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妓》 风波起——下扬州 晖明十二年九月二十七,常驻扬州的巡盐御史甄瑚深夜在家中自尽,消息一出江南官场为之震动。巡盐御史,官职虽不高,却是要差肥差,多少双眼睛盯着这个位置。 甄瑚在江南经营二十多年,坐上巡盐御史这个位置已有十余年,毫无征兆的就这么自尽死了,而且甄瑚还是曾在朝中呼风唤雨的忠敬候甄珉的亲弟弟,这样的一个人突然自尽,难免不被人在背后议论。 消息传至长安,皇帝孟昭明的反应却让一众人猜不透。 有人想借机生事,被皇帝模棱两可的态度唬住,闹了几次也不敢再闹。 有人上书说要举荐新的巡盐御史,被皇帝驳了回去。 甘露殿东间书房里,孟昭平呈上奏疏,低头敛眉垂眸,说的每一个字,字字斟酌。“两淮盐务牵涉朝廷岁入,巡盐御史如今出缺,甄瑚死的蹊跷,这事当然要查,但是盐务要紧。” 拿了自己弟弟写的奏疏,孟昭明粗粗扫了一眼,自己这个弟弟今年不过十九,处事却是老道。“中秋前甄瑚写了密折递上来,过了个把月人就没了。”孟昭明玩味的笑了笑,抬头对自己的弟弟说,“盐务的账,要慢慢查。” “臣弟明白。”孟昭平言语中尽是恭敬,心里想的话在肚子里转了一个圈,口还未开,孟昭明说,“林老大人在金陵可好?” 听到孟昭明突然提起旧人,孟昭平一愣,言语中不自觉带了两分悲凉,“老大人一家人还好,只是林家姑娘被甄家接走了。” 见弟弟如此,孟昭明心下了然,也不多言,兄弟俩说了几句家常闲话,便各自忙去了。 十月十五百官觐见,吵了半个月的事也定下结果了。也是一群人最不想见到的结果,起复辞官在家的林珩任巡盐御史,主理两淮盐务。 入夜,宁王府花园里,月色落在湖上,湖边水榭里人影绰绰,今年冬天暖和,湖水尚未结冰,撩起帘子尚能看到水上的一轮明月。 “昨儿刑部徐家叁公子来喝酒,两杯下肚就开始胡说,说徐老爷在家愁的头发白了好几根,整日长吁短叹。”湖边水榭中,重译楼的玉行首临水照花,对镜梳头。 “怎么,徐老头子绷不住了?”孟昭平拢了衣服倒在榻上,手拿一本书细细的看。 “这谁知道。只是珠儿蠢笨,”手拿梳子蘸了刨花水,养的极好得头发油光水滑,似缎子一般。“不懂里面的门道,不过是林家接了差事,有什么可着急上火的。” 孟昭平撂下手里的书,盯着坐在妆台前的丽人,“若是个不相干的人接了,吵一阵过去也就算了。偏偏皇兄定的是林家,毕竟当年谁都以为林家没人了。” “哦?”披了玫红色的外袍坐在孟昭平身边,一一合上摊在小机子上的书,“可是扬州林家?” “正是扬州林家。”两眼瞄着玉行首纤弱的身姿,玫红锦绣外袍下是一身素白寝衣,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子,衣边袖口裙边一溜缠枝花,向前躬身时可见她纤长的脖子。 过两年,她大概也有这般风韵景致吧。“放眼看去,也没有比林珩更适合的人去做这事。” 碧玉色茶盏里是琥珀色的茶汤,玉行首托着茶盏一口一口慢慢的喝,“听说林大人在宏山书院教书,这位林大人真真是好福气,辞官回乡还能得皇上王爷想着。” “当年他辞官也是迫不得已。”想起往事,孟昭平眼中似是蒙上了雾气,玉行首见他如此也不再多问。 拉过一床被子盖在孟昭平身上,“夜深了王爷还是早些安置吧,明儿还要去部里呢。” 户部掌天下钱粮,孟昭平大了之后皇帝便将自己这个弟弟指去户部历练。从第一天去户部办差到现在,无论是刮风下雪,每天都是天不亮就起,风雨无阻。 乌黑的头发挽成髻,簪了一对嵌红宝簪子,收拾妥当的玉行首绞了帕子奉给孟昭平,“王爷起的这么早,怪道人人都说如今户部的差事难干。” 孟昭平不以为意,由着玉行首伺候自己穿衣,“中午我回来用膳,你安排张罗就行。” “昨儿王爷说厨房做的笋干好,今儿珠儿让人换个办法做,给王爷换换口味。”墨蓝色的官袍衬得孟昭平面如冠玉,眉眼如画,玉行首移开眼睛,跟着他走到外间用早饭。 吃的差不多,婢女奉上漱口的茶,孟昭平见玉行首捧着碗慢吞吞的吃饭,擦过手的帕子扔进婢女端的盆里,“再过四天我要出一趟远门,昨儿线人说林珩已经接了父母上任,他骤然回去,我得过去看看,理清楚盐务这摊烂账。” 听他说了这么一串,玉行首抬头笑吟吟的说,“那我明儿就回重译楼去,王爷出了长安也就在那儿能知道王爷的消息。” 俩人闲聊几句后孟昭平带了公文去部里,见他走远,玉行首面上渐渐冷了下来,撂下碗筷往前一推,身边伺候的婢女奉上茶盏,漱口之后才是正经喝的茶,江南供奉的春茶,宁王府用的与宫里一样,只不过她无心赏这上用的好东西,让人收拾了东西一刻都不耽误的回了重译楼。 知道女儿要回来,胡妈妈早早就在重译楼后门等着,亲眼看着玉行首挑帘子从马车里出来一颗心才落了地。“我的珠儿啊,你可算回来了,这两天徐家叁公子遣人来问七八遍,我好说歹说才给圆了回去。下次再有这种事你自己收拾。” 穿过重译楼后花园,绕过一处芍药汀,踩着楼梯拾级而上,便是玉行首的屋子。 “以妈妈的功力,打发一个徐家叁郎就这么难吗?”玉行首脱了外面的罩衫,卸了头上的钗环,“女儿保证,以后不在宁王府过夜了。” 胡妈妈在椅上坐下,沏了杯茶放在桌上,“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咱们重译楼现在都指望你支撑着,与宁王殿下走的近了,其他人就难免远了。也怪我心软,连着放出去了好几个,狠不下心,留不住人。” 从四年前开始,重译楼年年都有姑娘为着有情郎自掏银子赎身,一气走了五六个头牌,弄得现在宫里大宴献艺重译楼都出不了人。若不是宁王喜欢往这儿窜,胡妈妈都不知道该去哪儿找回自己的颜面。 “娘,这重译楼女儿一定会撑下去,您就别担心了。”玉行首坐到胡妈妈下首,伏在妈妈膝上,脸贴着绮罗裙轻轻的蹭,“宁王殿下要去扬州,这几日咱们得小心,明儿若是徐叁公子再来,您就说女儿出城拜佛了,不在这儿。” “宁王为着盐务去扬州了?”胡妈妈拉了她起来坐到自己身边。 “是为了新的巡盐御史吧。”桌上的茶微凉,玉行首倒也不在意,拿起来就喝了一大口,“娘见多识广,这林大人怎么会得王爷赏识?” 胡妈妈怔了怔,慢慢说道,“这林珩如何我并不知,他哥哥林琰我倒是知道一些。林家祖籍金陵,是世代为官走科举路的清白门第,林老大人当年得先帝赏识,教导当今圣上与宁王殿下读书,林琰高中探花,和甄家结了亲。只是不知道为何,先帝驾崩后,林老大人突然辞官养老,连带着当时在翰林院的林珩也跟着辞官走了。没几年的功夫,在扬州管盐务的林琰病重没了。到现在,林家也不过是空有个壳子。” 与甄家结亲……玉行首小声说,“是忠敬候甄家?” 胡妈妈点点头,当年谁都没想到世代簪缨的林家会与勋贵有爵家结亲,不过听说甄家姑娘嫁过去之后没几年人就走了,甄林两家也因为林琰的病死渐渐断了来往。 简单收拾行装,披星戴月日夜兼程,孟昭平先林珩一步到了扬州。 风波起——甄家 冬日的扬州让孟昭平很不习惯,总觉得湿气往骨头里钻,好容易逮着个日头好的日子,看外面太阳高照,孟昭平也有了上街走走的想法。 进了茶楼,茶楼伙计一打眼便知孟昭平不是寻常贵家子弟,连忙引了他上二楼雅间。 “公子,这扬州和长安就是不一样,茶都比长安的好喝。”身边的长随茂吉推开临街的长窗,街上喧闹的声音传了进来。低头往街上看了一眼,茶楼门前停了一辆马车,看样子像是官宦家眷。 茂吉觉得没趣正要关窗,正巧从马车里下来了一个美人,浅绿的斗篷,头戴帷帽,身姿窈窕,虽没看见脸,却还是把茂吉看呆了,小声嘀咕说,“还有这扬州城的姑娘,看着就比长安的水灵。” 孟昭平被茂吉的话逗笑了,“跟在我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怎么这般没见识。璇珠若是知道了,仔细你的皮。” “爷。真是个美人,那身段,比爷见过的那些都好。”茂吉关了长窗,走到门口趴门上听了一会,开了窗扇,“爷,来了。” 孟昭平听了他的话不经意的往窗扇那儿撇了一眼,却被从廊上走过的女子吸引了目光。 那女子摘了帷帽,身上一件浅绿斗篷,里面一身簇新的织锦衣裙,如云长发点缀了几件金饰,一别数年,还是那个人。 茂吉见人走远,便悄悄关了窗。听到门扇合拢的声音,孟昭平缓过神,复又回到桌前坐下,唤了茂吉到近前来耳语嘱咐了几句便让他走了,独留孟昭平自己坐在雅间中。 入夜,孟昭平住的笏园万籁俱寂,除了洒扫守夜的仆人和下人房,只有孟昭平居的雅轩点了灯,影影绰绰还有琴声。 月色正好,湖心阁里坐了从青楼请来头牌,这头牌习得一手好筝,知道请自己的人是皇亲贵胄,虽心比天高,却不敢生不该有的念头。只伴着清风明月,缓缓奏了一曲《出水莲》 雅轩里,孟昭平手拿一卷书倒在躺椅里就着桌上的灯细细的看,小杌子上的茶自下人换过一次之后再未动过,大半本书看完,孟昭平揉了揉眼睛,拿起茶盏抿了一口静静听那若有若无的筝声。 “爷。”在外面跑了一天的茂吉终于回来了,简单在厨房吃了两口饭之后,赶忙到主子跟前回禀自己在外一天的所获。 听到茂吉的声音,孟昭平示意茂吉让弹筝之人回去。待茂吉送了头牌上了马车,回到雅轩时,屋里已亮起了数盏明灯,照的屋子里明晃晃的。 “都问清楚了?”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茂吉趋身上前,立在孟昭平身边。 “打听过了。今儿在茶楼见得那姑娘,是忠敬候甄家故了姑太太的女儿,说是姓林。是甄老太君带了出来的,老太君随甄侯爷来扬州收拾甄瑚大人的遗物,特地带了林姑娘来扬州故地重游。同行的还有甄侯爷的二公子。” 孟昭平微微皱了皱眉,结果茂吉递上的热茶,“还有呢?” “还有就是听说甄家正给嫡出大小姐说亲事,说是已经说得差不多了,是长安城里一个郡王。”茂吉的声音越来越小,长安城里郡王就那几个,能入了甄家的眼还未定下亲事的,用脚指头想都知道甄家未来的女婿是哪一个。 “除了这些,再无其他?” 茂吉回想了一下,低声说,“回来前奴才去了甄府外看过,好几辆马车在后门停着,车上摞了好几个大箱子,听搬东西的甄府下人说,奴才去时,已是第二波来拉东西的马车。” 听得茂吉所报,孟昭平面上无波无澜,只让茂吉继续说,“这是方才那姑娘留下的,”从袖中取出一卷纸,纸上是秀气的簪花小楷,“姑娘说她所知的都已写在这上面。” “放那儿吧。” 将纸卷掖在主子常看的书里,茂吉躬身继续候在孟昭平身边,“奴才在外面打听的时候看到有人在打听将来的林大人。开始奴才没觉得有何不对,扬州府上不识林大人的多,有人打听倒也没啥,可是奴才在甄府外的时候见到了那人是跟在忠敬侯爷身边的。” “还有一事就是与林老大人有关。” 听得语涉林家,孟昭平撂下书卷,“何事?” “当年林琰大人亡故后甄家送了林姑娘回扬州办白事,走的时候据说把林宅历年所存都带走了。只不过这个是在市井听来的,到底如何还要林老大人说了才算的。” 茂吉所说让孟昭平想起了另一幢事,期初他只不过是存了疑心,现在来看倒也八九不离十。“林家马上就要回来了,你这几日去甄府盯着,估计他们也呆不久,不管有任何事皆要回来报给本王。” 与孟昭平想的差不多,甄家一行人在扬州并未住很久,甄府里上下仆人忙的底朝天,在扬州住了不过半个月又要收拾行囊回金陵去。 正堂内,甄珉收到自长安寄来的书信,细细看过之后便拿了书信前去母亲跟前,“儿子见过母亲。” 甄老夫人哄了孙子与外孙女去别处玩,待孩子走远,让身边服侍的人去屋外守着。“说吧,有何事?” 奉上收到的书信,甄珉在母亲下首处的椅上坐下,“月儿的婚事寻好人家了。只是现在那人身上还有孝,要等明年才能下定。” 听得孙女的亲事落定,老夫人微微颌首,“既如此,回了家你和你媳妇好好劝劝月儿吧。说不定是桩好亲事,别让月儿胡闹把是搅黄了。” 母子两人又絮絮说了许多,到了传午饭的时辰,甄珉辞了母亲说要去书房与人议事。 出了屋门,候在门外的长随跟了上来,正欲开口,院外传来二公子甄舫的声音,“容妹妹,快来呀。吃了饭去我那儿看书去。” 听见儿子的声音,甄珉不悦的皱起眉,长随见状不好,连忙引了甄珉往别处去。 “侯爷莫急,待公子大些自然知道轻重缓急。” 因是甄珉幼子,甄舫自幼备受祖母疼爱,每每甄珉想要管教时都会被甄老夫人拦住。别家子孙皆发奋读书走科举之路,老妇人却因不舍孙儿受苦,纵了甄舫在家中女儿堆里厮混。 看甄珉面色好看了一些,身边伺候的继续宽慰他,“表小姐过两年便是出阁的年纪,说一门好亲事,便一切都了解了。” 回头往母亲所居之处看了一眼,甄珉摇了摇头,继续往书房去与清客议事。 风波起——寻 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去的马车,孟昭平两眼牢牢盯着那辆坐了甄老夫人的车,似是在骐骥着什么。 车队越走越远,孟昭平眼中渐渐有了冰雪。茂吉见主子上来了脾气,低声说,“爷,明儿林大人就到了。” 抬手看看手上的书信,皆是茂吉拦截之后誊抄送来的,还有那些趁着搬运偷来的,孟昭平捏紧了手里的东西,沉声道,“走吧,看看接风酒准备的如何了。” 为林珩接风洗尘的酒席摆在笏园的雅轩里,酒过叁巡,孟昭平还要向老师敬酒,林老大人摆摆手,“不喝了不喝了,人老了,喝不动了。” “老师,学生无能,以前老师受了委屈,师兄在书院避世数年,如今再回扬州,过去种种,昭平定要为老师为师兄讨回公道。” 想起往事,老大人摆摆手,“入朝为官哪有一帆风顺的,如今能再回这里,看着孩子为朝廷效力,老身心愿已了。王爷切勿计较那些微不足道的。” 林珩见老父如此说,也跟着附和,又与孟昭平饮了数杯酒。 酒席吃的差不多,孟昭平又唤了前几日来献艺的头牌在水榭里奏琴助兴。 桌上摆了扬州城里能买到的最好的果脯和茶点,沏的茶是苏杭供上的极品,几人围坐一起谈笑风生。 听着影影绰绰的琴声,在席上一直未曾开口的林老夫人犹豫说道,“殿下,老身有一事向您打听。” “师母请讲,昭平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殿下可知我那孙女如今在何处?当年琰儿早亡,我们都在宏山顾不上这里,后来也曾托人来扬州打听,却无功而返,我们至今都不知孩子去了何处。”想到这么多年来不知所踪的孙女,林老夫人几欲垂泪,“都是我们不小心,累得孩子也跟着遭殃。” 见林老夫人如此,孟昭平心中有疑影,却不敢与林家一家人明说,只得轻言轻语好好哄了他们。 因先与孟昭平商议了盐务上的事,林珩在面对扬州上下同僚时对盐务只字未提,随着大小官员并几大盐商吃了好几顿接风酒,唬的一众人等一时竟摸不清林珩的路数。 而真的让扬州官场大小官员震动的是另一件事,孟昭平亲自带人抄了昔日甄瑚所住之地。 孟昭平领了心腹亲兵直奔甄瑚书房后院,命心腹掘地叁尺,挖出了数个檀木箱子。 那日甄珉带人搬走了甄府内大部分东西,但是书房这儿锁着,甄珉心中起疑却不敢有所动作,更不知自己弟弟死前埋了东西。 入夜,茂吉在旁从怀里拿了钥匙奉给孟昭平,生了铜绿的锁触手生凉,孟昭平开了面前这几个箱子,一箱又一箱,满满的全是书。 拿了两本翻翻,却找到了让孟昭平意想不到的东西。 回了金陵这个温柔富贵乡,压在甄珉心头的巨石越发重了。长女的婚事初有眉目,然而被抱有厚望的幼子却是这般的不争气,前几日家塾的师傅说孩子天资不错,就是不肯下苦功。 每每想起这些,甄珉都觉得自己壮志未酬头发却白了一片。 “大小姐,这是容姑娘让人送来的,说是扬州现下最时兴的花。都是用上好的纱堆得花。”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崔妈妈穿了一身半新不旧的衣服,捧了一个织锦匣子,匣子里满满的都是簪头发的花,粉的,红的,杏黄的,各色各样,看得在旁的小丫鬟都满眼的羡慕。 甄慧月扭头看了一眼匣子里精巧的花,手上的书随手一撂,“我当是什么好东西,她扬州有什么好东西是金陵没有的。果真是没了爹娘教养的,巴巴上赶着讨好人。” 听大小姐这般说,崔妈妈虽然动了动嘴,也没说出旁的,倒是身边服侍的丫鬟见说话这般刺耳,上前哄劝了几句,崔妈妈方借机从大小姐房里出来往老夫人跟前去。 作为老夫人的陪嫁婢女,后被指派去服侍表小姐,崔妈妈遇事依旧首先向老夫人禀告。 自己孙女素来被众人捧在心尖上,在自家姐妹中仗着自己嫡出的身份多有拿乔,这些种种在老夫人也不过是闺阁女儿使小性儿罢了,听得甄慧月如此说自己外孙女,便是一向对孙女疼爱有加的甄老夫人也是颇为气愤。 接过婢女奉上的茶杯徐徐饮了一口茶,甄老夫人不紧不慢的说,“你去把老爷叫来。说我要与老爷商议大小姐的婚事。” 听得老母亲传唤,甄珉忙从书房赶来,进屋后就见母亲坐在西间紫檀椅上,看丫鬟做得针线活计。 “母亲。”甄珉躬身向母亲行礼。 老夫人挥挥手让服侍的人都下去,清退了左右方开口,“慧月的婚事,你打了什么算盘,我都知道。你和瑚儿在外面做了什么,这么多年我只当不知道。如今你想用家里女儿当棋子,” 听到母亲说的话,甄珉心中一惊,刚想开口,老夫人继续说道,“思来想去,也有慧月合适。可我只有一句话,舫儿和清容的婚事,不能废了。” 屋外艳阳高照,老夫人仰头看着太阳,“这个家以后如何,就看你了。 风波起——莺莺传 躲在屏风后的林清容听得外面的动静,不言不语,看着屏风上雕的宝相花出神,外祖母话里有话,听的林清容心惊胆战,晚上用饭的时候,几次想问外祖母,都把话咽了回去。 心中有事,面上自是郁郁,甄舫见表妹如此,开始是弄了不少稀罕玩意,林清容只是看了一眼,脸上神色冷淡,也不多言。 那一日听到外祖母说自己与表哥的婚事不可废,林清容是极其欢喜的,但是自从二舅舅暴毙,家中人心惶惶,外祖母更是长吁短叹,加上舅父不曾掩饰的焦躁,哪怕是她这个外人,也知道如今甄家的情形与往昔已不可同日而语。 听了表妹的忧愁,甄舫嗤笑一声,揽着表妹的肩头笑说,“你何必替他们烦忧,这府里的日子再难过,还能少了咱们的吃用不成。” “表哥……”林清容还想再说,甄舫却从书架上拿了一套书出来,“先别管这些,你看这是什么。” 甄舫素来不喜欢读四书五经,诗经楚辞已经读的滚瓜烂熟,如今能入他眼的也只有那些被甄珉斥为糟粕的杂书。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整套的《莺莺传》,“这套书我可是费了一番功夫的,”拿起一本翻了翻,看起来不像是书坊刊印的,字迹像是手抄的。“你定想不到,这套书是我从一个老学究那儿买来的,前朝的手抄本,我又请人重新订了,快看看。” “便是心思不在功名上,怎么……”拿起最上面的那本,林清容刚想嗔怪几句,只是看了两页,她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在旁见她看得入迷,甄舫顺势紧挨着她坐下,两个人挤在一张贵妃椅上共读这本《莺莺传》。 自小熟读《论语》《孟子》的林清容对坊间这些话本只是听表哥说过,从未这样捧在手里细细研读。 看了十几页,只觉得字字珠玑,余香满口,竟然连时辰都忘了,直到甄舫身边的丫鬟来林清容所居的竹苑接人,两个人这才回过神来。 “二爷,太太房里的秋月姐姐方才来找二爷,说是老爷叁日后将启程往长安都中,临走时要过问二爷的功课。这几日可不能往容姑娘这儿来了。”过了竹苑,丫鬟低声将甄珉将要离府的消息告诉了甄舫。 “我听姐姐的便是了,这几日安心读书,免得再被父亲责问。” 甄舫也真如他说的那般,起床后安心坐在案前读书,只不过安稳一个时辰,甄舫就对着书出神发呆。 “表哥。”莲步轻移,林清容从外间走进来,看到甄舫对着摊在桌上的书发呆,不由得莞尔一笑,“说是用功读书,怎么呆住了。” 甄舫大囧,连忙拿了一张湖州宣放在书案上誊写父亲让他抄的书,林清容在一旁的圆凳上坐下,让丫鬟把带来的东西放在桌上,“这些抄抄写写的东西你就别弄了,我连夜替你写了这么多,应付舅父应该是够了。你把书背熟了才是正经事。” 拿过那一大卷湖州宣,纸上都是素日里父亲和学堂里的师傅命自己誊写背诵的,拉着她的手坐到自己腿上,“妹妹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不管给妹妹找多少好玩意都还不了妹妹的大恩。” 林清容扑哧一笑,推了他一把,指着桌上薄薄的几张字“不过举手之劳,那有你说的这般。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我自己,若是舅父看你写的东西就这么多,难免要大动肝火训你一顿,到时候不还得我哄你开心。” 伸手粗略的点点,恰好此时林清容咳了两声,甄舫连忙将她搂在怀里,“昨儿晚上写这些写到什么时辰?可别把身子熬坏了。”说罢拿过自己喝茶的杯子递到她的嘴边。 就着他的手饮了口茶润润喉,觉得嗓子舒服了些之后林清容缓缓开口,“我的身子就这样了,表哥别往心里去。”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从功课说到了昨晚共读的《莺莺传》,说着说着两个人不再坐在书案前的椅上,而是一起卧在了临窗的贵妃榻上。 夏日衣衫单薄,偏偏又被甄舫不经意间扯松了衣带,雪白的胸脯半遮半掩的落在了甄舫的眼里,偏偏此时林清容已睡了过去,早已同丫头试过云雨的甄舫竟然对林清容生了绮念。 抬头看看四下无人,甄舫竟然动手轻轻抚上了表妹绵软的身子。 这一幕被屏风后的甄珉看到,屏风后的贵妃榻上,自己儿子解了林清容的衣带,松了贴身的里衣,低头埋首在林清容的胸前。 看到儿子的放浪行为,甄珉气怒攻心,看看四周一时也不好发作。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心思不在功名上,也知道他睡了不止一个丫头,但是睡丫头与林氏小姐有私是两回事。 盛怒之下,甄珉并没有失去理智,他清了清嗓子便转身离去,去了夫人房里。 “不是查问舫儿的功课吗?怎么这么短的功夫就回来了。”见夫君从去到回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甄夫人随口问道。 甄珉摆摆手,并没有将自己在儿子房中所见告诉夫人,只是好生叮嘱了一番要仔细预备长女甄慧月的出嫁事宜。“我此番去长安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你在家中按照定下的日子安排慧月出嫁,等我从长安回来,再说舫儿的婚事。” 甄夫人不解,甄慧月的婚事定在来年叁月十六,如今还未入秋,难道夫君要在长安这么久? 嘱咐好了这件事,甄珉拜别了甄老夫人便收拾行囊上路。出府将上马车之时,甄珉想起一事,唤来留在府中的心腹长随,两人在马车上低声交谈几句后,甄珉神色郑重的看着他,“这件事你务必要办的不留痕迹,不能误了大小姐出嫁,甄家不能留这个心腹大患。” 长随点点头,接过甄珉递来的药方,“小的明白,小的定当尽心竭力,还请大人放心。” 风波起——旧人 宁王离长安后居扬州已近半年,而林珩看过扬州大小盐场,与扬州上上下下所有官吏吃过酒之后,一直闲云野鹤的宁王突然发作,兵分两路,一路封了了盐运衙门的银库,另一路手握名单抓人抄家封府。 一时间扬州官场被宁王搞得空了一半,审讯之下,孟昭平很快就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林老大人见孟昭平雷霆铁腕,所查官员一经查实,即刻下狱抄家,浑然不顾这样一番动作之后扬州官场人心浮动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思忖之后,派人请了孟昭平来家中。“打从离了长安,再未给你讲过书,今儿咱们师徒两个好好说说。” 孟昭平抬手拿壶为老大人斟了杯茶,“老师是想和昭平聊近日扬州之事吧。” 接过递上的茶,老大人低头饮了一口慢慢说道,“王爷所为的不只是银库的银子,也不是这些贪腐的蛀虫。扬州出了事,王爷是奉旨清查。” “只不过如此行事,恐怕会打草惊蛇。”林老大人手上捧着茶盏,“在扬州不论官大官小,都是个挤破头的好地方。过手的银子就跟水似的,大大小小的盐商喂饱了这群人。旁的也就罢了,要命的银子喂饱了扬州,也喂出了一块铁板。油盐不进,踢不动挪不动。” 孟昭平了然,低声说,“学生要的,已经有了。剩下的只不过做样子给外面看。今日因明日果,假以时日老师便知学生为何这般行事了。” 林老淡淡看了孟昭平一眼,自己昔日的学生早已不是当初与哥哥相依为命的皇子,是陛下的左膀右臂,做事自是有他自己的道理。 俩人又吃了两盏茶,正好林珩来找孟昭平议事,林老便借机去了别处。 林衍找孟昭平并无旁事,是长安来的消息,忠敬侯甄珉于叁日前奉诏回了长安。忠敬侯世代居于金陵,每叁年入京一次,林衍算了算,正想开口,孟昭平先说了出来,“甄珉入京一事,林大人怎么看?” 林衍摇摇头,“陛下圣心难测,臣不敢擅自揣度。” 听到林衍如此说,孟昭平笑了笑,“林师兄,您这般跟个琉璃球似的,可镇不住扬州这大大小小的人精。” “甄瑚虽是自戕,明面上要说得过去,陛下召忠敬侯入京,外人看来意在安抚。臣听闻忠敬侯的长女要嫁往长安,此去长安,许是为了女儿多走一趟。” 从袖中摸出一封信,孟昭平将其递给林衍,“这是我来扬州后从甄瑚书房里搜来的,师兄看看。” 看着面前的书信林衍心中迟疑,看他这样,孟昭平将东西往前一推,“看过之后当做不知道就行,本王不会追究。” 林衍心中一惊,看看书信又看看孟昭平,伸手拿起了书信,信封里厚厚一沓纸,林衍细看之后不可置信的看向孟昭平。 收了书信起身坐到躺椅上,孟昭平看着还在圆桌旁的林衍,“甄瑚掌管盐务十余年,收上来的银子一年比一年少,贪了这么多年,知道自己早晚有东窗事发那天。去年陛下跟本王提了一句要整顿盐务,不过是故意往外漏了点风声,就把甄瑚吓得递了密折。” 说到这里,孟昭平便不再说了,结合信中所说,林衍知道甄瑚即便不是自我了结,将来陛下也不会饶了他。“想来甄家姑娘的婚事,也是有意为之。” “师兄是个明白人。” 与林衍聊了半宿,孟昭平睡到日上叁竿才起来,茂吉端了水伺候主子梳洗更衣。 “爷,出了长安是没人拘着您了,您也不能睡到这个时辰才起。”端走铜盆,茂吉指挥人将盛了冰块的瓷盆抬进来。“事都耽误了。” “耽误什么了?”孟昭平坐到桌前低头喝一碗绿豆百合汤。 “昨儿萧老爷下帖子请爷和老大人过府一叙。” “萧老爷?”孟昭平放下汤勺努力回想昨天有没有收到茂吉所说的帖子。 “爷,您快点吧,老大人早就去了。” 孟昭平一听老师已经去了萧府,不管自己有没有收到帖子,让茂吉收拾了礼物往萧府去。 到了萧府,孟昭平由管家引着往花厅去,这萧老爷子是扬州人尽皆知的盐商,而萧家自前朝起就在扬州经商贩盐,百年积累之下,萧家花园自是费了一大番功夫。 园子里水榭奇石,奇花异草,看着池边的假山,孟昭平觉得自己来过这里,曾在这里与皇兄嬉闹。 “宁王殿下。”进了花厅,鲜花簇拥下一个老者在桌边坐着。 穿着素绢衣裳的萧老爷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老爷子精神不错。” “快坐快坐,咱仨一边喝酒一边聊。” 咱仨?孟昭平心里砸吧这俩字,与林老大人并肩坐下。对面的萧老爷主动给孟昭平斟了一杯酒,孟昭平看着杯里桂花酒,抬头看着对方,“老爷子特意下帖相邀,不是为了请我们尝府上酿的桂花酒这么简单吧。” 萧老爷神情自若的放下酒壶,对林老大人说,“不愧是你教出来,只是年岁小了些,还得再磨磨性子。” “自然是得磨,到底年轻,等陛下问的时候我就跟陛下说说。不过,隔了十几年,咱老哥俩能坐一起喝一杯,还得谢谢这孩子。”林老大人给自己倒了杯酒,“就是辛苦了你,他来扬州闹得满城风雨,能忍到现在,也是不容易。” “老师……”孟昭平看不懂这俩人。 “殿下,自您到了扬州那天,老朽就知道这盐务,您是要弄清楚的。” “您老是个明白人。”拿起杯子一饮而尽,看向对面这个胡须花白的老人,“今儿这杯酒,看来是能喝的。” 萧老爷笑了笑,“王爷来扬州大半年了,萧某的酒,还是头一次喝。只是这杯酒,也是给王爷的庆功酒。” “盐务尚未理清,怎么就成了庆功酒?” “烂了十几年,不是王爷几个月就能理明白的,只是如今王爷已经知道这十几年里那叁千万两的税银去了哪里,而且经此一事,群臣已知陛下难容蛀虫,殿下便可放心了。” 孟昭平笑笑,“老爷子不愧是先帝驾前的红人,沉得住气,看得明白。” 林老大人听到这里主动给孟昭平斟了酒,“本以为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殿下都忘了,原来殿下都还记得。” “那时昭平虽然年幼,多少还是记得一些的。”孟昭平知道,自己会想起来萧老爷子,是因为那时他那不知是否还有希望的婚约就是这个萧老爷子撮合的。 “虽然殿下处置了这些蛀虫,但是老朽依然想劝殿下一句,拔出萝卜带出泥,扬州的事已经波及长安,这许是陛下与殿下都要考虑的,将来长安之事,不可再像扬州这般,肆意张扬。” 听到这里,孟昭平心中微微一惊,稍稍思忖后,笑说,“您老之才,不为官实属朝廷的损失。” 萧老爷笑着摆摆手,“王爷谬赞了,老朽是个吃不了苦的,家里这一摊子还得有人料理,便是想为国报效也是有心无力。” 这一顿并没有放在心上的酒让孟昭平有了意外之喜,把酒言欢时,萧老爷子拿出了账册。 风波起——红瓷 薄薄一本账册,外人看着是盐商的行贿账,但是在孟昭平眼里,却是大大小小数十位朝臣受贿索贿账。 既有所获,孟昭平也不在扬州多待,与林衍交代之后便收拾行装北上。 回到长安,他让茂吉将东西带回去王府,自己则是将在扬州寻来的东西和萧老爷子给自己的账册一起,进宫亲手呈给陛下。 只是,当他将这本账册连同甄瑚府上埋的箱子里的书信呈到皇上御书案上时,孟昭平并没有看到自己想象中的画面,暴怒的皇兄,遍地狼藉的碎瓷片,登基十年了,皇帝早已学会如何掩饰自己的情绪。 他拿起孟昭平从扬州带回蜜饯,捻了一颗送进嘴里,嚼了两下后眉眼舒展开,“嗯,还是小时候在扬州吃到的那个味,那家铺子还开着?” “还跟以前一样,只是老掌柜不干了,少掌柜的今年刚接了摊子。” 皇上点点头,将面前的碟子往旁边一放,“朕已尝过,把这些都送去皇后那儿吧。” 孟昭平见状连忙说,“臣弟带了许多,已经托许公公送去后宫了。” “这不一样,”皇上笑了笑,依然命内监将盛了蜜饯的碟子送去皇后处。待殿中无人,皇帝的脸色冷了下来,两眼牢牢盯着孟昭平,“此番去扬州,你可知你错在何处?” 听到皇兄言语中带着怒气,孟昭平连忙跪下,“臣不知,请陛下明示。” 唯一的弟弟这样说话,皇帝的心突然软了下来,神色莫辨的看着他,“你在扬州高调行事自然是有你的道理,但是你查处贪官污吏后连斩二十八人,你可知京城里有多少人上书弹劾你?弹劾林衍?你在扬州杀得群情激奋,百姓拍手叫好,你可知你这般行事给林衍添了多大的麻烦?若不是朕召甄珉回京,萧老爷子背着你出钱出力替你安抚扬州那群盐商,你此番回京,那群言官御史怎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你!” 对待孟昭平,皇帝极少这样说话,说了几句之后,看他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不吭声,皇帝话锋一转,“不过你能把这些东西搜罗来,也着实不易。自今日起,你继续回户部办差,扬州的事,你就别掺和了。” 对于皇帝的安排,孟昭平感到极其失落,他选择来重译楼听琴打发心中的苦闷。 城东临河而建的重译楼里,玉行首坐在妆台前细心描绘着自己的眉毛,在她眼里,桌上新送来的螺子黛比失落的孟昭平更重要一点。 “平日里这重译楼来来往往好不热闹,怎么今日这么冷清?” 玉行首撂下手上的螺子黛,坐到孟昭平身边,“忠敬侯爷风流,刚长安时喜欢鹤鸣馆的燕行首,在她身上花了大钱,什么新鲜玩意都先送到鹤鸣馆去。喜欢了大半个月,如今又看上了澹烟阁的十叁娘,流水式的礼进了澹烟阁,市面上的稀罕玩意到了十叁娘那儿都成了寻常之物。一群人捧老侯爷,自然都奔着澹烟阁去了,哪还有重译楼的事。” 说完指指手边的青黛盒子,“就连我用来画眉的这玩意,如今都成了稀罕货,跑了几家铺子都寻不着。如今使的这一个还是那日我去十叁娘那儿讨来的。侯爷若是再不回来,我怕是连画眉的家伙什都没得使了。” 孟昭平哑然失笑,来过在自己身边坐下,“是我的不是,赶明儿我就进宫去皇后宫里库房替你寻好的。你还想要什么?我再给你找两个胭脂膏子?” 玉璇珠起身走到桌前收了梳妆用的东西,“可别,王爷是嫌骂挨得少了不成?” 孟昭平笑了笑,看到机子上多了个以前没见过的玉器,指着问道,“这是哪家公子送的?” “不是什么公子,是新科榜眼,历晏文。”玉璇珠斟了杯茶递给孟昭平,“那人是跟着徐家叁公子来的。” “算算日子不过月余,这历晏文就跟徐叁郎混到一起了?” “也不能说是混到一起,妈妈打听过,历家跟徐家是姻亲,两人本就有往来。不过有一个人王爷倒要留心?” “谁?”拈起一粒剥好的南瓜子送到嘴里,孟昭平歪在罗汉床上,以手支颐。 “新科状元郎谢琦。” “状元嘛,自然是留心栽培的……”孟昭平满不在乎的说,话说了一半,却被玉行首截断。“这个,”说着玉行首从架子上取了一个锦盒,“王爷想必是认识的吧。” 瞥一眼玉行首手中的锦盒,耀眼夺目的红瓷盘静静卧在里面,透光透影,极为好看。 “这是……”孟昭平掌管户部,每年都要验看各地奉给宫里的各色瓷器。而盒中的红瓷,早就因为先帝的禁令,多年不再向朝廷奉供,但这并不代表勋爵人家便可用上用的瓷器。 玉璇珠淡淡说道,“谢琦说他说这是他家祖上传下来的红瓷器,可这器型,璇珠看着不像是传了几代人的物什。” 拿过瓷瓶仔细看过,孟昭平心里奇怪,这谢琦出身江南,普通门户,若是没人领着,哪会想到来重译楼这个销金窟。还偏偏将家里的宝贝巴巴送这里来。 心里这么想,孟昭平嘴上就顺嘴说了出来,“他肯把这东西拿来送你,对你是动了真心吧。” 玉行首起身走到屏风后,脱下身上的绯色外裳,拿了衣架上的鹅黄外衣穿在身上。“也许是吧。” 看她神色如常,孟昭平心里好奇,却没有多说。 风波起——厮混 因皇帝传召而回京的甄珉在长安城里宴请好友勋贵宗室,还借马球会诗会将此次榜上有名学子们认识了一个遍,看到这些锐气十足的年轻人,甄珉出了感叹自己的老去,也恼怒甄舫的不争气,又希望甄舫能将心思放在功课上,莫要被儿女私情耽误。 只是甄珉的殷殷期盼,甄舫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自从父亲离家前往长安,母亲忙于家中琐事,甄舫犹如脱了缰的野马,不曾背过一页书,不曾写过一篇正经文章,白日里看些外面淘来的杂书,晚上则是拥着婢女穗香被翻红浪。 这样的行经很快就传到甄夫人耳朵里,听完身边给力管事妈妈的回禀,甄夫人想了想,命人将儿子身旁的婢女唤到跟前来。 一直到掌灯时分,甄舫都不见穗香回来,正想打发人去母亲处问问,林清容拿了两卷书上门了。 看到上茶的不是穗香,林清容问道,“穗香姐姐呢?往日里这个时辰她不都在这儿吗?” “哦,”甄舫不自然的将受藏在桌下,“母亲说有东西给我,让穗香过去帮着找找。” 林清容看了甄舫一眼,甄夫人屋中那么多丫鬟,哪儿用得着穗香过去帮忙,只是在这里住的久了,林清容已经学会知道有不妥也装作不知道,脸上依旧言笑晏晏,“原来是这样,穗香姐姐伶俐,也难怪舅母和表哥喜欢。” 表妹的话里并没有别的意思,但是到了甄舫耳朵里却变了个滋味,嘿嘿笑了两声,便岔开话头,“你来的正好,我这儿又得了一套书。” 说罢起身走到博古架前翻找几日前小厮从外面寻来的《牡丹亭》,看到装帧精美的书,林清容接过来拿在手里随意翻阅,看了几页,言笑晏晏的看着甄舫,“这书真好,你从哪儿弄来的?” 听了她的话,甄舫拉着林清容坐到自己身边,“你也觉得好?” 林清容朝他点点头,翻了一页给他看,“你看这句写的,这是怎样的人才能写出这样好的词句。” 甄舫抓了她的手将她揽在怀里,“前几天大姐姐来我这儿,看到那一日咱俩读的《莺莺传》,看了一会就把书扔在我的脸上,大骂我不正经。” 听他说起甄慧月,林清容低眉继续看书,装作不经意的说,“大姐姐说话直,你别往心里去。”想了想抬头看他,“只是这《莺莺传》我读着甚好,大姐姐不喜欢吗?” 手指一动,轻轻解了她的衣带,“大姐姐不喜欢《莺莺传》,却把崔莺莺夜会张生那页撕了去。” 林清容不解,甄舫拥着她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你忘了那一页书上写的什么了吗?” “什么?”扭头看着甄舫,却发现素来清风明月的表哥看向自己的眼神是那样的陌生。林清容下意识的想挣开甄舫的怀抱,谁知自己早就被他紧紧圈在怀里,心知不好,低声轻呼,“表哥!” “嗯!”与穗香厮混的久了,甄舫对宽衣解带已十分熟悉,轻而易举脱了林清容的外褂和浅碧色的衣裳,“好妹妹!” 自从与穗香试了这床笫之欢,甄舫每一日都想着如何能与林清容翻云覆雨。这一次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他定然是不会放过,抱起衣衫不整的表妹进了卧房,飞速的剥了两人身上的衣服,“祖母已答应咱俩的婚事,这事早一日晚一日都是一样的。” 滚到里侧的林清容抓了一件衣服捂住自己,她不是不喜欢表哥,也早已认定他就是自己的夫君,但是她做不出这种事,“便是这样,也不能如此啊。” 甄舫踢了鞋子爬上床,低声诱哄她,“明年春天大姐姐就要远嫁长安,接着就是咱俩的婚事,这事早一年晚一年有什么区别,妹妹莫怕,我定不会伤了你。” “表哥!”林清容努力往里蜷缩,一双玉腿从裙下露出,摸到身旁有被子,连忙拉开盖住自己,“这事若是被舅父舅母知道,咱俩是逃不过的。” 看到林清容缩在棉被下,甄舫伸手从被子里摸过去,“无事,一切有我,到时候我去求祖母,她会依着咱们的。” “表哥,我……”林清容还要再说,抚上脚踝的那双手吓到了她,“出去,不要这样。” 甄舫没有给她逃避的机会,掀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整个人压了下来,扯开林清容身上仅存的衣裙,不顾她的挣扎,脱了她月白色的里衣,看到包住一对绵乳的鹅黄色肚兜,甄舫愣了愣,本以为表妹身子弱,没想到脱了衣服竟然有这般诱人春光。 等到就寝的时辰,林清容的婢女琴儿因为等不来人,便来了甄舫的住处找自家姑娘。只是进了院子琴儿就觉出了不对劲,大门上不仅没人,到了廊下也不见有人守夜。 在二公子的书房找了一遍之后不见人,琴儿又往甄舫素日待人接客的地方寻过去,那里倒是有小丫鬟守着,看到琴儿来了,小丫鬟十分伶俐,“琴姐姐可是来寻表小姐的?容姑娘同二公子在小书房说话呢。” 琴儿感激的谢过这个小丫鬟,出了门进了后面的屋子,穿过花厅便是甄舫的小书房,只是她刚过了花厅就听到了卧房里的动静。 屋里传来琴儿从未听过的声响,有女人的声音,也有男人的声音,好像还有床架摇动的声音。 “嗯……嗯……表哥,容儿受不住了!” “再忍忍,你这穴又深又热,再让我操弄会。” 琴儿心头一惊,缩到厚厚的帷幔后面,刚想轻轻拨开条缝往里看,卧房内又传出了说话声, “表哥,我真的受不住了!” 甄舫掐着林清容的臀,跪坐在床上,手指拨弄了几下含住欲根的花唇,又摸了一把她湿漉漉的腿窝,“等等,等我尽兴了就行了。” “你……”林清容张开腿由着甄舫肆意摆弄,腿心里热热的,黏黏的,臀下湿漉漉,连床褥都黏黏糊糊的不舒服。 “我的好妹妹,你可真是个尤物,这天底下再没有比你更勾人的女子了。”甄舫一边哄她一边奋力在林清容的蜜穴里挺动,虽然收了穗香,但是尝了林清容的身子后,甄舫竟然有了一种食髓知味的快感。 不同于穗香的稚嫩,表妹虽然也是初次,但是这娇穴又深又热,竟然把他的肉柱全吃了进去,这般在外面的妓馆已属难得,更让人惊奇的是,那张红艳艳的小嘴竟然自觉主动的绞弄吸吮,哪怕是插进去不动,都能吸得自己头皮发麻,恨不能夜夜都将胯下的欲根喂在里面不出来。 将委地的帷幔拨开条缝,琴儿看见卧房里的架子床有两个人影,因为隔得远了些,床上还有做工精细的帐子,慌乱间看不清到底哪个人是自家姑娘,只听见姑娘的声音断断续续,似是舒服又好像难受。 卧房里的欢爱声渐渐大了,女人的声音低了下去,反而是男人的喘气声比刚才大了一些,“妹妹,从今儿起,咱俩再也不分开,明儿我就去跟老祖宗说,你搬这儿来,咱们同进同出,同吃同住。” “不行……”下身不曾停歇的抽动给林清容带了几近灭顶的快感,咬着牙吐出这两字后,便再也说不出话,她生怕自己一开口就是把下人们都引来的尖叫。 在柱子后面的琴儿越听越怕,侧身从藏身处出来,一路上小心回了竹苑,她快速回到自己房间,紧紧闭上门,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她知道二公子与小姐两情相悦,也曾不经意间听到二公子那儿的丫头背地里嚼舌头,知道穗香已经成了二公子的人,就等着将来主子成亲,把她抬姨娘。但是她依旧不敢相信自家姑娘在出阁前会出这种事,若是被老太太和夫人知道,将来…… 琴儿摇摇头,等姑娘回来她要想办法劝劝姑娘,不能由着二公子胡来。打定主意后,琴儿打发了小丫头去二公子处候着接人,自己则是准备姑娘洗澡的热水澡豆、干净的巾帕和衣服。 等一切收拾妥当,将最后两大桶热水倒进浴桶里,林清容被琴儿打发去的小丫头接了回来,把小丫头打发去睡觉后,琴儿看看四周,关了房门服侍主子。然而看到头发松散,衣衫勉强算是齐整的林清容,她还是吓了一跳。 “姑娘,”琴儿赶忙拆了她的发髻,在椅子上又放了个垫子后扶着林清容坐下,“热水都备好了,要不要洗洗祛祛乏?” 林清容默默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由着琴儿扶着自己往浴房去。 脱了衣服将自己浸在热水里,林清容才觉得自己一整晚都惴惴不安的心才静了下来,腾腾热气下,雪肤上欢好过的痕迹愈加明显,而下身的异样感觉也让林清容十分不舒服,看看浴房内忙活的琴儿,她又张不开口让她帮自己清理下身。 撒了些玫瑰露在浴桶里,琴儿挽袖站在浴桶旁给自家姑娘擦洗身体,看到主子有话难言的样子,琴儿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她不敢说自己撞见了姑娘与二公子欢好,却无法接受自家姑娘还未出阁就被二公子拉着做了这种事,吸了吸鼻子低声说,“姑娘,今儿我去夫人那儿拿东西的时候,听夫人身边的妈妈跟夫人说话,说是过几天大老爷就要从长安回来了,夫人说要好好催逼二公子的功课。要不这些日子,姑娘先别去找二公子了。” “舅父要回来了?”听了琴儿说的话,林清容心中一惊,脸上却要装作不经意。 换一块干净的巾帕包住主子湿漉漉的长发,琴儿小声道,“听夫人身边的妈妈说的,许是真的吧。” 缓缓将身体向后靠去,林清容突然觉得如释重负,闭着眼睛由琴儿伺候。 拿着湿帕子的手擦过主子的身体,琴儿不得不看到林清容身上的红印子,肩膀,脖子,胸前,腰腹,再往下,甚至连腿根那儿,都是二公子留下的。 过了不知多久,浸在水里的林清容竟然睡了过去,琴儿轻声叫醒她,扶着她从桶里出来。当琴儿像往常一样将润肤的乳膏抹到姑娘身上时,林清容竟然不自在起来,“罢了,今儿太晚了,这东西改天再弄吧。” 琴儿不知自家姑娘怎么了,只能听她的把东西收起来。 收拾妥当,主仆二人从浴房出来时早已过了子时,悄声回了卧房,在床上躺下那一刻,林清容竟然有一种回家了的感觉。 换了衣服外侧睡下,琴儿面朝外背对着林清容,两眼看着从外面照进来的月光,其实大老爷将要回来的消息是假的,是她编出来诳自己主子的。但是这个谎总有戳穿的那一天,琴儿只盼大老爷尽快回来,有大老爷在家,二公子多少会收敛一些。 林清容看着帐顶,只觉得今晚过得好像梦一样,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表哥哄骗上了床,而琴儿又这么正好的预备了热水,余光瞥了一眼背对自己的琴儿,她一时不知该羞还是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个贴心的侍女。 风波起——喜事 每年到了夏末入秋的时候,长安城里隔叁差五就有吹吹打打办喜事的,连带着市面上的衣料首饰茶果也跟着涨钱,然而对于重译楼来说,这些东西又是必备的。 看到管事报来的账,胡妈妈叹了口气,拨了根簪子挠挠头,继续算上个月的开销。 算了一半,孟昭平推门走了进来杌子旁坐下,“胡妈妈,璇珠去哪儿了?” 婢女上前端走茶杯另换了一套,胡妈妈搁下笔合上账册坐到孟昭平旁边,“今儿是谢琦成亲的日子,甄珉大人请了珠儿和乐民馆、澹烟阁的几位姑娘赴宴献艺。”看看窗外,淡淡说,“看样子得后半夜才能回来了。” 随意在贵妃榻上歪着,孟昭平想起来谢琦送给玉璇珠的那个红瓷瓶,问道,“那谢琦,娶得是哪家姑娘?” “翰林院盛家,是甄珉夫人的娘家侄女。” “盛家?”孟昭平想了一会,低声说,“我好像在皇后宫里见过那姑娘,家世模样在长安城里是个出挑的,如今嫁了新科状元,倒是桩不错的婚事。” 听到孟昭平这么说,胡妈妈心中怅然,玉璇珠接到盛家府上递来的贴子时,自己当场就变了脸。 那谢琦前脚送了红瓷瓶,后脚就定了与盛家的婚事。恐怕送瓶时早就与盛家说好了婚事,如此这样还搞这一出。“送帖子来的时候珠儿也是这么说,谢公子也是好福气,娶了盛姑娘。” “是好福气,求娶盛姑娘的人那么多,有几位王爷还求到皇兄跟前,想给自家儿子求一道赐婚旨意。”拿起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皇兄听了也是笑笑,如今谢公子有这个福分,应当好好珍惜。” 对于谢琦的婚事,胡妈妈不想与孟昭平聊太多,就在她想该怎么岔开话茬的时候,孟昭平却话锋一转说起了别的,“差不多等过了年,这重译楼就不是璇珠一枝独秀的时候了。” “哦?”胡妈妈觉得孟昭平话里有话,试探性的问道,“王爷是要给重译楼添人了?” 孟昭平点点头,“到时候不止重译楼,长安城里这六处妓馆都会有新人。” “那王爷可得把那模样好才艺好的送来,这璇珠自己顶着重译楼,再不来几个色艺双绝的,到了宫里大宴的时候,重译楼可丢尽了人了。”嘴上这么说,可是胡妈妈心里却被孟昭平的话彻彻底底惊住了,教坊司下辖六处妓馆,想添人,要么各自寻买,要么罪臣妻女罚没这两条路子,既然是六处妓馆同时添人,那就是又有朝臣要被处置了。 其实孟昭平对于这个安排还在犹豫,可是听到谢琦成了盛家的乘龙快婿后,反而狠下了心肠,“那人自然是要放到你这儿的,”看着博山炉里升起的袅袅白烟,孟昭平似是对胡妈妈说话又好像是自言自语,“这长安城,也只有这重译楼能让人放心。” 能将重译楼经营至今,胡妈妈自然不是等闲之辈,听到宁王说的话,她虽然近在咫尺却装作恍若未闻,只专心低头剥一碟瓜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孟昭平从往事里回过神,看到小瓷碟里堆起来的瓜子仁,伸手捏了一小撮,“若是璇珠愿意,胡妈妈可否会让璇珠赎身离了这重译楼?” 璇珠赎身?这个问题自从璇珠长大后胡妈妈就一直在想,她曾经十分自私的想让璇珠终身都守在这里,可是看到璇珠房里的红瓷瓶时,她突然想起来,自己从没有问过璇珠是不是愿意困在这里,喜不喜欢这里。“我早就备好了璇珠的嫁妆,就等着她开口。只是如今,璇珠怕是步了我的老路。” 与胡妈妈聊过之后,孟昭平并没有回宁王府,而是在重译楼后院的一处安静的院子歇下了。 子时叁刻,重译楼的马车从谢府回来停在了重译楼的后门,玉璇珠扶着婢女的手抱着琴从马车里出来,刚进后院就被茂吉拦住了去路,“玉行首,王爷有请。” 重译楼临河而建,因为是孟昭平一手扶植起来的,加之教坊司裁并妓馆,重译楼趁机并了周围两处妓馆,将地方扩大到了以前的叁倍,请了名家重新修整,如今,不论是院中亭台楼阁水榭轩馆还是花木假山,院中景致比往昔更甚。 “王爷,玉行首来了。”走进孟昭平所居的别院,玉璇珠在厅中寻了个圆凳坐下,茂吉则站在屏风旁请自己主子出来。 孟昭平脚上穿了双软底的便鞋,随意裹了衣服出来,看到坐在桌边的玉璇珠在琉璃灯的映照下,红颜绿鬓,如云发髻上的嵌玉金钗在灯下闪着温润的光,心中感慨万千,“佳人如此,那谢琦想必对你是念念不忘。” 听孟昭平如此说,玉璇珠心里松了一口气,“王爷说笑了,与谢夫人相比,璇珠不过尔尔。” 孟昭平摆摆手,“你倒是容易放下,只是那谢琦就不一定了。” “王爷深夜在此,便是要与璇珠说这些吗?” 听到她这么说话,孟昭平愣了愣,随即笑了出来,“本以为你对谢琦也像旁人一样,如今看,你倒是动了真情了。” 自孟昭平将重译楼收为己用,并举荐玉璇珠在皇后千秋节上献艺后,玉璇珠在长安城里也炙手可热起来,青年才俊捧着金玉珠宝或求玉行首奏琴一曲或求与其共饮香茗,这几年玉璇珠见过的年轻公子犹如过江之鲫,却从未将任何一人放在心上。 “王爷说笑了,那谢琦确实比旁人好些,”起身走到炭盆前,拿掉架上小银吊子的盖子,盛了一碗粥奉到孟昭平面前,“只是我今日才知道谢琦父母早已在老家为谢琦定下了婚事,只是听说盛家有意招之为婿后,便强逼着老家的姑娘嫁了谢琦的表弟。” 接过她手中的瓷碗,孟昭平舀了一勺尝了尝,“所以你便死心了?” 手持木勺徐徐搅动银吊子里的粥水,玉璇珠看着里面被搅动的粥米,装作若无其事说,“如此这般,璇珠又何必生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璇珠,”轻轻将碗放下,孟昭平坐到躺椅上半躺着看向她,“你若真的有意跟他,将来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饶了他,让你们在那山高水长之处做一对逍遥夫妻。” 玉璇珠深深吸了一口气,握着手中的木勺淡淡说道,“璇珠自幼生在这重译楼,去也无处去,且过惯了这锦衣玉食的日子,哪里就习惯去山高水长之处度过余生了。来日若是谢大人犯了滔天大罪,理应秉公处置。” “只怕到时候你会怨我。”说罢孟昭平起身回了里间歇下,留了玉璇珠独自一人在空旷的正堂中。 将银吊子从架上取下,玉璇珠蹲在地上看着里面粘稠的粥米,她突然想起来到重译楼之前的日子,那时候家里穷,做梦都想吃这样一碗粥,后来爹娘死了,大伯占了家里的田产,日日催逼自己干活还不给饭吃,哥哥受不了寄人篱下的日子,选择离家投军,自己则被大伯母扔到了重译楼门口。若不是胡妈妈可怜自己,收留了自己,自己恐怕早已成了孤魂野鬼了。 如今受胡妈妈栽培,宁王扶持,有了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奢求呢? 想到这里,玉璇珠从地上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屋外夜色深沉,目之所及一片漆黑,扶着婢女的手下台阶,走了没两步,玉璇珠一脚踩空跌坐在了阶上。 “姑娘!”婢女弯腰欲扶她起来,玉璇珠却摆摆手,低头伏在膝头上呜咽着哭了。 风波起——铎州县 许是谢琦的婚事排场大了些,连宫里的皇后也知道了几位行首曾在到府献艺。 到了晚上,皇后在甘露殿陪皇帝用晚膳时,夫妻二人说起此事。 “这谢琦是新科状元,又娶了盛家姑娘,婚事办的热闹些也是人之常情。”孟昭明放下筷子,皇后却依然慢慢的吃一片醋溜白菜。 在旁侍奉的内监端上净手的水和擦手的帕子,孟昭明擦了擦手将帕子扔了回去,“召了行首献艺倒没什么,就怕这谢琦还没学会怎么做官,先明白这风月场里的门道了。” 皇后笑笑,挥挥手让人撤了饭桌,“那日新科状元率众进士入宫谢恩,臣妾在内城门上看了,风流才子哪有不招姑娘喜欢的,若这谢琦是个白发老翁,哪有今天的风光。说起来,九弟也到了娶亲的年纪了,以前还有东平郡王和九弟一起,如今眼看着东平郡王也要说定亲事了,现在宗亲里年纪差不多的,只有九弟的婚事没个着落。” 听皇后说起孟昭平,孟昭明苦笑了一声,“劝了好几次,没用!他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日里看着好商好量的,实际上执拗的厉害。”起身走书架前寻了本书,“这也是我疏忽了,当年林大人离世,我就应该派人把那姑娘接来养在宫里,等到了年纪直接把婚事办了。哪像现在似的,九弟执拗着听不进劝,如今那姑娘也不知道在哪儿。” 突然孟昭明想起一事,扭头问皇后,“你说东平郡王说定婚事了,是哪家姑娘?” “是金陵忠敬侯甄家。” 孟昭明想了想,坐到皇后身边低声说道,“这事是谁跟你说的?京城里都知道了?” “今儿老王妃进宫,我问起来她才说的,这事我也让人出去打听过,东平王府没有宣扬。没多少人知道这件事。”说起来皇后也觉得奇怪,忠敬侯府几世的富贵,甄珉曾是陛下的辅政之臣,他家的女儿,进宫做一个贵妃都绰绰有余。东平郡王能娶到甄珉的嫡女,换别家早就吆喝的全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不过这桩婚事说的也是坎坷,本来东平郡王有意娶锦乡侯家的二小姐,只是不知怎的,甄家突然托人上门说亲,一来二去,两家的婚事都快定下了。”屏退众人,皇后脱了鞋倚着皇帝歪在贵妃榻上,桌上红烛高照,皇后看着跃动的火苗,一跳一跳的,像极了封后那夜寝殿里燃的龙凤花烛。 思忖许久,孟昭明低头附在皇后耳边低语了几句,说到最后握住了她的手,“这件事你务必做到。” “如此以势压人,恐有损陛下声誉。”皇后披衣坐起,不明所以的看着皇帝。 “无妨,没人敢拒绝帝后赐婚,到时候再赏些东西以作安抚,此事就过去了。”伸手将皇后的衣服向上拉了拉。“说不定等到了明年,孟昭桀还要进宫谢你今日赐婚的恩情。” 中秋大宴过去,林衍带着在扬州查案的结果回京了。明面上,朝中百官看到的是查抄贪官家产得来的九百余万两银子,但是摆在皇帝书案上的,还有一份涉及朝廷重臣的口供。 “这个谢宝桢科举出身,为官十八年也只是铎州县的县令,且所贪也有限,林大人怕是弄错了吧。”孟昭平本来在重译楼听玉璇珠抚琴,听到传旨太监来了重译楼便立刻换了衣服进宫。 然而在看到林衍呈上来的奏疏后,他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陛下,宁王殿下,这谢宝桢虽不起眼,但是这人却在素来穷困的铎州县做了十二年县令,开始臣并未疑他,但是看过往年吏部对其的考评后,臣一直奇怪,谢宝桢进士出身,吏部对其的考评皆为优,有如此成绩的地方官,理应早就离了那穷乡僻壤的铎州县,或在中书或调往别处。” “那你是怎么查到他身上的?毕竟过了铎州往北百余里就是回鹘了。”听孟昭平提起回鹘,孟昭明突然灵光一闪,他隐约感觉到甄瑚的死,与回鹘有牵扯。 林衍慢慢呼了一口气,沉声说,“是甄瑚的师爷厉思盛,甄瑚死后他并未跟随甄珉回金陵,而是带着妻儿回了应天老家。但是一个半月前,那人突然寻到扬州来,说家中突生变故,求臣庇佑。” “是他供出的谢宝桢?”孟昭平在旁出声问道。 “正是。他当日离开扬州时带了些东西以求保命,但是没想到谢宝桢竟然在千里之外雇凶前往江南杀人。他恐自己妻儿也死在谢宝桢之手,便携妻儿来了扬州找到微臣。” “这厉思盛除了供出谢宝桢,还有什么?” “他有甄瑚在扬州时银钱往来的账册,”说着从袖中拿出得来的账册,“这本账册上是甄瑚的贪墨账,上面记了每一笔银钱的去向。其中有一千余万两银子流向了铎州县,而臣从谢宝桢的书房中查抄出了大量用回鹘文写的书信。” “臣在审讯谢宝桢时,谢宝桢为求活命,称自己并不知道那些回鹘书信上写了什么,他是为甄瑚代收的,府里的书信都是他誊写下来作为日后要挟拿捏甄瑚的把柄。” 听到这里,孟昭明对甄家要做的事已经明白了个大概,孟昭平则惊在原地。 原来谢宝桢只是甄家放在铎州县与回鹘交易的中转,那一千多万两银子是从谢宝桢手里流到回鹘的。 案子查到现在,已经不再是甄瑚蹊跷自尽这么简单一件事,而是朝臣私通回鹘图谋不轨的谋逆大案。 孟昭明挥挥手让林衍走上前来,“你跟朕说实话,甄瑚做的这些事,可否牵扯到京城?” 林衍低头斟酌了一番,一字一句的说,“那厉思盛曾说与京城的来往都是甄珉在做,甄瑚主要在扬州捞银子。” 风波起——做媒 听了林衍所说,在旁的孟昭平恨不能即刻出去抓了尚在长安的甄珉。 只是他还没动,皇帝抓起桌上的鸡缸杯掷了出去,下一瞬,一地的碎瓷片就散落在书房的金砖地上。 屋外的内监浑身一个激灵,小声同身边一起听候差遣的内监说,“陛下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生这么大的气。” 那人还未开口,殿内响起了皇帝的怒骂声,“朕命你在扬州查案,除了这九百万两银子,甄瑚的死你查了什么?” “查成这个样子你跑朕跟前来邀功,枉朕如此信任你。从今日起,朕再给你叁个月,若是叁个月后还没有一个结果,这巡盐御史你也不用做了,滚回书院教书去!” 听到皇帝扬着嗓子痛骂林衍,殿外的内监竖着耳朵偷听。 等孟昭平开门出来,就看见一众人低垂着眼睛,眼观鼻,鼻观心,谁都是一副殿内发生了什么都与自己无关的样子。 作为一个早已摆脱了辅政大臣掣肘的皇帝,孟昭明最先学会的便是掩饰自己的情绪,打发走了孟昭平与林衍,他摆驾去了皇后宫里。 皇后见他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的坐在椅上想事情,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将屋里服侍的人都打发了出去。 “听说陛下骂了林衍一顿?” 孟昭明抬头看了她一眼,话也不说一句就当是默认了。 “林大人把差事办砸了?”论理,皇后不应该打听前朝的事,若是被言官知道了,虽不至于朝堂上齐刷刷的参皇后,但是背后里定然免不了各种议论。 但是皇后从未将前朝那些好事的言官放在眼里过,只有在哪个不长眼的言官把话说的难听了,皇后才会将其家眷召进宫里来,跟人家好好讲讲家里若是子嗣淡薄,身为主母该如何为夫君开枝散叶,讲完了顺便再赠几个娇俏美丽、识文断字的宫女给人家,又或者从宗室里找尚未婚配的郡主许给人家儿子做儿媳妇。 办砸了吗?孟昭明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他这点头又摇头,让在旁皇后急了,“这是好还是坏呀!” “好坏你就别操心了,”拿起手边的杯子想喝口茶,嘴刚碰上杯里的水孟昭明就把杯子放了回去,“给我弄杯热得来,下个月就立冬了,在你这儿连杯热茶都没得喝。” 皇后无奈,吩咐宫女端热茶上来,等茶的功夫,孟昭明坐到贵妃椅上,“刚才我在想东平王府与忠敬侯府的婚事,思来想去朕觉得不太妥。既然两家未过明路,也没下定,不如朕便做主给他定一门亲事,” 皇帝赐婚?嫁与皇帝这么多年,皇后第一次见皇帝这么热心臣子的婚姻大事。“那陛下是相中哪户人家了?” 接过皇后递来的热茶,饮了半杯后皇帝慢慢说道,“锦乡侯府二小姐与昭桀年级相仿,两家都在长安,也是知根知底的人家,且之前两家有意结亲,依朕看,这门亲事就不错,明日就下旨赐婚。” 将杯子递给皇后示意她再倒一杯,“这两日你就把二位夫人都召进宫来好好说说,再从库里捡些好的送到锦乡侯府去,就说是给二小姐润色妆奁。” 润色妆奁?那就是要给首饰了,皇后将茶杯递回去,“行,明儿我就去内务府库房挑东西。” 一听皇后要去内务府库房挑东西,皇帝眉毛一挑,走到皇后的妆台前随意从匣子里拿了根簪子,“就是赐根簪子赏个镯子,用得着去内务府库房?你这根镶玉簪子就不错嘛。” 上前一把将簪子从皇帝手里夺回来,“既然是陛下说要给二小姐润色妆奁,自然是从内务府库房出。再说了,这根簪子是臣妾封后大典上簪戴过,臣妾舍不得送人。” 舍不得送人?皇帝指着皇后手里的簪子说,“那朕怎么记得当年九弟吵着要这根簪子,你说这簪子是将来留着给他娶亲当聘礼的。你说你舍不得送人,合着当年你是哄九弟玩的?” “那陛下既然知道这簪子将来是要九弟下聘的聘礼,如今要把它随意赏了人,等到九弟娶亲时到我跟前来要东西,我怎么说,我说那簪子被你哥拿去赏了别人当嫁妆了?” 皇帝被气的伸着一只手不住地抖,想拿话堵回去却一句都想不出来。 “你既然不说,那事就这么定了,明儿我就去内务府库房里寻些东西。”说着坐到镜前,对镜把手上的簪子别进头发里。 第二日,皇后宣了东平王府的老王妃和锦乡侯夫人进宫,叁人一番长谈之后,宫里便下了赐婚圣旨。 而皇帝为了不让这桩婚事太过惹眼,还让皇后将几名未嫁的郡主指了出去,有的嫁了高门公爵家的公子,有的嫁了两榜进士。 免·费·首·发:[海棠搜书]gw.νip [щοο⒅.νip] 风波起——旧事 交接明白了银子,回扬州之前,林衍一身布衣来到了重译楼。 门口的伙计看着这个眼生的男人,衣着朴素,脚穿官靴,感觉这人既不是个没钱没权的穷读书人,也不是微服出来揪同僚错处御史大夫,还未开口,林衍说道,“我找胡善婷。” 伙计掏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位老爷,我们这儿没有姓胡的姑娘,您找错了吧。” 林衍想了想,“那人四十多岁的年纪,你不妨进去问问。” 听到这里伙计明白了,赶忙进去通禀。不多一会,胡妈妈从里面出来,隔着帘子看到在外厅饮茶的林衍,陈年往事涌上心头,在屏风后拿着帕子按了按眼角,敛容走上前,“林大人请随我来。” 两个人进了内院,走了百十步拐进到一处幽静院子里,胡妈妈推开屋门请了林衍进去。 临窗而坐,林衍细细打量屋里的陈设,看到墙上的秋江图,心中一阵感伤,“这幅涂鸦之作,你竟然还留着。” 胡妈妈从盒中取了一把茶壶,琥珀色的茶汤从壶嘴流到玉色茶杯里,“久了便舍不得扔了。”将茶杯递到林衍面前,“大人有些年岁未曾来了。” 拿起杯子饮了一些,林衍垂眸看着杯中的茶水,“这杯茶,如今也只有在你这儿能喝到了。” 胡妈妈身形一顿,扭头看向博古架上的锦盒,“如今长安城里不兴喝这种了,我这儿也只存了一点,偶尔喝一喝。” “一直在书院教书,现在事情暂时告一段落。”环顾四周,案上的白瓷盆里墨菊开的正盛,委地的纱帘用金钩别住,屋檐下挂了几个鸟笼,里面画眉八哥鹦鹉叽叽喳喳的叫。“来了一趟长安,便想来看看你。” 胡妈妈取下墙上挂着的秋江图,“大人,这幅画您带回去吧。当年就应该还回去,如今我离不开这儿,烦劳大人了。” 看着桌上的卷轴,林衍将它推到胡妈妈面前,“这是大哥赠给你的,如今大哥不在,你留着做个念想吧。” 留个念想?胡妈妈叹了口气,似是想起一事,“大人如今回了扬州,可找到姑娘了?” 林衍摇摇头,“找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消息,”与侄女一同不见的还有嫂子的嫁妆和林家十余年的积攒。 “甄家怎么说?” “甄家说他们去寻时家里已经空了。”拿过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那时候都说大哥结了一桩好亲事,现在想想,若是那时你肯随大哥去扬州……” “林大人,”胡妈妈打断了林衍的话,“便是老大人老夫人肯,我还是不愿的。” “我自幼就生在这里,这重译楼是妈妈托给我的,我不能辜负她的恩情。况且我当年若赎身与林琰大人一起,大人他要如何在官场上立足。” 林衍自知失言,也不再与胡妈妈说话,低头专心品茶。 从外面回来的玉璇珠在前厅与几位公子一番周旋后,嘴角噙着一缕笑意往自己院子去,过了花园往旁边撇了一眼,看到胡妈妈院里悬了一盏自己从未见过的琉璃灯,玉璇珠想了想,转身去了胡妈妈处。 推门进去,胡妈妈在圆桌边坐着,桌上是一直悬在墙上的秋江图。 听到有人进来,胡妈妈扭头寻声看去,见玉璇珠在帘后站着,抬手状似不经意的拢拢头发,“回来了?” “嗯。”走上前收起桌上的秋江图,“澹烟阁的十叁娘约我去灯坊订了一盏灯,回来取了订的衣服。” 侍女解开从天衣阁拿回来的包袱,里面是两套衣服四条裙子和几件绣品,胡妈妈随意翻了翻,抽出一条玉带仔细看了起来。 “那位喜欢喝峨眉翠的大人来过了。”玉璇珠起身将秋江图挂在墙上。 将玉带放回包袱里,胡妈妈低声说,“留了这么些年,本以为这茶以后再没有机会拿出。” 玉璇珠在胡妈妈身边多年,知道胡妈妈曾有一位情郎,那家并不介意胡妈妈的出身,可是有情人并未终成眷属,空留了一盏琉璃灯一幅秋江图成了胡妈妈的念想。 让婢女将衣服都拿回去,玉璇珠坐回胡妈妈身边寻了别的话头,“妈妈,今儿十叁娘跟我说了一桩事。” “什么?” “十叁娘说澹烟阁有位贵客要一罐玉乳膏。澹烟阁的没了,问我重译楼可有玉乳膏。” “你怎么说的?” 玉璇珠淡淡一笑,“我说咱这儿都好几年没用这东西了。” 胡妈妈点点头,“澹烟阁最喜欢用那些东西调教新人,他们说自己没有,说出去谁信。” 将嘴角的笑意藏起来,玉璇珠继续说,“十叁娘说买这玉乳膏的是大主顾,我说类似的方子那么多,也不用一定要玉乳膏。” “那澹烟阁最擅长的便是用这些东西,沐浴浸汤的,煎煮内服的,只是起效不如玉乳膏快罢了。” “我也是这么说,可是十叁娘跟我说她伺候那大主顾时,从那人的衣服里翻出了一张奇怪的方子。”说着玉璇珠附到胡妈妈耳边悄声低语。 “你说的可是真的?” 玉璇珠点点头,“东平王妃前些日子刚落了胎,据说就是误服了药。” 九月的时候东平王府与锦乡侯府的婚事办的满城皆知,流水席开了整整叁日,几家妓馆的行首都被邀去赴宴助兴。 如今快到冬月了,东平王妃竟然误服了药落了胎,这事怎么看都透着诡异。 两场大雪过去,驻守燕云的守将被陛下召回长安。长安城里的勋贵世家没人再议论东平王府的事,不等他们探来消息,年底吏部对官员的考评开始了,一群人的心思也活络起来。 在长安城已留居半年的甄珉听到这个消息时,他并未放在心上。而是卧在澹烟阁十叁娘的闺房里,以手支颐歪在榻上看窗边的美娇娥对镜梳妆。 “等这阵风头过了,你跟我回金陵可好?金陵风水养人,你这般的女子,在这长安城里,可惜了。” 如云青丝挽成牡丹髻,十叁娘从匣子里拿了一支轻纱堆成的花簪进发间,“妾身卑微,能在这儿服侍侯爷那就是命里烧了高香,哪敢跟侯爷回金陵。” 伸手放在她的肩上,甄珉将一支金凤钗簪进她的发间。 镜子里甄珉眼中含笑,放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却不曾拿开。十叁娘心中一沉,定了定心神,拿了青黛对镜描眉。 “昨儿晚上还说想去江南游玩,如今我要带你去你还不愿意。”搬了个圆凳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揽住她的腰,“你这张嘴啊,我都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 紧紧身上的衣服,低头系好被甄珉解开的衣带,“我怎么不知道侯爷心疼我,只是这个时候风雪大,出长安往南走哪儿就那么容易了。”抓住男人作乱的手,“若侯爷真要十叁娘去金陵,不如过了年遣人来长安接我。” 看着十叁娘眼中风情盈盈,甄珉心中大好,伸手点了一下女人涂了膏子的唇,“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等开春了咱们一起回去。”说罢拆了十叁娘刚梳起来的头,搂了她两人又滚回到床上去。 风波起——难 在金陵的甄夫人并不知家中即将又添一位如夫人,这几日她因为大女儿的事累的焦头烂额。 “娘,你再求求爹爹,女儿不想嫁去长安。” 甄夫人看着在床前哭闹的大女儿,挣扎着坐起来,“我何尝愿意你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可是你爹的性子你也知道。他定下的事,岂是别人能劝得动的。” “以前还有你叔叔能劝一劝,可如今……”一想到女儿将要受到的委屈,甄夫人也是泪水涟涟。“你爹在外面做了什么咱们也不知道,竟然要你去那什么郡王府。满金陵多少好人家寻不着偏要去长安那地方。” 甄慧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知道府里早就在预备自己的婚事,父亲在家时她不敢在父母跟前寻问,府里上上下下瞒了这么久,她到如今才知道自己要嫁去长安。“那女儿去求祖母,祖母素来疼我,肯定不会答应的。” 甄夫人一把拉住她,“你别去,你的事我早已求过老太太,本来你爹还有所犹豫,是老太太说你是你爹的女儿,儿女婚事父母做主就好,不必问她。” 听到疼爱自己的祖母竟然这般说,甄慧月心肝俱痛,哭的愈发伤心。 在屋外来找甄夫人的琴儿听到屋里哭哭啼啼,心知自己这会进去不妥,与门口的丫鬟轻声说了几句话之后转身回了竹苑。 过了正门沿着抄手游廊往里走,拐了两个弯之后,撩起棉帘进了林清容在的正房。 解开身上外穿的大袄搭在熏笼上,在屋外熬药的小丫鬟端着一个青瓷碗进来。琴儿一看,上前接过来,“我送进去吧,你烧壶热水送进来,等会婆子就把饭送来了,到时候用热水在盘子下头温着。” 绕过一架紫檀雕花屏风,便是林清容的卧房,琴儿在床边坐下,“姑娘,该喝药了。” 卧在床上看书的林清容听到琴儿的动静,撂下书支撑着坐起来,“放在一边吧,我这会喝不下。” 从暖笼中拿了瓷壶给林清容斟了一杯茶,“姑娘,良药苦口,可是这外头天寒地冻的,您可不能把药停了。” 看着小茶几上瓷碗里那乌沉沉的药汁,林清容叹了口气,拿过来一饮而尽。 琴儿奉上茶水给林清容漱口,又捧了蜜饯给她吃。 捡了盘子里的蜜枣吃了半个,林清容慢慢的嚼着,屋外小丫头领着人捧了食盒进来。 听见外间的动静,林清容小声问,“谁来了?” 琴儿往外看了一眼,扶着林清容下床更衣,“他们在外头摆饭呢。” 因连着下了叁日的雪,加之园子离老夫人处远,如今每日的吃食都由厨房做好了送到各处院子来。在桌前坐下,看着桌上的盘盘碗碗,林清容笑道,“每一样都是好的,我没这个福气,竟一口都吃不下去。” 盛了一碗汤放到主子跟前,琴儿柔声劝道,“姑娘若是没胃口,好歹喝些汤水润润。” 低头慢慢喝碗中的鸡汤,琴儿又给她夹了两块炖的极有滋味的豆腐,几片滑嫩的鸡片。这么哄着劝着,不知不觉倒也吃了些东西进去,林清容尝着那那碟鸡片做的好吃,伸筷子夹了一点放在小瓷碟中,正要吃,看到熏笼上琴儿的大袄,抬头问她,“你去哪儿来?” “昨儿老太太说让我们每天拿冰糖炖了燕窝给姑娘吃,今儿想去太太房里拿燕窝,谁知大小姐在陪太太说话,我就没进屋。等下午天好我再过去一趟。” 喝完碗里的汤,琴儿还想再往碗里添,林清容撂下筷子。“不必去了,如今年关底下用钱的地方多,大姐姐开春就要出阁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就别往跟前凑了。” “到底是老太太吩咐的,这里里外外谁又敢说什么,姑娘您这是何必呢。”看林清容搁了筷子不再吃,琴儿上前扶了她往里屋走。 主仆二人走到贵妃榻前,琴儿拿了一床厚绒毯子铺在榻上,弯腰蹲下脱掉林清容脚上的软底鞋。“说是这么说,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吧。在旁人屋檐下,咱们理应事事小心。” 服侍林清容在贵妃榻上歇下,琴儿坐到外间桌边低头做针线营生。 跟着林清容从扬州来的小丫鬟珠儿拎了一壶热水进来,看到琴儿低头专心缝一件夹棉的小袄,往茶水壶里灌好热水后珠儿坐到琴儿身边。 “这小袄是给姑娘的?” 琴儿点点头,低声说,“姑娘自打上月底染了风寒到现在一直不见好,给姑娘做了贴身穿的。” 看着四下无人,珠儿拿了一块豌豆糕吃了,“今儿我去外院领东西,回来碰上二爷,二爷问起姑娘的病。听说姑娘一直没好,说要求求夫人,给姑娘再另请一位大夫来瞧瞧。” 忙着飞针走线的琴儿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停了停,低头继续缝一只袖子。珠儿又拿起一块糕,“说起来也是蹊跷,往年姑娘也曾头疼脑热过,只是今年喝了这么久的药怎么一点都不见好。” 珠儿说的这件事,琴儿心里也奇怪,林清容身子弱,素日里常用燕窝、茯苓这些东西补养身体,吃了这么些年身子早已比来甄家时强了许多,怎么如今一场风寒就病成了这个样子。 低头咬断线,将手上的针线收拢好,把做好的素缎夹棉小袄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看,看着里外都好并无不妥,琴儿收了东西嘱咐珠儿道,“这些话咱俩说说就行了,别让其他人知道,也别在姑娘跟前念叨。” 