他谈恋爱”之后,还有下一句—— “如果你真的爱一人的话,就不要和他结婚。” 但沉繁枝无法不答应司岍的求婚。 因为她爱他,也很想嫁给他,所以这一切对于沉繁枝和司岍来说,都是顺理成章的事。 两个月后,司岍驻外四年任期结束,他被调回国内升任叁秘。他在放假的第一天,做的第一件是,就是和沉繁枝领了结婚证,成为了合法夫妻。 由于司岍刚回部里就一直加班住宿舍,所以对于本来就少有同居生活的两人来说,除了生活地点从Vix变成了燕京,其余并没有太大差别。 沉繁枝呢,身体还在休养中不一定非要开工,甚至因为回了国,有了更多朋友可以约饭陪玩,反倒比婚前过得更悠哉游哉。 但在沉繁枝心里,其实有些事,她仍是在暗自别扭,怀有芥蒂。 她不知道那些事会在何时被找出导火索,然后被谁一点即燃。 她以为那个人会是温暖,会是司岍,甚至是她自己。 但她绝对想不到的是,那个人,竟是一位多年未见的故人。 周一,在家里休息了两天的外交官司岍先生,神清气爽地整理着领结,迈进电梯。 徐德胜从一楼进来,瞧见西装熨得笔挺的司岍,哥俩好的上前搂住他肩膀,贼兮兮地跟他调笑,“听说你们司来新人了?” 司岍少见多怪地瞥他一眼,“司里年年有新人,你想问遴选的还是国考的?” 徐德胜这厮是G国驻华大使的小儿子,从小在燕京长大,一身混不吝的痞气,加上出众的外型,迷得部里各司上下,都有不少他的迷妹。 不过这人喜欢猎奇,私生活混乱不堪。司岍向来不爱与这等人为伍,无奈徐德胜他老毛子爹特别欣赏他,成天给司岍发消息,让他指点一下徐德胜。 司岍心想,指点还是算了,但徐德胜找他打听新人,性别暂且不论,脸蛋和身材肯定特别打眼,不然这小子才不会上赶着跟他搭话。 “我想问长得好看的!”徐德胜倒是丝毫不掩饰自己海王本色,“可能就比你老婆不那么好看一点点那种吧!” 自从徐德胜在司岍朋友圈见过他和沉繁枝的合照,便一直称赞沉繁枝长得惊为天人,外交夫人圈内论颜值,司太太要排第二的话,他徐德胜就去撬了那第一的墙角。 这会儿司岍听了徐德胜的形容,春风得意地拿下他揽在他肩上的手,“那你怕是打听不到咯!就比我老婆不那么好看一点点的人,女的,我还没见过活的。” 徐德胜看着新晋妻奴傲娇的嘴脸啧啧称奇,“就怕你到时候瞧见人家,就不是这么想的了。” “我可早就认栽跟我老婆死磕上了,你自己想泡妞可别带上我哈!”司岍一脸敬谢不敏地率先走出电梯,嘴里还小声嘀咕着,“泡汉子更别!” 毕竟这厮号称是双性恋,只要长得好看的他都能上。 司岍正腹诽着徐德胜,迎面撞见连城带了一女的往他们办公室走,胸大腰细瓜子脸,一看就是女神级别的那种。他了然地一回头,只见徐德胜按住电梯门,双眼直勾勾盯着人家看。 色中饿鬼相。 ——怎么好死不死,还真被他瞧见了。 孟印珈没想到连城竟然还记得自己。 毕竟他们那些个矜贵的南院子弟,打娘胎里出来就含着“天之骄子”的金汤匙,个个自视甚高,从来不知仰人鼻息生存是怎一回事。 但她将自己的讶异收敛得极好,一副宠辱不惊的自得样,差点让连城忘了她是怎么进司里的。 连城一想到新婚燕尔的司岍,加班忙到休假才能回家,此时身边却硬是被塞了孟印珈这么一枚定时炸弹,也不知道他该如何跟他家那位“涂山氏”交代。 归根结底,司岍要跟他家里那群老狐狸斗,怕是没那么容易。 别的不说,上周司岍申请的婚假被司伯清驳回这一遭就能看出来,压在司岍肩头的叁座大山,倾塌之日显然遥遥无期。 连城心里还在想着要怎么跟司岍说婚假的事,才拐弯,就和他正面对上了。 “老大,”司岍抢先开口,“新人啊?” 却是面向连城,正眼都不看他身后的人一眼。 “对,”连城避开了几许,给他介绍,“这是孟印珈。小孟,这段时间你就先跟着司秘书学习学习。” 一般情况下连城都会客套地加上一句“有什么不懂的多问”,但今儿他就不触司岍的霉头了。 孟印珈乖巧地跟司岍打招呼。 司岍敷衍又官方地冲孟印珈扯了下嘴角,就算寒暄过了。 他和连城并行着走进办公室,用叁个人都能听到的音量问连城:“老大,我婚假批下来了吗?” 连城差点被堆在桌脚的打印纸绊倒,司岍伸手拉住他,继续扬声道:“不是吧老大,我老婆都已经想好去哪儿度蜜月了,你说你忘了帮我递材料?” 趔趄得什么话都没说的连城:“……” ======================== 连城:婚假确实没批下来。 司岍:我%……*!@# 24关月眉 司岍对孟印珈的态度非常公事公办,一点儿叙旧的意思都没有。给她分配的工作,也就是一些基础的文书翻译。 一天下来两人的交流很少,司岍忙得要命,说刻意不搭理孟印珈倒是也不至于,毕竟他也实习过,何苦刁难人家。 说起来,他那届遴选恰逢部里整改,大四要被送出国交换的,实习期提早到了大叁,分数够格才保留资格。他进部里的时候,流言满天飞,甚至谣传司伯清是为了司岍这个亲儿子才调整政策这种话,都大有人信。 所以司岍一直谨言慎行,哪怕是连城丢了个烫手山芋给他,他对人家也不能过分冷淡。该教的还是得教,只不过司岍言简意赅,全然不考虑对方的悟性和吸收能力。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可忘不了,小时候沉繁枝是因为谁才对他充满敌意的——若是惹沉繁枝不高兴了,最终受苦的还不是他自己? 司岍起身收拾桌面,扫了眼手机荧幕,已经19:31了,这个时候回城南,晚高峰能把他堵到九点也说不定。 他向来饮食规律,最近因为频繁加班已经偶有胃疼,他按了下空空的胃部,认命地打算外带些吃食先回宿舍。 而沉繁枝的这个周一,也是过得格外忙碌。 早上她照常做了些舒缓旧伤的康复操,而后出门游了个泳,中午只敢吃沙拉,这样下午去关月眉工作室才不至于上秤时难堪。 关月眉创办的虽然说名义上是工作室,但占地面积却堪比中型规模的舞蹈训练中心。 她受伤的事除了司岍和顾蘅熙夫妇,连傅少津她都没说。毕竟走路早已无大碍了,只是要恢复到过去那种随心所欲大跳、全立旋转等高难度动作,还需要些时日。 因此沉繁枝回国后,才迟迟不敢去找关月眉。 所幸关月眉没有临场考核沉繁枝,她忙着教一群刚启蒙的孩子留头转头,沉繁枝成了她的助手,在旁指导那些可爱纯洁的小天鹅。 关月眉年近五十,保养得宜,气质优雅端秀,看上去好似叁十出头。她将芭蕾舞看作是她毕生的事业,所以她一直未婚,也没有领养孩子。 或许对于她来说,沉繁枝就跟她自己的女儿无异。关月眉这一生教过许许多多的学生,但她只收了沉繁枝一个徒弟。 她将毕生的心血付诸于沉繁枝身上,期望她继承自己衣钵,成为享誉中外的优秀芭蕾舞者。 沉繁枝不负她所望,短短两年内,就从Vix群舞演员变成了有机会独舞的首席。只可惜她是个“恋爱脑”,竟然在四年合约到期之时,不再跟Vix续约,还在这之后婉拒了POB的面试。POB的总监打电话给关月眉的时候,关月眉以为自己听错了。 八年前沉繁枝已经和POB失之交臂过一次了,八年后,送上门的机会,她却无故推辞。要知道,全世界不知道有多少明星舞者,想加入POB,却连入场券都没能得到。沉繁枝自少女时期,表演风格就饱受争议,唯有POB的艺术总监查理对她青睐有加,一直关注着她的进步与动向。 所以关月眉对沉繁枝的做法不解至极,在Vix当地时间的凌晨叁点,拨通了沉繁枝的电话。 电话里,沉繁枝平静地跟关月眉解释:“老师,我要和司岍结婚了。