珠儿点点头,“嗯,知道了。”一边说一边跟琴儿一起收桌上的东西,又跟厨房要了两盘新的点心摆上。 风波起——求 又下了一场大雪,长安城里各家各户都开始忙着置办年货。便是重译楼这样的妓馆,也请了城里出名的裁衣师傅给姑娘们准备新衣服。 下了朝的孟昭平从别处叫了吃食送到重译楼,茂吉将食盒里的饭菜一样一样端出来放到桌上。 备好饭桌,看到自家王爷和衣斜倒在榻上,茂吉凑到跟前,“爷,该吃饭了。” 打了个盹的孟昭平睁眼看着茂吉,“什么时辰了?” “快子时了。”茂吉将主子在家常穿的软底鞋放在脚踏上,转身拨了拨屋里的炭盆。 “璇珠怎么没过来了?”坐到饭桌边,孟昭平举筷往碗中加了一块羊肉。 茂吉溜到主子旁边,两眼看着桌上的焖羊肉和烤饼咽了咽口水,“胡妈妈说玉行首在量衣服,中午就不过来了。” 孟昭平听了挑挑眉,这重译楼如今值得胡妈妈费心张罗的不过叁两个人,一大早天衣阁的人就带着东西来了,忙到中午了还不歇,胡妈妈这是要给准备多少衣裳。 对于孟昭平而言,自己一人用饭委实无趣,抬头看了一眼茂吉,低垂着眼,但是两眼提溜嘟噜的往桌上瞅,看到饭桌的时候喉头动了动。 伸手拿了一个烤饼递给他,“璇珠不来,本王一人用饭倒也无趣,你也过来吃一口吧。” 茂吉接过饼讪讪坐到孟昭平下首,拿了双筷子专心吃眼前的一盘炝炒白菜,只是这白菜吃了几口茂吉两眼就时不时的往孟昭平面前的焖羊肉和中间的那一碗烩羊蹄飘去。 这五香斋的焖羊肉在长安城里是排的上号的,茂吉跟着孟昭平吃过几次之后就馋上这一口了,虽说每个月王府里发的月例银子倒不至于让他连碗羊肉都吃不起,但是家里还有父母弟妹需要照顾,想吃也只能在主子吃的时候自己有机会打打牙祭。 看到茂吉低着头,两眼却不住地看自己面前的焖羊肉,孟昭平往自己碗中夹了一块后将盛了焖羊肉的青瓷碗推到茂吉面前,“喜欢吃就多吃些。” 这一幕恰巧被进来的玉璇珠撞见,茂吉还未开口就听到身后传来玉璇珠的声音,“王爷可真是的,璇珠还未吃饭呢。” 回头寻声看去,玉璇珠过了一件宝蓝色的外袍倚着屏风站着,头上挽了一支翠玉簪子,簪首垂下的珍珠串打在她光滑的鬓角。不同于时下衬的人温婉秀美的弯弯细眉,玉璇珠的眉毛浓浓的,十分有生机,让她一看就显得有生气。 孟昭平哑然,招手让玉璇珠到近前来,“茂吉,你端了这两个菜去外间,我和璇珠有话说。”说着指了指桌上的炝炒白菜和焖羊肉。 茂吉得了吩咐,乐颠颠的嘴里要一个饼手里拿一个饼,端着白菜和羊肉起身去了外间专心吃饭。 揽着玉璇珠的腰让她在自己腿上坐下,女人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味萦绕在孟昭平的鼻尖,伸手拨弄了一下她随身带着的香包,“不是说不过来吗?” 从盘中拿了一个饼掰开一块慢慢的吃了,咽下一口之后玉璇珠低声说,“本来不想来的,在房里收拾东西想起来有件事要跟王爷说就过来了。” “哦?何事让你这么专程跑一趟。”孟昭平递给她一双筷子,又将炖酥烂的羊蹄端到玉璇珠面前。 “说之前倒是要向王爷打听一个人。” “谁?” 夹了一块羊肉慢慢吃了,玉璇珠轻声说,“中书舍人路敬之。” 听到这个名字,孟昭平有一瞬间的失神,他依稀记得这个人,又觉得有些事好像被他故意忘记了。 坐在他腿上的玉璇珠敏锐的捕捉到了孟昭平的失神,长安城里能被外人称一声行首的人,除了才貌双绝,更重要是察言观色的本事。 屋中骤然静了下来,见孟昭平并未立刻回答自己,玉璇珠淡然坐在他的腿上继续慢慢吃饭,一切只做浑然不觉。 过了一会,孟昭平淡淡说道,“有点印象,当年中书令沉大人与忠敬侯争宰相一职,谁知有人告御状,称沉大人登榜前在老家欺辱寡嫂,拜官之后怕东窗事发,竟逼死了被他欺凌的嫂子。经此一事,沉大人不仅没了官职,大理寺查过之后还查出了中书舍人路敬之贪污行贿。” “那路家后来如何了?”放下碗筷,玉璇珠起身走到放了茶具的圆桌前给孟昭平斟了一杯茶。 “路敬之身死,路家其余人,男子充军,女子为奴。” 在重译楼这种地方,玉璇珠很清楚教坊司籍册上那些女子是怎么来的,她淡淡说道,“只是为奴?” 从她手中拿过茶杯,孟昭平饮了一口说道,“有几个年龄正好的进了教坊司。” 听他如此说,玉璇珠还是忍不住一阵感伤,这几年重译楼有过添人的机会,但是都被胡妈妈推掉了,说是狠不下心折磨这些沦落风尘的高门贵女,想到这些,起身坐到孟昭平身边,“王爷,”从袖袋里拿出一个荷包,“有人求我帮她把这个交给王爷,璇珠不敢奢求太多,只求王爷能看一看这荷包里的东西。”说完玉璇珠面色凝重的捧着荷包跪在孟昭平面前。 女人掌心里的荷包小小巧巧,看起来像是刚做的,但是绣的纹样却不是当下时新的。 看着玉璇珠恭谨的跪在自己面前,孟昭平看看她捧着的荷包,又看看她艳丽的容颜,自从她成为长安妓馆六行首之后,在自己跟前她也极少这般低声下气,更不用说是为了旁人开口央求。 思忖片刻后,孟昭平扬声对外说,“茂吉,收拾收拾,我要回府。” 听到孟昭平这么说,本来垂首的玉璇珠感觉掌心一空,赶忙抬头看他,却看到孟昭平离开的背影。 风雨至——除夕 手忙脚乱的过了一天又一天,祭祖之后,终于到了除夕这天全家人最期待的时候,人丁兴旺的甄家在府中大开夜宴。 流水样的吃食源源不断的从厨房端上了主子的餐桌,为了年底的家宴,府里还从后院花园里挖出了埋了十八年的陈年花雕和来自西南上供给长安的好酒。除此之外,在院中搭好的戏台上,除了家养的戏班伶人在卖力的唱戏,甄老夫人指明了要请姑苏城里出名的梦台班来唱。 台上唱的热闹,台下喝酒说话的甄家人也很热闹。 一波又一波的人来到甄老夫人前磕头请安,有外面男人桌上的,也有内院的远房女眷,谁都想借着过年这个机会在老夫人跟前露露脸,在当家的夫人太太们跟前混个脸熟。 在旁操劳了一整个腊月的甄夫人由嬷嬷扶着,精神不济的她今晚没喝酒,身边嬷嬷端着的托盘上放了一把锡壶,壶里是嬷嬷用参须熬得参汤,嬷嬷怕人参药效太猛,特地用参须熬了,以汤代酒,给甄夫人提神补气。 内院里,甄老夫人端坐上首,围在她身边的不仅有她的诸多儿媳、孙媳、孙女、侄媳妇,还有很多她都忘记名字的,远了不知道几代的同姓族人。 热闹到了半夜,甄老夫人看了一圈没看到自己的孙子和外孙女,找了甄夫人问道,“怎么不见舫儿和容丫头?大过年的去哪儿疯去了?” 身边服侍的丫鬟赶忙说,“方才说二公子同容姑娘说有人送了稀罕玩意给他,两个人去二公子房里玩去了。” 忙的焦头烂额的甄夫人听到婢女如此说,心中松了一口气,方才屋里乌泱泱的都是人,一个眼错没看见,儿子就溜了出去。 老夫人向后一靠,倚着过年时摆出来的金色彩绣靠背歪在罗汉床上,揽了甄慧月搂在怀里,“年级小贪玩就让她们玩去,今晚上月儿就在祖母身边。” 穿着锦绣新衣的甄慧月依偎在祖母怀里,乌黑的长发上簪满了珠翠,耳上则是一对耀眼的珍珠耳坠子,衬着罗汉床边明亮的羊角灯,愈发显得她明艳动人。 “祖母,这大过年岂有自己闷在屋里玩的道理,”甄慧月坐直身子言笑晏晏的看着甄老夫人,“不如让人把二弟和容妹妹找来,” 可巧外面戏台上唱起了《小借年》,甄慧月眼珠一转,心思活络起来,“下午的时候容妹妹还说想听《游龙戏凤》等会就开唱了她倒不来了,好不容易热闹一回,错过了多不好。” 看戏的甄老夫人点点头,甄慧月立马吩咐人去甄舫的住处去请甄舫和林清容。 本以为溜走的二人很快就会来,但是令甄慧月没想到的是,弟弟和林清容居然在《游龙戏凤》快唱完时才从内院过来。 “看什么看的这么认真,把魂都被勾了。”甄老夫人招手让孙子外孙女坐到罗汉床上,拉着甄舫的手和蔼问道。“容儿也是,由着你表哥胡闹。点的戏都快唱完了才来。” 甄舫支吾了半天没想出一个字,反而是林清容开口解了他的难堪,“有人送了表哥一个机关,做的十分精巧,解了许久才解开。” 甄慧月扭头看自己表妹,看到她脸上红扑扑的,说不明白是一冷一热激得还是屋里暖和烘的她脸上小脸通红,到嘴边的话换成了旁的,“那你俩可真厉害了,一个机关解了近两个时辰。” “大姐姐,”林清容挽着甄慧月的胳膊,整个人靠上前娇嗔道,“容儿是蠢笨了些,可是今天除夕,就别拿着容儿说嘴了。” 甄慧月笑着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正要开口与她嬉闹,却不经意看到林清容微微敞开的衣领下,在锁骨处有一个淡淡的红印子。 天寒地冻的不可能是蚊虫叮的,也不是胭脂膏子的颜色,甄慧月觉得稀奇,手不自觉的伸过去要扒拉林清容的衣领。 见甄慧月伸手往自己衣服领子这儿伸过来,林清容吓得花容失色,身子往旁一偏躲开了表姐伸过来的手。整个人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正巧这时又有别的姐妹过来找她给几位嫂嫂敬酒,林清容忙不迭的跟了过去,生怕在甄慧月身边待久了,真的被她众目睽睽之下掀出自己与表哥的事。 热闹到了后半夜,林清容依偎在老夫人身边,没歇午觉的她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老夫人可怜她素来体弱,便让身边妈妈送外孙女回去歇着。 琴儿听说姑娘回来了,赶忙让小丫鬟去厨房烧水抬到浴房去。 从妈妈手里接到自家姑娘,琴儿扶着林清容往浴房走。“姑娘,热水都备下了,要不去洗洗吧。” 林清容看看四下,只觉得腿心处黏腻的难受,一走一动还隐约泛着疼。珠儿在旁看她这样,也跟着在旁边劝,“姑娘难受了一晚上,洗洗泡泡祛祛乏也是好的,纵使这会歇不着,等会睡下也是也舒服的。” 主仆叁人一边走一边说,到了浴房门口,林清容左右看看,腿心处实在疼的难受,知道自己身上不爽利,便说,“那就洗洗吧。” 说完,琴儿推开浴房的门,珠儿扶着林清容走了进去。 屏风后面的桃根大浴桶里满满一桶热水,珠儿先是松了衣服的衣带,又解了衣上的小纽子。 正巧琴儿捧了换洗的衣服进来,抬头看到两层外衣底下,林清容身上的绯红色单衣胡乱套在身上,锦绣石榴红裙子倒还算是整齐,一件件衣服脱下来,原本紧紧束在胸上的束胸已松垮落在身上,琴儿知道这是夜间席上又被二公子拐去了床上。 将衣服一件一件收好,琴儿挽了袖子走到浴桶跟前服侍林清容沐浴。 弄湿帕子拧去水在林清容背上轻轻擦拭,扭头往水里看了一眼,只见林清容胸上腰上腿上全是红印子,大腿上通红的一片,腿根那儿斑斑点点的,净是手指印子。 琴儿在旁边看的可怜,林清容浸在热水里疼的难受,被表哥拐着从席上跑了他房里去被他压在床上折腾了近两个时辰,要不是穗香来催了几次,今晚上估计是回不来了。 低头拿着块湿帕子轻轻地擦,看到腿心那儿黏黏糊糊的白东西,林清容愈发的不自在起来,自从夏天与表哥偷摸摸的行了敦伦之事,下头能连着干净叁日便是难得。 劝了表哥几次,每次都是拿着老夫人准了婚事来搪塞,可是舅母一日不明说,自己与表哥这样腻味在一起对外就是不知廉耻。 珠儿从柜子里那一条又长又宽的绒线巾子,看到林清容低着头若有所思,小声唤了两句,“姑娘,姑娘。” 听到珠儿的声音,林清容从深思中回过神来,扶着桶沿从水里起来,由着琴儿珠儿把绒线巾子裹到身上,简单穿戴后主仆叁人回了卧房。 等到天将亮,琴儿看林清容睡得不安稳,披了衣服坐到屋外廊上的小炉子跟前,拆了外院给配好的补身子的药投到药吊子里浓浓的熬了一碗。 待到天明,甄夫人遣了妈妈来竹苑问表小姐如何了,进屋看到林清容正由珠儿服侍着在床上喝药,她便知道今天林清容是起不来床的。 把人打发走了,珠儿哄了林清容继续安睡,自己则端着药碗出来跟琴儿说话。 首?发:𝓟о18s𝐅?c?m(ω𝕆𝕆?8.νiр) 风雨至——血玉 过了除夕,孟昭平初一随皇帝于奉先殿内叩拜过列祖列宗后,独自一人去户部。 循例每到过年,朝中尚书六部等地都会安排人值守,处理公务,若有加急的事务则派人出宫召各部主事。 而今年,本应是户部尚书和两位侍郎领着户部众臣分别在部里各守一日,但是孟昭平却说初一至初七由他在户部值守,尚书等从初八来部里就好。 几位大人听了孟昭平的安排,心中窃喜,面上却是装的不动声色,齐齐谢过并称将尽心竭力办差。 于是孟昭平便让茂吉从王府里拿了铺盖和素日里常用的东西放到部里,又从库房搬了一张罗汉床放在暖阁,收拾妥当孟昭平便在户部住了下来。 因过年时,百官若非陛下召见,不得无故入宫,孟昭平也因此耳根子清静了不少。只是苦了跟在孟昭平身边的茂吉,日日被主子打发去各处领东西,时不时被皇后叫去领东西,除此之外,这一日,孟昭平突然想吃一口鱼茸粥,茂吉只得回王府弄了平常用的小银吊子在廊下生起火给主子准备。 拿了个小凳子在铜盆前坐下,茂吉紧紧衣服缩头缩脑的猫着,不时地掀开盖子瞅瞅里面的粥米。 就在茂吉觉得自己快要被冷风吹透了,看到米汤翻滚,米已开花,赶忙从旁边食盒里拿出宫里膳房弄好的鱼茸一点一点倒进粥里。 拿着勺子搅了搅,刚要拿碗盛了,皇后身边的掌事宫女领了小丫鬟过来,茂吉拿着碗走上前,“姐姐来这儿是何事?” 宫女笑了笑,端正了说,“娘娘打发我来给王爷送东西。”看到茂吉手上的碗,说道,“王爷可在里面?” 茂吉打起帘子引了她们往里走,进了正堂,茂吉端着碗冲偏厅喊,“爷,娘娘遣人给您送东西了。” 斜躺在榻上的孟昭平因为正月鲜少来人,只是如同往常在王府里一般,随意套了一件家常衣服,身上搭了一件厚实的大毛冬衣窝成一团看棋谱。 听到茂吉扬着嗓子吆喝,孟昭平看看自己,气的不知道该怎么教训这个浑小子,扔了手上的书从榻上起来,从一堆衣物中找出束腰的腰带套在身上,又随意套上深紫色的外袍,遮掩简单收拾后方从屏风后出来。 宫女见到孟昭平衣饰简单,知道宁王殿下在这里定然是拿着当自家王府,穿戴十分随意,捧着托盘低头说道,“这是娘娘年前开库房,说这块玉好,十分衬王爷,本想放在节礼中一起送过去,谁承想收拾东西的人忘了,娘娘特命奴婢这会将此玉送来。” 从托盘中拿起这块尚未开雕的血玉仔细端详,女子巴掌大小,通体透润只有红白二色,玉上有丝丝缕缕的红纹汇聚成了红云。看着这玉上的云纹,孟昭平心中一动,觉得应该做个镯子戴在女子的腕上,又觉得将正中的红云挖出来嵌在簪子上,外面一圈做成个玉佩倒也不错。 看到孟昭平拿着玉若有所思,跟在皇后身边多年的宫女知道宁王这是瞧上这块玉了。 收了这块玉,孟昭平在椅上坐下,“多谢娘娘记挂,只是不知这血玉是从哪儿来的?” 宫女低眉顺眼答道,“这是中秋时忠敬侯给娘娘的贺礼。” 憨直的茂吉不知其中门道,将手上盛了粥的碗放在暖笼里,转身从炭盆上提了热水倒进茶壶里。 接过茂吉递来的热茶,孟昭平缓缓地饮了一口,想了想说,“本王晓得了。这几日虽是在部里,只是里外有别,待本王回府休整后再去见陛下与娘娘。” 宫女见状,恭敬行过礼后便回皇后处回禀了。 待来人走远,孟昭平拿着皇后送来的血玉回到里间,裁了一方雪白的生宣纸,一手拿玉一手握笔在纸上描画起来。 在廊下冻透了的茂吉揣着一个小手炉从外面进来,看到自己主子坐在桌前写写画画,凑到跟前去,“爷。” 孟昭平看也不看,沉声说道,“知道错了?” 茂吉不明所以,小声说,“还请爷示下。” 看他不怎么机灵的样子,孟昭平在心中叹了口气,搁下笔正要说话,外面响起了高内监的声音。“宁王殿下。” 听到是高内监,孟昭平顾不上训茂吉,赶忙起身让茂吉服侍自己穿戴整齐,脱了脚上的便鞋蹬上靴子走到外面正堂。 见宁王殿下从里面出来,高内监恭敬上前,“奴见过殿下。” 这高内监曾在先帝身边服侍,先帝薨逝后便跟在陛下身边,算是看着孟昭平兄弟二人长大的老人。孟昭平对他也是极为客气,“这天寒地冻的,高内监里面请。” 高内监笑着摆摆手,“陛下命奴来给王爷带句话。” 见他如此说,孟昭平以为是陛下口谕,正要跪下接旨,高内监伸手拦住,凑近说,“陛下说明日要宴请长安城中的勋贵老臣,为着避嫌,请王爷明日在王府就好。” 往年长安城中的勋贵都是赴除夕的大宴,并没有年后再宴请的事。 孟昭平心知这宴无好宴,抬眸看了茂吉一眼示意他去外面守着。 待茂吉从屋里出去,高内监低声说,“陛下还说年前嘱咐王爷的事,明日就可做了。” 听高内监如此说,孟昭平暗暗舒了一口气,与高内监寒暄一番后便让茂吉送高内监回去。 入夜,外面又下起了雪。孟昭平披了件厚实的大氅站在殿外,屋檐下挂着坠了明黄线穗子的红色巨大宫灯,抬头望着纷纷扬扬的大雪,复又看看殿外空无一人的天井,孟昭平想起来,等明天天过去,这宫里宫外又是一片白茫茫。 让茂吉搬了一把椅子出来,脚边是烧的正旺的炭盆,伸手拿出揣在怀里的那块血玉,因一直贴身收着,摸着还有身体的余温。 “爷,这儿风大,咱上里面坐着吧。”茂吉蹲在炭盆旁边,手拿了铁筷子拨弄盆里的红罗炭。 低头看到脚边茂吉可怜兮兮的样儿,孟昭平将玉递给他,“你说说这块玉做个什么好,要是我听了觉得好,咱俩就进去,说不到我心里去,咱们主仆俩就继续在这儿吹冷风。” 茂吉吸溜吸溜鼻涕,两手拿着玉不住地看,回想了一下这几年跟在王爷身边见过的用玉的玩意。“把这玉切了嵌了爷的腰带上如何?” “可本王想用它做成两个物件。” 把玉翻来覆去的又看了一遍,“那中间挖出来做成玉佩,外面这圈做成镯子?” “还有呢?” 茂吉大着胆子说,“爷,这块玉就这么大,这做镯子嵌簪子也得有人戴呀。您如今尚未娶亲,这玉还不如放了王府的库房里,等王妃过了门再做打算。” 孟昭平一听就急了眼,起身朝着茂吉的屁股踢了一脚,“你小子成心的是吧。”手朝他伸过去,“把玉给我。” 茂吉揉揉屁股爬起来,将玉奉给自家王爷,“爷,小的也没说错,毕竟这会常来往的宗亲里,就您自己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因素日里孟昭平对茂吉还算和善,有时候茂吉会大着胆子开开主子的玩笑,只是今天茂吉戳主子肺管子戳的有点狠。孟昭平对茂吉大吼一声,“滚!” 风雨至——元宵 被皇帝从宫里赶出来的孟昭平不想在家应酬那些来王府攀关系的朝臣,套了一件寻常衣服骑马去了重译楼。 在后门下马将手里的缰绳交给门口的小厮,看看四下无人,直直往玉璇珠所居的小院而去。 沿着抄手游廊走过大半个院子,过了一道门便是玉璇珠所居之处,进了正堂,屋内做了几名身穿官靴的武官,四下打量,玉璇珠在西间小桌边背对门坐着,手拿一块细布认真擦桌上的花灯。 几人在玉璇珠房内说定了事情,喝了几杯茶之后来的武官便走了,留了孟昭平自己在正房里。 听到隔壁没了声音,玉璇珠放下手里的细布帕子起身绕过屏风寻了过去。 见孟昭平半躺在窗下的炕上,两眼微阖,似是闭目养神,又好像是在打盹小睡。玉璇珠转身从卧房里拿了一条厚绒毯子盖在他身上,又搬了个小圆凳坐在他身边。 过了不知多久,孟昭平悠悠醒来,看到身边佳人婷婷而坐,拿着绣花绷子低头绣一枝玉兰。 “什么时辰了?” 扭头瞄了一眼更漏,“午时二刻,”收了绣花绷子放在桌上的小筐里,“可是要让人把饭送来?” 孟昭平摆摆手,想起来进来时玉璇珠擦得那盏花灯眼生的很,随口说道,“桌上那花灯,是新的?” 起身收东西的玉璇珠听到他的话,手上的动作一顿,慢慢将茶壶放了回去,“谢大人送来的。” 她没有明说,孟昭平也知道是那谢琦弄来的东西,想来是年前去作坊订了,花不少多少钱,费不了太多心思,却能哄了美人展颜。正要开口,玉璇珠又说,“这个人也是可笑,明明说了以后不来往了,还巴巴的让人送过来。” “已经娶了盛家女,偏偏心里还有你,想来以后若是纳妾也要看盛家的脸色。”孟昭平起身坐到一把檀木醉翁椅上,见玉璇珠依旧在炕沿那儿垂眸坐着,便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见孟昭平不再说,玉璇珠拢拢鬓角的碎发,正了正髻上的珠花,抬头问道,“听说今儿陛下在宫里宴请,王爷怎么没去?” “陛下有陛下的事,我也有我的事,不必时时都往宫里去。况且有些事我若是不亲自嘱咐了我还不放心。” 入夜就寝之时,孟昭平卧在贵妃椅上,手拿着一卷书看,只是从中午一直到看到晚上,两眼始终看着摊开时的那一页。 在旁看他这个样子,玉璇珠想起白日里那几个穿官靴的男子,猜到他心里有大事,只是这些东西不能对自己说,且自己也听不得。 所能做的有限,却还是从柜子里寻了最是能宁心静气的安神香,只是一直到香燃尽了,孟昭平依旧是两眼飘忽不定,书上的字竟然好似小蚁一般动了起来。 玉璇珠思来想去,起身走到书案边,先是从匣子里拿了一摞裁好的雪浪纸,转身从书架子上寻了一本《金刚经》。 一切备好,走到躺椅旁边低声问道,“王爷若是觉得心浮,可要抄经静静心?” 孟昭平寻声看去,又看看她准备的东西,拿起书继续看着出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被孟昭平打发去宫里的茂吉骑马飞奔而来,跌跌撞撞的跑进屋里。 “爷!”茂吉跪到孟昭平跟前,玉璇珠见茂吉顶风冒雪而来,拿了细棉布上前拍打掉他身上的雪,又端了一盏热姜汤给他。 “如何?”孟昭平坐起来两眼死死的盯着茂吉。 茂吉冲孟昭平点点头,“陛下恩赏忠敬侯,此时正与忠敬侯在内书房议事。高内监亲去大殿迎了甄侯爷去内书房。” 孟昭平常常舒了一口气,扶着茂吉的肩从椅子里起来,“走吧,回府。” 目送他们主仆二人离开,站在门口的玉璇珠突然觉得额上一凉,抬头看去,歇了一白天的雪此时又下了起来。 转身回房,眼角的余光看到次间桌上的花灯,玉璇珠想起来从这花灯底座那儿找到的信封,从袖中摸出以蜡封口的信封,对着火盆几番犹豫,心中终是舍不得。 出了长安一路往东南,今年冬天的雪比往年多了不少,从初叁初四开始下,下一日停两日,一直下到正月十五元宵这天。 琴儿穿着前些年主子上的大毛衣服站在院子里指挥小厮把花灯挂起来,那些做工精巧的大花灯做的时候不仅费工费力,还请书画名家在灯上绘了四季花草。悬在窗外廊檐下,配着院子里铺天盖地的白雪,竟然比往年挂了满院子的灯还要好看。 暖烘烘的屋子里,珠儿扶了林清容从榻上起来更衣梳洗。 听到琴儿在外面指挥人干活,林清容随口问道,“琴儿在外面干嘛呢?” “今儿元宵,二爷得了几盏好灯,特地让人送来,这会琴儿姐姐正使唤人把灯挂起来。” “难为表哥还想着,我竟病的连今天过节都忘了。”林清容清清嗓子,接过珠儿递来的茶杯喝了口水漱口。 “姑娘放宽心,老太太和太太都是心疼姑娘的,昨儿老太太说姑娘病着,就不必往席上去了。太太怕厨房忘了姑娘,叫了厨房的妈妈过去细细嘱咐,要好生照顾姑娘。”说着珠儿手脚麻利脱了身上的寝衣,抱着换下的衣服往外走准备给外屋洒扫的小丫鬟,刚要交到别人手上,珠儿却觉得手上湿漉漉的,刚要翻看,琴儿从外面进来。 “琴儿姐姐……”珠儿抱着衣服走上前正要开口,琴儿摇摇头,拉着她进了里面继续服侍。 俩人先是伺候林清容穿了从箱子里找出来的贴身穿的里衣,又套上吊了短绒里子的家常衣服。 坐到妆台前,珠儿手拿桃木梳,蘸着刨花水将主子的叁千青丝挽成一个松松的髻,用一根赤金嵌宝簪子定住。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面上擦了新蒸的胭脂膏,简单描了描眉,脸上的病容竟然消了几分。林清容笑道,“今儿我又不去前头席上,打扮成这模样做什么。” 开了首饰匣子,珠儿找了几朵绢花簪在髻上,又取了一对金嵌珠耳坠子给自家姑娘戴上。“大过节的,姑娘便是不往前头去,好歹也要装扮起来,自己看着也喜欢。” 在旁整理衣服的琴儿见林清容被珠儿哄得高兴,偷偷摸摸收了主子换下来的寝衣找到竹苑这儿管着熨烫衣服的小丫头,“等会你瞅着姑娘歇着的时候把干净的寝衣拿给珠儿,这衣裳我去洗,若是姑娘问起来就说我在后院收拾衣服。” 小丫鬟点点头,琴儿回头看了看,屋里一切皆安,便拿了衣服拎了一壶热水去后院井边洗衣服。 在木盆里倒了大半盆水,琴儿抖开团成一团的衣服,看到林清容下身穿的裤子湿漉漉的,摸着还有些粘手,琴儿想了想,自从秋天开始,姑娘便常常夜不能寐,不是夏天却常常浑身汗津津的,入冬以来虽不像秋天时那样睡觉时浑身出汗,可是这裤子上却开始黏腻湿润起来,不过两叁个月就从臀下湿到裤管了。 她虽然不懂医术,却知道自己姑娘这个样子并不好,且姑娘身子比去年这时候更弱了,秋天时陪老夫人在园中游玩了几次就病的起不了床,高烧烧了两日才好。 想到这里,琴儿麻利的洗净了衣服让小丫头晾起来,自己则擦干了手往甄夫人住的上房去。 追·更:ρο1⑧s𝓕?c?m(ωоо〡8.υiр) 风雨至——抄家 今年元宵的酒席开的早,琴儿寻到上房时甄夫人房里只有两个守屋子的小丫头,主子不在,琴儿也没傻到这会跑到席上去触主子的霉头。 跟小丫头寒暄几句后,正要往外走,夫人身边的夏妈妈叫嚷着进来,“快收拾快收拾。” 琴儿与其余人不明所以,夏妈妈直奔内室而去,琴儿心下觉得不好,追上前去,只见夏妈妈开了屋里的大柜子大箱子,将房契地契银票还有许多珠玉银钱收拢到身上,扶着桌子朝外喊道,“快把夫人值钱的财物都收起来藏好。等下外面的兵就冲进来了。” 开始琴儿还摸不着头脑,听到夏妈妈如此说,想起原先跟着姑娘在林家时听老爷夫人说起长安城里那些被抄家灭族的有爵之家,夏妈妈说外面来了兵,难道这里也要像老爷夫人说的那样要完了吗? 想到这些,琴儿转身就要往外走,姑娘和珠儿还在竹苑,她要回去通风报信。 看到琴儿要往外走,夏妈妈伸手拉住她,“你去哪儿?还不快跟着一起收拾!” 琴儿一下就挣开了夏妈妈,“我得回姑娘身边。”说罢拾裙奔了出去。 跑出甄夫人居的院子,外面已经乱哄哄的闹了起来,远远二门那儿有叫嚷声,琴儿心知不好,顾不上通知其他院子,直直往竹苑而去。 外院的声音传到了里面,一直在竹苑里看小丫头玩雪的珠儿和林清容也听到了,就在珠儿打发小丫头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时,琴儿跑了进来,将正要出去的小丫头一把拉了回来并关上了院门。 “姑娘,姑娘。”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林清容身边,“我在外面碰上夏妈妈,夏妈妈说外面来了官兵,进了夫人的正房就嚷着收拾金银财物。奴婢猜着外面许是出事了,咱们快把穿的戴的都收一收。” 听到她这么说,院中众人皆慌了神,纷纷跑回自己屋子翻箱倒柜的找东西,琴儿和珠儿则将林清容的贵重首饰、这几年攒下的私房钱和一些衣服随便用包袱拢起来藏在大柜子背板后面的大墙洞里。 那里本来是冬天烧地龙走烟的烟道,后来翻修房子的时候工匠改了烟道又因为当时银子吃紧,没有将这个烟道填起来,等搬进来住人的时候便用一个大柜子挡在这里。 主仆叁人刚刚藏好东西,院外十余名穿青甲的军士就砸开了门,林清容听到外面又哭又叫,不等她看明白,自己院子里丫鬟婆子已齐齐涌到屋里。 进来的军士先是留了两人守在院门口,其余人则直直跑了进来,领头是一个黑甲红缨的男子,看其穿戴与其他人不一样,那人站在房内,见屋中皆是女子,再看那个被簇拥在中间一左一右两个丫鬟护着的女子,似是这院的主子。 朝身后挥挥手,外面的十几人便跑了进来在屋里搬拿翻找。 琴儿本在林清容身边扶着她,看到一个军士要将柜子的十余包药扔出去,她连忙跑到那人跟前阻拦,“求爷开恩,那些药都是我家姑娘日日要喝的,求您开恩将药留下吧。” 那名军士铁石心肠,将琴儿推开拿着那些药便要往外扔。琴儿抹一把眼泪,跪到那黑甲红缨男子跟前,“军爷,我家姑娘不是甄家的人,求您开恩,饶了我家姑娘吧,那些药不能扔啊。” 领头那人听了琴儿说的,让拿了药包的军士走到近前,拿着一包药问琴儿,“这是治什么的?” 琴儿回头看了林清容一眼,含泪说道,“我家姑娘自幼体弱,这几年都是用药续命,求您了。” 只见那人从怀中拿了一个册子出来看了看,又看了看林清容,环视四周后说,“药可以留下的,人不能放过,”指着跪在地上的琴儿和被珠儿搀扶着的林清容对身边的军士说道,“将她和她一起押到前厅去。其余人则在院内,一律严加看管。” 琴儿听到这些,还未开口求情就有军士将她连拖带拉将她带了出去,她只听到后面珠儿大喊,“姑娘,姑娘!”回头去看,林清容被两名军士一左一右架了出来,而珠儿则被人拦在屋内。 主仆二人被押到甄府前厅院里,因竹苑在甄府花园东面,官兵搜到那儿时已比其他院子晚了许多,所以二人到了前厅后只得蜷缩在人群后面。 因离前面远,在最后的俩人并未听到站在石阶上的官服男子说了什么,只听到周围人低低的呜咽声。 而跪在最前面的甄老夫人与甄夫人却将抄家圣旨听得一清二楚,在内宅的她们只知道家中男人在外面干大事,却不知那些事会祸及家人。 看到一身紫色官袍的林衍,甄老夫人怒从心头起,“好一个诗书传家的扬州林氏,甄家与你林家到底也是姻亲,你家落败后是甄家养了你家女儿十余年,如今为谄媚君上便领头来查抄昔日亲家,当时老身真是瞎了眼将女儿嫁与你家。” 林衍看着跪在地上的甄老夫人,大哥成亲后自己曾来过几次甄家,那时这位老夫人是何等的和蔼可亲,曾几次在族中挑选想再将甄氏女嫁到林家,如今见到自己谨遵上意便破口大骂、林衍摇摇头,俯身说,“晚辈有一事不明,还请老夫人给晚辈一个明白。当年我大哥亡故后,侄女下落不明,家父几次来信询问可是被你府上接去,回信都是你家也不知林家女的下落。如今你又说甄家养了我家女儿十余年,焉知不是你编出来诳我的谎话。” 说罢林衍挥挥手,在旁的百余军士将在场的所有甄家主子全部抓起押到了后院关押。 不明所以的林清容和琴儿也被人推搡着关到了后院老夫人房内,甄家只说甄珉甄瑚这兄弟俩,妻妾子女加起来得有叁十余人,本应男女有别,分开安置。但是林衍被甄老夫人一番话气的七窍生烟,懒得再给这家人好日子过,便将他们全部锁在一处。 风雨至——羁押 本来宽敞的上房如今挤满了人,加上各自身边的使唤仆人,几十人都挤在一起,没地坐也没地站。 原本怜惜外孙女的甄老夫人因为林衍的一番话如今看林清容也没了往日的亲善,琴儿见老夫人面色不善,以为是身子不好,便没有搀扶着林清容往跟前凑,而是搬了个圆凳让主子在熏笼前坐下。 甄夫人围在婆母身边,当时林衍领兵进来扣了席上众人宣读抄家圣旨时她就在婆母旁边服侍,如今看到在熏笼边的外甥女,心中又恨又气。以前怜她年幼失了父母,可如今想到这侯府里的万贯家私要被她亲叔叔抄没充公,甄夫人立时觉得她面目可憎。 屋中知道林清容身世的长辈大多见过林衍,一群人看向林清容的眼神也复杂起来。 有人想将她交出去换一个脱身,有人则恨不能将她勒死在房内以解自己心中之恨。 琴儿察觉到屋中紧绷的气氛,抬头环视四周,看到几位长辈面上不加掩饰的憎恶,琴儿不明所以,只揽着林清容在熏笼边取暖。 可怜林清容这么多年不知自己祖父祖母尚在人世,更不知她还有一个在朝为官的亲叔叔。 入夜,熏笼中的火渐渐熄了,没了取暖的炭火,屋中湿冷直直往人身体里钻,冷便罢了,连吃食热水都没有,屋外值守的军士任凭屋内众人叫破喉咙也没有端来任何水米。 这样关了四五日,熬得众人生生瘦了一圈,而本就要每日服药的林清容只能软软靠在琴儿身上。就在琴儿要再去求门口的军士时,屋门突然打开,几十军士从外面涌进来,将屋中众人通通撵到屋外。 林衍面无表情的看着在最前面的甄老夫人,铁着脸宣读了宫里对忠敬侯府的旨意。 甄夫人跪在地上听着林衍宣读圣旨,圣旨上历数了忠敬侯甄珉所犯的几项大罪,当甄夫人听到那句“犯人甄珉现已押入刑部秋后问斩。”脑中轰然炸开,当场晕厥不省人事。 在旁的军士上前将甄夫人拖走,甄老夫人强撑着继续听陛下的圣旨,“甄府十四岁以上男子即日起皆戴枷押至刑部大牢,女眷一律押往长安暂居,听候发落。” 说罢,林衍挥挥手,军士将院中的成年男子一律捆起戴走。 看到军士拿着枷走来,林清容伸手紧抓着甄舫,“表哥,表哥。” “容妹妹!”军士一左一右抓了甄舫,琴儿怕林清容受牵连,赶忙将林清容往回拉。 “放开他,放开他!”林清容不顾琴儿的阻拦,紧紧抓着甄舫的手,“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说着摘下腕上的金镯套到甄舫腕上,“表哥。”还要再说,被林清容搅得心烦的军士一把推开她把甄舫拖了出去。 林衍在旁冷眼瞧着被拖走的甄家男子,想起昔年自己与父亲被甄珉威逼不得不辞官远走,大哥大嫂亡故,侄女不知所踪。看到今天甄家落到如此,他心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快意。 “你!你!”低头看到瘫倒在地上抚着胸口不住地喘气的甄老夫人,一只手伸着不住地点,想来是气急了,连句话都说不连贯。 林衍收了圣旨,欲转身就走却被甄老夫人抓住了衣角,“林衍,甄家待你不薄,你怎可如此绝情?” 林衍回头在甄老夫人跟前蹲下,“不是我林衍无情,这是陛下的旨意,我不过是依律行事。”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单子在老夫人跟前抖开,“从您府上查抄出来的东西都在这上面,我不说您自己也知道您家里藏了多少,眛了多少。来路正不正,您也很清楚。” “只是到底是亲戚,也不好真的看您衣食不保,”扭头对身边军士说了几句便不再与甄老夫人多说一个字。 林清容并没有看到外祖母在前面的样子,几日水米未尽的她伏在地上,经临巨变的她如今起不来身,说不出话。 浑浑噩噩的她被琴儿扶起来摇摇晃晃的回了竹苑,看到满院子一片翠绿,又看到眼熟的游廊粉墙,直到躺回床上,她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净了,看了一眼跟在床前的琴儿,整个人再也熬不住昏了过去。 休息了一夜,天还未亮外面就闹了起来,琴儿想起来今天是全家被押送去长安的日子。 赶忙穿戴整齐去服侍姑娘,进屋看到珠儿捧了碗温热的粥蹲在床边伺候林清容吃下去。 “姑娘,该起身了。”想到未来不止如何,琴儿忍不住落下泪来。 珠儿擦擦眼睛,又喂了两勺粥,扭头对琴儿说,“外面银吊子里还有些,姐姐快吃些吧。” 主仆叁人简单吃了些东西,一番收拾之后,珠儿拿着两个大包袱,又央求了门口的军士帮她们搬了几口放着被褥衣服还有书的大箱子,琴儿收了林清容素日里吃的丸药,拿着一个大包袱扶着主子往外走。 一出院子,林清容就听到了甄慧月斥骂奴婢的声音,琴儿皱了皱眉扶着林清容往大门那儿走。 出了侯府那朱红大门,府中的夫人小姐被人撵着上了马车,珠儿跟着搬了她们箱子的军士走在前面,等东西装好,珠儿走回来接过琴儿手上的包袱放到马车里。 叁个人勉强上了马车,环顾四周,珠儿几乎要哭出来,自家姑娘从小金尊玉贵的长大,何时受过这种罪。 看到珠儿几欲落泪的样子,林清容拉了她的手,“别哭了,这会哭能有什么用呢。” “姑娘,”珠儿抽抽搭搭的看着她,忍不住扑到林清容的怀里,“这以后该怎么办,我们要去哪儿!” 前路如何林清容也不知道,撩起帘子看一眼外面,几位甄府小姐还在哭闹不肯上马车,而那些青甲军士对于女人并无甚耐心,见她们不肯服从,便用布堵了她们的嘴,又用绳捆了将人扔进马车。 等到外面渐渐安静下来,林清容反而惊慌不定起来,直到有人扬声喊,“起!” 马车车轮咕噜噜向前动了起来,看着越来越远的忠敬侯府,林清容忍了几日的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风雨至——醉酒 甄府一行人在路上走得辛苦,长安城里也因为陛下突然问罪忠敬侯而风云诡谲。 孟昭平并不知道那晚皇兄与甄珉说了什么,向高内监打听,高内监非常委婉的说那晚他在殿外守着,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就在他为了这件事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时,皇后突然深夜召他进宫。 茂吉被孟昭平一脚踢醒,朦朦胧胧的伺候自家王爷更衣,嘴上还嘀嘀咕咕的没完没了。孟昭平不用听也知道,这小子是在嫌自己踢他踢狠了。 漏夜进宫,还是皇后宣召,还是去皇后寝宫,孟昭平琢磨了一路,想不明白究竟是为了什么。 直到他在皇后处见到酩酊大醉的皇兄,那个一直在说“老九呢?把老九叫来见我!”的皇兄,孟昭平似乎明白了。 吩咐高内监去搬几坛酒,自己从桌上拿了一个敞口杯子在皇帝身边坐下,“哥,你怎么喝这么多。” 皇后在旁边一怔,她都忘记已经几年没有听到孟昭平这般叫皇帝了。 孟昭明长臂一伸搭在弟弟肩上,“老九,哥今天高兴。等案子审结,甄珉就彻底从这世上没了。你知道哥盼这天盼了几年嘛,哥从登基那天就盼着他死,如今他再也翻不了身了,哥想想就高兴。” “你说因为他,咱们兄弟受了多少罪,林老大人教你读书教的好好地,要不是被他以林琰的仕途相逼,何至于辞官回乡。你和林家姑娘的婚事,是他上下欺瞒,谁都不知那姑娘的踪迹,弄得你至今孑然一人。还有那些死在他手上的朝廷命官,沉大人,路大人,都是勤恳为官的人,朕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他栽赃陷害而死啊!”皇帝越说越悲愤,皇后在旁听了几句,不忍再听,起身去了偏殿书房。 皇帝拿着酒壶对着壶嘴饮了一大口,拍着孟昭平的肩膀,“我说的这些,你还记得吗?你还记得早夭的弘儿与珊儿吗?” 孟昭平点点头,握着杯子,忍了心中酸涩道,“弟弟一日都不曾忘。”还想再说,皇帝掷了酒壶,摇晃着起身往外走,“弘儿,珊儿” 皇后听到动静忙从偏殿奔出来,只见皇帝衣着单薄,赤脚走到了殿门处,对着空旷漆黑的夜大喊,“弘儿,珊儿,爹给你们报仇了!”说完整个人坐在地上低垂着头。 皇帝悲怆的声音勾起了皇后的伤心,那是她与皇帝的孩子,一对可爱的龙凤胎,能跑能跳的年纪匪夷所思的溺死在了花园池塘里。 孟昭平抱了大氅披在哥哥肩上,“哥,弘儿珊儿泉下有知,看到你这么伤心,他们也难受。” 皇后走到皇帝身边蹲下,手轻轻抚着他的肩背,“陛下莫要伤心了,孩子们见到,他们也难受。” 看到皇后只是裹了一件薄棉衣,孟昭平回头深深看了高内监一眼,很快就有宫女拿来了厚衣服给皇后披上。 初春的夜风还是冷的,皇帝坐在殿门处被冷风一吹,酒醒了一点。扭头看到皇后在自己身边,倚着门框站起来,“甄家的人都到长安了吗?” “算算日子,明后天便到了。” 扶着皇后往里走,皇帝坐回椅上,拢着手上的手炉,还要开口孟昭平低声道,“哥,甄珉当死,但是他经营这么多年,如今处置时还应慎重。” 徐徐饮一口高内监端上来的醒酒汤,皇帝以手支颐想了许久,抬头看着孟昭平,“你想怎么做?” “对甄家应恩威并施,以震慑朝中众臣,而且臣甄珉勾连回鹘之事应当详查。” 皇帝看着桌上燃着的蜡烛,慢慢说道,“内院虽说不知朝堂之事,可也未必全然无辜。”说着抬眸看向孟昭平,见他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便不再说下去。 在旁服侍的皇后见时辰不早,给了孟昭平一个颜色,俩人劝慰了几句哄了皇帝更衣歇息。 已是深夜,孟昭平不便在皇后处安歇,这会再去旁的殿阁也无甚意思,出了皇宫,孟昭平牵着马往回走。 天上一轮明月撒了一地的明辉,孟昭平无心赏月,心中想的全是父皇驾崩后皇兄亲政前那几年的日子,甄珉当年权倾朝野,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如今甄珉下了大狱,可是要将甄珉一系彻底从朝堂中剔除干净却还要再费一番功夫。 过了叁日,陛下召了几位众臣入宫议事,几人在甘露殿商议了一下午,到了傍晚时分,一道旨意传到了城南的一处宅院里。 被羁押在此处甄家女眷及几个未满十四的小子跪在地上,高内监面无表情的宣读了宫里的旨意后院中众人立时闹了起来。 跟着来的小太监拿出名册,侍卫则按叫到名字的顺序抓人。 在名册的第一个人就是甄家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甄慧月,看到侍卫一左一右抓了孙女要将她带走,甄老夫人扑了上去,“我要见陛下,我要见皇后,陛下不可这般对我们!” “祖母!娘!”甄慧月疯了似的挣扎,“娘,救我!娘!” 甄夫人死死拦着侍卫,扭头向高内监说,“陛下若是恨极甄家,杀了我们便是,怎可如此凌辱我们。” “娘!娘!”拦住了将被带走的大女儿,另一边二女儿叁女儿已经被带到了门口。 甄夫人听到另外两个女儿的声音,起身要去拦却被甄慧月死死缠住,“娘,不要走,不要走!” “月儿!”甄夫人被女儿拉倒在地,正要起来,门口传来那两个女儿的叫声,“娘!” 甄慧月抱住甄夫人,“娘,我不要去教坊司,我不要去那种地方,您求求他们,女儿不要去。” “二妹妹叁妹妹去了便去了,叁个人去两个足够了,不用叁个人都去。” 高内监在旁冷眼看着,都说血浓于水,甄家这叁个姑娘乃一母所生,大难临头这甄家大小姐竟然是这般嘴脸。 甄夫人错愕的看着甄慧月,抬手怒扇了女儿一巴掌,“那是你的亲妹妹,你怎能这样想!” 甄夫人还欲再说,就听见高内监对旁边的侍卫说,“在这儿看着干嘛,还不赶紧带走。” 这下四个侍卫将母女二人分开,两人扣住甄夫人另外两人用绳子捆了甄慧月将其抬了出去扔至马车内。 见侍卫抬走了甄慧月又进来要带走四姑娘,甄老夫人拔了头上的簪子扑过去要了结孙女的性命,“与其进了那种地方还不如我现在就一下送你去见阎王,也好过在那娼门妓馆里被人糟践。” “祖母!”侍卫眼疾手快,一把将四姑娘从地上拖了起来拉走,甄老夫人扑空在一旁不住地干咳。 屋里屋外乱作一团,慌乱之中看到侍卫抱走了七岁的曾孙女,甄老夫人起身去夺小内监手中的名册,在旁的侍卫立时将她按在地上。 叫名的内监看到册上林清容的名字时愣了一下,指着名字问道高内监,“高内官,这人姓林不姓甄,可……” 高内监看了一眼,淡淡说,“既然在名册上照办就是了。” 小内监唯唯诺诺的点点头,叫出了名册上最后一个名字——林清容。 跪在人群后的林清容被家仆指认出,两名侍卫上前将她从地上拽起来。不同于其他姐妹,她极其的顺从,没有叫喊没有挣扎,只是从外祖母舅母身边走过时,她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还未开口道别便被侍卫用绳子捆起来拖到了院外。 她安静的样子引来了高内监的注意,曾服侍先帝的他见过的高门贵女如过江之鲫,还未见过谁像她这样遭逢巨变却如此淡然。 眼见孙女们一个接一个的被带走,侍卫进屋搬走了她们带来长安的箱笼抓走了服侍的婢女,老夫人起身追到门外,看到有围在门口看热闹的街坊邻居,她破口大骂,“好一个忘恩负义的皇帝,若不是我珉儿殚精竭虑,他如今哪来的安稳江山,狡兔死走狗烹,我儿一腔心血换来的就是这般结果!你这个没根的东西,如今这般,老身便是化成鬼也不会放过你。” “老夫人!”孟昭平牵了一匹马从巷子口走进来,两眼从每一辆青布马车上一一扫过,站到甄老夫人面前。“您可还记得本王?” 甄老夫人冷笑一声,扭头意欲朝高内监而去,不想却被孟昭平拦下。 “高内监!” “臣在。”高内监恭敬行了个礼。 “老夫人年迈昏聩,我来劝劝她,这些人快些送过去吧,教坊司六处妓馆都等着接人呢。” 高内监如逢大赦,见孟昭平拦住了疯癫的老夫人,赶忙带着人离了此处。 马车里的林清容双手被缚,口中塞了一团白布,她努力从车帘的缝隙里向外看,疼爱她的外祖母被一个身形高大身穿锦袍的男人拦着,经过时隐约听见外祖母的怒骂声。 “她与你订有婚约,你怎忍心看她去那种地方!” 没头没尾的一句飘进了林清容的耳朵,还想再听,马车已经出了巷子。 重译楼——验身 一辆辆马车出了巷子向北过了两条街,有的继续向北走,有的向东走。 走了不知多久,趁着日落前最后的霞光,马车停在了重译楼的后门。 察觉到车停,车里的林清容没有了被押走时的淡然,反而紧张了起来。 外面传到一男一女的说话声,不等她分辨清楚,马车的帘子被人掀了起来,外面的光良瞬间涌了进来,一左一右两个中年仆妇伸手将她从车里拉出来,送她来的一个小内监看她从车上下来,笑着对院内的管事妈妈说,“这就是送来您这儿的。” 胡妈妈示意婢女举高灯笼,看到明灯下林清容姣好的面庞,心中自是喜欢。对着小内监千恩万谢又送了几张银票后,扭头吩咐了几句便让人将林清容带进去。 换了一件米色锦袍的玉璇珠在二楼床边倚着窗框站着,听到走廊上的动静,知道来人了,懒洋洋的合上窗走过去给他们开了门。 走在最前面的胡妈妈看到浴房里备下的东西,满意的点点头。玉璇珠见妈妈没说什么,觉得接下来的事与自己无关转身便往走。还未出房门她就被胡妈妈叫了回去,胡妈妈将她拉到一边,低声说道,“你将来是要接手这重译楼的,这些东西你早晚都要知道,都要过一遍手,今儿就在这儿看着。” 玉璇珠心头一沉,看看已经摘了塞嘴白布的林清容,默默站到了胡妈妈身后。 摘了堵口的白布,粗使妈妈便要去解开捆住她双手的绳子,看到她双手紧紧攥着,胡妈妈似是想起了什么,上前掰开了她的手,玉璇珠凝神看去,她掌心中赫然一根两寸长的银针。 原来她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送她来的小内监说别的姑娘又哭又闹,唯独她十分安静好似认命了一般。 玉璇珠认真看了她一眼,从胡妈妈手中拿了那根银针悄悄从浴房出去。 心事重重的从楼上下来,正巧孟昭平骑马而至,看她心事重重,孟昭平问道,“夜里风凉,怎么在这儿?” 抬眸看看他,玉璇珠从衣袖上取下别在上面的银针递给孟昭平。 孟昭平不明所以,玉璇珠说,“来的路上不哭不闹,要不是胡妈妈留了心,王爷恐怕就见不到人了。” 孟昭平怔了怔,抬头看向亮着灯的二楼,淡淡说道,“我不便进去,你去看看吧。” 玉璇珠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不容易出来如今又要回去,两眼在他身上似是要盯出个窟窿,未了,还是转身上楼往浴房而去。 到了走廊上还未到门口玉璇珠就已听到屋里的哭求声,“别碰我,别碰我。” 屋中盛满热水的大浴桶里,林清容扭着身子躲服侍妈妈在她身上擦弄的手,整个人缩着趴在桶沿上,拉着胡妈妈的衣服下摆,“您发发善心,放了我吧!” “姑娘,进了这里,若非皇命哪能出的去。”胡妈妈正要开口,在桶边给她洗澡的服侍妈妈反而先开口了。 “不要碰我!”林清容的闪躲让惹毛了两位妈妈,两个人一人抓了她一只胳膊,巾子蘸了桶里的热水在她身上狠命的擦。 悄声推门进去,抬头就是一片看的玉璇珠满脸通红的春光。 桶中的美人一头乌黑青丝随意挽起来盘在头上,从髻上垂下来一缕从后面落到肩上,又绕到前面。 湿漉漉的头发从肩头蜿蜒向下贴在那似雪的肌肤上,再往下,那缕青丝曲曲折折落在那白嫩的绵乳上,堪堪遮住了一侧的嫣红。 “痛!”林清容本就是雪做肌肤花为骨,妈妈搓弄的力道稍稍大些,身上便有了淡淡的红印子。 因两手被妈妈左右拉开,一对圆乳随着妈妈的擦弄整个人坐不稳前后摇了几下,林清容羞得想缩手抱住自己确实不能。 洗的差不多,一左一右两边扶了她起来,乳上那点红坠了两滴水落进水里,玉璇珠尴尬的低下头,心想不说那模样,只这一对酥胸真像是诗里说的“一双明月贴胸前,紫禁葡萄碧玉圆。” 佳人出浴本是赏心悦目,只是林清容哭的梨花带雨,两手不住的挣,服侍妈妈不敢松了手,在旁的一位穿茄色衣裙的嬷嬷不得已拿了干净的帕子上前给她的擦身子。 不说那一对绵乳如何,擦干了身上的水,妈妈带了她躺到一张低矮且窄长的桌上,用宽带子将林清容的胳膊与桌腿绑在一起,在桌尾的嬷嬷分开她的腿,跪坐在垫上验看起来。 女子最私密的地方无遮无拦的露在嬷嬷面前,看到不同别的姑娘是那浅淡的粉色,眼前这牝户微微翕动,看到有微微水光,嬷嬷心中起疑,拿了巾子擦了擦。 再看那里,就是在旁边的胡妈妈也觉得稀罕。 从袖中拿了一个两指宽的小匣子出来,打开里面是一根小楷笔管粗细的玉棒,伸手将花唇向两边一拨,就把这细细的玉棒伸了进去。 仰躺在桌上的林清容从未受过这种屈辱,两行泪从眼里溢出来直往地上掉。 下身骤然进了那么一根凉凉的玉棒,馋了俩月的娇穴立时兴奋起来,软滑的层层媚肉被撩拨起来,争着抢着去缠弄那玉棒,只是这玉棒滑溜溜的,除了把玉棒吞的更深,差点把一整根都吃了进去。 林清容手脚被缚,腿心处被玉棒勾的又热又痒,渐渐的想要个东西填进去,以解这从里头烧起来的邪火。 在旁的胡妈妈心中又惊又喜,从柜子里又取了一个匣子交给嬷嬷。 匣子里是一根更长的细玉棒,嬷嬷将探进媚穴的那根拿出来,把匣子里的这个对着一张一合的花唇轻轻往里送。 玉棒被媚肉蠕动着往里吞,湿热的穴腔沁出清凉的水液,湿润着玉棒。 下身里的玉棒往里进的越来越多,似是到不了头一般,折磨的林清容不住地摇头,两根玉棒一个近一个出,好不容易脱了这份羞辱,又勾起了娇穴里的痒。 两腿像并到一起厮磨解了这份难受,只是两条腿早就被掰开,脚踝与桌腿绑在一起。 林清容只能咬唇忍着这份钻心的痒,还有越烧越旺的火。 看着被吃进去的长度,嬷嬷取了玉棒出来,伸了手指进去,不过刚刚进去,穴肉便层层迭迭涌上来吸咬,穴内泌出的春水越来越多,穴壁皱褶极多,层峦迭嶂,吸力强劲,且有许多小肉钩。 这位专职验身的嬷嬷抬眸看了看林清容,只见她脸上身上绯红一片,乳上嫣红两点坚挺如豆。 手指模仿男子交欢时的欲根,在媚穴里进出。没一会指尖就感受到了汹涌而来的水液,不等她抽出手指,娇穴中的蜜液就从里面流了出来。 身体的欢愉和情潮的翻滚让林清容又恨又难受,双手紧握成拳,关节微微泛白,压抑的娇喘呻吟声若有似无从她紧闭的口中溢出。 看到腿心处的盈盈水光,嬷嬷抽出手指拿起帕子斯里慢条的擦手,心想自己验过的女子没有上千也有几百,这般的尤物确实头次见。 起身走到长桌另一端蹲下,抓起她的一只手搭在席上静心给她诊脉,左右两只手皆号过脉之后,嬷嬷起身走到胡妈妈身边,“宁王殿下果真偏爱你们重译楼,弄了这么个尤物送到你这儿。” 玉璇珠听了这话,挑挑眉,心里哀嚎,他哪是偏心,他是为了他自己啊! ================= 感谢大家的支持,给点肉吃,不过这点量感觉最多算是喝口骨头汤 几个主角都会被虐,都会有变化,慢慢来,不着急 当然了,该吃的肉,一定让大家吃饱,尽力让大家吃好 重译楼——春风一度(H) 在后院走了许久,到了地方进了屋,领她来的玉璇珠指指屏风,让验身嬷嬷站到屏风后面,自己则进去请孟昭平。 过了一会,玉璇珠进来把嬷嬷叫了进去。 今日胡妈妈请来的这位验身嬷嬷在长安城中多为教习高门贵女夫妻敦伦之礼,传授技艺,鲜少来妓馆为妓子验身的。 但是因她眼光毒辣善调教人,通岐黄之术,被她点拨调教保养过的官家小姐嫁人后无一不把男人勾的五迷叁道,恨不能夜夜与妻子颠鸾倒凤,有甚者已生儿育女仍把夫君勾的犹如没开荤的愣头青一般。 因着这门手艺,几家妓馆捧了重金求她来专门保养头牌的身子。 绕过屏风见到坐在圆桌边的宁王,嬷嬷跪在地上低眉顺眼的回话。 “姑娘天生名器,且有‘秋露散’滋养。如今虽非完璧,却紧如处子,委实是个尤物。” 秋露散?玉璇珠在旁听了十分惊讶,这是前朝亡国之君,好色的思宗皇帝琢磨出来的东西,药性奇巧无比,旁的媚药得喝个年儿半载的才能把身子养的勾魂,而这秋露散却不是。 只需喝几个月,再配以玉乳膏,便是块木头,也能把男人勾的恨不能死在身上。 中宗皇帝时,教坊司初立,有管事妈妈为了调教妓子,托人从宫里抄来秋露散的方子,但是因为这药性太强,渐渐教坊司下的几处妓馆也不怎么用这个方子了。 后来,太医院的一位太医将其改良,在加减几味药之后成了寻常女子常购来补身的良方。 这位验身嬷嬷对这些东西十分熟悉,发现她喝的是秋露散之后还不相信,诊过脉之后发现林清容虽天生名器,但是若不是秋露散也不至于只喂了根玉棒就蜜水泛滥。 孟昭平在圆桌边坐着,手上拿着杯盖轻轻拨弄盖碗中的茶叶,不急不慢的说,“嬷嬷的手艺,本王是知道的。只是今夜之事,还请嬷嬷不要说去。” 话音落下,茂吉端了个托盘出来,上面是十二个小金锭,“这是给嬷嬷的酬金,只是本王还想劳烦嬷嬷一件事,你既然通晓此道,请留个方子。” 验身嬷嬷听闻此言,连连点头,那些曾找她调教保养的小姐,十中八九都曾在出阁后找她要房中所用之物,对于此道她自是手到擒来。 然而在旁看她写药方的玉璇珠却摇摇头,俯身说道,“我虽没用过秋露散,却知道那是个药性厉害的。你说那姑娘天生名器,你写的这些东西,重译楼里虽不及你的好,那玉乳膏可是个好东西。你不如配个别的,既不伤身上瘾,还能让王爷跟那姑娘尽兴。” 嬷嬷了然,提笔重新写了一个方子,玉璇珠收了东西时嬷嬷突然说,“玉姑娘且慢。” 玉璇珠停了手上的动作,嬷嬷向前一步说,“我虽懂医术却不是治病救人的大夫,这个方子用的时候还应先请太医为那姑娘诊脉后再抓药。” 心中略一思忖,玉璇珠淡淡笑了笑,“多谢嬷嬷。”说完扭头让婢女替自己好好送她。 转身进屋,往常这时辰早已歇下的孟昭平此时并不在榻上,环顾四下,玉璇珠看看手上的药方,翻开桌上的书将药方夹在里面。 过了戌时既是人定,孟昭平拿了一盏小油灯上了二楼。 胡妈妈暂时将她安置在二楼尽头的一间房里,避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孟昭平推门进了林清容所在的闺房。 关了房门,孟昭平拿着灯左右看看,里外两间房并无一丝光亮,只有自己跟前这方天地有温暖的光晕。 绕过落地的四折屏风,便是床榻所在里间,一进去孟昭平就听见了女人的呻吟声。 悬了鹅黄绣花帐子的床上,林清容松松套了一件素白寝衣侧躺在床上,大敞四亮的衣领从脖子滑到了肩下,露出了她修长的脖颈与无遮无拦的酥胸,衣袖卷到了手肘,夜色下,她白嫩的手臂极为扎眼。 “嗯……嗯……”林清容并不知屋里进了人,她只知道自己现在难受的狠。 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身上又酸又累,偏偏腿间起来的邪火越烧越旺,两腿并拢着厮磨了好一会,勉强消退了一些这会又冲了上来。 验身时被嬷嬷勾的下身起了湿意,花穴里的软肉肆无忌惮的叫嚣,热烫的欲望烧的她浑身难受。 孟昭平走到床前,看到床上影影绰绰的影子,耳边是女人的呻吟声,人他怔怔的站了一会,伸手撩起了遮住女人的帘帐。 股间难易平息的欲望让林清容浑身难受,睁眼看到床前有微弱的光,以为是婢女来了,伸手撑着身子朝那光亮看去。 只是她头还没抬起来,那盏灯就已经放到了床边的矮桌上,林清容伏在床上,看到映在地上的影子,一时分不清来人是男是女。 房中黑暗,一盏油灯将房中一切照的影影绰绰,什么都看不真切。孟昭平挨着床沿坐下,看都佳人光裸的脊背从松垮的寝衣下露出来,看不清那绵软的乳,只见到身前高耸饱满。 “是谁?”热烫的欲望让林清容浑身难受,说话时也是声如蚊呐,好不容易忍住要溢出口的呻吟,扭头问坐在床尾的人。 孟昭平努力在黑暗中看清她的面容,低声说了两字,“故人。” 故人,故人。林清容脑中一片混沌,来不及想这两个字,她只觉得自己要疯了,下身又酸又痒,可是碍于这位故人在这儿,不敢像之前那样扭腰厮磨暂缓纾解。 看她这般难受,孟昭平刚想开口,林清容仰头平躺在床,两手抓着枕头,一双玉腿交迭在一起难耐的使劲摩擦。口中的娇吟渐渐收不住,声音越来越大,“嗯……嗯嗯……” 孟昭平并非未经人事,甫一进来便知她怎么了,听到心上人的吟哦,再一想她此时的媚态,下身早已硬挺。 轻扯她身上的寝衣,薄薄的寝衣被他一把扯下,林清容突然觉得身上一凉,还未开口身上压下来一个热烫的怀抱。 “你!要做什么?” 倾身抓住女人的手腕,拉开她的双臂,“解你之困。”黑暗中,女人的一丝不挂的露在孟昭平面前,她身上的淡淡乳香诱惑着鲜少近女色的宁王殿下,他情不自禁的俯身挑弄起来。 下体触在那蜜水横流的柔软上,小口轻咬着阳物一翕一合,挑逗着勾引着让它往里去。 空了许久的娇穴唆使着林清容主动提腰靠向男人胯间那个巨物,本来只是浅浅进了半寸,因她的动作竟然进去了一寸有余。 孟昭平见事不好,赶忙将她搂在怀里,他高估了自己,稳稳神,伸手在她背上缓缓抚过,低头附在她耳边低语,“别急,你要的我都给你。” 鼻尖萦绕一缕淡淡的香气,林清容多少清醒了一点,“你怎知我要什么?” 孟昭平轻笑,手在她腰臀处轻揉缓捏,捏的林清容那娇穴又咬了起来,“这销魂之处要的不就是这个吗?”话音落下,那肉柱毫不犹豫的顶了进去。 林清容只觉下身剧痛,惨叫一声,两手抓着枕头扭腰想逃开。 早就渴望欢爱的娇穴贪婪的吞咽,尽根没入的欲根撩高了欲火,从与表哥厮混那日起就没有得到过满足的娇穴疯狂的挤压男人的欲根,媚肉猖狂的、无所顾忌的缠住肉柱,自顾自地不肯放开。 孟昭平停了并没有动,身下之人虽非完璧,这花穴却比处子还要紧致,欲根进去竟一点也动不得。 “我什么时候说过是这个!”胀满的下身又酸又痒,林清容娥眉微蹙,虽涨得她难受,却又说不出的舒服,不一会的功夫,下身蜜液潺潺而出,湿透了二人的交合处。 男人的舌尖灵活的拨弄女人小巧的乳尖,牙齿轻轻的咬了一下,口鼻间是他最喜欢的女人的乳香。 双腿无助的蹬动,深埋在腿间的巨物彻彻底底陷在柔嫩湿热的娇穴里,肉柱上凸起的青筋刺激着女人,林清容口中是断断续续破碎的呻吟,“不要!不要!” “吃的这么深还说不要?”虽不能动,孟昭平却慢慢品出了这娇穴的滋味。 明明媚肉是软的,可是缠住欲根时力道却很大,不是处子之身,却一直喊痛,哼哼唧唧呜咽着想躲。 忍了胯下的难捱,挺腰一点一点顶弄,里面很会吸允,肉柱胀大一点,媚肉就缠紧一点。 圆滚滚的卵蛋拍打着娇艳的花唇,本就尽根没入的肉柱被软的过分的媚肉紧紧缠住,不偏不倚,硬挺的顶端紧紧顶住女人最敏感的地方。 “没有,我没有。”林清容含糊不清的抗拒,否认,但是她却清楚的感觉到两人交合处的黏腻,被肉柱抵住的地方越来越烫,最后竟然痉挛了起来。 “你没有?”伸手摸一把湿漉漉的胯间,比开始更为粗壮的肉柱“噗滋噗滋”的在女人腿间抽动,“这不都是你的吗?” 欢爱中的女人身体软的像水一样,陷在蜜穴里的欲根胀痛感越来越明显,而从傍晚开始的蚀骨麻痒因那根粗壮物什急速抽插而得到缓解,媚穴饥渴爱恋地吞咬着那巨物。 林清容说不清自己是难受还是舒服,她只觉得这一切是如此的陌生,这床笫之事将会有这般滋味。 “嗯……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说不出话,只能抓着枕头以抵御下身男人的冲撞。 =============== 热烈庆祝男女主滚床成功 这种事一章当然是完不了事的~ 重译楼——忘情(H) 双手顺着她光裸的纤腰向上游走,触到她那对圆润的乳,伸手握在手中轻轻的揉弄,男人因为这玲珑有致的身子而欣喜,两手一下轻一下重。 从交合处升起的欲火烧灼的林清容胸口发涨,媚穴里沁出的湿液一波接一波,难受的她抓住男人的手臂。 寻着他的手臂摸到他放在自己乳上的大手,孟昭平心中一动,不自觉的与她十指紧扣,林清容朝孟昭平在的地方看去,她只看到男人的轮廓。 “你究竟是谁?”神志稍稍清明,林清容颤抖着开口问他。 拔出深陷其中的阳物,孟昭平倾身将她拥入怀中,埋首在她脖颈前,“想与你再续前缘的故人。” “嗯……”下身的骤然空虚让林清容轻吟出声,“我不知你是谁,何来的前缘?” “那年萧家花园,你都忘了吗?”孟昭平抬头含住樱唇,勾缠了她丁香小舌,贪婪吞吃她口中津液。 “唔!”她唇舌被他深深含住,粗长阳根恶狠狠再次撞入娇穴时,林清容只觉得心跳陡然一空,只能可怜兮兮呜咽一声。 饱满的花唇严丝合缝的包裹着蓬勃的肉棒,里面柔软的媚肉层层迭迭的缠住作恶的凶棍,强势的挺入抽插没几下就让林清容瞬间没了力气。 结实的胸膛挤压着她白嫩的丰乳,孟昭平腾出一只手摸到两人之间,寻到诱人的绵乳后肆意的揉弄,“你这乳,怎么生的这般好。”说罢又深深吻了下去。 林清容被他封住唇舌,一句话也说不出。她感到他的手不像是专注风花雪月的公子,他的掌上略有粗粝,指尖轻轻拨弄挤在两人之间的乳尖,白乳被他揉的发颤,乳尖敏感的要命。 孟昭平放过她的唇,手在她乳上恋恋不舍,屋中是林清容的娇喘声,低头埋在双峰间,“这可是别人给你揉的?” 男人的头压在自己胸前,下身被生龙活虎的欲根填的满满当当,林清容双手摸着他的头,十指伸到他的发间,“不是,你……”还要再说,孟昭平抓了她的手拉开她的手臂。 “要是被我知道你说谎,我” 寻音看去,依旧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双手被他压着,一动也动不得,“你要什么?” 青筋缠绕的欲根狠狠的进出,从甬道深处的湿液顺着肉柱流出,深长的甬道内壁许多肉蒂恋恋不舍与柱身紧紧摩擦,刮蹭,令他射意不断翻涌,几次忍耐,孟昭平伸手在里侧摸了摸,寻到一个枕头垫在她的腰下。 林清容不解其意,只觉得那阳物硬的过分,两条腿还被他屈起勾着他的腰,浑身难受,开口却连句话都说不明白了 “嗯……你!”还要再说,她只觉小腹内有一处被顶的难受,下一瞬,有有东西从硬挺的巨物中激射而出。 在楼下叫了几位姑娘安排好来这儿的恩客,胡妈妈想起来验身时被勾的蜜水横流的林清容,从房中寻了一味清心败火的丸药想给她送去。 走到门外,听到里面传来的男女交欢声,胡妈妈看看手上的丸药,转身回房去忙别的事。 屋里大床上,林清容挺腰坐在孟昭平腿上,二人性器相连。 穴中有了男子的黏白之物后,她更觉得身酥穴痒,整个人愈发难耐,那阳物进的也愈发的深。 伸手拥住林清容,手按着她的臀不住地往自己胯间靠近。林清容挣脱不得,只能被男人困在怀里,坐在那根她难以握住的欲望上,头脑发昏的被迫双臂拥着他的肩,任由自己胯间流出的淫水弄湿了他的小腹。 而孟昭平也并不好过,本以为泄过一次后便好了,谁知竟一发不可收拾,好似上瘾了一般,只想陷在她身上。 “轻点,”林清容攀着他的肩膀,柳腰款摆,勾的男人频频挺动,将那肉柱往里送的更深,有几次力道没收住,进的又深又痛。 孟昭平一手扣着她的肩,一手按着她的臀,将她牢牢箍在怀中,她嘴上要自己轻一些,可是进的深了,那阴穴便能绞紧,绞得他舒爽快慰,恨不能这般一辈子都连在一起。 伸手摸到她的小腹处,本来平坦的小腹这会似是圆润了些,再去摸那丰乳,因被他拥在怀里,两人胸乳相贴,挺立的乳尖摩擦着男人的胸膛,手中握着她沉甸甸的乳,孟昭平情难自已的低头张口含住,舌尖在上面一下一下的打转舔弄。 曾与表哥共赴云雨的林清容对男欢女爱并不陌生,可是这个男人给自己的欢爱却是如此的酣畅淋漓。 小腹里又酸又涨,男人的分身在里面肆无忌惮的搅弄着一壶的春水,被撩拨升腾的欲望唆使自己主动套弄起这昂扬肉柱。 往日与表哥做这事时,从未曾像今天这般,坐在男人的腰胯上,就像外面的杂书里写的那些与情郎幽会的小姐那样,“软玉温香抱满怀,嫩蕊娇香蝶恣采。” 敏感的乳尖被男人用牙齿咬住时,女人湿热的蜜道里开始热流滚滚,林清容抱着他的头,整个人向后仰,若不是孟昭平托着她的背,她几乎要仰倒在床。 “你不要这样,我……”林清容努力的吸气平复自己的呼吸,尽力从灭顶的快感中找回一丝清明,“我受不住了!” 听了她的话,孟昭平以为她吃受不住那卧在娇穴里的欲根,赶忙停下爱怜的将她搂在怀里两个相拥卧在一起,“可好些了?” 虽然躺下舒服了一点,可自己双腿大张,可那阳物依然将娇穴喂得销魂,不一会就撩的她媚肉缠弄,满满的里面又是一汪情水。 林清容忍了下身的异样,努力装作平常的语气,“好点了。” 孟昭平想起一件事,他隐约猜到了答案,也知若她说实话他会暴怒,可他还是开了口,“是谁夺了你的处子之身?” 屋中淫靡之气渐浓,林清容不知怎的,她突然害怕说出后这人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遂主动挺腰套弄起腿心里的阳物。 胯下爽意渐重,孟昭平咬牙忍了,将她压在身下,伸手捧着她的脸,整个人靠过去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问道,“你可还记得,小时候在扬州萧家花园里的事?” 油灯早已熄灭,林清容伸手摸到他的脸,两个人不过是呼吸相闻的距离,林清容看不清他的脸,手指不经意抚过他的唇,“那是哪儿?” 孟昭平整个人怔在原地,她不记得了?她难道忘了? 那年在萧家花园,自己与她玩的开心,父皇在旁定下了亲事; 父皇喜她琴弹得好,赐给她宫中珍藏的绿绮琴; 父皇母后还哄着自己用翁翁留给自己的玉笛换了她的荷包。 这一切,她都不记得了吗? 只要她记得萧家花园,天不亮他就带她回王府带她进宫,送她回扬州与林家人团聚,求皇兄准了自己与她的婚事,只要她还记得。 孟昭平不甘心,抱着她继续问道,“你是否记得你有一张绿绮琴?还有一支玉笛?” 林清容恼他这般不依不饶,她只知道这会自己这会蜜穴里热流泛滥,媚肉恋恋不舍的吸吮插在花径里的欲根。试着去捂他的嘴,“你莫问了,我不知道。” 说完伸手勾着他的脖子,不停地去迎合那硬挺的肉柱。 花心瘙痒比往常激烈数倍,折磨得她几欲发疯,蜜穴内的蠕动、吸附、紧绞自然也比与表哥厮混时激烈数倍。 春潮如井喷,淋淋漓漓流了许多在他腰腹上,孟昭平心中又恨又怒,挺腰起身将她搂在怀里紧紧抱着她,忍耐了许久,一直忍到再也熬不出蜜穴的吞吃,索性肆意在她这销魂玉穴内奋勇抽插,巨硕龟头次次顶弄至花心,冲撞宫口。 疯狂的快感来的越来越频繁,林清容拥着他,口中是抑制不住的呻吟。 一直到孟昭平精关大开,又一次在她体内发泄出来,林清容吃受不住,在床上昏睡过去。 ================== 吃肉的你们满意吗? 重译楼——金镯 天蒙蒙亮,孟昭平从睡梦中醒来,睁眼看到鹅黄绣花帐子,昨晚的记忆纷至沓来。 而怀中的娇躯也在提醒他昨夜,曾有一场酣畅淋漓的畅快性事。 低头看她,她侧卧在自己身旁,头枕着自己的肩窝,肩膀以下都藏在被子里。 明明只是想来看看她,却没想搂着她滚到了床上。 伸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不算去年在茶楼那匆匆一面,今天,是自己长大后第一次见她。 小时候在扬州见她那次,母后说她长大后定是个美人,如今再看她,朱唇粉面,绮年玉貌,果然是如母后说的那样,是个男人见了都会动心的清丽佳人。 孟昭平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她,一会觉得她的眉眼与小时候并无二致,一会又觉得她没了小时候的端丽,反而娇媚了许多。 两个人就这么脸对脸的侧躺着,一直躺到外面日上叁竿,正午的太阳照进来。 日光落在林清容的脸上,看到那细细的绒毛,孟昭平抬头看了看外面,看到地上满地的阳光,他这才想起来今儿 是众朝臣入宫议事的日子。 虽然已经误了时辰,不过还是得去部里一趟看看有什么事。孟昭平轻手轻脚下了床,从地上找出自己的衣服胡乱套好。 走到门口,孟昭平不知怎的觉得自己应该回去看看她,一番犹豫后,他转身走到床边。 想起来虽然还是生气,可是一想起如今能时时见到她,孟昭平的心反而软了下来。手指轻轻在她脸上拂过,俯身在她脸上落了一吻后便回头走了出去。 孟昭平转身那一瞬间林清容睁开眼睛,他下床时林清容就已经醒了,只是一直装睡像找机会看清昨晚是谁,但是她只看到了一个穿蓝纹锦袍长身玉立的背影。 到了玉璇珠的住处,茂吉带了干净的替换衣服等着,隔着帘子看到孟昭平大步流星往这儿来,玉璇珠搁下笔坐到外间桌边。 用帕子包着拎起小炉子上的铁壶,将滚开的水徐徐倒进茶壶里,换了两次水之后,刚要尝味道如何,茂吉从里面出来,“玉姑娘,爷请您过去。” “你又梳不好头了?”斟了一杯放在桌上,又将铁壶放回小泥炉子上。 “他学了这么多年就没学会过。” 玉璇珠抿嘴笑笑,让茂吉收拾外面的茶桌,自己进了里间。 拿起妆台上的梳子,沾了沾刨花水,慢慢的一点一点将头发梳顺。“宫里赐过善梳头的内官,王爷您不要就别嫌弃茂吉了。” 孟昭平双手抱于胸前,听了她说的话,淡淡说道,“王府里清静惯了,人一多我反而嫌烦。” 从盒子里拿了金冠戴在孟昭平头上,“那林姑娘呢?” 孟昭平挑挑眉,玉璇珠看到他挑眉,“今早妈妈说要把隔壁那处院子收拾出来给林姑娘住,还要找师傅来给姑娘裁衣裳。” 孟昭平听着玉璇珠絮絮地说着,看到妆台上的书,拿过来翻了几页拿出了里面的药方,“这是那嬷嬷留的?” 瞥了一眼,玉璇珠点点头,“昨儿嬷嬷说还得请太医诊脉后才能用。” 太医?那嬷嬷人精似的一个人,这里面的门道她比谁都清楚。 将金冠用簪子定住,玉璇珠拧了帕子递给孟昭平。“王爷都弄好了。” 起身理了理衣襟,孟昭平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开春了,这长安城里也该热闹了。之前教你打马球你可还想着?” 蹲下将玉佩系在腰带上,又从衣架上拿了厚缎制的大氅服侍他穿上,“爷,再不走,您可又要挨骂了。” 想起皇兄臭骂自己时的样子,孟昭平知道不能再耽误,赶忙往外走。茂吉跟在身后也要出去,玉璇珠一把将他拉了回来。 “玉姑娘,我还得给王爷驾车。”茂吉站在门口,见王爷越走越远,陪着笑脸让玉璇珠放人。 转身从里间抱了孟昭平换下的外袍出来,“这身衣服你拿回去,洗干净了就收起来别再让你主子穿了。” 茂吉不懂,玉璇珠看他笨憨憨的样子,伸手在他脑门狠狠戳了一下,“你家王爷衣服那么多,多这一件不多,少这一件不少。你要是听我的,将来你家王爷还得重重赏你。” 想想自己之前确实因为玉姑娘得了不少好处,茂吉撇撇嘴,接过自家王爷的衣服回了王府。 二楼上,林清容坐在临窗的贵妃榻上,推开长窗,外面有一株长得极高的花树。初春时节,正是春花满枝头的时候。 婢女端了午饭进来,看到林清容侧身凝视着枝头上的香花看的入神。 “姑娘,该用饭了。” 林清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起身走到饭桌前,桌上摆了五碟菜一碗汤,婢女在旁偷偷看盘子里的菜,那碗汤看着清汤寡水的,闻着却香得很,看着不像这儿惯常吃的菜式。 吃了几口,林清容见婢女在旁边站着不说话,跟个人偶似的一动不动,朝她招招手,指着桌边的小凳子,“你过来,在这儿坐下。” “姑娘有什么事说便是了。” 林清容搁了筷子,双手交迭放在膝上,“你离我那么远。我说什么你也听不清啊。”说着指指身边的位置,“来,坐这儿。” 小姑娘看起来十叁四岁的模样,头上也没什么首饰,只用红绳扎了头发,还簪了两朵鲜花。她看看屋门,又看看林清容,慢慢走过去离着林清容远远地坐下。“姑娘是有什么事吗?” “我初来乍到,这儿有很多事我都不知道,”说着袖中拿了一个小银锭放在桌上。“你愿意给我讲讲吗?” 看到桌上的小银锭,婢女两眼亮了一下,犹豫了犹豫又缩了回去。“管事妈妈不让我们多说话。” 这个回答倒是意料之中,退了腕上的金镯放在桌上,“我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也就这个镯子还像个东西,你拿去带着玩吧。” 这镯子说是不值钱,可是婢女看了一眼之后便两眼紧紧盯着了。 林清容学着以前外祖母、舅母跟人说话时的样子,把镯子直接套到婢女的腕上,“你看,这镯子戴在你手上多好看。”说着把婢女的衣袖往上挽了挽,日光之下,镯子上嵌的珍珠熠熠生光,便是在重译楼见了无数珠玉珍宝的婢女也不自觉的看呆了。 偷偷觑着这小丫头的样子,林清容知道事情已经成了一半。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闻言软语的从她口中哄出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 上幼儿园的年龄订了亲,到了高中毕业的时候见到幼儿园时的小朋友,前尘往事都忘干净了 重译楼——毒发 撤了饭桌,林清容又拉着送饭来的丫鬟说了好一会话。 以前在舅舅家虽是客居,舅母不常在她面前料理家务,可是跟在外祖母身边那么久,见惯了宅门后院里这群丫鬟婆子如何行事。 而收买这个小丫鬟也是她认为的最好的选择,来服侍她更衣的婢女年纪大些,外面洒扫的妈妈太过老成。 也只有这般小丫鬟,不是多么的机灵,也没见过多少世面,还能用金银笼络。 在一楼小书房看账本的玉璇珠让人叫来了给林清容送饭的小丫头,她听十叁娘说过,那些高门女子进了教坊司,几乎都会想办法的找人打听。 思来想去,也只有那个送饭的小丫头能被她相中。 小丫头素日里都是跟着管事妈妈学规矩,在后院里什么活都干过,鲜少能见到楼里的姑娘。被玉璇珠叫来后,她低着头,不敢看玉璇珠。 “叫你来也不是要责问你,我就是想知道她都问了你什么。你可愿意告诉我?” 小丫鬟手里攥着林清容给的银锭,她收了碗筷一回去,教她的姐姐从她腕上抢走了那个好看的嵌珠金镯,她生怕玉璇珠再把手上的银锭抢走。“那姑娘也没问我什么。” 玉璇珠想了想,坐到离她最近的圆凳上,“我虽然不管这里的庶务,可是给你安排个轻松点的差事还是说得上话的。” “你今年十叁了吧,一年大二年小的,还天天在厨房打下手,被你那些姐姐打发着干她们不愿意干的活。不如这样,以后你每月领双份的工钱,去那儿林姑娘做她的使唤丫头。” 小丫头抬头看着玉璇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要过上厨房妈妈针线房姐姐们一直想的日子,“谢姑娘,奴婢多谢姑娘。” 玉璇珠从荷包里拿出林清容给她的金镯,“可你还没把上午那位姑娘的事告诉我,你说了,这个镯子,还有你的差事,我才能给你。” 镯子在小丫鬟眼前晃了晃,又放回了袖中。“说吧,她都问了你什么?” 小丫鬟喜欢那个镯子,还想着那份在姐姐们跟前体面艳羡的差事,很快就做出了选择。 “那姑娘问我多大了,叫什么名字,这是什么地方,有没有来两个十七八跟她同一天来的丫鬟。” “你怎么说的?”对于林清容打听的内容玉璇珠并不意外。 小丫鬟急切的说,“我就按实说了,玉姑娘,除了这些别的我什么都没说。” 玉璇珠只觉得好笑,忍了笑意说,“我也没说要罚你,你急什么。”从袖中摸出那个镯子,又拿了两张银票塞到她手里,“从今儿起你就去伺候新来的林姑娘,除了宁王殿下的事,她问什么,你就说什么,把你知道的都说给她听。” “那我还要跟您说吗?” 玉璇珠摇摇头,“到时候自然有别人来问你,但是你不能让她知道有人找你问话。我说的你可明白?” 小丫鬟似懂非懂,看玉璇珠没有再问,想回去收拾东西顺便去姐姐们跟前炫耀,可是看玉璇珠低头拨弄茶碗盖,走到了门口又折了回去。 “玉姑娘。” 玉璇珠眼皮抬也不抬,“怎么了?” “今天中午那个姑娘还问了我一件事。” “什么?” “她问我有没有见到一个穿蓝纹锦衣的男人。” 缓缓放下茶杯,“那你见过吗?” “上午我一直在厨房。” 玉璇珠了然,又问道,“她可在你面前寻死?” 丫鬟摇摇头,“我进去的时候一直盯着窗看,什么都没做。” 微微叹口气,挥挥手让小丫鬟出去。看来得亲自去会会这位林姑娘了。 玉璇珠去时,林清容卧在贵妃榻上,窗户大敞四亮的开着,一进去玉璇珠就抱紧了自己。风这般凉,怎么直接在窗户下面躺着。 走上前想唤她起来,只见林清容一张脸通红,手放在额上试了试,竟然起了高热。 赶忙叫人去找胡妈妈,让胡妈妈来看看。 等到孟昭平被皇帝从宫里放出来,林清容已被挪去了玉璇珠处安置。 “请大夫了?” 玉璇珠点点头,“是常来的大夫,只是大夫说他治不了,要我们另请高明。” 孟昭平摸了摸她的额头,烧的这般厉害,口中小声说着什么,孟昭平凑近听了,只听见她不停的说,“冷。” “茂吉,拿我的贴子去请太医来。” 茂吉听了脸上犯难,“爷,这要是皇上知道了……” “快去!” 茂吉一听,赶忙一溜烟的往外跑,翻身上马就往相熟的刘太医家赶。 被茂吉从饭桌上揪到了重译楼,刘太医被孟昭平按到了内室床前,“劳烦了。” 刘太医在心里撇撇嘴,拿了一块帕子盖在从帘子后伸出的雪腕上,凝神静气的号了半天脉,抬头问孟昭平,“王爷可知这姑娘以前吃过什么药?” 孟昭平不解,一旁的玉璇珠早已让人把关起来的琴儿珠儿从带到跟前来,“她们或许知道。” 听了太医说的话,俩人只说自家姑娘素来体弱,自幼服药。具体叫什么,有哪几味药,她们一概不知。 琴儿想了想,说,“在我们姑娘的箱笼里有些以前吃的,只是不知那些东西还在不在。” 孟昭平一听连忙让人去找林清容带来的箱子,终于在一口箱子里找到了十几包药。 就在刘太医仔细查看了这十几包药,跟琴儿问询林清容素日饮食时,珠儿抹着眼泪出来,“琴儿姐姐,你快去看看姑娘吧,姑娘不认人了。” 孟昭平在帘后听后大惊,进去一看,只见林清容对着琴儿叫珠儿,对着珠儿叫琴儿,还挣扎着起床要去给父母请安。 太医赶忙点了安神香,让琴儿哄睡林清容。 写了一张药方让茂吉去抓药,自己则拉了孟昭平去别处说话。 “这姑娘的病要慢慢调理,还请王爷心里有个准备。” “此话怎讲?” 二人在椅上坐下,“诊脉之前臣以为只是寻常风寒,可诊过脉再看她以往喝过的药,臣发现有人要取这位姑娘的性命。” 拆了叁包药推到孟昭平面前,”丫鬟说这位姑娘常年服药,那十余包药臣都一一看过,共叁个方子,可这叁个方子,只有一个是她该吃的,”指着一包说,“有人借这位姑娘需每日服药两次的机会,将其中一次换成了这个。这药名叫贝槡饮,是一种慢毒,喝的久了身子会越来越弱,像这位姑娘的身子,不到两年便会病亡。” 又将另外一包拉到面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姑娘原本该喝的药没喝,反而喝起了秋露散。”回头看看屋里,刘太医见孟昭平眼中焦急,沉声说,“如今药都停了,可姑娘体内的秋露散近日发作了起来,秋露散药性烈,把贝槡饮的毒性彻底激了出来。” 孟昭平一颗心如坠冰窟,刘太医安抚道,“王爷不必太过焦心,只需用心调理,这位姑娘自会慢慢好起来。” “那她这般神志不清可是因为贝槡饮的缘故?” 太医点点头,“贝槡饮原本是慢毒,这般骤然发作,是会让人神志不清,不过也不是清不了,慢慢来就是了。” “既如此,那就劳烦您多多费心了。” 刘太医在宫中侍奉多年,知道宁王好往青楼跑,但是太医被抓到青楼给人看病是头一遭。 想来这位姑娘在宁王心中颇具分量,想了想说,“王爷言重了,只是还有一事臣要跟王爷交个底。” “请讲。” “这姑娘身子骨虽弱,调理好之后却是个好生养的。只是如今体内余毒未清,这一两年,子息上是不能强求了。” 重译楼——决心 药罐子烧了两天,一碗接一碗的药灌下去,高烧终于退了下去。 林清容看着房中陌生的陈设,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姑娘。”琴儿端着药碗进来,看到起身半躺在床的自家姑娘,赶忙走上前给她加衣服。 “你怎么在这儿?”见到琴儿,林清容很是惊讶,她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们了。“珠儿呢?” “她在外面看着火。姑娘,你可算醒了。” 林清容拉着琴儿上下打量,“你去哪儿了?怎么回来的?” “那天我和珠儿来了之后就被带走去学规矩。本以为要等好些日子才能见到姑娘,谁知第二天就有人把我和珠儿带走,说姑娘你病了,要我们回来服侍。” 林清容见琴儿身上并无大碍,心中暂安。接过递来的药碗迟疑着不肯喝下去,琴儿见她如此,看四下无人小声说,“姑娘是不放心吗?” 林清容点点头,“这人生地不熟,谁能想到这里面有什么东西。”说着把药碗递给琴儿,“等会你找机会把药倒了吧。” 琴儿面上为难,想起那天晚上那个守着炉子的小哥说的话,还有那日那个太医跟那个衣饰贵重的男子所说的。几番计较,还是把自己这几天知道的全都说给林清容听。 听了琴儿所说,林清容几乎不敢相信,“你说的可是真的?” 琴儿点点头,“那个太医看过姑娘的药后说姑娘喝那贝槡饮已有半年多。咱家老爷那事,我开始也不信,可是那小哥信誓旦旦的样子,不像是骗人。” 林清容快速把这几年在舅父家中发生的一切想了一遍,父亲亡故后她便去了舅父家,养在外祖母跟前,所有人都默认她是依附在甄家的孤女。 她无法相信,甄家有人在谋算她的性命,难道这么多年,外祖母,舅父,舅母,对自己都是假的吗? 林清容越想越气,越想越急,急怒夹攻之下,一口血就呕了出来。 “姑娘!”琴儿捧了帕子给她擦嘴,又端了盏茶让她漱口。 “那人既然知道这贝槡饮,那是否知道是谁指使?”林清容躺在床上,两眼泪汪汪的看着琴儿。 琴儿摇摇头,“那人没说,只说了甄家的一些事,还说他家公子愿为姑娘赎身出了这地方。” 林清容摇摇头,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掉在枕上,“琴儿,别说了。我不会信的。” 将药碗放在一旁,抬手拭去她的泪,“姑娘,这里到底不是个好地方,咱们出去把身子养好不行吗?” “出去了就没事了吗?我便是拼着这条命不要了,我也要把下毒的事弄清楚。” “姑娘!” 林清容扭头看着琴儿,“琴儿,我要留在这儿,这不是青楼吗?来来往往的勋贵官宦那么多,我就安安分分的做一个妓子,总有一个能被我勾住。” 琴儿大惊,“姑娘,不可啊。此事凶险,一个不小心若是被人拿住,那就完了。” 想起父亲还未下葬自己就被接到了外祖母身边,那时她只顾着伤心,没有人跟她说她要在灵堂前守着,更不知道家里给她留下了什么。 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带走了,然后一无所知的这么多年,若不是舅父被抓,甄家被抄,她恐怕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想到下毒之人的心计,林清容慢慢坐起来,两手抓着琴儿,“没有不小心,我不急,慢慢来总会有机会。”不仅要搞明白贝槡饮的事,当年父亲亡故后,甄家打的是什么算盘,她都要查清楚。 下午,刘太医被茂吉请来给林清容诊脉。 看到林清容精神尚可,刘太医重新斟酌了方子,删改了几味药便让茂吉去抓药。 仔细叮嘱之后,刘太医收拾了东西要走,只是刚往外挪了两步又退了回来。 “大夫。”林清容客气道,“可是还有旁的事?” 抬手一指门外,“姑娘可是不信在下?” “哪敢。”林清容淡淡一笑。 刘太医在桌边坐下,“那姑娘可是讳疾忌医?” 林清容默然不语,琴儿在旁试图打圆场却被刘太医制止,“想来姑娘已经知道贝槡饮一事,”说着看了一眼低着头的琴儿,“那么我便与姑娘说句实话。” “姑娘体内余毒未清,又不肯服药,长此以往,只怕姑娘还未了心事便要含恨离世。” 林清容惊恐抬头,“怎会!” “医者父母心,我难道会骗姑娘不成。姑娘心有疑虑不肯喝药,我只是不忍姑娘芳龄早逝。你若年纪轻轻没了性命,将来我也无颜去见林大人了。” 听到刘太医说林大人,林清容问道,“您所说的林大人是哪位?” “两榜进士,先帝钦点的探花,巡盐御史林琰。” 林清容两眼一亮,“您认识家父?” “若不是知道你是林师兄的女儿,我也不会来这里。”刘太医想起往事,再看眉眼与林琰有几分相似的林清容,心中叹口气。“林师兄遭人暗害壮年而亡,只是没想到他的女儿也是这般。” 听了刘太医的话,林清容大惊,忙问,“家父亡故时我还小,有些事我都不知道,您即说家父被人暗害,可有凭据?” 刘太医挽了挽衣袖,说道,“那年林师兄在扬州接驾后便上表启奏,先帝体恤派我去扬州为师兄及其夫人诊治,那时林夫人已病入肺腑,药石不过是续命。林师兄虽为政务所累,但是调养一阵后已好了许多。第二年春天,林夫人病逝。又过了两年,林师兄病重。” “那时先帝已卧病在床却挂念林师兄,太医院上下众人皆为先帝所急,只能派一个资历尚浅的太医前去扬州。谁知去了扬州,晌午刚诊脉还未服药,师兄就走了。” 说起往事,刘太医心有戚戚,林清容听得却是肝肠寸断,越听越恨。“那我爹,”林清容忍了眼泪开口问道,“究竟是什么病?” 刘太医从往事中回过神来,“同姑娘一样,也是贝槡饮。当初派去扬州的太医是我的同门师弟,他那时虽刚入太医院,却在民间行医多年,诊治过诸多疑难杂症。回京后我问过他,他说林师兄积劳成疾,又被人将药换成了贝槡饮,这般神不知鬼不觉便要了他的性命。” 听到这里,林清容两耳嗡嗡直响,刘太医说了什么她一概听不清,渐渐看人有了重影,揉揉眼睛,门口那儿竟是父母在向她招手。 刘太医见林清容歪在床上,手朝门口伸着似是要抓什么,口中念念有词。心知不好,刚忙上前救治。 重译楼——新居(ωоο?8υiр) 兵荒马乱的将林清容救过来,刘太医留了两丸药,又仔细诊过脉,嘱咐了琴儿一番之后便走了。 送走太医,玉璇珠慢慢往回走,屋外明月高悬,看到悬在当空的月亮,今日虽不是十五,可月已近圆月,玉璇珠在院内的石凳上坐下抬头对着天上的月亮出神。 “怎么自己一个人赏月?”孟昭平一身酒气的从后门进来,看到玉璇珠衣衫单薄坐在石凳上,解了身上的披风搭在她身上。 玉璇珠没有看他,望着天上月亮说,“我在想哥哥去哪儿了,当年他负气离家投军,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孟昭平叹了口气,抬手放在她的肩上,“是我不好,当初答应你帮你找他。” 玉璇珠笑笑,“这么多年了,要找早就找到了。”起身将披风还给孟昭平,“王爷快去看看吧,下午时太医给那位姑娘诊脉,俩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突然就人仰马翻的闹了起来,这会刚安顿下。” 听到林清容有事,孟昭平赶忙往她所居的屋子过去。走到近前,发现屋内熄了灯,只有一个小丫头在正厅椅上对着一盏油灯守夜。 跟着王爷一起来的茂吉看到在厅里的珠儿,十分赶眼色的把珠儿骗了出来。 房内,林清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帐顶,心越想越痛,泪却早已流干。 当年父亲被贝槡饮所害,英年早逝。如今自己也是这般,思来想去她觉得舅父最是可疑,可是又想不通舅父为何要这么做。 这么想着,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可笑,愚蠢,天真。 她什么都不知道,甄家上下或许只有她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她可能一直活在别人的算计里。 孟昭平悄声进来,看到林清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以为她睡着了,走近了挨着床沿坐下。 “是‘故人’?”闻到近前的酒气,林清容察觉到床边坐了一个人,再看那身影,是个男人,她首先想到那个趁自己欲火难熬与自己颠鸾倒凤的“故人” 听她这么说,孟昭平没有吭声。 他不说,林清容就当他默认了。又问他,“琴儿说有人愿为我赎身,可是你?” 孟昭平听她这么说,故意哑着嗓子说,“你不愿?” 林清容垂眸看了他一眼,说,“多谢抬爱,如今我只想留在这儿。” “你甘心就此这般沦落风尘?” 他的话说的林清容心中猛地一痛,她知道这重译楼是什么地方,可是她能如何?“不甘心又能如何?沦落风尘便沦落吧,若能事成,便是为奴我也愿意。” “你想做何事?” “与你无关。” 听到她的答复,孟昭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默然坐了一会,几次想伸手去握住她的手,可是只要想起她刚才那句“与你无关”,他都退缩了。 “那在下便祝姑娘心想事成。”说罢孟昭平起身走了出去。 即已狠下心肠做了决定,为了以后,林清容打起精神好好养病。 又过了叁日,正好她的住处已收拾妥当,病愈的林清容谢过了玉璇珠便带着琴儿珠儿搬了过去。 站在院子里抬头看自己的居所,院门一左一右各种了一株西府海棠,矮墙旁种了一溜的月季,花圃内则是花团锦簇的芍药牡丹。 进了屋里,站在门口便将里面看了个彻底,前后左右十余处,只有寝室用墙和门扇隔了出来,其他几处皆是通的,只用屏风帘幔书架做隔断。 再往里走,前后两排房子左右用走廊相连,中间一个极阔的院子。沿着走廊往前走,五间屋子,一间是浴房,一间是婢女的卧房,其余叁间则是放东西的。 珠儿在旁看了只觉得稀罕,尤其是看到前面那屋子,除了寝室外竟无一堵墙,整个房子看起来又高又阔,风吹帘动,院里香花的香气便飘了进来。 林清容让琴儿珠儿收拾了东西,自己则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喝茶。 就在她琢磨该怎么跟管事妈妈开口时,玉璇珠拿了一个匣子上了门。 “妹妹?”玉璇珠看她拿着一个杯子一言不发,轻声唤她。 林清容放下杯子,请了她落座,“在姐姐那儿叨扰了好几天,妹妹在此谢过姐姐了。” 玉璇珠轻笑,将匣子放在身边,“这屋子可还满意?” 四下看了看,林清容说,“确实精巧。跟其他的地方不一样。” 玉璇珠笑笑,这屋子自然是与别处不一样,孟昭平先是请了宫里匠造处的匠师出图样子,又自掏腰包将此处大改特改,银子花的跟流水似的。“妹妹喜欢便好。”将匣子拿到桌上,往她面前推了推,“这是我赠给妹妹的,还请妹妹笑纳。” “姐姐客气了。”林清容并没有打开匣子,她并不想收玉璇珠的东西,因为一时摸不清这位名动长安的玉行首。 玉璇珠见她淡淡,也不生气,人生地不熟,难免的嘛。“我今日来是有事央求妹妹。” 不等林清容问她何事玉璇珠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过几日老王爷在雁鸣湖月登阁那儿办马球会,宁王殿下相邀,给了两个帖子,我想妹妹跟我一起去。” 宁王?林清容听到这个心中一动,问道,“敢问这位宁王殿下是?” 玉璇珠心里一乐,这俩人……想了想笑着说,“是当今陛下的同胞兄弟,长安城里出名的浪荡子,六处妓馆,他都熟。十叁娘的舞,燕行首的曲,他都喜欢,有时候喝高了他还跟十叁娘共舞。” 在旁的婢女听了脸上忍不住直抽抽,自家姑娘还真是替宁王殿下遮掩,宁王殿下哪是与十叁娘共舞那么简单,他还填词谱曲呢,六处妓馆唱的最多的就是他的词。 “不过妹妹别害怕,那是前几年,这一两年宁王殿下收敛多了。” 婢女在旁腹诽道,是收敛了,以前与十叁娘一起跳胡旋舞,现在自己拿着把寒光闪闪的剑跳剑舞。不唱他的词那是陛下明旨下诏,不准他再给妓馆写词,却没拦着写新曲。 听得宁王是这种人物,动了的心思又消了下去。 见林清容兴致寥寥,玉璇珠便用别的引她,“如今一天比一天暖了,妹妹大病初愈,这般出去,不为别的,就当是散散心。” “那雁鸣湖离长安也不远,出城走不了多久便到了。”说着挤到林清容身边,“到时候全长安的勋贵都去了,妹妹也能借机认识几位贵人。妹妹就当时心疼姐姐,随姐姐去一趟吧。” ============== 追·更:χfαdiаn?(ωоο?8.υiр) 重译楼——击鞠(加更) 自那日从林清容床前走了,孟昭平连着几日没去重译楼。一是有公文要看,要进宫议事。二是老王爷,他的叔爷爷拉了他与皇帝在王府里喝酒,叔侄仨闹了一宿,哥俩喝醉了之后被高内监一起带回了宫里,皇后捏着他们的鼻子灌了俩人一人一大碗醒酒汤,活活把人烫醒。 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皇后铺天盖地的一场泼就撒了下来,哥俩被皇后骂了一个多时辰,孟昭平还被关在宫里醒酒醒了整整一天。 等孟昭平穿着一身酒味的衣服回了王府,不等把茂吉抓来揍一顿自己就被那小子摁进了浴桶里。 “爷,您可真是不让人省心。念叨了好几天,说今儿要在场上大展身手,杀得东平王爷片甲不留,这个时辰了才回来,刚才玉行首派人过来,说今儿要林姑娘去月登阁看你打马球。” 孟昭平看了看天,漫不经心说,“天还没大亮,不急。” 茂吉拿着巾子使劲的在自家王爷身上擦,凑近闻闻,酒味似是散了一些,拿起旁边案子上的栀子香露往浴桶里倒了些。 “怎么不急,老王爷天不亮就出城了,刚才门房来说,这会东门南门那儿排着队,都是出城的车马。这会再不收拾,您今天就甭上场了。” 孟昭平一听,赶忙洗干净了更衣梳头。 为着今天的马球,马房早就备好了马,两匹从西域来的汗血宝马,两匹来自定襄的破风骁,一共四匹马,一匹黑一匹白两匹红。 主仆二人牵了四匹马在前,另有一人驾车带了东西在后,叁人如此这般出了城。 待玉璇珠林清容二人到了月登阁,那里早已被王府围了起来,看过贴子之后才将她们放了进去。 马车由人领着去了别处,玉璇珠带在身边的婢女最先看见了在入口处等候她们的茂吉。 “玉行首,”茂吉跑到近前,看见装扮过的林清容,两眼呆了呆,反应过来,“敢问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叫我容姑娘就好。” 茂吉尴尬的摸摸鼻子,“二位姑娘请随我来。”说着引了二人往里走。 还未到观赛的地方,就已听见场内声如惊雷,细听才知原来是人们的叫好声。 等林清容在凉棚内坐下,场中叁声鼓响,在唱筹官唱筹声中,一方被拔去一旗,另一方则多插一旗。 从小在江南的林清容在今日之前并未见过击鞠,看旁边玉璇珠看的津津有味,她低头理理裙子,再往场上看时,只见一个男子身穿黑衣,腰系红带,脚上登着一双黑底金线绣烈马的靴子,头上所有头发都束在一起用金簪牢牢定住,骑着一匹白马向东逐球而去。 就在他挥杆击球时,一人骑黑马朝他而来,两马擦身而过,鞠杖闪电挥击,快得没有人能看清楚之际,马球斜飞而起,往东面那方球门飞去。 下一瞬就听见唱酬官高喊,“宁王殿下进。” 林清容这才知,那个在场上黑衣白马意气风发的男子就是玉璇珠口中的浪荡子——孟昭平。 场上比赛还在继续,孟昭平与那骑黑马之人争得愈发厉害,上一瞬孟昭平击球入门,下一瞬黑马就从孟昭平杆下劫走了球。 林清容不知不觉竟也看的入神。 噗! 球儿入网。 叁通鼓响!人人高呼。 第一局打出了胜负,孟昭平在场上笑的得意,孟昭桀骑着马走到孟昭平跟前,“老九,等会咱俩再打一局,我今儿非破了你的连胜不可。” 孟昭平一听就乐了,“孟昭桀,你回回都说要破我的连胜,你哪回不是输。” 孟昭桀不乐意了,“我就不信了,等下一场完了,我和我家王妃一起上,我们夫妻一同,定能赢你。” 孟昭平撇撇嘴,还要再说,老王爷开了口,“你俩先别斗嘴,先陪我来一局再说别的。”说着老王爷拿了球杆下场翻身上马。 茂吉知道自家王爷打马球的瘾有多大,早就牵了另一匹马在旁边候着。 五声鼓起,第二场球开始了。 这一局不仅有叁位王爷,还有长安城里其他勋贵世家的子弟,人人都善打马球,但是总不如身穿黑衣的孟昭平惹眼。 林清容从未见过这般的男子,这般肆意纵情,这般的英武。 对比文弱的表哥,她竟然觉得这位宁王殿下才是男儿应有的样子。 看到她两眼看着孟昭平看的出神,玉璇珠在偷偷的抿了抿嘴,谁不喜欢这般英姿勃发的宁王殿下呢。 第二场打完,孟昭桀欲拉着孟昭平再战,老王爷有了兴致,叫了在棚中的几位老大人要来一局。 不得已,孟昭桀只得约战下一局。孟昭平在场边解了腰上的红带,接过茂吉递来的水囊一边喝一边往凉棚去。 “爷,等会再赢一场,您就百连胜了!” 堵了塞子将水囊扔给茂吉,“本王知道,璇珠呢?” “玉行首和容姑娘已在凉棚那儿等着了。” 把手上的球杆扔给茂吉,人已大步流星走到凉棚跟前,不等茂吉把话说完,孟昭平已掀了帘子进去。 “璇珠!” 听到动静林清容寻声看去,还未看清,身前已投下一个影子,抬头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黑底金线绣纹的锦袍,腰上一条黑丝金线织就嵌玉的腰带,衣襟上无一丝装饰。 待看清他脸时,林清容怔住了,面前这人肩宽长臂,剑眉薄唇,一双灿若夜星的眼睛,看向自己的眼神虽是和煦,整个人却有不怒自威的气势。 玉璇珠看着两个人,一颗瓜子卡在上下牙之间,不知道该不该磕下去。 坐在孟昭平与林清容中间的她看的很清楚,孟昭平的眼神里是如获至宝的惊喜,那是她从未见过的。 一身华服的林清容在一架绘白鹤的屏风边坐着,叁尺青丝挽成髻,髻上左右各一支垂珠簪,簪上垂下的珍珠轻轻打在鬓上,耳上一对盈盈明月珰,芙蓉面上并未敷粉,只在额间绘了一朵海棠花,螓首蛾眉,桃腮含笑,看向自己的眼眸似一泓秋水,就像书里写的那样“目流睇而横波”。 那日早晨已见她的绮年玉貌,今日这般装饰起来,整个人更是光彩夺目,如此艳丽的林清容看的孟昭平呼吸一滞,想不到她竟是这般绝色,便是见过美人无数,仍看到他挪不开眼。 就像小时候在萧家花园初见她,她小小年纪,端坐在琴桌前认真专注的抚琴,别人都说她的琴抚的好,只有他看直了眼睛。 “咔!” 就在二人注视着彼此时,一声不合时宜声响在耳边响起,玉璇珠到底把卡在上下牙之间的瓜子磕了下去。 ================= 糟糕,是心动的声音! 重译楼——成双成对 在场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在玉璇珠身上,只见她施施然从盘中拿了一个核桃,又拿起盘里的小锤一下一下的使劲敲核桃。 孟昭平斜了茂吉一眼,婢女赶忙将桌上的核桃交给茂吉,“劳烦茂吉哥了。” 在玉璇珠旁的林清容收回一直停在他身上的视线,端然坐着面上维持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看着场上棚外来来往往的人。 孟昭平则强迫自己不去盯着林清容看,他只是常常两眼状似不经意的从她身上掠过。 在角落里的皇后早已看到方才那一幕,她拉拉皇帝的衣角,“你看老九,他刚才与那个姑娘看了许久。” 皇帝凝神看去,只见玉璇珠摇着扇子与孟昭平相谈甚欢,从凉棚前走过的男子无一不往那边看去。“那个玉行首?这有什么奇怪的。” 皇后摆摆手,用扇子遥遥一指,“不是玉行首,是她左边在屏风旁边那个,红衣白裙的。” “方才老九一进去,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俩人看了好一会。” 这么隔着远看,俩人一左一右,一黑一红,虽隔着玉璇珠,却莫名的般配。想起往事,皇帝叹道,“想想以前咱俩,再看他们两个,这些年看了这么多,却从未有比他俩还好的。” 听到皇帝这么说,皇后一怔,笑着说,“意气风发少年郎,绮年玉貌美佳人。这世间最让人羡慕的,大抵便是如此吧。” 皇帝微微一笑,伸手握着皇后的手,“如今长安城里风波暂定,过几日等这雁鸣湖的草再绿一些,咱们也把他们叫来打一场马球。” 皇后反手拉着皇帝的手,“叁郎说的是,”看着对面凉棚里那个吸引场上年轻公子的美人,“到时候把人叫到跟前,咱们看的更清楚。” 皇帝听了哈哈大笑,扭头让跟来的小内监悄悄把这话说给孟昭平听。 那边孟昭平并不知帝后夫妻二人也在这儿,他的一颗心只在林清容身上,侧身与玉璇珠说话,两眼却看着林清容。 玉璇珠夹在中间十分难受,就在她想着要不要与孟昭平换位置时,孟昭桀骑着马走到凉棚前。 “老九,别跟玉行首说话了,去后面把马牵来,咱俩再战一局。”说着东平王妃也牵着马过来,孟昭桀冲孟昭平扬扬下巴,“我们夫妻二人定要破你的连胜。” 孟昭平有意在林清容面前表现,扭头问玉璇珠,“先前教你打马球,可还想着?要不要上场跟我一起对战她们夫妻二人?” 玉璇珠一听就乐了,飞快的看了林清容一眼,起身脱了外裳,“王爷相邀,璇珠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孟昭桀在旁边来劲了,球杆一挥指着孟昭平说,“行,那彩头呢?” 早已下场歇着的老王爷见这边俩小辈要正儿八经的赛一场,将彩头加了足足一倍。 俩人看到案上那一对金丝嵌宝步摇,顿时亮了眼睛,都憋着气要把这宝贝拿到手。 鼓响叁声,玉璇珠一马当先,左手持杆一杆将球打进了洞里,皇帝在旁最先叫了一声好! 皇后无奈看了一眼,小声说,“你吆喝的这么响,生怕别人不认识你是谁是吧。” 谁知话音刚落,场下的男人们一片叫好声,反而没人在意这边的动静。 玉行首先发制人,东平王妃也不甘示弱,俩人在场上争得厉害。玉璇珠逐球而去,东平王妃骑马紧跟在旁要断她的球。 两人一左一右侧身执杆争球,东平王妃眼珠一转,挥杆将球往后打,还别掉了玉璇珠手里的球杆。 茂吉见状,拿了备用的球杆跑到场外要给她递杆,玉璇珠却侧身伸手一捞从地上拿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皇帝拉着皇后从椅上起来,站在的帘幔后直叫好。 皇后看了也不由得叹道,“等宫里办马球会的时候,我要跟这玉行首好好打一场。” 皇帝在旁笑说,“她的马球是老九教的,你跟老九最多打个平手,我看她的球技在你之上。” 皇后被夫君的话气的涨红了脸,想着怎么怼回去,扭头却看见对面凉棚里的林清容。 拉拉皇帝的衣袖,指着凉棚说,“爷,你看那儿。” 在棚中的林清容看着在场上玉璇珠与孟昭平,俩人配合的天衣无缝,看到俩人一前一后从东平郡王夫妇杆下抢了球击入洞中时的默契,她竟然有些羡慕。 起身站到檐下,场上尘土飞扬,她两眼紧紧跟着场上一黑一紫,听到众人的叫好声,回头状似不经意的问,“玉姐姐的马球竟然打的这般好。真是宁王殿下教的?” 婢女桃香说,“是宁王殿下教的。” “宁王……” 当初听玉璇珠说他是个浪荡子,她以为他与表哥是一样的人,可是…… 琴儿看着自家姑娘的样子,想起来姑娘读诗时她听过的一句,“陌上少年郎,满身兰麝扑人香。狂么狂,狂么狂?” 想来有些失态,林清容低头拢了拢头发,“没想到在这世上,女子也能有这般意气风发的时候。” 桃香不解其意,看了一眼跟在新来的这位姑娘身边的婢女,那人却给了她一个莫要往心里去的眼神。 鼓响五声,线香燃尽,场上胜负已明。 只见孟昭平走到案前,从老王爷手中拿了那对步摇就要往玉璇珠髻上簪。 “瞧瞧,瞧瞧,脸变了。”皇后指指在檐下的林清容。 皇帝不明白,皇后凑近了小声说,“一看老九要把那步摇簪到玉行首的发上,脸立刻就黑了。” 只是皇帝并没有把她的话往心里去,自顾自的说,“老九胜了这一局,他可就百连胜了。不行,下回我得破了他的纪录才行。” 见皇帝不理自己这茬,皇后推了他一把,正好也到了回宫的时辰,憋了一肚子火起身往外走。 皇帝无奈,只得跟着她一起出去,自己这个皇后,打从嫁给自己就不知道低头俩字怎么写。 撒泼打仗使性子,吵架拌嘴不讲理,人家那些叁妻四妾一屋子莺莺燕燕闹得花样还没她自己一个多。 这边帝后悄悄离了场,那边玉行首欢欣雀跃的拿着步摇回了凉棚。 一进去就看见林清容言笑晏晏,走时面上如何,回来还是什么样。 孟昭平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本想这一对步摇她跟玉璇珠一人一个,可是看这样,反而弄得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了。 重译楼——驻足 叁人挤在凉棚里各怀心事,茂吉终于想起来还有一盘剥好壳的核桃仁,巴巴的端着盘子把东西端上桌,只孟昭平捡了几个吃了。 四五个核桃仁吃的嘴里发干,“璇珠,给我斟杯茶吃。” 林清容看着桌上的杯子,不等玉璇珠动手反而伸手倒了杯茶。 俩人诧异于林清容的主动,玉璇珠说要去后面更衣,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孟昭平。 帘动人走,茂吉扯扯琴儿的衣袖,让她跟自己退到帘外。 帘内只余孟昭平林清容二人。 看着场上奔腾的骏马和马上的执杆人,孟昭平状似不经意的说,“来了一上午了,竟不知姑娘芳名,敢问如何称呼?” 听他问自己的名字,林清容依旧看着场上,朱唇轻起,“林清容。以前在家里都叫我容姑娘。” 看到她挺直脊背坐在椅上,两眼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优美而流畅的侧面弧线,从下巴到纤颈,圆润精致,仿佛玉雕一般。 再看来来往往的年轻男子看她的眼神,从那流连黏腻的目光中,他竟有些后悔。 刻意制造的这次相遇反而让更多人惊异于的美貌,只是食色性也,他怎么把这个忘了。 孟昭平正欲开口,徐家叁公子主动找了过来,他一进来两眼就牢牢定在林清容身上。 “宁王殿下,这是?”徐叁公子话对着孟昭平,两眼却看着林清容。 见到来人,林清容并未起来相迎,只是坐在椅上,侧身向他微微福了福身。 这对于妓子来说,是不合规矩的。可是拿不开眼的徐叁公子却什么都顾不上,听到别人说宁王带了一个美人过来,本未放在心上,被大哥撵来与宁王攀交情却被她勾的动了心。 织锦绚丽的红衣在她身上没有丝毫俗艳,一颦一动举手投足间的清贵之气反倒衬的她清雅至极。 “重译楼的新人,容姑娘。” 孟昭平的话听得林清容心中生了一根刺,扎的她浑身难受。 是啊,她是重译楼的新人,他是高高在上的宁王,她到底在妄想什么! 林清容往旁挪了挪,将地方让给徐叁公子,多了一个人心绪也乱的很,有一句没一句的听他们在说什么。 “长安城中盘根错节,与甄家有姻亲的又不止你们徐家,盛家都没事,令尊这是何必。” 徐叁公子愁眉紧锁,“我何尝不是这么劝家父,可是他……”想到在这儿说这些事并不方便,也不再多言。 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杯想饮茶,就在他手指将要碰到茶杯时,林清容却拿着壶将茶续上。 衣袖挽起露出女子雪白的手腕,向上看,正是红颜绿鬓,看的徐叁公子心动不已,连杯中的茶都比刚才香了许多。 孟昭平向后一倒,看着痴痴的徐叁公子,心中五味杂陈。 许是真的有事要同宁王商量,也可能是顾色难持,返程时徐叁公子竟然撇了自己父亲,与孟昭平一路同行。 坐在马车里的玉璇珠两眼微阖,似是在闭目养神。在旁边的林清容听到外面风声与鸟鸣,想许是路上风景秀丽,轻轻掀起帘子向外看。 只见前面一黑一青,两人在马上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偶尔有一句半句的飘到后面。 回头往后看,前面两名护卫骑着马走在前面,一驾马车走在后面,车上悬着一盏灯,灯上一个谢字。 到了城郊十里亭,恰好附近有一处极好的泉眼,孟昭平决定在此地下马歇一歇,顺便打些水回去让玉璇珠烹茶给自己吃。 茂吉端了烧好的热水走到马车侧面,隔着帘子跟里面说话,“玉行首,容姑娘,可要热水吗?” 林清容看看,让琴儿将水囊递给茂吉。 就在琴儿掀起帘子跟茂吉说话的空档,林清容察觉到有人往里看,抬头看去,那驾谢府的马车上,一个年轻男子掀了帘子往自己这边看。 那个男人眼中有探究,有希冀,看到是自己时眼神好像黑夜里的烛火,风一吹瞬间熄灭。 玉璇珠睁开眼,看到外面一闪而过的马车,轻声问,“是谢家的马车吗?” 林清容并没有回头,“嗯,刚才还有个郎君往这儿看。” 听她这么说,玉璇珠又倒了回去,拉拉身上的披风,一直到回了重译楼,她都未说一个字。 被林清容勾住魂的徐叁公子见孟昭平无意去重译楼,便想换了衣服备上厚礼去会会佳人。 谁知他刚出了院门就碰上了从刑部回来的父亲,徐尚书见儿子急吼吼的样子,知道这是又要往烟花之地跑。 气儿子不争气的他气不打一处来,抓着叁儿子回了书房。 “你要把为父的气死不成?早就嘱咐你不要往青楼窜,那是宁王的地方,你去了不管说什么都有人报到他那里去。” 徐叁公子不以为意,将今日从宁王处知道的消息告诉父亲,以求能赶快出门,好去重译楼会会佳人。 听了的儿子从孟昭平打听来的消息,徐尚书渐渐没了脾气,反而是坐在椅上思考孟昭平说的话。 “宁王当真是这么说的?” 叁公子点点头,“王爷就是这么说的,回城路上王爷还说前阵子闹够了,今天的马球就是他求老王爷办的,就为了让大家都知道,不用提心吊胆了,大家该吃吃,该喝喝,陛下不会追究的。” 尽管这样说,可徐尚书还是不放心,而自己与宁王鲜少往来,贸然登门也不合适。 最好是有个机会,能请来宁王,也有旁人,这样既有机会与宁王攀谈,也不至于被说闲话。 徐叁公子见父亲沉思,心中委实惦记重译楼的容姑娘,脚下便一点一点往外挪,想溜之大吉。 谁知刚走到门口,徐尚书想起来该找何由头,见儿子已溜到门口伸手欲开门,大喝一声将他叫到跟前。 “你今晚哪儿也不许去,等会跟我去一趟盛家,我跟你盛伯父有要事商量。” “爹!”叁公子苦着一张脸,奈何父命不可违,只得跟着徐大人坐车去了盛家。 重译楼——宴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重译楼——辱 进了正厅,盛大人与徐尚书将孟昭平迎至上座,林清容则被孟昭平带到身边坐下。 待宾客齐齐落座,丝竹声起,夜宴便开始了。 在旁的林清容对这种场面即习惯,也不习惯。她除了适时地往孟昭平杯中斟酒,其他的事她什么都不会。 想起身去别处却被孟昭平脚踩着裙子,动都动不得。 心不在焉,手上便会出错,就在她又将酒杯奉予孟昭平时,手一抖不小心将大半杯酒洒在了他的衣襟上。 斜歪着的孟昭平看她手足无措,眼中不知不觉竟有了几分心疼,转念又想起那日她那句“与你无关”,心里竟打翻了五味瓶。 再看厅里大家把酒言欢,便借口更衣起身离了席。 徐叁公子见孟昭平离了席,佳人身边空荡荡,他大着胆子拿了杯子凑到林清容跟前。 “容姑娘?” 林清容抬眸看去,是那日马球会上同孟昭平说话的徐家公子。她想起来孟昭平曾说徐家与甄家有姻亲,或许这是个可行的口子。 “叁公子?”林清容故作不知,瞪大眼睛看着他。 徐叁公子见她对自己有印象,心中自是喜不自胜,“姑娘记得再下?” 想起来那副绘了她相貌的画就是他的手笔,林清容从容答道,“自是记得,清容十分喜欢公子的画。还想若有机会,可否请教一二。” “只知道姑娘诗文好,难道容姑娘对画还有研究?” “清容才疏学浅,学艺不精,对画画只是略懂。” 徐叁公子一听便开心了,连忙邀了林清容去自己那边坐,全然不顾父亲的眼神飞刀。 席上众人见近来在长安声名鹊起的容姑娘被徐老叁请到身边,顿时懊悔不已,想自己若是胆大些,说不定就能与佳人共饮。 待孟昭平更衣回来,林清容已坐到徐叁郎身边,也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男人眼中满是欣喜,女人柔情似水不住地劝酒,席上众人则无比艳羡。 早已知道会是这样,可是这般亲眼看到,仍让孟昭平心里堵得难受。 独自饮了两杯,盛徐二位大人见孟昭平脸色不善,赶忙吩咐下人,去后面将玉行首请来前厅。 下人唯唯诺诺的去,面带难色的回。低头凑到自家姥爷耳边低声说了说后面的事。盛大人听后脸上顿时挂不住,徐尚书见状问了一句,知道事情原委后却不敢多言。 已喝了半壶酒的孟昭平眼中已有了一点醉意,见盛徐二人要起身往后面去,以手支颐随口问道,“二位可是有急事?” “后面席上出了点事,我们去看看。”说着让下人去找谢琦。 一看下人去找谢琦,孟昭平心中大概明白是何事,起身就要往后面去,“找谢大人恐不能解决,还是本王去看看吧。” “王爷,王爷,”盛大人拦在孟昭平面前,“小女不懂事,就不劳王爷费心了。” 孟昭平站在厅中,徐尚书也跟上来劝,一时厅上所有人都看着在中间的所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在孟昭平将信将疑要回去时,燕行首聘聘婷婷的进来,看到站在厅中的宁王,知道这是救星。 “宁王殿下,”燕行首屈膝施了一礼。 “是燕行首啊,璇珠呢?本王想听她弹筝了。” 燕行首飞快的抬眼看了孟昭平等叁人,恭敬说,“玉姐姐在后面过不来,您若是想听筝,不如去后面听。” 到这里,便是下人也知道后面闹了起来。 孟昭平看了一眼在旁的谢琦,推开拦在跟前的盛徐二人,大步流星往后面去。 刚走到厅后面,孟昭平就听到从后面传来的女子高声说话的声音,过了穿堂没多远就是女宾席,只见一群人挤在在一处临水的亭上,谢琦的夫人,盛家姑娘被几位夫人拦着,玉璇珠捂着脸退到柱边。 “谢夫人,今天是盛老太爷的好日子,您这是何必呢” “都让开,让开!”谢夫人推搡着在她面前的贵妇,一定要冲到玉璇珠面前。 就在谢夫人还要再说时,突然传来下人的声音,“宁王殿下到。” 一瞬间众人都安静了下来,谢夫人寻声看去,只见孟昭平和自己的父亲,还有夫君谢琦都在看着自己,再看看低头不语的玉璇珠,心中更是无名火起。 “不是吃酒吗?这又是闹哪出?”看她捂着脸,再想过来时谢夫人的样子,孟昭平知道她受了委屈。 “是璇珠不懂事,琴艺不精惹了谢夫人生气。”玉璇珠缓缓往前走了两步,向孟昭平行过礼抬头看着他说话。 谢夫人冷哼一声,“我不过是让你琴声别断下,你这会又说你琴艺不精。方才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敢问谢夫人方才璇珠是何种样子?”视线从面前众人身上一一扫过,玉璇珠看着谢夫人,“是您要听的《凤求凰》璇珠没有弹,还是《琴瑟》一曲璇珠弹错了?璇珠不过停下饮了一口茶,您便借口上来说璇珠不敬。” “你是我家下帖花重金请来助兴的,不是让你来饮茶的,主家不说停,你区区一个妓子就想喝便喝?” 孟昭平斜眼看着谢琦,再看玉璇珠,清了清嗓子,“谢夫人,玉行首的行首之名到底是陛下钦点的,你一口一个妓子,这恐怕不妥吧。便是除夕陛下宴请百官,行首两曲之间饮口茶陛下都不追究,你这又是何必。” 在旁的众人听到他言及陛下,都不住给谢夫人使眼色,让她莫要再闹了。谁知孟昭平对玉璇珠的维护激怒了谢夫人,顾不上君臣,顾不上礼数,更顾不上身份,“我又是何必,这个贱人,”伸手指着玉璇珠,“霸着一个,还要勾搭旁人,我是不平。陛下礼待她又如何,她还不是勾栏院里靠勾男人活着的。到死都是上不了台面的。” “夫人!”谢琦上前一步拉着往回走。 谢夫人见谢琦如此,心中的怒火烧的比刚才更旺,正要发作,玉璇珠淡淡开口,“璇珠多谢王爷抬爱。”转身对着谢琦说,“既然谢夫人要筝声不停,那璇珠便献丑了。” 说罢玉璇珠坐回到筝前,垂首认真的奏曲。 重译楼——不甘心 女宾席的风波因为玉璇珠的奏曲而平定,谢夫人被众人劝了回去,孟昭平见状也未多言,顺势就坡下驴不再追究回到了外间厅上。 进屋定睛一看,林清容给了他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只见坐在中间的她媚眼如丝,一袭白锦金线绣花的上衣在身边四五个男子的映衬下格外扎眼,他们痴痴看着容颜姣好的她,若不是身份和外人的目光束缚着他们,恐怕此时林清容早已一丝不挂的夹在他们中间挣脱无能。 孟昭平眼中带了戾气,燕行首见状举了一杯酒凑过来,“王爷莫气,这种席面上他们不敢的。” 扭头看她,接过她手上的酒杯一饮而尽,“你看的倒是明白。” 燕行首依偎在孟昭平身边,“怎么说也是行首了,这再看不明白,可真就对不起行首的名头了。” “容妹妹是新人,这里面的门道还没摸着,你看看那张脸喝的,酒量是真不错,换了旁人啊,这么一通喝,早就倒了。” 许是下身穿的红裙的缘故,林清容一张脸红扑扑的,微醺的她两眼含露,一颦一笑都带着说不尽道不明的风情万种。 “对了,玉妹妹呢?怎么没跟王爷一起来前面?” 孟昭平往燕行首身上一靠,“她在后面弹筝呢,等走的时候过去一起接着她。” 燕行首叹道,“作孽啊。”伸手用小银叉子签了一块果子送到孟昭平嘴边。“今儿若不是王爷,我们可得受罪了。” 张口吃了那果子,孟昭平摇摇头,“她是无辜受累,我倒应该谢你,你不来后面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呢。” 往外看了一眼,月亮西斜,一轮明月悬在树梢上,再看那边的林清容,眼神迷离媚眼如丝,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搭在徐叁郎身上,竟是一副说不尽的酥媚景象。 燕行首静静看了一会,低头附在孟昭平耳边,“王爷,时辰差不多了,该散了。” 听她如此说,双眼微阖的孟昭平睁开眼看看四周,方才热闹的酒席已有人离席,再看林清容那边,徐叁公子的手已经伸到了她的腰上,似要拥到怀里。 孟昭平坐直身子对燕行首说,“你让婢女去后面请璇珠,咱们叁个先往外走,在门口那儿等她。” 说完由燕行首扶着起来,与盛徐二位寒暄之后,从人堆中把林清容扒拉出来,一左一右,左拥右抱的走了出去。 后院也渐渐散了,谢夫人被盛夫人劝走,玉璇珠如释重负,让婢女收拾了东西,自己则是慢慢的往外走。 盛府在长安城中不算特别大,加上来过几次,玉璇珠还算记得路,慢慢的沿着墙往大门处去。过了穿堂,绕过一处走廊,在过一个小花园就是大门了。 弹了一晚的筝,手指早就肿了,每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疼,进了小花园,因花园里没有灯,玉璇珠走的磕磕绊绊,就在她被石子绊了一下将要摔倒之际,一双手拦住了她。 “多谢。” “不必谢我,是我对不起你。” 玉璇珠闻声抬头,花园里的石桌上放着一盏油灯,谢琦就在这一片昏暗的光里。 “玉璇珠谢过谢大人。”说话间向后退了一步。 “我来不为别的,是向你道歉的。” 玉璇珠扭头看向别处,“今晚之事玉璇珠并未放在心上,还请谢大人让让,我要回去了。” “璇珠!”谢琦上前一步,“你不要这样。” “谢大人,您定亲那日璇珠就同您说过了,从此以后你我便是路人,璇珠一直记得,也是这般做的。还请谢大人不要让璇珠难做。” 谢琦伸手想握住她的手,又怕伤到她,“从始至终都是我对不起你。你怨我恨我都是应该的。” “您从没有对不起我,我也没资格恨你怨你,大人老家的弟媳才是有资格恨你入骨的人。”玉璇珠故意捡刺心的话激他。 “你不要这样。”看她对自己这般敌视,谢琦不再向前,而是往后退了一步,“我只是不甘心。” “我不甘心!”被母亲劝回房中的谢夫人悲愤的向父母发泄。 “我不甘心,我不服。她不过是一个妓子,凭什么得宁王抬爱,得夫君喜欢。我比她差在哪儿,是我生的不够美,字写得不够好,还是琴弹的不如她玉璇珠好?她为什么要抢走我的喜欢的东西。” 盛夫人看着对孟昭平念念不忘的女儿,心中又气又痛,“混账,这种话岂是你能说的。” “我为什么不能说,娘,别人都说全长安没有比我更好的姑娘,我既如此,为什么不能嫁给我喜欢的人。” 当年皇后见孟昭平迟迟不肯议亲事,自作主张借赏花宴叫了长安城中勋爵官宦之家的适龄姑娘入宫让孟昭平相看,谁知这一见就让那时还未定亲事的盛家姑娘恋上了孟昭平。 这场赏花宴也让许多侯爵夫人王府王妃看中了盛家姑娘,这边想娶那边不想嫁,盛氏夫妇对自己女儿素来是宠的厉害,盛大人也有意嫁女拉拢宁王,便推了许多求上门的好亲事。 直到去年,甄瑚自尽,宁王与林家走的近,盛大人不愿再由着女儿闹。在新科进士里左挑右选,相中了寒门出身的谢琦。 盛夫人见女儿如此,扭头对夫君说,“知道谢琦对姓玉那贱人念念不忘时我就说花钱把她赎出来给姑爷做妾,这会几番折腾姑爷也就断了那心思,到时候一碗药弄死了抬出去就是了,你偏不听。如今当着宁王闹了这么一出,可如何收场。” 盛大人气不打一处来,“我去问过,胡妈妈咬死了不松口,仗着宁王给她重译楼撑腰,怎么威逼利诱都不肯。”见女儿还在哭,心软下来正要哄,谢夫人开口说, “爹,你救救女儿吧,每天与夫君躺在一处,一想起他的心里有姓玉的那贱人,想到他俩曾在重译楼有过什么,女儿就恶心,就睡不着。夫君也因为她不肯碰女儿,这么下去,女儿该怎么活。” “花钱给他从青楼里买了个弹筝弹的好的,谁知他竟然放了那女子让她去外头过安生日子。他的心从来都是在那玉行首身上,便是元宵订花灯,还忘不了那个贱人。”一句接一句,说的盛家夫妇越听越难受,说的谢夫人也呜呜呜的哭起来。 “娘!”哽着嗓子的一声娘,里面是谢夫人的无尽酸楚。“就是因为那贱人,女儿如今就是长安城里最大的笑话,夫君一直忘不了她,得了个红瓷瓶也巴巴送到重译楼去讨人欢心。这么下去,我可怎么办啊。” 若是官爵前程,盛家自是有办法拿捏女婿,可是这夫妻男女之事,岳丈岳母把架子端的再高,又能如何。 难道把刀架在谢琦的脖子上逼着俩人圆房不成? ================ 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惦记,而且谁不喜欢大帅逼呢 重译楼——缱绻 往回走的马车上,孟昭平昏昏沉沉的睡着,林清容在旁缩着,两眼却不住地看他。 车中只一盏灯,将灯挪的离他近些,凑近了看,只见他两眼微阖,酒气涌上来,脸看着红红的,剑眉斜飞入鬓,林清容伸手欲抚。 谁知指尖刚碰上眉梢,整个人就被他搂到怀中。 “不好好坐着醒酒,摸我的脸干嘛?”食指轻挑她的下巴,看她眼中掩饰不住的惊慌失措,孟昭平玩心大起,低头飞快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 “我哪有。”林清容不自然把视线移到别处,推着他的肩膀想坐起来。 孟昭平一只手抓了她的手,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稳稳的将她扣在自己怀里。 “方才在席上,王爷怎么出去了?”这样被他搂在怀里,林清容不得不抬头正视他。 “后面女宾席上有点事,我去看看。” 马车稳稳的向前走着,只是偶尔会颠一下,外面的喧嚣声传进来,走商贩走卒的说笑声,有马蹄声。林清容索性埋首在他胸前,“可是玉姐姐在后面出事了?” 孟昭平想了想,说,“算是吧。” 惊讶抬起头,“豪门宅院里还有这种事?” 抚过她满头的珠翠,触手冰凉且生硬,手指轻轻碾揉着簪头上的花,“盛家的女婿,谢琦曾爱慕璇珠。做了高门大户的女婿,一颗心却还在璇珠身上。今儿,那谢夫人借着由头撒泼欺负璇珠。” 林清容不知那谢琦与玉璇珠曾有怎样的情缘,听到那句高门大户的女婿,她轻笑一声,说,“都说高门大户的媳妇难当,没想到女婿也是这般难过。有喜欢的人还得忍着。” “他一寒门出身,能攀上盛家这桩亲事委实不易,只是那谢夫人再温柔一些,说不定也不至于如此。” 低头抠着他的衣襟,“话是这么说,可是换做王爷你,你愿意吗?” 孟昭平一愣,伸手捏捏她的脸,“我是先帝之子,当今陛下的弟弟,难道我还要仰岳丈鼻息?” “真的不会吗?王爷就没有有求于人的时候?”林清容没有想那么多,天真问道。 看她芙蓉秀脸,想起她早亡的父亲,手交迭放在她的背上,“以前曾有过,只不过那人不在了。” 听闻此言,林清容两眼中的光亮渐渐没落,“也不知是哪家姑娘能嫁王爷这般的男子。” 手指爱怜的在她面上轻抚,不知不觉脱口而出,“像你这样的我就很喜欢。” 他的话宛如一道惊雷,劈的林清容不敢去想这里面其中深意。 孟昭平自知失言,想开口圆回来外面突然响起茂吉的声音。 “爷,到了。” 茂吉的声音让车中俩人如逢大赦,林清容从孟昭平身上起来,理理衣裙就要往外走,孟昭平率先推门出去下了马车。 马车正好停在重译楼的后门处,后面是玉璇珠坐的那辆车。孟昭平看了看,正巧林清容从车里出来扶着琴儿的手要下车,孟昭平站在一旁,伸手将她打横抱了下来。 “王爷。”林清容小声唤他,在后门这儿人来人往,若是被人看到…… 刚要开口,后面马车也有了动静,玉璇珠勉强从车里出来,想扶着婢女下车竟成了难事。 孟昭平放下怀中的林清容,转身走到后面马车跟前,一手抓了她的手腕另一首揽着她的腿,双手一个用力就将玉璇珠扛在了肩上,大步流星的直往玉璇珠的居所而去。 在家的胡妈妈早已听说了在盛府的事,看到孟昭平扛着玉璇珠进来,以为自己如珠似宝养大的女儿受了天大的委屈。 “药都备下了吗?”将她交给胡妈妈后,孟昭平拉过一张椅子在她旁边坐下。 指挥人扶了玉璇珠去沐浴更衣,胡妈妈在坐到孟昭平身边,“这是出什么事了?” “盛家是鸿门宴,请了璇珠过去,在席上不知怎的闹起来,燕行首溜出来跑到前面去搬救兵,我去了只知道谢琦的夫人闹着逼着璇珠弹一夜的筝,老远看着好像还动了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璇珠退了一步,就一直弹到散了席。” “这……”胡妈妈一时气结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盛家果然没安好心。” 自斟自饮的孟昭平看了胡妈妈一眼,“怎么回事?” “去年的事,一直没跟王爷说。盛谢两家定了婚事之后,盛家可能知道了谢琦与璇珠的事,便上门说要把璇珠赎出去给谢琦做妾。好话歹话他们都说了,我一直没松口。” 孟昭平冷哼一声,“本以为盛家那姑娘是个知书达理的,没想到也是个被她爹娘宠坏了的。” 胡妈妈悄悄瞟了他一眼,心想这要是往前算还有你的事呢,到嘴边的话最终咽了回去。 四下看看,见这里由胡妈妈照应,孟昭平起身去了林清容处。 一身酒气的他一进去就看见沐浴后的林清容,长发散在肩上,只有头顶一缕用红绳系了,身上穿着长到脚踝的对襟白色睡褛,隔着轻薄的寝衣能看到里面鹅黄绣绿梅的裹胸。 抬头看见孟昭平站在堂中,林清容吓了一跳,扶着琴儿的手走上前,“玉姐姐怎么样了?” 伸手圈住她的腰,出浴后的她身上抹了润肤的膏脂,搂近了,鼻尖就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气。“胡妈妈在那儿。” 林清容点点头,离他这么近,她能感觉到他的一呼一吸,手放在肩上,“这么晚了,王爷你” 还要再说,孟昭平就将她打横抱起来进了寝室。 琴儿珠儿一愣,就要跟过去,谁知孟昭平抬脚一脚将门关上,俩人在外面一时不知道怎么做。 与她脸对脸躺在床上,孟昭平疲惫的闭上双眼,在里面的林清容静静看着眼前人,屋里妆台上放着两盏灯,昏暗的灯反而让寝室里有了几分旖旎。 这是林清容第叁次细细的端详孟昭平,他的脸上没有江南公子的温润,高挺笔直的鼻子,宽阔的肩膀,还有手上骑马握缰绳磨出的茧子。 可他身上却不仅仅有这些粗狂的东西,林清容喜欢他的眼睛,犹如夜星一般的眸子,看着看着就让人不自觉的溺了进去。 手指轻轻拂过他的眉,他的脸颊,最终停在他的唇上,以前在身边的嬷嬷曾说薄唇是薄情之人,那他呢? 会是负心薄幸之人吗? 想到这些,林清容微微倾身凑得更近了一些,仰头慢慢靠过去,就在将要吻上他时,又躺了回去。 原本闭眼睡觉的孟昭平突然笑了出来,睁眼看着林清容,“你就这么喜欢本王?” 林清容一时语塞,低下头不去看他,“王爷想多了。” 抓了她的手放在衣领处,“给本王宽衣。” 看看他的身量,林清容缩回手,“你不起来我弄不了。” “就这么弄,脱得下来。” 林清容涨红了脸,伸手磨磨蹭蹭解了他的腰带,扒下外袍,解了衣服的衣带,一层一层解开,直到最里面的亵衣,林清容无论如何也不想伸手了。 抬脚一踢,被一对金钩勾住的鲛绡帐子从床榻两侧落下来,将床上二人笼在这堆迭如云似雪的帘幔中。 越过孟昭平向帘外看去,一切都好像蒙上了一层烟,帘外有什么都看不真切。 将手臂伸过去让她枕着,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今晚喝了那么多酒,回来可喝过醒酒汤?” 林清容摇摇头,“沐浴后已好了许多。王爷可是难受?” 手臂一动,将她往自己怀里推了一下,“睡了一会,已经好多了。” 从林清容的视角看去,男人微微敞开的衣领下,隐约能见到他厚实的胸膛,合体的亵衣因为在床上的动作,已经有点捉襟见肘。 眼见露出越来越多,她似乎能在脑中勾勒出这个男人不穿衣服是什么样子。 见她目光闪躲,再看她松松套在身上的睡褛和寝衣,唯有碍事的裹胸紧紧缠在她身上。 想起她初来的那日晚上,那对被裹胸紧紧束住的绵乳曾被自己握在手中揉捏,孟昭平只觉得胯下一紧,不等他冷静他整个人就朝她压了下去。 嘴唇相贴的那一瞬间,林清容隐约听见孟昭平说,“你就是克我的妖精!” ================== 帅哥躺在自己身边当然是要多看几眼的 下章吃肉 重译楼——交合(H) 手情不自禁伸进她的发间,孟昭平覆在林清容身上,肆意勾了她的唇舌与她痴缠。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香气,她的唇软软的,灵巧的舌被他含在口中,这是他想了多日的亲昵,每次见她,他多么的想一亲芳泽,如今得偿所愿,自是不会轻易结束。 一呼一吸,闻到的都是他身上散发的淡淡酒气,虽已散了大半,可是还让林清容吃不消。 “王爷……”痴缠间模糊的吐出两个字,扭头想从这个漫长的吻中抽离,“王爷……” “嗯。”放过她的唇,孟昭平低头俯视她。 “不若先浸会汤,浴房那儿有温泉。”自知这么说有些扫兴,林清容稍稍往里躲了躲。 刚才吻得太深,她有些喘不过气,说话时胸脯一上一下,把孟昭平的视线都引了过去。 手从她的面庞一直抚到胸口,整个人又压了下去,轻轻蹭着她的鼻尖说,“等会一起洗。” 说完低头又要吻她,林清容娇笑着扭头想躲,躲了几下没躲过,男人的舌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 拥着她的双手寻到她的裹胸,就在林清容专心于与男人唇舌纠缠时,胸上的锦帛越来越松,当林清容察觉时,一对绵乳已经彻底摆脱了裹胸的舒服。 脱了她的睡褛,解了她的寝衣,扯下绕在身上的裹胸,他第一次看清这让他夜不能寐的娇躯。 林清容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捂着胸要去扯被子,手还没摸到被子,整个人就落进了一个火热的胸膛里。 想到将要发生的事,她满心欢喜,察觉到抵在下身的是什么后,林清容突然觉得腿间一热。 在女人胸前流连的孟昭平痴迷女人娇嫩的肌肤与乳香,张口吮咬女人的乳尖,将自己细长的手指喂进了她娇美的蜜穴内。 在媚穴里的手指被甬道紧紧吸住,丝丝缕缕淫水顺着手指落在男人的手掌中。女人纤细的手指渐渐攥紧,花径痉挛的厉害,林清容低头不语,努力不让自己浪叫出声。 胸前是他热切地唇舌,小腹里似有一团火在烧灼,腿间是他的手指,他的手指无所顾忌的在里面肆意搅弄,不停地玩弄挤压。 睁开眼,眼泪从林清容眼中流出,“停下!”小腹里痉挛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所有的一切都像开了闸的洪水,抑制不住的想要挣脱,“王爷,放开我!” 猛地将她压住,林清容一怔,孟昭平抽出手指欺身上前,握住她的腰将她拉到自己胯下,扶住自己的分身重重抵住她的媚穴,强硬的撑开两片带着水光的花瓣。 伸手温柔的扶上她的脸颊,眸色深沉的看着许蜜,灼热粗壮的肉棒强悍的撞入了那销魂的蜜径内。 进入的同时,早已被手指撩拨的敏感至极的媚肉因为大力的撞击,瞬间倾泄出了一大团蜜汁,紧接着从身体深处流出了大量的热液。 淫水湿润了紧卡在蜜径内的肉棒,堵在蜜穴内的水液顺着男人的分身争先恐后的向外流着。 蓬勃的肉柱撑开了女人蜜径的每一处,积压在一起的肉褶悉数被欲根抻开,紧紧包裹住青筋暴起的肉棒。 即使没有静心去感觉,只是这样被他按在床上,都能感觉到小腹里炽热地烧灼,软嫩的媚肉下意识的缠绕在肉棒上不断的挤压。 “嗯!”屋里渐渐暗下来,林清容伸手抚着他结实的胳膊,下身的销魂让这妖媚的身子情动。 被鲛绡笼住这四方天地里,只有自己和他,那雪白的绡闪着点点银光,就像夏日里天上的星子,也像此时伏在自己身上的他的眼睛。 林清容攀着他的脖子挺腰坐起来主动献上自己的樱唇,这或许就是喜欢他吧。 因为喜欢他,所以与他行这羞人的情事也是愿意的。 湿热的媚穴吞吃着青筋勃起的欲根,他不仅脸生的比表哥好看,就连这阳物,也是个让人腰软穴湿的。 秋露散的药劲儿渐渐上来,林清容只觉得交合处又痒又麻,好像有人在她耳边低语,鼓舞她主动将腰胯送过去。 贪婪的挺腰深入,抓了她的脚踝将她往身下拉,低头看向她的腿间,细嫩的媚穴奋力咬着肉棒,吸力越来越大,恨不能让欲根彻底进去再也不出来。 “王爷……”双手在他的胳膊上游走,涌上来的欲望让她抑制不住的娇喘。 低头埋首在她的双乳间,两眼看到的都是他白嫩诱人的乳,一呼一吸,女子的乳香如线一般萦绕在他口鼻间。 下意识的伸手去抱他的头,却无意间将他到了自己的乳上,男人顺势张口轻咬挺翘的乳尖,红红的小小巧巧的一粒,含进嘴里反复吸吮,直到听见她忍不住娇哼,他才得意地放开唇,改用湿滑的舌尖挑逗那娇挺的红梅儿,逗得双乳粉嫩嫩地娇颤,他才放过她诱人的白嫩胸脯,转而向上吻住她甜美的唇。 就在她因为下身从不停歇的抽送而难耐时,突然地缠吻更让她无措,放肆的亲吻配合下身渐渐勇猛的贯穿,被迫垫高的下身迎合着男人的抽送,双腿为了减缓冲击甚至主动抬起缠上了男人的腰。 “嗯……”扭头逃开他的唇舌,“王……爷”话还未说完,他又缠了过来,模糊的词句淹没在漫长的拥吻中。 听到寝室里的动静,在外间的茂吉打了个哈欠,让惴惴不安的琴儿和珠儿收拾了干净衣服放到浴房,自己则慢悠悠的骑马回王府拿自家王爷用的东西。 颠鸾倒凤的两个人不知道外面的事,交合的欢愉让人上瘾,林清容却渐渐吃受不住了,两眼微睁,只看到了屋里有淡淡的几点光,渐渐找到焦点,面前是孟昭平那张看的她痴迷的脸庞,现在的他身上有一层薄汗,视线下移,他的胯间有明显的水光。 听到他撞上自己的胯时有水声,开始还不明所以,直到他拉着自己的手摸到二人的交合处,林清容面上一红,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好意思了?”凑近了看她,女人饱满的双乳随着自己的动作不住地颤动,凑到她耳边含住她的耳垂轻轻舔弄,不一会孟昭平就觉得蜜穴越来越紧。 “放松,这么紧,你会受罪的。”抱起她坐在自己胯上,手在在她身后不住地轻抚。 伸手捂着摇动不止的胸,林清容涨红了脸不敢说一句话,那卧在她腿间的肉柱越来越粗,好像要在里面生根一般,敏感的软肉被它勾的沁出一股股春水。 滑腻的春液顺着男人昂扬的肉棒从娇穴里往外流,流的交合处湿漉漉,腻满了两人的腿窝。 孟昭平看向她的眼眸愈发深不可测,那里吞吃的越来越深,绞弄的越来越用力,本来还有轻轻弹动的肉刃此刻竟然动也动不得。 拥着她不由得轻叹,“可恨我不知,真是便宜了那个人。” 林清容心有所觉,正要开口,孟昭平抱着她腰胯大动,身下传来的痛意告诉了她孟昭平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竟然是在意的! 林清容抱住他的宽肩,主动挺腰摆胯迎合他抽插的动作,“清容只恨如今才认识王爷。” 听到她说的,孟昭平一时分不清这是情之所至,还是为了让他宽心,只是现在他不愿去想这些,只想抱着她尽兴了事。 两人直到心神俱乱时方才云消雨散。 首?发:χfαdiaп?cоm(ω𝕆ο?8.) 重译楼——共浴(H) 两个人拥着倒回床上,孟昭平摸了摸她的小腹,原本平坦的小腹这会里面混着她的淫水,自己留在里面的东西,看着竟然有些圆。 林清容枕着他的胳膊昏昏欲睡,不经意看到他低着头,手在自己的肚子上游走,伸手勾了他的脖子,“王爷放心,”手抚在自己腹上,“大夫说过清容子息艰难,” 还要再说,看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林清容不再说话,顺势依偎到他的怀里。 孟昭平抱着她,双手在她背上一下一下轻抚,孩子,他以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自从弘儿珊儿没了,朝臣一直上书劝皇兄从宗室中过继一个承欢膝下。 也有人明里暗里催他赶快成亲,亲兄弟的孩子总好过别人的。 这些暗流涌动,他都知道。直到亲耳听到她说这个,孟昭平竟然有了那么一点念头。 若是她这会身体康健,与自己两情相悦,到时候有了身孕,便可去求求皇兄,后面的自然而然就水到渠成了。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低头轻轻蹭她的头发,手渐渐从背后伸到两人之间。 抬眼正好看着他的脖子,“那是什么?” “我在想这销魂处到底能吃下多少。” 知道他想的是这个,林清容羞红了脸锤他的胸膛。孟昭平抓了她的双手,“别闹!” 黏腻的感觉从相连的性器一直到两人的大腿,想伸手去擦,却受不了那羞人的触感。 孟昭平抱了她在自己腰胯上,长腿一动便下了床。 “王爷?” “黏糊糊的身上难受,去洗洗,”说着便推门而出,大步流星往浴房走去。 这样大剌剌的出来林清容受不了这个刺激,想抓悬着的帐子却因为腿心里的酥麻而使不上劲。 低头埋在他的脖颈处,林清容咬着下唇不敢出声,那个堵在里面的肉柱,随着男人的走动而在她体内轻动戳刺,一会触到软肉,一会碰到紧绷的内壁。 等到俩人进了浴房站在大浴桶跟前,竟然都有些喘。 托着她的臀往上弄了弄,孟昭平长腿一伸抱着她坐进了浴桶中。 桶中的热水稍稍有些热,可以让人在里面多泡一会,林清容羞得窝在孟昭平怀里,时机拿捏的这般好,着实让她臊得慌。 孟昭平则觉得这种事不像是她那俩丫头准备的,再看屏风外面两个衣架上的衣服和登上的巾帕,估计是茂吉那小子准备的。 在热水浸润包裹下,林清容惬意的拥着他,头倚着他的肩窝,虽然腿间的肉柱还在不自觉的跳动,可是身上的疲乏已经祛了一些。 看她舒服了很多,孟昭平却觉得难受的,方才泄了一次疏散了些,可这会下身还硬的厉害,直挺挺顶在那娇穴里面,又湿又热又软,好像无数的小嘴在舔弄。 清水下,女人胸前饱满的乳团紧贴着自己胸口,想肆意捏在手里玩玩,又怕失控吓着她。 俯身凑到她耳边低语,说完还在她耳垂上轻咬舔舐,宽厚的舌从她小巧的耳垂一直吻到她到檀口。 林清容鬼使神差的接受了他说,一边与他拥吻一璧扭动纤腰,主动摇动身子让那肉柱在肚里倒腾。 “嗯……王爷……”攀着他的肩不住的扭动,缠在肉棒上的软肉渐渐绞紧,俩人也不知在浴桶里弄了多久,林清容只觉腰酸腿软,开始两条腿还是能的上劲,这会却只能勉强。 看她两眼含春,一汪泪欲落未落,捧了她的脸在她的唇上轻点,“乖,快好了。” 林清容这般扭动,孟昭平也着实不好过,这浴桶虽然能坐俩人,可要是在里面折腾还真是麻烦。 胯下涨得难受,孟昭平心一横,抱起她让她坐在桶沿上,两腿向两边大敞着,顺势挺腰抽插耸动起来。 猛地从水里出来,冷的林清容浑身一个激灵,连带着媚穴也绞紧了在穴里作恶的凶物。 先前留在里面白浊混着穴里的淫水,因为肉棒的抽送渐渐被带了出来,淋淋漓漓的落在水里。 “王爷……”林清容双手紧紧抓着她,他大力的抽动让她坐不稳,只能这样扶着她才勉强不会向后倒下去。“慢些,慢一点!” 孟昭平没说话,专注于这场性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清容觉得腿间被男人撞得有些痛了,就在她开口轻呼时,只觉得娇穴里的肉柱突然直直撞上一处软肉,抵着那处软肉激射出了一大股欲流。 瘫软的倒向他,林清容浑身酸的厉害,本来好些了的小腹这会又酸胀起来。 弄了清水在她腿间洗了洗,孟昭平抱了她出来,胡乱套了衣服,又回到了寝室内的床上。 拉了一床被子盖在身上,闹了大半夜的俩人这会都有些累了,可是林清容却莫名的睡不着。 睁开眼睛,孟昭平也没睡,林清容往上拉了拉被子,“王爷可是睡不着?” 孟昭平摇摇头,“本王在想一事。” 林清容好奇,随口问道,“什么?” 解了她穿的睡褛,摸到她一丝不挂的娇躯,伸手在她的乳上比量了比量,凑到她身边,又不知从何处把她白天穿过的那长长的裹胸卷在在手上,“以后别用这劳什子了,穿个抹胸多好,你也松快松快。” 林清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拥着他的脖子,“是我松快松快,还是方便了王爷?” 扔了手上的裹胸,将她搂在怀里,“你生的白,这对乳儿也生的好,用裹胸勒了是委屈了它们。” 孟昭平掌管教坊司六处妓馆,平日里在烟花之地待得也多,开始只是夏日里妓子们多穿抹胸,再用外裳一遮,既能蔽体又凉快。 后来有妓子偶然间在夜里陪恩客饮酒夜游时穿了这个,谁知俩人喝酒喝到情浓处,这抹胸方便了恩客,解了系带面对面拥在怀里肆意玩起了佳人的乳。 这么传开之后,便有妓子与恩客独处时穿抹胸,以便与恩客交欢。 孟昭平想起她穿抹胸会有的旖旎光景,心中不由得一动,便想哄了她穿这个。 可林清容因一对乳生的大而圆,素日里只以锦帛裹胸,连肚兜都极少穿。 困意渐渐上来,林清容摇摇头,想说自己连肚兜都不爱穿何况抹胸,可孟昭平一只手抚上酥胸,扰的她想睡也睡不了,“只有你我二人时穿给我看都不可?” 乳上揉捏的力道渐重,林清容怕他再行那事,只得点头答应了,“那明儿我就让琴儿给我准备。” 重译楼——心有所思 一夜好眠,天已大亮时,林清容觉得身上沉沉的,伸手去推却推不动。睁开眼一看,帐子里明晃晃的,空气里似有若无飘着一股酒香。 屋外的日光照进来被帐子一隔,反而柔和了许多,想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扭头往身边看去,孟昭平面向自己侧身睡着,整个人斜压着自己。 在看自己呢,枕着他的胳膊,一丝不挂的与他盖着同一床被子,林清容脸上一红。 以前也曾与表哥这般同床共枕,虽说不如与宁王这般的亲密,但自己也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表哥! 来这儿已近半月,却从来没有听到表哥,表姐,表妹们的消息。 想到他们就想起了父亲,林清容轻轻翻身背对着孟昭平,手捏着被子的一角,有志要查出当年事,那表哥表姐他们呢? 面对他们,自己该如何自处? 孟昭平睁眼看着怀里光裸的后背和纤弱的肩膀,这是又有心事了? 经过昨晚的亲密,他竟生出了一丝愧意,想想又想知道她流露出的那分喜欢,是真的还是假的。 外面都说他风流,可那些人若是知道这会他怀抱佳人心里还在疑神疑鬼,不知会不会笑他庸人自扰。 两个人各怀心事的躺在一起,林清容想起过去种种,手不自觉的松了被角与横在头下的胳膊十指相扣。 倾身靠过去,将她拥在怀里,“心伤安所念,但愿恩情深。”一吻落在她的耳垂,“在想什么?” “清容在想殿下是否也曾像如今这般,拥着别的姐姐共眠。” 将她滑到肩下的寝衣拉上去,手握着她的手低声说,“若我说不曾,你可相信?” 林清容想了想,摇摇头。 “你既不信,哪有何必呢?”轻轻在她颈上吻过,孟昭平深深吸了一口气,“在我这儿,你和她们不一样,你自然有你独一份的。” 说罢,孟昭平将她从床上拉起来,拿了一件外衣给她套上,“给我更衣。”说完朝外面喊了一声,茂吉听到动静,推门进来,怀中抱着的是从王府拿来的衣服。 服侍他穿好衣服,拉着他坐到妆台前给他梳头,孟昭平从镜子里看她,衣服松松套在身上,衣带一系便遮住了大半春光。 想起昨晚睡前她答应的事,再看外面春花烂漫,问道,“你喜欢什么颜色?” 林清容不知为何问她这个,只专心给他束发。 孟昭平想了想,“你生的白,嫩黄的穿了身上好看,只是外面卖的姜黄颜色的帘子多,这嫩黄细绢倒是难找。” “还有海棠红的也好看,只是这颜色娇媚了些。” 将纱帽给他弄好,林清容扶着他的肩对着镜子说,“王爷看看可好?” 孟昭平反而抓着她的手问她,“嫩黄与海棠红你选哪个?” “我选这个干嘛?” 起身站在她面前,伸手在她鼻梁上刮了一下,“忘了昨儿夜里答应我的了?”说完出了寝室,从桌上拿了一个杏一边吃一边往外走。 等林清容反应过来时,他们主仆早已没了影子。 琴儿珠儿不明所以,“姑娘?” 对上她俩探究的眼神,林清容不自觉的红了脸,低声说,“昨儿王爷嫌裹胸啰嗦,想让我跟他一处时穿抹胸。” 想到昨晚在外间厅里听到的动静,自家姑娘那是似是痛苦又好似享受的呻吟,那宁王是什么意思,也就不难懂了。 到了下午,茂吉抱着几匹布跑进来,说这是宁王让他送来。 本以为他只是说说,看到最上面那匹海棠红的,林清容才知他是真要自己那样。 死乞白赖从皇后库房里翻出了好几匹颜色好的细绢让茂吉送去,孟昭平转身就看到皇后站在门口注视着走远的茂吉。 “娘娘,娘娘?”孟昭平坐回椅上,唤了两声见皇后没有反应,想上前问问,碍于身份只能老实坐在椅上。 皇后站在门口看着被送走的衣料,内心哗哗的淌血,嫩黄的细绢不易得,如今被他全数弄走,江南再送来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听到孟昭平叫自己,皇后从门口走到屋里坐回椅上。到底是皇后,虽然肉痛那几匹细绢,转念一想回头跟皇帝狮子大开口,说不定还能要来更好的,皇后脸上好看了许多。 心情好了,自然有心情去关心别的事,“听说昨儿晚上盛家夜宴上起了点不愉快?” 孟昭平笑笑,“娘娘的消息真灵啊。” 皇后拿起桌上的茶徐徐饮了一口,“你来之前老王妃来找我说话,她说了我才知道的。” 老王妃来时皇帝在偏殿书房看书,偏偏老王妃说话声大,不用皇后转述皇帝在书房听的一清二楚。 “他们夫妻不睦,累的璇珠在中间为难。” 皇后还想再问,高内监从前边过来,说陛下要宁王去甘露殿议事。听到高内监所说,皇后在心里把皇帝骂了一遍,无奈忍了八卦的心思,只得放了孟昭平去前边。 见了皇帝,孟昭平接过递来的吏部的奏呈,“如今泉州出缺,你觉得让谢琦去泉州如何?” 合上奏呈将其放回龙书案,“皇兄还是舍不得谢琦的。” 皇帝叹了口气,从一堆奏疏中拿出从铎州送来的,“新科状元,得这么一个人不容易。能保就保吧。” 孟昭平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怕就怕谢琦能坚守本心,身边人却是个糊涂的。” 对于长安城中的一些传闻,皇帝也是略有耳闻的,加之今早老王妃进宫说的那些,孟昭平言下之意已是呼之欲出。 “罢了,不说别人了,你呢?”皇帝一指孟昭平的肩,“你打从进来了就一直在揉肩膀,昨晚又去哪儿风流了?” 想起昨晚的温存,孟昭平噤声不语,皇帝拿出林衍的奏疏,“将来这些东西都是你要来料理的,有些事你要早做打算,别火烧眉毛了跑到朕跟前求旨意求一个成全。” 