我们会一起回国,我会加入中芭的可能性远大于POB。” “吱吱,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怀孕了?” 除了意外怀孕,关月眉想不出任何沉繁枝非要回国的其他原因。 “老师,我没有怀孕。”为了增加说服力,沉繁枝恳切地补充,“我从不骗您。” 这下,关月眉更加生气了。 “沉繁枝!你是不是疯了?!你在国外有着大好前程,正是像明珠一样闪闪发光的时候,你却!”关月眉气急攻心,口不择言,“我真是不该在你面前夸赞你那个外交官男友,我不过是说了他一句会体贴人,你就上赶着要嫁给人家相夫教子了?!你有没有想过你才几岁?你的芭蕾舞职业生涯就要因此葬送在婚姻这座坟墓了吗?!” “老师,你别生气。” 彼时分明是人们陷入梦乡的凌晨叁点,可是沉繁枝的声线听起来清晰温和,没有丝毫困顿。 关月眉的指责,不会让她觉得委屈。 因为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一头脑热答应,却在深思熟虑后,也没有一丁点悔意的决定。 事到如今,哪怕关月眉再次当着她的面发难,逼问她回国的真实原因,沉繁枝也不过是笑着注视关月眉说—— “老师,我只不过是这辈子,都不想再只身赶赴巴黎了。” 更┆多┆就┇上:wo o1 8.v ip (W oo 1 8 . vi p) 25粘稠度增益中 萨冈说过,“所有漂泊的人生都梦想着平静、童年、杜鹃花,正如所有平静的人生都幻想伏特加、乐队和醉生梦死。” 巴黎,多像是人们口中那个醉生梦死的向往之地。 那里承载了沉繁枝整个少女时代的甜美梦幻、心碎孤独,与崩溃挣扎。她甚至觉得,十六岁到快要十八岁的她,是从她本体里撕裂出来的另外一个人格。 台前阳光明媚,台后冷漠自我。 那时的她还无法在舞台上演绎出《吉赛尔》那般深情动人的角色,她不理解也无法感受爱情是什么样的。 所以后来她在Vix时期,回顾舞蹈学校阶段的录影,总觉得荧幕上的少女沉繁枝飘渺且天真,自以为将笑容绽放得完美无缺,实则虚假空洞得一目了然。 真正令她崭露头角的第一场演出,是她跟随Vix第一次巡演那回,A角安娜腰肌劳损临时无法上台,她和搭档萨沙如愿以偿,在POB的主场舞台上,演绎了《InTheNight》中那对初恋般梦幻的情侣。 当时她和司岍刚刚确定关系,陷入热恋中的她,在舞台上与萨沙四目相对的那刻,不知为何,脑海中快速闪过不久前那个混乱的D区之夜,她亦是被萨沙托举起来,安然落地时回首,却倏忽看到灯火阑珊处,站着那个清举俊朗的男人。 一想到遥远的恋人,她便自然地舒展眉目与肢体,身姿愈发婀娜翩然。 下台后,多年未见的查理激动地抱住沉繁枝,已然有些生疏的法语入耳,沉繁枝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查理是说—— “Shen!恭喜你,成为了当代芭蕾舞届的一轮皎月!” 查理作为业界资深的艺术家,给很多人起过称号,例如Vix的安娜,被他称为“闪耀无比的珍珠”;POB的水原秋子是他口中的“坠入云雾之影”……他喜欢用一切美好的事物,来指代他欣赏的舞蹈家。 而沉繁枝那一场双人舞表演,在一片漆黑的星空幕布之下,明亮柔美如朗月。 萨沙说,他在她眼底看到了情诗。 Tara说,她终于理解“众星拱月”是何意。 关月眉说,沉繁枝终于长成一位优秀的舞者了。 只有司岍说,他好想她。 往事历历在目,沉繁枝不得不承认,无论是司岍其人,还是两人之间的爱情,都在她的表演生涯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和司岍在一起,那么舞台上的沉繁枝,可能就是另一番面貌了。 或许她依然专注,努力做到零失误,表演灵动又唯美,但眼神中绝对不会有现在这样顾盼生辉的光彩。 所以怎么可能做到真正喜欢一个人,却不和他在一起呢? 沉繁枝抬眼望见关月眉一脸愁容,温婉笑开,“老师,你别再为我担心了,POB早已不再是我的心结,我不想去巴黎,可能是因为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关月眉凝眉,“什么叫还没做好准备……” 话音未落,餐厅包厢的门被服务员打开,关月眉要介绍沉繁枝认识的“贵客”到了。 一位身形颀长的中年男子入内,西装革履的商务模样看上去干练又菁英,浑身充斥着一种上位者才有的强大气场。 “老唐,你来了!”关月眉一见到男人,便绽开笑颜,姿态亲昵地上前挽住男人的臂弯,“就等你了。” 被称作“老唐”的男人笑意温和,往沉繁枝那个方向扫了眼,“这位就是你时常挂在嘴边的得意门生了吧?” “是呀,沉繁枝,我的宝贝学生。”关月眉带着老唐入座,这才煞有其事地给沉繁枝介绍,“吱吱,这位唐叔叔不是外人,今天就是他做东,给你设的洗尘宴。” 沉繁枝心如明镜,知是老师以“洗尘宴”的名义,让她结识一下素未谋面的神秘“师丈”。她乖巧地喊了句“唐叔叔”,客气地道谢。 席间关月眉和老唐聊的话题都很有深度,老唐见多识广,说话进退有度,关月眉偶尔附和几句,眼底写满了爱意与崇拜。 沉繁枝在旁能感受得出来,这二位绝对是灵魂伴侣级别的合拍。 怪不得老师单身多年,也未曾论及婚嫁,原来是早已找到了心意相通的人,所以对于结婚一事,反倒看淡了。 毕竟柴米油盐式的平淡生活,并不一定适用所有人。像关月眉和老唐这样的人,好似武侠里的神仙眷侣,闲云野鹤还是斩奸锄恶,都不过是换种生活方式而已。 沉繁枝对二人的相处模式不由心生艳羡,下意识点亮了手机荧幕,信息栏照样空空如也。 她觉得自己的心态有些不受控,近期总是在观察别的情侣或者夫妻相处的模式,思来想去都觉得自己和司岍之间的“粘稠度”远不及任何一对。 不是要攀比,而是挫败感激起了她的斗志。 看来,是时候尝试转变一下和司岍的相处方式了。 沉繁枝低头,主动给司岍发了条消息。 司岍回宿舍没多久,就接到了他舅妈喊他去家里吃茶的电话。司岍原本想给沉繁枝发个消息,转念一想,她晚上不喝茶也不碰沾咖啡因的东西,舅妈临时起意喊他过去,他若是带上沉繁枝就算第一次见家长,可不能这么随意。 所以他取了车,独自前往城林别墅。 他舅舅照例不在家,只有舅妈捧着杯热茶来给他开门。司岍从小就和他舅妈关系亲近,他爸妈要想出远门游玩,或是过二人世界,就常把他托付给舅妈照顾。 舅舅常年在外工作不着家,两人没有孩子,舅妈随着年岁增长,孤独感也愈发强烈,所以偶尔寂寞了就会打个电话给司岍,让司岍去陪她聊聊天。 只要司岍在国内,一通电话就能把他召唤到舅妈身边。 但是今晚,舅妈的话匣子刚打开,司岍就收到了沉繁枝发来的消息—— “老公,我跟老师聚餐喝了点酒,就在你宿舍附近,你能来接我吗?” 26有些人的心是jb做的 跟关月眉还有老唐分别后,沉繁枝独自走在夏日晚风中,路上的人们形态各异,有拿着蒲扇乘凉的,有打扮浮夸正在摆拍的,还有天真孩童东奔西顾……人间烟火的气息,总是令人流连忘返。 沉繁枝走走停停,十五分钟的路程她走了近半个小时才抵达。 宿舍传达室的大爷还是四五年前那位,当时他就喜欢调侃还不是情侣的沉繁枝和司岍,上次沉繁枝陪司岍来收拾行李,得知两人已经领证的大爷更是乐开了花。 沉繁枝跟大爷聊了几句后,手机里才传来司岍的回讯。 “我去接你,定位发我一下。” 沉繁枝挑眉,这么久才回复,这么忙吗? 她故意气他:“不用啦!我已经被人拐跑了!” 说这种话的下场,就是司岍立马拨了语音通话过来。 沉繁枝不紧不慢地往大楼里走,“喂?” “你在哪儿?” “当然是已经回家了啊!” “这么快?”司岍听出来沉繁枝在怄气,赶紧解释,“我今天下班晚了,还被舅妈叫去家里聊点事情,所以没顾得上回你。” 事实上,司岍看到消息的当下就想回,这一幕被他舅妈捕捉到,她略显失落地问他:“小岍,你是不是要走了?” 司岍看出舅妈眼底的不舍,想起舅妈的精神状态,他还是将手机荧幕朝下放回桌面,笑着安抚她:“我不走,我再陪你一会儿。” 电梯到了,沉繁枝打算挂电话,“好啦,我要进电梯,不聊了!” 司岍听到熟悉的电梯广告语,兀自笑开。 司岍的宿舍在六楼,电梯上到五楼时,打开门走进来一位胸大腰细穿着美背健身裤的妙龄女子。她看了眼电梯面板,没有按楼层。收回目光时却和沉繁枝打量的视线撞上。 “沉繁枝?!”对方先叫出了她的名字。 沉繁枝眯着眼想了半天,也不记得对方姓甚名谁。 “你是……” “我是孟印珈啊!我们小时候一起住在外交大院的,你不记得我了吗?!”孟印珈略显热络地跟沉繁枝攀谈,“我在温暖朋友圈看过你,你长得比小时候好看太多了!要不是温暖打了你小名,我都认不出来是你!” 啧,就这说话水平就这情商都能进部? 除非是故意的,沉繁枝想不出别的缘由。 电梯停在六楼,沉繁枝敷衍地冲对方假笑一下,率先出了电梯。 “话说你也是在部里工作吗?你在哪个司呀?”孟印珈锲而不舍地追上来跟沉繁枝套近乎,“我在外管,和司岍一个部门呢!” 沉繁枝听到司岍的名字,才顿住脚步。 她抱胸,终于嗅出了来者不善的气息。 “我没有做外交官,我先生是。”沉繁枝不打算先说出自己和司岍的关系,她瞥到孟印珈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乘胜追击,“倒是你,听说你要回大院住?怎么来了这儿住宿舍?” “单身公寓的环境好,离办公楼也近,所以我还是打算住这儿。” 孟印珈是丹凤眼,下巴尖尖的,长得很有特色的古典美人范儿,笑起来能把精明相很好地掩盖过去,反倒显得楚楚可人。 也愈发令沉繁枝厌弃——这女人还是一如既往地能轻而易举地引起她浑身不适。 “那你先生是住六楼哪一间啊?”孟印珈笑得很是人畜无害,“我刚来这儿,除了司岍谁都不认识,既然你先生也在这楼,之后有什么事请他帮忙,你不会介意吧?” 呵。 沉繁枝按捺下横眉冷对翻白眼的欲望,装作好奇地追问:“也住在这楼?难不成你是来找司岍的?” “是啊,我刚进部里人生地不熟的,今天一去就是司岍带的我,现在又恰好和他住同一楼,白天单位里不方便,现在就赶紧来跟顶头上司打好关系!”孟印珈还从拎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纸盒给沉繁枝看,“这是我自己做的双皮奶,我记得司岍从小就喜欢吃甜的,也不知道现在还好不好这口儿!” 穿成这样讨好顶头上司,还真是别出心裁。 沉繁枝摆出一副对司岍全然无感的样子将话题揭过去,“那你去吧,我忘带钥匙了,还要等我老公。” 孟印珈总算察觉出沉繁枝没有很想和她聊天的意思,找到门牌630,按下门铃。 按了叁次,都无人应答。 孟印珈有些沮丧地小声嘀咕,“不在家吗?” 站在631和632之间的沉繁枝背过脸去,偷笑。 等孟印珈败兴而归,沉繁枝才从包里拿出630的钥匙,开门入内。 就在刚才与孟印珈那么一来一往间,沉繁枝就已经想一出又一出对付这位“不速之客”的损招。 她开心得把钥匙随手丢到鞋柜上,衣服也不换就蹦到司岍柔软的单人床上,抱着被子恣意打滚。 哎呀,司山开同学怎么还不回来呢! 沉繁枝感觉自己的表演欲正在井喷式爆发,司岍不在,独角戏太没趣了! 思及此,沉繁枝点开了傅少津的头像,简单给他描述了今日见闻。 傅少津回得很快,上书:沉繁枝,你个没出息的,都多久以前陈年烂谷子的事儿了,你还打算浪费时间跟孟印珈那种人玩儿?闲的! 沉繁枝:为了司岍,我乐意! 傅少津:不要做舔狗了沉繁枝,有些人的心是鸡巴做的,越舔越鸡巴硬。 沉繁枝:我有句话不知该不该当着你这条狗的面儿说。 傅少津:谁不说谁是狗! 沉繁枝:舔射不就软了? 傅少津:…… 沉繁枝:就是我家司岍那个持久度你也是知道的。 傅少津:我知道个屁! =====傅骚机重出江湖便惨遭滑铁卢的第一天===== 沉繁枝:我刚刚只是傅骚机附身了TT 司岍:我就知道是这样的,宝贝! 傅.骚话大全更新中.少津,卒。 更┆多┆书┇本:woo 1 8 .v i p (W oo 1 8 . vi p) 27单人床上的裸女 司岍回到宿舍时已将近十点。 这是他第一次晚归回来,客厅却亮了灯,好似在告诉他,有人正在等他。 在国外的时候司岍很少留宿沉繁枝的loft,结婚时日也尚短,两人并没有体验过真正的同居生活。城南的婚房是司岍出国后,家人替他购置的,首期是司伯清夫妇帮他付的,按揭贷款的钱却是司岍在外国驻任时,每月外汇转进国内的账户,自己一点一点还的。 沉繁枝住进去后,家具电器都是她一手操办的,司岍结婚后就把工资卡和储蓄卡都给了她,自己只留了一些理财账户的银行卡,摆出十足的妻奴模样。 可沉繁枝却是了解司岍的,这个人看似温润如玉,其实一肚子坏水,对着旁人他或许不屑使一些小伎俩,但对着她,他可会上纲上线了。 例如沉繁枝说要把自己的存款拿出来,还司岍爸妈首期的钱,当晚司岍勃然大怒,指责沉繁枝根本就是把他当外人,嫁给他了还要跟他算得那么清楚。遂压着她在新买的双人床上,妄想大战叁百回合,沉繁枝不认错他誓不罢休。 当晚沉繁枝亦是犯倔,起先还觉得司岍是出于对她的爱护与珍惜,才不情愿她拿出所有存款委屈自己。 但在司岍有意无意的使劲中,沉繁枝总算回过味儿来—— 这人可能只是假借着要讨伐她的名义,变相逼她对他产生愧疚感,而后她就会任他予取予求了。 她趁司岍换安全套的空档,膝行着爬到床尾捞被子,不想再理会他。司岍却是猛地把人掀翻,将她扑倒在自己身下,火热的性器不由分说地找准穴口就挺到最深处,沉繁枝猝不及防被插入,呻吟声自唇边溢出,司岍得逞后,勾着她下巴深吻。 司岍的吻技早已在沉繁枝身上练得炉火纯青,没一会儿两人便吻得难舍难分,司岍还故意吸着沉繁枝的小舌发出啧啧水声,惹得沉繁枝底下那张小嘴春水涟涟,只得纵身情与欲的涡流中,将自己全身心交付给他。 隔天醒来,沉繁枝除了记得自己祸从口出,又被司岍弄得两腿酸胀没法练功,其余床笫间的缠斗与角力,一律假装失忆。 因此,凭着自己与司岍相处多年的经验,沉繁枝直觉自己若是一五一十把遇到孟印珈的事说出来,不管她怎么说,司岍定然都会给她戴上“吃飞醋”的高帽,而后一脸委屈相,害她心软愧疚,又被他吃干抹净。 做爱这件事嘛,跟爱的人做确实能让人在某个瞬间,以为自己的爱情都得到了升华。 可对于本就争强好胜的沉繁枝来说,败绩过多,只会让她觉得自己定力不够,连曾经她一勾手指都会莫名其妙硬了的司岍都不如。 是的,结婚这段时间前后,沉繁枝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司岍不会再轻易被她弄得方寸大乱,像情窦初开时那样对她毛手毛脚的,一天二十四小时巴不得每一分钟都把她锁在床上。 他更像是开始修行打坐的道士,她不主动出击,他就一派端方正直的禁欲样儿,要是被她勾得没办法了,才会破戒跟她双修合欢。 