孟昭平眉毛狠狠一跳,开口哀求道,“哥” 弟弟的哀恳让皇帝顿时心软了,自从俩孩子没了之后,皇帝便刻意磨炼自己这个亲弟弟。 父皇在世时,将几个皇子罚的罚贬的贬,就是将来他的皇位能做的安稳。如今,他多少明白了父皇的苦心,与其过继了别人的孩子,不如替弟弟扫清障碍,以后让他来做这个皇位。 “罢了罢了,这些事等你想通了再说,”将手上的奏疏递给他,“你看看这个,这是林衍最近查到的。” 裙下臣——佳酿 做好了孟昭平想让她穿的抹胸,可是人却一直没来。 摸着细绢上的刺绣,林清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抬手挠挠头,怎么就把他的话当真了呢? 想到与自己有过鱼水之欢的孟昭平,林清容想起了刚来那晚与自己欢爱的男人,看不清那人的脸,只知道他个高肩阔的人,玉茎生的又粗又硬,恍惚间只看到他穿了蓝色锦袍离去的背影。 那人自从那晚后再也没来过,他会是谁呢?这般想着,脑海中慢慢的尽然全是那晚与那人翻云覆雨。 与那人有过肌肤之亲,方才知道男女之事竟然能那般酣畅淋漓,现在想起那股畅快,仍能让她回味好久。 琴儿与珠儿在窗下的椅上做针线,看见林清容对着书看了一下午都没翻页,珠儿小声说,“姐姐,你说姑娘是不是在想那日的宁王?” 琴儿横了她一眼,示意噤声。看林清容对着书沉思,压低了声音说,“姑娘的事不是你我能议论的,以后别说了。”说完放下绣花绷子倒了杯茶走上前,“姑娘。” 婢女的声音把林清容从沉思中拉回来,“茶凉了,给姑娘换一杯。”将托盘上的茶杯与林清容手边的白瓷杯换过来。 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借着低头喝茶的机会,林清容掩饰掉脸上的潮红,可是身下却湿漉漉的骗不了人。 只是脑海中想起了那羞人的玉茎,下身便开始情动,等琴儿过来时已是泄了两次淫水。 放下杯子,林清容艰难的开口,“琴儿,你可还想着在扬州时教我识字的女先儿?” 琴儿一怔,想了想说,“隐约有些印象。是杨夫人吗?” 林清容两眼一亮,似是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道,“对,就是她,她姓荀,她夫家姓杨。” “姑娘可是碰上她了?” 林清容抬头看着琴儿,“那晚我在盛家等玉姐姐时,她在门口拦住了我,问我还记不记得她,她说了我的生辰与父亲的官职,还说她曾教我念书。” “可是杨夫人不是被老爷辞了吗?”珠儿放下绣花绷子也凑了过来,“还有杨先生,他们夫妻是一起走的。” 那就是她了,她没有骗自己。 琴儿转身去关了屋门,珠儿问道,“姑娘是遇到杨夫人了吗?” 林清容点点头,“她好像有事想问我,可是见到宁王之后就不再说了。” 琴儿默默回到林清容身边,她本就比林清容大两岁,或许林清容不记得,可她记得清清楚楚。太太病重时将自家姑娘托给杨夫人教养,后来太太亡故,杨夫人与太太留下的妈妈因为姑娘的饮食起居起了好几次争执。再后来杨先生被老爷请走,杨夫人也只得一起走,妈妈们知道了喜得跟什么似的。 珠儿不知以前的事,听到林清容说杨夫人是在盛家大宴上碰见的,以为杨夫人的夫君成了有头有脸的人物,“既然杨夫人能被请去赴宴,姑娘何不想办法走杨先生的门路,从这里出去?” 林清容摇摇头,那晚见她时她虽身穿锦衣,可看起来并不是这一两年新做的,衣料也不是时兴的。 有心打听甄家的事,那次宴上除了知道徐家老爷的大女儿是二舅舅家大表哥的媳妇外,也没打听到有用的东西。 但是盛徐两家关系还不错,如果没记错,那盛家就是舅母的娘家,还得想办法从徐叁公子嘴里套些东西出来。 只是林清容没想到,还没等到她主动出击,猎物就送上门了。 自孟昭平离了重译楼进宫到今天,刑部、户部、吏部叁部的朝臣已在宫里脚不沾地的忙了整整四日,徐叁公子虽是户部一个小文官,却被调拨去了刑部帮忙。 两脚虚浮一脸菜色的从宫里出来,骑着马慢悠悠的往家走,谁知走着走着就往城东去了。 直到站在重译楼的门前,他才反应过来。就在他一拉缰绳准备回去时,一辆马车停在了重译楼门口。 驾车的小厮从车上下来开了车门,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从车上下来,伸手去扶头戴帏帽的女子。 雪白的纱从帽上垂下一直落到她的肩膀,鹅黄的衣裙看得人眼前一亮。 徐叁郎在旁看着,想若是此时有一阵风,便可看清这姑娘的面容。 然而暮春已近初夏,哪来的大风呢。 心灰意冷的他拍拍马脖子,“走吧,今儿是见不着人了。” “叁公子?” 听到这日思夜盼的声音,徐叁郎欣喜的回头,只见林清容掀起了帏帽上的纱帘,一脸俏皮的看着他,“原来真的是徐公子!” “容姑娘。”连滚带爬的从马上下来,看一眼身边两个侍女抱着的东西,“姑娘这是去买东西了?” 林清容回头看了一眼珠儿怀里的盒子,笑着说,“去铺子里买了两刀泥金纸抄经用。” 徐叁郎上前走到林清容身边,“若是抄经,我那儿有南方送来的善琏笔,我这就回去取。” 林清容伸手拉住他的袖子,“今儿晚上胡妈妈要开一坛埋了二十年的陈酒,公子是留下品酒呢?还是回府拿笔呢?玉姐姐说胡妈妈轻易不拿出来的。” 想到这多年的好酒,盘算了一遍,今晚父亲还要在部里忙,留下饮一杯好像也不算什么。 看他心有所动,林清容继续说,“公子可还要回去吗?” 经不住诱惑,徐叁郎还是坐到了重译楼的厅里。 厅里左右五间,中间挑空搭了个台子,台子周围摆了一圈矮桌,台上有舞姬跳舞,还有乐姬奏乐唱曲。 让下人搬了屏风一围,屏风之内小小的地方既方听曲也不耽误俩人说话。 看着身边一身蓝衣的林清容,许是喝了两口酒的原因,脸上眉不画而翠,唇不点儿丹。徐叁郎拿起桌上的青瓷梅花酒杯呷了一口,把玩着手上的杯子,“这杯子不像是这重译楼的东西。” “公子好眼力,这是从胡妈妈央人从查抄的有爵之家的家产里弄出来的。”说着拿起手边的梅花锡壶往他的杯子里倒满酒,入口辛辣刺鼻,细品却又是说不尽的香味。 徐叁郎惬意的叹了口气,“关了这么多天,总算喝点人喝的东西了。” 林清容眼中藏了一缕笑意,提壶斟了杯酒,“这可不是人喝的,”拿起杯子碰了一下徐叁郎的酒杯,“是公子这般的神仙才能喝的。” 美人的话哄得徐叁郎心里十分高兴,藏了二十余年的酒香醇又冷冽,几杯下肚,徐叁郎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台上丝竹声声,台下林清容看似娇柔的眼眸,其实里面藏了心思。 “这几日,重译楼可冷清了,叁公子都去忙什么了?” 叁公子摆摆手,夹了一筷子菜慢慢吃了,“别提了,那忠敬侯的案子快要审结了,这会刑部、大理寺,连带着户部吏部都跟着忙,我一个在户部誊抄文书的都被叫了去忙了整整四天。” 林清容一听赶忙握着他的手轻轻的揉,“那清容给你揉揉。” 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徐叁郎叹了口气,反手抓着她的手,“清容姑娘,你是不知道,在宫里这么脚不沾地的忙,吃不好,睡不好。”想起在部里打地铺的夜晚,徐叁郎就觉得浑身难受,胳膊疼腿疼后背疼。 林清容这边话在嘴边绕了好几个弯,谁承想徐叁郎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拉着她没完没了的诉苦。 “这忠敬侯犯了什么,弄得你们这样忙?”林清容低垂着眼睛,夹了一点青菜放到徐叁郎的碗里。 “还能是什么,贪呗。”打了个嗝,身子一斜歪在林清容身边,“他跟他弟弟,也就是我大姐姐的公公,俩人贪了几千万两银子。我在户部跟着宁王殿下誊抄单子的时候,看着那单子上的财物,我都惊了。” 饮了半杯果酒,林清容觉得嘴里苦苦的,吃两块糕也压不下去这份苦,“忠敬侯嘛,家大业大,也不一定都是贪的。” 徐叁郎摇摇头,“清容姑娘,你小看甄家了。便是几世积累,也没有这般的家私。那甄家是什么人,是连亲家都算计的。” “前几年我大姐姐回长安,说甄侯爷把扬州林家的东西弄了回去。其中还有宫里的绿绮琴,那绿绮琴是宫里的东西,在宫里那么多年,从宫里去了林家,什么好东西只要被甄侯爷瞧上了,不管过几道手,都要落进他的手里。” 绿绮琴,绿绮琴,那是先帝赏给自己的,到了舅父家后说琴坏了拿去修,没几日舅母说修琴师傅弄坏了,琴毁了没法弹了。 忍了好几次终于忍下心中的怒火,林清容又往他的杯子里倒了半杯酒,“公子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叁公子左右看看,都是长安城里的熟人,挪挪屁股与林清容紧挨着,“没事,陛下这会恨不能全天下都知道甄家做了什么恶,我便是说了也没人说什么。” “哦?是嘛!” 徐叁郎向后一靠,倚着身后的几个靠垫,“对啊,当年忠敬侯做事狠辣,开罪了不少人,这教坊司里多少人都是因为他没了爹娘父兄被罚了进来。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能把他踩下去,谁不想办法让他再也不能翻身。” 林清容脸上是没有丝毫起伏的微笑,好像这些事都与她无关。 追·更:ρο1⑧sf?c?m(ωоо1⒏ υiр) 裙下臣——望佳人 将酒壶递给琴儿,“换一壶梅花香来。”林清容侧身微微向后一靠,“那甄家如今倒成这个样子,甄家的姑娘们可要惨了。” 徐叁郎点点头,接过林清容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那是自然,我爹为了保住我大姐姐,花了海量的银子,就是这般,我姐姐以后是再也回不来长安了。” 说话间徐叁郎看看坐在自己面前的佳人,两眼含情脉脉,尽是说不尽的柔情。“这长安城里跟甄家有亲的人那么多,刑部大理寺上下这次是吃饱了!” “哦?” 徐叁郎点点头,“我爹为了我大姐姐花了这个数,”说着伸手比了个数,“当初她出阁的时候,认识的都说她结了门好亲事,” 想起往事不胜唏嘘,看他怔怔的样子,林清容夹了一点小菜用手托着要喂他吃。“只要人没事,以后的事从长计议。” 两眼飞快的瞟了他一眼,将桌上的灯不着痕迹的往旁挪了挪,“这嫁过去的,还有娘家可依仗。甄家那些姑娘小姐,估计是逃不过了。” 林清容的话提醒了徐叁郎,有些醉意的他立时清醒了许多,“上月我去澹烟阁吃酒,在那儿见了甄家大小姐,叫什么……”徐叁郎绞尽脑汁苦想,那个名字就在嘴边,但是就是想不起来。 “哦,对了,慧月。甄慧月!”想起来美人的名字徐叁郎脸上写满了兴奋,拉着林清容说道,“那模样生的,虽不如姑娘你好看,可也是个花容月貌的美人。那身段,那姿容” 想起那晚陪在孟昭桀身边的甄慧月,徐叁郎是实打实的喜欢,月白外裳,樱粉色的抹胸,长发堆迭起一个光滑的髻,髻上满头珠翠,顾盼神飞间,抹胸露出浅浅的酥胸,细细的金链搭着那平直的锁骨……徐叁郎回味着那晚见到的春色,而在他身边的林清容心中却是寥落,昔日高高在上的甄家嫡女,如今也是这般的境地。 “忠敬侯府金玉堆出来的人,”拿起酒壶自斟自饮了两杯,回头看了一眼琴儿,琴儿摇摇头。“那自然是好的。” 林清容叹了口气,仍将酒壶递给了她。徐叁郎砸吧了砸吧杯中的酒,“这酒是梅花香?” “公子若不喜欢,我让人再去跟胡妈妈讨一些。” 台上的舞乐声渐大,徐叁郎也不计较杯子里的酒,斜倒着看台上的舞姬。 林清容心知今儿是问不出更多的了,正好此时琴儿捧了酒壶过来,林清容倒了一杯送到他的嘴边。 这般灌了半壶酒,徐叁郎已是一身酒气。等台上舞乐暂歇,林清容凑近了看他,只见他倒在软垫堆里,两眼迷蒙,一手托着腮,一手握着空了的酒杯,整个人似睡非睡的。 玉璇珠从屏风后面出来,看看徐叁郎,又看看林清容,似是在说这位爷还没伺候好? 起身轻手轻脚出来,林清容回头对小厮说,“给喝碗醒酒汤,送叁公子回去。” 玉璇珠扶了林清容往回走,藏了二十多年的酒,林清容喝的虽然不多,可是被夜风一吹,反而头疼了起来。 “难受了?”孟昭平背着手从后门走了进来。 突然响起来的声音吓了她们一跳,玉璇珠抚着胸口回头横了孟昭平一眼,“大晚上的,可没有王爷这么吓人的。” “这藏了二十年的酒,可给我留了?”上前走到俩人中间,孟昭平伸手一左一右拥了二人往前走。 林清容扭头低声说,“王爷来的不巧,好酒已被别人喝了。” 玉璇珠只觉得肩膀一疼,无奈的看着他们两个,过了竹林走了几步,玉璇珠实在受不了掐在肩膀上的力道,轻轻挣脱了出来。 踮脚附到孟昭平耳边,“王爷既然生气,那何不趁人之危呢。” 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比了比,“一壶望佳人两户梅花香,都是好酒。”说完轻轻在孟昭平耳边呵了一口气。 说完玉璇珠不等孟昭平伸手抓她,扭着身子逃开回了自己屋。 怀里的林清容软软的靠着自己,头倚着肩膀,手勾着腰带不肯松手。 孟昭平低头闻了闻,口鼻间全是望佳人的香味。孟昭平心里一动,打横将她抱起来慢悠悠往她的住处走,“难受?” 林清容摇摇头,手勾着他的脖子,“这会好多了。” 一路过来,院里没有旁人,林清容喜欢他这样抱着自己,又怕他累着。 “这几天我在宫里,陛下赏了我一道菜,我吃着好吃,等过几日也让你尝尝。” “王爷公务繁忙,怎么还想着这些小事。”月色朦胧,照在他身上的月光好似给他蒙了一层薄纱。 这般近看他,好像那凌厉的下巴都柔和不少。 “不见你的时候我就是这么想的。” 走到院门口,依偎在他怀中的林清容突然说,“这几天,除了这些,你想我吗?” 抱着她站在海棠花下,小风吹过,花圃间的花香袭来,孟昭平身形一顿,低头看着她。 “我想你了。” 话说出口林清容就后悔了,自己怎么能这样,这么直接就说出来了。 孟昭平心里却高兴地欣喜若狂,眼中有一点和煦的笑意,抱着她进了屋。站在门口左右看看,林清容勾着他的脖子说,“去西面罗汉床那儿,”抬头凑到他耳边说,“我头疼,王爷心疼心疼我,给我揉揉。” 孟昭平也低声说,“我这几天上火,你替我泻泻火?” 林清容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面上突然就红了。“王爷,你……” “陛下倒是给我拨过宫女,可我就喜欢你。” 裙下臣——磕牙(微H) 脱了外衣枕着他的腿躺在罗汉床上,头上轻轻重重的按捏弄得林清容很舒服,加之涌上来的酒气,她渐渐有了睡意。 孟昭平看着枕在腿上的这个脑袋,开始还不觉得怎么样,伸手揉着揉着就觉得不对了。 从他的视角来看,毛茸茸的脑袋伏在他不断隆起的地方,轻薄的寝衣勾出她玲珑的曲线。 手慢慢停了下来,不自觉的越过她的身子往前摸过去。 察觉到他的手伸过来,林清容睁开眼握住他的手,“王爷怎么不揉了?” 指尖在她胸前轻轻一划,孟昭平低头轻声说,“抹胸还没做好?” “那是穿给王爷看的。” “我今天来了。”挣开她的手,指尖在裹胸上轻轻划了几下。 林清容摇摇头,“前几天你没来。” 喜她冲自己撒娇,也开心她那句“我想你”,这种女儿家的娇羞,或许从未在她那可恶的表哥前流露过吧。 孟昭平心里高兴,手上渐渐放肆,摸到那软软的乳肉,手隔着衣服就揉了上去。 “那下次我再被关在宫里的时候,我就让茂吉去接你。你打扮成宫女进宫陪我。”一想到可能会有的旖旎,挑开那碍事的长绢,嫩滑的触感告诉他指尖摸到的就是他想了好几日的绵乳。 “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孟昭平觉得好笑,抱起她搂在怀里,“不去部里,晚上我在东宫睡,你跟我在那儿没人知道。” 林清容想了想,摇摇头,“便是东宫,那也不是我能去的。” 不着痕迹的解了她的衣带,白色长绢紧紧的缠在她的绵乳上,孟昭平伸手解开系在她背后的结,把长绢扯开了些,被裹胸勒的有些喘不过气的林清容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 一点点把长绢扯下来,藏在里面的酥胸渐渐露了出来。 这样面面对面坐在腿上的姿势方便了孟昭平,先是雪般的肌肤,慢慢是深深地一条沟,两乳紧贴在一起,再往下便是樱桃般可爱的两点嫣红。 林清容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伸手去捂孟昭平的眼睛。只是孟昭平并没有反对,而是有着她捂着自己的眼睛,他反而双手托着她的背,附身低头去亲吻那高耸。 “王爷,”林清容轻呼,后仰身子想躲开,就在男人那张脸要离开时,她惊叫出声,“呀!”。 牙齿咬着乳尖,湿热的舌试探的轻轻扫过,深吸一口气,闻到的是女人身上的香味和她乳香。 托着她的后背向自己靠近,孟昭平张口舔弄怀中人的乳肉,等她稳稳跨坐在自己腿上后,空出一只手抚上另一侧没有被占据的绵乳。 隔着衣服感受到他全然勃起的昂扬,林清容吸了口气,放软腰肢轻轻靠上去。 娇穴和玉茎就这么隔着衣服贴在了一起。 醉心于她的绵乳的孟昭平并没有感觉到下身的异样,直到欲根前端有点点湿润,耳边是女人压抑的呻吟时,他才发现,那让他欲罢不能的美穴此时已是流水潺潺,就等君至。 “殿下!”拿开捂在他眼睛的手,林清容身上的裹胸早已不知所踪,寝衣挂在身上,腰间的裙腰也已散开。 解开她的衣服向后一扯,她的两只手便被衣物缚住,“那壶望佳人,清容想同王爷一起喝。”说着主动凑上前吻他,孟昭平有心逗她,并不与她深吻,“佳酿当与倾慕之人共饮。” “姑娘倾慕于孤?” 薄唇反复在她唇上轻碰熨帖,就是不肯想上次那样攻城略地,缠了她的舌同她深吻。 林清容倾身向前,与他双唇轻碰时,找准机会轻轻咬住,又飞速放开。 见她如此,孟昭平索性避开,正色道,“本王还有公务在身,就” 林清容被他撩的浑身难受,当然不肯放他走,不等他说完,她就主动亲了上去。 学着他的样子,轻轻用舌尖扫过他的双唇,一点点舔过他的唇珠。 再往前,就能探进他的口中…… 林清容这般想着,心里好像被小猫挠一样,又想又不想。 知道她的别扭与小心思,两眼睁开条缝偷偷看她,小鹿般的眼中竟然有点焦急! 孟昭平心里一乐,决定故意为难她,感觉到她的舌在自己唇间徘徊,一会轻舔上面,一会碰碰下唇,犹犹豫豫的往他的口中探。 双手挣了挣,身后的衣服把她绑的很紧,林清容坐直了身子看着眼前这个俊朗的男人。 心一横凑上去,柔软的唇轻轻擦过他的脸颊,缓缓慢慢的向下。 感觉到喉结上的,怀中人佳人的唇擦过的地方,那里有酥酥麻麻的痒意。 深深吸一口气,闻到她发间的茉莉花水的味道,孟昭平双手攥成拳又松开,让他忍住了将要爆发的欲火。 “王爷~”看到他不动如山,林清容娇嗔着看他,整个人委屈的跟什么似的。 睁眼看她,“你再不好,我就走了。” 林清容挺腰往上挪了挪,双手摸到他的膝盖撑着上半身,整个人向后软软一倒,一对圆乳在孟昭平眼前明晃晃的,两点嫣红一左一右的轻动。“王爷这个样子,我是没招了。” 挑眉将她拥到怀里,“把你这样留在这儿,”手滑到她两股之间,抬手举到她眼前,指尖湿漉漉的,微弱的光下还有些亮。“真走了,以后我再来你就不理我了吧。” 看到他双唇微启,林清容一个发狠亲了上去,孟昭平被她突然冲上来的力道吓了一跳,差点被她撞倒。刚坐直了身子,她的小舌就在他的齿上轻轻滑过,寻着机会就吻了下去。 双手摸到她伸手,把她的手从衣服里放出来,“你刚才那一下……”想到刚才她差点磕到自己的牙,孟昭平止不住的想笑。 感觉到他抖动的双肩,林清容伸手锤他,“都怪王爷。” “是,是,是”孟昭平随手拿了自己的外衣盖在她身上,“是我不对。是我主动往你的牙上嗑的。” 听到他没有丝毫悔意,林清容气的要从他身上起来,“王爷不说有公务要忙嘛,快去吧,不留王爷了。” “唉?”孟昭平伸手把她拉回来,“我什么时候说要走了!”说着就扯了她身上的衣服,俩人衣衫不整的进了寝室。 ================= 老司机与新手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裙下臣——泄火(H) 脱了衣袍,被他摁在床上,林清容回头看去,只看见男人光裸的大腿,还想看的更多,他就附身压了下来,腿间又是自己习惯的畅快。 林清容低头埋在枕头里,想念多日的阳物终于进了自己身子,这种隐隐的满足感让她浑身疏散。 “嗯……” 微凉的手指伸过来握住胸前两团丰盈,孟昭平一边亲她的后背,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 摸到小巧的乳尖,两指一上一下的捻,然后又夹在两指中间握住乳团开始揉捏。 低头从她的背上来来回回的轻蹭,挺腰缓缓抽动,裹了黏腻花液的欲根不轻不重的磨着娇嫩的软肉。 几天没有认真梳洗的下巴碰在她的背上,冒出的胡茬扎在女人细腻的肌肤上,扎的她痒的不住地扭动身子。 看到搭在衣架上的抹胸,孟昭平俯身凑到她耳边,“我在城郊有个园子,等天热了陪我住几天?”说完含住女人小巧的耳垂,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颈后,林清容就觉得自己从耳后一直热到腿心,热乎乎的,又热又难受。 “那要问胡妈妈,要是别人来找我,寻不到人是要闹得。”敏感的地方与他紧密相连,扭头看他,刚转过去,他的吻就落了下来。 “徐家那小子?”在她唇上轻啄,挺腰轻动,手向下去摸她的小腹。“他要去户部当值,没功夫来找你。” 深入的肉柱在蜜穴的深处辗转碾动,紧嫩的花肉被欲根磨得发痒,从交合处蔓延开的快感直冲胸口,林清容咬着下唇不敢出声。 在宫里想这一刻想了几日,拥着她的双手不自觉的用力,好像她会离开一样。 顶在里面的硬物越来越硬,进的越深,她的身子就越软。 “王爷,”快感堆积的越来越多,他的吻从自己唇上擦过,林清容扭头娇声唤他。 “怎么了?”落了一吻在她面上,孟昭平俯身趴在她身上,腰胯间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娇穴用力夹紧却抵不过他的狂猛深入。 “嗯……”林清容闷声轻呼,“我……”蜜穴里的灼热充实弄得她很舒服,这舒服里又带着点折磨的意味。 孟昭平抬头凑近了看她,就在他的鼻子将要碰到她的鼻尖时,林清容突然抬头亲了上去。 美人的主动让孟昭平微微一惊,接着便是满心的欢喜,含着她的唇便与她唇齿厮磨起来。 令人情动的深吻并没有满足拥在一起的二人,一只手在她的乳上揉捏,直揉的乳涨肉软,另一只手则捞着她情热的身子,摸着她藏了自己欲根的小腹。 浑身皮肤被这缠绵逼出了汗,腰后浅浅痉挛,心火窜至四肢百骸,林清容两手不知该放在何处,两腿向两边张得越发的开,腿心处传来隐隐的痛意。 一吻结束,孟昭平稍稍抬起身子,一缕银丝连在二人的唇边。 伸手拨开黏在她脸上的头发,看到她红唇轻颤,水一般的眸子似是含了泪一样,孟昭平爱怜的亲了亲她。 “可好些了?”从她身子里退出来,孟昭平忍着难受将她翻过来,俩人拥在一起盖了一床薄被子。 “我要的王爷给我了,可王爷,”腿上抵着一个硬物,不用看也知道什么,林清容翻身趴在他的胸口,粗壮的硬物顶着她的大腿。 林清容想了想,抬腿将那东西含在两腿之间,堪堪卡在湿润的花唇上。 孟昭平微微皱眉,手往下探去,将要摸到那里时林清容拦住了他。 双手从他的胸口向上滑到他的肩膀,林清容闭着眼睛小声说,“让我缓缓,等会就帮王爷泄火。” 她柔弱无骨的手刚刚从胸口摸到肩膀,摸得孟昭平心里痒的不行,掌心擦过胸膛时,抚过他的锁骨时,她就是这么简单的撩拨自己,自己就跟那第一次与妓子交欢时的愣头青一般,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两手触抚她,手摸到她的臀,还不等他揉捏,她的一条腿就已搭在自己腰上。 这样趴在他的身上,枕着他的胸膛,林清容闭眼回味着刚才掌心传来的感觉。 皮肉不似表哥那般松垮,锦衣之下,自己摸到的竟然是这般精壮结实,上次与他缠绵时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个。 扭头看到床里面,迭好的被子里露出一截红色的带子,孟昭平伸手去拉,一件红底绣花的抹胸就被他翻了出来。 抖开看了看,绣的花针脚细密,颜色也好,活灵活现的。再看她肌肤似雪,配上这红艳的抹胸,闭上眼睛仿佛能看到她穿着这红色抹胸,外面用白色睡褛一遮,行动摇曳间,一抹红若有似无的看不真切,勾的一颗心痒的难受。 拿着这件抹胸玩了一会,刚想让她穿上给自己看,孟昭平突然眯起了眼睛。 硬挺的阳物被她的花唇含着,上面青筋凸起,刺激着那软嫩湿热的娇穴,就在他看着抹胸出神的功夫,滑腻的湿液越来越多,渐渐流出来落在了阳物上。 这会那阳物上已是淫水横流,甚至被花唇勾的,竟然轻轻的颤动起来。 林清容挪了挪身子,一脸无辜的看向他,“王爷。” 孟昭平掀了被子把她抱在怀里,低头轻咬她的唇,“你这那是给我泄火……” 说着抓过她的两条腿往两边一开,扶着自己的分身抵嫣红湿漉的穴口,顺势尽根没入她的蜜洞里。 肉柱进出,带的蜜液也丝丝缕缕的往外流,弄的俩人胯下又湿又黏。 握着她的腰,肉柱整根没入又尽数而出,绞弄的穴里发了疯似的去绞缠。 他要恨,开始时吃受不住,可是这会已经品出了其中滋味。 高潮将至,林清容只觉得那欲根进的越来越深,有几下还弄的她疼的难受。 不等她惊呼出声,自交合处腾起的快感席卷全身,林清容只觉得那里穴里痒的难受,非要从那欲根里弄些什么才过瘾。 汹涌的情潮裹挟着两个人,让她们看不见其他,只想纵情。 捱过了那一阵疯狂紧缩,孟昭平挺腰再她胯间顶弄了不知多久,终究忍不住射意,抵着一处软肉激射出了忍了许久的精液。 裙下臣——修眉 在床上折腾完了的俩人抱在一起,谁也不说话,林清容枕着他的肩窝,手指抠着薄被,指甲轻轻在上面划,整个人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而被她当做枕头的孟昭平已经沉沉睡去,听到头顶上那沉稳悠长的呼吸声,林清容悄悄支起身子看他。 她很想从他这里打听些什么,陛下的弟弟,天子近臣,知道肯定会比那徐叁公子多。 可是她,有些说不出口。 面对他,可能自己还未做什么就被他发现了,到那时候是个什么样子呢?什么样的局面呢? 林清容不敢去想。 带着这重重忧思还有身上的疲乏,她很快就睡了过去。 两个人拥在一起一直睡到了天明,便是屋里挂了重重帘幔,还是能看到照进来的日光。 听听外面,一点声音都没有,昨晚喝了酒,这会林清容觉得口干舌燥,想喝点水润润喉。 可是……抬头看孟昭平,他还沉沉睡着,放在自己身上的那只手一直扣在背上不曾拿开。 “王爷,”抬头轻声唤他,“王爷。” 这样唤了几声,看他没有反应,林清容顿时泄了气。 想躺回枕头上又因为他压在自己身上的胳膊而作罢,整个人趴在他的胸口,两眼在屋里四处瞄。 瞄到衣架上他那身衣服时,林清容的视线被腰带上玉佩吸引了视线。 青玉玉佩坠了一个褐色的络子,好像以前在别人身上也看过这样的搭配,也是这样一条腰带,只是坠的络子不如这个长,还要短一些,挂在一个小孩子身上。 想到这些,林清容又觉得不可能。家里只有自己一个女儿,舅父家里小孩子倒是多些,只是五六岁的年级,不见表嫂舅母给孩子弄这些东西。 感觉到胸口上有些痒,孟昭平睁开眼去看,“醒了?” “王爷?”听到他说话,林清容抬头看他,却觉的他的眼神好像在看自己,又好像看的不是自己。 仿佛在自己身上看到另一人。 孟昭平回过神,尴尬的坐起身。“前几天没睡好,昨儿晚上睡得有些沉。” 林清容低头掩饰好情绪,“王爷可是要起了?” “嗯!”孟昭平点点头,掀了被子下床。看到他不着寸缕下了床,走到衣架前翻找自己的衣服,林清容缩在被子里低着头不敢看,尽管已有肌肤之亲,可是这样看到他,林清容还是羞得不敢抬头。 可是闭着眼也没有用,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是他迈腿下床的画面,两条腿上皮肉结实,更要命的是那胯间的阳物,又粗又长,随着他走动而摇晃。 不过是在自己眼前晃了那么几下,那画面就好像在自己脑中扎根了一样, 林清容顺了顺气,摸到用来裹胸的长绢,抬手就要往身上缠,一件玉色抹胸落到了床上。 “今儿我在你这儿歇着。” 说完孟昭平随意裹了一件衣服推门出去,珠儿琴儿见孟昭平直奔浴房而去,赶忙进来服侍林清容更衣。 简单擦洗过,琴儿抖开洗净熨烫过的里衣,一层一层穿戴整齐,揽镜自照,林清容瞬时明白为何孟昭平要自己穿这件玉色抹胸。 玉色绣花抹胸遮住女子盈盈两团绵乳,只是包的并不如束胸那般严实,袒露处能看到挤在一起的乳。 便是外面穿了罩衫,两人相对时,什么都看的清楚了。 琴儿在旁看她照镜时脸上竟飞起两团红晕,再看那被抹胸遮住的丰乳,又想想这两次宁王殿下在这儿与自家姑娘的情形,她一个下人也跟着臊了起来。 穿好衣服从寝室出来,孟昭平还在浴房的浴桶里浸汤,茂吉抱着一摞衣服从外面进来,见到林清容已收拾妥当,配着小心说王爷请姑娘过去。 林清容不知孟昭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茂吉一副她不去他就要被揍的模样,林清容想了想,吩咐让琴儿准备些吃食后自己跟着茂吉去了浴房。 推门进去,孟昭平坐在盛满热水的大浴桶里,肩上横着搭了一条热巾子。 看他闭眼向后倒着,茂吉小声说,“王爷在宫里那几天吃不好睡不好,这会身上乏的很。” 乏的很?昨儿晚上可不是这样。林清容将嘴角的笑意忍下去,挽起袖子走上前,伸手隔着热巾子在他肩上轻轻揉捏起来。“王爷这几日可是累着了?” 听见她的声音,孟昭平睁开眼,转身看着她,见她穿戴整齐,没法与她共浴,打了好一会的小算盘彻底落空。孟昭平转回去闷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她。 手继续在他的肩上轻按,“我让丫鬟准备些吃的,等会我去叫璇珠姐姐来,咱们一起用点吧。” 孟昭平摇摇头,“她这几天烦得很,别找她了。” 微凉的指尖按在他结实的肩颈上,林清容胡乱的揉弄着,她并不会推拿按摩,只是学着以前琴儿给自己揉胳膊时的动作,笨拙的一会轻一会重的在他身上使力。 “是为了谢大人吗?”想起那晚在玉璇珠院里听到他们的争吵,林清容低垂着眼眸,两眼看向浴桶中他挺直的后背。“谢大人的外放,是王爷安排的吧。” “是陛下的意思。”孟昭平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陛下喜欢他的才气。” 拿下肩上的巾子,顺手在浴桶中漂洗浣净,拧干之后套在手上轻轻的擦,“那如果谢大人不能体恤陛下这番苦心呢?” “飞黄腾达皆因迎娶盛家女,便是在外面又岂是容易脱离掌控的。”林清容自顾自的说,并没有注意到孟昭平僵直的身体。 “想来是我低估了你。”转身看着她,“我不过漏了这么一两句你就这么明白了。” 林清容低垂着眼眸,眼神不自觉的落到了浴桶里。男人曲腿坐着,那给她欢愉的阳物在水里若隐若现,再往里看就是两颗硕大的卵蛋,情不自禁控制不住力道时,就是那个打在自己腿间的花唇上,一下一下,相碰的时候声音响亮,打的还疼。 想到那些旖旎之事,林清容就觉得自己脸上一阵阵发烫,不自然的挪开视线,却看到孟昭平眼中的揶揄。 “你……”林清容转身背对着他,两眼不住的在浴房里四处看,“清容给王爷修眉吧。” 哎??? 孟昭平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林清容就从案子上拿了一把小刀走了过来。等到她一板着自己的头,一手拿着刀,冰凉的刀刃抵在眉上时,孟昭平才知道她是真的要给自己修眉。 这样凑近了,脸正对着她的胸口,圆润的乳从抹胸下露出来,白嫩嫩的一片,想到握在手上时的感觉,孟昭平只想伸手去戳一戳。 抬眸往她面上看去,没了刚才的羞涩,此时她的眼神认真、专注,手拿着小刀轻轻在眉上刮着。 “王爷,闭一下眼睛。”依言闭上眼睛,只是刚闭上眼,孟昭平就觉得眉上一疼。 “你!”孟昭平睁眼捂着眉毛,看见她手上拿着个小镊子。 林清容知道自己刚才拔眉毛弄疼了他,伸手握住他捂住眉毛的手,“疼了?” 孟昭平不说话,只抬头瞪她。 他不说话,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哄他,以前都是表哥哄自己,自己哪儿哄过别人。 林清容为难的看着他,孟昭平还是瞪她,没辙,林清容小声说,“你把手拿开,我给你吹吹?” “这还差不多。”孟昭平小声嘀咕着拿开手,林清容伸手捧着他的脸,低头轻轻的吹被她拔毛拔红了的眉尾。 从她口中呼出的风吹在脸上,轻轻的,柔柔的,孟昭平张开眼睛看她,只见她的胸口随着呼气而一起一伏。 手伸过去刚要把她拉进浴桶里,林清容站直了身子,“还疼吗?” 孟昭平呆了一会,说,“不疼了。”说完就见自己面前出现了一镜子,“王爷看看,看着比昨天精神多了。” 一时间孟昭平竟不知是自己成了色中饿鬼还是她装傻充愣,只得听她的看看她把自己的眉毛修成了什么样。 ============== 这几天忙着过节,家里要准备的东西比较多,暂时没时间写文,会努力更新的! 放假该吃的肉一口都不会少 裙下臣——公文 等两个人从浴房出来,桌上的饭菜早已凉透。 伺候的叁个人因为谁去厨房把饭再热一遍而聚在一起猜拳抓阄,孟昭平看着兴致勃勃的茂吉,林清容在旁边则是一张脸黑成了锅底。 于是这么多年,林清容第一次冲琴儿珠儿发了火。 就着院子里林清容压低声音的训斥声,孟昭平比往常多吃了一碗饭。 “差不多就行了,”斜眼看了她一眼,脸上因为生气而红扑扑的,方才柳眉倒竖的样子看孟昭平心里痒痒的。 自从到了长安,她一直都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与自己在一起倒是有女儿家的娇媚,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 但是今天是他第一次见她生气,孟昭平觉得好奇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这里不是豪门宅院,大规矩不错就行了。” 林清容重重的搁下筷子,抬眸看了琴儿一眼,琴儿宛如惊弓之鸟,赶忙上前收拾饭桌。 孟昭平心下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多此一举,她一心要这么规矩下人,自己多说哪门子话。 再想这背后的缘由,想必是她们主仆叁人寄居侯府,行差踏错一步便是被人耻笑的把柄。 从小到大,她估计没少听那些风言风语,所以才对两个丫头如此严厉。 这么想着,孟昭平忽的想起来皇后娘娘小时候,娘娘不过是个乡野秀才的女儿,是外祖母回乡时觉得娘娘模样好小小年纪知书达礼,便带到了宫里给母后看。 正巧被父皇碰上,父皇也觉得娘娘好,就让母后留在身边学规矩,只是学着学着,竟然一来二去与皇兄好上了。 想着想着,两眼看到林清容,孟昭平不禁想,若是那时,消息再灵通一点,娘娘把她接到宫里,或许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吧。 撤了饭桌,茂吉从王府搬来等着自家主子看的公文,两大摞奏疏整整齐齐码在桌上,茂吉十分殷勤的开始研墨。“爷,这些都是陛下吩咐让您仔细看的,过几天要进宫回话的。” 在外间沏茶的林清容听了,扭头去看桌上那些公文,心里不能明说的念头开始疯长。 “知道了,你退下吧。”孟昭平挥挥手,无奈的拿起最上面奏疏。 小泥炉子上,黑色的铁壶笃笃笃的烧着水,林清容看着从壶嘴升腾出来的蒸汽,又看看博古架后,在桌旁看公文的男人。 她想去看看那些东西,说不定就能找到蛛丝马迹。 昨天徐叁公子说舅父抢了属于她的家产,抢了多少,都抢了什么,还剩多少,这些她都想知道。 想着想着,林清容想起来以前在舅舅家的日子,便是院子里洒扫干粗活的婆子,出了侯府也是体面的,那些管事家里的女人,穿金戴银的。 更不用说府上的清客们,那吃穿用度,这些事越想越难受,以前困于后宅,有些东西她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可是如今她离了那四方的天地。 想到舅舅府上那挥金如土的排场,花的金银可能从父亲那儿搜刮来的之后,对舅父对舅母对外祖母的感激之情,竟然淡了一些。 “爷。”茂吉一阵小风似的进来,林清容伸头看去,只见茂吉端了一壶酒进来,小小巧巧一个瓷壶,还有一个青瓷斗型杯。 跟在孟昭平身边,茂吉最清楚自己主子看奏疏看得心气不顺时要喝两杯。所以特地从王府地窖里搬了一坛子陈年好酒出来,巴巴的送到重译楼。 闻到酒香,林清容皱了皱眉,这人怎么…… 忍着头疼端了清茶走上前,“王爷。”没有多说话,只把盘上的茶杯放到桌上。 孟昭平看着桌上的两个杯子,一边是自己爱喝的陈酿,一边是心爱之人沏的茶。 挥挥手让茂吉下去,等屋里只有自己与她时,伸手将她拉到怀里。 “王爷!”林清容惊呼。 “别动。”让她坐到自己膝上,抱孩子一般的将她抱在怀里,低头下巴搁在她的头发上,孟昭平一手翻看桌上的公文,一手在她身上轻抚。 见他并不避讳,林清容安静的倚着他的肩窝在他的怀里。 孟昭平熟门熟路的抱着她,手也熟门熟路往她脸上摸,以前弘儿躲着师傅不肯读书就跑到户部去找他玩,那时候自己就是这样,抱着孩子一边捏捏小孩软糯的脸蛋一边看低头公文。 林清容被孟昭平捏的有点烦,两眼随意的往桌上的公文你撇了一眼,是扬州一名官员递上来的,因事关扬州,林清容两眼一亮,也跟着看他手上的这份公文。 在看到林衍递上来的奏疏后,孟昭平渐渐没了逗她的心思,反而沉下心来仔细的看。 看到最后,林清容的视线被末尾的名字吸引了去。 林衍 这位大人的名字与父亲同音不同字,如此看着竟然倍感亲切。 合上奏疏,孟昭平猛然想起来,这是林衍呈上来的奏疏,而她就坐在自己怀里。 低头看她,面上并无异样,也看不出高兴还是其他的情绪。 轻轻拆了她头上的簪子,低头在她面上啄了一下,“想什么呢?” “呈上这份奏疏的大人,他的名字与家父同音不同字。”林清容无意识的说了出来,说出之后她就后悔了,这般借机偷看公文,他,会怎么想! 两眼悄悄地往他脸上瞄,从脖子一点点看到他的下巴,再往上林清容就不敢看了,她怕。 虽然与他欢好时流露出喜欢是真的,可是其他事呢?一颗心紧张的怦怦直跳,手不自觉的抓紧了衣服。 孟昭平并不知林清容在惧怕偷看公文一事,他也在猜,她是否还记林衍这个叔叔。 “爷。”茂吉没头没脑的闯进来,一进来就看到俩人抱在一起坐在椅上,话也不说,各怀心思。 看到茂吉手上的果盘,二人心想救兵来了。林清容两腿一伸要从孟昭平怀里下来去接那果盘,孟昭平却搂着她不让动。 “这是庄子上送来的杏”还要再说,看到孟昭平冷冰冰的眼神,茂吉脚底抹油的溜了出去。 裙下臣——香杏(微H) 从盘子里拿了一个杏剥了皮送到她嘴边,“城郊庄子上送来的,尝尝。” 林清容看看她,又看看眼前的杏子,不知他是何用意,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半,满口酸甜的汁水,果香浓郁,齿颊生香。 看她吃的眉开眼笑,孟昭平把剩下的一半送到她嘴边,林清容张口要吃剩下,孟昭平却拿开。 躬身去咬,靠近了他的手就多开,靠近了他的手就躲开。这么闹了两次,林清容撅了噘嘴不愿意了。 见她鼓着腮不高兴,孟昭平赶忙把手上的杏送了过来,林清容两眼盯着他的手,伸过来的瞬间,两手紧抓住他的手腕,张口就把他手上的杏吃到了嘴里。 坐在椅上的孟昭平挑了眉,顾不上手指被她咬了一口,扣着她的脑后就亲了下去。 吻着她的唇熟门熟路的撬开,檀口中还有未咬开的果肉,唇齿间尽是杏子的香甜。 “嗯……王……”林清容两手拍打他的肩,盘子里那么多杏,偏偏来吃自己嘴里的。 放过她的唇,孟昭平咽下从她嘴里抢来的杏,手在她腰上掐了一把,“怨我抢你的东西?” 林清容推了他一把,气呼呼的说,“那么多杏,怎么非要来抢我的。” 搂着她的肩向后一掰,她就半躺在自己怀里,“那你咬我的手,这笔账该怎么算?” 林清容涨红了脸说不出话,不肯这样躺在他怀里。 看她要起来,两手搂的更紧了些,“别闹。” 她看着他,他看着她,两个人这么挤在一张椅子上,林清容闻到他衣服上的熏香,是淡淡的栀子香。 “王爷很喜欢栀子吗?衣服是这个味道,香袋也是这个味道。” 孟昭平眸色一暗,“是母后喜欢,以前母后宫里都是这个味道。”说话时眼中带了几分哀伤,“闻得久,慢慢就喜欢了。” 低头看她面上有愧,胳膊稍稍使劲让她坐起来一点,“你呢?你喜欢什么?” 他这么问,林清容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我也是喜欢栀子。” 双手微微一紧,孟昭平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将她搂的紧了些,“竟然这么巧,你也喜欢栀子。” “小时候母亲院里有株栀子,开花的时候,风一吹满院子都是栀子香。”不知怎的,自从存了查出真相的心思之后,以前那些细枝末节的事,现在慢慢的又有印象了。 她一说孟昭平也想起来,跟着父皇去扬州那次,在林大人府上,几个孩子玩着玩着就跑到了后院女眷那儿,那里确实有一株高大的栀子树。 栀子花开的时节,满园清香。 想着想着两眼落到桌上的公文,伸手拿了一份铺开看了起来。 见他忙起了公务,林清容也不开口扰他,屋中只听见更漏的滴水声与书页翻动的声音。 扭头往他怀里靠了靠,他手臂有力,这样被他托着半躺在他怀里,竟让她觉得惬意舒坦。 合上从北边来的奏疏,再打开一本新的,是谢琦从泉州送来的。细细的看过,孟昭平心里宽慰,当初担心他从长安发到泉州,心中颇有愤懑,可是看他奏疏,看的出来他想好好做一方地方父母官的人。 翻了几份奏疏,抬头四下看去,只见风吹帘动,叁个下人也识趣的躲了起来。 感觉到衣服前襟上好像小猫挠,低头去看那只“小猫”,她正笑着抠衣袍上的刺绣。“是我不好,让你无聊了。” 看到他低头看自己,他的声音低低的,林清容坐起来,手指绕着他的衣带玩,“清容有一事想问王爷。” 这样坐近了,她的酥胸隔着抹胸便怼到了脸上,衣服上的熏香混着他喜欢的乳香,闻得孟昭平有些心醉。“你说。” “王爷俊朗,可曾有女子表述自己倾慕王爷?” 说完两眼直直看着他,林清容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可是他这般对自己,谁不会动心呢。 可她并没有听到他的回答,想撒娇再问,谁知孟昭平的吻就落了下来。 他这次有十足的耐心,舌尖沿着她的唇轻轻的描过,几下之后便撬开了她的贝齿,勾了她与自己唇齿交缠。 林清容两手下意识的勾着他的脖子,坐在他的膝上方便与他这般亲昵。 原本束起的长发随着钗环的掉落而披散开,拨开落到两人之间的长发,孟昭平捧着她的脸,刚想开口同她说话,她却主动了起来。 “你并未饮酒,这是……” 林清容也被自己的大胆吓了一跳,她试着轻轻扫过他的唇齿,学着他曾做过的吸吮他的厚舌。 以前,与表哥一起时,再多的欢愉也从未让她有这般的缠绵悱恻之心。 林清容心里既是欢喜又有伤心,恐他对自己只为男女欢爱,可自己对他的喜欢,一日胜过一日。 恋恋不舍的结束这个吻,孟昭平挑了一缕她的头发,“姑娘这是” 林清容伸了一根手指挡住他的唇,“我听闻,谢夫人出阁前仰慕王爷,可见王爷是多少姑娘的春闺梦里人,人那么多,王爷可有意中人?” 孟昭平盯着她的眼神似是灼火,炽热的眼神照进了她的心底。“那人,自相遇之后便一直在我心里。我至今未娶,也是因为她。” 林清容呼吸一滞,眼睛顿时湿了,平复呼吸之后轻轻印上他的唇,两唇相贴时,孟昭平隐约听见,“是清容冒昧了。” 看她这样,知道她伤心,孟昭平本就聪明,话里的心思他怎么会不明白。 在屋外廊下猫着的叁人听见里面有动静,齐齐抻着脖子往里看,只看见帘子后面影影绰绰的人影和暧昧的声响,风一吹,委地的白色纱帘飘起来,两个人坐在椅上拥在一起,吻得如火如荼。 茂吉心里暗暗咋舌,琴儿珠儿则傻得连话都说不出了。她们俩曾几次撞见自家姑娘与甄舫欢好,从未见过自己姑娘这般主动。 叁个人知道非礼勿视,刚想把头扭到一边,就听见屋里“哗啦”一声,似是有东西掉地上了。 再去看,只见原本在桌上的公文被人推到了地上,一双绣鞋东一只西一只的掉在地上。 茂吉大着胆子悄悄上前,轻轻掩上房门,独留他们二人在里面。 衣衫尽褪,上身只穿了那件玉色抹胸,林清容躺在桌上,仰头接受他的索吻。 不经撩拨的她被他勾的身乏腰软,舌齿渐渐招架不住他的深吻,只觉得他的舌探到自己喉间。 林清容忍不住轻叫,那叫声,在孟昭平听来就是小猫的爪子在轻轻挠他的心,又好像是一桶油,没一会就他心头的火苗烧了起来。 火越烧越旺,手摸到她的胸上,隔着堆绣重重的抹胸都能摸到微微发颤的乳尖。 细细的丝线摩擦着乳尖,他的手胡乱的揉着,很快林清容就觉得双乳难受的要命。 他没穿正经见客的衣服,隔着层层衣料,腿心那儿顶上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林清容睁眼看去,孟昭平一件一件脱了衣裳,她极为配合的夹着他的腰坐了起来,双手圈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口。 伸手撕开她的抹胸,握住挺拔的绵乳,雪白的乳在他手心里被他揉按挤捏,红艳艳的乳尖在他的掌中颤动,不多时,两腿之间肿胀的孟昭平头皮发麻。 明明昨晚已经有过,怎么这会又被她撩拨成了这个样子。 怪道那浪荡的甄二郎功课也不念了,除夕大宴的时候也要把她拐到床上。 若她当年被接来住在宫里,恐怕自己与她尚未完婚王府里就有婴孩哭声了。 想到这些,孟昭平更觉得欲火烧的更胜,解了她的裙腰,抱着她往罗汉床上去。 裙下臣——念头(ωоо1⒏ υiр) 挨着墙放的罗汉床并不宽,这样行敦伦之事却另有一番滋味。 林清容只觉得下身比往常都要湿润,痒过之后便是不住的酸麻,男人微凉的指尖从后背滑到股间,一会揉捏,一会轻按,一会戳刺,弄得那里越来越湿,越来越热。 狰狞的欲根随着他的动作一下接一下顶进那火热的蜜穴里,沉甸甸两颗卵蛋撞在腿心那儿,因为从那儿流出来的蜜露,不仅有隐隐的痛意,还有渐响的动静。 畅快恣意的欢愉让林清容浑身都浸在欣喜中,被他抱上罗汉床那一瞬间她竟然觉得她是胜过外面那些爱慕他的姑娘的。 喜欢她的人那么多,又有几人能与他有这般亲昵,与他共享这床笫之欢。 低头看向交合处,那阳物已粗到自己单手握不住,每进一下,自己的腿都会禁不住的抖动,后腰浅浅痉挛,交合的快感窜至四肢百骸,烧的心魂难持,又一路燃至身下,烫意惊心。 伸手欲摸他的脸,本来伏在她胸前舔弄的孟昭平骤然抬头,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方才你哭什么,我都知道。我也问你一句。” “什么?” 说话间,他的舌又回到了她的乳上,舌尖卷着翘立的乳尖,乳香,膏脂的香气,衣服上的熏香,混在一起萦绕在他的鼻尖。 深吸一口气,附身细细的吻她。 断断续续的吻从绵乳上落到腰肢,很快就让她感到了一阵难捱的麻痒。 “在你心里,我同外面那些爱慕你的男人,一样吗?” 蚀骨的快感让她眼前升起一片水雾,双手胡乱的摸着,寻到椅背与床沿之后,两手无序的抠着精致的雕花。 “我……”水雾凝成了泪盈在眼眶里,说话时,阳物撞到了那最柔软的地方,顿时蜜穴里一片汪洋。 猛然的快感袭来,原本抠着雕花的手突然紧紧抓着椅背床沿,林清容只觉得水液止不住的往外流。 高潮的娇穴紧咬着欲根,咬的孟昭平头皮发麻,“你什么?” 敏感的花径紧紧包裹着阳物,恨不能让这逞凶的玩意彻底留在里面。 双手摸到他的肩,林清容浑身一颤,抚过他紧绷的肩胛,整个人往他身上缠,“你和他们不一样……你” 温热的大掌略过她的丰乳嫩尖,抓了她水葱一般细嫩的手指,拉着她的手越过头顶。 睁开水雾朦胧的双眼,他头发半散着,伸手在落到地上的衣服里摩挲着找什么,林清容不解其意,只觉得咬了那阳物的地方烧的难受,大着胆子抬腿勾撩他。 寻到那被他撕了的抹胸,伸手抓了她的双手,几下就把她的手腕缠住。 “王爷?” 两个人挤在这不宽的床上,伸手将她往里挪了挪,又把刚才没来得及收的衣服拿开。 不过是被他掐着腰往墙那边靠了靠,林清容就觉得那陷在腿心里的阳物,在蜜穴里不轻不重的滑了一下,往外动了动,又深深地往里探进去。 这么简单一下,下腹里好像千蚁噬咬一般,身下比刚才湿的更加厉害。 腿上渐渐粘了起来,伸手摸了一把,只觉得手指掌心湿润,孟昭平看着那盈光水亮的腿窝,眼中喜怒难辨。 她因那秋露散成了这般的尤物,床笫交欢时,他自是爱的厉害。可一想到她好好一人成了这模样,心里又恨又气。 这般纠结,心绪自然难平。 林清容不知这些,看他突然兴致寥寥,阳物却抵着软肉一动不动,而自己双手被束,只得抬腿勾上他的腰,嗲着嗓子软软的唤他。 娇声入耳,孟昭平回过神来,伸手托着她的软臀,或轻或重的揉捏起来。 小腹里又酸又涨,男人的分身并未挺动,却在里面搅的林清容口干舌燥,丝丝缕缕的痒意缠在身上让她挣脱不能。 两手抓着身下的褥垫,以前与表哥欢好时他也曾这般,可是却从没有这样让她抓心挠肝的难受过。 烧着了心头却似被他放了把火,细苗簇燃成焰,烧得她浑身通红,被他紧压在身前的乳尖竟也微微发颤。 朱唇微启,林清容娇喘着唤他,“王爷,王爷。” 自己两腿大开被他压住胯,小腹里又涨又痛,乳头挺立被他咬着,舌头不住地逗弄,胸前酥酥麻麻的,没有一个地方使得上劲,整个人只能这样由他压在床上需索。 床吱呀吱呀的响起来,声音不大不小,昭示着俩人是怎样的缠绵。 孟昭平进的越深,林清容就难受越厉害。 肉柱次次撞到那让她尖叫泄身的软肉,次次都让她扭着腰往前探,嘴上明明叫着轻一些,那要命的销魂地却恨不能连打在花唇上卵蛋都含了进去。 “嗯……嗯……”身上热得厉害,可是双手绑的这么紧,挣动的时候一对乳晃得她难受,“松开。” 孟昭平对她的要求充耳不闻,只腰间用力挺退,尽心尽力地去满足她。 情潮滚滚,来势汹汹。 以前母后还在时,面对自己儿子与养在身边的女孩的春情,母后只叮嘱二人要小心。 那时他不知为何哥哥尚未成亲,就与未婚妻日日厮磨在一处。 现在有了她,孟昭平懂了那时陛下的心思。 托住她腰胯开始大动,肉柱随着孟昭平的动作不断地进出胯下女人的蜜穴,次次都是快速的尽根没入。 “嗯,重一点。”媚穴吞吐着巨龙,“啪!啪!啪!”湿漉漉的花唇勉强含着男人的欲根,粗硬的肉柱不断地抽送,林清容闭上眼睛细品腿间强悍的挺动。 丰腴的绵乳落在掌心,胸膛摩擦着她滑腻的肌肤,咬着耳垂的唇舌不由自主蜿蜒落在她细嫩的脖颈上,握着女人酥胸的手也开始动了起来。 唇上的触感让孟昭平心醉,怀里这身子,每一处他都喜欢,不管是纤秾合度的腰肢,还是这软嫩的绵乳,他恨不能让她一丝不挂,日日轻纱裹身,无限春情只给自己。 想到这些,仿佛眼前的她已在王府之中,仅着纱衣,卧在海棠树下的榻上。 混着这不可言说的念头,孟昭平抱起她搂在怀中深吻,而尽根而入阳物也在女人的小穴里尽情喷射。 ================ 请追·更:ρο1⑧sf?c?m(ωоо1⒏ υiр) 裙下臣——明灯 俩人一直闹到下午太阳西斜,屋里渐黑,没有掌灯。 欢爱过去,裸露在外的肌肤微凉,地上,床上一片狼藉,下身湿腻腻的,想找个干爽点舒服的地方都寻不出来。 抱着她回了寝室,俩人拥在一起,身上搭了一床薄被子。 依偎在他的臂弯里,没想到那不宽敞的地方,还能被他折腾的浑身瘫软如泥。 听到他低沉的喘息声,娇穴还咬着那阳物,林清容只觉得情潮将起,下身又烧的难受起来。 挣扎着支起身子,他看起来好像并未睡过去,林清容凑近了缩在他怀里,“王爷在想什么?” 孟昭平睁眼看她,他其实一直都想问她,问她与甄舫的事。只是他一直没想好什么时候开口,怎么开口。 他不语,身下却蜜露滚滚,没在里面的肉柱微微挺动。 林清容咬唇不语,这人,明明还没尽兴,怎么能忍得住。 察觉到怀中人娇躯轻颤,孟昭平也觉得分钟胀痛难忍,在那销魂地里似有意识了一般。 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低头埋首在她身上。 张开双腿以便男人的动作,可他只是伏在自己身上,任由两人被情欲折磨。 过了不知多久,有灯笼的微光从外面泄进来,连带着寝室里也亮堂了一点。 这样张着腿由着那欲根肆意膨胀,到底让林清容也难受起来,两腿又酸又乏,被他抵着的那处软肉还痒的要命。 “王爷,”一开口,声音里竟有几分酥媚。“若是难受……” 趴在她身上的孟昭平低低笑了起来,手肘支起身子看着她,“你这是忍不住了?” 女儿家到底脸皮薄,被他点破后林清容也不好意思起来,“还不是因为你。” “你以为我就好受嘛。”说着,男人的唇亲上了她的脸,细碎的吻一点一点蔓延到她的鼻尖、眼角、耳垂。 “那你还不……” “这种事贪多伤身,”从她体内出来,孟昭平侧躺在她身边,手指沿着她的身子往下滑,一直滑到胸口停下。“何况这里地方小,束手束脚的不方便。” 不方便?那是谁一把推了公文把自己放到桌上,还撕了自己衣服的。想到白日里在桌上的事,林清容脸上一红,小声说,“白天的时候,王爷可不是这样的。” 听到她的碎碎念,孟昭平心中莞尔,再看屋里没点灯,把被子往身上拉了拉,将她整个人闷在自己怀里,扭头对外高喊,“茂吉。” 在外面点灯的茂吉听见孟昭平的声音,端着一盏灯就推门进去,“爷。” “灯留下,你出去。” 茂吉不知道自家王爷是何用意,只得把等放在妆台上,又悄悄退了出去。 在罗汉床那儿轻手轻脚收拾的琴儿看见茂吉出来,小声问道,“里面如何了?” 茂吉摇摇头,“王爷醒了,”看到那一地的衣服和公文,他过去把公文找了出来,“别说了,赶紧收拾了。” 外面没了动静,林清容从被子里露出脸,想到地上的东西,林清容又觉得不自在起来。 若是传出去让外人知道,自己跟宁王这样放荡,哪怕自己如今是妓子,那风言风语,也是够受的。 看她若有所思,孟昭平搂了她躺下,“这两天在你这儿歇歇,明儿我又得进宫去。”说着看了她一眼,“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放出来。” 一听他可能又要好几天不来,林清容顿时有些不乐意,枕着他的肩窝不说话。 “不高兴了?” 忍了又忍,林清容轻轻说了俩字,“不敢。” “后天你和璇珠陪我出去一趟,陛下在雁鸣湖的行宫办马球。” 想到那日他赢了彩头要把簪子簪到玉璇珠的发上,心中顿时无名火起,翻身不再理他。 孟昭平不知那日她看到了什么,见她这样突然翻身,整个人靠过去,“怎么了?” 身后贴上来一个热乎乎的胸膛,暮春初夏时候,已经有了一点燥热,他这样离得近了,林清容更觉得烧的难受。“清容有事,不便出城。” “那日城中勋贵朝臣都会去,你在城里能有什么事,”说着两手把她搂在怀里,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游走。 “我!”林清容一时语塞,想不出话来堵他。 孟昭平将她箍在怀里,一点也不在乎身上黏腻难受不舒服,“只是打马球,晚上随我去园子里,过了端午,天儿就热了。你怕热,随我去园子里住下可好?” 林清容心中一惊,她从小畏寒怕热,每到冬夏两季就十分的难熬,冬天还好些,夏天便是难熬,本就体弱的她再遇上苦夏,每年夏天她都要瘦一大圈,然而这种事他怎么会知道! 回头看他,只见他两眼微阖,整个人昏昏欲睡,似是累极了。 然而这只是看起来如此,孟昭平心中想的却是如何哄她随自己去园子里。陛下此番去行宫,不仅是为了办场马球,还为了暑日里在行宫避暑消夏,他跟着去了城郊,飞马一来一回虽是方便,可她不在身边,这日子便是无趣。 屋外天已彻底黑了下来,屋里一盏灯亮的刺眼,便是背对着,林清容仍觉得屋里忒亮了些。 想下床去熄灯,谁知脚还没落地,整个人就把他又拉回了床上。“王爷没睡?” 两眼睁开条缝看着她,“你没点头,我当然不睡。” 不着痕迹的看了那盏灯一眼,孟昭平也觉得灯光刺眼,从不习惯屋里一片亮堂的睡觉。 只是他莫名有些害怕,他不想让她知道,那晚与她颠鸾倒凤、趁人之危的人,是自己。 看他眼中隐隐有了哀恳之意,林清容抵受不住,隐约猜到他这般是为了什么,趴在他的胸口,不再说话。 勾了她的头发绕在指上转了两圈,孟昭平抚着她的肩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闷声闷气的“嗯”了一声,林清容想了想,赌气抬头看他,“这一次,王爷若是赢了彩头,可不能偏心。” 孟昭平不解,他何时偏心过?上一次马球上赢回来的东西他还未理出头绪,怎么就偏心了? 裙下臣——挑拨 到了出城那日,林清容换上新做的新衣服,玉璇珠一改前几日的颓态,穿了十分鲜艳的红衣。 马车吱呀吱呀的走着,林清容撩起帘子往外看,看到后面还有一辆重译楼的马车,心里奇怪,问道玉璇珠,“楼里还有别的姐妹也被请了去马球会?” 玉璇珠看了林清容一眼,神色暧昧的说,“是你我常用的东西,王爷说要在园子里多住几天。” 林清容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 “正巧天也开始热了,王爷那园子盖得好,前临水后靠山的,正好去凉快凉快。” 林清容淡淡说道,“这端午还没过。哪儿就热了。”说着手上轻轻摇着扇子,一下一下,扇子扇起的风解了她的燥热。 玉璇珠口中的园子正是孟昭平在城郊名叫玉堂园的别苑,是前朝皇帝一处行宫,当今皇帝看重自己这个弟弟,特地把这处地方赐给了孟昭平。 以前玉璇珠跟着孟昭平来过几次,雕梁画栋,亭台水榭,无一不精致,无一不精巧。 当然更妙的是园子里的正堂,会客的前厅后面便是书房,与书房以门扇相隔的是休息的寝室。 想到那正堂的布置,再想想重译楼里,林清容居所的样子,恐怕她见了定会立时明白自己屋子是谁准备的。 “姐姐与王爷相交甚久,那园子,姐姐常去吧。” 侧眼看她,脸上是一片的淡然,可是手里攥紧的绢子…… “以前去过几次,”玉璇珠面上一派的云淡风气,“现在,王府去的更多一点。” 林清容慢慢的,静静地深吸一口气,又慢慢的,安静的吐出来。循环几次,勉强把玉璇珠拱起来的火灭了下去。就在她以为这火不会再烧起来的时候,玉璇珠又开口了。 “只是跟王爷相熟的姐妹那么多,我去的少,说不准其他人常跟着王爷出去。” 想到那些可能与孟昭平有的亲昵,林清容顿时无名火起,对自己答应他来马球会这件事悔的肠子都青了。 看到林清容在那儿两眼盯着外面生闷气,一个人闷闷不乐的不说话,玉璇珠瞬间心情好了起来,她知道,自己今天一整天都不缺乐子看了。 马车到了行宫外被圈出来的马球场,茂吉早就迎着太阳等着了。 打起帘子扶了玉璇珠下来,茂吉在旁边十分殷勤的说,“王爷已经到了,这会就等行首和容姑娘过去呢。” “哦?”回头看了林清容一眼,玉璇珠问,“王爷干什么呢?” “娘娘招呼了一大群未出阁的姑娘,”看到玉璇珠往后瞟的眼神,茂吉大声说,“这会叫了王爷在跟前陪着说话呢。” 林清容呼吸一滞,这会不仅肠子悔青了,连心肝肺腑都变了颜色。 走到凉棚处,老远就看见正中那里黑压压好多人,被皇后打发来迎人的高内监看到茂吉与玉璇珠后,恭敬上前,“玉行首。” 玉璇珠十分客气的福了福身,“高内监。”侧身引了林清容上前,“容妹妹,这位是高内监。” 见到从后面出来得林清容,高内监两眼一亮,他在先帝身边服侍多年,诸多陈年往事他都知道。 见过无数美人的他,一看到林清容整个人也有点控不住,赶忙恭敬的低了头,引了她们二人往皇后跟前去。 “娘娘,这头局很快就要开了,臣弟还要上场,就不在这儿陪娘娘说话了。” 宫里办的马球会,哪怕是搭的凉棚也是比民间要大出许多,摆上十把椅子十个凳子,再站上二叁十个人这里面也不见得有多挤。 可是孟昭平不想在这儿继续待了,以前皇后也干过这种事,招呼了一大群人,那一下午简直度日如年,还是皇兄听说之后借口公务把他叫走,他才逃出生天。 今天皇后又来这一出,若是等会被她看见,今儿晚上可甭想好好松快松快了。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 皇后还没发话,高内监已经领着人过来了,“娘娘,玉行首,容姑娘来了。” 话音落下,一群人齐齐看去,只见玉璇珠林清容站在高内监身后,两人一红一蓝,缓缓走到皇后近前。 “民女见过皇后娘娘。” “快起来,快起来。”皇后示意玉璇珠往前站,“前些日子本宫见你在场上马球打的好,今儿可还上场?可愿跟本宫切磋切磋?” 玉璇珠笑说,“能与娘娘切磋技艺是民女的福气,民女求之不得。” 皇后刚要说话,看见孟昭平俩眼不住地往林清容身上飘,再看坐在下首的老王妃与杨荀氏,对孟昭平说,“这头局也要开了,你也去准备准备,今儿你哥哥可是备足了彩头。” 孟昭平如逢大赦,谢恩之后麻利的溜了出去。 而刚刚被孟昭平迷住心的姑娘们见孟昭平已走,都想去看这宁王爷在场上是何等英姿,这样抓心挠肝的想着,在皇后跟前竟然叁心二意起来。 皇后何尝不知她们的心思,留了玉璇珠与林清容在身边抚琴,老王妃与杨夫人说话,其他人则寻了个由头都散了。 琴声悦耳,一曲毕,场上的锣也响了。没等林清容听清内监说了什么,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就响了起来。 孟昭平一身深蓝色锦衣腰系红带,骑着黑马冲在最前面,挥着杆子逐球而去。而皇帝也不甘示弱,一匹枣红马,月白色的衣衫蓝色的腰带,紧跟在孟昭平身边。 姑娘们的欢呼传到了耳朵里,皇后好奇的抻长了脖子看,笑着对老王妃说,“老九这球打得越来越好了。” “宁王殿下的骑射功夫好,这马球自然是不错的。”老王妃赞叹的点点头。 “师傅在他身上花了那么大的力气,他要是不学出点样子,陛下第一个不饶他。”皇后笑着说道,看到自己夫君在孟昭平手下讨不到便宜,便去截老王爷的球。 场上孟昭平挥杆将球打进了洞里,皇后刚要说话,姑娘们的叫好声、鼓声大的震天响。 皇后看看老王妃与杨夫人,无奈的笑笑,“看看,看看,这老九一上场,咱们连话都说不了了。” 杨夫人奉迎道,“王爷英姿俊朗,谁看了不喜欢呢。” “夫人说的是呢,若是我家那个不争气能像殿下这般,那可是八辈子修不来的福气。” 这般好听的话听得皇后心里十分舒服,“别的也就罢了,就是这么大年纪了,婚事一直没个着落。怪让人心焦的。” 说着眼睛不住地往玉璇珠与林清容身上飘,“前几年招呼了一群人进宫让他挑,那么多好姑娘,他就一个都没看上。陛下还纵着他,给他找理由让他溜了。” “娘娘您嘴上埋怨,心里可不是。这长安城里谁不知,您是拿着殿下当自己孩子疼。”那次赏花会老王妃也在场,皇后几乎把全长安未嫁的高门贵女招呼进了宫,莺莺燕燕,环肥燕瘦,品貌俱佳的姑娘多的能让人挑花眼。 “这也怪陛下。”想起那次赏花会,皇后埋怨起皇帝来,“要不是陛下那次帮他溜了,说不定这会就不是光棍一个了。” “说出去也是让人笑话,堂堂王爷,连个媳妇都没说上。” 杨夫人捂着嘴哧哧笑了起来,“娘娘,姻缘这事急不得,有时候啊,缘分看着远,实则,就在近前。” 裙下臣——闲聊(久违的,投珠满100加更) 鼓响叁声,头局结束。 孟昭平赢了今天的头局,皇帝被自己这个弟弟气的肝儿疼,眼看着孟昭平把彩头收入囊中。 皇后笑了笑,扭头问玉璇珠。“璇珠今儿可上场?本宫一直想着跟你打一局。” 玉璇珠起身行礼,“多谢娘娘抬爱,娘娘有意,璇珠却之不恭。” 见玉璇珠愿意,皇后起身去后面临时搭的围房更衣。 老王妃与杨夫人跟着皇后去了后面,婢女拆了皇后头上的金丝花冠,杨夫人与婢女一起展开衣服服侍皇后穿上。 “王妃,看着如何?”坐到椅上,开了妆奁重新绑头发。 老王妃将发带绑到皇后的髻上,“与她母亲有几分相似。” 皇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摘了耳坠子,戴上一对金耳圈,“对了,当年是王妃你给林夫人开脸的吧。” 从盘中拿起簪子簪到发间,“多少年前的事了。刚才见到的时候臣妇还想这姑娘是谁,看到她与林夫人有几分像,才反应过来她是何人。” 当年林清容的母亲出阁时,甄家尚居长安,忠敬侯府上的嫡出大小姐,甄老夫人的掌上明珠,尊贵自是独一份的。 为着彰显对女儿的重视,老夫人请了在贵妇女眷颇有声望的老王妃来为自己女儿开脸梳妆。 方才林清容坐在皇后身边,低眉认真抚琴的时候,簪上的珠络垂在鬓边,一举一动是说不出的清丽可人。那优美好看的面庞,真的像极了她的母亲,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一身红衣,对未来满心骐骥的甄家姑娘。 “说起来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摘掉手上的戒指与腕上的手镯,“听陛下说起她与老九的婚事时我还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让老九念念不忘了这么多年。” 杨夫人扶了皇后起来,将一条革带系在皇后腰上。 宫女从外面进来,“娘娘,第二局马球已经结束了,第叁次就该您上场了。” 恭敬目送皇后去了前面场上,杨夫人看四下无人,往前去寻林清容。 刚出围房,就看见林清容从另一处围房出来,“姑娘。” 听见有人叫自己,林清容寻声看去,正是那晚在盛家夜宴散时拉了自己说话的夫人。 “夫人。” 见到分开多年的学生,杨夫人眼眶一热,扭头用手帕抿了一下眼角。四处看了看,走到近前,对林清容说,“姑娘可方便借一步说话?” 林清容见四下无人,方才帮玉璇珠更衣的围房这会空着,指着那处围房说,“那边还没人,去那儿可好?” 杨夫人稍一思忖,点了点头。 留了珠儿在外面守着,俩人放下帘子在椅上坐下。“不知夫人找清容所为何事?” 杨夫人想了想,酝酿一番后说,“听说你如今在重译楼?好端端的怎么去了这个地方?” 林清容低头不语,她也想不明白,甄家被抄,女子罚没教坊司,她一个甄家外姓女,原本不用进来的。“我也不知道,到长安后没多久就被送到了重译楼。夫人,你可知甄家是为着什么被抄家?” 林清容所问之事她并非不知,但是她被人叮嘱,不得将这件事透给她分毫。杨夫人也十分为难,想想还是将一些事透给她,“说是甄家二位老爷贪腐,足有千万两银子之多。” “那朝廷对舅父的处置可下来了?” 杨夫人摇摇头,“这也是奇怪的地方,你与甄家的几位姑娘都进了教坊司,可是也该在教坊司的甄家几位年轻奶奶却被人保了下来。” 盛家?那晚徐叁郎曾说他姐姐被救了出来。林清容无暇去想这里面的蹊跷,随口说道,“许是有人使了银钱。” “未必,甄家的案子是陛下亲自督办,大理寺与刑部费了大力气,哪有这么容易就逃脱出去。” “夫人,你是说?” 杨夫人深深看了她一眼,不想再与她说这件事,“不说这些了,免得被人知道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说着话头一转,“来长安之前,你在甄家过得可好?那些人可曾欺负你?” 想起旧事,林清容心里苦涩,刚到甄家时,虽有外祖母庇佑,舅母也慈爱,可是寄人篱下哪有不受人白眼的。 “客居他人府上,自然是不如在家里过得舒坦。”忍了眼泪抬头看向杨夫人,“夫人这么多年在外可好?怎么还到皇后身边了?” 杨夫人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你父亲给我家官人寻了个好地方,让他去书院教书。在山里教学生的时候遇到了云游的宁王殿下,王爷举荐,官人便出来坐了一方父母官,这会干满了两任在吏部述职。今儿,是皇后叫我来的,说让我跟她讲讲宫外的事,可巧就碰上了你。” 以前在扬州林府教授林清容时,杨夫人很喜欢这个聪慧的姑娘,性子沉静,学东西快,小小年纪就知道心疼人。 想起过去,再看如今,杨夫人更觉得痛心。 她曾经拥有那般美满的人生,慈爱的父母,耀眼的家世,还有一桩美满的亲事。父母离世后,她就成了砧板上任由宰割的鱼肉,一切都没有了。 经过风霜的一双手轻抚着林清容细嫩的手指,“你再等等,这几年我们也攒了些银子,回去我就去赎你,你不能在这儿过一辈子,那不是个好地方。” 过去的事涌上心头,林清容想起来母亲亡故那年,母亲走后没多久自己也病了,就是杨夫人,天天衣不解带的陪在自己身边,宛如自己的母亲一般对自己小心爱护。想告诉她自己如今暂时不能走,可是开口就是哽咽,“夫人……” “不哭,不哭”伸手拂去林清容面上的泪水,“都是我不好,当时拼着老爷不愿意,我也该陪你一起去甄家,不该放你自己去那个虎狼窝。甄家从一开始没安好心,害了老爷不说,还连累你也……”杨夫人自己也不忍再说,可林清容听出关键所在。 “夫人,你也知道父亲他——” 杨夫人怔怔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杨夫人迅速移开了视线,“我不知道,刚刚是我说错了。” 裙下臣——真相 林清容扯着杨夫人的袖子不撒手,“夫人,你都知道对不对?” 杨夫人摇摇头,“姑娘,你别问了。我不知道。” “夫人!”林清容扑到杨夫人身上,“以前你若是这么说我就信了,可自从我来了长安,就有父亲的旧交告诉我父亲的事。你如果知道就告诉我吧。” 听了她的话,杨夫人顿时警觉起来,抓着她的手臂问她,“是谁?谁在你跟前搬弄是非?” 搬弄是非?林清容心中疑惑,面上却未表露出来,“是太医院的刘太医。” 林清容说的这人杨夫人是认识的,那人与婆家乃是世交,来到长安后,刘太医对官人与自己也多有照拂。可她怎么会与刘太医认识? “你?” 见杨夫人疑惑,林清容说道,“到了重译楼后我生了一场大病,是宁王请了刘太医给我诊治。”想想,觉得既然是杨夫人,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是他跟我说我爹是因为久服贝槡饮而没了性命。” 伸手将她扶到椅上,杨夫人心中十分纠结。当年林琰因甄珉戕害朝臣加之与其政见不合而遭到甄珉的嫉恨,后来甄瑚将手伸到林琰的眼皮子底下,贪墨受贿不加节制,林家与甄家矛盾渐起。 等到林夫人亡故后,林衍心知自己寿数将尽,便让门下信得过的清客,杨夫人的郎君带了证据离了扬州。 “你爹想着你舅舅能看在你娘的份上会善待你,可是谁成想……”杨夫人至今都记得甄家从林府搬走的那些财物。“那时我放心不下你,一直留在扬州没走。林大人还未下葬,你就被接去了金陵,跟着你一起走还有你家里那些东西,分两趟船去的金陵,你在前面,那些财物在后面。” 林清容跌坐在椅上,她没想到真的是舅舅,这么多年,他看到自己,是什么心情? 他是如何做到欣然接受自己亲切的唤他一声,舅父。 那时候,她还满心欢喜的想着表哥,想着以后与表哥的日子。 思及往事,林清容心中有悲有喜,她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杨夫人见她心绪起伏,端了一盏茶给她,“容儿,容儿。” 林清容缓缓扭头看着她,刚要开口,杨夫人坐到她身边,“甄家在长安姻亲故旧多,现在陛下不说对甄家的处置也是顾忌这些。你可千万小心,别让人知道你与甄家的这层关系。” “夫人,我……”她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去当面质问甄珉,这么多年,她,她的母亲,在舅父眼里还是不是他的亲人。 “尤其是那盛家。甄家落败,盛家却什么事都没有,你那舅母如今就是受盛家资助在长安平静度日。”杨夫人想起盛家的所作所为,心中满是恨意。 孟昭平站在围房外听着里面杨夫人所言,低头看了一眼在旁边瑟瑟发抖的珠儿,再听里面,杨夫人压低了声音,过了一会他就听见林清容低低的,压抑的哭泣声。 自从她说要查明当年林琰的事,他就在想该让谁来告诉她那些陈年往事。 甄老夫人与甄夫人是不会说实话的,她们见了她,恐怕吃了她的心都有。 林衍?那是她的亲叔叔,那她会不会以为是林衍蓄意报复…… 思来想去,还是这位她曾经的女先来说这些最合适,身份、情分都是合适的。 这么一打岔,围房里的二人已经说起了别的。“夫人,你和杨先生在长安待到什么时候?” 坐到她身边将她搂在怀里,“近日吏部忙,估计还要再等十天半个月吧。” “还是外放?”直起身子看着杨夫人,她还有很多东西想知道,她现在甚至怀疑外祖母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是默许的。可是这些都需要有人在外面帮她打听查问,如果他们夫妻二人离了长安,自己又该怎么办。 “吏部的考评还没下来,到底如何我们也说不准。”