这种转变一度让沉繁枝误以为自己对司岍的性吸引力下降了。但前两次,不管是她故意用骚机教她的话调戏他,还是给他发自己的“伪露点图”色诱他,他的反应都证明,她的想法只是一种错觉。 那到底是为什么,一个新婚燕尔的男人,开始不再粘着他娇媚可人的爱妻贪欢? 沉繁枝打定主意,要借着孟印珈这道“东风”,来好好打探打探,司岍到底是转性变寡欲了?还是她第六感出错想多了? 于是,司岍打开紧闭的房门的瞬间,借着客厅大灯的光亮,瞧见了令他口干舌燥、血脉贲张的一幕—— 只见黑暗中,他并不宽敞的单人床上,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背对着他全裸侧躺着。大波浪的长卷发衬得她背脊线条唯美柔和,她在腰际搭了一块雪白的毛巾,堪堪遮挡住她性感的股沟,和娇嫩细腻的臀肉。 而那块毛巾,司岍并不陌生,正是他每天用来洗澡擦身的那块。 一想到他日常使用,擦拭过他每一寸肌肤、每一块肌肉的私密用品,正覆在新婚妻子更为私密的叁角地带…… 司岍觉得喉间发紧,他单手松开领带,一步一步,缓缓走向那张单人床。 来自广坤的留言: 抱歉明后天可能不会更新(不是故意卡肉的!而是在外面玩很可能没时间哈哈) 下章开始会设收费章,追连载但是没币或者想白嫖的宝贝们不用担心啦,广坤的文都是更新后修完文,一般至少1.52小时后才会改为收费的!而且不会设高额的,安啦~ 谢谢大家这么快就为广坤点亮第二颗星星,会继续努力更新和改进自己的!【鞠躬.jpg】 3你得喂饱我(h) 司岍对着沉繁枝上下其手,把人从方领茶歇裙里脱出来后,看到她穿的纯黑蕾丝内衣,眼里燃起火光一片。 沉繁枝的身材曲线较一般的芭蕾舞蹈家而言,实属丰腴了些,尤其是胸脯饱满的弧度,自青春期发育以来,就是她舞台演出时的一大难题。 所以穿束胸是常态,有时彩排或练功为了效果与便利,她也会把双乳裹得紧紧的。 司岍遇到过好几次把人扒光,却对着她的束胸束手无策的情况。 “今天跟谁出去了,嗯?”司岍捏着她的蕾丝胸衣摩挲,明知故问,“肯定不是去排练了。” 他的指尖停留在蓓蕾顶端,同时掌腹施力,将软绵的乳肉握更紧。 沉繁枝被他弄得有点痒,假借回答问题,扭着腰肢避开他的轻捻,“就有个朋友,来出差。” “男的女的?” “有男有女。” 司岍探到沉繁枝穴口的手一顿,“有傅少津吧?” “没。”沉繁枝知道司岍这个大醋精对傅少津介意得很,下意识糊弄他。 司岍可是外交官,察言观色的本事可堪一绝。 他捻住花珠,搅乱她神志,“你再想想,是有还是没有?” 沉繁枝被他弄得春潮涌动,心知不说实话他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她抬高手臂挂到他颈后,靠着过人的腰力起身悬在半空,贴着司岍起伏的胸膛撒娇,“哎呀,就是聚个餐嘛,你看我不是早早就回来了?” 司岍扯松居家裤,悄然褪去内裤,一手控住蓄势待发的性器,一手捞起沉繁枝的臀部——这种情况,说再多都没做有用。 “可我饿着了。” 蕈状的头部抵上花唇,司岍客气地在花缝处上下逡巡两个来回,直到顶端都沾上了沉繁枝情难自禁的蜜液,才“噗呲”一下,整根插了进去。他紧盯着沉繁枝泛红的面颊,只见她羞赧闭眼的神情一如从前,便知方才那些撩人的手段,不过是她一头脑热。 呵。 司岍不意外地轻笑,他就说沉繁枝脸皮这么薄一女的,哪来的勇气跟他玩聊骚这套——这回倒是该谢谢傅少津那架僚机,不然他也见识不到沉繁枝豁出去时的勾人样。 “唔……” “轻点!”司岍的力道越干越大,沉繁枝酸得腰都快撑不住了,她索性趴在他肩头,两脚爬到他背上交叉着省力,“司岍、别那么重……呀!” “吱吱,”司岍叫她小名,“你得喂饱我。” “好、喂饱你。”沉繁枝被他颠得声音都发颤,趁他分神听她说话,连忙继续安抚他,“你别这么狠,行不行?我又、跑不了!” 话音落,她又被重重撞了一记。 司岍没理会她的讨饶,还嫌她挂在自己身上,不好着力,把人放下来躺倒,压上去继续大操大干。 虽说是新婚燕尔,但两人回国没休息一周司岍就去外交部报道上岗了,沉繁枝陪他打理完宿舍就回娘家住了几天,直到周末司岍才把人接回家。这几天司岍加班又回不来,前后算起来,两人回国后相处的时间,比在国外时还少。 至少没结婚前,司岍虽然碍于外交官身份特殊性,只能住使馆不能留在沉繁枝那儿留宿,但好歹下班后就能见到女朋友。 现在沉繁枝是他老婆了,他反而比先前更摸不着人,司岍心里能没气吗?! 他两掌死死扣着沉繁枝两瓣臀肉,火热的粗大像柄利剑,不断在她体内逞凶作恶。 “呃呃、司、岍……”这下,沉繁枝连求饶声都被他撞得支离破碎,“不要了~求你,太快了!” 司岍咬着牙一言不发,额角青筋密布,汗水滴落到沉繁枝高耸上,烫得她胸口一颤。 “啊!”她实在是忍不住了,过电感传过四肢百骸,沉繁枝率先攀登上高潮。 在她又痛又爽的呜咽声中,回过神的司岍有些讶异,有些暗喜。 ——这才哪到哪呢。 他捞起全身发软的沉繁枝,让她坐起来靠在他肩头小憩。 沉繁枝从上到下都是湿漉漉的,对比居家服都完好无损,只多了点水渍的司岍,她像个刚从河里捞出来的水娃娃。 司岍搂着她的腰轻哄,“吱吱,吱吱。” 没有回音,司岍又忍不住了,托着她已经红得发热的娇臀,上上下下地吞食他肿胀的巨物。 “嗯~”沉繁枝没了力气跟他斗嘴,只剩咿咿呀呀的娇吟声从喉间溢出。 司岍又按着她换姿势摆弄了一刻钟,临到紧要关头,才想起自己没戴套。只好撤出来,射了沉繁枝一腿心的白浊。 事后沉繁枝累得洗澡都没力气,司岍要抱她去浴室,沉繁枝锁住他的腰,摇头表示暂时不想离开沙发。 司岍只好任由她枕在自己腿上,闭目养神。 他没吃晚饭,刚刚又消耗了诸多体力,也顾不上他犯懒的老婆了,一口一个灌汤包,风卷云残式扫荡完所有吃食。 垂头一看,得,二进宫门无望了。 4什么量级的白月光 沉繁枝一觉睡到天亮,醒来时司岍那块儿床铺余温都不剩,他早就上班去了。 手机里昵称为“傅骚机”的燕京第一聊骚辅助给她发了条消息,问她昨夜体验如何。 沉繁枝懒得理他,悠哉游哉喝了杯牛奶,出门做SPA去了。 今天她约的大学室友顾蘅熙还有周湄小聚,缺席的许知意现在已经是炙手可热的篮球队教练员,最近随队员南征北战不在燕京。 当年323寝室的这四位,是机缘巧合调剂住在一起的,且不说四人专业各有千秋,长得也是盘靓条顺,在学校里颇负盛名。 老大周湄是设计系的,178的优越高度,大学里打了四年篮球校队,毕业后转行做了模特;按年纪沉繁枝行二;老叁许知意和老四顾蘅熙都是经管系的,只不过许知意半路出国进修了两年,回来就进体院了。 大学时期,周湄性格女汉子,宿舍几个遇到事儿都是她率先站出来扛;沉繁枝呢长相出众,蝉联叁届舞蹈系系花头衔,在宿舍里向来是担当知心大姐姐一角;许知意个性独立又有点慢热,但熟了以后总爱黏着沉繁枝她们,像是四人间的粘合剂;顾蘅熙在家里就是老幺,所以小孩子天性,很是天真烂漫。 值得一提的是,打从沉繁枝嫁给司岍,她就和顾蘅熙成了妯娌。 因为顾蘅熙嫁的是司岍他堂哥,司渊。 做SPA的会所离周湄的摄影棚远了点,顾蘅熙和沉繁枝到了后在会所的休息室里闲聊,沉繁枝提到她接的采访,没想到顾蘅熙也认识荀雯峤。 “我家司医生和她老公迟北徵熟,迟家那医疗产业遍布全国,他一直想挖司渊去他们私人医院。” 沉繁枝:“倒是没听傅少津提起过这茬。” 顾蘅熙提起旁人的八卦就来劲,“说起来,傅少津到现在都还单着呢吧?” “你又不是没他微信,没瞧见他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正在求偶’状态的朋友圈么?” “笑吐我,你说傅少津这架骚机何时才能落地返航啊?” 沉繁枝背后损死党也不带客气:“等他骚断腿那天吧。” 顾蘅熙赶紧把手里的骨瓷杯放回桌上——她怕笑得手抖,把花茶都给洒了。 她刚想起一个事儿要讲,还没说出口,周湄姗姗来迟,被打了个岔的顾蘅熙直至叁人分别后,已经坐到司渊车上了,才想起来。 “糟了!我忘记给吱吱通风报信了!” 司渊对她怒拍大腿的行径见怪不怪,“报什么信?” “温暖和孟印珈回大院了啊!” 温暖。 赴傅少津约的沉繁枝坐在出租车里,盯着荧幕上顾蘅熙打的那行字,久久未能回神。 不知道多久没听到这个人名了呢? 说她是司岍的青梅也好,白月光也罢,总之“温暖”此人,是挡在司岍和沉繁枝前往“亲密无间”的康庄大路前的一道天堑。 他们俩从来都没有真正跨过这条鸿沟,去正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矛盾与症结所在。 而两人在亲密关系里这般拧巴、别扭的局面,实则成因久矣。 这一切还得从二人的成长环境说起。 沉繁枝出生在老城区的外交大院里,她的父亲在国安局上班,母亲才是外交官。大院里的楼房分区域等级,沉繁枝他们家被分在老职工院这块,跟替各国首脑做菜的大厨家属同院,邻居还有礼宾司的服装师那些叔叔阿姨。 跟他们院一墙之隔的南门大院,才是最靠近政治中心的外交世家聚集地,不仅门口有人站岗,院内也有警卫连治安。而司岍,就在那其中的一栋小院里长大。 大院里人丁兴旺,孩子们也有自己的圈层。去过北美的聊得到一块儿,爹妈有谁在非洲的抱团取暖,南门那些个内院子弟更不用说了,祖辈起就奠定的深厚情谊,就靠他们这代独生子女来继承衣钵了。 而沉繁枝的存在,便有些尴尬了。 他们家照理不该跟一些所谓搞后勤的职工做邻居,无奈她爸工作的特殊性,外交大院里不少人家都不喜欢跟她家来往,尤其那些个爱侃大山的邻居,总觉得一举一动都被她爸监视着,生怕哪天一不小心说错话,就不是被请去喝茶这么简单了。 所以沉繁枝在老职工院里,没有什么亲近的小伙伴,只有隔壁楼里和她一起上舞蹈班的温暖、孟印珈称得上熟悉。 沉繁枝认识她们俩的时候,孟印珈就已经成为温暖无话不谈的朋友了。温暖人如其名,性格和善友好,孟印珈则有些锋芒毕露,沉繁枝小时候找温暖玩,孟印珈还会争风吃醋排挤她。 除此之外,就剩机关幼儿园同班的傅少津这个智障儿童喜欢和她玩了。 对于此事,沉繁枝百思不得其解。 她自己得认,她从小就有点偏执孤僻,甚至毫不避讳自私自利的阴暗面。就这样一个她,傅少津还整天屁颠屁颠地缠着她玩? “那是因为爷博爱!爷伟大!爷见不得有人搞小团体挤兑人!爷从小就正义感爆棚!”每次讨论到这儿,傅少津都能先夸自己半个小时,再补充一句讨打的吐槽,“但吱吱你小时候那性格,真的不讨喜。” “学舞蹈就学舞蹈,整天昂着个脖子拿鼻孔看人是怎么一回事?!”傅少津越说越来劲,还手舞足蹈比划起来,“气就气在,分明是同岁只比我早了半个月出生,就能比我高出这么大一截!” 沉繁枝嗤笑,“别以为你们在背后给我起绰号,叫我‘小间谍’的事儿我不知道,论抱团,你可不输孟印珈那群人。” “那你把我和孟印珈他们归为一类可就是辱没我对你一片赤诚了啊!孟印珈她爸进去后,大院里的孩子没是非观念,都赖你爸是国安局的,连带你也被孤立的时候,可是我傅少津挺身而出,救你于水火啊!” “是是是!你傅大善人的大恩大德,小沉我没齿难忘!” “哼!”傅少津喝了口酒,“你可别忘了,我还是你和……” 幽静的清吧里突然来了群活力四射的大学生,傅少津的话被嘈杂声掩过,沉繁枝看到他的口型,恹恹地垂眸,也抿了口酒。 “温暖和孟印珈回大院了。” 傅少津被这个消息噎了下,他有点不可置信,“温暖也回国了?” 沉繁枝连点头都没力气。 “操!幸好你和司岍已经领证了!”傅少津心有余悸道,“你看我当时劝你别和他恋爱长跑下去不无道理吧?要再跑他就得换跑道了!” 沉繁枝按捺住想掐死他的冲动,扫了他一眼。 “不过好歹你现在也是明媒正娶的司太太了,温暖这种量级的白月光,人就在身边时你都能让司岍乖乖回你掌心,别说如今黄花菜都凉了……” 沉繁枝觉得今天她不撕烂傅少津这张嘴,真是我佛慈悲。 温暖这种量级的白月光,是什么量级? 她猜连司岍自己都不知道,如今温暖在他心里还占了几斤几两。 至少,绝对不像傅少津说得这么轻飘飘的。 “但温暖回来就回来,捎个孟印珈算怎么一回事?她家不早就……凭啥回大院啊?” “孟印珈她爸的事前年就被平反了,顾蘅熙说她政审和国考都过了能进部里了,好像出于对他们家的补偿还是什么的,反正把她家那套房子分还给她住了。”这其间的龃龉,顾蘅熙没细说,但沉繁枝大致都能猜到,“孟印珈这回也算是出尽了风头,荣归故里了。” 傅少津拎得清是非,抽丝剥茧般得出结论:“反正当年她爸自己言行不端被警告处理,跟你爸那儿扯不上半点关系。现在她回去了又能怎么样,大院这么大,外交部这么多精英,她个二十六七岁才考进部里的小菜鸟,能扑起多少水花?” 然而,孟印珈在外交部里扑起了多少水花,沉繁枝不得而知。 但此女,却是实实在在的,往沉繁枝和司岍的婚姻里,掀起了一阵浪潮。 还是郑重申明一下吧:本文内容纯属虚构,不想牵扯到政治高度,所以事业板块不一定会写得很热血沸腾之类的,某些设定与细节,大家当“轶事”听闻就好,经不起推敲。 另,因为是剧情肉文,所以前期铺设定这些会有点慢热,大家轻拍!预计大约3:1的配比~ 5想吃石榴的外交官 司岍又是连番加班直到周五晚间,办公室里只剩他一人,他不顾形象地伸了个懒腰正要走人,连城敲门进来。 “回不回南院?” 司岍下意识摇头,“吱吱在家等我呢。” 空气静滞几秒,司岍收拾完桌面,走向没接话的连城,“老大,你今天怎么这么晚走?” “车子限号,本来想蹭你的车一起回去。” 南门大院离单位不远,但不开车的话还是有点距离。司岍不作他想,“我送你到门口不就行了?” 等车子平缓地驶向大院,连城才说出他留下来等司岍的目的,“有件事还是让你提前知道的好——下周司里来新人,你得负责带一个。” “带新人就能少干点活吗?”司岍假意跟连城讨价还价,说完他自己都笑了,“我这才回来啊!” “就是为了给你喘口气才让你带新人。”连城不紧不慢地说到,“只是这个新人,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司岍:“啥?” 连城:“是孟印珈。” 司岍:“谁?” 连城:“你没听错。” 司岍:“……我现在拒绝还来得及吗?” 车子拐了个弯,再往前就到大院的岗亭了。 司岍还没开始减速,就听见连城说:“你都开到这儿了,警卫连肯定告诉老爷子你回来了,直接进去吧。” 司岍蓦然清醒——他咋又着了连老大的道?! “老大,你算计我!” 连城挑眉,“你总不能过家门而不入吧?” 司岍扯了道假笑:“我现在调去水利部还来得及吗?” 连城打开车门,下车前十分诡异地也冲他笑了下:“没记错的话,大禹之妻是九尾白狐的化身?” 司岍:“……” 自打司岍回了国,他就不怎么按司家的规矩每周回大院了。 一是沉繁枝不陪他回大院,二是他一个人回去总得听骂声,索性不回去讨人嫌了。 