杨夫人还要再说,珠儿走了进来,“姑娘,王爷来了。” 不等林清容开口,孟昭平一身尘土进来,“怪道找不着你,原来在这儿。” 他进来的太突然,林清容一时竟没反应过来,眼中的愁绪,脸上的泪痕依然挂在脸上,而自己还亲热的坐在杨夫人身边。 “王爷,”不知怎的,一开口竟然有几分心虚。 “我连着赢了叁局,等下还有一场,皇后娘娘拿了好看的簪子做彩头,”说话间上前去拉林清容的手,“你来看看,你若是喜欢我就上场去给你赢回来。” 人已走到门边,眼看他就要掀帘子出去,林清容突然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王爷,” “嗯?” 林清容语无伦次,侧身站到他身边抱着他,“既然是娘娘的簪子,那自然是好的。”说着抬头看他,“清容很喜欢。” 视线越过她的头顶看向杨夫人,原本坐在椅上的杨夫人向他福了福身,一言不发,低眉顺眼的站着。 “王爷?”见他一直不说话,林清容小声唤他,“王爷,清容说的,您?” 孟昭平不再绷着一张脸,低头和煦问道,“嗯?” “那个簪子,您,”林清容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两眼含俏的看他。 孟昭平故作恍然大悟,伸手捏了捏她软糯的脸,“你既然喜欢,我就去给你赢回来。” 说完拉着她要往外走,“走,去前面,你总要看着我赢了这局。” 唉?林清容回头看向杨夫人,只是孟昭平没给她与杨夫人再说话的机会,大步流星的把她拽了出去。 出了那片围房,往来走动的人渐渐多了,往来的宫女内监看到孟昭平毫无顾忌的牵着一个女子,好像见到什么稀罕景一般。 宁王殿下风流,宫里的人都知道。也知道他常往烟花之地跑,可是这样拉着个姑娘无所顾忌的往外走,那女子还因为跟不上他,走的磕磕绊绊,险些被绊倒摔地上。 看到那些宫女内监探究的眼神,林清容被她们看的浑身别扭,不等她开口,俩人拐了个弯,迎面碰上了徐家叁公子。 裙下臣——争风 “宁王爷。”叁公子恭敬行了个礼,看到被孟昭平挡在身后的林清容,心中狐疑,朝着他身后喊道,“容姑娘。” 林清容吸了吸气,从他身后走出来,聘聘婷婷的施了个礼,“清容见过叁公子。” “想不到姑娘竟然也在,”看到她的手腕被孟昭平攥着,林清容脸上有不自然的红晕,这一切看在徐叁郎眼里就成了一个扎进心里的刺。“我那儿有好茶,姑娘可愿赏光?” 孟昭平攥着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身后,“她想要下一局的彩头,我这正要带着她去前头。这会恐怕没心思品茶。” “容姑娘,”见她被宁王藏在身后,徐叁郎心里的怒气越来越大。这宁王忒不讲理了,霸着那玉璇珠,如今又把林清容揽入囊中,全长安的美人都围着他转了。“你若是喜欢,我去赢来可好?” 在旁的茂吉吓了一跳,这叁公子是要跟自家王爷抢女人?胆儿也忒肥了。 林清容被他推到火上了,她不想得罪了徐叁郎,也不想伤了孟昭平。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 思来想去,低头对着孟昭平小声说,“王爷,那彩头,清容不想要了。” 正在气头上的孟昭平只觉得两耳嗡嗡的,林清容说的每一个字他都知道,可是连在一起他就是反应不过来。 偷偷抬眼看他,再看等一个答复的徐叁郎,林清容抬脚想走到他面前把他劝回去。谁知孟昭平大步上前,拉了徐叁郎往外走,“既然你我都有这个心,那不如好好比一场,谁赢了谁拿那彩头送她。” 林清容一惊,不用猜也知道他这是生气了,伸手要拦他,“王爷,王爷。” 孟昭平甩开她伸过来的手,半是胁迫的抓着徐叁郎的胳膊直直往外前面去。 “王爷,那彩头清容不要了。”林清容拾裙追过去,一溜小跑跟在他们后面,谁知竟然转了个弯就没了人影。 林清容心里急的厉害,宁王爷那副样子一看就是气急了,要是出了什么事,宫里怪罪下来…… 想到这些,林清容只觉得头疼,脚底下也软了起来。 见林清容扶着额头脚下虚乏,茂吉上前扶了她,“姑娘莫急,王爷虽然生气,还是知道轻重的。不如先去前面,看看王爷是否去了场上。” 琴儿跟在旁边也跟着安慰,林清容看看四周,想了想便让茂吉领了她去前面。 人还未到凉棚处,马球场上的叫好声就传了过来,再往前走,林清容只觉得鼓声锣声响的刺耳,嗡嗡的吵得琴儿跟她说话她都听不清。 往中间场上一看,待林清容寻到孟昭平时,她的一颗心都揪成了一团。 只见孟昭平骑了一匹白马在场上疾驰,逼得徐叁郎的球杆连球都碰不到。 “老九这是怎么了?发什么疯呢。”皇帝坐在椅上看着自己弟弟打马球,不复刚才与自己对战时的锐气,现在的他身上一股要杀人的气势,有几次几乎要把徐叁郎连人带马冲倒在地。 玉璇珠瞄了一眼脸上写满担忧的林清容,头靠过去小声说,“怎么才过来?” 林清容尴尬笑笑,随便寻了个由头想应付过去。 对于她的回答,玉璇珠心里跟明镜似的,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正要开口,突然响起的叫好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徐叁郎几次想从孟昭平的杆下将球劫走,但是都屡试不成,就在他再次试图将球打飞时,孟昭平率先挥杆将球打进了洞中。 在凉棚里的姑娘夫人都高兴的叫了起来,玉璇珠扭头看向林清容,她不像旁人脸上尽是喜悦,反而是忧愁。 皇后端了盏茶送到嘴边,看着场上尘土飞扬,想了想把杯子递给身边的婢女,“估计这徐叁公子马球打的好,九弟这一局打的费劲。” 皇帝摇摇头,“不像。”指着孟昭平给皇后,“你看看,那不要命的冲劲,恨不能要要吃人的样,他这是打马球还是跟人拼命。” 因自己的位置离帝后只隔了一架屏风,帝后说了什么玉璇珠能听个大概,他们每说一句,玉璇珠就往林清容身上看一眼。 再看场上孟昭平与徐叁郎的疯劲,说与林清容无关,打死她也不会信。 帝后二人的话让林清容如坐针毡,只盼着场上赶快出个结果,输也好赢也罢,赶紧停了,现在这样委实太过危险。 叁声鼓响,这场火药味十足的马球终于分出了结果。 案上锦匣里的嵌红宝簪子被孟昭平收入囊中,林清容暗暗舒了一口气,平安无事就好,平安无事就好。 看到孟昭平从主事官手里接过锦匣,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坐在凉棚里的玉璇珠和林清容,他们都好奇宁王殿下会把这根簪子送给谁。 只见孟昭平将锦匣随意递给身边的茂吉,对皇帝欠了欠身,借口说要去后面更衣,趁机逃掉了兄长给自己准备的训斥。 玉璇珠凑到林清容耳畔小声说,“你来之前,王爷说今晚上去玉堂园,要不你让琴儿回去给你准备些东西?” “嗯?”林清容微微侧身。 “王爷在气头上,几句软话就哄好了。”看她不知里面的厉害,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袖子,手拿扇子随意往帝后那边一指。 “那位主子可是什么知道,你可不想被他叫到宫里去训话吧。那时候便是王爷,也不一定能保你。” 林清容一惊,拿了茶杯挡着自己的脸,“这事,宫里不一定会知道吧。” 玉璇珠摇摇头,两眼往皇帝身上瞟,“宫里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装不知道而已。他连王爷在你那儿过夜都知道,不然为何你我今天会离他们夫妻这般近。” 林清容越听越害怕,越听越后怕,若是刚才孟昭平稍有不慎,宫里追究下来,她…… 将杯子放回桌上,林清容挺直后背端坐在椅上,面上没有露出任何不安,只是心里却越想越觉得委屈,又不是她挑拨宁王与徐叁郎为她争彩头,他们两个发疯干嘛要把账算在她头上。 她也说了她不要彩头了,孟昭平反而跟疯了似的,拦都拦不住。 想到这些,林清容渐渐没了刚才的后怕,反而越来越火大,只想跟孟昭平狠狠吵一架。 裙下臣——撕衣服 这么别扭着一直到马球会结束,林清容都没见到孟昭平的人影,倒是茂吉十分心虚的跟在自己身边。 “王爷不在,不如我们回去吧。”玉璇珠这么说倒不是真的想回去,而是看孟昭平是个什么意思。 此话一出,茂吉立马警觉起来,站在马车边手拿着缰绳,“姑娘,不是说好了去园子嘛,怎么好好地要回去。” “之前说好了是去园子,”说着两眼往身后瞟,“可是这会王爷不在,我和容姑娘这么不明不白的过去,不像个样子呀。” 林清容还在气头上,听到玉璇珠说要回去,扭头淡淡看了茂吉一眼又转了回去。 见林清容神情冷漠,茂吉心知不好。暗自腹诽自家王爷,生气了怎么撒火不行非得在马球场上玩命,被陛下骂一通不算,这会人家还跟你怄上了。王爷啊王爷,你这不是活该嘛! 心里这么想,嘴上不敢这么说。嘴笨的茂吉亲自驾车往园子去,路上就听见玉璇珠一句接一句的没完,茂吉只能她说叁句自己回一句,回了七八句,他就没词了。 茂吉涨红了脸,哼哧哼哧了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怼不回去的他只得老老实实握着缰绳将马车往玉堂园赶。 马车停稳,林清容便知这是到了玉堂园了。 茂吉跳下车去,开了车门恭敬说。“玉行首,容姑娘,到了。” 林清容往外看了一眼,看起来马车停在了园子的侧门,不大的两扇门,门扇上光秃秃的,粉墙黛瓦,院墙修整的十分干净,门边是两株高大的花树,想来花期已过,此时树冠广阔,绿荫蔽日,马车就在这树荫下。 玉璇珠看看林清容,又看看那紧闭的院门,她还未开口林清容说道,“这里我就不进去了,还请你送我回去。” 茂吉顿时觉得一个头顶两个大,玉璇珠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一路上不见她开口,到了园子反而闹这样。 “都到了,住两日再走吧。”孟昭平开门出来,站在马车外面两眼紧紧盯着林清容。 自家王爷来了,被林清容吓傻了的茂吉也知道自己该干嘛了,搬了脚踏放在车边方便玉璇珠下来。 待玉璇珠从车上下来,林清容侧身低着头说,“清容还有事,还请王爷准清容回去。” 背在伸手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又松开,这么反复了几次,好不容易把心头烧起的火熄了下去。 玉璇珠知道他这幅样子是生了气的,灰溜溜的带着侍女先进了园子。茂吉则十分犹豫自己走还是不走,走呢,可能会看一场活春宫,不走呢,要是王爷真的在马车上动手,自己还能给王爷放个风。 直到孟昭平刀子一样的眼神落到自己身上,茂吉才明白过来自己是非走不可了,赶忙抱了东西拽走了林清容身边的两个丫鬟,叁人溜之大吉。 待无关人等走远了,孟昭平跳上马车,倚着车门背对着林清容,“当真要回去?” 林清容往里面缩了缩,见他手上拿着马鞭,估算了一下长度,整个人又往里躲了一点。 “你往里躲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孟昭平看都没看,说话时挥着手上的马鞭玩。 “王爷在气什么?”想了一路,林清容决心好好问他,彻底问个明白。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被她一句话又惹了出来,“你不知道?” “不知道,清容什么都不知道。清容只知道王爷您在场上拿着性命发疯。” 被陛下唾沫横飞的骂了一顿之后,心情本就降到谷底的孟昭平更加烦躁起来。 蝉鸣声起,一阵小风吹过,孟昭平觉得凉快了些,整个人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向车厢里微微侧身,“是我不好。” “那天知道你和徐叁郎饮酒我就不高兴,今天看到他找你,说要与你品茶,一来二去,你又说你不要那簪子了。”说话时从马车的座椅下拿出锦匣,开了匣子往里一推,“我就生气了。” 林清容扭头看去,那个匣子里放着的就是孟昭平说的簪子,蔷薇花的样子,花瓣叶片做的十分精巧,中间嵌的红宝石有盈盈光华,流光溢彩的好看极了。 “当时就想,你心里究竟想着谁。那天你说你想我,是不是骗我。你为什么不要这簪子了。” “跑了那一场,陛下把我骂了说一顿,说我是个疯子,”说话时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低头看玉佩上雕的图案,摸着玉上石头的纹路,心里渐渐难受起来。“我也想我干嘛要跟那小子置气,可是来了之后你说你要走,我……” 孟昭平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觉得这会给她这块玉佩也不合适,又把东西收了回去。 余光偷偷往她那儿瞄,还跟刚才一样,侧身坐着,两眼不知道在看哪儿,反正就是不在自己身上。 想了想,期期艾艾的问她,“你还走吗?” 他这么一说,林清容自己也觉得没趣,他生气的原因是因为自己,自己委屈是因为他。 其实,自己和他,心里还是有彼此的吧。 但是!林清容总觉得就这么心软了,有点太便宜他了。 “王爷!”林清容对着马车窗户开口说道,“这簪子,清容是喜欢的。” 孟昭平点点头,说了簪子,接下来就是自己了。 “可是,”说着起身半跪在马车上,“清容还是想回去,这园子,清容无福消受。” 听到这句话,孟昭平怒从心头起,伸手抓了她就要把她往外拉,林清容吓得尖叫一声,整个人蜷缩着往里躲,伸过去的手没抓到她的手腕,反而扯了她的袖子。 一个往外,一个往里,夏日里的衣裳,衣料本就轻薄,这样两边用力,林清容的一只袖子就被孟昭平从身上撕了下来。 女人宛如嫩藕一般的手臂就这么露在外面,两眼睁的大大像只小鹿一样。 半个身子探进马车的孟昭平马上就发现,做衣服时,身子与袖子相交的地方做的大了些,撕了袖子,便能看见那浅蓝色的抹胸和一起一伏的绵乳。 ============== 下章吃肉 你们猜是车震还是啥? 欢迎留言~ 裙下臣——月辉H(筒子们,吃肉啦~~~) 没了袖子,胳膊肩膀都露了出来,连着前胸都有丝丝凉意。 林清容赶忙抬手去遮,抬头看孟昭平,他两膝跪地,眼睛微眯盯着自己。 “你干嘛!”林清容被他盯得心里发毛,捂着自己不住地往里缩。 只是缩了半天还是在孟昭平一伸手就能触到的距离内,指尖触到她轻薄的纱裙,孟昭平拈起来在两指间揉搓。 看到他拉起自己的裙摆,林清容警铃大作,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我在想,是撕衣服还是撕裙子。”孟昭平非常严肃的仔细研究了一下,好像这二者撕起来都不费事。 林清容一听就傻了,手忙脚乱的猫着腰站起来要出去。 可是孟昭平堵在车门那儿,“你让开,我要出去。” “去哪儿?”放下她的裙摆,孟昭平好整以暇的挡着车门,两条腿一伸,就堵住了她的去路。 看看被他拿在手里的衣服袖子,再看看自己露在外面的肩膀,林清容都快哭出来,“回城。” “你觉得我会让你回去吗?”言语间是他抑制不住的笑意和兴奋,先捉弄她玩一会,闹够了再干别的。 “你!”林清容一时语塞,猫着腰往前走出不去,往后退无处可退。整个人进退两难。 “而且你这样,连件替换衣服都没有,怎么回去?” 说着孟昭平抖开被他撕下来的那只袖子,非常纨绔的把它盖在自己脸上,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你的衣服好香啊。” 林清容受不了他这幅样子,伸手抢自己的衣服。 她的手刚伸过来,孟昭平就抓住了她衣服,双臂向两边一个用力。 “你——” 话没说完,只听见“刺啦”一声,林清容觉得身上一凉,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新做的衣裙就被孟昭平从身上撕了下来。 一时间林清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上半身就这么在男人面前大敞四亮的,两条细长的腿露在外面。 孟昭平将她拉到怀里抱着她,越看越觉得在她胸前的抹胸碍事,伸手欲解,林清容反应过来,一个咕噜从他怀里起来,捞着衣服想把自己遮住。 在旁的男人被她的动作逗得想笑,拿起玉璇珠留在车上的披风套在她身上,“又不是没见过,遮什么遮。” 说完抱着她往车外,林清容受不了这样衣衫不整的出去,两手抓着车门不撒手。 空出手在她臀上捏了一把“松手!” 林清容疯狂的摇头,这个男人不知道怎么撕的,连着里头的衬裙亵裤都被他撕烂了,下身无遮无拦的出去,要是被人撞见,她还见不见人了。 “要么跟我在车里,要么跟我进去,”说话时手在她臀上游走,光滑圆润的臀,摸得孟昭平很想拍两巴掌。 在车里厮混,被人撞见很丢人,但是进了园子,又咽不下心里这口气。 林清容十分为难。 可是孟昭平的耐心有限的,一只手在她臀上摸了几下,摸得林清容更加心烦意乱,被他抱着躲还躲不掉,就在她纠结的时候,只听见“啪啪”两声。 打在臀上的两巴掌,力道不轻不重,声音不大不小,就是脆了点。 猫在门板后面的茂吉琴儿和珠儿叁个人探头探脑的往外看,听见那两声脆响,叁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在马车里的林清容听见有笑声,脸瞬间绿了。 孟昭平扬声喊了一嗓子,“滚!” 茂吉知道自家王爷这是撵人呢,赶忙拽着琴儿珠儿走远了。 打发走了看热闹的人,孟昭平也懒得跟林清容废话,抱起她就下了马车往园子里走。 一路上林清容顾不上欣赏园子里的景致,整个人低头蜷缩着,生怕被人认出来宁王怀里的人是自己。 玉堂园修的极大,孟昭平抱着她从偏门进来,穿过大花园,从林荫石子路一直往正堂去,过了曲折的平桥,俩人便到了叁面临水的卧房。 偌大的房间里,只正中放着一张矮床,上面铺了厚厚的褥子,一面墙是雕花的门扇,其余叁面皆是矮墙长窗。 窗外是波光粼粼的水面,屋檐下还有垂柳与花木。 林清容讶异这屋里的陈设,直到被她放在床上她才觉出不好来。 叁面窗户全部打开,外面的风景,里面的景象,里外看的一清二楚。 只是不等她说话,孟昭平就压了下来。 “你,” 男人不知何时脱了衣袍,两手摸到她身后,解了抹胸的带子,抱着她将她按到床上。 “怎么了?”脱了她的抹胸,她就一丝不挂的躺在身下,雪白而诱人的胴体完整地呈现在了男人眼前。 夕阳的余晖从西面的窗户里照进来,洒在两人身上,林清容第一次白天看他光裸的身子,他也跟自己一样,生的白,肩膀、胳膊、腰腹处的皮肉就像摸到的那样结实,没有丝毫的松垮。 再往下看,那便是给自己欢愉的物什。 想与他的欢好,林清容不敢再看,并拢了双腿想往一边躲。 “不好意思了?”天还未暗,孟昭平先点上了灯。 看到她要拉开一床被子,他长腿一迈跨上了床,握住她抓着被子的手,一个巧劲就把拽到了怀里。 “不是。”林清容顾不得刚才在园子外面生气,刚才他下床点灯,她就看着他,两眼不自觉的去瞄他腿间的阳物,昂扬抬着头,每走一步就摇动一下,看的她“不舒服”了起来。 “那是什么?” “就是……”心虚的感觉很不好,林清容两眼一会看看这儿,一会看看那儿,还想再说,下身抵上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就是看见了这个,”说话时孟昭平拉了她的手往下伸去,“想看又觉得不好意思对不对?”拉着她的手掌握住自己的分身,孟昭平低头凑近去,在她唇上轻吻。 林清容一时不知该做什么,掌心里是他的阳物,唇上是他落下来的吻。 “乖,不要分心。”说着唇瓣的相互碰触之后,他的舌头强势地刺入她的口中,一点一点尝着她每一寸甘甜。 掌心里是沉甸甸的阴囊,口中与自己纠缠的是他的舌,手中传来的温度让她心慌,口中的缠绵让她心动。 两手拥着她,将她与自己紧贴在一起,孟昭平专心致志的吻她,胯下的昂扬更是被她的手揉弄的很舒服。 她的手掌很软,无意识的几下动作就让他头皮发麻。 “嗯……唔……”不知何时,乳尖落到了他的手里,两指夹着挺翘的嫣红,指尖轻轻来回拨弄,逗得她胸前痒痒的,不自觉的轻吟出声。 终究还是忍不住,在她背上轻抚的手滑到她腿上,抓了她的腿弯抬高她一条大腿,迫使她腿间嫩肉张开,还被女人握着的欲根就这么抵了上去。 硬挺的前端堵着不知何时湿哒哒的穴口,一下一下,狠命的蹭着。 林清容被他搞得心慌,这种不给她一个痛快的感觉太难受。 花穴往外吐着湿黏黏的蜜露,肉柱一下接一下的蹭着,花核被阳物撞得发颤,林清容想松开手,下一秒就被孟昭平按着重新握了回去。 从他的吻下挣脱出来,“嗯……王爷。”把到了嘴边的娇喘咽回去,林清容娇声道,“绕了我吧。” “哦?” 孟昭平眉毛一挑,一个挺腰将下身刺进了紧闭的娇穴里。 林清容睁大眼睛看着他,刚才,自己还握着那东西,他…… 此时手碰到的是自己的花唇,抚摸着最私密的地方,林清容不由得一阵心跳加速。而这时孟昭平抱住她,含着她的耳垂,舌尖不住地轻舔逗。 下身一点一点破开她的紧窒。此时的媚穴对于叫嚣的欲望来说,着实是吃不消,蓬勃的肉柱撑开了女人蜜径的每一处,积压在一起的肉褶悉数被欲根抻开,紧紧包裹住青筋暴起的欲根。 然则正是这样的绞弄,刺激了男人的占有欲。 借着那丰沛的淫水往里进了些,被那细嫩的软肉密密实实地紧紧箍住,男人的喘息不禁愈发地重了起来。 嵌在女人蜜穴里欲根微微的跳动,湿热黏腻的媚穴让孟昭平非常舒服,女人下身的这张嘴很会吸允,肉柱胀大一点,媚肉就缠紧一点。 感觉到小腹里炽热地烧灼,软嫩的媚肉下意识的缠绕在肉棒上不断的挤压。林清容觉得便是与表哥初次云雨时,也不曾像今天这样,馋这玩意儿馋的这么厉害。 好像,再也不想让它出去一样。 低头靠近她,自己的额头抵上她满是汗水的额头,手指在林清容的小腹上游走,“你看,我就在里面。” “在这里一动不动,这个地方很舒服。”说话时手指沿着小腹上的凸起慢慢的移动,在他的注视下勾出了轮廓。隔着她软滑的肌肤,看着那个粗长的轮廓,拉着她的手移到上面,不轻不重的抚摸。 插在蜜径里的欲根青筋暴起刺激着缠裹在上面的媚肉,感受到女人小腹上轻轻地按压,欲根似是回应一般在里面颤动。 抬头看向她,只见她紧咬下唇,双手抓皱了,搂了她离自己近一点,没想到刚刚抱起她,怀中人就尖叫出声,“不要……啊!”紧接着从两人相连的地方隐约可以看到水光。 胡拉碴的俊脸低下去,一点一点舔吻女光洁清丽的面庞,更在她眉目处频频流连,湿湿润润的舌甚至亲上了她的眼睛。 林清容咿咿呀呀的想逃,腿心里那东西变得比开始时粗了不少,下身被顶的难受。 “王爷,王爷”扭着腰扶着肩,女人不知怎的想从他身下逃开。 贪婪的挺腰深入,掰开她挂在自己腰侧的细腿,低头看向她的腿间,细嫩的媚穴奋力咬着肉棒,粗硬的肉柱重重的摩擦着她湿热的花径,媚肉贪恋肉棒的抽动,不停的绞索试图将肉柱留在里面。 花蕊骤然收缩,猛然的痉挛让插在媚穴里的欲根又膨胀了一分,整个人被他的阳物牢牢钉在床上,任由滚滚湿液在媚穴里翻涌。 耳边是女人的阵阵娇喘,孟昭平握着她的纤腰,不住地挺腰顶弄,两个人这么纠缠在一起,自己好像被她下了蛊一样,既想慢条斯理慢慢磨,又想狠命的要她,操弄的她哭叫连连。 到底抵不过这细嫩的软肉,粗硕的阳物愈发深入地顶了进去,一下下接连戳入花心,将个早就蜜液泛滥的小小嫩穴儿捅得彻彻底底,直将那脆弱的花心都给捅酥入麻了。 林清容咿咿呀呀的媚叫着,下身的蜜露一股接一股,腻满了俩人的腿窝。 手在二人的交合处摸了一下,指尖掌心尽是滑腻。 月亮高悬,月光肆无忌惮的从叁面窗户里照进来,照的满地月辉。 孟昭平觉得自己好像醉了,以前梦里想了千百遍的场景,如今竟然成了真的。 微微撤出又重重抵进,孟昭平腰胯大动,湿漉漉的肉棒不停地进出戳刺着林清容的媚穴。 她就在自己身下,大张着腿,含着自己的昂扬,咿咿呀呀的哼叫着。 这么一个娇滴滴的人,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这么和自己在一起。 注意力慢慢集中到下身,两个人交合处的细微动作不断被放大,下身沁出的淫水浸润着相连的性器。 看着她微蹙的眉,孟昭平心中一动,勾住她的下巴拥着她吻了下去。 “唔……”林清容被迫仰头接受他的索吻,柔弱无骨的身体被男人箍在怀中。 被填满的腿间,缠吻在一起的唇舌,林清容心里觉得怪怪的,又觉得此时想这些有的没的委实煞风景,身子因为男人的顶弄而一耸一耸的,唯有攀着他的肩,张口与他缠绵,整个人才能安稳些。 双眼湿漉漉的看着在自己身上不住驰骋的男人,摩擦生热,炽热的甬道贪恋欲根的耸动。 下意识的将腿长得更大些,让肉柱进的更深。 男人的顶弄越来越快,越来越大力的抽动,媚穴开始紧缩甚至抽搐,再最后一下顶上那处软软的媚肉。林清容突然双手紧抱住他,湿热的蜜道绞紧了欲根,大团热流倾泄而下,浸没了男人坚挺的欲根。 “啪!啪!啪!”粗长的肉棒用力的顶进抽出,肉体拍击的声音混着“噗噗噗!”的水声,听得她口干舌燥。 渐渐地,男人被她痉挛的穴肉箍到发疼,一时忍耐不住,给她夹得也泄了出来。 裙下臣——深夜共饮H(今天继续吃肉~~~) 欢爱暂歇,可是身体深处涌起的快感并没有随着高潮而过去。 男人的欲根依然卧在蜜穴里,哪怕泄过一次,却没有任何疲软的迹象。 被撑满的小穴烧灼着她的身心,沸腾的欲望,浪潮般的快感,一波接一波的席卷全身的每一处。 拨开黏在她脸上的头发,孟昭平披衣下床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壶酒来,林清容起身伏在床上看着他的背影。 轻绢制得寝衣松松套在身上,拎着锡酒壶挨着床沿坐下,对着壶嘴喝了一大口。 口干舌燥的林清容直起身子伸手去拿他手上的酒壶,却被他挡了回去。 “王爷!”女人娇俏的坐到他身边,一下午水米未打牙的她,此时只觉得喉咙干的冒烟。 “当真要喝?”喝过酒的他,唇上还留着酒香,吻下来,似能品到酒的滋味。 林清容点点头,不自觉的舔掉残留在唇上的湿润。 孟昭平拿起酒壶喝了一大口,捏着她的下巴,对着她的唇就灌了下去。 酒香混着一股浓浓的果香,林清容来不及分辨那是什么果子,他口中的佳酿就已经流到自己口中,本能的吞咽后进了腹中。 唇齿相依间,醉人的香气勾的林清容想与他缠吻,只是,灵巧的舌刚刚扫过他的齿,触手清凉的酒壶就横在了自己与他中间。 “既然渴了,就全都喝了。”说着就把壶嘴送到了她的嘴边,虽然刚才喝了一些,可是大半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流的下巴、脖子、胸前到处都是。 清辉下,她原本盘在一起的长发不知何时披散开来,半遮半掩的将她光裸的上身挡住了大半。 林清容捧着酒壶仰头往嘴里灌,清凉香冽的液体划过舌尖,润润地过喉,滑滑地入嗓,酒香中裹着果子的甜香,引得林清容一口接一口的往肚里吞。 许是她喝的太急了,几口下肚,林清容觉得越来越多的酒意聚在胸口,而此时孟昭平的动作更让她精神溃乱。 从她嘴角流下来的酒蜿蜒着从下巴一直滑到脖子,一点点的往她挺拔的乳儿上流,流到胸前的酒弄湿了她的头发,一缕一缕的青丝服帖的黏在她的前胸上,恰到好处的遮住了绵乳上的那点红。 “王爷,”喝酒喝得头昏脑涨的林清容渐渐喝不下了,哆哆嗦嗦着冲他撒娇,“这酒我喝不下了。” 孟昭平搂着她,低头在她肩上轻啄,这壶酒,她喝一半流一半,只见一波接一波的酒液从壶里流出来,流到她身上,弄湿她的肌肤,弄湿她的头发。 侧首去吻她的下巴,那流出来的酒落到了他的唇上,舌尖轻舔,这酒比往日更香了两分。 这么流着,不多一会她的身上就是让人心醉的酒香,伸手去捏她的头发,湿嗒嗒的,稍稍用力就能捏出水来。 拨开碍事的头发,摸上她的绵乳,五指张开试着全包住这诱人的高耸,却总有乳肉从指缝中溢出。 孟昭平想起来陛下成亲前,他跟小太监玩捉迷藏,藏在兄长寝殿的书案下,垂下的桌帏挡住了他,却让他意外撞见了兄长的情事。 那时候,他不知为何兄长会那么喜欢揉怀中美人的胸,也不知道那咿咿呀呀的叫声是为什么。 “王爷~”林清容捧着酒壶,已经喝不下更多的酒,没吞一口都觉得无比困难。 孟昭平顾不上她的撒娇,一手痴痴的揉捏掌心的酥胸,一手滑到她的腿间。 细长的手指顺着她的腰身挤着向下试探着挤进去,熟稔的寻到那狭窄的腔室。 无所顾忌的在里面肆意搅弄,不停地玩弄挤压。 “乖,放轻松。”男人热烫的唇亲上她另一侧的圆乳,一呼一吸间喷出的气息洒在她身上。 每喝一口已是勉强的林清容渐渐受不住了,小腹里痉挛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所有的一切都像开了闸的洪水,抑制不住的想要挣脱。 流了一身的酒液此时已成了他们对彼此最撩人的诱惑,林清放软了腰肢倚着他的胳膊向后靠去。 花径里的软肉被他的手指勾起了兴致,主动与之缠弄。 抓过她握着酒壶的手,孟昭平将壶里最后的酒灌了下去,掰过她的下巴扔了手上的锡壶。 还来不及吞咽,林清容就被他压倒在床上,“给我。” 男人的吻落了下来,强势的撬开她紧闭的唇齿,肆无忌惮的掠夺她口中的残酒。 两人一呼一吸间都带了浓浓的酒气,不知怎的,林清容觉得自己看东西有了重影。 男人结实分明的胸膛与她柔软的娇躯紧密相贴,丝毫不在意流到她身上的酒会沾到自己身上。 林清容仰头接受他的缠吻,许是美酒作祟,这个吻好像比往日更让人留恋。 含着她柔软的唇瓣,舌尖轻轻滑过她口中的每一处,最后勾缠了她的舌忘情的吮。 深夜的风带着湖上的水汽吹了进来,浑身燥热,身上浮着好看的粉色的林清容却不觉得冷。 明明不是多么烈的酒,整个人却暖暖的,甚至浑身浮了一层薄汗。 “嗯……嗯……”酒意上头,想唤他,词句到嘴边可是都被他的吻吞吃了去,胸口被他压得憋闷难受,感官无法集中在一点,四肢百骸悬着一丝微不可觉的麻痒。 林清容来不及去想这麻痒从何而来,男人已经分开了她的双腿,肉棒抵上花唇的瞬间,她竟然隐隐有些期待。 下腹处的胀痛唆使着孟昭平沉腰将分身往她身下送去,可是他又舍不得她微启的樱唇。 然而,他终究抵不过自己的欲望与对她渴望,勃起的欲根顶开层层迭迭的软肉,尽根没入林清容的腿间,彻底埋在女人湿热的花径里。 粗硕炽热的阳物让她的娇穴顿时兴奋了起来,明明分开没有多久,经好像久别重逢一样。 挺腰摆胯,女人配合着男人的动作,早已是汪洋的娇穴里,疯狂的媚肉腻在一片蜜露中,碰到了青筋暴起的阳物却无论如何也抓不住。 先前留在里面的黏白之物随着男人的动作被带了出来,一点点从花唇溢到腿窝。 香艳的一幕刺激着他,看到点点白浊流在摩擦的发红的肌肤上,孟昭平瞬间明白了为何小时候,陛下总爱挑着白天与娘娘厮混。 谁看这番景象会不爱,尤其是与自己交合的自己的心爱之人。 拼着这一瞬,先前的纠结与犹豫如今都已烟消云散。 与他相连的下体在不住地抽搐,这种感觉林清容很熟悉,以前在甄家的时候,晚上一人独寝时,就是这般的滋味。 抽搐过后,丰沛的水液倾泻而出,林清容明白过来了。 那些湿了的亵裤,上面就是这些东西吧。 肉棒一进一出间带出的淫水打湿了两人相连的下身,腿窝处,小腹上湿漉漉的都是女人花穴中沁出的水液。 肉体拍击的声音越来越响,林清容面红耳赤的倒在床上,想抓着他的手臂寻一个支点,可是看油灯里的火苗都带着重影。 用力撞开紧闭的花径,挺进娇嫩的花宫,每次进入这个销魂诱人的地方,孟昭平心中都是得意的。 敏感的内壁被欲望彻底撑开,青筋的跳动之下是女人从不曾平息的欲火。翻涌的春潮再次涌来 抓着枕头企图抵御一次又一次的高潮,而孟昭平给她的也只是轻咬她敏感的乳头,刺激她的感官,让女人彻底沦陷在男女欢爱中。 大开大合的动作带给了男人无尽的肉欲享受,女人一头长发散在枕头上,从交合处升腾起的快感让她难以承受,不停的扭动试图摆脱做爱带给自己的折磨。 柔软的媚肉包裹着男人的分身,连续的彻底的贯穿后,林清容尖叫着泄出了男人喜欢的花蜜,高潮过去,得不到满足的花径依然在收缩,吮吸火热的前端。 摇动的乳波看的男人迷醉,撞进花宫的欲根痛痛快快泄出了大股的精液。 一股又一股的精液从肉棒前端射出,溢满了花径的每一处褶皱,娇软的媚肉也浸在浓白的精液中,喂满了相连的性器。 ============= 你们说,是继续吃肉呢?还是调节一下换换口味呢? 裙下臣——如夫人 睡了一觉醒来,孟昭平倒在床上觉得头疼的厉害。 昨夜屋里浓重的酒香这会已散的差不多干净了。 看看四周,还是长窗大敞着,外面树上的画眉叽叽喳喳叫的正欢。 伸手想从地上摸一件衣服,拿了一件,衣上满是酒味。 连着摸了四五件,都是这个样子。慢慢将胳膊从她枕下抽出来,孟昭平走到窗下的矮柜前往外找衣服。 玉璇珠掐着时间让人置办了吃食摆在正堂的偏厅里,套了件衣服随意一遮,孟昭平推开门扇从寝室里出去。 “都准备了什么?” 持勺添了一碗粥,玉璇珠立在桌边,这么看着好似画上的仕女一般。“不过就是些平日里早点吃的,王爷尝尝吧。” 圆桌上摆了七八样吃食,一个大瓷碗里是放了肉丝银芽的米粥。 低头尝了两口,孟昭平点点头,“这粥煮的不错,是你做的?” 夹了一点咸菜放到他眼前的碟中,“起得早无事做,就煮点东西吃。” 往书房瞄了一眼,书案上早已摞满了从宫里拿来的公文和自己素日里常看的书。 孟昭平不由得苦笑,“皇兄这是一日都不肯让我闲着。” “王爷昨儿与徐叁公子争风,这会长安城里都议论着呢。陛下也是想让王爷静静心吧。” 想起昨天的事,此时的孟昭平心里多少有些后悔。这样闹了一场,估计大家都知道自己与她走的近了。 玉璇珠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东西,夹起一个花卷咬了两口,慢慢说,“前些日子澹烟阁出了桩事,王爷可知道?” “什么?”咽下口中的糕饼,孟昭平又夹起来一个包子。 “有贵人看上了甄侯爷的嫡女,想梳笼了,谁知那姑娘不愿意,把自己的幼妹推了出去。她的幼妹是个美人胚子,澹烟阁的妈妈花了重金聘了师傅好生教养,就想将来能卖个好价钱,况且才八九岁的年级,哪能服侍人了。澹烟阁里众人轮番劝了,谁知甄姑娘听不进去。这会正闹着呢。” 听了玉璇珠所说,孟昭平停了手上的动作,“这事我倒是有所耳闻,按照澹烟阁往日的手腕,如此这般,下狠手管教便是了。这是舍不得?” 玉璇珠淡淡一笑,“十叁娘说等了了她心事,便要赎身走了。这会下狠手管教,将来撕破脸便不好办了。” 孟昭平愣了愣,旋即明白其中的关键。 “那她的姐姐呢?” “这也是她央我的事。”两眼偷偷在他脸上来回的看,小心翼翼的说,“十叁娘听说扬州萧老爷子在给他的长房孙子物色如夫人,想求王爷帮个忙。” 教坊司的官妓因与朝臣往来,对长安之外的事或多或少知道些,像十叁娘这般才貌双全的行首,与其相交的朝臣更是多的数不胜数。 那萧家几世积累,又因扬州的富商多纳瘦马为妾,如今在扬州寻不到好的便想到了长安教坊司的人,能知道这个消息,孟昭平自认小瞧了这十叁娘。 “她倒是给她姐姐寻了个好去处,”将碗递给玉璇珠,又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 “王爷的意思是?” 喝了两口粥,孟昭平摇摇头,“嫁到商贾人家自是不愁吃穿,可是一去扬州,她们姐妹二人此生便是再难相见了。” 玉璇珠听得浑身冒冷汗,不敢再往他身上看。孟昭平也知她这会的心思,也不去吓她。 “她若是放心,我自会央人替她相看。” 暗暗舒了一口气,玉璇珠行动之间带了几分奉承之意,“那改明儿我就回长安跟她说这事。” 孟昭平对她说的不置可否,低头专心吃饭。 寝室里,林清容这一觉睡得很沉,睁开眼时外面已是正午太阳当空。 窗扇合上了大半,身下的被褥早已换过,干净好像昨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那个被她捧在手里的锡壶,这会安安稳稳的放在窗下的矮柜上。 林清容想了想又躺了回去。 昨天明明不愿意,不过是被他撕了衣服,怎么就滚到床上去了呢。 一路上一丝不挂的被他抱着,在马车里挨打的时候还被下人们听见。 昨天的一桩桩一件件跟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转,想起第一件就紧跟着就是第二件,不去想都不行。 一想到昨晚上屋里明晃晃,又是灯光又是月光,他干什么看的一清二楚。 低头看自己身上,两侧的乳上,红红的全是印子,细细分辨,只隐约能看来哪些是手指印子。 林清容想起来昨晚亲昵时,他张口就舔流了自己身上的酒。 看起来正儿八经的人,怎么到了床上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那酒,就那么好喝吗? “醒了?”孟昭平端着个碗走进来,把床上的被子往里堆了堆,空出个地方后坐下。“这是璇珠熬的醒酒汤,管用的很,快喝吧。” 林清容想坐起来接过碗,想到自己还没穿衣服,这会要是坐起来被他看见…… 怕了的女人缩在被子里,看着那碗醒酒汤摇了摇头。 “这会酒醒了,就不喝了吧。” 看到床尾放着整齐的衣服,手伸到被子寻摸。 一番寻找之后,摸到她不着寸缕的腿,拉着她的脚踝往自己这边拉,“你要是不想喝,那我喂你喝?” 昨天他喂自己酒那一幕还历历在目,林清容心里一阵后怕,刚忙用被子挡在胸前坐起来,伸手接过他手里的瓷碗。 玉璇珠熬的醒酒汤浓淡适宜,尝着清淡中有一股淡淡的甜香。 喝完了汤,孟昭平在身后摸了摸,拿起一个淡绿色的抹胸递过去,“快把衣裳穿了,外面正堂摆午饭,吃了饭歇歇咱俩去园子里转转。” 接过他递来的抹胸,林清容不敢在他跟前穿衣,又不敢袒胸露乳的从被子里出来。 哼哧哼哧了半天,林清容嗫嚅着说,“你出去。” “这是我的屋子,我为什么出去?”孟昭平的话到了林清容耳朵里,她只觉得这人无赖到了极点。 心里暗暗发誓,下次在重译楼,一定要把这话还给他。 裙下臣——交易 好不容易套好衣服,坐到饭桌前的时候,桌上的饭菜都凉了。 因早些时候吃了些,孟昭平简单吃了一点就没有了胃口。 抬头看她吃的正香,将眼前的羊肉往她面前推了推,“尝尝这个。” 林清容握着筷子有所踌躇,她自小生在江南,饮食清淡,这浓油赤酱的烩羊肉,以前在金陵时,她吃了几次着实吃不惯。 来到长安后,厨房送来的也多是江南的菜色。 如今让她吃这个,林清容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孟昭平见她犹豫,夹了一小块放到她的碗中,“这个肉比你在金陵吃到的都好。” 听他这么说,林清容拨弄着碗里的肉,说出了她一直想问的,“王爷对清容以前的事,都知道吧。” 对上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孟昭平点了点头。“你的事,我都知道。” 林清容呼吸一滞,手不自觉的握紧了筷子,脸上不知该笑还是什么,连做表情都不会了。 伸手斟了一杯茶,“你的父母,你的外祖家,很多事情我都知道。” “想来我那个表嫂,之所以能被徐家弄出来也是王爷给开的门路吧。”不知怎的,林清容第一时间就想到那个此生再也不能与父母团聚的徐家大小姐,她的表嫂。 把玩着手上的瓷杯,孟昭平淡淡说,“若不是不想自己女儿受辱,徐家也不想与我扯上关系。” 感觉到自己双手微微发颤,林清容放下筷子,整个人说话不自觉的带了颤音,“除了表嫂,王爷还问过何人?” 拿起布帕抱着铁壶的壶柄,孟昭平将热水徐徐倒进瓷壶中,借着倒水的空隙,孟昭平做了一个决定。“我只问过她,其他的,都是你的舅母和外祖母主动跟我说的。” 怎会!!! 林清容不可置信的看向孟昭平,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你说的……可是真的?” 挥挥手让茂吉进来收拾了桌子,孟昭平看着门外,“许是知道了那日我带了你和璇珠去老王爷的马球会,想着也许能像徐家那样把人捞出来,她们找到了我,说要用你换你甄家几个姐妹。” 扭头看着林清容,“还有你的表哥。” 表哥! 虽然已对表哥渐渐没了那份心思,可是听到这里,林清容心中难免起了波澜。“王爷答应了?” 孟昭平眼神微动,脸色从刚才的无波无澜渐渐有了几分动容,“若是旁人,说不定还能捞出来。你舅舅的案子,朝廷百官都看着,甄珉兄弟俩贪墨了千万两银子,若是轻轻放过,律法威严何在。” 贪墨了千万两银子……林清容知道二舅舅甄瑚接任了父亲的官职,她依稀记得小时候在扬州时,每到年节都有人来走动,那时父亲都会把送来的东西退回去。 哪怕是这样,还是有很多不得不收的人情往来。 那些被舅舅挪用的父亲的积攒,便是这么来的。 “外祖母与舅母都说了什么?”每说一个字,林清容都觉得是在用刀子割自己的心。 “就是说了说你的喜好,读过那些书,素日里喜欢吃什么菜,喜欢喝哪种茶,当年怎么接你去的金陵,”自斟自饮了两杯,孟昭平又给她续上茶,“还有,” “还有什么?”旁的也就罢了,不过是她的喜好,她小时候的事,除了这些,关于自己,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还有你的婚事!” 林清容心中一惊。 “难为她们,为了你的姐妹们,为了你的表哥,事无巨细的,把那些事全都说了出来。你的外祖母也是真的疼你,怕你嫁去别家受委屈,想你嫁给与你青梅竹马的表哥。”屋外清风吹过,看着随风而动的柳枝,孟昭平言语中竟有淡淡的怅惘,“若不是甄家被抄,恐怕这个时候,你已是甄家妇了。” 说出这些,孟昭平顿时觉得身上轻松了不少,其实那日甄老夫人与甄夫人在自己面前并不是他说的这般,恩怨往事,叁个人都知道。 甄老夫人只想换甄舫出来,甄夫人求得多了些,想让自己的女儿们逃出生天。 可是生意不是这么做的,他不会放过诱奸林清容的甄舫,也不会让甄家姑娘齐齐离了青楼。 自己只给了她们一个选择,要么是甄夫人的孙子,要么是甄夫人的幼女。 思及表哥与姐妹们,林清容的心情很复杂。 对表哥,那时自己是真的爱慕,哪怕不情不愿的将处子之身给了他,事后他哄了哄,这事变过去了。 对姐妹们,虽然大姐姐几次给她难堪,可是到底是一起长大的姐妹,她们遭难,自己也是难过的。 “想不到,我得王爷垂怜竟成了别人交换的筹码。” 林清容自嘲的笑笑,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孟昭平神色复杂的看向她,抬手给她斟了杯酒,“若是难受,就哭吧。” “人都有私心,外祖母有这般选择,”凝视着杯中物,林清容酸涩开口,“我无话可说。” 现在回想,说不定从抄家那日起,外祖母就恨上了自己。 以前没少听那些风言风语的东西,外祖母虽然极力约束下人,可是总有管不到的地方。 这么多年了,林清容渐渐也有些习惯。翻来覆去的也不过是说自己是灾星,克死了父母,再难听的话也不会传到自己耳朵里。 从金陵来长安的路上,被羁押的甄家众人将怒火、不满全都倾泻在了自己身上,很多她不想听的话都被迫灌到耳朵里。 而素来疼爱她的外祖母,从来没有为她说过话,甚至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是冷的。 孟昭平看她整个人呆呆地,脸上看不出悲喜,向茂吉挥了挥手。 起身扶了她往书房去,“看你这个样子,我反而后悔了。” 林清容黯然,“王爷何错之有,要后悔也该是我后悔。我不该多嘴问这个。” 掀开桌上的白纸,铺在桌上的宣纸上画了一个圆圆的纹样。“是我忘了你是个爱多想的人,这事又牵扯你的亲人。如今已经不再与她们往来,也不必再为她们伤神。” 话虽这么说,可是过去十余年的亲情,岂是这么容易断下的。 林清容还欲再说,孟昭平指着纸上的纹样说道,“你帮我看看,这个雕成玉佩如何?” 裙下臣——抓包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裙下臣——温泉(H) “哥,你们怎么来了?”孟昭平从书案前起来走到门口。 皇帝一听就不乐意了,“你不进宫,还不能让我来找你?” 茂吉在皇帝身后,两眼偷偷摸摸往屋里瞄,西面那两间屋,没人。东面梢间里的屏风合着,没人! 再看东次间那儿,唉?这画怎么掉地上了? 再一想,茂吉明白了,合着容姑娘是躲桌子底下了。 抬眼去看自家王爷,孟昭平这会正拿眼死命的剜他。 这一看不要紧,吓得茂吉两条腿立时就软了,知道王爷事后肯定要跟他算账。 孟昭平的眼神飞刀悉数落在了皇后眼中,她瞪了皇帝一眼,然后起身走到书案边去拿桌上的茶壶。 看到皇后往书案那儿去,孟昭平一颗心提到了胸口,生怕皇后再往前多走一步。 离得越近,就越容易发现桌子下面藏了一个人。 不行,要赶快把他们夫妻俩支出去。 偏偏这会了璇珠午睡还没起,再去叫歌姬也寻不着人,孟昭平一时还真想不出来怎么把他们弄出去。 “哥,我不是这个意思。这玉堂园比不上行宫宽敞,伺候的人也少,来我这儿这不是不方便嘛。” 皇帝微微皱眉,两眼上下打量了孟昭平一遍,衣袍松松垮垮穿身上,前襟好像还蹭上了胭脂膏子。 四下看看,这书房里也不像是有女人。 躲在书案底下的林清容大气不敢出,缩成一团动都不敢动。 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男人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过来,隔着垂下的卷轴,她能看到皇后在桌边站着。 渐渐地,屋里说话的声音低了下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林清容蜷缩着身子睡了过去。 一直到琴儿和珠儿寻了过来,在桌子下面找到了她,“姑娘,姑娘。” 林清容被两个丫头摇醒,她们俩人搬开了椅子,蹲在桌子跟前,一人捧着盏温茶,一人拿着衣服。 忘了自己还在桌子下面猫着,一抬头就撞了桌子上。疼的林清容两眼直冒金星,半天说不出话。 扶着她从桌子下面出来,林清容只觉得自己头昏脑涨,脚底虚乏。 来送吃食的茂吉看到林清容这个样子,小心翼翼的说,“容姑娘若是难受,这后院有一处温泉池子,不如那儿泡泡。” “这会王爷脱不开身,那里轻易没人过去。”茂吉话中意有所指,提了一壶热水倒进茶壶里。 捡了一根青菜送到嘴里,林清容食不甘味的嚼着,抬眼去看茂吉,小厮打扮,瘪着嘴低着头,好像自己躲桌子底是因为他搞得一样。 看他实在可怜,林清容也不跟他生气,让珠儿跟他去温泉池子那儿收拾收拾,吃完了饭就过去泡会汤。 水汽氤氲,被热水裹了全身的林清容歪在池边的一块光滑的大石上。 珠儿挽了袖子在一边给她揉肩膀,“姑娘何不把衣服脱了?这么穿着衣服在水里,怪难受的。” 林清容闭着眼睛享受珠儿的按摩,“这一片黑灯瞎火的,我是怕被人瞧见。”说完指着右肩下面一点的位置,“这个地方,多用点力。” “嗯!” 好不容易送走了自己亲哥哥,孟昭平揉着太阳穴往回走,茂吉提着灯笼一溜小跑的上前。 “爷,爷。” 孟昭平抬头冷眼瞧他,“你小子还好意思往我跟前凑,皇兄来了你怎么不早点禀报!” 茂吉都快哭出来了,“爷,陛下不让我提前通报,我有几个脑袋够陛下砍得。” 孟昭平气结,抬脚就要把他往水里踢,“快到书房了你吆喝那一嗓子就不怕被砍头了?” 茂吉一脸狗腿样,“这到跟前了,再不跟爷说,让陛下看见不该看见的,那真是白跟着爷了。” 孟昭平点点头,可是走了没几步他回过味来了,一巴掌打在他的背上,“你这还编排上我了!” 陪自己哥哥喝了一夜的酒,孟昭平心里还是惦记林清容的,正要开口问,茂吉为数不多的机灵用在了正道上,“这会容姑娘正在后面温泉那儿浸汤呢。” 喝的微醺的孟昭平听到这个后,酒立时就醒了。 打发了茂吉自己往后院温泉那边去。 夜风微凉,林清容换了一块石头歪着,似睡非睡的她大半身子都在水里,可是衣服却是湿透了。 一双大手撩着水抚在她的身上,身后贴上了一个宽厚炽热的胸膛,轻轻抚摸她细软的腰,顺着腰侧一路向上,摸到乳团的边缘,伸手想把这绵软的胸握在手里,却被碍事抹胸的拦住。 睡得迷糊的林清容突然觉得没了身上的累赘,身后有个温暖所在,下意识的向后仰去,松开的系带从身上滑落,大半的娇躯已是一丝不挂,女人光裸的身子被男人箍在怀里。 白嫩的奶团因女人呼吸而上下起伏,随水波摇晃,水池边凉榻旁的灯给整个泳池笼上一层暧昧的光。 揽住她的手臂向下放了放,女人身子向后仰,胸上的两点娇嫩红蕊被水波浸润撩拨。 林清容下意识往孟昭平怀里靠过去,男人抬头看看四周,不远处的凉榻是个好地方,只是现在还不到去那里的程度。 搂了她挪到被树荫笼罩水浅的那里,池边绿植挡出了外人的视线,女人依然无知无觉的睡着,丝毫不知自己胸前背后已经没有半分遮挡,轻纱做的衣服已被男人褪去一半,堆在她的小腹和腿间。 男人细长的手指挑起身上剩余的衣料,在她平摊的小腹上摩挲一阵之后,继续往下伸,寻到那紧闭的花穴,男人起了兴致,揉捏着女人娇嫩的花唇。 玩的差不多了,两根手指拨开被男人勾撩的充血的花唇,不容女人抗拒的将手指探了进去。 甬道早已湿润,另一只手拖住林清容的翘臀,专心一致的搅弄湿热的花穴,肆虐的手指勾出了女人阴道里最隐秘的秘密,黏腻的淫水越流越多,顺着男人的手指潺潺而流。 “嗯……”腿间的挑弄让她发出动人的呻吟声,盛满情欲的销魂处,男人给了她若有似无的舒爽,手指上越来越多的湿滑告诉孟昭平,怀中的女人已身热情动。 剥下她仅有的遮挡,女人娇嫩的花穴彻底暴露在水中,一丝不挂的倒在孟昭平的怀里。 抱住她微微直起身,刚坐好,一阵凉风吹过,林清容浑身一个激灵从梦中醒来。抬眸只看见四周茂密的绿植和若有似无的灯光,暧昧的气氛,还有熟悉的,浑身酥软的感觉。 “醒了?”不等林清容说什么男人就抱起她跨坐在自己腿上,两腿向两边彻底分开,男人的欲根对准了女人腿间的蜜穴慢慢的磨蹭,蜜穴里的淫水湿哒哒的往外流,悉数落在了那根又粗又长的肉柱上。 “别在这里。”林清容伸手推搡面前的男人,但是腰臀始终被他双手牢牢控着,拨开的花唇夹吸着青筋跳动的肉棒,如此亲密的距离烧的林清容大脑发昏。 被水湿润的长发散在女人雪白的身上,拖住她的臀挪到往水池边的台阶上,离开了池水,两人的性器彻底暴露在空气中。林清容不安的挪动,生怕被人看到浑身赤裸的自己。 花唇轻轻的含住男人的欲根,扭动间不经意的摩擦给了两人美妙的快感,林清容只觉得自己腿窝处湿漉漉的,孟昭平却清楚地感受到从蜜穴里喷涌出的春潮悉数洒在自己胯间的肉榜上。 裙下臣——凉榻H(投珠满150加更) 已是半夜,泉池子里欢爱正浓。 男人勾住女小巧的下巴,密密的亲吻她微启的樱唇,被小腹里欲根折磨的头脑发昏的林清容无意识的回应着男人,孟昭平含住她香甜软腻的舌,如饥似渴的吮吸起来。 两个人吻得天昏地暗,让林清容如坠梦里,偏偏下身的交合让她腰软腿酸,根本招架不住。小腹里的欲根炽热的好像一根烧红的铁棍,入得深,进的猛,只是这么插着就能让她高潮迭起,抽送了几下,林清容就只有窝在男人怀里被迫承欢。 汹涌的快感毫不留情碾过,林清容趴在男人的胸口,腿间的抽送还在继续,开始还能咬牙不让自己呻吟出声,但是没有多久,拥吻时能听见林清容破碎断断续续的呻吟。 “唔……慢……”蜜穴里泄处出的春液被肉棒带出了许多,紧贴在一起的小腹之间是黏腻湿滑的淫水,男人又狠又深的顶弄,不住地翻搅裹住肉棒的媚肉。“我……” 林清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粗长的欲根次次都撞上甬道的最深处,怀里被顶弄的娇躯酥麻无力,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这样在水边放不开手脚,做了没多久孟昭平想起在池边的凉榻,揽了她的腰重新回到水里,林清容以为这一切要结束,想从男人身上下来,环住男人肩膀的手刚松开,放在自己臀上的手握着臀瓣向上一送,嵌在女人腿间的欲根又往里进了一点。 “不在这儿做了,换个地方。” 园子里伺候的人少,加之温泉这边只亮了几盏灯,远远看这边只觉得影影绰绰的,有人也只能看个大概。 这样的灯光方便了泳池里逞凶的男人,粼粼水光之下,女人双腿大开,男人粗长的肉柱蛮横的插在令人流连忘返的销魂处,紧密贴合的两个人,林清容勾着他的脖子,一呼一吸间都是他的气息。 最敏感紧致的地方被男人的肉柱重重的抵着,他每走一步肉棒就往里送一点,辗转碾磨之下,整个阴道早就痒的难受,软肉轻轻浅浅的夹着棒身,没让林清容好过一点反而把孟昭平逼的头皮发麻,脸上额头全是汗。 身下这人只是被自己操弄了几次,但是她的表现却让孟昭平爱的不行,两人的性器极尽缠绵的厮磨在一起,怀里的娇躯微微的发抖,欲根却被她咬的越来越紧。 捏了捏她的臀肉,孟昭平快步往岸边走去。 走到池边,两人赤身裸体的从水里出来,孟昭平手里抓着两人的衣服,几步就从泳池走到垂落了帐幔的凉榻边。 撩起轻薄的纱帐,林清容倒在软绵绵的垫子上,浑身不着寸缕,衣物随意扔在地上,小腹里空落落的,蠕动的媚肉叫嚣着要肉棒进来逞凶。 欺身上前,微凉的双手擒住身下赤裸的娇躯,滑嫩的肌肤,向腿心处抚去竟然有一些黏腻,握住她的细腰抵到胯下,又粗又长的肉柱轻轻的磨蹭着泛了水光的蜜穴。 当初为着有朝一日放浪形骸时准备的凉榻这一次终于排上了用场,四面落地的纱帐里,凉榻上的男女精光赤裸纠缠在一起。 男人的下体昂扬直挺的牢牢嵌在蜜洞里,林清容双腿大开,垫在臀下的靠垫抬高了下身更加方便肉柱的出入。 “不要在这里。”饱满的花唇严丝合缝的包裹着蓬勃的肉棒,里面柔软的媚肉层层迭迭的缠住作恶的凶棍,强势的挺入抽插没几下就让林清容瞬间没了力气。 “乖,你会喜欢的。”从她的胸乳间抬起头,唇舌从乳头流连至林清容好看的樱唇。 炽热的欲根撑满了女人的花穴,一股一股的淫水肆意的流着,随着男人的动作被带出又被捣入。 孟昭平不住地贯穿林清容的嫩穴,本就非人的尺寸因男人的亢奋又大了一圈,每次进去都让林清容觉得有些微微的胀痛,但是抽出之后她又想肉棒插在里面再也别出来。 男人富有技巧的顶弄之下,女人浑身酥软乏力,蜜穴吸肉柱吸的也越来越紧,潮水般涌来的快感渐渐淹没女人的神志。 “嗯……”小腹里的肉刃,胸前的大掌,林清容的呻吟断断续续,“慢……慢……”敏感至极的花径宛如第二层肌肤般贴合在肆意进出的肉棍上,男人突然撞上了一处软肉,林清容再也克制不住,“啊……不要!” 不要两个字还未喊出来,女人的唇就被男人彻彻底底的封住,纠缠的唇舌,彻底交合的下体,林清容柔弱无骨的被孟昭平箍怀里,困在身下,有力的双手一手按住肩一手扣住臀,林清容就这样被他彻底张开身子,插进了她的子宫。 青筋缠绕的欲根狠狠的进出,从甬道深处的湿液顺着肉柱流出,沾湿了凉榻上的床单。 但是林清容察觉不到胯下的黏腻,她只记得在自己被迫与他缠吻的时候,小腹里强有力的冲击。 “你……”林清容抬头看向孟昭平,只看到昏暗的灯光下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 两个人抱坐在一起的姿势,女人的胯稳稳当当的落在男人的肉柱上,高潮迭起的身子咬着男的肉根,精关大开,忍了一天的精水肆无忌惮的喷涌而出,灌入林清容的子宫。 孟昭平轻轻浅浅的吻着林清容,可是林清容却十分难受,男人的射精还在继续,在那个自己都不知道的已经满是他的精水。 双手扶着他的肩,小腹里肉柱下意识的跳动,自己只是轻微动了动,想窝在他的怀里,一大股精水就从肉柱前端射了出来。 低头看向两个人交合处,抽动时还能见到自己老二的轮廓,现在已经光滑平坦,她僵在自己怀里,不敢动不敢有任何动作。 但是只是这么看着她,看着她绵软饱满的酥胸,看着她纤秾合度的身子,孟昭平就觉得下腹一紧。随手拿了一件浴袍披了,无尾熊一样让她挂在自己身上,就这么一路插着一路走着从凉榻回了寝室。 裙下臣——夜行(H) 被抱在怀里的林清容从未受过这些,那巨物顶在腿心里,每走一步就往里狠戳一下。 没走出去多远她就酸软了身子,两眼迷离的紧紧勾着他的脖子,下身淋淋漓漓湿的一塌糊涂。 孟昭平深吸了一口气,欲根被娇穴箍的发疼,险些泄了出来。 泉池距离寝室不近也不远,这会后院里连树上的鸟都睡了,自是没有人知道他们两个在做什么。 慢慢往回走,胯下的巨物随着他的动作一下一下的往里戳,搅动着被堵在娇穴里的体液。 湖上的风吹过来,披了一件薄衣的林清容浑身一个激灵,咬着欲根的蜜穴也绞紧那巨物。 “王爷放我下来吧。” 伸手在她身上轻抚,温热的唇落在她的耳垂上,孟昭平低声哄她,“等会揪到了。” “可是……”走动时,那欲根次次都顶上了一处的软肉,每走一步都惹得林清容呼吸急促,咬着下唇不敢出声。 “可是什么?”孟昭平故作不明所以,这幅样子让林清容羞得满脸通红。 “嗯……嗯……”这样哼哧哼哧半天说不出话,又怕开口声音大了再把别人吵起来。 初夏的夜有隐隐的燥热,还有淡淡的凉意。 俩人离了凉榻往回走这一路,没有人来打扰,偌大的园子,只有他们两个这样衣衫不整的行着淫靡之事。 下身已经湿的一塌糊涂,哪怕从泉池子那儿过来时身上披了干净的衣服,这会下摆已经沾了不少水液。 想到今晚这一切,林清容羞得说不出话。 以前与表哥混闹时也曾不管不顾过,可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 看她脸上含羞带怯,孟昭平嘴角弯了弯,低头在她耳边慢慢吐口气,“可还舒服?” 林清容觉得耳边热热的,他的唇轻轻擦过自己的耳廓,惹得她耳根一酥,整个人都颤了起来,“这个样子……嗯……” 刚一开口,本来停下的男人往前走了几步,下身又开始绞弄起来,话说到一半就被涌上来娇吟顶了回去。 两手在她身上轻抚,身下则是翻着花样的撩拨她。 粗硕的肉柱勾起了秋露散的药性,惹得嫩穴不住地吞吃,走到树林这儿,竟然咬的肉柱一动都动不得。 孟昭平深深吸了口气,滑到她腿上臀上的手又慢慢挪回去紧紧拥着她。 腿心里的紧绷让林清容也跟着不好受,就好像放了一把火一样,烧的难受。 “王爷……”手不自觉的抓紧了他的衣襟,林清容只觉得自己慢慢被这个男人勾的失了心魂。“让我下来吧。” 在她臀上狠捏了一把,林清容吃痛轻呼出声,孟昭平邪气的笑说,“这妙穴吃的这么香,你当真愿意下来?” 他的话说的孟浪极了,好像真的在调戏花娘一样,林清容伸手捶他,“王爷!” 抱着她慢悠悠往前走,硬挺的欲根堵在里面,每走一步,就往里伸一下,每动一下,就磨一下那含着阳物的花唇。 窝在男人怀里的佳人渐渐吃受不住,便是有秋露散助兴,这名器也顶不住阳物这般用力厮磨。 攥着他的衣服,林清容不自觉的深呼吸,企图借此抵御汹涌的情潮。 他那东西,怎么会进出如此费力,动一下都是这般的难。 与表哥初尝情事那晚,好像也是这样。 抱着她的孟昭平其实并不好过,刚刚确实顺畅了些,这会又咬的更紧了,竟然动都动不得。 下身难捱,额头上也有了薄薄一层汗珠。 心中几番忍耐,孟昭平还是说了出来,“可惜啊。” “什么?”咬唇艰难吐出俩字,这俩字就已经用了林清容全部力气,再多,恐怕开口就是能把下人们都招来的浪叫。 “方才本王在想,你的初次,是何种滋味。” 话出说来,孟昭平有些后悔,抚着她僵直的背安慰道,“每次与你这般亲昵,我都羡慕那个破了你身子的人。” “他竟有这般福气,让你曾倾心相待,以身相许。”看到不远处的寝室,托着她大步往寝室而去。 林清容努力顺了顺气,“清容也好奇,是何等绝色,能让王爷舍了童子之身。” 抱着她进了屋,那性器一直插在里头,热铁一般顶得她极不好受。 直奔窗台而去,将她放在窗台上,孟昭平随手抓了一个厚厚的靠垫塞到她的臀下。 月光下,她身上的一切都看的一清二楚,垂眸细细欣赏光下的娇柔胴体。 而满身月辉的孟昭平在林清容眼中也如谪仙一般,衣服敞怀穿在身上,露出他结实的胸膛和腰腹,再往下便是…… 虽已共浴共寝有了肌肤之亲,可是她仍不好意思去看给自己带来欢愉的阳物。 藏了男人阳物的娇穴此时湿的过分,抓了她的大腿向两边分开。 女人腿间轻易见不得的风景便展现在孟昭平眼前,看着还有一半在外面的欲根,看看被肉柱彻底撑开的花唇。 欲根上突起的青筋好像在告诉他们二人,这欢爱,还没尽兴 他缓缓呼了一口气,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一样。 酸意,痒意从腿间蔓延开来,每多看一眼那阳物,林清容就觉得交合处的酸麻重一分。 伸手摸着她的绵乳,掌心里软绵的触感让这梦一般的场景有了几分真实,低头凑上去,不等她拒绝,另一侧的椒乳就落到了他的口中。 她明明已经在自己身边,唇舌在乳上流连的孟昭平心里依然满是不安。 好像她会离开自己一样。 这样别扭着不知过了多久,林清容实在受不住这临水靠窗的“好地方”,就在她一声,“放开我……”小声地抗议说出口时, 他忽然一个猛地贯入,让整根龙阳重回她温暖紧窒的体内! “呃啊!”她的嗓音已经近乎沙哑。 林清容并不知道,自知道了这男欢女爱是何滋味后,孟昭平身边鲜少有女人。 便是看着那身姿曼妙的舞姬宫女,他脑中想的也是那心心念念的林家姑娘如今会出落成什么样子。 不知见到她是这般风流袅娜后,他比往日更觉得公务扰人。 更不知道,在凉榻上翻云覆雨是他想了许久想出来的妙地! 裙下臣——闲话 两个人在正堂寝室里正是情浓,玉璇珠却被一封信搅得难以入眠。 她离家多年的哥哥,来信了。 披衣而起,推开窗扇,玉璇珠倚着窗框坐在窗台上,这么多年她四处打听,还未打听到什么,哥哥先寻到了自己。 下月他就要回长安述职,到时候与他在哪儿见呢? 约在重译楼是不妥当的,可是她又没有别的去处。 以前十叁娘劝自己趁着胡妈妈好说话,偷偷在外面置办宅子。那时候觉得没必要,现在反而后悔了。 在玉堂园,这里是个好地方,可是这里是宁王的。 这般思来想去,玉璇珠想了一夜,还是没能想出一个合适的地方。 晨起更衣用饭时,婢女桃香看她食不甘味,知道主子心思的她悄悄说,“姑娘若是愁这个,何不叫了十叁娘问问。奴婢听说岑姑娘在外面置了宅子。” 捡了一枚渍梅子慢慢吃了,玉璇珠摇摇头,“请她来一同商量是可以,去她的宅子那儿,不妥。” “愁什么呢?”屋外孟昭平人未至,声先到。 见他往自己这儿来,玉璇珠赶忙起身相迎。 进了屋,孟昭平一眼就看到桌上的吃食,对桃香说,“给我也来一碗粥。” 重新坐回椅上,玉璇珠握着勺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粥,心里盘算着怎么跟孟昭平开口。 饿坏了的孟昭平以两口一个包子的频率吃了半盘,缓缓之后,看到玉璇珠似有心事,漫不经心说道,“下月你哥哥回长安述职,到时候你们兄妹两个便能团聚了。” 桃香一惊,偷偷去看自己主子,玉璇珠脸上倒是淡淡。 “我也在想这事,只是没想好在哪儿见。”玉璇珠装作若无其事的说。 孟昭平看了她一眼,“这个不用你去想,你哥哥自会安排。” 抬眼悄悄打量坐在身边的宁王殿下,整个人倒是神清气爽的,只是不知为何,眼下却有淡淡的乌青。 再想昨晚在园子里闲逛时听到的动静,这两片乌青是从何而来,不用说玉璇珠也很明白。 将手边的参汤往前推了推,“这参汤里放了枸杞,王爷喝了补补身子。” 孟昭平一愣,茂吉已经偷笑出声。“昨晚上,你都知道了?” 玉璇珠笑而不语,心想你把我俩都弄出来不就是拿我当幌子嘛,你那点小心思谁不知道啊。正欲开口,外面来人禀告,说是宫里的内监来了,请宁王进宫议事。 孟昭平来不及跟玉璇珠算账,只得换了衣服跟着内监进宫。 他前脚出了玉堂园,玉璇珠后脚就遣人去澹烟阁请了十叁娘。 林清容也是今天见到了长安城里大名鼎鼎的岑十叁娘。 叁人在一处凉亭里坐着,桌上摆了茶果点心,桌边支了小炉子烧水,陶砂壶里是后山一处泉眼的泉水,笃笃笃的烧着,热气腾腾的从壶嘴往外冒。 林清容与她并不熟,也不怎么跟她说话。 她曾听人说过,这十叁娘也是正经官家小姐,父兄落难,无奈进了澹烟阁为妓。 谁知她竟把妓子做的风生水起,不仅初夜卖了高价,还最先坐上了行首之位,诸多达官显贵都与她有来往。 就连舅父,也曾是她的座上宾。 林清容自问无法像十叁娘那般,与能做自己父亲的男人共赴云雨。 更舍不下脸面,去放纵自己。 这么想着想着,林清容整个人渐渐呆了,没有仔细去听玉璇珠和十叁娘说了什么,连玉璇珠起身去更衣都不知道。 直到十叁娘连着叫了她好几声,林清容才回过神来。“姐姐何事?” 十叁娘摇着扇子打量她,“容姑娘可认识甄珉?” 林清容怔了怔,努力装作若无其事说道,“那是我舅舅。” 放下手上的扇子,给林清容斟了一杯茶,“说起来跟你家还真是缘分。” “哦?”林清容故作不解其意。 “甄侯爷在长安时常去我那儿,如今在这儿碰上了你。”十叁娘顿了顿,“回去还要好好劝劝你表姐。” 林清容一时竟然没反应过来,抬头去看琴儿,琴儿也一脸茫然。 “说是甄家的大小姐,”用帕子包了壶柄拎起陶砂壶重新泡了茶,十叁娘给她一杯新茶。 看着那杯冒着热气的茶,林清容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慢慢喝,趁机想想该如何开口。 “不知这甄家小姐做了什么,要劳烦岑姐姐劝解。”思来想去,林清容只想出了这么一句。 “也没什么,就是盛老太太五月十八过生日,盛家下了帖子想请甄家小姐过去。也不知道她怎么了,说什么也不肯去。” 林清容默然,十叁娘口中的大小姐想必是慧月表姐。如今这般身份,再被舅父家请去赴宴献艺,这对于表姐来说堪称是奇耻大辱。 她怎么可能会答应。 见林清容不说话,十叁娘也不再继续试探。心里的小算盘却没断下的打,想了想决定说的再多一点。 “也不仅为着盛家大宴的事,”挪挪凳子坐的离林清容更近些,“有位王爷看上了她,从春天到现在,那真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了嘴里怕化了。” “月初,王爷漏了口风想梳笼买她初次,”说话间伸手在林清容面前比了一个数,“这么多银子,全长安可没有比这更贵的了。” 不远处的树后,玉璇珠看着十叁娘凑在林清容跟前说话,扭头跟婢女说,“你说,十叁娘会说什么呢?” 婢女摇摇头,玉璇珠看了她一眼,摇着扇子说道,“我猜是甄家大小姐的事,她也太积极了些。” 桃香认真想了想,斟酌着开口,“岑行首忍了这么多年,也是不容易。” “咱俩是知道内情,她说了咱们也不会给她漏出去。可是她跟清容说,她就不怕王爷知道?” 玉璇珠觉得这话说了就跟没说一样,“唉,我瞎操什么心,她敢说自然是不怕王爷追究的。” 桃香低声劝道,“只是姑娘还是劝劝的好,容姑娘是个多思的,就怕惹出别的事。” 婢女的话在玉璇珠听来算是有几分道理,从树后出来走到亭子里,“这我不在你们说什么呢?” 十叁娘坐直了身子,挪了椅子坐到方才的位置,“还能说什么,当然是我们澹烟阁的事了。” “哦?你们澹烟阁又有什么新鲜事了?” 一时间林清容只觉得亭子里一片电光火石,十叁娘和玉璇珠两个人都在试探彼此。 你一言我一语,话全都绕着弯子说,说着说着十叁娘就把话头引到了自己身上,“说起来还是容妹妹好命,这来长安没多久就跟王爷来了玉堂园。我认识王爷叁五年了,来这儿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林清容笑笑,还没想好说辞玉璇珠就把话接了过去。“你要是重译楼的姐妹,这玉堂园说不定也能多来几次,可你不是在澹烟阁嘛。” 十叁娘娇笑着挥扇打她。“就你长了张嘴!这要是被我家妈妈听了去,可是跟你没完的。” “这会就咱们叁个在,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我还怕被别人听了去不成?” “那要是被本王听了呢?”孟昭平的声音隔着水面就传了过来,抬头去看时,他已从桥上走了过来。 “王爷。”叁人同时起身向他行礼。 桃香在林清容身旁放了张椅子,孟昭平径直走到林清容与十叁娘中间,挨着林清容坐下,“都别站着了。” 看到孟昭平与林清容两人椅子的距离,抬头碰上玉璇珠戏谑的眼神,心中了然,看来这容姑娘手腕了得。 “王爷回来的可真巧,方才我们叁个在想这玉堂园风景好,等七夕时正好在这儿好好玩一玩。”林清容睁着俩眼说瞎话,都成了妓子了,还过哪门子七夕。只是这会她也顾不上这事合不合理了。 “过七夕?”孟昭平俩眼不住地往林清容身上瞄,没有继续搭理七夕这茬,拿起林清容面前的茶杯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璇珠,上午走的时候我嘱咐了厨房晚上要多弄几个菜,你去看看准备的如何了。茂吉那小子做事毛躁,我不放心。” 在一边的十叁娘一听就乐了,这撵人撵的也太明晃晃了。正要开口,玉璇珠已经把她拉了起来,“那我就跟岑姐姐一同去看看。” 孟昭平不置可否,挥挥手让她俩下去,十叁娘甚至连个音都没出就被玉璇珠拖了出去。 裙下臣——独处 看着孟昭平把她们二人打发走,林清容只觉得好笑,“王爷平常也是这么生硬的赶人吗?” 被皇帝叫进宫之后孟昭平就在想她,想她在做什么,想什么,中午吃了什么。 在树后面看到她们叁个闹成一团,他先是宽慰,后来又别扭。 等到这么坐在一起,见她一身素净衣裙,唯有抹胸上用亮色的丝线绣了花草,清雅中又带着那么几分艳丽。 看他莫名直冒邪火,只想把她箍了怀里伸手好好揉揉那两团乳。 “改天你问问茂吉,我跟他说的最多的一个字是什么。” 取了一个没有用过的茶杯倒了大半杯茶,刚才他毫无顾忌的喝了自己杯子里的残茶,十叁娘走时脸上那一分惊讶二分好奇叁分揶揄四分打趣的模样,林清容都看在眼里。 她可不想再在别人脸上看见那么多丰富的表情了。 握着杯子送到他眼前,“王爷请用。” 孟昭平并没有接过杯子,而是握着她的手将杯子转送到她的嘴边。“茶有点烫,你帮我吹吹。” 林清容一张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怎么也不肯为他把茶吹凉了。“又不是小孩子,喝个茶还要人给吹凉了再喝。” 整个人往前挪了挪,手上依旧不肯松手,“那你就把我当小孩子,快给我吹吹,我都快渴死了。” “王爷~”林清容娇嗔着不愿意,虽然四周无人,亭子里只有琴儿和茂吉,可是她还是丢不起这个人。 “出了宫我就往回赶,你就当心疼心疼我?”孟昭平耐着心思哄她。 茂吉不自然的把头扭到一边,腹诽道,有这个功夫,这茶早就凉了。 林清容执拗不过,只得张口一下一下吹。看她吹的差不多了,就着她的手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这么喝了两杯茶,总算不那么渴了,茂吉适时地端走碍事的小泥炉子,琴儿也借口说去茶房看有没有新做好的点心,俩人齐齐溜了出去。 孟昭平对茂吉的聪明十分满意,侧身将手肘放在桌上,托着下巴看着林清容,“过来时看你们聊的开心,都聊什么了?” 林清容将桌上的盘子茶具清了清,手上一边忙一边说,“跟你说了呀,过七夕。” 鼻子哼了一声,抬手在她鼻子上重重点了一下,“撒谎都不会撒。” 摸摸被他弄疼的鼻子,林清容委屈说道,“动嘴就算了,还动手欺负人。” 孟昭平愕然,不对啊,以前陛下这么欺负娘娘的时候,娘娘可不是这个反应。坐直了凑近看她,“刚才弄疼你了?” 林清容捂着鼻子点点头,“可疼了。” “把手拿开我瞅瞅。”说着孟昭平就伸手去拉她捂着的鼻子的手。 就在抓着她的手腕那一瞬间,林清容手一松,整个人倾上前去,鼻子好巧不巧的撞在了他的下巴上。 孟昭平惨叫一声,揉着下巴低头看歪在他膝上的林清容。 揉了好一会,觉得好些了,孟昭平伸手去抱她,“起来吧。” 林清容摇摇头,趴在他的膝头不肯起来。 拍拍她的背,“我不怪你,你快起来。” “我不。” 她的声音闷闷的,不愿意就算了,还在不停地摇头。 丢死人了,想抬头去撞他的鼻子,怎么就撞了下巴上了,还撞的自己鼻子疼。 女人的长发与他的衣服轻轻摩擦,沙沙的声音听得孟昭平心里痒痒,手不自觉的将她背上的头发拂开,摸着柔滑的衣料,从上往下轻抚,渐渐地,指尖摸到了一个衣结。 会是什么呢? 孟昭平慢慢的想那个衣结是哪件衣服上的。 今天她穿的是齐腰的裙子,里外几层褂子,那这个在背上的衣结会是哪件衣服呢? 他的动作让附身趴在他膝上的林清容即无语又觉得好笑,不就是抹胸带子系的结嘛,至于这样来回摸弄嘛。 从厨房出来的玉璇珠和十叁娘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往回走,老远就看见亭子里孟昭平抓着林清容的胳膊,两个人紧挨着闹成一团。 看到平常惯于调戏美娇娘的宁王仿佛话本里的情郎那般,对着林清容情意绵绵。十叁娘感叹道,“若是让别的姐妹们看见,估计要吓死了。” 玉璇珠淡淡说道,“不说她们,有时候我都觉得稀奇。” “哦?”感觉到有八卦可听,十叁娘立刻感兴趣了。 “昨儿晚上,”玉璇珠神秘兮兮的说,“在后院的泉池子那儿,他俩闹了半宿。” “你看见了?”十叁娘贱兮兮的问。 