司岍进门前在车里给沉繁枝打了个电话,解释了下他被连城套路回大院一事,挂电话前还不忘了强调一点:“我吃完饭就回来,给我留门啊!” 沉繁枝轻笑,“你回得来再说吧。” 等通话结束,司岍有点郁卒地盯着手机屏幕半晌,最后也不过是恶狠狠地按下锁屏键,令壁纸上那道踮起脚尖飞舞的剪影黯淡下去。 他提了口气,走进司家。 今天家里分外热闹,司岍瞄了眼在场的姑婶叔伯,心想,好险沉繁枝没来。 不然这一张张嘴,一口一唾沫都能把沉繁枝淹死。 有时候司岍也想不明白,这些所谓高学历高素质的一家人,哪来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对着别人的媳妇儿评头论足的,就连她在杂志采访里随口一提的“西方古典芭蕾”,都要特别拎出来指摘用词透着股崇洋媚外的味儿。 怪不得吵架的时候他媳妇儿会说,他们司家最不缺的就是“行走的ETC”——杠精! 司岍边把长辈的训诫当耳旁风,边给沉繁枝发消息:“吱吱,救命!” 沉繁枝回复得很快:“你奶奶又撺掇你赶紧跟我离婚?” 司岍发了个汗颜的emoji,“这怎么会?” 沉繁枝:“太让我失望了,她老人家战力值减退了。” 司岍失笑,暗自嘀咕,自家媳妇儿说话就是不客气。正要抬手叉块蜜瓜,突然就感受到周遭的气氛有些微妙。 “司岍,听说孟家丫头要去你手下干活?”问话的是司岍他二伯,司渊他亲爹,也是在外交部任职,只不过他已临近退休,小辈的事也是难得过问。 “应该不至于跟着我,新人进来我先帮衬下而已。”司岍揣摩不出二伯的意思,答得中规中矩,说完他还不忘往他亲爹那儿扫一眼。 只见离退休还有一阵子的司伯清同志头也不抬,手里飞快地剥着石榴籽,而他手边的碗里,晶莹剔透的红石榴堆成小山,他妈跟只小老鼠偷香油似的,格叽格叽咀嚼着果肉,吃得不亦乐乎。 嗯,很好,看来他爹妈也不想管这些扯到裙带关系的破事儿。 所幸他二伯也只是随口一提,话题立马转移到别人身上了。 他继续跟沉繁枝调情,“吱吱,我想吃石榴了,家里有吗?” 沉繁枝给他发了张冰箱照,里面有橙子西瓜葡萄柚,芒果菠萝百香果,看上去应有尽有,唯独没有他看着眼馋的石榴。 司岍:看来没有。 沉繁枝:【图片】 沉繁枝:这不就有了? 司岍点开图的那刻心跳都惊得漏了一拍,他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见没人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才不紧不慢地翘起二郎腿。 视线一转,再次瞥到对话框里那张图,两腿间的什物将西服裤子绷得更紧了—— 只见镜头里的半身照上,沉繁枝穿着司岍的灰色旧T裇,宽大的领口内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自修长的细颈到漂亮的锁骨。再往下就是宽大的T恤都遮挡不住的双乳轮廓。 她没有穿bra,挺翘的顶端撑出奶尖儿的形状,圆润娇小的两粒,一如司岍心心念念的石榴籽。丰盈的双峰占了大半张照片,仿似隔着衣物,都能想象到那里的莹润软绵。 司岍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加之新婚燕尔却频频被迫茹素,一看见照片,底下瞬间就起立敬礼了。 他知道沉繁枝有喜欢穿他旧衣服做睡衣的习惯,一来是他二人的身高差导致他的上衣可以盖过她的臀部,二来是他有时候猴急,她若穿着布料轻薄的睡裙,他一激动就容易将它撕毁。 穿他的旧衣服,舒服简便,哪怕他兽性大发撕裂了也不心疼。 司岍后来才知道沉繁枝这个习惯的由来,还稍有些埋怨:“你这是拿我当纨绔子弟了,显得我多爱听裂帛声似的!” 沉繁枝笑而不语,因为她了解司岍这人,有多死性难改。 好几次她想买情趣内衣,都败在“一次性”这个注定会实现的假设里。 性吸引力这回事儿,沉繁枝好歹还是有点儿自信在,尤其是面对司岍。 她简直不要太信手捏来。 发完照片的沉繁枝抬首看了眼挂钟,七点刚过半。 她猜,司岍不到八点半就能回来。 果不其然,指针刚过八点,玄关处铃声大作。 沉繁枝拉开床头柜抽屉,捻了枚方形铝箔包装的避孕套,慢悠悠踱到门口。 门一开,一道黑影就扑上来,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带入怀中。 是喘着粗气,像是八百米冲刺而来的司岍。 沉繁枝艰难地伸手去锁门,落锁的同时,听到司岍在她耳畔说道:“快喂我吃石榴!” “馋得我硬了一路。” 6精虫上脑的外交官(h) 司岍没给沉繁枝开口的机会,他熟练地偏头找到沉繁枝的唇,生猛地衔住那两片柔软,用力地吸吮。 “唔!”沉繁枝佯装招架不住,不断后撤。 还没退开一寸,就被司岍扣住后脑勺,吻得更深。他炙热的唇舌步步紧逼,沉繁枝被他抵得舌根都发麻,身子也变得越来越没力,仅靠双手挂在他肩颈处做支撑。 司岍堪堪退出来几许,啄着沉繁枝湿润的嘴角往她的下颔与脖颈而去,扶在她腰线的大掌不甘寂寞地向上游走,虎口隔着棉T碾到乳球下缘。 “吱吱好乖,”司岍悬在沉繁枝性感的锁骨上吐息,摁在她后脑勺的手也在那附近游离,“都已经剥掉外衣,等老公来吃石榴籽儿了。” 要不是正被他揉弄得情欲高涨,沉繁枝差点被司岍的措辞逗笑。 没穿内衣=剥掉外衣? 他不会要一直拿“石榴”玩梗吧? 那她以后还怎么直视石榴……沉繁枝一阵恶寒,自忖是不是该及时打住时,一侧顶端被人用两指狠狠捻住。 “嘶!”沉繁枝低头瞧见司岍埋头在自己胸前,隔着衣物咬她那困在他两指间的“石榴籽儿”。 “轻点,疼!” 司岍用舌尖舔舐沉繁枝本就立起的乳珠,指头局限了湿痕扩张的空间,等他松开一边的乳肉,垂眸一看,灰色纯棉T裇上,被顶起的那处水渍洇开,使得颜色更深、衬着乳珠的形状更为挺立。他勾唇一笑,俯身朝向另一边,如法炮制。 他时而撕咬时而吸吮,吊得沉繁枝情潮汹涌,春水在腿心泛滥,她两腿不自觉夹紧,又难耐地分开来,缠上司岍的西装裤。 起先司岍的下体因为躬着身的缘故,和沉繁枝之间产生了距离,让他没能及时察觉她的身体反应。等她两腿勾上来,司岍的唇角也不由自主地再次翘起。 他托住沉繁枝的臀肉让她紧贴自己,让她能清晰感受到他蓬勃又热烈的欲望。 “可以了吗?”他剥开她的内裤,曲指试探。 “嗯!” 沉繁枝被他的皮带硌得不舒服,放下腿退开半步,利落地解开他的皮带。金属应声落地的同时,司岍火热的性器终于被沉繁枝亲手掏了出来。 她撸了几下他青筋暴涨的棒身,感觉他的分身已然硬得发烫,便撕开准备好的套子,熟练地替他戴上。 “吱吱,”司岍的声音有点沙哑,他单手搂住沉繁枝纤细的腰肢,略微抬高她的身体,一手把着龙头寻到花穴,一举挺入花径之中,“我进去了。” 饶是沉繁枝早已做好准备,他的粗大乍一闯入,还是会令她呼吸一滞。 她趴在他肩头,穴口一张一缩地适应这样直接的纳入,他也配合地一动不动,直到感觉蜜液又涔涔溢了出来,才开始浅浅地抽插。 司岍几不可闻地轻叹一息,被沉繁枝敏感地捕捉到。 她在他肩上啃了一口,不重。 示意他,她要知道。 “不许说我讲得粗俗,”司岍安抚似的在她发顶亲了亲,“但为什么怎么肏都不能撑大点呢?” 沉繁枝正要翻白眼,就听见他继续道:“每次进来那下都要遭罪,我心疼。” 原来是在想这个啊…… “可是,是我自己不要太长的前戏呀!”