玉璇珠点点头,“没看见,听见了。” “切!”十叁娘不屑的撇撇嘴,“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谁还没在泉池子闹过。” 玉璇珠立刻就急眼了,“不仅在泉池里,来这儿之前,在重译楼里,他俩白天就急不可耐滚一起去了。” 白日宣淫??? 十叁娘看看远处亭子里坐在孟昭平腿上的林清容,又看看玉璇珠,“你说的可是真的?” “这还有假,我当时去找她做针线,结果被丫鬟小厮挡在外面,说不方便见我。” “这要是好好说话,有什么不能见人的。”说着手拿扇子往亭子那儿一指,“你看,咱俩不在,这会不就亲上了。” 一看不要紧,等十叁娘看清亭子里俩人在干什么时,她赶忙退到一边,“这容姑娘手腕可以啊,看把王爷迷得,我可从没见过王爷这个样子。” 两个人猫在一株高大的月季后面,见他们耳鬓厮磨,玉璇珠小声说,“感觉以前王爷那片叶不沾身的风流样是装出来的。” “嗯,”十叁娘点点头,“有这个可能。” 亭子里,林清容攥着衣领,说什么也不肯让孟昭平把自己的衣服揭了去。 手指勾着她的衣带,孟昭平琢磨着怎么把衣服撕了,林清容两眼睁的大大的,像只受了惊的小鹿一样。 伸手去拉他手里的衣带,“王爷就可怜可怜我吧,统共没带多少衣服过来,王爷再撕,清容可就没衣服穿了。” 两手用力抱着她,她衣服上的茉莉香气钻进自己的鼻中,“王府库房里衣料多,反正放那儿也是生虫,你要是没衣服穿了你就带着人挑一些。都是些颜色好的料子,攒了这么多年,做成衣服给你穿了也不算是辜负。” 斟了一杯茶送到他嘴边,林清容刚要开口,孟昭平问她,“方才你说过七夕的事,你要是真的想找人陪你一起闹闹,我就让人提前准备。只是女儿家的东西,王府里不怎么齐全。” “随口说了哄王爷的,你怎么还当真了。”自己与那十叁娘并不相熟,七夕这事当然不可能同她一起过。 “既然那是谎话,那你们都说了什么?” 心里几番犹豫,林清容还是跟他说了实话,“十叁娘说盛家老太太生日,下帖子请了我的表姐。可我那表姐不愿意去。” 听了她说的,孟昭平想起来一些事,问她,“这事我知道,盛家也给你和璇珠下了帖子。你可愿意去?” 这盛家与甄家是姻亲,盛家几位夫人也曾在甄家见过自己,这次若是去了,恐怕便要与那几位夫人碰上。 虽说逼自己横下心来安心做一个妓子,可是有些事,她还是做不到。 “我——”林清容犹豫着开口,两眼看向他,后面的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若是想去,我便和你一起去,到时候你我在前面,后院就别过去了。” 慧月表姐不想去,是不想在外祖家没了脸面,可是他为了拦着自己与盛家少来往呢? 孟昭平的这般体贴反而让林清容感到奇怪,伸手整了整他的衣领,“清容奇怪,王爷为何如此。” “你的外祖母与两位舅母还在长安,都是盛家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供养着。” 话说到这里,孟昭平不再多说。甄慧月有甄慧月的打算,甄家那些人想必已经知道林清容这会在长安城里是怎么样子,见了她会说什么做什么,便是用脚指头想也能猜出来。 裙下臣——浸汤 知道外祖母如今过得还好,林清容不知怎的竟然觉得庆幸,庆幸外祖母一把年纪没有流落街头。 只是人们素来拜高踩低,如今由盛家供养,便是盛家对她敦厚,一辈子心高气傲的外祖母听了那些下人嘴里的风言风语,那日子又岂是好过的。 林清容不知自己的心绪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孟昭平看了隐隐猜着了一些,反而庆幸她没有想其他的。 甄家的事几近板上钉钉了,再过几日,流徙的名单就出来了。 再等月余,就该有人头落地了。 想到这些事,孟昭平渐渐没了与她寻欢作乐的兴致。 正巧玉璇珠和十叁娘寻过来,说晚饭已好,问自己在哪儿用膳。 一顿饭吃的食不甘味,玉璇珠看他这般样子,饭后拽了林清容和十叁娘去了后院泉池子浸温泉。 站在池边看着这一池温水,林清容脸上一红,之前还曾与他在这里那般行事,这会又要和两位姐姐一起。 十叁娘不知这池子里曾有过那般香艳的一幕,抬头问她,“妹妹怎么了?” 玉璇珠看着林清容笑而不语,鞠了一捧水泼到林清容身上,“想来是容妹妹脸皮薄,不好意思吧。” 她这么一说,林清容脸更红了。 听了这番话,十叁娘眼珠一转,看见她裹身的大绒线巾子湿了大半,隔着水汽从池子半跪着起来,“都是女儿家,容妹妹就比不好意思了。” 说完伸手去扯她裹身的巾子,孟昭平饭后在园子里散步消食,转到后院这便时听见有动静,在树后看到这里的风光。 隔着朦胧的水气,水中叁人不知为何闹成了一团,十叁娘笑的最大声,驻足听了一会,再看那影影绰绰的影子,孟昭平微微一笑,转身回了书房。 闹的差不多了,看玉璇珠缩到另一边由婢女给揉捏肩膀,十叁娘滑到林清容身边,“容妹妹。” 林清容头发全部编成一根长长的辫子盘在头顶,用拧干水的热巾子包着,肩膀以下浸在水里,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岑姐姐。”听见十叁娘叫自己,林清容睁眼看向她。 “有件事一直想问妹妹。不知妹妹是否方便?” 林清容不解,却依然温和答道,“姐姐请说。” 整个人凑到她近前,“甄家虽然被抄家,可是在长安城里还是有些关系在的。可曾有人给妹妹递过消息?” 夜风吹开温泉池这儿的水气,林清容定定神,“姐姐这么问,可是有人往澹烟阁递消息被姐姐知道了?” 望着无一丝波澜的池水,十叁娘神色莫辨,看不明白是什么。“澹烟阁没福气,还来了一位祖宗,这会乱的狠。” 没福气?林清容不太懂。 “王爷虽说管着教坊司这六处妓馆,只是到底一碗水端不平,重译楼严实的什么都渗不进去,不像澹烟阁,什么样的都有。” 说到这里,林清容明白了。有心之人想用慧月表姐传话,而重译楼,若不是因为孟昭平常来,传递消息的人怕被孟昭平抓到反而坏了事,所以避开了这里。 林清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今年刚来,不懂这些。” 看她似是明白这背后的缘由,十叁娘说道,“我也不是没劝过你姐姐,可是她不听。正经该做的事不去费心思,反而为了这指望不上的娘家屡屡犯禁。” 说起这些,十叁娘忽然觉得自己对甄慧月是不是苛刻了些,明明都是同类人…… “可能是那人应允了慧月姐姐什么吧,”以己推人,林清容很理解甄慧月的所作所为,因为下大狱的是舅父一家,自己与他们到底隔了一层,又因为父亲的事,这会若是有人找上门央她为甄家奔走,她会袖手旁观。 可是甄慧月不会,只要有一点希望,她都会努力去奔走。 “就是不知道她这般忙活,最后会落得一个什么结果。” 十叁娘默然,这些话她都说给甄慧月听过,纵使自己与她隔着仇恨,可是这般被人利用,万一东窗事发,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看似在闭目养神的玉璇珠听到俩人这几句话,睁开眼睛看过去,林清容低头鞠了水泼在面上,十叁娘则懒懒的窝在别处,一头青丝湿漉漉的贴在头上肩上,飘在水上。 叁人这般无言,林清容也无意继续浸汤。 从水里出来简单收拾后往回走,离汤泉远了些,琴儿看看左右,小声说,“这十叁娘好端端的提大小姐做什么。” 扶着她过了桥,俩人走到了一处花圃前,就着月色,林清容附身摘了一朵芍药。“我也想不通。” 回想今天自从她来之后她说过的每一句话,林清容都觉得不舒服,“可能有事要发生。” “咦?”琴儿不解。 林清容拉着她的手往前走,想到等会进了寝室可能会碰上宁王,主仆俩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 “有人给慧月姐姐递消息,慧月姐姐不肯去盛家赴宴,王爷不想我去盛家赴宴。” “姑娘的意思是这事与盛家有关系?” 林清容摇摇头,“王爷说外祖母与舅母是盛家供养,既然是盛家下帖子,到时候去了随便寻个理由,便可借机与她们团聚,表姐与舅母外祖母亲厚,怎么可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可能大小姐是怕被盛家那些夫人们瞧见吧。” 手指捻着花茎来回转动,随手将手上的芍药递给琴儿,“这事奇怪,十叁娘好像是故意在我跟前说起这些的,我一时半会竟然想不明白她到底是何居心。” 琴儿点点头,想起一事小声问道,“若是盛家给姑娘下帖子,姑娘去吗?若是有机会能见到老太太和太太,老爷和侯爷的事姑娘就不用了费心费力去查了。” 上了桥,林清容看着水上那无尽的翠绿荷叶陷入了沉思。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甄家人,到时候开了口,外祖母会说吗? 那些陈年旧事,她们又知道多少? 追-更:danmei.info (woo14.) 裙下臣——哄(H) 主仆二人在桥上临水赏月时,茂吉一溜小跑的找了过来。 “容姑娘,容姑娘。”跑到近前,茂吉躬身行了个礼,“有个事想求姑娘。” 这茂吉是孟昭平的长随,找她能有什么事呢?林清容示意他往下说,茂吉说孟昭平晚饭用得少,这会宵夜也不肯吃,想请她过去劝劝。 听了茂吉的来意,林清容笑了出来,“王爷有你这么一个人跟着还真是有福。” “姑娘,您就别拿我打趣了。”茂吉提着灯笼走在前面,叁人下了桥,再往前走不远就是这两日林清容所居的地方。 进了寝室,只见屋里那扇紧闭着的门扇大敞着,看到那熟悉的书桌和书架,林清容才明白过来,这寝室与书房前厅正堂都是通着的,只用门扇隔开。 而孟昭平,此时正坐在次间的圆桌旁边,手拿着小瓷勺有一搭无一搭的拨弄碗里的粥。 撩起珠帘,林清容款步上前,端起桌上的瓷碗,“王爷这么弄,这粥就不好喝了。” 孟昭平回过神,拉着她的衣袖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安顿好十叁娘了?” 碗里的粥还冒着热气,舀了一勺轻轻吹凉送到他嘴边,“璇珠姐姐都张罗好了。” 看到伸过来的勺子,孟昭平一扭头拿了一卷书躲开,“你吃吧。” 想想饭桌上他吃的那一点东西,林清容端着碗追着他,“多少吃些嘛。” “我不饿,”接过勺子要喂她,“这燕窝粥最是补气,你吃。”说着勺子往前伸了伸,林清容躲不开,只好张嘴吃了下去。 “可我吃了,王爷你也得吃。”说话间舀了一勺要喂他。 “我不饿。” 两眼四下打量了一遍,林清容耐着心哄他,“这会不吃些,到了晚上饿了没东西吃,难受的还是王爷。” 茂吉端着一壶酒躲着门扇后面,跟琴儿珠儿一起贼头贼脑的往里看。 隐约看到珠帘后面两个人影,林清容王爷长王爷短的叫着,偶尔有孟昭平的调笑声传出来。 珠儿小声说,“茂吉哥,这酒菜咱们还送进去吗?” 茂吉撇撇嘴,“我也不知道啊,”按照高内监传授的经验,一般主子在屋里出这种打闹的动静,一时半会是不需要人进去伺候的。 琴儿胆子大些,悄默默的往里走了两步,缩在架子旁边,抻长了脖子往里看,隐约看见自家姑娘被王爷勾着腰,两人坐的很近,还想再往前挪两步,就听见瓷碗放在桌子上的声音,琴儿一惊,赶忙退了回去。 “怎么样?怎么样?”看到琴儿回来,茂吉赶忙上前问她。 “估计是用不着咱们进去了。”想到刚才看见的那一幕,琴儿觉得自家姑娘遇到宁王后好像移情别恋的太快了些。 便是有林老爷的事隔着,对甄家有了厌恶之心,怎么就这么快把二公子抛诸脑后了呢。 当孟昭平解了自己的衣衫时,林清容也觉得,有些事情,自己变得太快了。 拥着她走到窗边,孟昭平顺手将床上的枕头垫在她的臀下,林清容受不了这种刺激,推着他的肩膀要下去。 “乖,”大手抚上她的软胸,软绵绵的满在掌心里,五指张开往上托了托,不知怎的竟有淡淡的香气。 下身交合处涨得隐隐有些发酸,林清容不自在的扭动了一下,说不定能舒服一点。 可是这小小的动作,竟然让那阳物在里面不轻不重的前后滑了一下。 轻缓的撞击,让早就深入的肉柱更加毫无遗漏的占据了这紧致的花径。 “额!”蹙眉轻吟,佳人下意识的去看自己的私密处。 月色下,只见自己双腿大开,男人站在自己面前,那蓬勃的昂扬直挺挺的没在自己腿心里。 许是林清容眼花看错了,也可能是真的,那尚未进去的肉柱上,似乎有盈盈水光。 想到那黏腻的水液是从何处而来,人还没羞得抬不起头,湿热的花穴已有了反应。 蔓延上来的快感裹挟着大团的水液从身体深处齐齐涌向在娇穴里作恶的欲根。 坐在窗框上纤腰被男人箍着的女人咿咿呀呀的呻吟,孟昭平眸色一暗,下身的力道比刚才大了两分。 林清容被他撞得前后晃动,身摇乳动,两团绵乳在月光下荡出勾人心魄的乳波。 “王爷,王爷!”这样前后无着落的姿势让她心里发慌。 她不知自己在心仪的宁王殿下眼中是怎样的,更不知此时自己已有了勾人心魄的媚态。 两手尽力抓着他的手臂,大腿使力去缠他。身后空落落的,若不是这个样子,就以他的力道,自己早晚要被他撞到窗外去。 以前与表哥一起时,也不曾有这般的事。这么肆无忌惮的,在这四面敞亮无遮无拦的地方…… 透润腻滑的娇穴勉强承受着欲根冲撞带来的欢愉,软柔的媚肉一松一紧的吸裹。 从次间到这儿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下身已经湿的一塌糊涂,淋淋漓漓,透亮的水液顺着她白嫩嫩的玉腿往下流。 湖上的风吹进屋里,林清容突然觉得腿上一凉,孟昭平看到她大腿上的水痕,手指轻轻揩去,伸到她眼前,“你看,这是什么?” 天上明月高悬,月色之下男人手指上的水液清晰可见,林清容刚刚从灭顶的快感里缓过来,看到他手上的光亮,张着嘴咿呀了半天,刚要说话,孟昭平掐着她的腰用力往前一顶。 “呃!”林清容闷哼出声,孟昭平将她往怀里拉近了一点,“来,说出来。” 男人的动作暂歇,林清容顺顺气,“是——嗯”正要说第二个字,那欲根又是猛地往里送去。 “你——” 男人故技重施,她说一个字自己就往里狠命的用力。 来回这么几次,林清容不肯再说了,无论孟昭平怎么逗她,撩拨她,她都不肯说了。 “乖,把话说完了,咱们回床上去。”将她抱在怀里,两人胸乳相贴,空气中的暧昧交欢气息渐浓。 一呼一吸洒在她的额头发间,沾了清凉的水气的娇躯摸着有一点凉意。 林清容觉得自己背上凉凉的,面对着他的胸膛却热燥燥的。 呻吟声渐大,宽敞的寝室里有了两人交欢的回响声。 “我不。”说着双手攀着她的脖子,整个人试着挂在他身上。视线越过他的身后,落到那张矮床上。 追-更:rougou1. (woo13.) 裙下臣——妒(H) 看她脸皮这么薄,孟昭平心知不好再惹她,要是惹得她生气,最后难受的还是自己。 将她从窗台上抱下来,关了长窗,慢悠悠的一点一点往床上挪。 窗台离床不远,这么走过去,娇穴一下接一下吞吐着男人粗硕的肉柱。 俩人上了床,孟昭平摸着她的大腿,低声说,“冷吗?” 林清容怔了怔,刚才在窗户那儿,风确实吹得后背凉凉的,这种时候他竟然想得起来问这个。 勾着他的脖子的双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颈后,“王爷体贴,这会清容身上暖的很。” 轻轻呵了口气,孟昭平慢条斯理的轻抚她的娇躯,掌心的温度熨帖着她。 这样的动作让林清容的一颗心也跟着不安,一会轻轻擦过她的腿,一会滑过她的乳,弄得她总是想不到下一瞬,他的手会摸向何处。 销魂的交合处随着他的动作开始翻涌起来,软到极致的甬道和硬到无以复加的阳物,一软一硬。 欲根贪恋那要命的吸裹,层层迭迭,一重又一重,这般静静的卧在里面,被花径彻底吞下,丝丝缕缕的春液往外溢,不一会就是一片汪洋。 娇穴喜欢这极致的阳物,情欲渐起,软肉吸嘬蠕动,凸起的青筋好像口沫交换时这个男人那灵巧的舌,配着那不自觉的挺动,竟有一点难舍难分的滋味。 长于内廷的孟昭平小时候无意见到父皇与母妃交欢,也曾看过当今陛下与皇后年少时偷欢的活春宫。 大了之后,这长城里宗亲之中,放荡纵情之人更是不少,男欢女爱,敦伦交合一事,于他而言并不陌生。 可是每每想起林清容,哪怕现在已将当年对她的绮念化作了宣泄不尽的爱欲,可是如现在这样,自己吻着她白玉般的身子,一呼一吸间都是她的盈盈体香,明知这世上不会再有自己之外的男人能与她这般亲密,孟昭平心里依然无法放下那块石头。 越是情浓,他心里越是害怕。 夜凉如水,暗香浮动,月夜之下,屋中灯火闪烁。 林清容惬意的仰倒在床,闭眼感受来自孟昭平的爱抚。 这样躺着,将林清容的感官放大了数倍,男人的一举一动都比平时要明显许多,感受到男人的唇舌从脖颈锁骨慢慢落到挺拔的绵乳上,舌尖触到红蕊那一瞬,林清容不自觉的轻吟出声。 自从身姿渐显,林清容便常用上等的膏脂涂抹在身上滋润肌肤,而从去年破身到如今,这两团丰盈更甚以往。 唇齿挑逗那坚硬的乳尖时,孟昭平也不忘另一侧,伸手抚上,将那点嫣红按在掌心里,五指张开肆意揉捏。 “嗯……嗯……”双手不自觉的去摸男人的双臂、肩膀,“王爷,”十指滑入他的发间,女人情不自禁的抱住了他。 这样被他逗弄了不知多久,林清容突然睁开眼睛,下身那种异样的感觉…… 孟昭平抬起身子低头看去,交合处无波无澜,看出其他。 可是在里面的欲根却清楚地感觉到,在那深不可知的花径,一大股的春潮正汹涌而来。 伴着越来越强烈的感觉,林清容挣扎起来,腰肢不自觉的扭动。 “王爷,王爷,”这种异样从来没有过,与孟昭平的欢好总让林清容有不一样的经历。 擒着她的腰一下一下往里撞,那热穴愈发紧致,箍在欲根上的软肉也愈发的紧,不是这般的顶弄,孟昭平几乎被她绞的泄了出来。 “乖,放松一点。”抱起她搂在怀里轻声诱哄她,手一下接一下,从她的背一直抚到她的臀。 不过来回几次,一双手就停在她的臀上不肯走了。 当那指上有茧的大手开始揉捏自己的臀时,林清容先是吃惊,紧接着便是难言。 那丝丝缕缕的痒意随着他的动作从交合处窜上心头,说不清道不明麻痒让她控制不住自己。 好看的樱唇下意识吐出孟昭平最喜欢的呻吟声。 拨开她脸上碍事的碎发,不知何时身下人两眼迷离,好似离了魂一般。 这样面对面坐在他胯上,他一只手在前揉摸自己的胸乳,一只手捏着自己的腰,双腿大辣辣的向两边敞着,热烫的欲望毫不费力的将自己送上了欲海浪尖。 放纵的情事与她过去十数年里所接受的一切是相悖,女子应端庄持重,不得做烟视媚行之态。 可是情欲这二字,经历这食髓知味的欢好,哪能说放就放下。 每当自己在他身下失控,林清容都觉得这样的自己是陌生的,她想克制,清醒。 可是,他,生来就是克自己的。 攀着他的肩膀紧紧缠着她,娇软的身子窝在他怀里,她不想再让其他女子与宁王有床笫之欢。 知道他曾给别的女子这般极致的享受,她是生气的。 这般滋味,世上仅有自己知道便足够了。 孟昭平不知她心中这份小小的妒意,他拥着她,享受着胸乳相贴,挺动时乳尖在自己胸膛上滑弄的异样滋味。 积蓄了一晚的阳精渐渐忍不住了,于她而言,这场欢爱也到了难以承受的地步。 再次将胯下燥热的欲根送入她的体内,耳边响起她的不断呻吟,诱的孟昭平不自觉的去亲吻她的耳垂。 黏腻热燥的舌尖刻意舔弄自己的耳垂时,林清容再也忍不住了。 双手推搡着他,两腿挣扎着要起来,与此同时,娇穴里却是欲流滚滚。 “啊!”怀中人因为汹涌而至的高潮尖叫出声。 几乎是同时,粗硕的阳物尽根没入,阴囊狠狠撞上女人的花唇,前端熟稔的抵着一处最为柔软的地方。 浓白的阳精倾泻而出。 男人的动作让林清容顿时明白他做了什么,高潮过去,她四肢酸软,除了躺在床上,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可是小腹里的冲击力却没有停下,喷薄而出的黏白之物渐渐盈满了她的私密处。 林清容心里奇怪,他今晚留在自己体内的,为何比往日都要多。 见她面上似有疑惑,孟昭平并未多言,只挺腰将阳精往里送的更深一些,这一晚,两人再未多言。 追-更:regou2. (.) 裙下臣——飞白 到了下午,宫里的高内监又来传召,说陛下召宁王去行宫。 孟昭平一听是高内监来,都没出来露脸,打发了茂吉去跟高内监说自己中暑,这会正难受。 茂吉哆嗦着说完,不敢抬头去看高内监那锅底一样的脸。 瞅着茂吉那胆小的样,高内监往屏风后面瞥了一眼,隐约看见有个美人斜倚着,手上似是摇着什么东西。 “如此奴便回去了。”高内监侧身往里间行了个礼。 孟昭平听了外面的动静,挥挥手让茂吉送客。待外检的人都走了,林清容拢了拢衣服坐好了,“王爷明明好好的,怎么寻了这么个理由。” 伸手捏了她的衣襟抓在手里玩,孟昭平翻身看着她,“外面日头那么大,又热的难受,陛下叫了我去除了喝酒也想不出来能有什么事,我还不如在家里歇着。” “今天初二,等初五那天行宫里还有的热闹。”想到往年端午的时候,在行宫里那一通喝酒,孟昭平觉得还要再装段时间的病。 眼巴巴等着自己弟弟来行宫陪自己喝酒的皇帝听了高内监的奏报,握着杯子想了又想,到底把火压了下去往后面寻皇后去。 “你说说老九,这才什么时候就中暑。” 皇后拿了茶杯徐徐喝了两口茶,“九弟如今在自家园子里乐的自在,有心仪之人相陪,难得有这种逍遥日子,陛下何必把人叫到跟前来坏了九弟的好事。” 狠狠喝了两盅酒,皇帝长长叹了口气,“这会不来,端午那顿酒估计更叫不来了。” 皇后让婢女将桌上的酒食端走,自己挨着皇帝坐下,“我倒是觉得九弟这样挺好的,这会与那林家姑娘一起,解了他的心病,也不用像以前那样,放着舒坦清闲日子不过,一门心思扑在户部的公务上。” “将来与那姑娘有了一儿半女,咱们再想办法给她寻个好身份,难道陛下就不想做这成人之美的好事?” 想想孟昭平这几年的样子,除了流连青楼就是忙于公务,也确实不太像个样子。 但是一想到自己亲弟弟不来陪自己喝酒,皇帝还是有些气不顺。皇后在旁察觉到皇帝的情绪,宽慰道,“陛下若是想见九弟,不如过了端午,咱俩再去一趟?” 皇帝立刻就否决了皇后的建议,“免了,到时候让那些言官知道,喋喋不休的,还有什么安生日子。” 那边皇帝因为无人共饮而烦心,在玉堂园里的孟昭平此时却惬意逍遥。 玉璇珠端了清茶进来时,只见他们两个人站在桌前,男人的大掌握住女人的纤纤玉手,认认真真的教她写飞白体。 孟昭平擅书的飞白体,林清容幼时也曾跟着师傅练过,可是刚学了个入门,林琰就亡故了。等到在甄家安顿好,甄家的女先生多教导她们研读诗书琴棋,书画一事,个人钻研罢了。 玉璇珠放下托盘走到近前看了一会,林清容学的认真,孟昭平教的专注,一直到玉璇珠轻轻咳了两声,俩人才回过神来。 “这是厨房做出来的新花样,用母鸡荷叶一起熬的汤,里面放了一些糯米圆子。”说着将托盘里的瓷盅端出来放在桌上,“王爷和容妹妹可要尝尝?” 林清容不自在的正了正衣服,走到圆桌边同玉璇珠说话,孟昭平则在书桌后面收桌上的东西。 翻开铺在桌上的宣纸,刚才二人共书的那张纸下面隔了四五张纸,还有一张写了字的纸,纸上是以前孟昭平在玉堂园消夏时写的《闲情赋》 那时,自己对她的情意无处可去,皆凝在笔尖化作留在纸上的词句。 从往事中回过神,抬头看到她与璇珠聊的正欢,再想那日宫里送来的端午节礼,孟昭平不由得琢磨宫里是怎样的意思。 皇兄对宫外的事心里跟明镜似的,那多出来的芙蓉箪、衣料,有一份是给她的。 在行宫的马球会上娘娘已经见过了她相见的人,他们夫妻背后肯定讨论过自己的事。 所以,宫里是什么态度呢? 孟昭平琢磨不明白,也不好去探口风。 自从弘儿珊儿失足落水夭亡后,皇兄夫妻二人再无子嗣,朝堂上对皇嗣一事分成两派,一派希望皇兄过继宗室子,一派上书催促皇兄选秀女充盈后宫。 但是皇兄谁的话都没有听,由着那群人吵得天翻地覆。 不少人都找过自己,希望自己能去游说皇兄,解决一下皇嗣的问题。 前几天在行宫时自己曾想去开口,可是遇到刘太医之后孟昭平不由得多想了几层。 刘太医说皇后知道宫里有太医曾给清容诊治,所以特地召了刘太医去问话。 除了不方便说的,刘太医近乎和盘托出。 宫里那对夫妻打的主意,孟昭平觉得自己似乎猜到了,他甚至觉得,不可控的东西越来越多。 好像有的东西要超出他的掌控了。 慢吞吞收起写了一半的《闲情赋》,刚刚弄好,林清容轻声唤他。 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笑容,孟昭平想起茂吉从重译楼回来时跟自己说的,盛家去重译楼下帖子请她赴宴。 如果没记错,盛家还下帖子请了澹烟阁的甄家大小姐。 想到其中联系,又想想将要公布的名册,孟昭平不由得冷笑,盛家的盘算还真是妙,这甄老夫人还真是给甄家选了个好亲家。 裙下臣——欲(H) 被关在行宫那几天里,孟昭平想林清容想的厉害。这种压抑,等俩人到了床上时,积攒了几日的心绪都发泄了出来。 寝室里还如往常那般四面大敞着窗户,烛台上的红烛又长又粗,照的屋里灯火通明。 这样的光亮让孟昭平将怀里人看的十分清楚,两个人前胸贴后背的抱在一起,一条胳膊枕在她的颈下,另一只手从后面绕上去揉着她的丰乳。 口鼻间是自己魂牵梦萦的体香,深深吸一口气,孟昭平闭着眼睛低头吻上她的肩头。 侧躺在他怀里的林清容觉得肩上痒痒的,只是肩上的触感并没有分走她太多的注意力。 她的心思全都被卧在娇穴里的欲根勾走,那种熟悉的,胀满的感觉让她心头发慌,好像还有着若有似无的顶弄。 男人灼热的呼气声响在而后,胸前的蹂躏还在继续,林清容握住在身前作乱的手。娇声唤她,“王爷~” “嗯?”干燥的唇在雪肤上轻轻擦过,孟昭平闭上眼睛感受怀中人给她带来的每一寸柔软。 从上了床到现在,他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这么从后面抱着自己,可是不知怎的,自己那里就好像被烧着了一样。 湿热的媚肉裹着他的阳物,环环相扣,圈圈相绕,一点一点,一下一下将它往娇穴深处拖去。 手指不自觉的抓紧身下的被褥,林清容觉得自己的感官被放大了无数倍,他粗粝的指尖磨过乳尖时那奇妙的触感,他的欲根在自己腿心生龙活虎的弹动,还有肉柱上凸起的青筋…… 明明还没开始,激烈的男欢女爱就好像已经发生过一样。 “往日里王爷不是这样,”林清容顺顺气,樱唇微启,口中有了浅浅的娇吟,“唔……怎么今天……” 扭头看向身后的男人,反手抚上他的脸,“不似以往。” 偏头躲开她的手,孟昭平微微起身低头看着她,在她绵乳上的手却没有停下动作,“那你,倒是说说,与往常有什么不一样!” 说完,孟昭平两手掰过她的身子,低头张口含住那挺翘的乳尖,湿濡的舌在她滑软的乳肉扫过,舌尖似是玩一样的逗弄舌下的嫣红,来回不住地逗弄。 两手一手揽着她,另一只手则往下滑,直奔俩人的交合之处而去。 欲望层层堆迭,蛮横的欲根随着男人的动作顶上最深处的花心,被撩拨的林清容此时敏感极了,硬挺的前端堵着那儿,没有任何动作,身体深处就涌起了一股莫名的酥麻。 “明明是王爷,”痒意渐浓,那处被欲根抵着的地方被迫嘬弄男人的阳物,这猛然的一下让俩人俱是一愣。 这极品的娇穴突然给了他新的惊喜,孟昭平将她搂的更紧,手指摸到充血的花唇,微凉的指尖触到情欲正炽的性器,激得林清容浑身一个激灵。 骤然的凉意让她有了冰火两重天的感受,原本还要继续说的话下意识的咽了回去,再次吐出的只有低低的呜咽声。 “嗯……”手指不自觉的伸进他的发间,他的唇舌从一侧移到了另一侧,肆无忌惮的在自己的乳上舔弄轻咬,好像玩不够一样。 这样让她感到羞耻的亲密令林清容十分别扭,她想推开伏在胸前的头颅,又下意识的想拥住她。 她从没有这样纠结过,胸前是男人宽阔的肩背,乳上是他流连的唇舌,而腿间是他硬挺的阳物。 那个没有任何动作就已经撩拨的她下身湿漉漉的阳物…… 想到这根阳物曾带给自己的欢愉,她竟然兴奋了起来。 身下人的兴奋,孟昭平一清二楚。 在她腿间拨弄调戏花唇的手指已沾满春露,湿湿的,粘粘的,不知何时,自己健硕的大腿上,也沾上了黏腻的春水。 而娇穴里的情欲,早已浓到难以言喻。 汨汨春露丝丝缕缕的往外溢着,不等他有所动作,林清容就两手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刚刚抓到自己的胳膊,孟昭平就把她摁回了床上。 即将汹涌而出的感觉让林清容不安,两手无着落的在床上挣动,两腿不由自主的厮磨,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接受还是抗拒。 她只记得,春潮来时,那根粗硕到她一手握不住的欲根,狠狠的撞上了那处又痒又麻的地方。 一时间,酸胀的娇穴里一片汪洋。 而林清容除了两手紧抓着皱了的床单,再也做不了其他任何。 高潮过去的花径死命的咬着钱里面的阳物,孟昭平咬牙忍住大肆顶弄的欲望,拨开她脸上被汗濡湿的碎发,含着她的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林清容觉得自己要不行了,她做不到一心二用,男人从身后尽根而入,一下接一下,次次都顶进最深处,前端重重的磨着那发软的媚肉,痉挛的花径不住地绞弄。 每当她想沉浸在下身的爽快中时,侵略性十足的吻则在告诉她这场欢爱没那么简单。 接受了他的缠吻,醉心与他唇舌的纠缠,下身又开始狠命的顶弄。 原本还肯轻轻的,极具耐心的磨动瞬间成了尽根没入尽根而出的交合。 “唔……王……”亲吻时,她口齿不清的唤他,抬起一只手与他搁在自己颈下的手紧紧相握,“爷,”扭头从他的吻下挣脱。 “轻些。” 话音落下,不知何时退出一般的欲根瞬时顶了进去。 林清容低低的一声娇吟听得孟昭平十分悦耳,抬高她的一条腿方便自己的动作,劲腰挺动,昂扬的欲根随着他的动作不住地在她腿心处进出。 不知过去多久,早已缴械投降的林清容已吃受不住他的需索,几次都想睡去,可是被男人勾起的欲望迟迟得不到满足。 兴奋地身子比往常更加贪恋与男子的交欢,闭眼听着肉体排挤的声音,“啪,啪,啪”的声响只是听着,脑中就开始浮想联翩。 贪吃的花径疯狂的绞弄,那股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春潮已将汹涌而出的感觉。 林清容猛地睁开眼睛,挣扎着要坐起来抱住在自己身上逞凶的孟昭平。 还未开口,男人的吻就落了下来。 口沫交换间,隐约听到女人绽放在男人口中的尖叫和呻吟。 两手托住她的臀向自己靠去,股股阳精正不住的射进女人体内。 追-更:[海棠搜书]gw. (.) 裙下臣——亲戚旧事(1) 第二天晨起,孟昭平更衣时林清容还睡着。 开了门扇出了寝室,茂吉早已备下了洗漱用的东西,更衣漱口时,茂吉说玉将军已在花厅等候。 话刚说完,林清容迷迷瞪瞪睁开眼,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刚闭上眼睛,外面铜盆打翻的声音传进来,这回笼觉是没法睡了。林清容无奈,只得起身下床,扯了衣架上的睡褛随意裹在身上。 扭头看到屏风后面的影子,孟昭平示意茂吉出去,衣衫不整的走过去。 男人衣襟大敞袒露着胸膛进来,这一下把林清容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往后退了两步。 双臂张开站在她面前抖了抖袖子,明白他的意思,林清容随意系好衣带站到他面前服侍他穿衣服,“王爷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看到他结实的胸膛,林清容尴尬的别过去,莫名觉得热燥燥的。 “天热,睡不着。” 说话时孟昭平一直低着头,两眼盯着她,丝罗做的睡褛贴在她身上,夏日的衣衫即透且薄,穿着是极为舒服凉快的,仔细看那胴体,比初见时更为丰润的绵乳若隐若现。 想到昨晚欢好后俩人将就着睡了,她这会身上说不准黏腻的难受,拥了她往自己怀里拉,“等会我在花厅见客,泉池那儿不去人,要是身上难受就去洗洗。” 从他怀里挣出来,正了正乱了的衣领,抓过衣架上的腰带,两臂伸开拦腰给他弄上。 他的话落到耳朵里,听得林清容脸上一红,“便是不去人,也不能青天白日的就去浸汤啊。” 再想俩人曾在那泉池里干过的事,她更加不好意思,愈发的低了头,不敢抬眼看他。 穿戴妥当,见他一身对外待客的衣服,脚上不是平常穿的软底鞋林清容纳罕,心想自从来了这玉堂园,除了宫里来人,鲜少有孟昭平的朋友来这儿,他平日里穿的也十分随意。 现在好端端的里叁层外叁层套起来,还是在花厅见客,林清容好奇,这花厅里的人是什么身份。 打发走了孟昭平,林清容顾不上腿间黏糊糊的不舒服,让琴儿给服侍自己更衣后主仆二人悄悄也往花厅去。 见到离家多年的亲哥哥,玉璇珠有一瞬间的恍惚,她无法将眼前这个宽肩方脸的男人与记忆里哥哥的样子重合起来。 “妹妹?”玉将军小声叫她,在刀尖舔血这么多年,心性已不复当年,早已学会如何一眼就能看穿旁人的心事。 妹妹心中恍惚,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看看。”说着把盒子推到她面前。 看着是个普通的首饰盒子,与首饰铺子卖的那些并无太大的不同。玉璇珠把盒子拿在手里反复看了看,抬头问道玉将军,“这是什么?” “这么多年我一直把这个戴在身上,想着有一天说不能找着你,如今它总算派上用场了。” 原来是给自己的礼物,明白盒子的意思,开了别在盒子上的象牙扣,垫了红缎子的匣子里,一根嵌了宝石的金簪子静静躺在里面。 看着这做工精致的簪子,玉璇珠不由得赞叹,“真好看。” 拿起来细细端详,看着不像是长安城里作坊出的东西,簪首上嵌的宝石,若是在长安城里,便是千金万金也买不到。 见妹妹喜欢,玉将军悬着的心也跟着落了地,“当初得这簪子的时候我就想着若是给你你喜不喜欢。” 哥哥的话让玉璇珠多想了许多,他一直在军中,这么年轻也不像是身居要职,怎么来的这么贵重的东西。 恐怕,这东西的来路,不那么正。 “这些年,妹妹的事王爷都跟我说了,” 听到这一句,玉璇珠心里一惊,平常伶牙俐齿的她在面对自己哥哥时,她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今儿来,除了与王爷议事,还有就是想带你出去一趟。”来玉堂园之前他已去过重译楼,他从胡妈妈口中知道了这么多年妹妹所经历的一切。 “去哪儿?”盘算了一圈,玉璇珠隐约猜到了一个地方。。 “离家这么多年,我想带你回去见大伯。”玉将军顿了顿,“说起来,他们夫妻二人也是多年没有与咱们见见了。” 二人从屋里出来,孟昭平被皇帝召去了行宫,但是他把茂吉留在了玉堂园。见玉璇珠要出去,茂吉十分麻利的去安排人备车。 穿过花园时,琴儿与珠儿俩人正好从厨房往回走,与他们兄妹二人打了个照面。 玉将军只觉得面前的俩丫鬟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琴儿和珠儿却吓得魂飞魄散,与玉璇珠客套几句后便匆匆往别出去。 过了桥,两个人找了处僻静的亭子说话,“姐姐,那个男子不就是元宵时那人嘛。” 琴儿点点头,她曾见过玉璇珠的哥哥,元宵那天甄家被抄,就是那个男人带兵进了姑娘住的院子。 那人居然是玉行首的哥哥,还在宁王的别苑里随意出入,琴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珠儿心性简单些,直嚷着要回去告诉自家姑娘,走了几步就琴儿拽了回来。 “姐姐为何拦我?”珠儿不解。 琴儿附到她耳边低语,“宁王看着随和,若是知道我们将这些告诉了姑娘,你让姑娘怎么办。” “那就一直让姑娘被人蒙在鼓里吗?” 是啊,这位玉将军与王爷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自家姑娘还有事要做,此时最不能开罪的就是掌管教坊司的宁王。 琴儿也想不到,不过是见了个人,就成了这种骑虎难下的局面。她思来想去,与珠儿商议好,先看王爷是怎么说的,等姑娘事成,再将这件事缓缓告诉她。 另一边,玉璇珠所乘的马车缓缓往城东而去,走了一个时辰,马车在一棵老槐树下停住了。 赶车的小厮下车跟人打听一番后,又重新坐回去驾着马车进了庄子。 玉璇珠撩起帘子往外看去,庄子上看着还跟小时候一样,要说不同,也是有些。 有的人家重新翻修了房子,有的人家重新垒了院墙。 也有的人家,人去屋空,一片破败景象。 如果没记错,那个破败的院子,是大伯家。 马车吱呀吱呀的往前走,终于在一处拾掇的十分齐整的院子外停下,玉将军先从车上下来,又扶了玉璇珠下车。 站在柳树下,玉璇珠百感交集,当年离开时,门口一左一右两株柳树,如今只有一棵,院墙底下的凤仙花也没了,墙角的鸡笼挪了位置。 与记忆里的家唯一相同,便是那屋檐下的燕子窝。 “什么都变了。”想起亡故的双亲,玉璇珠眼中升起蒙蒙水雾。 玉将军拍了拍她的肩,“放心,该是咱家的,我都会讨回来。” 在屋里的人听到外面的动静从里面出来,看到衣着华贵的他们,并没有立刻认出来这是被自己赶出家门的侄子侄女。 直到满头珠翠的玉璇珠开口唤她,“大伯母!” 裙下臣——亲戚旧事(2) 玉家兄妹回来的事很快就在庄子上传开,左邻右舍第一时间就到了院墙旁听热闹。 只听见玉家有人高声哭喊,隐约听见“没良心”“白眼狼”“好心成了驴肝肺”这样的字眼。 仔细分辨,十句话里有八句是在骂人,听了一会,一群人多少明白,这是在骂那兄妹俩白眼狼。 可是不对啊,当初是这对夫妻占了自己弟弟家的房屋田地,逼走了侄子侄女,还将弟弟一家的家产据为己有。 怎么那兄妹俩就成了白眼狼了呢? 村里人的疑问也是玉璇珠的困惑,她和哥哥在自己家里,冷眼看着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大伯母,自从见到他们俩,大伯母一句接一句,哥哥还没开口大伯妈就先闹了起来。 “大伙评评理啊,”在屋里闹了没用,大伯母开门跑到了院子里,她尖利的声音很快就把村里的人引了过来。 “当初我和她大爷,看着他们兄妹无着落,费心费力的拉扯他们长大,对他们比对我家那几个丫头小子都好,生怕对不起他们爹娘。我们吃糠咽菜吃苦受累,拼死累活的养活他们,到了这没良心的小畜生眼里就成了无恶不赦的,一个跑了一个自甘下贱,如今发达了回来要我们搬出去。” “开口就说我和他大爷抢了他家的田产房子,天地良心啊,我们何曾做过这种事。” 大伯母的嗓门很大,坐在屋里的玉璇珠把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听得一清二楚,她看看哥哥,又看看屋里的陈设,当年爹娘留下的家什有的还在,有的不知去了何处。 外面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屋里的兄妹二人不为所动,玉璇珠几次想出去与她争辩,都被哥哥拦了回来。 “哥哥。”院子里外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有好事者已经翻过院墙进了院子,贼头贼脑的往里看。 尤其是听到大伯母说自己沦落风尘,成了长安城里的妓子时,隔着墙她都能感觉那些男人的目光。 可能是因为哥哥在身边,对自己的身份早已坦然的玉璇珠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如坐针毡如芒刺背。 慢慢的,不知什么时候,外面的叫骂哭诉声停了。 从外面进来了一个上年岁的老人,见到身穿便服的玉将军竟然十分恭敬,向他作揖之后又转身向玉璇珠拱了拱手。 玉璇珠不知他是何人,但是端详一会之后,感觉有些眼熟,好像以前见过他。 寒暄之后,玉璇珠想起来,这是曾经对她和哥哥多有照拂的村长。 “你家的事,村里上年纪的人都知道,你妹妹离家之后我进城去寻过,”说话时看向已出落的亭亭玉立的玉璇珠,眼中尽是愧疚。 “说起来惭愧,将来见了你们父母,老身是无颜相见啊。” 见他这幅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玉璇珠勉强说服自己,村长对他们兄妹的愧疚,是发自肺腑的,并不是眼看哥哥如今发达了而跑到他们跟前表白自述一番。 “此次我和妹妹回来是为了什么,您老人家想必十分清楚,”玉将军看看妹妹,“我和舍妹所求不多,大伯一家将他们占去的东西悉数还我们即可。” “到底还是亲戚,”想到以后还在长安置办宅子,不便与大伯一家彻底撕破脸,顿了顿继续与村长说,“至于其他的,我们就不追究了。” 村长一听,这事说好办是好办,说难办也难办。这玉家兄妹的遭际村里人都知道,因为他们大伯一家素来霸道,与乡邻关系并不和睦,村里其他人也不愿与他们有所结交,更甭说为了他们兄妹出头。 如今要他们把当年吞下的钱财田地房舍再吐出来…… 想到这些,村长顿时满头大汗,不知该如何开口。 玉璇珠见他为难,想到大伯与大伯母的为人,开口说道,“村长若是为难,我就和哥哥去衙门告官,由官老爷来处置此事。” 村长看看玉璇珠,又看看挺拔魁梧的玉将军,知道这俩人如果不是有百分百的把握,是不会回来向大伯一家讨要家产的。 若真是去衙门,真要明正典刑的判下来,这就做不成亲戚了,是一辈子仇人了。 “告官还是算了吧,说到底你们兄妹与他们也是一家人,”村长说话时不住地看他们二人的脸色,见玉璇珠面上有所不虞,话风立刻转了个弯,正要开口,玉将军先说话了。 “道理我都明白,”低头略一思忖,抬头说道,“不如这样,我们父母的田产房子还有当年他们吞了去银钱以及我母亲的嫁妆,他们都还给我们。来时我看他们原来的房子已不成样子,我愿出叁十两银子,”说着从袖中拿出了叁张十两的银票,“让他们拿去修房子用。” “至此,我们两家的恩怨便两清了。” 村长见他这般大方,觉得这样也是个办法,即要回了自家的东西,还用银子堵了村里众人的悠悠之口。 玉家大伯的房子早就没人住了,这叁十两银子用来修整那旧房子倒也足够,再弄其他的,怕是不够了。 在旁的玉璇珠看他盯着银票若有所思,以为村长是嫌银子给的少,垂手摘下了腕上的一只绞金丝镯子放在银票上,“来的匆忙没有准备东西,这个镯子就当是侄女的孝敬了。”说着又褪下了比桌上那只稍粗一些的金镯放到村长面前,“这个是给您的,当年若不是您拦着,我怕是死在我大伯母的棍棒之下了。” 村长一愣,玉璇珠所说之事他还有点印象,本以为当年随手施舍的那点恩情没人会记得,没想到…… “我虽沦落风尘,可是道理还是懂的。您当年如何对我们兄妹,我们都记得,该还的恩情我们都会还,”拿起镯子塞到村长手中,“该清的账我们也不会忘了。” 从椅上下来蹲到村长面前,“叔,我和哥哥求您了,您就为我们做主吧。”说话间,另一边玉将军也伏低做小跪到了村长跟前。 看着手心里那颜色鲜亮的金镯,屋外是玉家大伯母又吵起来的叫骂声,村长很快就做出了选择。 追-更:bl[海棠搜书]. (.) 裙下臣——亲戚旧事(5)H 这边饭菜刚刚上桌,外面孟昭平就领着林清容走了进来。 寻声看过去,玉璇珠微微一愣,眼前只觉得金光一片,定睛细看,竟然是那顶孟昭平珍藏的金冠。 震惊之余,玉璇珠又觉得这事没什么,脸上也没了一见时的震惊。 林清容并没有忽视掉玉璇珠脸色的变化,她正想开口旁敲侧击的问她可知孟昭平是为谁准备的这顶金冠,孟昭平却先问起了玉璇珠的家事。 挂在心头多年的一桩心事有了圆满的结果,玉璇珠自然是高兴地,孟昭平问起来,只喝了两杯酒脸上就有了红晕的玉璇珠借着酒劲,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竹筒倒豆子般的说了个干净,玉璇珠只觉得压了胸口的石头终于挪开了,那些半夜惊醒的晚上,她一直都在哭,她哭自己无法为父母讨回公道,不能让大伯一家匍匐在自己脚下求自己原谅。 如今,她都做到了。 王爷羽翼已成,哥哥也回来了,她终于可以让大伯一家吐出原本属于她与哥哥的东西。 举起斟满酒的酒杯,灯火映衬下,微醺的玉璇珠眉眼因着身上的一袭娇艳衣裙而平添几分娇媚,“这么多年,璇珠在此谢过王爷。” 举着酒杯往孟昭平跟前凑时,手微微一抖,眼看着杯子里的酒要洒到孟昭平身上,茂吉在旁边手疾眼快,立时将她稳稳扶住。 从她手里拿过酒杯一饮而尽,挥挥手让茂吉下去,自己伸手扶着她,“你我之间,这声谢就不必了。” 玉璇珠抬起头,看着林清容笑说,“王爷这么说,容姑娘要吃味了。” 林清容曾偶然听说过玉璇珠的事,只是她更好奇玉璇珠那个离家投军的哥哥,原来那日王爷一早起来更衣去见的人便是功成归来的玉将军。 想来,那玉将军也是王爷人吧。 望着俨然有些微醺的玉璇珠,她因家事而欣喜,林清容虽不能明白她这么多年的委屈,却看得出来她今天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拿了酒壶给他们各倒了杯酒,“我哪有那么小心眼,”扭头看着孟昭平,“王爷,你说是不是?” 孟昭平点点头,伸手去搂玉璇珠的腰,怀里的玉璇珠顺手将杯子送到孟昭平嘴边,手一抬,杯中清冽的酒已滑入孟昭平口中。 酒确实好喝,但是孟昭平很快就后悔了。 晚上洗了澡换了衣服,上了床就看见林清容侧躺在里面,身上素白的寝衣不知怎的,怎么解也解不开。 揪着衣带往两边拽了拽,手腕上使了劲也弄不开。 “你这衣服,怎么解不开啊。”紧挨着她躺下,手拎着她的后衣领。 正正被他弄乱的衣服,林清容扯了一个枕头抱在怀里,“解不开便解不开了。” 手在她的衣服下摆那儿游走,抓着衣边捏在手里不住地揉搓,“这天这么热,你捂得这般严实,”低头凑在她耳后,“还抱着个这玩意,”抽掉她怀里填了丝棉的枕头,“真的一点都不热吗?” 没有枕头在她怀里挤着,隔着衣服摸上去,里面不知何时换成了紧包着的裹胸,孟昭平心里不乐意,手又从下面伸进去。 “你去盛家赴宴,一去一回就要两日功夫,我明儿还要去行宫,”说话间孟昭平整个人已彻底压了上来,“你跟我说说,这衣服怎么解。” 林清容拨开垂下的碎发,抬眸看着呼吸渐渐粗重的孟昭平,“宫中娇娥美婢那么多,王爷如此好艳福,与我有何相关。” 抠着着素绢想伸进去碰一碰那软软的绵乳,低头吻她的脸颊,“那你是想旁人也跟你一样?” 孟昭平这句话刚落地,林清容就变了脸,扯着衣服要从他身下挣开。 看她突然冷了一张脸,孟昭平知道自己又惹她不高兴了,揪着她上衣的下摆往两边撕。 两个人在床上闹了一会,里面突然传出来一声极响的,布料撕开的声音,在外面睡得人事不知的琴儿听见响亮的声音,立时就醒了过来。 屋里,林清容死命的抓着被撕下来的衣服,嘴上娇娇的朝孟昭平撒娇,“王爷耍赖!” 撕了一只袖子把她双手捆的十分结实,孟昭平气吁吁的说,“耍赖也是你先的,”抖了抖被自己撕烂的衣服,两指捏着被她用线缝起来的衣带,“我说怎么这玩意怎么拉都弄不开,被你封缝起来了。” 林清容双手被缚,扭动着躲他,一对乳虽说被紧紧裹着,可是到了孟昭平看得他热血直涌,白天两个人在水池那儿闹了一起,这会自己又被她勾起了火。 脱了其余的衣服,手不自觉的摸到她双腿间,掌心竟是一片湿漉,手指往那销魂处里探,不过只进去了一点,情潮就已汹涌而至。 抬头对上他暧昧不明的眼神,看到他嘴角那揶揄的笑意,林清容羞得说不出话,虽然长安天热的比金陵晚些,可是端午已过,暑日炎炎,还未到伏天的盛夏时,林清容就觉得比往年难捱。 夜夜都被下身起来的邪火烧的难受,身下的黏腻,湿的衣服,也比去年时更多。 这样的异样,自然是瞒不过孟昭平,借着请平安脉的机会,孟昭平叫了刘太医给她诊治。 他以为这是多么了不得的症候,刘太医说是秋露散的遗毒,加上天热,慢慢调养着把药劲散了就没事了。 想起她曾误饮秋露散,平时孟昭平觉得甄家可恨,可是两人情浓时,看她妖媚的样子和下身的刺激,孟昭平又觉得受用。 抬腿攀上他的腰,借机扭着腰臀往那粗硕的物什上靠,深深浅浅的刺激让她抑制不住腿心里的欲火。 他顶弄的力道弄得她不住地往床头撞,胸前又涨又痒,手想挣开去解裹胸,可是他把她捆的那么紧,越是挣扎,越是弄不开那个绳结。 “你跟我说,这个,”隔着细绢抓弄两团被紧裹着绵乳,“怎么解?” “嗯……”林清容喘着气,两条胳膊细细嫩嫩的,无助挣扎的样子勾的孟昭平淫欲大炽。“这个……解不开。” 晚饭时她气孟昭平揽着玉璇珠,还吃了她喂的酒,为了折腾他,特地让琴儿把裹胸缝了起来,要想解开,除非用剪子把裹胸剪开。 听她这么说,孟昭平一张脸霎时绿成了菜色,心里哼了一声,掐着她的纤腰大力的顶弄起来,也不去管那被紧锢住的绵乳。 裙下臣——亲戚旧事(6) 为了一件女儿家穿的裹胸,两个人你求我闹的折腾了一夜,终于在林清容受不住将昏过去的时候,孟昭平大发善心,从她放了针线绣绷子的小箩筐里拿了剪子出来。 擦拭干净的剪子贴着她的肌肤,慢慢剪开她身上的裹胸,欢爱后的她身上红红的,剪刀碰上的时候,凉凉的触感让她浑身一个激灵,回头朝他看去。 还未开口,孟昭平就抽走了被她压着的裹胸,两手大辣辣的摸了过去。“这会又有精神了?” 俯身趴在她身上,埋首在她发间,两只手也没空着,两团绵乳被他握在掌心里,他身上的汗因着这般亲昵全弄到了她身上。 林清容歪着头,扭头低声求道,“王爷别闹了,让我睡会吧。” 想到两人以后有的是功夫说话,与自己这般亲昵欢愉,孟昭平搂着她翻了个身,两个人腻在一起睡了过去。 到了十八那天,林清容从玉堂园走时,孟昭平并不在园子里,而是被皇帝召去行宫议事。 坐车到了盛府,掀起帘子从车上下来,迎面就碰上了徐叁公子。 看到打扮的如夏日里芙蓉花一般的林清容,叁公子立时被她勾走了叁魂七魄,极为主动的引着林清容往里走。“几日未见姑娘,姑娘越发的清丽动人了。” “公子谬赞了,”林清容低头宛然一笑,“倒是公子看着比往日精干了许多,怪道见不着公子,想来是忙于公务。” “哪里的话,”徐叁公子笑笑,“我不过刑部一个不起眼的书令史,哪里就忙了。”引着她过了两道门,穿过后院花园,看到早已候在门边的婢女,“再往前便是更衣之处了,我不便往前去,还请姑娘见谅。” 见到迎出来的婢女,林清容看向徐叁公子的眼神里突然有了几分了然,脸上依旧言笑晏晏的,与他寒暄几句后施了一礼送了送他。 “容姑娘。”从门边出来的婢女走上前,跟在林清容身后的琴儿认得这个人,是甄家太太身边的二等丫鬟,不常在太太身边近身伺候。 对于盛家特意下帖请她赴宴,林清容心中一直有所猜测。舅父的案子迟迟没有一个说法,舅父一家男丁都被关押在狱。 来时她便在想盛家为何好端端的在这大暑日里摆酒宴饮,看到前来迎接的婢女,再想想舅父,对于自己将要见到的人,林清容心里已经有了准备。 “容姑娘。”在甄夫人身边服侍的几个给力丫鬟都被发卖,唯独她被流了下来。依着以前在甄府的规矩给林清容施了个礼,转身为林清容推开了身后紧闭的屋门。 被拦在门外的琴儿环顾四周,看起来是盛府里极为僻静的宅院,院子里是一棵极为高大的花木,墙角下种了一排绣球花,这个时候颜色开的正好。 两个人在甄家也算是相熟,看屋里没什么动静,俩人四下瞅瞅,坐到了树荫下的圆凳上说话。 “如今只有你自己陪在夫人身边?”听了甄家老太太与太太的遭际,琴儿诧异问道, “姑娘们被接走之后没几天就有人去了城南那个宅子,说老太太与太太是罪妇,念祖上功勋,准许身边留两人伺候,其余人皆要发卖。那些官差先是抓了几位妈妈,又把其他姐妹们都带了出去,正巧那几日我染了风寒不敢往太太跟前去,就一直跪在后面。他们数着还剩四个,我就侥幸留了下来。”见琴儿的穿戴比往日在甄家时更为清丽,想想以前在甄家时,琴儿虽说也是一等丫鬟,每月领一两银子的月钱,因着是虽容姑娘来的,甄府家生的丫头与她并不相熟,更有甚者因林清容是客居,鲜少给琴儿好脸色看。 如今琴儿虽然与林清容在青楼,说出去难听,总好过那些被发卖了姐妹,好歹还能跟自己的主子一起,不至于落得被人揉搓折磨。 想到那些不知所踪的姐妹和妈妈们,两个人一时无言,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 屋里,林清容端坐在椅上,听着外祖母所说之事,她低声说,“外祖母说的,容儿做不到。” 甄老太太并不意外林清容的回答,坐到林清容身边,握着她的手说道,“我知道这事难为你,可是现下我们没办法啊!救出他,甄家在这世上还有一分骨血。以前在金陵时,他那般喜欢你,围着你,叫你姑姑,容儿,明哥儿才四岁啊。” 上月底从宫里传出消息,说甄家一案事以明晰,处置不日就要下来,因犯了大事,甄家在押的男丁恐要皆被处斩。 盛家几番奔走,发现所有的门路都走不通,徐叁郎也在此时打听到,甄家最小的孩子明哥儿,或许也在处斩的名单上。 得知甄舫救不出来,曾孙子明哥儿也保不住,甄老太太病了好几日,与甄夫人婆媳二人在家哭了许久,就在一家人一筹莫展之际,徐叁郎说或许林清容能有办法。 进屋之后祖孙叁人抱头哭了一番,虽然林清容心中忐忑,可是这么多年对外祖母的孺慕之情是真的,她也相信外祖母对自己的疼爱也是真的,看到外祖母脸上的病容与憔悴,她十分心疼。 可是心中升起的这几分伤心,在听到外祖母所说所求,竟然慢慢的消减了许多。 “容儿,以前在侯府是我对不住你,舅母我对不起你,”甄夫人说着就要跪下,“可是如今我们不求别的,只想你跟宁王说说,求他抬抬手,放明哥儿出来。” “容儿,舅母求求你了,想法子救救明哥儿吧。”甄夫人说着就要给林清容跪下。 舅母说的话,一个字不落的进了林清容的耳朵,以前在侯府的事,走马灯似的在眼前晃,舅母对自己说不上有多么的慈爱,可也不曾薄待。 伸手扶起几欲跪下的甄夫人,林清容缓缓道,“舅母,不是我不肯,是我实在无能为力。” “怎会!”甄慧月从外面推门而入,两眼紧紧盯着弯腰扶着甄夫人的林清容。 裙下臣——亲戚旧事(7) 看着走到甄夫人身边的甄慧月,她锦衣华服,脸上的娇纵之色比往日更甚。林清容侧身微微屈膝,“慧月姐姐。” “母亲,”甄慧月坐到甄夫人身边,“容妹妹如今深得宁王喜欢,她的一句话,说不定比玉行首还管用。” 自那日从城南宅子分开后,林清容已经小半年没有见过甄慧月,偶尔会从重译楼处别的姐妹那儿听来表姐的消息,她没想到表姐会知道自己与宁王的事。 掩饰好心中的惊讶,林清容神情自若的拢拢头发,在离她们叁人远一些的凳上坐下,“表姐说的是哪儿的话,王爷待我是好,只是这种事,恐怕是玉行首开口,都是没得转圜。” 甄慧月想出言讥讽,却被林清容开口抢了先,“何况要是走皇亲近臣的门路,慧月表姐那儿岂不比我更好,听闻东平王爷对表姐也是极好的。” 被林清容戳中痛点的甄慧月脸色霎时变了,一时想不出该如何开口反驳。“我……”甄慧月张了张嘴,当初盛家托人找到她,看到母亲写的书信,她犹豫了许久没有开口。 自从进了澹烟阁,甄慧月吃了很多苦头,生怕自己为了侄子开口而招来不必要的灾祸,况且她摸不准东平王爷的脾气,不知开口之后会不会牵连到自己。 女儿不肯尽心,将事情推给了林清容,而林清容的态度又让人心生绝望。甄夫人看着互相推诿的两个人,心冷的好似冰坨一般,想到自己的孙子也要命丧黄泉,她坐在椅上不住地哭,一边哭一边指责甄慧月与林清容。 “如今咱家不如以前,遇了事求了人,若不是实在无法了,我岂会向你们开口。你们求求王爷,不过是他们抬抬手的事,我们只求把明哥儿接出来,我们不要别的,你们是明哥儿的姑姑,便是不念着我,不念着家里,你们想想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你们当真狠得下心看着自己的侄儿去死吗?” 说罢甄夫人抬头看向林清容,试着伸手去拉她的手,刚伸过去手又缩了回来,“容丫头,宁王疼你,舅妈求你,你跟宁王说说,求求他,饶了明哥儿吧。” 见林清容不说话,低头不语,手攥着手绢不松手,甄夫人不知该怎么说下去,拾裙就要给林清容跪下,在旁的甄慧月见状连忙拦住了自己母亲,“娘,她不是咱家的人,你求她她也未必肯去啊。” “月儿!”甄夫人大怒,拉着甄慧月要她一起跪,“你若是肯开口去求东平王爷,早点开口,事情何以落到如今的田地。” 甄夫人说的甄老太太心里难受,坐到林清容身边,“容儿,我知道你舅舅对不起你,甄林两家的恩怨便是你舅舅死了也是算不清的,也怪我和你舅母太过纵容舫儿,害的你还未出阁就与他有了那般丑事。可是外祖母求你了,这些恩恩怨怨,与明哥儿无关,你便是恨,也恨不到明哥儿身上啊。” 林清容抬头看着外祖母,苦痛折磨着这位本应享受荣华的老妪,有一瞬间,狠下的心肠似乎软了那么一点。 可是外祖母说舅舅对不起自己,那就是当年父亲的事,是真的了。 “那当年的事,外祖母,舅妈,你们知道多少?”林清容抬眸望向她们二人,“当年,我爹为什么会壮年崩逝?为什么我爹还未下葬就将我从扬州接来金陵?为什么林家的积攒全都进了甄家的腰包?” 甄慧月一听就勃然大怒,“你什么意思?当年你爹过世,是我爹我叔叔给你爹料理身后事,如今你说这些是做什么?” “慧月姐姐不知其中详情,那外祖母与舅母呢?你们也不知道吗?”林清容眼中含泪看着她们二人。 “容儿。”林清容眼中的冷意让甄老夫人浑身一震,心知藏了这么多年,终究要瞒不住了。“这些,你都是从哪儿听来的?” 面对外祖母,林清容并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来长安后见过何人,“重译楼人来人往,总有说漏嘴的人。何况,只要有心探查,总会有所收获。” “容儿,这些陈年旧事,与明哥儿无关啊,现在不是算旧账的时候。”甄夫人对于林清容所说之事只是有所耳闻,并不知道其中详情,看她执着于不相关的事,甄夫人急的眼泪直流。 甄老夫人坐在椅上,脸上没了刚才的从容镇定,原本一丝不乱的发髻,鬓角处也有些许松散。 两眼看向昔日乖巧的外孙女,老夫人心中五味杂陈,一张嘴张了张,说不出一个字。 甄慧月见林清容如此,怒从心头起,正要开口训她,甄老夫人却说话了。 “当年,你舅舅受先帝之命辅佐当今陛下,手上握着天下大权,久而久之为群臣所不容。那时我不知你舅舅与林家已是势同水火,后来你母亲病重,我挂念你母亲,让人从家里寻了药材送到扬州,后来是你二舅舅在我跟前说漏嘴,我才知道就是那次,你舅舅趁机在林家安排下了人。” 说话时甄老夫人抬眸偷偷看她,见林清容脸上没什么表示,沉声继续说,“一直到把你从扬州接到侯府,我才知道你爹因为查了你舅舅,被你舅舅抢先下手,派人暗自加害你父亲。” “舅舅要做什么?”听了外祖母所说,林清容立刻就找到了关键,舅舅有所密谋,而且他所谋划的事一定不是小事,不然不会下这般狠手。 两个儿子在外谋求的事,甄老夫人开始只是隐隐有所察觉,具体是什么却是最近想明白。 话到嘴边就要说出去了,再一看外孙女身上华丽的衣饰,想起这锦衣华服背后的主人是宁王,甄老夫人说道,“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你舅舅入朝为官之后,朝堂之事他甚少与我说,我也不问他。” “那舅舅为什么急吼吼把我从扬州接来金陵?我家的东西为什么都进了甄家的库房?”若不是孟昭平从抄没来的甄家家产中找到自己的绿绮琴,林清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好多东西都成了甄家的。 “你舅舅说你爹留下的东西太多,你那时还小,诸事不能料理,不如把你和家里的东西都接来金陵。我觉得你舅舅说的在理,便答应了。至于那些财物,许是账房上弄混了。” 账房上弄混了?林清容心中冷笑叁声,若是以前,她恐怕真的就信外祖母说的话了,可是现在…… 能在金陵忠敬侯府上领月例银子的人都不傻子,里外账房先生都是舅舅舅母的心腹,算账更是一把好手,怎么把这么简单的东西弄混了。 裙下臣——偷欢(H) 勾着他的脖子,林清容朱唇轻启,“这几日王爷就这么难捱嘛?” 虽然穿了宫女的衣服,可她扑在身上止汗的香粉却不是普通宫女用得起的。埋首在她乳间,除了乳香,还有栀子香粉的味道,指尖在臀上轻轻划过,男人突然的动作让林清容不自在的扭了扭。 嵌在娇穴里的欲根随着她的动作在里面前后滑了一下,孟昭平还未说什么,林清容脸上两弯细眉却皱了起来。 林清容虽是身热,可是情却未动,这样的异样,让肉柱戳得香径一阵哆嗦,下意识的套弄起来。 “难道你便好过?”握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牢牢困在怀里,不住地挺腰向上,在娇穴的重重挤压之下,早已硬挺的欲根上暴起清晰的青筋,抽动之时磨着刮着女子敏感的花穴。 两臂抱着他的肩膀,两个人头颈相依,林清容被他逼得下身又痒又麻,他抽送时的力道很大,次次都顶到里面,内壁上传来的感觉让她十分吃不消。 “都这样了,王爷难道看出来了吗?”忍着从交合处窜上来的快感,捧着他的脸看着他。 这具身子馋到现在,孟昭平多少也品出了点东西,这会试着腿间湿漉漉的,湿黏黏的腻人,知道这是下头又泛滥了起来。 再看她脸上,两颊处升起团团红云,拥在怀里的绵乳,两粒红蕊碰着自己的胸膛,引得他不由自觉的伸手去摸。 两指一夹,手腕轻轻使力,一侧绵乳又落回了自己手心里。 欲根耸动之间,就着媚穴里的湿液,两人耳畔皆是“咕咕”的水声,玩够了掌心里酥胸,一手挑起她的下巴,下一瞬就亲上了她的红唇。 对她的万千情绪都化在了与她的痴缠一吻里,小时候躲在兄长书桌下时,看着兄长与当今皇后俩人厮混缠绵,那时候自己不知他们二人如此缠绵于痴吻之中,如今孟昭平多少明白了些。 敦伦之乐再销魂,可是心中那些对彼此的种种情愫唯有在缠吻时才得以倾泻。 林清容不知他的心事,只被迫与他吻在一起,张口接受他在自己口中攻城略地。 更过分的是,缠吻时,下身的阳物也不曾停下。 跨坐在那硬物上,唇舌交缠更让下身烧的不行,不由自主的前后摇动起身子,让他的分身在腿心里进的更深些。 外面一阵风起,吹起了委地的绣了青竹的纱帘,吹进来几丝屋外的暑热,沉溺于欢爱的林清容浑身一震,下身不由得狠狠绞弄了一下那粗硕的阳物。 孟昭平顿时拧紧了眉头,抱着她停下腰胯的动作,忍了好一会才继续。 “怎么了?”方才她那一缩倒不要紧,差点把自己逼得射了出去。还未尽兴的他怎么舍得这会就泄了出去。 “外面吹进风来。”说着两眼向外看去,只见隔在寝室与外间书房的纱帘被刚才的一阵风吹开,原本只是看个模糊的书案虽然被屏风挡了大半,但是能看到案上那堆迭如山的公文奏疏。 抚着她情热的身子,怕她着凉,长臂一伸,从床的一头捞了一件薄衫披在她的肩上。 唇一点点的落在她的脖子与肩膀,扑在她乳上的香粉这会已是只余粉香不见粉痕,这会香汗淋漓,乳上的味道竟然勾的孟昭平欲罢不能。 将她放倒在床上,看她两眼没有看自己,调笑问道,“还有什么是比本王更好看的?” 林清容回过神,“王爷的脸皮也忒厚了。” “本王要是脸皮薄,哪敢这会就要你。”说着孟昭平腰胯大动,擒了她的两条腿向两边拉开,欲根重重的进到了花穴,抵着那又软又湿的地方一下接一下的磨。 林清容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他那阳物生的又粗又长,每每这样折腾她,那就是从花唇一直到最里面都被那物什磨着。 充血涨起的花唇磨着他贴在那儿的卵蛋,娇穴里咕咕的吐着淫水,每动一下就汨汨的往外流,里面紧包着那东西,找不出一丝空隙来,他要的又急又猛,次次都是彻底的进出,摩擦的距离变长,产生的快感就越强烈。 交合处的疯狂唆使着林清容扭腰迎合他,配合着他的节奏,让那欲根在肚里来回倒腾。 因为交合的快感,林清容觉得胸口涨得难受,乳尖硬的好像有人蹂躏一番。孟昭平好像会读心术一样,下一瞬他的唇齿就咬了上去。 当他湿热的舌在红蕊上缓缓刮过时,胸乳上敏感让她收紧了小腹,本就紧咬着孟昭平分身的娇穴更是吸紧了嵌在里面的巨物,每往里送一下都是步履维艰。 林清容眼中含泪看着床顶的帐子,青紫色的帐子与侯府里表哥床上的十分相似,就连帐子上绣的青莲都有几分像。 恍惚间,她觉得又好像回到了侯府里。 也是夏天的时候,她与表哥一起读书写字,入夜便在表哥的床上与他云翻雨覆。 与表哥的欢好自是没有与宁王这般酣畅淋漓,那时她只会求表哥饶了她,放过她,全然不知男欢女爱竟然还有这般蚀骨销魂的滋味。 有一次他们差点被明哥儿“捉奸在床”,得亏穗香机灵,不等明哥儿进屋就把那孩子带去了别处。 还未开蒙的明哥儿啊…… “清容,清容。”看着怀中人的失神,孟昭平缓了动作低声唤她。 林清容渐渐回过神来,看清伏在自己身上的孟昭平,弓腰坐起紧紧抱着他的肩,“王爷!” 孟昭平以为是自己弄疼了她,停了下来抱着她在她背上轻抚,“没事,没事,是我不好。” 又是一阵风进来,书案上的公文从桌上掉下来了许多,林清容看着掉在地上的公文,一滴泪落在男人的肩上。 抱着她孟昭平觉得肩上有东西掉落,板着她的脸想看她是不是哭了,却没想到她主动亲了上来。 女人柔软的舌生涩的在自己唇上描摹,下身的扭动却是火热又销魂,孟昭平无暇顾及其他,拥了她倒在床上继续与她交媾。 裙下臣——午后 日头落了落,皇帝在书房召了诸臣议事,去请宁王的内监迟迟没来,皇帝也不知自己弟弟出了何事,让高内监去看看,自己则与召来的臣工要事。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高内监从外面回来,悄没声的端了一盏茶进来给皇帝换掉。 “老九呢?怎么还不过来?” 高内监脸不红心不跳,低眉耷拉眼的说,“太医说宁王殿下得了伤风,不宜到人前来。” “可派人过去伺候了?” 高内监低声说,“王爷有人伺候,还请陛下与娘娘不必烦心。” 有人伺候? 皇帝从公文里抬起头看向高内监,再看坐在下首的诸臣,知道这会不是细细盘问的时候,挥挥手让高内监出去,自己继续与朝臣议事。 碍着这会晴天白日的,孟昭平不敢放开手脚折腾林清容,稍稍泄了泄火,抱着她继续赖在床上。 林清容扯了一床夏日的薄被子搭在身上,枕着他的肩窝,想着刚才欢好时看到,侧身背对着他,两眼看着窗下那张摞满了公文的书案上,手指轻轻在他胳膊上摩挲,“来的时候外面好些模样周正的姐姐妹妹,想来王爷这些日子,艳福不浅。” 孟昭平哼了一声,侧身低头看她,手摸上圆润的绵乳,“莺莺燕燕是不少,可惜啊,她们不是你。” 话音落下,整个人就压了过来,结实的胸膛靠在她无暇的背上,手掌试着将她胸前的乳握在掌心。 “我可不信,玉姐姐说王爷惯会哄人的。”指尖划到他的掌心,摸到他的手上有茧子,手指不自觉的在那茧子上停了停。“这些茧子,可是握剑磨出来的?” 紧紧梳起来的发髻稍有些松散,孟昭平微微直起身子,“你不知道我习武?” 林清容摇摇头,“王爷以前的事我从哪儿知道去。” 他的手,握笔有好文章,握鞭是马球场上的常胜将军,握剑呢? 想到外祖母与舅母央求的事,再看桌上堆迭的公文奏疏,林清容心里一沉,只觉得胸口闷得好像堵了一块大石头。 两眼不自觉的瞄向桌案,潜藏在心里的念头不可言喻的肆意疯长。 孟昭平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分神,而是埋首在她肩颈之间,她梳头时喜欢用蘸着茉莉水梳头,嗅着发丝间淡淡的茉莉香,享受着佳人在怀的闲暇惬意。 瓷缸里的冰块慢慢融了,屋里没了方才的清凉,两个人这样腻在一起,林清容又觉得有些热了。 想了林清容想了好几日的孟昭平刚刚不过是稍稍发泄,这会软玉在怀,下身贴着她的腿根,竟然又有些抬头。 打定主意,林清容翻身拱到孟昭平怀里,只有这一次,最后一次,这件事了了,就彻底过去了。 手搭在她的肩上,另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背,孟昭平心有所觉,也知这事不能明说,她不言,自己也不多问。 其实他很想知道,她会怎么做。 让茂吉在后院浴房里备好热水,孟昭平随便从地上扯了件衣服将她一裹,抱着她便去后面沐浴更衣。 虽是行宫,却比孟昭平的玉堂园更为奢靡。不过是一处浸汤池,四面各有一个龙首,从龙首里淌出来的是从后山引来的温泉水,池边是一块极大的民间遍寻不着的热石。 平常孟昭平自己在这儿时,不觉得半浸在池水里倚着热石歇息是件多舒服的事,这会两个人半躺在这热石上,一条浸了热水的巾子盖在两人身上,手摸着她软软的腰腹,孟昭平忽然有了心情逗她,“这里摸着比春天时软和了点。” 热热的泉水极是解乏,枕着他的胳膊半梦半醒间,听了他这句话,林清容立时醒了过来,“王爷是嫌弃我胖了?” 手在她腿上胳膊上捏了捏,将她搂的更紧一些,“胖点好,以前太瘦了,这样抱着舒服。” “哪有这样哄人的,”想到平日里他送来的吃食,生怕自己会饿死一样,这么想着,伸手在他的胳膊上拧了一把,“哄人都不会哄。” 孟昭平哑然失笑,手从她软软的小肚子摸到勾人的绵乳,指缝夹着红红的乳尖,低头含住她的耳垂,词句在他喉咙里模糊不清,“疼你都来不及,惹你生气我是疯魔了不成。” 林清容脸上一红,伸手又要拧他,“说的好像我能把你怎么着似的。” 孟昭平抓着她的胳膊往一边躲,“你要整我还不容易。”将她箍在怀里低头凑到她耳边低语了两句,林清容错愕的看着他,抬手又要打他。 “看着正经一人,脑袋里怎么全是这些……”他说的混账话让林清容说不出口,只能坐直了追着他打。 两个人你来我往,孟昭平只顾着躲她的粉拳,下盘不稳猛地就歪进了水里。 在外面等候的茂吉被高内监催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试了几次,实在没那个胆子进去把自家主子请出来,只能陪笑着请高内监回去,自己再另想办法。 就在他又一次忍着高内监的白眼,试图开口请高内监回去时,孟昭平浑身湿哒哒的随便套了件衣服从里面出来,也不在意外间还有宫内太监。 茂吉赶忙上前服侍主子穿衣,高内监则在屏风外面,说陛下请王爷去书房议事。 嘴上这么说着,两眼却不住地往汤池那儿瞟,想里面到底藏了个什么人。 只是,可惜啊,孟昭平没给他机会,收拾停妥后随意拿了几卷公文随高内监去面见圣上。 到了晚上,皇后在花厅摆好饭菜,皇帝换过衣服在饭桌前坐下,不等他开口,皇后先说了,“你让我瞧的人我看了,就是那个姑娘。” 皇帝有些不明所以,撂下筷子,“我让你看什么了?” “老九带进宫的姑娘啊,高内监不是说你让我到了书房后在外面等会,”见皇帝一副翻脸不认人的样子,皇后有点恼火,“你不是嫌老九误了事,想让我查查是个什么姑娘让他这么着迷。我就在书房外看见一个,一看就是那个林家姑娘。俩人走的时候,老九自以为没人看见,拉着人家在花园角落里好一番亲热。” 别的还好,听到在花园里亲热,皇帝将筷子往桌上一拍,“混账!” 见自己夫君生气,皇后立刻不说话了,“今天见他那个样子就知道他中午干了什么,还在花园里不成样子。” 皇后将茶盏往前推了推,低声说,“园子里人少,除了当时跟着我的宫女,也没人知道这事。再说了,前几日你让我选了几个模样好的宫女送到老九跟前,他一个都没留,这会他想法子弄了那林姑娘进来,想来老九是认定他了。” 见皇帝脸上缓了缓,不再绷着张臭脸,皇后继续说,“等过几年,老九要是还是一门心思都在那林姑娘身上,咱们何不成全了他们。” “到底是过来人,老九的心思你也该明白的。”话里透着暧昧,皇帝想了想,自己也是从那时候过来的,让皇后这么一说,也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 裙下臣——八卦 过了几日,窝在玉堂园与林清容温存的孟昭平又被皇帝召去行宫。 趁着正主不在,十叁娘拉着燕行首寻了过来。 四个人在后园寻了个阴凉的地方,十叁娘拿出从铺子里买来的东西,“快闻闻,这是最近长安城里兴起来的新玩意。” 林清容接过她递来的粉盒,里面是用来扑在身上的香粉,凑近了闻闻,是在金陵时常闻的白兰香。 十叁娘整理着桌上的东西,燕行首随口说道,“这长安城里天干物燥的,想要个茉莉粉弄个花茶都得费一番功夫。” 闻着熟悉的香味,林清容正要开口,十叁娘感慨道,“看着你拿来的这些,我在想,得亏当时没听了别人的。” 玉璇珠明白她说的,知道她说的是甄珉,那时甄珉被陛下召来长安,几乎日日宿在十叁娘处。看到林清容有意想问,赶忙说,“这长安城里什么没有,还缺了你的不成。” 十叁娘看到林清容脸上探究的神情,知道自己不应该说这个,刚想说别的,燕行首却开口了,“听说前两天刑部大赦的名册下来了,这会御史台那边可是恼火呢。” “哦?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玉璇珠一手摇着扇子,一手摆弄桌上的茶盏,旁边小桌上的小泥炉子上了放了一把壶,咕嘟咕嘟的烧着从后山取来的泉水。“而且你又从哪儿知道的?” 御史台那群人最喜欢揪着朝臣流连青楼楚馆说事,燕行首能知道御史台那群人的动静,委实让玉璇珠诧异。 “嘁,御史台那群人是不明面上来咱们这儿,接了人去外宅的还少嘛。”燕行首嗤笑一声,长安城里上至天子皇亲下至看门小吏,她最瞧不起的便是御史台那群假清高的酸腐御史。 “行了行了,说正经的,那群人对着大赦这事又说什么了?”十叁娘接过林清容递来的茶。 “刑部的事他们哪里懂,他们无非是说这名单是宁王与刑部大理寺一同商定,宁王掌管户部,这会又去插手刑狱之事,没了做亲王的本分。”抓了一把剥好的瓜子仁吃了,燕行首又说,“我看这群人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谁不知道将来宁王就是大明宫的——” “姐姐慎言。”玉璇珠适时制止了燕行首的话。 十叁娘四下看了看,对玉璇珠说,“这里没人你也忒小心了,虽没有明诏下旨,可是这不是明摆着的嘛。” 林清容想起那日在殿外见到的的妇人,衣衫素简,头上带的金冠嵌了不少宝石珠玉,大夏天看的她只觉得眼前金晃晃一片,既是宫里,能这样打扮的只有皇后。好奇问道,“陛下皇后正值壮年,这皇位与王爷何干?” 十叁娘扭头看着林清容,“虽是壮年,可是被奸人所害,一对儿女没了性命,以后也难有子息。” 燕行首顺着自己刚才的话继续说,“要不说御史台那群人闲的,这会上蹿下跳,偏偏自己又不是个干净的,只怕现在王爷一笔一笔都记得清楚,就等着将来秋后算账。”说着伸手摸了一下林清容的下巴,“将来啊,有你的好日子。” 林清容一愣,赶忙说,“燕姐姐说什么呢!”说罢起身说要去更衣。 只是燕行首的话还是说进了她的心里,更衣时琴儿拧了湿帕子给她擦身子,由着琴儿服侍的时候,林清容看着妆台旁边收着那个金冠的柜子,那个金冠与那日皇后戴的制式相似。 若是父母健在,凭父亲的官职与林家的家世,或许自己就能以官家小姐的身份许给王爷,或许自己也能坐到那个位置上。 “姑娘?”琴儿拿了一个灰蓝色的裹胸要给她穿,看林清容出神不说话,“怎么了?” 林清容收回方才散出去的思绪,“我在想我若是没来长安,舅父家好好地,这会我在做什么?” 转到她身后给她系带子,“或许姑娘已经与舫公子成亲了吧。” 闻言叹了口气,“是啊,自从去了舅父家,看到的便是四方的院,四方的天,若是跟了表哥,一辈子还在在那里。” “姑娘怎么说起这个?” 拿起桌上的茶盏饮了一口茶,“我也是刚才与几位姐姐说笑,看着她们与朝臣往来,私下里这般肆意说着朝廷之事,虽是官妓行首身份不堪,见识却是深闺女儿比不了的。看着她们我就难免多想了一些。” 凉棚里,玉璇珠猜着林清容这一去要好久,对燕行首说,“若是平日里就咱们叁个,有些话说了便说了,今儿你跟她说那些干什么。” 燕行首一扇子扑在玉璇珠身上,“你当我傻呀,咱们说的这些她定不会去跟王爷说。” “你跟她才见了几回!你这会什么都知道了?”十叁娘揶揄道。 燕行首不以为然,“她娘是甄侯爷的妹妹,父母亡故被甄家藏在府里,岑姐姐,你想想,照着规矩官妓的籍册上能有她的名字?” “王爷对她不一般,若不是没有别的心思,她能刚来就上了王爷的榻?这些陈年旧事也没人往她跟前嚼舌头,她又不是个傻得,怎么会去问这些宫闱隐秘。” 想到这床笫八卦,十叁娘来了兴趣,“你们说,王爷这些年就跟城郊寺里的和尚似的,怎么碰上她破戒了呢?” “什么跟和尚似的,男女之事上比和尚还清静,和尚还有偷偷在外养外宅的,你看宁王,对着玉妹妹都无欲无求的。”燕行首两眼往玉璇珠身上瞄。 “我不在你们竟说的这么热闹。”老远看到燕行首说的眉飞色舞,林清容也起了八卦之心。 十叁娘顺口说道,“我们在说等会也去换衣服去,大热天这么在这儿坐着怪热的,换个轻薄点的凉快凉快。” 玉璇珠起身去拉燕行首,“岑姐姐你在这儿陪容妹妹,我和燕姐姐去换衣服。” 十叁娘看看周遭,“反正这儿也不来人,不如让丫鬟去拿了衣裳过来,就是换个外穿的而已,何必跑这一趟。”说完扭头吩咐丫鬟婢女回去取衣服。 放下亭子里的竹帘,叁人脱了身上穿的薄绸外裳,穿上各色轻罗外裳。 这轻罗穿着是透气凉快,可是内里什么样子看的一清二楚,十叁娘看到林清容内里只穿了一件灰蓝色裹胸,裹胸穿的低了些,显得一对雪乳又润又满,再看她娇美的容颜,十叁娘心想,也难怪王爷爱重她。便是为了这身姿容色,也足以让王爷为之发疯。 借着换衣服,四个人又说起了衣裳妆品这些东西,这一说就说到了下午太阳西陲。 “说什么说的这么开心?”从行宫出来的孟昭平听到她们在后院闲聊说话,衣裳也不曾换,径直往后院去。 听到孟昭平的声音,林清容再看自己的衣裳,顿时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先顾哪一头。起身要向他行礼,孟昭平伸手把她摁了回去,茂吉机灵的搬了一个木凳子放过去。 挨着她坐下,手搭在她腰上,“这炎天暑日的,你们在这儿坐着也不嫌热。”顺手拿过林清容面前的茶杯,看杯中有茶,二话不说就一口全饮了下去。 裙下臣——出游(微H) “这亭子四面透风,衣衫穿的又凉快,哪里就热了。”十叁娘拿起一把瓜子慢慢的剥瓜子仁。 林清容手推着石桌,另一只手拿起扇子轻轻地扇风,“王爷若是嫌热不如先去换了衣裳,这里叁层外叁层的,能不热嘛。” 玉璇珠悄悄往他俩那儿瞄了一眼,孟昭平一手握着杯子,另一只手搂着林清容的腰,要不是林清容挺腰坐直,这会估计就被他扣到怀里去了。 “喝了半杯茶,这会也不觉得多热了。”不拿茂吉端上来的茶杯,顺手拿着林清容刚才用的白瓷盏又喝了一口,“老远就看见燕行首笑的嘴裂到耳根,说说,什么好玩的让你笑成这样。” “燕姐姐说城郊寺里有和尚养外宅。”十叁娘说完就笑了。 玉璇珠在旁跟着点点头,孟昭平扭头看着林清容,“她们说的可是真的?” 林清容含笑点头,扇子轻轻拍在他身上,“我们还敢诳你不成。” 搂了她的腰想把她拥到怀里,“她们不敢,你呢?” 林清容挪了挪想避开,低声说,“这么多人呢。” 听了这一句,燕行首眉毛挑了起来,眼中八卦之火立时烧了起来,眉眼之中全是看热闹的兴奋。 十叁娘狠狠剜了她一眼,这人真是,便是好奇也不用这幅样子。 孟昭平解了衣襟,挽了袖子,“不跟你们闹了,说个正经事。” “哦?王爷跟我们还有正经事?”玉璇珠忍不住开口揶揄他。 “陛下让我月底出京一趟,你们谁跟我一起去?”用凉帕子擦了擦脸,接过十叁娘递来的一碟瓜子仁。 “王爷能说说是去什么地方吗?若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我们定是要跟去的。”在座几人中,燕行首最是喜欢出去游玩,城郊几处名胜山水她都了如指掌。 “不是什么好地方,去定襄。” 林清容不知定襄何地,玉璇珠等人常在长安,知道朝廷曾对回鹘用兵,叁个人立时不再说话。 “她们都不肯,要不你陪我去?”提起茶壶给林清容斟了一杯茶,低头凑到她面前小声问她。 林清容看看其他人,又见他这个样子,“你且让我想想。” “那行,明儿我回来我再问你。” 晚上五个人在园子里闹了大半夜,等孟昭平摸上床想拉着林清容欢好时,林清容喝的人事不知,叫都叫不起来。 剥了她的衣服,打横抱起她去了后院汤泉池子,寻着水浅的地方下去,找着上次胡闹时的地方坐下,俩人就这般依偎在一处浸在泉池中。 林清容枕着他的肩窝半梦半醒的睡着,大半身子都浸在温热的泉水里,水波荡漾,两粒红蕊却始终淹没在池水之下。 孟昭平下身还穿着亵裤,方才过来时自己脱了寝衣裹在她身上,这会自己半裸在水池里,手顺势搭在她身上。 一低头,下巴碰到她的额头,松散的碎发刺着自己的脸,发丝间是淡淡的茉莉香,深深吸了一口气,温泉水洗去了她身上的香露与白日里流的汗,明明不胖,身上却那般怕热。 下午回来老远就看到亭子里春光旖旎,当时自己热了一天,直想拉着她好好浸浸这处泉眼,没想到硬是熬到这会才享受上。 “冷。” 抱着她往下挪了挪,她将她肩膀以下都浸在了水里,垂眸看她,朦胧月色下,只隐约池水里看到她的胴体,垂首时双唇触到她的脸颊,唇上柔软的触感在此时被无限放大。 换了个姿势拥着她,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早已昂扬的欲根抵着她的大腿,泉水流动,胯下那些细微难以察觉的东西,因为此时的静谧而被放大。 孟昭平觉得以前不曾感觉到的细微东西此时此刻变得十分明显,触着她的腿,水流极缓的掠过她与他的私密处。 腿心处碍事的东西硬邦邦的抵着自己,略略梦醒的她动了动,身后无所依靠,唯有他的手臂抱着自己,林清容渐渐回过神来,看着这波光粼粼的水面,小声说,“怎么来这儿了?” “你竟醒了。”抱着她往水里沉下去,一直到水深齐胸口处,“你睡的人事不知,我抱你来这儿洗洗。” 眼前是他的胸膛,双臂攀着他的肩膀,“我有事想问王爷。” “嗯,”他并未多说,只单单一声算是应了。 “我能不陪着王爷出京吗?”上半身倚着他,她知道孟昭平这个时候带她出去,是帮她躲开舅母与外祖母。可是那些,总该是自己去面对的。 毕竟那是她的亲戚,躲在他身后算怎么回事呢。 听她这么说,心中有些失落,“一去一回,你我再见就是中秋了。你就真的舍得?” “我知道王爷心疼我,”抬头看他,可能是饮了酒的缘故,水汽氤氲下,一对眸子湿漉漉的,在这蒸腾的水汽里看着就像星星一般。“可清容想在中秋前把一些未了结的事都做个了结,到时候我们就能踏踏实实过中秋了。”说罢试着去吻他。 脚下无着落,他又不肯向下屈就,一吻只是落在了他的下巴上。 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搂着她在水里换了个位置,让她背靠着池边光滑的大石,不顾远处燕行首醉酒的歌声,与她肆意缠吻起来。 双臂拥着他,两条腿也勾上去缠他,唇齿指尖是他身上的气味与他口中酒液的味道。 从酒窖里拿出来的醉寒江入口清冽绵长,席上玉璇珠不小心把整杯酒洒在了他身上,便是浸了这么久,还是能闻到淡淡悠远的酒香。 两手将她拥的越发紧,软软绵绵的人被自己抱着,两人胸腹相贴,手从后面绕到胸前,指尖触到的是她绵软乳肉。 不知不觉摸到她变硬的乳尖,小小巧巧,他不看也能想到两指指尖的红蕊是多么好的好颜色。 脑海中的绮丽画面挥之不去,早已被撩起的情欲此时急吼吼的想释放出来。 另一个温泉池子里,燕行首等叁人松松挽了头发,赤身裸体一起浸汤醒酒,“方才那边好像有人,这会怎么不见了?”燕行首拉拉身边的玉璇珠,一个眼错,好像在那对面柳树下看到了人影。 玉璇珠拢拢头,就着婢女的手喝了半杯醒酒汤,“许是你看错了吧,”拿起另一杯醒酒汤,“你也喝点吧,席上喝了那么多,这会还醉着,看东西都看不清了。” 两个泉池相邻,两边的动静稍稍留心就会察觉,可是现在孟昭平全然顾不上这些,放纵自己的硕根在怀中人那紧致的空间内恣意深入浅出,勾引她彻底放开,不再拘束。 裙下臣——醉酒(H) 抬高她一边粉嫩的玉腿,胯下之物就挤在她的腿间,娇穴下意识的绞弄起填塞其中的阳物,口中不断闷哼着,“嗯……嗯……” 另一边水里的动静传到孟昭平耳中,扶着石头带她往角落躲去,在水里行进,深埋在腿间的巨物却在此时彻彻底底陷在柔嫩湿热的娇穴里,肉柱上凸起的青筋刺激着女人。 刚刚只是稍稍酒醒的林清容这会被温泉的热气一激,酒气虽然散了不少,可是那股火烧火燎的劲又窜了上来。 胸口下身燥热不说,心口就好像被小猫挠一样,痒痒的,乳尖曾在他身上,有股说不出的酥麻。 寻到一个自觉地满意的地方,托着她的背让她半躺在岸边的石头上,一丝不挂的娇躯赤裸在空气中,猛地一从水里出来,林清容浑身一个激灵,下身也下意识的缩了一下。 猛然的收缩让孟昭平很是意外,几番忍耐,俯身压下去吻上了她的绵乳。 女人沐浴后的绵乳上还挂着水珠,只是悉数被孟昭平一一舔去,舌尖滑过软滑的肌肤停在了早就坚硬的乳尖上,几下就将左右一对红蕊吸得发颤。 唇齿贪恋时,下身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炽热的欲望隐没在她腿心里,肆意在其间蔓延疯长,只是这么堵在里面,媚肉就蠕动着,层层迭迭的缠裹住。 两手试图推开伏在自己胸前的头颅,却被他抓着伸向下身,“乖,别闹。” 孟昭平不由分说的让她摸摸自己的分身,指尖碰到他蓬勃的肉棒微颤,酥酥麻麻的痒助长了男人的欲望。 模糊的歌声隔着升腾而起的水汽传到这边,是长安城里教坊新填的词,没有人弹曲牌,只有女子的曼曼歌声。 孟昭平无心去听这带着几分慵懒的低吟浅唱,怀中人无意识的摸到了那两处圆鼓鼓的东西。 微凉的指尖碰到那里,若不是他牢牢抓着自己手腕,无法把手缩回去,林清容是绝对不会作出这种出格之事的。 “怎么害羞了?”今晚他饮的并不多,可是这会他竟有些醉了,唇齿停在她的耳边,说话时不住地往她脖颈耳垂上呵气。“这样束手束脚的可是没法尽兴的。” 身上酒气散了许多,可是林清容耐不住他这般激将,手顺势往下探了一些,彻底将那圆鼓鼓的卵蛋握在掌中。 女子的手心本就柔软,这般被她握住,手指在那儿轻按揉捏,几下就让孟昭平的欲根坚硬如铁。 腿心里的阳物和掌中的卵蛋,让凹凸肿胀的巨大在脑海中愈发明晰,天赋异禀的名器本就经不得撩拨,遐思之下,欲望渐渐高涨,湿热的媚穴开始绞弄嵌在里面的肉柱,软肉一圈一圈的缠上来,又一点一点的松开,贴着饱满的阴囊的花唇一下一下的吸吮,好像还没有吃够一样。 过了没多久,汹涌的快感袭来,紧致的花径紧紧咬住粗壮的男根,从腿心里传来的酥麻和痒让她不自觉去抓挠他,每次抬臀想逃开都会被他抓着腰肢狠狠的摁回去。 “嗯!好痒!”林清容要疯了,他是怎么做到的!明明自己疯了似的想要他,可他还在逗弄这自己的乳尖。“王爷!” 孟昭平擒着她的腰,看着她抑制不住的扭动,不自觉的将肉柱彻底吃下。 尽根没入的阳物浸在满是欲流的娇穴里,炙热的异物盈满了敏感的花径。 慢慢缓缓的开始抽送,突然开始的抽动,摩擦震动给予了肉璧最直接的酸麻,渐渐地,深处交合变成了大力的捣击。 另一边的泉池里,睡了一觉的十叁娘渐渐酒醒,寂静空广的后花园里,任何细微的声响都会变得明显。 那边男欢女爱的声音,即便是有意刻意的压制,也难免飘到这边,钻进醒着的人的耳朵里。 原来在床笫之事上,宁王殿下是这幅样子的啊。 十叁娘拿起岸边托盘里的解酒汤喝了一口,倚着大石闭眼打起了瞌睡。 深入且饱满的巨物给了林清容极大的快感,想到将有一个多月见不到她,尝不到这名器的滋味,挺动深入时不自觉的多了几分怒气,动作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可是这渐渐升起的莽撞粗鲁反而将难以启齿,羞于承认的酸爽送遍了她的全身,欲根越进越深,终于在一次彻底进入之后,抵上那处与众不同的软肉。 林清容浑身一颤,火热的欲望成功让她再一次陷入欢爱给她的高潮,喷涌而出的湿液将粗硕的肉棒淹没。 裙下臣——欢愉 (ωoо1⒏υip) 孟昭平稳稳神,抱起她,“你说你不陪我出京,这一路上你让我怎么办?” 两手顺势勾着他的脖子,只听水声哗啦啦响,身上猛地一凉,林清容便知自己与他从那泉池子里出来了,“王爷最是体贴人,这会是怎么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件睡褛给自己披上,自己就这么被迫挂在他身上,两腿圈着他的腰,“方才不说好了么。” 随意披了件衣服,腾出两只手来抱着她,走动之时,被欲根堵在娇穴里的淫水顺着阳物慢慢淌了出来。 “你又不是不知我舍不得你。”如果说带她出去的念头,有一半是为了心照不宣的淫欲念头,另一半便是真的想借机与她同游。 孟昭平一路说着一路走着,林清容断断续续的回他,下身吞吃着那插在里面的欲根,硬邦邦的顶的极不舒服。 可是走动之时,那东西随着男人的步伐一下一下的,退一下进一下,好像在床上时抽送捣弄一样。 高潮过的身子在从水里出来就被激得泄了一次春水,这会走在回寝室的路上,被阳物折磨的内壁绷紧了弦,前端次次都在那充血紧致的媚肉磨弄。 俩人走了没多远,交合处就已经泛滥不堪,一片泥泞。 “哈!哈!”林清容在他怀里轻喘,她感觉到从腿心里再次烧起的欲望,小腹里热热的,涨涨的,甚至连那阳物的轮廓都刻进了脑中。“还没到吗?” “快了。”孟昭平声音低沉,他极力压抑着,再走几十步就是二人坐卧休息的寝室,要等到那里在大刀阔斧的折腾她。 俩人连体婴似的样子让肉柱彻彻底底的捅进了那媚穴里,杵到花心上,粗硕的前端抵着花心,走动时一下接一下的撞上去,没多久就彻底把那又软又勾人的花心彻底撞麻了。 酥麻入骨的感觉折磨的林清容失了心魂,“嗯……”双手抓紧了他,手指不自觉的抠着他的皮肉,“啊嗯……”忍不住的媚叫连连。 孟昭平忽然觉得有东西落到了自己腿上脚上,下一瞬腰腹处有湿漉黏腻的感觉,再往前走,只听见两人间传来咕叽咕叽的水声。 半梦半醒间,浸在玉璇珠偶尔的一抬眼皮让她看到了自己只曾闻音不见真人的欢好场面。 就在她惊讶时,十叁娘挪到她身边,“她来了也就几个月,王爷就这般迷上了她。” 掬起一捧水洗了洗红卜卜的脸,“你才知道啊。” 十叁娘看着玉璇珠,试着在她脸上找到不一样的东西,“我只是替你不值。” 玉璇珠起身裹了大巾子,“这种事,我是不去做那个梦了。” 进屋移到床上,男人胯下的力道渐渐大了起来。 次次都准确无误的撞到花心上,几下就把她撩了起来,两腿不住地在他腰间厮磨,扭动时,腿弯勾着他的大腿,竟有点反过来撩拨他的意思。 穴腔里酥麻麻的,想去嘬那阳物,又想咕咕的往外淌水,林清容扭了扭臀,主动往那巨物上靠过去。 “你这是馋了?”俯身压在她身上,呼吸时的气息洒在她的脸上,身上残留的淡淡酒气,床上垂着的银香球里香料味,等等等,数种香气混在一起,一时间林清容竟辨不出哪一种更好闻。 抬头在他唇上轻轻一吻,“欢好之时,清容也是惬意的。” 说完两人的唇舌纠缠在一起,男人厚实的挤进她的口中,毫无顾忌的在掠夺她口中的空气,勾着她的舌与自己缠绵。 两人吻的忘情,性器的交合也到了几近忘我的时候。 充血肿胀的阳物重重挺进去,又快速的抽撤而出,大开大合的动作配着他从未缓下来的力道,撞的女人腿心翻红,也把湿漉漉的穴口捣出淫靡的白沫。 “嗯……嗯……王爷,”挺腰紧紧抱住他,“轻一些。” “这就受不住了?”吻细密的落在她脸上,吻到她的眼睛时,密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女人的呼吸渐渐急促,两手挣扎着要从怀里逃开。 原来低头吻她时,男人胯下的动作停了下来,方便了那美穴吸吮卧在里面的阳物,媚肉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一圈圈的裹住,又一点点的拽着阳物往里更深处去。 触到那不可碰的地方时,堪堪碰上,就是一大股蜜水迎面而下。 终究还是抵不住,抱着她坐到自己腿上,抓着她的双腿向两边拉开,大辣辣的对上自己那硬到难以言喻的阳物,林清容还来不及害羞,就觉得娇穴里一股强有力的喷出。 低头两眼看到的是他的欲根尽根而入,感受到的是他射进来的股股白浊。 这么看着,林清容竟觉得那私密处,又痒了起来。 ==================== 首-发:rourouwu.info (ωoо1⒏υip) 裙下臣——决绝 七月初,长安正是最热的时候,也是雨水最多的时候。 从午夜开始的大雨瓢泼而下,一直下到天明都没有歇。而就是在这场大雨里,孟昭平收拾行装带了两名随从出了长安往定襄而去。 等林清容披衣而起,由着琴儿珠儿服侍着梳头更衣时,玉堂园里已没了孟昭平的影子。 只是他倒是把茂吉留下了,说是留给她和玉璇珠跑腿使唤。 玉璇珠心里跟明镜似的,茂吉虽然笨些,憨些,可是孟昭平走时定然吩咐了他,自己与林清容的一举一动都会记下,届时报给他。 这些东西,林清容也知道。只是这会她顾不上去搭理这一茬。宁王离了长安还不到十天,舅母与外祖母就派人给她传消息,说要见她。 捏着舅母托人送来的信,林清容心里五味杂陈,不想再与她们有纠葛,“说起来舅太太也是厉害,能让人寻到这地方来。” “什么舅母厉害,是外祖母。”拿着小梳子一点点梳通头发,“这也不是什么厉害不厉害,她们住在盛家,一遍遍打发人往胡妈妈那儿送帖子。送的多了,胡妈妈烦了,自然就把消息送咱们这儿来了。”。” 看她脸上不好,琴儿没敢再搭话,用梳子沾了刨花水给她抿好鬓角的碎发,林清容撕开信封,里面一张纸上写了“盛家”二字。 林清容顺顺气,把信封迭起来塞到了袖袋里。 如果说孟昭平的离京对于皇帝是没了个饮酒作乐撒火撒气的出气筒,对于徐叁公子来说,则是终于有了去寻林清容的机会。 宁王在京,爹和盛伯伯管着自家子侄,不许去烟花柳巷处寻欢作乐。这会孟昭平不在,叁公子借口说去首饰铺取母亲定做的头面首饰,趁机溜出了徐府。 等伙计去后院取东西的功夫,用来隔出雅间的屏风上倒映出两个影子,看着是正当妙龄的娇俏女子。 “这镯子的成色看着还是差了点,” “这个倒像是玉姐姐会喜欢的样子。” 屏风里的声音传出来,徐叁郎微微一怔,两只脚一步一步的朝那儿走过去,“容姑娘?” 从屏风后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吓了林清容一跳,“叁公子何时来的?” “替家母来取东西,姑娘,你这是?” 林清容宛然一笑,起身向他施了一礼,“玉姐姐出来购置衣服首饰,我也出来转转。” “说起来也是月余没和姑娘见面了。”徐叁郎一双手不知该往哪儿放,探头对店铺伙计说,“端两盏好茶来。” 林清容低了低头,起身走到徐叁公子面前,“想跟公子打听个事。” “容姑娘?” 抬眸飞快的看了他一眼,“舅母与外祖母在盛家可好?” 徐叁郎叹了口气,心想这些事还是瞒不住她。“是你那个小侄子。” “明哥儿?”林清容心虚的将一缕头发捋到耳后,“他不是已经在大赦的单子上了吗?” “可是放出来那天没接到人。”徐叁郎低声说,“想必甄夫人和老太太也是为了这件事找你。” 林清容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踱了两步又坐了回去,“我不想见她们。” 抬头堂堂正正看着徐叁郎,“你也入朝做官,她们要我做的事,我是怎么做的,你应该明白,那你应该也知道若是事情败露是个什么结果,这会你觉得我能做什么?” “这会宁王不在京中,你也没法去……”男人欲言又止,他明知林清容与孟昭平的关系,可是他说不出口。 林清容定定神,垂眸看着桌上七八个匣子里的金玉珠翠,日光下,嵌在簪子上的宝石熠熠生辉,那是她从小到大看到过的最大最圆的宝石。 拿起那根簪子,簪首上的花饰做的富丽又灵巧,看着那繁复的牡丹花,她想起来以前在侯府的时候,富贵无忧的日子,便是有大表姐的闲言碎语,也不觉得日子有多难挨,世道有多难过。 一直到侯府被查抄的时候,府里女眷都挤在一处,被当做囚犯一样押上马车,送至京城。 一路上舅母的冷眼,外祖母的漠视,到了长安也没过几天安稳日子,惴惴不安的关在城南那处园子里,一会说要被送到宫里做奴婢,一会有风言风语传进来说要全部被送去劳军。 想到这些,再看桌上用来盛茶的青瓷杯子,长安城里达官显贵多,出入的绸缎庄,裁缝铺,首饰铺,铺子摆的卖的都是全天下最好的,是她来长安之前从未见过的。 攥着手里的簪子,林清容慢慢说,“今儿是唐突了些,清容在此想托您传句话。” 徐叁郎向前一步低声问她,“什么话?” “请您寻个机会跟我的外祖母、舅母说一声,她们要我做的事我已经做了,从那时起,清容与她们就算不得亲戚了。” “至于明哥儿的下落,请恕我无能为力。” “容姑娘,你这又是何必。”徐叁郎虽心思不在官场上,可是她为明哥儿做了什么他还是能猜到的,“都是一家人,话何必说的这么绝。” 都是一家人? 想到自己知道的那些事,林清容顺了顺气,仰头看着他,“未尝他人苦,莫劝人向善。徐公子,甄家对我有恩是不假,可是其他的呢?就只有恩吗?我家与舅父家的那些账,算是算不清的。而且有件事我也希望您能明白,我好不容易与她们断了关系,我不想再因为她们把自己搭进去,白白赔上我的性命。” 从袖中拿出一个信封让琴儿递交给他,“这些是我攒的银子,烦您转交给外祖母。她与舅母借居盛府,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这些算是我做外孙女对她的一点孝敬,报她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只是,再多的,我也做不了了。” 让珠儿把桌上的东西都包起来,拿着银子去跟掌柜的结账。 看这架势,徐公子知道她这是要走了,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手上捏着她要自己转交的银子,觉得自己就是拿了个烫手山芋。 “我送送姑娘。”说着徐叁郎要跟着她出去,还未从隔间出来,林清容就停下了脚步。 “公子请留步,”站在屏风旁两眼看着门外,“今后不论有事无事,你我都不必再见了。” 裙下臣——逛街 绸缎庄的雅间里,桌上堆满了从江南送来的衣料,玉璇珠一件一件的翻着,另一张桌子上摆了四五个托盘,里面绣娘的绣品与荷包码的像小山一样高。 “你不过了!”十叁娘扯了一块衣料往身上比了比,“这才几月份你就开始忙着折腾冬衣了?” 玉璇珠淡淡一笑,也不多说话,从最下面翻出来颜色深的和能做贴身穿的白色细棉布让婢女去跟掌柜的结账。“走之前给我留了那么多钱,不花白不花。” “说说看,给了多少?” 玉璇珠伸手比了个数,“我和另一位一人这么些。” 十叁娘撇撇嘴,“这点钱你就敢叫了这些东西?” “那怎么可能,走之前留了银子,还说要是出来买东西,就报他的名,到时候直接去王府账房领钱。” 看着玉璇珠出手如此阔绰,十叁娘垂眸想了想,“我前几天听说了泉州的一桩事,你听不听?” “不听。” 扇子往桌上一扔,“你这人怎么回事啊,还让不让人说话呀。” “我知道你要说谁,他的事跟我没关系,我也不想听。”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是谁,与其听了还不如装聋作哑不知道。 十叁娘看左右无人,说道,“我是真看不明白你了,以前我觉得你的心在王爷身上,可是半路冒出来个谢琦。看你被谢琦辜负,你又什么都不在乎。” 挑出自己不想要的,又翻着看送进来的皮货,“那你折腾了这么多年,你又怎么是为了什么?说起来王爷还曾帮你物色,人家相中了你,你怎么不走呢?” “事还没完,我不能走。” 掏了银票给丫鬟去结账,俩人去了早已定好雅间的茶楼,临街二楼的雅间并不是十分安静,街上商贩走卒叫卖吆喝的声音起此彼伏,十叁年走到窗边开了一条窗缝,“你看那儿。” 顺着十叁娘说的放向看过去,尽头便是刑部处决死刑犯的地方,西市独柳树。 “当年也是这个时候,我爹我四叔,还有我们两家在长安的其他男子,全都死在这个地方。听说行刑那天出了好大的太阳,大中午的,晒得人两眼睁不开,家里几十个人流的血把地都染红了,连着下了好几场的雨才冲干净。”幼时家里遭逢巨变,林老大人念着四叔是自己门下学生,冒死仿着字迹改了名册,把自己和几个姐妹送进了教坊司,老大人的大公子在江南藏了自己叁哥。“如今好不容易有盼头了,我怎么能亲眼不看着他家血流成河。” “也难怪你这几年如此热衷于与朝臣往来,如果不是朝廷出手,你也会想办法吧。” 十叁娘拢拢头发,“自从刑部的人跟我说今年朝廷定了在这儿行刑,我就把这个间房包了下来。我就想啊,到时候我就过来数着,看看是我家死的人多,还是甄家人多。是我家流的血多,还是他家流的血多。” “希望是差不多,不过最好呢,能比我家多点。这样一人一条命偿了债,多出来几个还能给我家里走了的那些磕头求饶求原谅。” 玉璇珠觉得眼前的岑十叁娘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等事情了了,你要怎么办?” “自然是铲草除根,不给盛府里甄家那俩娘们留一点念想。” 便是挫骨扬灰,也销不了十叁娘刻在骨子里的恨,自从家破那天,她就一直活在仇恨里,半辈子的日子都是在憎恨罪魁祸首。 玉璇珠明白十叁娘的恨意,就像现在她哪怕已经从大伯一家手里拿回了自家的东西,但是她仍恨大伯母驱赶上门求助的母亲。 “可你有没有想过,手伸的太长,王爷第一个不容你。”玉璇珠抬头看着她,“教坊行首结交朝中命官,王爷碍着诸多前例,一直没说什么,可是你要是做的过了,你觉得王爷能容你吗?” “咱俩不是林清容,与王爷没有那天赐的缘分,做得多了,你觉得他能容你多久?我们几个人里,你最放的下身段,执拗了这么多年,我不想你为了不值得的人栽了跟头。” 茂吉在首饰铺接了林清容往玉璇珠在茶楼而去,坐在马车上从东市吱呀吱呀的到了西市,无聊掀起帘子看看外面的景致,见外面车马繁盛,随口问了一句,“这条街往前到哪儿?” “这条街走到头就是朝廷处斩囚犯的独柳树,”茂吉漫不经心的说,“然后一南一北两条路,往北走一个时辰就是皇城。” 林清容心想十叁娘怎么定了这么个地方,竟也不嫌晦气。不过看看周遭来来往往的人和巷子胡同里的住户百姓,她自嘲的笑笑,这些百姓都不嫌弃,她又在这儿矫情什么。 下了马车,店小二引了她上了二楼走到十叁娘定的雅间外,“姑娘请。” 推门而入,屋里气氛有些怪,十叁娘脸上看着极为伤怀,眼睛微微的红,似是哭过。 林清容只装作不知道,把带来的盒子一个一个放到桌上,“王爷大方,出京前留了不少银子,我呢,借花献佛,”说着把盒子都一一打开,“岑姐姐,你先挑。” 摆在十叁娘面前的锦盒里是一对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另一个盒子里的嵌玉簪子做的也很是精致。 “买了这么多,你这是把首饰铺的好货都包圆了吧。”玉璇珠坐到林清容身边,林清容顺手拿起一对金镯套到了她手上,“看到有喜欢就买了,买着买着就买了这么一堆。” 就在这富贵里,看到金银珠玉锦衣华服,岂有不动心的,这边十叁娘和玉璇珠挑首饰,那边林清容则一件件的翻看玉璇珠挑的衣料。 厚厚的一摞细棉软绸,是做贴身衣服的好材料,做成了,穿了身上又舒服又透气。再看那些不是女儿家裁衣服用的颜色,能做外穿见客赴宴的礼服外袍,做成在家闭门不出时的家常衣裳也合适。 要是让自己给他准备,说不定还没这么细的心思,这么想着,手指不自觉的在边角处捻了几下,就把它们放了回去。 裙下臣——茶楼偶遇 叁个人倚窗看了一会景,不经意看到街对面铺子伙计从自家后院端出来新做好的炒货,玉璇珠赶忙让茂吉下楼去买。 刚炒好的瓜子花生热乎乎的,吃着也香。再配上其他的蜜饯果子,七八个碟子摆了满满一桌,林清容吃了几颗花生仁之后对玉璇珠买回来的荷包绣件有了兴趣,一个一个拿着仔细的看。 “你从江南来,这些东西比你在家时见到的如何?”十叁娘拿了几粒瓜子仁喂给林清容。 “花鸟什么的,倒是江南的更精致些,可是若是让她们绣孤山落日,却没了其中的神韵。”用小锤子敲了核桃,保养的极仔细的指甲一点点扣掉核桃上的皮,“其实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我不怎么动针线,家里针线上的人做的也还凑合,看的过眼的东西还是得去外头买。” “都一样,”放下窗边的竹帘,外面毒辣的日头被帘子一遮,屋里虽暗了一些,却比刚才凉快了些。“以前我们都以为这长安城里的绣品绣件都被我们这些人买去做衣裳使了,后来才知道,那些高门妇人买这些东西好像不要钱似的。” 吃两口剥干净皮的核桃仁,再喝点茶,林清容就觉得有些撑了,玉璇珠倒想让茂吉去旁边酒楼去端几盘菜,这么想着便去寻在廊上嗑瓜子听楼下说书的茂吉。 刚推开门,外面揽着一个妙龄女子的锦衣男人看到了玉璇珠,“玉行首?” 看清这人是谁,玉璇珠笑说,“什么风把王爷吹这儿来了?” “听说这儿的掌柜的从扬州请了说书先生,过来听个新鲜。”两眼往里瞟了过去,看到里面衣衫翩跹,似是有佳人端坐,“这会老九不在,你跟谁在这儿磨牙呢?”说完揽着怀中佳人就往里走。 在屋里的十叁娘听到门口的动静,拿着扇子绕过屏风走了出去,与玉璇珠俩人一起把来人挡在屏风外面,“我当是谁,原来是郡王爷。” 再看他的怀中人,说话声故意大了些,“呦,慧月妹妹也在啊。” 本来不想与来人应酬的林清容听到十叁娘的声音,立时让婢女赶忙收起买回来的布匹首饰,起身去到了外间。 “慧月姐姐。”唤了甄慧月一声,因不认识与她同来的男子,只听到十叁娘说郡王爷,福了福身说,“王爷安好。” 佳人自屏风后出来,十叁娘本就容貌绝佳,可是站在这个人身边,生生比下去了一截。也难怪老九得了她之后就藏着不肯让别人见了,孟昭桀看桌上摆着茶果,自觉地坐了过去,“我说十叁娘和玉行首跟门神似的挡着,原来是容姑娘在这里。” 林清容并不认识眼前这个清瘦俊朗的男子,只是觉得眼熟,想想依着礼数施了一礼请了他往上座。 “王爷说笑了,哪里就挡着您了。”十叁娘言笑晏晏的走上前,挽了孟昭桀的胳膊坐下,“是容妹妹认生,怕您这么没头没脑的进来,吓着人家。” 嘴角微微抿了抿,偷偷看一眼甄慧月,柔声说,“哪里就认生了,那次马球场上见过。” 孟昭桀怔了怔,想起来那日确实在凉棚里孟昭平身边坐了个美人,当时没仔细端详,这会再看,确实是那日凉棚中人。 玉璇珠指挥着婢女上茶,拉了她在对面把茶具一流的排开,“王爷今儿真是好雅兴,跑了这里来听书喝茶。” 放下手里的折扇,甄慧月适时的给他挽了衣袖,话对着玉璇珠说,两眼却看着林清容。“王爷难得休沐,带了我出来转转。妹妹平时不是一直跟着宁王殿下吗?怎么今天与岑姐姐一起来了?王爷可是寻了新人喜欢去了?” 孟昭桀皱了皱眉,接过玉璇珠递来的茶杯,也不多言语。 “表姐还跟以前一样,”面对甄慧月的连珠炮,林清容知道躲是躲不过去,慢慢说,“想知道一个事了,逼得比谁都急。王爷奉旨出京游历,这么大的事,哪能让我跟着一起去。” “没带你去,说不定带了别人去。”听母亲说过这个表妹与宁王的前缘,再看宁王对她的好,她心里莫名就生了妒意。“不然等宁王回来你问问。” 十叁娘插进来打圆场,“宁王也问过我,愿不愿意跟着一起出去玩玩。可是我们一想,出去舟车劳顿,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罪等着,何苦来哉。” “谁说不是,前年我不过陪王爷去了一趟云阳,一来一回小一个月,王爷没觉得如何,我倒病了七八日。这次王爷往南边去,不是去云阳那么近,真要跟着去,估计路上就病倒了。” 孟昭桀挑挑眉,将茶杯递过去让把茶续上。 林清容提了茶壶给他续上茶,“表姐若是想去,不如下次王爷再出去,我让人去澹烟阁给你下个贴子,让王爷把你接了去,喝盏茶,吃顿饭,问问表姐是个什么意思。”端起茶杯奉给孟昭桀,“郡王爷,您说如何?” 林清容心里暗暗舒了口气,总算想起来这位是谁了,以前自己问过玉璇珠,因为好几个月不曾见,名字和脸有些对不上了。 “我竟然小瞧了你。”接了她奉上的茶杯,孟昭桀似是玩味的看着她,开始以为老九爱的不过是这张脸,再看她这伶牙俐齿,有趣! 甄慧月被林清容猛地这么一刺,一时想不出该怎么怼回去,而孟昭桀看向自己的眼中已有了几分寒意。 十叁娘则是暗暗咋舌,平常看着柔柔弱弱的一个人,怎么这会竟然伶牙俐齿的,说的这个甄慧月哑了说不出话。“方才你叫她表姐,你俩竟还有亲?” 林清容点点头,“我打小就在舅舅家长住,没想到表姐竟能得了郡王爷的欢心。” “我和你姐姐投缘,”说着扭头看向甄慧月,将自己的茶杯送到她唇边,“在澹烟阁一见就觉得欢喜。” 玉璇珠在旁扇着小泥炉子,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孟昭桀嘴角带着笑,眼睛里却没有丝毫暖意。 完全不是孟昭平可能林清容的样子。 而方才心高气傲的甄慧月,这会眉眼之间也有了点惧怕之意。 裙下臣——麻将 从旁边的酒楼要了一桌菜,五个人围桌坐下,婢女端着水盆服侍主子洗手的时候,林清容偷偷瞄了一眼,自己的好表姐不复刚才的咄咄逼人,在郡王爷跟前柔和了不少。 只是这份温柔到了吃饭的时候便没了,几次想寻林清容的麻烦,但是都被玉璇珠挡了回去。 孟昭桀不想在这时候惹出事端来,简单扒了两口就带着甄慧月去了别处。 横插进来的俩人走了,屋里叁个人齐齐松了口气。十叁娘拿起茶杯狠狠饮了一大口茶,“呼……可算是走了,这顿饭吃的,累死我了。” 玉璇珠浅笑不语,捡了一根豆角慢慢的吃。 “唉,容妹妹,你这个表姐以前在家里也是这般吗?” 林清容摇摇头,执勺给十叁娘添了一碗汤,“表姐以前是有些骄横,却很少像今天这般说话行事。” “我也奇怪,往日里她在东平王爷跟前也算是婉顺,今儿见了你就跟点了火药桶似的。”都是相熟的姐妹,十叁娘也懒得再循着那些规矩,直接捧了饭碗吨吨吨的仰头喝完了汤。 “表姐在澹烟阁还好吧”林清容小心翼翼的问。 “也好也不好,侯府千金经了这些事,哪有那么容易就接受的。”十叁娘不过随口一说,却让林清容难受了起来。“这会东平王爷捧着她,事情做得也渐渐出格了。” 玉璇珠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十叁娘的碟子里,“这菜做得不错,你也尝尝。” 林清容从伤怀中回过神来,默默在旁听玉璇珠和十叁娘闲聊。 回了玉堂园后又过了七八日,天刚蒙蒙亮,树上的知了还没开始叫,十叁娘拽着燕行首带着七八个包袱杀到门上来。 “你们不在长安跟那群官宦皇亲打交道,跑京郊避暑算什么事。”自从那日在茶楼散了之后,玉璇珠和林清容就在玉堂园裁衣服做针线。 冷不丁的十叁娘和燕行首找上门来,扰了俩人的清静,弄得玉璇珠很是恼火。 “你在这园子里你不知道,这会长安城里的几处青楼,冷清了好几日了,一天都见不着一个当官往那儿跑。”十叁娘不由分说的收了俩人手上的针线活,让茂吉把八仙桌子摆到水榭去。 “那你清闲了就跑这儿来搓麻将?”看着拾掇出来的麻将桌,玉璇珠觉得让她打麻将还不如让她回屋睡觉。 “多好啊,”说着十叁娘脱了外衣在椅子上坐下,拉开架势就要上手,林清容适时泼了一瓢冷水。 “我不会这个,要不咱玩点别的?” 此言一出让其他叁人吓了一跳,官眷后宅女人常聚众以打牌取乐,林清容说自己不会打麻将,这着实有点令人匪夷所思。 “你当真不会打?” 林清容点点头,“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常看家里人打麻将打叶子牌,我笨,一直学不会,只能在旁边看着。” 玉璇珠不以为意,拉了她挨着自己坐下,“没事,慢慢学不就学会了。” 林清容拗不过,再看燕行首期待的眼神,只得在桌边坐下,跟着玉璇珠说的学着打麻将。 把她大概教会了,想起来刚才十叁娘说的,玉璇珠随口问道,“方才你说当官儿的都不去青楼了,怎么回事?” “嗨,”十叁娘打出一个两筒,“陛下微服出巡去了澹烟阁听曲,看见有人带了公文去青楼,一边听曲喝酒一边处理那些公文。” “据说陛下回宫之后发了好大的脾气,要各部主事的官严厉约束手下。” “不止,”燕行首跟着玉璇珠打出了一个四条,“听说还召了各楼的妈妈,让她们以后看到有在青楼处理公文者,一律记下名册,经由宁王送进宫里。” 林清容光是盯着牌桌听她们闲聊已是叁心二用,若是插嘴,是万万说不出口。 “给宁王管什么用啊,”玉璇珠拿过林清容打出的一饼,把自己牌里的北风打了出去,“难道王爷就能自觉地窝在部里看公文了?”说完两眼瞄向林清容,噗嗤笑了出来。 看到林清容脸突然红了,燕行首明白过来,也跟着笑。“怪不得今年夏天王爷突然喜欢猫在这玉堂园了,”看一眼放在小桌笸箩里没做完的衣服,“听琴做赋,饮食起居,都有贴心的人陪着伺候着,还有这满园的美景,这日子可不快活。” “怎么,往年王爷都不来吗?”林清容好容易插了这么一句。 太阳照到正中,十叁娘又觉得热了起来,一手排着面前的麻将,一手摇着扇子,“也来,只是今年格外喜欢在这儿,还不到端午就住了进来。我记得去年一直到六月才挪过来,刚进八月还没到中秋就回了王府。” “你说你一年才来几回,我都忘了去年王爷来了多久,你倒记得清楚。” 不过一个低头仔细码牌的功夫,林清容再抬头,就看见十叁娘和燕行首两个人眼里隐隐有几分暧昧调笑的意思。 “二位姐姐怎么了?” 玉璇珠让婢女给林清容满上茶,“她俩一直这样,甭理她们。” “瞧你说的,就跟我俩凑一起没有正经事似的,”十叁娘嘴上不停,手上也没闲着,“趁着王爷不在,你留我们两个在园子里住些日子呗。” 玉璇珠翻了个白眼,没有搭理十叁娘。 林清容想起哪天在茶楼见到的甄慧月和郡王爷,随口问道,“岑姐姐,慧月姐姐跟郡王爷是怎么回事?” “郡王爷喜欢她,就常带着出去。” 玉璇珠淡淡说,“东平郡王成亲还不满一年,这会就跟青楼女子混到一起,这传出去……” 林清容觉得自己接话不是,不接话也不是,看到燕行首打出一个南风,她摸了回去码在自己牌里。 送东西过来的茂吉看到林清容的牌,偏巧燕行首打了一张白板出来,小声凑到林清容的耳边,“容姑娘,你这牌胡了。” “唉?” 茂吉放下手上的茶壶把林清容的牌往桌上一推,玉璇珠一看就笑出花来,伸着手朝十叁娘和燕行首要东西,“给钱给钱,输牌了给钱。” 十叁娘愤愤,拔下头上的金簪拍到桌上,“我就不信了,今儿非要赢回来才行。” 她的话刚说完,水榭外面天就阴了下来,水上的涟漪也多了。 玉璇珠往外瞥了一眼,再看那乌云,燕行首说,“这天儿阴成这样,怕是要一场大雨吧。” 林清容忽的想起来小时候在父亲跟前,也是这么一个天儿,那时候父亲说的是什么来着? “一上高城万里愁,蒹葭杨柳似汀洲。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十叁娘捧着茶杯离了桌子,看着天下黑压压的云,下意识的吟了这么半阙诗。 让丫鬟收了麻将桌,林清容看看玉璇珠,对十叁娘说,“这雨眼看是要下来了,二位姐姐今儿就别走了。” 茂吉一听,赶忙溜出去让人收拾之前住人的屋子,四个人拿了随身的东西,齐齐到了玉璇珠处吃茶继续搓麻将。 裙下臣——遗物 十叁娘和燕行首在玉堂园里这一呆就呆了七八日,一直到十叁娘说想吃长安城里的酱肘子,才拉着燕行首回去了一趟,拿了厚厚一摞换洗的衣裳和诸多糕饼卤味。 再回来俩人住到了七月底八月初,在这园子里,两个人打起麻将来是不分昼夜,林清容熬不住,借口做针线裁衣服躲开,没辙,玉璇珠只得拉了丫鬟上桌一起组牌搭子。 躲开了麻将,林清容也能静下心来给孟昭平裁衣服。那日买回来的素绢细棉最适合做贴身穿的衣服,不过两叁日就做起来了一身。 “今年这天儿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跟捅了个窟窿哗哗的往下倒水似的,看看这雨。”燕行首长发半挽,衣服穿的也随意且家常,衣襟大敞开,裹胸勒的也不似往常那般紧。 外面雨水如注,坐在这叁面临水的居所里,玉璇珠觉得比别处都要凉,扯了一件短褂子披在身上。 燕行首抓了一把瓜子嗑的起劲,“我那天我回去拿衣裳的时候听了桩事。” “什么?”玉璇珠码着牌,看也不看燕行首。 “东平王妃在外头碰上了那个甄慧月。” “哪家掌柜的这么倒霉,”十叁娘手上麻利的把牌往外出,“这俩碰上了不得起争执?” “说起来这个东平郡王也真是的,成亲才多少日子就看上外头的了,王妃生的花容月貌,”说了这些燕行首也不知道该往下说什么,想起来另一桩事,顺嘴说了起来,“我听妈妈说那帮子言官又惹皇上不痛快了。” 十叁娘拔了头上的簪子挠挠头,“我也听说了,说是让陛下广纳秀女,充实后宫。” 林清容好奇,问道,“这怎么就惹陛下不高兴了?” “陛下不愿意呗,那些言官御史,隔叁差五就来这么一出,前朝当官的们进谏,皇后娘娘在后宫就摔盘子砸碗,”玉璇珠淡淡说道。 “前朝闹心,后宫不安生。一天消停日子都没有,皇上能看这群人顺眼?”婢女端上热茶,又关了两扇窗户。 “自然是看不顺眼的,前两年皇后曾召我进宫给奏琵琶,听了两曲,皇后娘娘就跟我聊了起来。说起来皇后娘娘也是可怜人,一双儿女被人所害,以后也无法再生,下半辈子的指望就这么没了。她跟陛下是自幼的情分,要是中间横叉一个进去,皇后娘娘能受得了?” 十叁娘记得那次进宫献艺,她被带进皇后的寝宫,那时皇后饮了酒,许是酒的缘故,皇后跟她说了不少话,她也是头一次见到皇后端庄肃穆之外的样子。 林清容不再言语,低下头认真绣一片竹叶,她想起来小时候父母在家的日子,那时父母恩爱和顺,后来到了舅父家,才知高门宅院里,像父母那般的夫妻才是少数。 雨渐渐歇了,到了傍晚竟然出了太阳。第二天晨起,天已大亮,玉璇珠看连着阴了好几日好不容易晴天,与十叁娘商量着出去买些东西,偌大的园子留了燕行首和林清容在家里。 翻了一遍做好的一摞衣服,看着全是男子的贴身衣物,燕行首心中了然,拿起放在笸箩里的绣花绷子低头扎了几针。 燕行首以前在家里时就善女工针黹之事,这会绣几片竹叶与她而言是驾轻就熟之事。“燕姐姐绣的真好,比我强多了。” 抬手用捏着的针挠了挠头皮,“以前在家里做习惯了,这么些年,都快忘干净了。” 林清容想了想,“姐姐也是因为抄家做了这个吗?” 燕行首抬头看着她,低头继续绣竹叶,“我爹死的早,夫人看我娘不顺眼,便将我和我娘卖进了青楼。” “那你娘?” 燕行首淡然一笑,“我和我娘一进青楼就碰上礼部清查官妓籍册,教坊司以我娘年纪大为由把她逐了出去,开始她在外头给人浆洗衣服做佣养活自己。后来王爷管了教坊司,寻到我娘,给她钱在长安城里做个小买卖,这会替王爷管王府的铺子。”抬头看了林清容一眼,“妹妹呢?” “我……”林清容张了张口,不知道该怎么说,放下手上的剪刀,重新铺了布,拿着画粉在布上裁画起来。 燕行首知道自己唐突,想出言安慰安慰她,正要说话,琴儿走了进来,“姑娘,徐公子来了。” 林清容一听脸色就变了,那日说了不要再见,怎么还寻到门上了。 “可还有别人?” 琴儿摇摇头。 林清容扭头跟燕行首说,“燕姐姐可否随我去角门一趟,陪我见个人。” 二人擎着伞去了角门,徐叁公子孤身骑马而来,站在角门附近的一棵桐树的树荫下躲晌午的太阳。 “容姑娘,”看见佳人的身影,徐叁公司赶忙上前,看到后面跟着一起来的燕行首,犹豫问了一声燕行首妆安便不再说话。 林清容看看他,回头看看燕行首,客气说道,“公子寻来这里,是为了何事?” “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略略思忖,林清容垂眸说,“有事就在这儿说吧。燕姐姐也不是外人,这几日她一直在这儿。” 徐叁公子看看燕行首,只见她站在一株花树旁,擎着纸伞,似是赏花,可她又时不时的抬头看看自己,好像对自己与容姑娘之间很感兴趣。 转身走到自己骑来的那匹马旁边,拿下那个挂在马鞍上的小包袱,“这些东西是盛家那两位太太让我给你的,说曾去重译楼下帖子请你去,派去的人回去说你不在,也不肯解盛家递来的帖子。她们就央求我把这些给你。” 包袱拿在手里,看着不像是衣服之类的东西,林清容心里疑惑,她不记得自己还有东西留在外祖母和舅母那里。 “老太太说,这些是你父母的遗物,之所以现在给你是觉得你自行断了与她们的情分,她们也没有理由替你留着这些东西。” 解开包袱看了一眼,里面七八个盒子,还有一些衣裳。收拢起来递给琴儿,“公子回去若是见到她们,烦你替我向她们道一声谢。” 话刚落下,突然起了风,天上的云彩也压了下来。 燕行首紧紧衣服,走到林清容身边,“公子可是要回去吗?这会雨就要下来了,留下喝杯茶等天好了再回去吧。” 裙下臣——藏人 这场雨一直到傍晚才有停雨的迹象,看着窗外渐渐小了的雨势,徐叁公子也没了喝茶的心思,被外面的风雨扰的,他不知为何心里一直乱糟糟的,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就在他想跟林清容和燕行首告辞离开时,玉璇珠和十叁娘从城里回来了。 看到在厅里的徐叁公子,两个人俱是一愣,听到他要离开回城时,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十叁娘笑着说,“这会路上泥泞难行,我和玉姐姐一路回来已是不易,不如公子在此住一晚,等天好了再走也不迟。” 玉璇珠也跟着附和,“是呀是呀,这园子这么大,这会王爷不在,我们四个还是能做主的,公子就留宿一宿再说吧。” 燕行首看了林清容一眼,发现她心思都在那个包袱上,没有察觉到十叁娘和玉璇珠的异常,就没有打搅她。只跟茂吉说让他收拾出一间干净屋子和一身换洗的衣服,伺候徐公子沐浴更衣,今晚在玉堂园里住下。 到了晚上撤了饭桌,茂吉来说徐公子一人在房里读书写字,十叁娘才放下一直悬着的心,说起了白天在长安城里碰上的事。 “什么?盛家徐家被抄了?” 玉璇珠点点头,“千真万确,今天白天城里到处都是抓人的官兵,我们两个大着胆子去附近看了看,两府所有人都被抓了起来,不管男女都下了大狱。” “就连,”话到嘴边想起来林清容在这儿,十叁娘又把话咽了回去。 “无事,姐姐说就好。”林清容低头专注绣一朵梅花,知道十叁娘说的是自己的舅母和外祖母,她们借居盛家,此时盛家被抄家,她们二人的日子想必不好过。 玉璇珠饮了一口茶,“甄家的两位太太也跟着盛家女眷一起被押走了。” “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对盛家徐家下手了?这两家平日里挺安分的呀。”燕行首不解。 “姐姐慎言。”林清容放下手上的活,也坐到小桌边饮茶吃果子。 十叁娘摇摇头,“安分不安分咱们上哪儿知道去,咱们又不是朝廷里的官,就算平日里听旁人说起过,可是咱们知道跟那些大人在朝廷上说的做的又不完全一样。” “岑姐姐说的在理,王爷虽然放心咱们在园子里,可是难保没人听墙角,把咱们说的报给王爷。何况咱们又是这样的身份……”玉璇珠没有再往下说,除了林清容,她们都与朝臣往来甚频,可是有些话不能被孟昭平听了去。 “那你留了徐叁郎在这儿,你就不怕到时候王爷怪罪吗?”燕行首突然想起来,徐家被查,叁公子不知所踪,官兵恐怕这会正满城找他。“要是拿人的寻到这儿来,你怎么说?” “玉堂园是王爷私宅,那些人应该不会认为他能藏到这儿来。”玉璇珠在心里算了算。“这两日下雨,他们应该会在城门严查。城郊,起码也得等雨小一些再说。” “等天放晴了,我就收拾些东西给他,让他赶在王爷回来之前离开。”想起这些,玉璇珠没了打牌的心思,拿了一条薄毯子盖在了腿上。 燕行首坐到玉璇珠身边,“我觉得还是等王爷回来,让王爷处置他吧。” “可是王爷会信咱们说的吗?”十叁娘收了麻将,抬头轻声问道。 林清容停下手上的活计,“我去跟王爷说。” “你,”玉璇珠欲言又止,十叁娘和燕行首也是张了张嘴,没有说出一个字。 “王爷若是怪罪,一切都由我来扛着,”林清容拿起做好的衣服看了看,心里打定了主意。 其余叁人看她这般,心想若王爷真的能饶了她,想来她是真被王爷捧在了心尖上。 收拾了一包衣服,端着由琴儿煮的羊肉面去了徐叁公子住的侧院。 “公子!”林清容扣了扣门,进了院门看到屋子里还亮着灯,估计这会他还没睡。 歪倒在罗汉床上的徐叁郎心事重重,听到外面佳人的声音,再看倒映在门上的倩影,想了想,还是起身开门迎她进来。 “容姑娘。” “叁公子,”林清容福了福身,坐到了圆桌边的小凳子上。回首示意让琴儿把东西放到桌上,“雨夜寒气重,给公子做了碗羊肉面,手艺粗陋,公子将就吃吧。” 青瓷碗里满满的一大碗面,上面铺了厚厚一层切得半指厚的羊肉,除了一碗面,琴儿还配了两碟小菜。 “劳烦姑娘了。”虽然晚上吃过饭了,可是对着这么一大碗面,叁公子竟然觉得有些饿了。 看他吃的香,林清容不忍在他吃饭时跟他说长安城里的事,一直等到他吃的差不多,侧身拿起放在凳子上的包袱,解开翻着里面的衣服给他看,“这些衣服都是王爷还没穿的,走的时候公子拿着吧,路上用得着。” 徐叁郎看着怔了怔,将碗往旁边一推,“十叁娘说了什么?是不是我家里出事了?” 攥了攥手里的帕子,林清容不敢抬眸正眼瞧他,“岑姐姐说今日她们在长安城里看见官兵拿了盛徐两家所有人,不管男女老幼,皆下了大狱。” “什么?”徐叁郎立刻站了起来,披了件外衣就要往外走,想到母亲姐妹被投进大狱受罪受辱,他在这里留不住,闹着要往外走,“我要回去。” “公子,公子,”林清容起身追了过去,同琴儿一同拦他,“公子不可呀。” “容姑娘!你——” “公子,你侥幸逃了一劫,这里是王爷的私宅,官兵想不到你会在这里,趁王爷还没回来,在这儿躲几日,等天好些出去寻个地方躲起来。如果家里真的无事,到时候消息总会传出去,那时候你回家也来得及。”说到这里顿了顿,林清容艰难开口,“万一家里这次真的遭了难,你要是回去岂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 “你是要我对家里袖手旁观?”徐叁郎觉得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一把刀,把他的心割的支离破碎。“试问容姑娘,今日若是你,你可会安心苟活?” 林清容没有看他,自顾自说着来时准备好的说辞,“王爷去定襄前给我留了银子,我在这里没有用钱的地方,”手翻开一套外穿的衣服,“这件衣服胸前我缝了一摞银票在里面,零的整的都有。公子可拿着这笔银子寻个地方购置田产房舍,安稳度日。” 裙下臣——夜归 徐叁郎站起来看着她,一只手扶着桌子,身体微微颤抖,一张脸涨红了说不出话。 “公子若是没有别的意思,事情就这么定了。”看他的反应,林清容知道以后他对自己不会再像以前那般,不过,他对自己好与不好,又有什么关系呢。 看她起身欲离去,徐叁郎理顺了气叫住她,“容姑娘,” 走到门边的林清容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看他,“公子可还有话说?” “曾经甄家姐姐在我跟前说你是白眼狼,说你水性杨花,甄家在你身上的心血都付诸东流。我一直觉得你和她嘴里说的不一样,初见你,我就喜欢你。看你与王爷走的近,你的心也在王爷身上,我知道我这样的人入不了你的眼,可我真的没想到,你的心,也会有如此心狠的时候。”说着说着,徐叁郎声音中有了一丝的哽咽,“我不是你,看着亲戚落难能无动于衷,让我抛下父母家人而苟活于世,岂不白费了我这么多年读的书,明白的道理。” 听了他说的话,林清容想起来那日在屋外听到谢琦和玉璇珠的那番话,自己与徐叁公子没有关系,可是此时此景,她竟觉得有些相似,也有些可笑。 既然自己此行的目的已成,林清容不想再与他多费口舌,推门走出了屋子。 看到林清容从屋里出来,琴儿提着灯笼上前扶了她走下来,“姑娘,方才玉姑娘打发人来请,您还过去吗?” 林清容疲惫的摇摇头,整个人似是泄了气,倚着琴儿慢慢往自己的卧房走去。 “姑娘,”看自己主子脸上郁郁,整个人有着说不完的心事,“徐公子不愿意?” “我以为他不过是个纨绔,没想到他竟然比我想的要仁义。”抬头看看月亮,新月如钩,弯弯的挂在天上,没有多少光亮,还时不时地隐到云彩后面去。 “姑娘心慈,看到这些心中不落忍了。” 自嘲的笑笑,“我也是有感而发,谈不上落不落忍。” 回到寝室,由着琴儿服侍自己更衣沐浴,熄了满屋的灯,林清容看着空空的屋子,翻身朝向另一边,窗户虚掩着,夜风从雕花的窗棂吹进来,静下心,能嗅到从水上吹来的气息。 披衣而起,推开长窗,自己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屋外夜色深沉,只有外面悬着的灯烘着暖暖的光,回来时天上还有月亮,这会外面又下起了雨。 雨滴打在瓦片上,吹到屋檐里,听着外面细密的雨声,林清容突然有些后悔了。 她知道那个徐公子喜欢自己,也明白他的赤诚,可是,他怎样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帮他躲了抄家这一遭,谁来帮自己呢? 只因为自己知道抄家被罚没的苦吗? 舅父家被抄之后,外祖母的冷言冷语,舅母的漠视,其他长辈的敌意,一路上不要说一口热饭,就连口热水都喝不到。 还有押往长安路上,听得那些不中听的话,污言秽语的,那些官兵看到甄家府上的姑娘时眼中的垂涎,看向自己的眼神,黏黏腻腻,是那么的令人不舒服。 又有谁怜惜过自己呢? 伸手拭去落到脸上的雨滴,触手一片冰凉。 连日的雨,素来体弱的林清容耐不住积攒的水汽,晚上睡觉时需得盖一床薄被子保暖。收回这些散出去的思绪,林清容关了窗户重新躺回床上。 睡了一觉醒来,翻身竟然有些挤,林清容睁开眼往身边看去,孟昭平穿着一件泛黄的寝衣躺在自己旁边,侧躺着面对自己,整个人跟一面墙似的把自己堵在里面。 翻身与他面对面一起躺着,一个多月没见,看他比走时瘦了,也黑了。 下巴上也有了隐隐的青色,伸手欲摸,又怕弄醒他,想必他晚上马不停蹄回来就直奔这里。 将身上的被子拉过去给他盖上,半坐起来抱着他将他搂在怀里,好像只有这样,拥着他,抱着他,搂着他,一颗心才能安定了下来。 天亮知道孟昭平半夜回了玉堂园,十叁娘和燕行首也顾不上麻将了,赶忙和婢女一起收拾东西。 “这急吼吼的干嘛?”玉璇珠穿戴齐整了来寻她们两个,看屋里乱糟糟的,替换的衣服收拾了四五个包袱。 “这不明摆着吗,收拾回去呀。”收了首饰盒子放到小箱子里,燕行首四下看了看,没有自己落下的东西。 玉璇珠打了个哈欠,在桌边坐下,顺手那个杯子倒了杯茶喝,“之前你们来这儿王爷也没说什么,再留些日子呗。” “不了不了,”十叁娘想起那日在泉池子那儿听到的动静,虽然人影在树后一闪而过,可是那春情却委实看得人面红耳赤。 十叁娘这么想着,脸上一闪而过的绯红却落到了玉璇珠的眼中,“这会城里让抄家闹得人心惶惶的,你们回去一时半会也没有人找你们去饮酒吃茶。还不如在这儿留着。” 玉璇珠刚说完,茂吉端了一个托盘过来,盘子上盖了一块红布, “岑行首,燕行首。” 两个人见了茂吉倒是极为客气,都停下手上的事走上前来,玉璇珠问道,“王爷可是起了?” 茂吉说,“这是王爷昨晚回来时吩咐的,说这几日长安城里不太平,二位行首来了就先留在这儿,”掀开盖在托盘上的红布,下面是堆成山的银锭,“过几日就是八月十五,届时王爷要在玉堂园中开宴,想请二位行首在席上献艺,这是酬金,还请二位笑纳。” 白花花的银子就在眼前,谁看了不心动呢,宁王的意思也很明白,虽然十叁娘觉得可能会撞到王爷和容姑娘欢好,只是看这样,王爷是不在意的。 既然王爷不尴尬,自己又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呢。 燕行首与十叁娘痛痛快快的收了银子,和婢女一起把收拾起来的衣服首饰,带来的枕头寝被全都一一摆了回去。 就连穿戴齐整的衣裳,也脱了外裳,松了裹胸,穿着轻罗纱衣摆出麻将,抓了个婢女充数,叁个人又愉快的搓起了麻将。 裙下臣——春情(H) 备受欺凌的媚肉实在受不住,哆嗦着泄了一大股蜜水出来。这一下弄的林清容觉得小腹里又酸又涨,两条腿挣动着要他出去,“太涨了,王爷饶了我吧。” “这会就受不了了?”孟昭平觉得自己还没好好发泄,她就在这儿嗲着嗓子求饶,这滋味让他挫败感十足。 林清容点点头,两条胳膊抓着他使使劲坐了起来,两个人面对面抱一起,“王爷心疼心疼我吧。” 这会让自己饶了她,那谁饶了自己?孟昭平忍了又忍,手摸上她紧贴着自己的乳,刚才亲在上面的口水这会全都黏到自己身上,也不顾掌心里的别扭,托着握在掌心里可着劲的揉搓。 看他不言语,林清容以为他肯放手了,硬着腰想坐起来,可是一动下身就难受起来。 长臂一伸,抱着她倒在床上,按着她的臀腰胯开始大动。 “你!你!”男人抓着她挺翘的臀,扭抓了几下之后腰身开始接连不断的深顶。 几下就把林清容弄得尖叫连连,爽意越来越浓就算了,人又口干舌燥起来,娇喘之时小巧的舌不住的舔舐下唇。 “我怎么了?离你这么久,想你疼你都不行?” 听到这话,林清容心里气的要命,回来就干这事,这叫疼自己?“谁要你疼了。” 抓着她的膝盖,掰开她的腿,低头看到自己的分身一瞬不停的在她腿心里逞凶作乱,每次抽出,都会带出一波又一波水液,弄的她臀下的褥单湿漉漉的。 “来,你看看这美景。”抱起她让她低头看交合处的淫靡。 虽然与他厮混缠绵了这么久,从春天就在他身边与他这般,可是让她看……一拳捶在他肩上,“不要。” “真的不要?”分身的鼓胀几欲裂开,孟昭平忍住射意,轻轻吻她的鼻尖,“那儿可是别处看不到的美景!” “你……这是……”林清容结结巴巴的说,“从哪儿看来的浑话……就说给我听。” 朝她的眼睛鼻子轻轻呵气,被男人的口气熏得睁不开眼的林清容不住扭头躲,“别闹了!” 孟昭平刻意停下,“闹?”话音落下,猛地向上一个挺腰,林清容哽着嗓子就软了下去。 “我怎么觉得是你在跟我闹呢?”说着抱紧了她不松手,继续不停的向她吹气。 林清容挨不住他这番胡闹,躲着躲着就低下头,两眼瞄向了两个人的交合处。 只看见自己两条腿儿被迫向两边分开,以前从没有仔细看过的他那给字迹无尽欢愉的阳物正一停也不停的在挺动。 那东西又粗又长,毫不留情的肆意顶弄,丝毫不顾及她已经熬受不住他的需索,每一下彻底没入,都撑得她下腹爆满,全身发颤,不仅身子在跟着抖,连头发都被甩到肩头胸前。 “你就知道欺负我!”林清容受不了眼前看到的这一幕,哭闹着打他,说什么也要从他怀里出来。 孟昭平吓了一跳,赶忙抱着连哄带亲,下身也不停下,把她骗的又在他怀里嘤嘤叫了起来。 “不要了,真的不要了,太多了。” 林清容哭的梨花带雨,偏偏花穴里欲望翻涌,吃的欲根无比销魂又快活。 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忍不住了,最后一次尽根而入之后,抵着里面那处一碰她就会尖叫的软肉,射出了股股浊液。 射精之后的阳物依然硬着,林清容不用去夹弄就知道那玩意这会还硬的可怕,直挺挺嵌在花心里,不动也不肯出来。 弄得林清容躺在他身下,手脚具不敢动,连话也不敢说一个字,生怕他又闹起来,把自己往死里折腾。 “这一个月,我在外头的时候,你可曾想我?”两手一抱,搂着她两个人面对面说话。 与他脸对着脸,胸贴着胸,小腹也紧黏在一起,林清容渐渐呼吸有些不稳,勾了他的头发绕在纸上,“有一天晚上月色极美,当时就想若是王爷在,共饮一杯该是多惬意的美事。” “巧了,”孟昭平泛红的脸上漾起了一个和煦的笑容,“那天晚上我宿在驿站,月华满地,我自己饮了两杯,看着那那满庭月光,虽不及园子里景色精致,我就想拼着你不愿意我也该带你出来看看。” 看着他脸上不是没有刚才的情欲,林清容有点发怔,伸胳膊圈着他的脖子,“没想到王爷竟然这么放心不下我。” 她撒娇的样子让他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他在出巡的路上碰上了被发往边陲的钦犯,有一个人挨受不住这遥远的路途,饥寒交迫下,病死在路边。 连个收尸修坟的人都没有,曝尸荒野,被野狗啃食。 他通过那张勉强能辨认的脸,认出来是她那个不成器的表哥。 自从把她弄到身边,孟昭平很想问她,为什么会与表哥厮混破了身子?她对表哥到底有几分真心。 可是每次话到嘴边,他又说不出口了。 这会,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她的表哥,甄舫已经死的事实。 “王爷,王爷?” 林清容唤他的声音将孟昭平从出神中拉了回来,看到她呼吸微微急促,胸脯忽高忽低,孟昭平正奇怪,下身的异样感觉让他全身都兴奋起来。 欢爱暂歇,欲根一直都没有离开,这样两个人腻在一起,便是没有这些绮思念头,阳物贪图娇穴的湿暖,花心喜欢肉柱的磨顶。 这么一插一包,将花径沁出的淫水和他留在里面的白浊混在了一起。 被挤薄了的花唇勉强包住里面的东西,好像最有力的春药,烧灼着还没尽兴的性器。 “不要了,停——下!” 十叁娘从侧门回来,听到从水面上寝室里传来的女人的嗲叫,不由得好奇起来,到底是有多喜欢她,这马上太阳落山了还没不歇。 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见女人似是突然哽住了,再往前走两步,长窗大敞着,男人赤裸着上身,隐约看到宁王满是肌肉的后背还有搭在他肩上的纤纤玉足。 定风波——口是心非 看着婢女把果盘一一摆好,玉璇珠拿签子插了一块蜜瓜吃了,正当时的西域蜜瓜吃着口舌生津,汁水又多又甜,再揪一粒葡萄,皮薄的一抿就破了。 玉璇珠满意的笑了笑,拿了一个小银签子递给林清容,“快尝尝,王爷从宫里拿来的,市面上可买不着这么好吃的蜜瓜。” 燕行首则是对着葡萄下手,叁个人吃了一整串葡萄之后,玉璇珠捧着杯消食茶喝,“你说说,岑姐姐隔叁差五回去拿东西,你看,这么好的果子今儿就错了,一口都吃不着。” 林清容吃了两口蜜瓜就放下签子了,早上吃早饭的时候被孟昭平逼着吃了一整个花卷喝了两碗稠米粥,这会一点胃口都没有,吃了点果子就咽不下去。 看她吃的少,玉璇珠向后一倒,摊在椅子里说,“这爱吃的,吃不着。这想吃的,被人喂的吃不下。” 林清容尴尬的笑了笑,拿起茶杯低头慢慢的喝了一口。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十叁娘风风火火的快步走进来,一屁股坐到中间椅子上,拿起桌上的杯子将残茶一饮而尽。 玉璇珠无语的拿起茶壶给她续上茶,“你吆喝什么呀,大热天的跑过来你不嫌热呀。” “盛家徐家被抄家的事我都打听明白了。”十叁娘拿着扇子使劲的扇,“折腾了这好几天,累死我了。” 燕行首翻了个白眼,“我说你没事掺和这些干嘛呀,看人家抄家下大狱流放你心里舒坦啊。” “说吧,是贪污受贿还是谋害同僚?”玉璇珠眼皮都不抬一下,把签子递给十叁娘,“吃些果子吧。” “我跟你们说,这次盛家徐家是真的摊上事了,翻身都翻不过来的那种。” 林清容眉心动了动,默默低头喝茶。 “王爷被皇上撵出去那一个月是去找证据,我听刑部的一个抄书小官说盛家和徐家勾结,要联合回鹘谋反。” 燕行首一口茶全喷了出来,“你没听错吧,这盛家和徐家,一个在国子监一个在刑部,没有一个掌兵的,虽说家底够厚,可蓄养私兵是重罪,谋反?他们是疯了吗?” “千真万确!”十叁娘也不避讳林清容与孟昭平的关系,“王爷这次出去找到了人证物证,不到半个月王爷就回来了,呈交给陛下之后一直住在行宫里。” “这次不仅盛徐两家一同被抄,连着两家的姻亲都悉数被缉拿回了长安。” 燕行首想要出声阻止,十叁娘已经嘴快说了出来,“这会谢琦和他的夫人也被拿了回来。” 林清容眉毛动了动,不作声色的拿起茶壶给玉璇珠斟了一杯茶,将茶杯往她面前推了推。 他,到底是被盛家卷了进去,脱身不得。玉璇珠看着杯子,茶水上映着自己的脸,无悲无喜,明明是动心过的人,现在听到他的消息,心里竟没有波澜。 只是玉璇珠低估了自己,晚上孟昭平从行宫回来,督着林清容吃晚饭的时候,她还是借口送汤寻了过去。 叁个人围桌而坐,林清容不住地偷偷瞄她,吃光碗里的最后一粒米,借口外面廊上的小炉子烧着水,她去倒一些等会烹茶吃。 屋里只余他们二人,玉璇珠盛了一碗汤放到孟昭平面前,“王爷,他……” “他这会在牢里,”孟昭平并没有喝她盛的汤,而是捡了一根豆角吃了。 “那他,牵扯进去了多少?” 孟昭平扭头看向她,玉璇珠不像十叁娘那样热衷于跟朝臣往来,平日里也有大臣听她的琴,便是有人在她面前讨论朝廷公务,她也闭口不言。 “案子还在审,到底是个什么结果,我也说不好。”加了一块鸡蛋放到玉璇珠的碗中,“你若是放心不下他,我安排安排,让你去看看他?” 一直低眉敛容的玉璇珠听到这一句,嘴唇动了动,眼中燃起的火苗一瞬间又熄了下去,“璇珠不敢。” 孟昭平倒了一杯酒,自斟自饮了叁杯,“陛下惜才,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虽然不常与朝臣交往,玉璇珠对朝廷里的事情还是门儿清的,听到孟昭平的这句话,她知道谢琦或许有机会能活下去。 “这些都是拔出萝卜带出泥,可是我也不知道谢琦是不是真的无辜。”两眼牢牢迫视着玉璇珠,“以后如何,便是我,也说不准。” 玉璇珠深深吸了一口气,盛徐两家是因为谋反下了大狱,谢琦是盛家的女婿,他去了泉州任地方官,外邦番商的东西和银子流水般的从那儿进来,多好的搂银子的地方啊。 这些事情经不得细想,越想越怕,越想越难受,心头拧巴着皱成一团。 陛下不能因为惜才而将谢琦轻拿轻放,孟昭平无法因为玉璇珠而放过谢琦,他也不想因为谢琦而伤了玉璇珠。 “璇珠,有些事我不跟你明说,你也应该知道——” “王爷,”玉璇珠开口打断了他,“这里面的事和道理,我都明白,您不必说了。个人有个人的缘法,科考得意,高门美妻,旁人一辈子享受不到的他都有过了,能有今日,或许这就是他的命数。” 孟昭平看着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神色淡然的玉璇珠,还是拿过她盛的那碗汤喝了下去,“璇珠,你这样逼自己,不累吗?” “我不会因为你割舍不下他而心生嫌隙。这会你不肯见他,不去看他,将来有一天他在西市被砍了头,你去给他收尸时,你就不后悔?” 玉璇珠摇摇头,便是谢琦死了,尸身被丢去乱葬岗,给他收尸立碑的人,不是自己,也轮不着自己。 “璇珠确实曾爱慕他,可是知道他明明已经定亲却上赶着做盛家女婿,我对他就没了心思。”可是自己听到他不好,又忍不住想知道他会不会丢了性命。 其实,自己还是在意他,哪怕嘴上说的再狠绝。 林清容在屋檐下的椅子上坐着,琴儿蹲在她跟前拨弄着一个小泥炉子,炉子放了一把铜壶,琴儿把白天收来的荷叶上的露水倒进去。 看着铜壶里冒出来的白烟,听着屋里一句有一句无的说话声,林清容突然在想舅舅家是为了什么落到如今的境地。 定风波——夜话 壶里的水笃笃笃的烧开了,琴儿拿帕子包了壶柄将热水倒进茶壶里,露水泡茶,喝着倒是别有一番风味,林清容尝了尝,端了叁杯走进屋里,刚才还在的玉璇珠此时已不见人影。 孟昭平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叹了口气之后,“璇珠这是错过好茶了。” “已经让琴儿给叁位姐姐送过去了,好东西总不能吃独食。”林清容坐到他身边,提壶给他的杯子续上。 孟昭平垂眸看她,淡淡说,“徐老叁,我让人把他送走了。” 林清容认真拨弄着茶叶,整个人恍若未闻。 “你们四个的胆子是真大啊,怎就敢把他留在这里。”孟昭平悠悠叹道,“你还把给我准备的衣服给了他,我穿什么?”翻开袖子,扯着自己穿旧的里衣,“都穿了好几年了,线头都开了。” 听了这话,林清容终于有了点反应,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摞簇新的衣裳,问他,“这些衣裳你可穿得?” 孟昭平绷不住脸了,将他拉到怀里,两个人挤在一个躺椅上,“从我回来你就一直没问,这会就咱俩,你不问了?” 林清容敛容不语,整个人趴在他怀里也不敢动,“我……” “你什么?” 他回来的这么早,着实让林清容吓了一跳,则会对着他,自然想不出来好的理由。 看她憋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伸手捏捏她的脸,“我知道你是不忍心。” 呼吸微微一滞,林清容坐直身子,“王爷出去了一趟,看事看人比以往都明白了。” 手指不老实的去勾她的衣带,轻罗做的衣衫透着里面贴身穿着的红裹胸,这么俯身看着自己,一对胸自然的垂在自己面前,软软的,沉沉的,孟昭平咽了咽口水,手上的动作幅度更大了些。 “我还听说你在茶楼被你姐姐碰上了?” 林清容点点头,“表姐同郡王爷一起,两个人看着很是亲密。” 孟昭平微微一笑,“这俩人啊,” 听他话里有话,林清容握住他捣乱的手,主动解开了胸前的遮挡,“王爷还知道别的?” 扯过那件鲜红的裹胸,衣服还尚有余温,再看她,一对乳就这么赤裸裸的露在自己面前,两只眼睛又想看她的美貌,又贪恋近在咫尺的春色。 “自然是知道的,当初你表姐定的亲事就是东平王爷。没成想这会俩人会碰上了。” “可我听说郡王爷今年刚成亲,”披在身上的睡褛垂下来,从侧面遮了遮露出的娇躯,解开他的腰带,宽了他的外袍,里面是半新不旧的亵衣。 孟昭平看着她犹犹豫豫不敢下手,抓了她的手扯开自己身侧的衣带,“是刚成亲,若我说你姐姐当初差点成了郡王妃,你信吗?” 男人结实的胸膛露在她面前,看着肩膀有一条疤,俯身与他心对心的贴在一起,手磨着那条疤,“那时听说过姐姐要嫁到都城来,只是不知道竟然是王府。” “可惜啊,被陛下搅黄了。” “嗯?” 她的指尖有点凉,摸在肩膀上有点痒,“本来东平王府是与锦乡侯家说亲,你舅舅突然插了进来,跟甄家说的差不多,就要下定了,宫里下旨赐婚。” 抱着她往上托了托,和她脸对脸抱一起,“消息还没送回金陵……”后面的事孟昭平没有继续说,林清容知道他是顾着自己。 “这会俩人遇上,想来也是有缘。” 知道当初甄珉的打算之后,孟昭平想甄家的算盘打得真是好,只可惜,被皇帝不经意的一举便击得粉碎。 