她伏在他身上,下半身随着他的动作起起落落,“不上不下的,不喜欢。” 司岍嗤笑,箍着她的腰重重挺进几下,她的嘤咛声落入耳畔,像是踩在了他的敏感点上,让他骨子里的暴力因子开始沸腾。 “况且、呃!你也就……心疼那一下,等你……啊!” “等我什么?”司岍兴奋地捞起沉繁枝两条腿,开始发力,嘴上还不依不饶地要沉繁枝把话说完,“吱吱,接着说!” 说你个大头鬼啊! 沉繁枝被他颠得浑身酥软,知道这家伙来劲了,要是让他称愿,等下遭罪的只会是自己。 “哼!” 司岍见她不配合,转身就把人抵到墙上,他双手掐着她的腰,让她脚不能着地,肉棒在进与出的临界点徘徊。 他逼问她:“等我什么?” 沉繁枝不理会他,凭借着过人的柔韧度对抗他施的力,沉腰下坠,将自己敞开的花穴满满当当吞下他敬着礼的肉龙。 “呃!”司岍被她裹得舒爽万分,霎时没了跟她缠斗的精力,“沉繁枝!可真有你的!” 他抱着她开始埋头蛮干,再也顾不上轻重,只一味地顶着她,抵死缠绵。 等沉繁枝咿咿呀呀的,趴在门板上卸了劲儿,两人都已是香汗淋漓。 “吱吱,”高潮过后司岍仍趴在沉繁枝身后,他的嗓音略带性感的沙哑,心性却仍是执拗得可怕,“我怎么会只心疼你那一下呢?” 沉繁枝倒吸一口凉气—— 这家伙还想着刚刚她没说完的话呢! “等你——” “叮铃铃……” 手机来电声打断了两人的对峙,沉繁枝依旧被司岍控着身体动弹不得,她气得张牙舞爪地掐他,不管用,他仍是目光灼灼地偏头盯着她看。 身下的昂扬蓄势待发,再次抬头的意图明显。 “等你得逞了你就一个劲儿地欺负我!”沉繁枝没好气地把话说完,然后趁他愣怔晃神地当头,把人一下推开。 湿濡的汁液从腿根顺流而下,沉繁枝顾不上这些,她快步走向沙发,还没走几步,猝不及防就被腾空抱起。 “啊!司岍!”她被司岍拖回玄关,这回司岍索性把她压在鞋柜上不让她脱身。 手机铃声还在持续作响,沉繁枝心急如焚地挣扎起来,“放开我!我要先去接电话!” “你没说实话。”司岍不紧不慢地说到。 “我说的就是实话!” “就算意思差不多,肯定也不是原话了。” “……精虫上脑!” “嗯?” “等你精虫上脑了你就一个劲儿地欺负我!”沉繁枝说完,感觉身上终于一松,她赶紧从司岍围困她的两臂下钻出去,小跑着去接电话。 徒留司岍站在原地,哭笑不得。 精┊彩┇文┊章:⒙﹝⒙﹞. 7结婚的理由 打断小夫妻间这场“战役”的来电人,是沉繁枝的老师关月眉。 “老师,不好意思刚刚在开门。”沉繁枝努力平稳自己的气息,生怕被老师听出异样,“久等了。” “没关系,”关月眉清冷的声音透过听筒,都能让人感觉到疏远,“我就是来问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复工?” 看来老师是知道她推掉了《敦煌》合作舞台的事,兴师问罪来了。沉繁枝略带紧张地梳理着抱枕上的流苏,余光一扫,瞥见司岍俯身捡起丢在玄关处的衣物,一脸生无可恋地迈向浴室。 沉繁枝忍俊不禁—— 司岍一定是听到她喊了句“老师”,就知道这个电话不会短,认清今夜“二进宫门行动”再次告吹,兀自去浴室洗冷水澡了。 “吱吱?” 沉繁枝回过神,欲盖弥彰地解释,“我还在纠结呢老师!” “纠结?”关月眉的语气充斥着嘲讽,“当初你拒绝POB的邀请,毅然回国的时候可都不见得你纠结!” 仿佛能看得见电话那头关月眉的蹙眉与不满,沉繁枝局促地接话,“之后还会有机会的老师,您不用担心!” “呵,是大名鼎鼎的POB会再给你机会?还是你的外交官男友会放你走?噢不对,现在该改口说是外交官丈夫了……”关月眉的言辞中,处处透露着她对沉繁枝在事业巅峰结婚这件事的不看好,或许她今天打电话来的本意,就是想逼沉繁枝屈从,“吱吱,作为一个芭蕾舞蹈家,28岁到35岁可是黄金时期!而你才26岁就回国结婚,难道剩下的时间,你都要在柴米油盐酱醋茶中虚度、荒废吗?” “舞蹈家的一生,都该奉献给舞台,甚至是死在舞台上,也在所不惜。这句话,从你第一次表演《天鹅之死》那天,我就告诉过你。” “从《天鹅之死》到《吉赛尔》,从燕京大剧院到Vix皇家歌剧院,作为你的老师,我笃定你没有任何一次演出辜负过现场的掌声与鲜花。一直以来我都以你为荣,但假若你现在停下步伐,别说POB,就算是你回去Vix,主舞的桂冠也不一定会再重新属于你!” “好好想想我今晚跟你说过的话,下周一来工作室见我!” 挂了电话,沉繁枝仰躺到沙发上,长叹一息。 出于日常习惯,她下意识抬起双腿,在空中做着勾绷脚拉筋。 按照古典芭蕾对于身体条件的要求,一般下半身要比上半身超出十二公分,比例才会好看。而沉繁枝166的身高,下身比上身超出十叁公分半,堪堪达标。 但她胜在四肢纤长,颅小颈细,足弓优越,曾被知名舞团的艺术总监盛赞,是天生的芭蕾舞者。 沉繁枝从四岁开始就被她爸妈送去跳舞,当时也不讲究什么舞种,就是练点基本功培养气质。 然而,她练芭蕾的契机却始于泳池。 当年她站在泳池边上做热身操,游泳教练一个劲儿跟她妈感慨,“你怎么这会儿才把她送来,你看看这孩子的身材,多适合练体操啊!一看这下盘就稳!可惜啊可惜,八岁练体操都晚了点!” 沉繁枝那时古灵精怪的,立马就接话:“老师!你是想说我腿粗吧?” 沉繁枝她妈好面子,一听就不高兴了,“你学舞蹈的,怎么会腿粗呢?!” “可是我们舞蹈老师说,我的腿比孟印珈还有温暖粗了两圈呢!孟印珈还在背后偷偷说我是小肥鹅!” 边说还边比了比两圈的手势。 这下,教练和她妈都被沉繁枝逗笑了。 教练说:“这孩子脚背高,而且这身材送她去学芭蕾也蛮好。” 沉繁枝她妈问她,“吱吱,妈妈明年暑假给你报芭蕾班,好不好?” “我知道芭蕾!就是踮起脚尖转圈圈那个对吧!太好了妈!我就想学那个!” 那一年,八岁的沉繁枝兴高采烈地记下她妈妈的允诺,以为来年夏天,她就可以摆脱“小肥鹅”的绰号,踮起脚尖,成为翩翩起舞的小天鹅。 第二年暑假,沉繁枝确实如愿以偿去学了芭蕾,也摆脱了“小肥鹅”的称谓。 但是那个偷偷嘲笑她是“小肥鹅”的人,她再也没见过。 司岍听到没了门外的说话声才放胆出来。 他看到沉繁枝在拉筋,也不跟她占地盘,就在她跟前的地板上坐下,边开电视边跟她闲聊,“吱吱,你老师跟你说什么了又?” 沉繁枝:“她让我周一去找她报道,让我别偷懒。” “你都多大了,她还这么管着你?也太小瞧我们堂堂Vix当家花旦了吧?!” 沉繁枝被司岍略带浮夸的口吻恶心到,她翻身下沙发,与他并肩坐到地上,“我女神谭元元女士曾说过,‘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老师知道,叁天不练观众知道。’从小到大,除非生理期痛到在地上打滚,我就没听老师说过一句‘今天不用练了’。” “所以你老师才是关月眉。”司岍耸了下肩,“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 她捏了下他的耳朵,轻轻的,带点警示意味,“别说我老师坏话!” “可是她不止一次想拆散我们!” “她不会的。就像你奶奶和你妈妈,她们都不喜欢我,可我依然嫁给了你。” 沉繁枝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甚至带了点令人心碎的温柔。 司岍默默把肩膀往她的方向挪更近了些,好让她自然而然地靠上来,可是她没有。 只听见她继续说,“我们会结婚,好像是因为我们觉得我们再也不会分手,再也不会有别的事可以拆散我们了,所以我们就结婚了,对吧?” 对吗? 为什么要结婚呢? 相爱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不然也不会吵吵闹闹过无数次,打死都分不了手。 就很奇怪,每次说要分手的时候,不管是歇斯底里争个你死我活,还是心平气和认真分完手,过段时间莫名其妙的,可能是在随手取一瓶沐浴乳的瞬间,就会因为觉得离不开对方而反悔。 沉繁枝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两人因为什么事吵到筋疲力竭,最后司岍颓然倒在沙发另一侧,说我们这次真的分手吧,去认识新的对象,再也不要回头了。 沉繁枝举双手双脚赞成。 一拍两散没到二十四小时,司岍就又出现在她家楼下,借口她家的月亮比大使馆看得更圆,又死皮赖脸地进了门。 他说,今天大使馆来了个年轻漂亮的后辈,应变能力也不错。 可是他一看到她,心里想到的都是沉繁枝。 他想,他这辈子是没有办法爱上除了她以外的任何女人了。 他投降—— 他不是那一刻才决定要死心塌地的爱她。 而是在意识到这件事之前,他已经不知不觉的,这样爱了她很久很久。 来自广坤的留言: 下章开始回忆杀,捋一下前面的剧情,再回归现实放女配。 原┊创┇文┊章:⒙﹝⒙﹞. 8大院轶事 沉繁枝和司岍认识的时候,她都还没开始学跳舞。 她和傅少津、司岍、孟印珈、温暖五人是机关幼儿园同班同学,司岍和温暖属于从小就性格讨喜的同类人,班里的小男孩都爱跟着聪明又讲义气的司岍闹腾,女孩子则喜欢围着爸爸是甜点师、会带许多糕点分享给别人的温暖。 沉繁枝到现在都还记得,小时候只要一需要表演节目什么的,司岍温暖这两位“金童玉女”必是首选,一个弹琴一个伴舞,粉雕玉琢的俩小娃娃,煞是登对养眼。 而沉繁枝和傅少津这厮混到一起的二位,一个小胖妞,一个混世魔王罢了。 沉繁枝和司岍好像到上小学之前,都没什么交集,可是司岍却一直清楚地记得小学开学第一天的情景。 那天傅少津因为知道不能和沉繁枝同班了,抓着他们班门框不停地哭喊着要换班。司岍被他堵在门口进不去,推了他半天他都不肯让位,而沉繁枝站在门内,亦是泪眼婆娑的感人样。 眼看着上课铃就要响了,沉繁枝和傅少津这对活宝还在彼此承诺,许着两小无猜的誓言,司岍索性抢过傅少津手里的花名册,大手一挥,“行了别哭了,大不了我跟你换!” 傅少津懵了,“啊?能行吗?” 司岍糊弄人的本事从小就是一流,“老师点名喊‘司岍’的时候你应一声不就完了!” “哦对了,我的‘岍’其实简单,就是‘山开’!”司岍临走前嘱咐傅少津,“你别写错啊!”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往傅少津班里走了。 沉繁枝见状,赶紧拉着傅少津在自己旁边的座位坐下。 傅少津和司岍相互冒充对方这件事,直到那天放学回家,傅少津他妈在他书包里发现了一本写着“司山开”几个大字的语文书,这二人的换班计划,才以傅少津被他爹妈混合双打告终。 但这件事直接导致了两个后果:一是此后二十年,傅少津对司岍的“爱称”一直在“司山开”和“死闪开”之间徘徊游走;二是沉繁枝和司岍,因为傅少津的占座,变成了同桌。 沉繁枝和司岍哪怕从小就同班,但他俩其实也不怎么熟。 她倒是挺喜欢司岍的,这家伙从小就长得惹眼,衣服干净整洁,性格温和脑子也转得快,跟傅少津那只上蹿下跳的缺牙猴儿比起来,简直是两个物种。 不过沉繁枝是不会主动跟司岍搭话的,因为她知道孟印珈喜欢司岍。 而她讨厌孟印珈背地里叫她“小肥鹅”,所以她喜欢的人,她沉繁枝才不屑和他多废话。她听到越多孟印珈对司岍的赞美,她就越讨厌司岍这位“绯闻男主角”。 就这样一直到升四年级的暑假前,沉繁枝和司岍这对同桌,课桌上的叁八线如同楚河汉界一般,没有任何淡去消失的余地。 沉繁枝九岁那年,大院里发生了很多事。 孟印珈在礼宾司的父亲,因为在一次境外活动中,忘记首长当天有悼念行程,准备错了领带颜色。受处分之后,又大放厥词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事后被有心人录音、恶意截取片段,于是孟印珈的父亲就被请去“喝茶”,关了半个月。 孟印珈离开大院前,可谓是恨透了沉繁枝。 她从小听惯了别人“小间谍、小间谍”地称呼沉繁枝,加之父母偶尔会提到沉繁枝爸爸工作的特殊性,于是她耳濡目染,觉得陷害父亲让他丢掉工作的罪魁祸首,铁定就是沉繁枝她爸。 大院里别的跟孟印珈玩得好的人,也开始冷落沉繁枝,沉繁枝开始变得不爱出门,哪怕傅少津回乡下奶奶家过暑假前,整天拉着她在大院里明目张胆地玩大富翁,故意割地赔款让她赢个够本,并在走之前一再叮嘱诸位伙伴不许欺负沉繁枝…… 沉繁枝还是懒得再去与任何人“社交”。 傅少津走后,她整天望着窗外的银杏树发呆。 那颗银杏树是从南门大院长出来的,树龄超过百年,树根盘结交错,致使沉繁枝家这侧成为了唯一没有和南门大院用墙壁隔开的院落。 每到夏天的时候,阳光穿过银杏黝碧的叶片,在玻璃窗上留下斑驳的树影,偶尔被风吹得摇曳,便又是另一番生动的景致。 最有趣的是放暑假,南门大院里那群男孩子,竟然会把足球踢到树杈上,沉繁枝每回听到他们在树下懊恼得嗷嗷大叫,都觉得十分可笑。 她心情好的话,就会拿着晾衣杆,帮他们把球戳下去,要是球卡得地方太奇怪或者太高了,她也爱莫能助,就放任不管了。 因为没有人陪着玩的缘故,听到树底下一群南院子弟嘈杂喧闹的欢呼声,沉繁枝都觉得像是找到玩伴了。 这是沉繁枝对燕京的夏日印象里,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尽管依旧孤独,却打破了她日复一日的自娱自乐。 沉繁枝的生日在盛夏,通常这个时候,她爸妈要是有空的话,就会带她去南方的爷爷奶奶家过。可是那年她父亲升职,母亲外调,冷清的家里只剩下她和一堆电器家具相依为命。 她接到远在法国的母亲给她打来的祝福电话,她穿着爸爸出门前给她准备的吊带裙,一个人对着保姆做的一桌子菜发呆。 要不是她爸接了她外公外婆来家里给她庆生,沉繁枝恐怕这辈子都不想再过生日了。那晚,外公外婆走后,沉繁枝她爸很认真地问她,“吱吱,爸爸工作太忙了,担心有时候一个人照顾不好你,你想不想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 沉繁枝以为她爸要把她送去外公外婆家做留守儿童,抱着她爸嚎啕大哭一个晚上,等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才听明白她爸的意思是说,他单位离外交大院太远了,他申请了职工宿舍,想带着沉繁枝去那儿住。可又担心接送她上下学的问题,就还在斟酌让她住外公外婆家还是跟自己住。但是看沉繁枝那反应,他还是自己照顾女儿为妙。 “那我们以后,不回来了吗?” 沉爸说,“你想回来的话,随时。” 沉繁枝当时巴不得远离外交大院这方纷争之地,坚定摇头道:“我不想回来了。” 此后一十七年,沉繁枝真的再也没踏进外交大院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