林清容缓了缓,不敢抬头看他,嘴唇动了动,不敢往外说。 拔下她头上的簪子,长发垂下落到地上,手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头,“中秋前,你舅舅的结果就出来了。” 趴在他身上的林清容呼吸一滞,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 “盛家和徐家落到如今的境地,也是因为你舅舅。叁家都是一条绳上的,甄家完了,不及时撇干净,就是现在的下场。”说着说着孟昭平抱紧了她,“原本端午前就要给出个结果的,几番折腾,就拖到了现在。” 两人一时无话。 顺手捞起地上的外衫,“咱们去床上?” 林清容摇摇头,伸了胳膊勾着他的脖子,枕着他的肩窝,“哪天行刑?” “明后天吧,你要去看看?” “我没想好,”林清容念甄家多年的抚育,“这么多年我就在他面前,我……”想到甄珉害了父亲,“他看到我,可会想到我爹?” 这个问题,他曾经问过甄珉,甄珉并未回答他。 “他们既是同僚也是郎舅,本是比谁都亲近的关系,闹到后来这般境地,也是令人唏嘘。”抛开与甄家的旧怨,说起这些,便是孟昭平这个甄林两家之外的外人也颇有感慨。 “那时候我还小,可能他们在家见面时已是势同水火,现在回想,我竟然什么都想不起来。” 手指在她脸上轻轻滑过,女子的肌肤本就比男子细腻,她又生在江南这个好地方,皮嫩的让人碰了就舍不得停下手。“等过了节,我就让太医过来给你再开两幅滋补的药,这会天凉了,正是滋补的好时候。” “我就是忘性大,”抬头躲开他那不老实的手,两手迭着垫在下巴底下,“就别兴师动众的请大夫了,到时候万一再传出去……” “传出去又怎么了?我还害怕这些?”手从她的脸摸到她的肩,孟昭平看着屋梁上的描金彩画,心想现在自己求得就是她能一直在自己身边。料理完这些事,就能专心去解决她的事了。“我在言官那儿早就名声烂大街了,也不差这一星半点了。” 林清容趴着笑出了声,“王爷不在乎,难道陛下就不在乎自己的弟弟是这般样子吗?” “皇兄啊,”抱着她坐起来,“他巴不得有个人能给我这匹不听说野马套上笼头。”说完低头亲上了她胸前的红果儿。 女人坐在他的腿上,位置和高度正好方便了他行放荡之事,湿热的舌将绵乳弄的油光水滑之后,向上移到了她的颈上。手握住丰盈的酥胸,掌心摩擦着被舔弄到硬挺的红蕊,指尖捧着她的身子,一抓一捏,异样的感觉让她不由得发出轻吟。 定风波——糖桂花(H) 晨起,孟昭平说陛下传召,早膳都没用就换了寻常衣服走了,十叁娘说定了几件衣服,要回城去试衣裳,一个人拽走了玉璇珠和燕行首。 林清容看着早饭桌上摆着的饭菜,花样多,量也大,提起筷子捡了爱吃的多吃了些,吃了七八分饱就让琴儿珠儿过来吃饭。 起身坐到窗边,廊下摆了好几盆菊花,五颜六色的菊花一从挨着一从,瞧着倒也是赏心悦目。 看着那菊花,林清容想起来昨晚上,与他欢爱正浓时,他突然说起了别的。 “江南有人给我送了东西,你要不要?”孟昭平抱着她从床上起来,衣服也没给她披,两个人不着寸缕的坐到外间的圆桌旁边。 “什么?”林清容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俩人一出寝室她就感受到了秋日夜晚的凉意,哪怕是被他抱着,依然激得她浑身一个激灵。 吞了阳物的美穴也跟着不轻不重的缩了一下,这一下就惹得孟昭平的眉毛挑了起来,手十分干脆的在她臀上拍了一巴掌。 “啪!”十分清脆响亮的一声,打的林清容十分错愕,臀上倒是不疼,可是这响声真的太过了! “你放开我!”林清容受不了了,肚里那巨物硬邦邦的,戳的她难受,偏偏下身又爱极了这物什。 从入口到里面,无一不紧贴在那东西上,就好像元宵节的小孩吃爹娘给买的糖豆一样,含在嘴里不停的舔,舍不得一口吞下去,让甜味留的久一点。 孟昭平也感受到了那里面的异样,随手在桌上摸了摸,拿起一个用布蒙着,布上又用黄泥封口的小瓷罐子给她,“闻闻。” 正欲拆了封口的黄泥,他就开始亲她,伸手推他伏在自己胸前的头,“王爷,别闹。” “你不看我给你的东西,推我干什么。”孟昭平含着的胸口齿不清的说,按着她的臀往自己胯间送。 林清容扭着腰躲不开,只得拆了瓷罐子的封口。拿开盖在上面的布片,屋里顿时弥漫开一股浓浓的桂花香气。 手指伸到罐子里蘸了一下,下一秒就是熟悉的糖桂花味道,“好吃吗?” 林清容含着他的手指,指尖的甜让她下意识伸舌舔弄,便是她不动,他也会让自己“主动”吸吮他的指。 “萧老爷子从扬州送来的,今年的桂花,今年的桂花蜜,做了许久才出了这么几瓶,我厚着脸皮从陛下那儿抢来的。”跟这糖桂花一起送来的还有一些从忠敬侯府里翻出来的东西,只是这些与她没有关系,孟昭平也不会让她知道。 “你说,你怎么谢我。”将她抱得愈发紧,迫她吃的更多一些。 口被他的手指堵着,林清容说不出话,舌挣扎着要躲开他的手指,“我……”刚吐出一个字,他又动着手指去勾她的舌,呜呜发出的只有娇吟声。 “中秋的时候你用这罐糖桂花给我做吃的如何?”抽出手指,不等她说话自己就吻了上去。 小时候在萧家花园,她指着桌上淋了糖桂花的玉霜糕说那是她最爱吃的……。 明明自己更早认识她,明明是自己与她先有了婚约 为什么,她就是记不起来。 抱起她回到屋里,两个人倒在床上,大手揉着她的乳,又软又白又香的乳儿每一点都长在他的心上,盈在他的掌心里被他揉成各种样子,低头埋在深深地沟壑间,一呼一吸都是醉人的乳香。 双手抚着他的肩膀,他肩上的皮肉比以前更加结实了,林清容闭上眼睛,用手感受掌心传来的感觉,她知道,正是他身上这紧实的皮肉给她表哥从来不曾给她的销魂夜。 想着想着,她想起了第一次看他阳物的情景,睁开眼看过去,他赤裸着跪在自己腿间,他腰腹双腿紧实,视线从他的胸膛一点一点移到他的下腹两腿之间。 上面青筋缠绕的阳物此时正没在自己腿心里,在那儿一跳一跳的向自己宣告它的存在。 这么想着,下身竟然难捱起来。他不知何时停了抽送,由着褶皱丛生的媚穴吞吃,里面紧窄的花穴啃咬着前端,花径内里的软肉会吸也会咬,不多一会就把深陷其中的阳物吃的比刚才又粗了一圈。 “嗯……”林清容难耐的动了动,腰软的要命,扭动之间玉足弄乱了床。“王爷……” “馋了?”可能是自己刚才的样子让他喜欢,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暖了起来,大手从小腹滑到了两人的交合处。 微凉的指尖碰到被撑开的花唇,一会揉揉私密处硬了的花蒂,一会摸着别的地方作乱,就像往日里他做过的那样,单手覆在那里逗弄勾引,惹她的连连泄身,还未享受阳物的滋味就浑身瘫软,任由他摆弄。 “嗯……啊!”敏感的花蒂被两个手指玩的很彻底,阳物在甬道抽动,每一下都撞在那处柔软的媚肉上,暴起的青筋从摩擦着紧致花径,没几下就摩出了阵阵痒意。 这汹涌的欢爱搅动着继续在内的蜜水,每一次彻底的挺入,都会带出花穴里泛滥的水液,弄得两人下身一塌糊涂。 夜风从外面出进来,出到自己身上时,林清容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下腹处的凉意。 “王爷,王爷。”坐起来抱着他,嘴上不断的唤他。 交欢令人上瘾,两臂紧紧抱着他,正要开口,他的吻就缠了上来。 从他的唇舌中挣脱出来,看他有一缕碎发散乱垂下来。拂开那缕发,林清容轻声说,“你喜欢吃玉霜糕吗?小时候我最爱吃的。每到这个时候,我娘都会用糖桂花代替玉霜糕上的糖粉,晶莹剔透的,又好吃又好看。” 翻涌的欲望因为她的一番话停了下来,孟昭平无法掩饰心中的狂喜与欢欣,“喜欢,喜欢,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便是一夜过去,林清容都记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好像得到了失而复得的珍宝,又好像有一点晶莹的光,说话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定风波——刑场 “姑娘,”琴儿端着一盘玉霜糕进来,上面撒了厚厚一层磨细了的糖粒。 林清容随手拿了一个橘子在脸上滚了滚,凉凉的橘子消掉了脸上腾起的红云。 回头看到琴儿端过来的糕点,林清容拿了一块吃了一口,“吃着倒是跟以前差不多。” 琴儿笑笑,“园子里的材料都是上乘,照着以前记着的做法试了试,才一回就做成了。” 坐到书案旁,打开存纸的木匣子,里面裁好的纸用的差不多,林清容对琴儿说,“收拾收拾,咱们回去看看买些抄书的纸来。” 琴儿伶伶俐俐的应了,放下手上的托盘,她转身出去吩咐人准备外出的马车。 开了大衣箱子,拿了一身素净的衣服出来,珠儿给她梳了一个低矮的发髻,头上多簪了几根钗。 揽镜自照,自打进了重译楼,不管是首饰还是衣服,一改她以前在家里时的清雅素净,比平常富丽了许多。 “姑娘,选一对吧。”从柜子里端出一个托盘,大漆托盘上是满满一盘的小盒子,每个小盒子里是一对耳坠。 看到这么多耳坠,林清容顿时不知道该选哪一个,“这都是哪来的?” “昨儿茂吉跟我说王爷出巡前给姑娘定的,这会做好了给送来了。”说真的珠儿也有点绷不住,忠敬侯府富贵,可是她也不曾见过谁曾一次拿出这么多嵌宝坠玉的耳坠。 拿了一对镶蓝宝石的比了比,与今日的衣服颜色配着不好看。再那一对嵌红宝石的,看着又太过奢靡。 拿起一对红珊瑚的在林清容耳垂上比着,看到镜中的自己耳垂上突然多出的一粒圆圆的鲜红,林清容竟觉得有两分可爱。 “就它吧。”林清容也说不清自己在高兴什么,可能是他为自己准备的首饰,或许是他肯在自己身上用的这份心思。 簪好最后一只簪子,簪首上垂下的珠串打在鬓边,走动时沙沙作响,声音好听极了。 这边林清容在园子对镜梳妆,那边孟昭平来到在上次林清容遇到甄慧月的酒楼,临窗可以看到刑场的雅间全部被人包下,其中有一间就是孟昭平包下的。 “爷,人到了。就在后门。”茂吉推门快步走进来,在孟昭平耳边低语道。 孟昭平点点头,“把人带上来吧。” 起身推开窗,刑部的人已经把行刑台打扫干净,监斩官、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办过此案的人都来了。 再看远处,与此案无关的官员拿着蒲团齐齐往这边而来,孟昭平想起来,陛下降旨要文武百官今日前来观刑。 今天,处决甄氏一族的日子。 “王爷,人来了。”茂吉推门带了甄珉进来。 孟昭平没有看他,而是端坐在桌边垂首饮茶。 “臣,甄珉拜见宁王殿下。”身穿灰衣的甄珉跪在孟昭平身侧,极为恭敬的向他行礼。 “甄侯爷的这一声臣,本王着实当不起。”孟昭平没说让他起来,喝完一杯之后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宁王殿下若是当不起,这天下便没有受得起了。” 想起旧事,孟昭平说道,“当年陛下亲封我为宁王,那时我虽年幼,朝中诸臣对我倒也敬重,唯有侯爷跋扈得很,现在倒不似当年那般了。” “此一时彼一时,臣早就不是先帝托孤的辅政之臣了。若此时仍如当年那样,臣又怎么会被先帝器重。” “甄侯爷谨小慎微,只是谁知道您能作出毒害皇嗣的恶行。”孟昭平看向他的眼中尽是讥讽,“只是不知将来你与父皇泉下相见,可会唏嘘当年广为佳话的君臣之谊竟变得如此不堪。” 甄珉对孟昭平话中的刺恍若未闻,“臣是戴罪之身,不知王爷特意将臣带至此处是为何?” 起身走到窗边,“来时茂吉可能没和你说,今日是行刑砍头的日子。” “陛下隆恩,念你当年辅政之功,特留你一命。”看向脚上锁着镣铐,从刑部大牢押解到刑场的甄氏一族的男子。“甄府其余人,皆被判斩。” 虽有心理准备,听到孟昭平说出这个,甄珉还是浑身一震,起身扶着桌子颤颤巍巍的往窗边走去,“舫儿,明哥儿!” 甄珉焦急的在被押解人中寻找两个孩子的身影,忠敬侯府几代繁衍,早已瓜瓞绵绵,族里与自己儿子孙子年纪相仿的孩子有太多,这会混在里面,一百多人穿着灰色的囚服,从楼上往下看,根本分不出谁是谁。 街上看热闹的人挤在路两边,看到四五岁懵懂无知的孩童,心痛叹道,“连小孩子都杀,这是犯了多大的事。” “王爷,王爷,当年大皇子大公主是我派人溺死在后花园,是我一手逼死了岑家,也是我因为因政见不合暗害了林琰。事情都是我的主使,与孩子们无关。您放过他们吧。”甄珉跪到孟昭平面前,自被下大狱后他从未服过软,这会,跋扈了一辈子的他,第一次向别人低下了头。 “当年父皇弥留之际将皇兄和我托付给你,你掌朝廷大权,是你自己选了如今的路,他们,不过是为你做过的事赎罪。” “王爷!” 孟昭平低头看着他,“你买通太医,在皇后生产时用了狠药,弄的皇后此生再也无法生育。而陛下因子女暴毙,身心受创,你也没放过这次机会,害的皇兄也无法有子嗣。你给长女寻了东平郡王这桩亲事,你想让甄慧月生下孟家的血脉,再寻机害陛下和我早亡,你便可以将你的外孙过继到陛下名下。再过几年,凭你的声望与权势,行霍光废帝之事,步前朝文帝后尘。”嘴角列出一个嘲讽的弧度,“我说的没错吧,甄侯爷!” “甄珉,你知道你弟弟为什么好端端的一根白绫把自己吊死吗?因为他知道他为了你的宏图大业贪掉银子太多,多到早晚会被陛下知道。到时候全家谁都保不住。”孟昭平其实很感谢甄瑚,正是他的自尽给了他和皇兄借口,借着他的死,把甄珉的罪行彻彻底底的翻了个底朝天。 定风波——行刑 载着林清容的马车驶到西市,马车上主仆叁人听到外面说话声,纷纷掀起帘子往外看,街上的人比那一日来的时候多了不知道多少,街上挤得马车根本走不动。 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的茂吉,跟里面说,“姑娘,前面人太多,马车过不去了,不如我送您过去,等会人散了我牵过来接您?” 四下看看,也确实如茂吉说的那般,便让茂吉把车停到旁边巷子里,由他护着从车上下来走到外面街上。 “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多人?”摘了头上戴的帏帽,看着街上乌央乌央的人,林清容扭头问茂吉。 茂吉面露难色,想了想,低声说,“姑娘,还是您自己看吧。” 林清容不解,看到前面就是售笔裁纸的铺子,挨着路边往前走。到了门口,站在外面台阶上的人说,“听说了吗?今儿要被斩的是侯府。” “侯府?这长安城里又是哪家被查了?” “什么长安城里的,我听说是南边的。”另一个人插嘴说道,“说是贪了几千万两银子。” “哟,这么多银子,这皇上的库房里是缺钱了吗?” “这个真说不准,好像前些日子被抄家的盛家徐家也跟这户人家有关系。” “拔出萝卜带出泥,盛家徐家也是够倒霉的。” “嘁,人家再倒霉,那也是享受过的,日子过得也比咱们舒坦。人家过得是什么日子,咱们过得是什么日子。” “我看也是。”向行刑台上跪着的孩童扬扬下巴,“这过舒坦日子的不早晚都被赶尽杀绝了,太狠了,才多大呀。” “朝廷不都这样,男的杀,女的卖。当年岑家不也是这么个结果。” “谁说不是,才消停了几年,这又要血流成河啊。” “你刚才说岑家也这样,这会那个很出名的,叫什么十叁娘,传说就是当年的岑家丫头。” “岑家那种人家能出这种姑娘?” “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进了教坊司青楼,就得吃这碗饭。” 外面的话有一句没一句的飘进林清容的耳朵,看着掌柜拿出来的东西,挑拣一番之后,被外面的话扰的心烦,林清容客气的让掌柜的再拿些更好的来。 琴儿知道外面的闲言碎语扰了自家姑娘了,却又不好出去让人把门口嚼舌头看热闹的人都撵跑了。小声跟茂吉说了说,下一瞬茂吉就让人在偏厅又加一架屏风。 两架屏风,把外面的嘈杂隔出去了大半,并不知道西面楼上,孟昭平正与自己的舅舅一起。 “王爷,您说的这些,臣并未做过,臣不知啊。”甄珉跪在孟昭平面前,极力的否认孟昭平所说的事实。 过了气头之后,孟昭平没了刚才那么大的火气,从袖中拿出一份誊抄的口供,“你自己看看。这都是盛家徐家供出来的。” “当年睿宗皇帝倾全国之力打的回鹘不敢犯边,先帝与回鹘开边贸互市也是为了让边境百姓有安稳日子过,我要是没记错,当年这些事也是你去做的。你为了你的算盘,想勾了回鹘南进,割让燕云之地,将祖宗打下来的地方全部拱手让人。”盛家徐家一下大狱就把事情吐了个干净,再捋捋从厉思盛和谢宝桢那儿抄出来的东西,甄珉的心思昭然若揭。 “甄珉啊甄珉,你若真的成事,你就不怕后世子孙唾骂,天下百姓戳断你的脊梁骨?”睿宗皇帝顶着群臣的骂名,行汉武之举,晚年间蜀地百姓揭竿而起,他幡然醒悟,赦免了造反的百姓,又好加安抚,减了百姓的赋税免了百姓的徭役,才有了如今的太平日子。 “臣……”甄珉头上汗水如豆大,“臣有罪!臣罪大恶极,可臣的儿女不知情,求王爷赦免他们。” 孟昭平看他如此,也不多说,“那你的外甥女呢?意图神不知鬼不觉害死林清容时,你可曾想过她是你妹妹的女儿,她不知你与她父亲的过往?” 听到他说林清容,知道自己戳中了他的逆鳞,甄珉浑身抖如筛糠,“臣,臣,”甄珉顺了顺气,“臣对舫儿给予厚望,可他耽于儿女私情,臣实在是不得已。可是殿下,现在林氏就在您身边,她与舫儿已是过去,求您网开一面。” 孟昭平看着他,匍匐在自己面前的甄珉,浑身上下没有了以前那股俾睨群臣的气势,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到甄珉作为父亲的一面。 想到奉旨出巡时见到的,正欲开口,外面响锣叁声,监斩官宣读了圣旨,甄珉别的没有听清,他只听清楚了两个字,也是监斩官说的最响亮的两个字,“行刑” 刽子手手起刀落,一时间行刑台上血流成河。 隔壁包间传来刺耳的一声尖叫,“不!” 甄慧月被人紧紧箍住,她站在窗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堂哥堂弟,几家相熟的叔伯死于朝廷的刀下。 还有那几个曾经围在她身边,跟她讨糖吃的小侄子,这会都成了刀下的鬼。 “放开我,放开我。”甄慧月挣扎着要出去,“你为什么带我来这儿?为什么要我看这个!”亲眼看着族人遭难,这对于甄慧月而言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孟昭桀皱皱眉,心里狠狠骂了孟昭平一通,说是让她们父女见一面,这会人没见到,先看见这个了,他孟昭平当这个坏人就不行,非得让他跑这趟腿。 “我也是受人之托,等会你就知道为什么了。”说完起身要关了窗户。 “不要,不要!”甄慧月跪在孟昭桀面前,“求求你,”看着被抓到行刑台上的孩子,“救救他们,他们还这么小,他们不能死。我求求你,王爷,你救救他们吧。” 扭头看向窗外被押到的台上的人,不由得叹道,“他们也是被你父亲连累,” 甄慧月赶忙点头,“对啊,他们也是无辜的,我爹我叔叔做了错事,可是他们没有。你放过他们,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孟昭桀心里五味杂陈,看向她的眼神愈发意味不明,最终叹了一口气,与心腹耳语几句让那人出去。 挣脱了钳制的甄慧月起身走到窗前,只见从茶楼中出来一人走到行刑台上,与众监斩官说了一番话之后,台下的衙役将台上的孩童都带了下去。 她看着看着就探出去半个身子,孟昭桀想了想,将她拉了回来并关上了窗户。 “别看了,有人让我带你过去。”说着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半拉半拽的将她带至隔壁包间。 定风波——父女 隔壁女子叫喊的声音传到这边,甄珉觉得有些耳熟。等房门打开,孟昭桀带了甄慧月进来时,他才知原来刚才那声凄厉的叫声是女儿看到行刑时的发出的。 “爹,爹。”甄慧月一看到甄珉就挣开了孟昭桀,奔到了父亲面前。 “月儿?”甄珉不太敢认面前这个这女子,衣饰华贵,脸上妆浓且艳丽,看腰身仍像是完璧,可眉眼间却有一股风流袅娜。“你是慧月?” 甄慧月握着父亲的手,“爹,我是月儿啊。” “你怎么在这里?”再仔细看她,数月不见,女儿脸上没了在家时的圆润,原本的深闺大小姐如今已是青楼女子的装扮,“你怎么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再看送她进来的孟昭桀,甄珉问道,“与东平郡王有牵扯?” 甄慧月一时说不清来龙去脉,只扑在父亲怀里痛哭。 “你这会在哪儿?其余姐妹呢?你娘你祖母呢?” 甄慧月抬起头,泪眼朦胧的哭诉,“我和四妹妹在澹烟阁,二妹妹叁妹妹我也不知道在哪儿。我问过找过,全都没有消息。盛家被抄了之后,娘和祖母也没了消息。”说着转头看向孟昭平,“倒是林家妹妹,这会落了个好去处,天天同宁王一起。” “爹,家里究竟怎么了?你快些救女儿回去吧。女儿日日在澹烟阁,”后半句话梗在胸口,看到在一边的孟昭桀,再一想这位王爷素日对自己,那一句生不如死,她多少有些说不出口。“无一日不想你。” 孟昭平皱了皱眉头,同孟昭桀一同去了方才甄慧月在那间屋子。 甄珉见他们二人出去,拉着女儿在桌边坐下。甄慧月哭的梨花带雨,死死抓着父亲的手不肯松开。“爹,女儿什么时候才能出了那地方。” “月儿,过了今日,我们父女二人恐再难相见了。” 甄慧月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父亲,从小到大她就知道不管是什么,父亲都能给她弄来,都能让她满意。“爹!” “月儿,你听爹的,过了今日,你就忘了过去狠下心,你要像岑家姑娘那样,放下廉耻,做到行首之位,为自己寻一个好归处。” “我不要,我不要。”十叁娘的事她听说过,她做不到想十叁娘那样,为了打听一件事,便可上了他人床榻。“爹,如今娘不知所踪,您不能抛下月儿不管啊。” 甄珉知道皇帝的意思,杀人不过头点地,可是留了他一条命,却要亲眼看着亲族子孙被诛,天底下最狠绝的心思也不过如此。 “爹,家里究竟是怎么了?”眼前的父亲虽没有受刑,却是肉眼可见的憔悴,整个人消瘦了许多。“怎么一夜之间,我们就沦落到这般田地!” 自己未成的事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儿女知道,甄珉酸涩开口,“都是爹不好,是爹鬼迷心窍害了你,害了舫儿,害了明哥儿,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 从父亲嘴里问不出任何,自己在澹烟阁也打听不出什么,所有人都守口如瓶,顺着孟昭桀,事事曲意逢迎,也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想起刚才父亲说的十叁娘,甄慧月慌忙问,“爹,到底是谁害了我们?谁是幕后主使?” 记起进来时父亲跪在宁王面前,心中明白了几分,“是宁王对不对?一切都是他做的。” “月儿,听爹的,”拭去女儿脸上的泪,“看顾你四妹妹,不要执念这些,没有人能救咱们。将来寻个好归宿,带着你妹妹好好活下去。” “爹,爹,”甄慧月摇着父亲的胳膊,她不能接受,自己的父亲劝自己认命,劝自己接受妓子的身份,“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您带我走,求求您,救救我。” “月儿,爹——”甄珉说不下去,两人抱头痛哭。 孟昭桀在外面听着屋里的动静,小声对孟昭平说,“这个甄慧月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她这会定然起了报复你的心思。你要当心。” 孟昭平冷哼一声,“甄珉倒了,她甄慧月就什么都不是了,”低头看向一楼进来喝茶的男子,“倒是你,娶亲才多久,怎么跟她混到了一起?” 孟昭桀笑笑,回头看着紧闭的屋门“他爹欠我家的债,总得有人还。” “方才你让人下去,是借我的身份命人给那些孩子灌了酒吧”孟昭平看着周围,“自从知道你同甄慧月有所牵扯,陛下对你可是颇有微词。” “喝了碗酒,人醉了,就不知道疼了。”想起刑场上少的那两个人,便问他,“甄舫与甄家那个小公子,是被你弄走了吧。” “甄舫死在了流放路上,一个云游的和尚给收的尸。另一个,甄家费了大气力往外捞,我就随他们所愿,”扭头看着孟昭桀,“不过,我也不知道在哪儿。” “老九,做了这种事,若是瞒住了,自然是无事。可是有人捅出来呢?”孟昭桀知道孟昭平干这种监守自盗的事是为了谁,他觉得,这不像他了。 “我自有办法。” “旁的事陛下或许会替你遮掩,可是这件事兹事体大,不捅出来还好,一旦揭开了,那就是惊天大祸。老九,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孟昭桀说的,是孟昭平知道却一直不敢去细想深思的,他只能盼望随着甄家的人头落地,这一切都能彻彻底底的揭过去。 屋里,甄珉抹掉脸上的泪,拉着甄慧月的手悉心叮嘱,“月儿,等出了这道门,就忘了今日你曾见过我,不要想着为家里翻案,更不要向任何皇亲国戚打听咱家的事,没有人敢告诉你,哪怕是今日和你一同前来的东平郡王,他便是有那个胆子,也不会跟你说。” “更不要无端招惹宁王,将来若有机会,见到林家妹妹,同她好好说一说,修一修你们姐妹之间的情分,她心软,将来若是你有难,她或许会帮你一把。” “为什么?”自幼骄傲惯了的甄慧月待林清容并不亲和,始终觉得她克死父母,是个身上占了霉运的人。“她不过一个孤女,怎么会有这本事?” 甄珉看一眼屋门,压低声音说,“当年先帝在时曾为她与宁王指婚,如今陛下倚重宁王,凭着这层关系,她就能在宁王面前说上话。” 甄慧月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那个不知廉耻,还未过门就与弟弟苟合行男女之事的林清容竟然能得先帝另眼,指婚皇子? 她正想再问父亲,谁知屋门突然打开,进来两个侍卫打扮的男子,直说时辰到了,上来就绑了甄珉,全然不顾甄慧月的阻拦,一左一右将他带了出去。 而孟昭桀,则在门外看着匍匐在地上,企图留下父亲而未果的甄慧月。 定风波——做梦娶媳妇 甄氏满门就在这一天被杀得干干净净,孟昭明同皇后在另一家茶楼的二层雅间看着行刑台上遍地的鲜血,他以为自己会高兴,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 甄珉图谋的是这个天下,是皇帝的宝座。甄家败了,迎接甄珉的是圈禁至死,可是被甄珉勾起的回鹘的野心更让他夜不能寐。 而皇位的继承者,更是他的心病。 自从弘儿死了,自己同皇后一直未曾生育,群臣数次进言,要么选秀女充盈后宫,要么过继宗室子到膝下。 可是这些都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 与其弄这些有的没的,圈一堆人进了后宫但是什么都给不了她们,浪费她们的青春,还不如一辈子就他跟皇后两个人。 他犹豫不决的,是以何种方式将皇位给自己弟弟! 思绪飘得越来越远,坐在回行宫的马车里,孟昭明想事情想的入神,全然没听到皇后对他说的话。 他自然也没看到,在茶楼对面,那家纸铺门口站着的林清容。 “姑娘,姑娘。”琴儿的声音将林清容从沉寂中唤了回来,在纸铺挑了东西出来,主仆叁人就听见西面一群人喊了起来, 她好像听见了甄家大姑娘的声音,抬头看去,什么都没看到,琴儿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姑娘喝点水定定神吧。” 林清容摇摇头,她倚着珠儿的肩膀,两眼不知道该去看何处,失神的看着马车里的一切。 外祖母一家人,在自己面前成了刽子手刀下的魂。 那些穿官服的人,带着蒲团坐在地上,齐齐看着行刑台的人被砍头。 她不知道自己幸还是不幸,说不幸,自己还留着一条命。说幸,她从官家小姐一夕之间成了青楼妓子。 燕行首曾说,籍书编进教坊司籍册的官妓,若非皇命,非死不得出。 自己这辈子就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林清容心中满是悲凉,这会宁王捧着自己,疼自己爱自己,可是将来呢? 她想起刚到重译楼那晚,那个在自己煎熬难耐时,上了自己的床,一片黑暗中与自己敦伦欢好,醒来之后却没有任何踪迹。 到了将来,自己被宁王厌弃之时,如那晚一般的事只会更多。 带着这些忧思,林清容晚上独自一人沉沉睡去。 梦里,她梦到了那个与她欢好的人,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那个男人又来到了自己房中。 掀开盖在娇躯上的锦被,填了丝绵的被子下,女人竟然不着寸缕的躺着,双腿微曲,挡住了两腿间的密林。 头上垂下的长发遮住了胸前,就在他以为自己错过了大好春光时,女人抬手一撩,碍事的头发被他无意识的拨到身后。 一对白玉无瑕的酥胸就这么出现在自己面前,男子忍了忍,终究还是伸手抚了上去,软软绵绵的,指尖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嗯……不要。”佳人迷蒙间吟哦声脱口而出。 他停下手上的动作,寂静的屋子里,自己与她的呼吸声交迭起伏,白嫩的胸脯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连带着酥胸也跟着微微颤抖。 男人看着眼前的景象,撩高的欲火不断疯长,好像夏日里田野中肆意生长的野草,便是斩草除根,也会在一场大雨之后发芽重生。 女人翻了个身,原本侧躺着她向一边翻身平躺在床,或许是觉得冷了,又把被子拉过去盖住自己露在外面的身子。 梦中的男子再没有任何动作,林清容却不知孟昭平此时衣冠齐整的端坐在椅上,看着自己,久久没有动作。 看着她面色潮红,孟昭平以为她病了,手在她额上摸了摸,并没有起高热。 想到以前玉璇珠陪自己在王府时,说自己晚上睡着睡着脸就红了,脖子手腕也热。 这会的她,许是梦到什么绮丽香艳的东西了。 解开腰带脱了鞋袜,灭了屋里的灯,穿着她给做的寝衣在床上躺下。 她就在自己身边,若是往常,自己不管叁七二十一就脱了她的衣衫与其交欢。 可是今天他却不愿。 白天他刚斩了她舅父一族,听茂吉说她白天的时候也在刑场那儿。 这会同她行云雨之事,她会怎么想自己?估计那样的话,自己在她心里与她那个不成器的表哥,并无二致。 翻身看着她,漆黑的屋子里,孟昭平其实什么都看不见,更多是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 这会甄家没了,很快盛家徐家也要烟消云散,可是北面的回鹘蠢蠢欲动了。 摸黑寻到她的头发,勾了一缕绕在手指头上,玩够了,解开放到鼻尖上闻。不知道她用的刨花水里放了什么,闻着好香啊。 伴着她发丝上的香,孟昭平把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捋了一遍,处置完盛徐两家,皇兄就要对回鹘动手了,这么算下来就要明年春天。届时自己主动请缨,随军征讨回鹘。等回来论功行赏时,自己提前跟皇后娘娘说一说,求她帮忙说和。 到时候上下打点好,送她回扬州林老大人身边,这边再求求皇兄,或许,明年的这个时候,就可以迎她过门了。 想着想着,孟昭平突然想起来自己曾经求了皇后的一根簪子做聘礼,礼部准备的聘礼单子定然不会薄了,可是自己只准备一根簪子,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不过也不用愁,届时去皇后娘娘的小库房里看看,从娘娘那些未曾戴过的宝冠里选一个。 从小娘娘对自己就像姐姐一样,拿她一个宝冠,想必是不会生气的。 这样等自己从北边战场上回来,差不多就可以让茂吉去寻摸好东西,娶亲嘛,谁家不是重新修整一番。 屋里的摆设要换,花园里的花要移栽新的,家具也要新打的。 虽说这些事不用自己操心,可是那是自己与她一起过一辈子的地方,提前打算,也是应该的。 脑子里盘算着这些没影的事,本来还有些睡意的孟昭平越想越精神,要不是怕扰了身边的林清容睡觉,他会立刻爬起来写布置新房所需的单子。 定风波——绢花 睡到天将明,林清容被孟昭平的胳膊压的喘不动气,睁眼看着蒙蒙亮的天,小心拿掉他压在身上的胳膊,小心翼翼抬腿迈过他下床,一只脚踩到了地,扶着床沿正要抬另一条腿时,孟昭平猛地坐了起来。 “呀!”林清容被他冷不丁的这么一吓,整个人要就往一边倒。 看她要一头栽下去,孟昭平伸手拉住了她,“小心点!” “王爷昨晚几时回来的?”林清容坐在他的小腿上,屁股底下垫着一床被子,倒也不觉得硌得难受。 孟昭平斜着身子伸长胳膊摸了摸,想拿一件她的衣服给她披上,什么都没找到,拿了床上另一床被子给她,让她围着被子,“回来时你睡着了。看你睡得香,就没打扰你。” 林清容垂眸不语,心想他是转性了吗?换平日他半夜回来,第一件事不就是扒了自己衣服,怎么昨晚上那么君子? “你起这么早是干什么去?”伸手抱着她,抓着她的手,慢慢展开她的手掌,与她十指相扣。 “那日你说你想吃点心,琴儿做了玉霜糕。昨儿我买了糖桂花,今天做一次试试。”两臂圈着他的脖子,“王爷可要尝尝。” 手摸着她的乳,孟昭平看看她的脸,又看看这对酥胸,每一次他都好奇,这么细弱的身子,怎么会生出这么一对好看的乳儿。 拍了一下他的手,林清容娇嗔道,“做什么呢!” “咱俩这样坐着,你怎么让我不动手。”搂着她将她挪到自己大腿上,“方才你说的玉霜糕,给我留一些,晚上我回来吃。” “王爷今儿要去哪儿?” “陛下召我入行宫议事。” 听到是这个,林清容没有接话,而是下床要给他穿衣服,打发他出去。 孟昭平顺势起来,由着她拧了湿帕子给自己擦脸,“马上就是中秋了,赶在十五之前我想着在园子里宴请,你跟璇珠商量商量,看看哪里需要添置,再把宴请的席面定下。” 低头给他系衣带的林清容听了他的话,一时也没有立刻回他,而是转身拿了外穿的衣裳给他套上,“我如何能做这些事,还是王爷定夺吧。” 抬手捏捏她的脸,“我们自家兄弟吃酒,简单些就行。你和璇珠慢慢来,不是还有茂吉帮你们嘛。” 听他这么说,也不好继续推辞,拿了腰带给他弄上,双臂环着他的腰给别腰带时,闻到他衣服上的熏香,与自己一样,都是用干茉莉熏的。 “王爷既然这么说,那我就跟玉姐姐一起商量着来了。”抬眼看到他略青的下巴,故作轻松说,“要是给王爷丢了人,你可别怪我。” 孟昭平笑了笑,捏着她的腮笑着说,“要是丢了人,我就撕了你的衣服,让你叁天叁夜下不了床。”说完又在她的胸上摸了一把,转身就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林清容愣了愣,没想到他竟能说出这种话,追上去正要闹他,孟昭平猛地停住,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直直撞在了他身上。 “我的玉霜糕你可别忘了,晚上回来我是要吃的。”回头给她扔下这么一句话,他就走了出去。 林清容有些错愕,刚见他时以为他跟表哥这种纨绔不一样,怎么久了,他的脑子里怎么也是除了吃就是酒色? 气鼓鼓的坐到妆台前梳头匀面,刚刚把头发梳成髻,玉璇珠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丫鬟捧着一个匣子,她自己手上拿着一个单子。 看到林清容正在梳头,笑着说,“我拿了新制的绢花来,容妹妹可要选两朵戴上?” 侍女将匣子在林清容面前打开,里面满满一共十八枝用各色绢纱做的头花,琴儿在旁边不由得暗暗感慨,以往在侯府,新来的衣料首饰都被下人们先送去甄家姑娘那儿挑,若是老太太拿出来的,自家姑娘还能得个先,若是外面弄来的,能给一些就不错了,好的样子真的是想都别想。 挑了两枝颜色鲜亮的花簪上,又别了一根细长的簪子,玉璇珠接过琴儿手里的梳子,蘸着刨花水将她的碎发贴着发髻一点点梳好,“来的时候碰上王爷,他说要订席面,让咱俩商量着来。我想着既然是咱俩商量,不如多弄些咱俩爱吃的,他们大老爷们喝酒吃点下酒的就行,咱们可不能跟着吃那些。” 对镜照照,玉璇珠送来的绢花果然好看,笑着说,“是呢,忙活这么一出,咱们再吃不着好的,那岂不白忙了。” 只是难为了林清容和玉璇珠两个人脚不沾地的忙了四五日,品过长安城里酒铺所有的好酒,尝过几家酒楼的拿手菜,玉璇珠还拟了奏曲的单子给孟昭平看。 忙的晚上孟昭平剥林清容的衣服时,她都睡的无知无觉,看的孟昭平反而不忍心折腾她。 到了八月十二这一日,十叁娘与燕行首乘车来了玉堂园。进了园子看到摆出来的菊花和屋里案上的插瓶,还有换过的陈设,十叁娘看了一眼玉璇珠,那眉眼中掩饰不住的疲累,小声说,“你这怎么还干上管家婆的事了?” 玉璇珠剜了她一眼,淡淡说,“王爷压下来的活,我敢不接吗?再说了,你不也一样。他一开口,你就麻利坐车往这儿跑。” 十叁娘一时语塞,燕行首插进来,“除了我和岑姐姐,王爷还请了谁?” “从宫里召了几个舞姬。” “王爷这次虽说没有铺张,可是请来献艺的可是花了钱了。”虽说十叁娘与燕行首跟孟昭平是旧相识,可是孟昭平每次宴请邀她们献艺都是正经下帖子给酬金的,只是有时候给燕行首的会多一些。 毕竟还有陪睡败火这项特殊服务。 “这又不是头一回了,只是往年是在王府,今年在园子里罢了。再说了,今年估计也不会成宿成宿的闹。” “怎么说?”十叁娘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燕行首嘴角噙着一缕笑,“还能怎么说,当然是舍不得心尖上那位熬得太晚呗。” 定风波——脾气 第二日下午,下帖请来的客人如约而至,玉璇珠瞅着别的都还好,东平郡王反而有意思的很。 他竟然带了甄慧月一同前来赴宴。 十叁娘听说之后拉着燕行首溜到前面去看热闹,那一日她们两个还有玉璇珠一同在茶楼上看甄氏一族被斩,走的时候偶然撞见了甄慧月同孟昭桀拉拉扯扯的不成体统。 这会孟昭桀居然带了甄慧月来玉堂园赴宴? 当时便觉的这两个人关系很不一样,现在看来,还真有些说不清道明的东西在里面。 在后院温酒的林清容也知道了甄慧月的到来,听到消息的她挨着桌边的椅子坐下,这次来的都是与宁王走的极近的人…… 手不知不觉攥紧了帕子,便是现在与甄家没有关系了,没有人能找上她了,可是林清容不知为何,总会有一些害怕。 “姑娘,该去更衣了。”琴儿捧着新做的秋装进来。 林清容回过神,起身往屏风处走去。却在起身时不小心将桌上的茶壶扫到了地上,地上顿时炸开了一地的碎瓷片。 主仆叁人具吓了一跳,珠儿赶忙蹲下捡起大块的瓷片,琴儿扶了林清容到一边坐下,看她有些魂不守舍,倒了一盏热茶递给她,“姑娘喝些热茶定定神吧。” 突然碎的茶壶吓得林清容一颗心突突的直跳,便是喝了茶,乱了的心神也定不下来。 “姑娘?”琴儿打开首饰匣子挑选合适的簪子,一抬头看见镜子里林清容手上拿着茶杯,不喝茶也不放下杯子,就那么坐在那儿,看着若有所思,脸上又不像是沉在那儿想事情。“姑娘?” 琴儿又唤了好几声,林清容方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该梳头换衣服了。” 想起来今晚还要陪孟昭平,林清容坐到妆台前由着琴儿给她捯饬。 弄的都差不多,换了一身紫色的衣裙,对镜理好香袋的穗子。不经意的看到镜中的自己,眉眼之间是说不尽的风流妩媚,端庄沉静的紫色也掩不住她的婀娜万千,这么看着林清容莫名觉得眉毛画得轻佻了些。 拿了绢子正要擦掉重新画,不知何时进来的孟昭平突然开口,“别擦,”走上前抽掉她手中的丝绢,她薄施妆粉的面庞,“这样就很好。” “王爷怎么过来了?” 在她对面坐下,“从行宫回来没看见你,璇珠说你在温酒,我就过来看看。正巧看见你梳妆打扮。” 看小泥炉子的铁壶里放着一把酒壶,铁壶里热水冒着袅袅热气,再摸那把酒壶,酒热的刚刚好,孟昭平拿起酒壶开盖闻了闻,“桂花酒?” 林清容点点头,问了好几家才寻到这个,都是上等货,玉姐姐费了一番口舌才说动那家把酒卖给咱们。” 孟昭平笑笑,“桂花酒以前时兴过,你们能寻摸出这么好,也是不容易。” 走上前挽着他的胳膊,“自然是要用心的,不然岂不是给王爷丢人,砸了今晚的好宴。” 只是林清容和玉璇珠费了一番心思的宴席,到底还是出事了。 因来的都是平日里常聚一起吃酒打马球不务正业的兄弟,几轮酒喝下来,连孟昭平这个海量也有些顶不住了。 看他喝的满脸通红,斜倚在椅上整个人坐不直,林清容将琴儿准备的醒酒茶倒进酒杯中,“王爷,喝了这杯吧。”说着茶杯怼到孟昭平嘴边,不等他说一个不字,大半杯醒酒茶就给灌了进去。 孟昭平不明所以的被她灌了这么一大杯,脾气也上来,搂着她不肯松手,隔着衣服一个劲的揪她裙子的系带。 眼神的余光看向席上其他人,玉璇珠陪在一位国公府世子旁边,言笑晏晏的同人说话;十叁娘应人所请,拿起了琵琶有一下没一下的谈。 而燕行首,则被孟昭桀请去,左拥右抱好不热闹。 “你看你姐姐。”微微醒酒的孟昭平低头附到林清容耳边低语,“她以前在家里也是这样?” 林清容朝甄慧月看过去,她同燕行首一左一右坐在东平郡王身边,脸上仍是以前在家里时那般倨傲的样子。 席上陪在客人旁边的女子,皆是温柔婉顺,斟酒布菜时甚是乖巧。再看自己表姐,看谁都是冷冷淡淡,便是对着带自己来的孟昭桀,眼中都带着冰雪。 “月妹妹可是身子不适?”燕行首将空了的酒壶递给婢女,换了一壶新酒,给孟昭桀斟了满满一杯。看她不理自己,对孟昭桀说,“天色也不早了,不如郡王爷心疼心疼妹妹,让妹妹歇歇?” 虽请了燕行首相陪,可是孟昭桀确是偏着甄慧月那边坐着,搂着的人也是甄慧月。微微侧身握住燕行首的手,低头就着喝了大半杯,正要开口说话,甄慧月突然伸过手来打掉了燕行首手上的杯子。 “燕姐姐好手腕啊,竟然把手伸到我这儿了。” 接过婢女递来的帕子,燕行首也不恼她,对孟昭桀说,“瞧瞧,瞧瞧,月妹妹不高兴了,王爷该哄哄了。” 看见燕行首身上簇新的裙子被酒污的不成样子,再看甄慧月在旁莫名其妙的怒气,看看她,又看看燕行首,“我是该哄你别往心上去,还是哄她,跟她说我不过是觉得酒好喝,对你没什么意思。” 燕行首娇笑着说,“王爷可以改日听燕儿唱曲儿,妹妹嘛,”端起桌上的盘子塞到孟昭桀手里,“不如让妹妹尝尝这个?” 孟昭桀看看甄慧月,“你喂我盏酒喝,我给你这个吃。”说话时手上用力,将她揽到怀里。 自那日见到自己父亲之后,甄慧月对孟昭桀就再没有好脸色,也不想与他太过亲近。这会自己被他一下扣在怀中,整个人立时挣扎了起来。“王爷请自重。” 听到这句话,燕行首看向甄慧月的眼神立刻多了几分玩味,弯起的嘴角尽是嘲讽。 可是下一瞬孟昭桀的所作所为大大出乎燕行首的意料,只见孟昭桀用筷子挑起她的下巴,两眼看着被迫仰头的甄慧月,脸上皮笑肉不笑的说,“看来过去几个月我对你是太过放纵了。” 说罢放下筷子,撕开了甄慧月身上做工精良的珍珠色衣裙,红底绣白牡丹的肚兜露了出来,哪怕不是正眼去瞧,燕行首都能看到那圆鼓鼓的胸脯。 衣服被撕开的一瞬甄慧月抬手欲遮,可孟昭桀的手比她快,一把扯下了她蔽体的肚兜,放出里面那一对雪兔。 定风波——灯罩(H) “怎么对着盏灯出神?” 抓住他拦在腰上的手,两个人的手一触到手指便勾在了一起,“那灯上的桃花好看,就多看两眼。” “这盏灯还是母后宫里的东西,你要是喜欢,就拿去。” 枕着他的胳膊换了个姿势,“我怎敢用宫里的东西,这个灯罩做的这么精致,一个不小心弄坏了怎么办。” 抬腿压了上去,将她整个人笼在大半个身下,“坏了就再做一个,这个灯最容易坏的就是灯罩。” “那可不能这么点着。”说着就要起身下床去熄灯。 “灯罩坏了就再做一个新的,”俯身压下去,鼻尖蹭在她的脸上,“这个灯罩做起来不难,我画个样子,你绣在鲛绡上,再拿去宫里做出来,不就成灯罩了。” “没想到,”转头看着孟昭平,鼻尖触到他的唇,“宫里竟如此奢靡,连个灯罩都要用鲛绡。” “难道你在甄家就没见过这个?”手从她的衣襟滑进去,摸到乳上的裹胸,“我记得从你舅父家抄出了不少。” 忽视胸上捣乱的手,抬手捧着他的脸,“舅父贪腐,我与甄家是亲戚,王爷不恼我吗?” “你就是因为这个?”缓缓解开她的衣服,“你怕的,我多少明白些,我既然说了身边只有你一个,那就是真的只有你。”唇轻轻印在她的脖子上,“改日你问问璇珠,我什么时候骗过欺负过女孩子。” 林清容被他逗笑了,握住他滑到自己腿间的大掌,“王爷这会,”抬头凑到他耳边,“不就是在欺负我吗?” 分开她的腿,欲根抵着吐露的穴口轻轻的蹭,“这怎会是欺负你,”花穴因为阳物的撩动而兴奋,轻轻啜着前端勾引它往里进一进。“明明是让你舒服。” 下身反应让林清容羞红了脸,她扭头避开他,男人呼出的热气洒在脸上,还有腿心那儿热燥燥的东西,便是不想同交欢,这会也是箭在弦上,由不得她不愿意。“这日日如此,王爷……” 抓了她的腰往胯间拉,抵着穴口的阳物顺势顶开紧闭的花唇,擦着湿漉漉的花径直直堵了进去。 这顺畅的动作把林清容想说的话都给堵在喉头,一个字也哽咽不出来。 “嗯……嗯……”女人因为男人在自己胯间的挺动而不断呻吟,“啊……嗯……嗯……” 不是没有与他这般过,可是今日这是怎么了,身上软软的使不上力,交合处疯了似的痒。 又痒又麻,那阳物进的越狠,痒的就越厉害,根本就忍不住,抵不住,那股痒劲涌上来的时候,恨不能让那东西一直留在肚子,一直动下去。 看她脸红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除了嗯嗯啊啊的叫,再说不出旁的东西。 孟昭平也觉得奇怪,明明给她喝着太医给开的方子,可这身子却一日比一日的勾人,本就能吸能吞的娇穴今儿比往日还要馋,好像第一次吃到受用的肉柱一般。 下身涌起的热越来越多,林清容觉得自己身上那些没有彻底脱去的衣服是个累赘,胳膊,肩膀,后背,无一处不是热得人火烧火燎,退到手肘的衣服拦住了自己抱着他。 若是能坐起来抱着他,若是能被他抱着坐在他怀里…… 想到之前那样与他面对面坐了一起时的滋味,那阳物进的那么深,自己的花穴每一处都被那玩意彻底霸占。 孟昭平突然觉得她蜜穴里洪水泛滥,再看她那张脸,红的不可思议。 低头咬着她的耳朵问道,“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这么湿了。”说话时孟昭平将“湿”字咬的很重。 他呼出的热气配着他说的话,就好像放了一把火一样,两条胳膊扭动着想从衣服里挣开。 将她的乳捧到自己面前,林清容受不了他这副色鬼投胎的样子,含羞带嗔的说,“你别这样。” “我别哪样?” 林清容别扭着不肯开口,扭着肩膀想把胸口从他嘴里“救”出来,却偏偏成了自己把乳往他跟前送。 “既不肯说,那我就继续了。”脱下困住她的衣服,搂着她长腿一伸从床上下来。 “你这要去哪儿?”从床上起来,两人一起出了寝室,外间比里面凉一些,林清容浑身一个激灵,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两腿也使劲盘在他的腰上。 眼看他要推门出去,双手抱得越发紧,“外面黑灯瞎火的,你……” 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大半杯,托着她的臀往上送了送,一只脚踩着凳子,“吨吨吨”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茶。 “晚上你也喝了不少酒,可要喝点水?” 林清容摇摇头,她这会只觉得冷,抱着他的胳膊不知不觉用力,连带着下身也狠命的绞索起来。 努力泰然自若的放下杯子,可是额头却已经流汗了。“别咬的这么紧,等下你会受罪的。” “唉?”林清容愣了愣,等到她后背再次碰到床,她才明白孟昭平言语背后的暧昧。“你……” “我什么?”不等她说完,孟昭平就大开大合的动了起来,挺腰不住地将欲根往那里面送,不一会就弄的床上湿淋淋一大片。“我这样对你,弄得你不舒服?” 林清容捂着嘴不敢说话,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两腿试图并拢,可是小腿被他抓在手里,便是扭腰躲,却根本离不开。 不过移了一点位置,他那东西下一瞬就追了上去。 “唔……唔……嗯!”林清容的呻吟声因为捂着嘴变的不成样子,更为着他的动作而断断续续连不成句。 孟昭平听着她的娇喘,突然发现自己从未注意过欢好时她叫的这几声,只是听着,就已淫欲大炽。 “听话,把手拿开。”哄着她拿开手,“叫出来让我听听。” 听到他有这心思,林清容疯狂的摇头,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自己在欢好时的呻吟声,她觉得自己那个样子,好像在告诉别人自己是个贪欢放浪的女子。 文的不行来武的,伸手抓了她的手腕,将她的双手抓在手里,女人咬不住唇,到底还是听到了她那丝丝缕缕,破碎的浪叫声。 定风波——玉乳膏(H)(表姐的肉) 席散了之后,孟昭平哄了林清容与自己翻云覆雨,而东平郡王孟昭桀则抱着美人上了马车,吱呀吱呀的往自家别苑去。 甄慧月自傍晚在宴上被孟昭桀破了身子,到现在已被他折磨了叁四个时辰,锦衣华服早已不知所踪,身上只有这个褐色大氅勉强遮了遮。 “忠敬侯府的千金,这滋味是比那尚书侍郎家的女儿好。”孟昭桀低头咬了女人的耳垂不住地舔弄,“不过美中不足,这乳倒是欠了些。不过也无妨,伺候本王伺候的久了,自然就好了。” 马车直接驶进了别苑的内院,孟昭桀抱了甄慧月进了卧房。甄慧月挂在孟昭桀身上,抬头细细打量这卧房,不像金陵侯府那般规整,几重帐子之后是一张宽阔的雕花大床,烛台上燃着儿臂般粗细的红烛。 将甄慧月放到床上,被奸淫许久的身子已无一丝力气,孟昭桀解了衣袍,从墙边的柜子里取了一个瓷钵。甄慧月两眼紧盯着男人手里的瓷钵,心想那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孟昭桀轻蔑的看着甄慧月,开了瓷钵的盖子放在床边的小杌子上,扳过甄慧月的身子,伸手在瓷钵里蘸了一下,甄慧月就看见男人的大手上沾满了白色的香膏。 “你要做什么?”甄慧月不安的扭动身子,那瓷钵开了盖子就溢出了一缕诡异的奇香,初闻甜蜜,再嗅尽是百花香气。自进了教坊司到现在,甄慧月只听说过教坊司里调教姑娘的手段,却不曾经历过。 沾了香膏的手抚上甄慧月的椒乳,倒在床上,一对乳小小巧巧,下面的小嘴是个尤物,上面的乳却让人可叹,虽然不小,可是与自家王妃那一对绵乳相比,到底小了一些……“到底还是再大点才好玩。” 说着被掌心温热了的乳膏均匀抹在了美人儿的乳上,看乳膏抹的差不多了,孟昭桀开始在女子的胸乳上推拿按摩起来。本来微凉的乳膏被男人自下而上的摩挲,融了的香膏浸到雪肤里,不一会,甄慧月就觉得胸上又肿又涨,浑身热的不行,“住手……住手啊!” 女人不住地叫喊,挺巧的奶子上乳尖翘立,胸上的快感带的甄慧月下身也是春潮不断。揉的差不多了,孟昭桀又从瓷钵里挖了一些厚厚的敷在甄慧月的胸上,由着这玉乳膏自行融进女人的奶子里。 擦干手,孟昭桀扔了帕子在甄慧月身边躺下,搂了美人在怀,孟昭桀耐心给怀中人讲了这乳膏的来历,“这是前朝思宗皇帝想出来的法儿,方子一直留在宫里。后来太祖皇帝还是太子时得了个美人,那美人天生是个勾魂的,太祖便让人在宫里找前朝的闺阁秘戏所用之物,”看一眼双眼迷蒙,眼中含泪的甄慧月,孟昭桀伸手探到她身下,湿漉漉一片,继续不紧不慢的说,“后来寻了大半年,在书房里的一个匣子里寻出了这些方子。” “你们这些衣冠禽兽,”甄慧月咬住下唇逼自己清醒,自己胸上的乳膏正慢慢融化,双臂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恶心东西摧残自己身子。“不得好死!” “衣冠禽兽?”手指在女人的蜜穴里搅了搅,湿哒哒的出来在甄慧月小腹上画了个圈,手指围着肚脐打折券的揉,“你当你们忠敬侯府就是个干净地方?你那死了的亲叔叔,贪恋美色年纪轻轻掏空了身子,便是没有自尽,也没几年的寿数。” 拢了甄慧月到身下,肿胀的欲根在湿哒哒的花穴处磨蹭着,拉过系在床柱上的绸带,一边一个捆了她的双臂,拉起的手臂彻底制住了她。双腿想挣动逃开却一点力气都无,“你放开!放开!” “那年你爹有意与长安城中宗室结亲,你当我不知道你爹的打算?”伸手复又摸了一把那源源不断地淫水嗅了嗅,孟昭桀素日里与王妃在床上孟浪惯了,这些做起来驾轻就熟。“你推了这门亲,你爹可是上赶着。定要把你送了本王的床上,从长安搜罗了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说是给你补身,让你吃下去不知道多少,靠着这些丸药汤方养出来了你这么个尤物。也难怪你这水儿又香又甜。” 甄慧月双手被缚,明明是中秋时候,浑身却热得要命,两腿之间又痒又麻,被他脏了的那地方也是痒意渐浓。 听得他说起父亲,甄慧月大怒,“你凭什么这么说!我爹怎会做这种事!”还有叔叔,叔叔便是在扬州这个烟花繁盛之地,可他想来严于律己,怎会是他说的,年级轻轻就掏空了身子。 “你爹从金陵来长安后便时常流连青楼,长安城里那些叫得上名的妓子都上过你爹的榻,那些给你吃的汤药,浸汤的汤方,润肤抹身的乳膏,都是他从青楼搜刮来的。”手指往她腿心里伸过去,一伸进去里面就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曲着手指扣了扣,不过几下,甄慧月就仰头浪叫出声,“啊!” 甄慧月只觉得自己下身有股股水液倾泻而出,宛若失禁了一般。“不要,不要这样,”双腿挣动着抵御他,试着让他的手指放过自己。 凭什么!凭什么!甄慧月看着绣花精致的帐子,下身被迫抬起承受孟昭桀的需索,为什么身为侯府嫡女的自己会是这样的命! 到底是哪里错了?为什么那个不知廉耻的林清容会有宁王的另眼相待,而自己却要在众人面前被人破了身子,被人奸淫。 自己都沦落至此了,她为什么不管?吃住在甄家这么多年,她就一点都不感念甄家的恩情吗? 甄慧月想不通,她的身子也不允许她想下去,欲望给她带来的欢愉霸占了她的心智,双腿想两边张开,低头看去,男人的阳物正一下接一下的往自己下腹里送。 “额……”甄慧月轻吟出身,欲火带来的快感盈满了全身,开口便是女子悦耳的呻吟。 ============= 首-发:[海棠搜书].「po1⒏υip」 定风波——信 玉堂园里闹了那么一出,澹烟阁里对这些却好像见怪不怪一样,甄慧月叫人送了一桶热水,便把自己锁在房里不出来。 听下人跟她说甄慧月把自己锁起来,十叁娘拨了拨弦只说好好看着她,再没有别的吩咐。 抬眸看坐在自己面前的甄家四姑娘,八岁上下的年纪,悟性高,学的快,自己不过闲暇时教她,学了大半年,她这会就能弹当下长安城里时兴的调子。 当初妈妈费了力气要来这一大一小,大的立时能给她搂银子,这小的好好教,许就是将来澹烟阁的花魁。 就连孟昭平听了,都淡淡说了一句算盘打得真好。 一桶水从热泡到凉,甄慧月觉得再多的水,再好的皂豆香膏,都洗不干净自己的身子。 闭上眼睛,她都能想到在别院发生的一切。 低头看自己那对被玉乳膏滋润的绵乳,肌肤似雪,乳尖红艳,没在水里,乳上的水珠竟有晶莹的光。 在家时她读了不少书,女四书烈女传这些她都看过,所以她不齿林清容还未出阁,婚事都没过明路就与弟弟行鱼水之欢。可是当自己毫无尊严的被东平郡王那般蹂躏后,她又做不到像书里写的那样寻死。 或者说,进了这教坊司时,她就应该死的,可是她想活下去。 她以为东平郡王和舅父家能给自己在侯府时的尊严与骄傲,可是幻想被打破的太快。 舅父一家下了大狱,母亲与祖母下落不明,而东平郡王……竟也不是良人。 不再看自己的乳,甄慧月站起抬腿跨出了浴桶,不管身上湿嗒嗒的,一丝不挂的站到屋中那个一人多高的镜子面前。 打磨光亮的镜子照出女人纤秾合度的胴体,看到镜中的自己,甄慧月就想到那晚的屈辱,在席上没有任何体面的,被东平郡王强索。 而自己腹中还有他留下的东西,那一晚,那个男人在自己肚里不知留了多少。 自己偏偏在他尽兴时还受用的不得了,好像自己求着他留的一般。 甄慧月恨极了,拿起架上的花瓶朝镜子砸了过去。 屋里的动静吓到了外面的人,管事的寻到十叁娘处,进门之后看到甄四姑娘在,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十叁娘见状,让服侍自己的亲姐姐岑九娘将甄家姑娘带到乐师那儿去练琴,留了下人在屋里回话。 送下甄四姑娘,回来看到十叁娘收了琵琶换了衣服,正对着镜子描眉梳妆,上前拿了梳子给她梳头,“刚才怎么了?” “甄慧月在屋里砸东西,过来问我该怎么办。” 将头发一缕一缕的绕上去,又用珠花簪子一一定好,“你怎么说的?” “我让人把她砸的东西都一一记下来,到时候跟东平王爷要钱去。”拿着小镜子照着脑后看了看,自己姐姐梳头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九娘放下梳子在圆凳上坐下,“还以为她是个懂事的,调教调教,将来宁王和妈妈就能放你出去,可她这个样子……”想到亲妹妹可能要一辈子在这个地方,九娘不再说话,低着头看着手上已经用旧了的帕子。 “我留这儿就留这儿吧,等过些日子,我去求求王爷,让他放姐姐出去。”握住姐姐的手,“姐姐梳头梳的好,将来在外面便是给那些深宅大院的夫人小姐梳头,也能好好活下去。” 九娘想了想,对妹妹说,“我不想嫁人了。” 十叁娘急的蹭的站了起来,“姐姐!王爷都说了要给你寻个合适的,你怎么还不想嫁了呢!” 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你急什么,听我慢慢说。我昨儿上街采买头花,在铺子里碰上宫里的人,他们也到外头买东西,我听他们说宫里有专给皇后梳头的梳头夫人,我想去试试。要是真的成了,我就尽心伺候皇后,将来求个恩典,放你从这地方出来。” “如今咱们仇也报了,该给自己的以后做打算了。”九娘看着比自己小的妹妹,“当初是你替我挡了那些磋磨,这会也该让我这个当姐姐的为你做些事。” 想起刚来时的日子,姐妹俩又说了一会话,一直到下人再来敲门,两个人才发现已是掌灯时分。 拭去脸上的泪,重新匀面扑粉,妆容精致的推门出去,下人说是东平郡王来了,请十叁娘作陪。 到了厅里,在偏僻处由屏风围出的一个安静地方里,孟昭桀就在里面听曲儿饮酒。 “郡王爷雅兴啊,怎么屈尊降贵在这儿坐着了?”拾裙坐到他身边,对在一边伺候的妹妹说了一声,屏风里便只有他们二人。 “本王来你这儿你还不愿意?” 十叁娘咯咯笑了出来,“我是好奇,王爷刚得了那甄家姑娘,为何扭头就来跟我喝酒。” 对于十叁娘的打趣,孟昭桀不以为意,“那人这会正闹着呢,哪有你好。” 递过去一杯酒,又往他的碟中夹了一片菜,十叁娘小声说,“可是王爷却把我们害惨了。” “怎么说?”孟昭桀不怎么与十叁娘打交道,虽然她的琵琶弹得确实不错,可是想到这女人能豁出去与坑害自家的甄珉同床共枕,他便觉得不舒服。 微微起身附到他耳边耳语几、句,又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王爷当时尽兴了,可是以后该怎么办?”说着摇摇头,“这尊佛,澹烟阁可是供养不起了。” 想起那日从老九那儿知道的事,孟昭桀微微一笑,“莫怕,我有办法挟制她。” 想想今天身上带的东西,从袖中拿出一个信封,“昨儿宫里夜宴散了的时候,老九在宫门追上我,交给我的。你把这个给她,她定会低头。” 捏着手上的这个信封,十叁娘看着孟昭桀,她大概能猜到这里面是什么,只是她莫名觉得这封信会惹出天大的祸事,低着头犹豫不决。 “怎么了?” 十叁娘收起面上的迟疑,将信封递给跟她来的九娘,“给慧月妹妹送过去吧。” 定风波——偷听 九娘推门进去时,甄慧月衣衫散乱,头发也未梳起来,坐在妆台前看着镜子出神。 听到屋门那儿有动静,她木然转头看过去,看清是十叁娘身边的九娘,又转过头去看着镜中的自己。 将信封放到她面前,伸手拿起匣子里的梳子给她梳头,“拆开看看吧,是东平王爷给你的。说不准是家里的消息。” 甄慧月冷哼一声,任由九娘摆布。 用牛角梳将她的头发一点点梳通,照着外面时兴的样子梳起来,从盒子里挑了簪子绢花给她簪戴上,看镜子里的她,没有自己进来时的颓废,这会,白净的脸,乌黑的髻,看着竟有点楚楚可怜。 “我听说你们姐妹俩也是官宦人家出来的,自幼也是名师指点,饱读诗书,”从盒子里拿出一对红宝石耳坠戴上,“你们——” “甘愿沦落风尘,圣贤书都白读了是吗?”九娘熟稔的说出甄慧月要说的话,“你觉得我们自甘下贱,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谁都会说,可是谁懂我们这些人的苦楚。” “如果现在有人让你殉节,你愿意去死吗?” 九娘到底比甄慧月大了许多,又在这风月场里熬了数年,做的虽是伺候人的活,可是面对她的轻蔑,也能做到泰然自若。 “你……” 手轻轻拂过甄慧月姣好的面庞,抓着她的肩与她一同照镜子,“你若是个烈性的,当初来的时候,那日被东平王爷送回来的时候,你早就死了,又怎么会活到现在?” 打开衣箱取出衣服,“东平王爷来了,请你过去。” 叫了小丫头进来服侍甄慧月穿衣,九娘看屋里乱糟糟的,嫌闹躲了出去。 回到亲妹妹的居处,十叁娘已从厅上回来,留了孟昭桀在那儿等甄慧月过去伺候。 从袖中摸出那个本应该放在甄慧月桌上的信封,十叁娘看到,问道,“怎么没给她?” 九娘笑笑,“我偷偷誊了一份,给她的是我抄的,这是你给我的那份。” 十叁娘拿出里面厚厚的一摞仔细看了,抬头看向自己的姐姐,“这信上写的……如果都是真的,那……” 说罢拆了发髻,要更衣去玉堂园面见孟昭平。 九娘拦住她,“这信是旁人递来的,你去找宁王,他要是问你,你怎么说?” 拿起那封信,“姐姐,这信里说的是要人性命的事,将来要是被翻出来,陛下一怒之下废了这澹烟阁,你我还怎么离开这地方?” “你我在这里挣扎到现在不容易,我不去宁王面前表表忠心,将来……”十叁娘不想再与九娘多说,不顾外面已是天黑,叫人备了马车往城外玉堂园而去。 一路马车颠簸,十叁娘寻到玉堂园时,孟昭平正搂了林清容临窗赏月,矮桌上摆着瓜果糕饼,一边的小炉子里生了火,烧着热水沏茶喝。 “那天在行宫,陛下说今年不想回长安了,说不准年就在行宫过了。”两个人披着同一件大氅坐在一起,孟昭平抓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我倒是没什么,就是苦了你。” 林清容不解,倚着他的肩,“这玉堂园这么好,有何苦处?” “这里夏日住着舒服,可是冬天就冷了。”捏捏她的肩,“你这身子骨……” 林清容抬头说,“以前在江南,那阴冷潮湿的冬天我都熬过来了,这里还能把我冻死不成?” 孟昭平哑然失笑,摸着她的头看了好一会,“这里自然是比江南要冷的,若长安不冷,朝廷岂会年年赶制纸衣,分发给城中的穷苦百姓。”说着在她脸上啄了一下。 中秋那晚他在宫中大醉一场,便是过去两日了,这会身上还有一股酒味。林清容被她熏得难受,又因为这里临窗照水的,十分方便外面的人往里窥视,拍了他一下,取了壶里的醒酒茶喂到他嘴边,“再喝一些吧。” 刚把唇凑到碗边,她手腕一抬,碗中之物就流到了嘴里。两手搂着她将她弄到自己腿上,“都过去两日了,你怎么还嫌我身上有酒味?” “那日王爷醉的不省人事,今儿才清明些,”说话间又要再倒一杯醒酒茶。“不多喝些醒酒的,到了夜里又该难受了。” 看她举着杯子要自己嘴边送,孟昭平赶忙往旁边躲,“一下午的功夫都两壶了,”摘了她手里的杯子,手摸到她的衣带,“这里面又是枸杞又是干姜,再喝就得喝些败火的了。” 按住他的手,林清容抬头看他,“既然王爷说要喝点败火的,那我让琴儿去准备些。”说完就要站起来出去。 把她抓回来箍着她,“说好了赏月,你走什么。” 与他鬼混了这么久,林清容发现他别的长进没有,解衣服的本事倒是与日俱增,他刚才一通忙活,这会里外的衣裳全都散开,直直露出裹在最里面的抹胸。 正要开口,茂吉在外面扣扣门,说十叁娘来了。 孟昭平奇怪,这会已是就寝的时候,她好端端的从长安来这儿做什么? 抱起林清容将她放到屋里的床上,“我去看看怎么回事,你在这儿等我。”说罢放下纱帐走了出去。 知道是十叁娘来此,林清容也有些好奇。毕竟那日表姐在席上受辱,十叁娘也是在一旁看着的,况且她听说十叁娘本来是要去江南侯爵府上做妾的,突然朝廷查抄了舅父家,十叁娘去江南一事也作罢。 虽然她屡次否认要纳她为如夫人的侯爵府是甄家,可是看她的样子和如今在江南的几家有爵位的高门大户,能让她动了心的人家,也只有舅父家。 披衣而起,穿了软底的绣鞋,慢慢悄悄走过去,在外间厅里的博古架后面扯了帘帐挡住自己,刚刚站定,听到外厅说话的声音。“这封信,你都看过了?” 十叁娘的声音不大,好像说了也好像没说,林清容并没有听清楚。 “看过了倒也无妨,你们姐妹能在澹烟阁熬出头不容易,我对你们很放心。” 林清容心生疑惑,信?那心中说了什么? “十叁是怕将来东窗事发,澹烟阁其他姐妹……” 孟昭平哼了一声,伸手捏着十叁娘的下巴让她抬起头,“贪生怕死就明说,何必拉上其他人。” “王爷!”十叁娘第一次对孟昭平有了惧怕,想低下头匍匐在地上,偏他的手死死捏着自己下巴,根本动弹不得。 “你姐姐想进宫给娘娘梳头的事,我会想办法,但是你,必须在澹烟阁给我把人看好了。我让你找的人,你也得给我问明白。”松开手坐回椅子上,“将来这澹烟阁能不能交给你,就看你事情做得如何了。” 定风波——前朝文皇帝(H)表姐的肉 马车吱呀吱呀的往前走,孟昭桀将她放倒在铺了厚绒毯的马车上,捆了她的双手,压着她的双腿,瓷钵里的玉乳膏已经用了大半。外面市面上买不着的房中密戏之物,到了他手里用起来仿佛不要钱一般,看乳上抹的厚厚的那一层融的差不多,他又剜了出一些,在掌心焐热了揉到她的胸上。 一对乳儿被他揉的又酸又涨,尤其是当他微凉的指尖碰到乳尖时,激得她浑身颤栗,可甄慧月却不愿让他知道自己的反应,便死咬着牙不肯哼一声。 而孟昭桀也很有耐心,新婚之时夫人娇羞,床笫之间放不开,他也是费了一番功夫让她知道男欢女爱的甜头。 他最不缺的便是耐心。 低头看她涨红的脸,揉进肌肤的玉乳膏渐渐起了反应,伸手去摸她腿间,原本紧闭的娇花不知何时开始往外吐着春露,一张一翕之间,潺潺春水自穴中而出。 打湿了胯下的软垫巾帕,湿漉了她自己的玉腿腰胯。 甄慧月羞得几欲昏死过去,她恨自己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若是可以晕过去,由着这个男人摆弄,便不会醒着受他这般侮辱。 偏偏自己还十分的清醒,甄慧月清楚地感受到他的舌尖传来的温度,那湿热的舌顺着自己的锁骨,从中间往肩膀挪去,胸前是他的手。 掌上的茧子摩擦着她柔嫩的肌肤,软团的乳溢满了他的掌心,不知他何时解开了外袍,那个毁了自己清白的玩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堵在自己腿间,直挺挺的,戳的她难受。 “混账东西,放开我!放开我!”不知是那玉乳膏闹得,还是旁的,甄慧月只觉得自己腰酸腿软,扭动着想躲开一点,可是双臂被捆住使不上力,便是用力蹬动双腿,也轻巧被他制住。“这般羞辱我,还不如杀了我!” 孟昭桀看她闹得厉害,本来就不想同她有所亲近,这会被她闹得更是兴致全无,“你要是真的死了,你爹该多失望。” 手在她腿上来来回回的抚摸,掌上给他的触感告诉了他甄家在这个女儿身上是砸了银子的,细皮嫩肉就不说了,若不是自小沐浴后就以香脂膏子抹身润肤,养不出这又滑又软的皮肉。 想到那日欲根在那蜜洞里的销魂滋味,孟昭桀心中一动,手指向那幽谷处伸去,两指拨开花唇,看到蜜汁从湿漉漉的穴口流出,就着那湿湿黏黏,手指只是一下就伸了进去。 吞了他两根手指的娇穴好像得了什么宝贝一般,里面立时开始挤弄,孟昭桀一下就觉得头皮发麻,赤裸在外的阳物比任何时候都想挤进那花穴里。 下身被一男子这般对待,尤其是那两根手指,在里面不住地戳、抠、挠、拨,偏偏自己这身子还极为配合他,下身咕咕的往外吐淫水,弄的他满手都是。 “住手!住手!”甄慧月觉得自己应该在淫水倾泻时晕厥过去,偏偏她那时候她清楚的感觉到从蜜洞处传来的快感,更可恨的是,随着他手上的动作,那里就好像点着了一般,一股邪火从那烧起来直冲头脑而去。“我爹若知你是这般禽兽行径,定不会起与结亲的心思。” 说完,甄慧月深吸一口气,咬牙扭腰摆臀,试图挣开他的戏弄。 听了她的话,孟昭桀挑挑眉,抓着她湿漉漉的大腿,将堪堪离开绒毯的腰臀摁了回去,堵在花径里的手指随着他的动作狠狠撞上了柔软的媚肉,“啊!” “你爹也真是的,那次好不容易见了一面,竟然什么都不告诉你。”抽出手指,用她的寝衣擦了擦手,孟昭桀解开了束在她手腕上的碎步,将她抱坐在自己胯上。 “什么意思?”顾不上手腕的疼痛,甄慧月推着他压下来的身子,两腿挣扎着要离开他。 被勾起了淫性的销魂处此时热切的想找一个粗硕之物填满,当男人腿间直挺的昂扬触到柔软的花穴时,甄慧月自己都感觉到了下身的亢奋。 “放开我,放开我。”两手不停的捶打他的肩,他的胸,可是却丝毫抵挡不住男人的阳物在春露的滋润下没入她腿间。“嗯!” 娇穴再次被填满,空了好几日的身子这次解了馋,连带着甄慧月不由自主的闷哼出声。 “听说你以前在家里时也是延请名师指导,我问你,你读书时,师傅可曾讲过前朝文皇帝之事?”孟昭桀想了想,又问她,“若是不知前朝文皇帝所行之事,那你可知霍光所作所为?”说完,腰胯大动,腿间阳物尽根挺入女人的下身。 下身猛然的胀满让甄慧月仰头长吟,从小腹传来的酸麻竟让她有种欲仙欲死的快感,被欲根“折磨”的甄慧月顾不上他说的,她知方才那深入让她很爽,可是她又恨他这般折辱自己。 抱着怀中香软的娇躯,胯下的爽意一阵高过一阵,不过这会马车颠簸,他也不急着大动操干,便决定好好磨磨她。 “竟连这些事都不知道,可知你在闺中时也不是个多么认真读书的,本王便大发善心,好好跟你说说那些你不知道的前尘往事。”托着她的身子抱在怀里,手顺着她的背向下滑,一直摸到她的臀。 “你闭嘴!”男人的手揉着她的臀,揉捏了几下,甄慧月就吃受不住了,他竟然揉的娇穴吞吃绞弄起那阳物来。穴里的热得紧的好像要把那硬物与娇穴融在一起留在一起一般,层层软肉吸附在上面,不等女人扭腰,就收缩着痉挛起来。“嗯,我岂会不知你说的那些……” 挑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陷入春情的女人两眼含泪,亮的好像天上的星,孟昭桀凑近了轻轻碰她的唇,“那你可知你爹使帝后绝嗣再无生育,与我家联姻借你的肚子生下男婴,届时联络朝臣逼迫陛下过继你生的孩子,等到宫中的人手毒害帝后,他推立你的孩子为帝,到了那时候新帝年幼,他便可铲除异己屠戮宗室,再过几年,这天下就可更名改姓,跟着你爹姓甄了。” 在即将被欲望迷了心智的瞬间,甄慧月脸上露出一抹笑,低声说,“若真是如此,我岂不可以看你跪于我面前,如丧家犬一般求我留你一条性命。” ============== 越写越纠结表姐的结局 唉,婚外恋真难写…… 对于这一对,你们有什么想法? 定风波——绸带「po1⒏υip」 轻抚她的脸庞,孟昭桀看向她的眼中没有一丝情欲,指尖从她的鬓角落到下颌,大拇指摩挲着她的唇,“看来你史书读的并不透,若你真成了新朝公主,到了那时候我没了性命,那个被你爹当做踏板的儿子,你以为就能有一条命了吗?” “前朝文帝的外孙,是怎样的结局,你的师父就没给你讲过?” 甄慧月恍惚想起来,师父给她讲前朝史时,曾感叹若乐平公主一双儿女,活到思宗继位的是儿子而非女儿,恐将白发人送黑发人。 看她神志稍有清明,孟昭桀戏谑道,“不过我忘了,你家里最有能耐最有本事的长子已死,那个甄舫,不过是个长于妇人之手的废物。” 听得他这般侮辱自己兄弟,甄慧月拼着一口气甩了孟昭桀一个耳光。“嗯……舫弟若是废物,”揪着他的衣襟,甄慧月说不上自己是难受还是舒服,两眼看着他,“你,又是什么!” 手摸着她的乳,沁到皮肉里的玉乳膏在上面留下了极为醉人的香味,因他用的又多,这封闭的马车中每一处都是那股香气。 深深吸一口,整个人都要醉了一般。 听了她的话,孟昭桀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揉她的胸乳时手上的力道重了些。 双臂圈着他的脖子,因他的手在自己胸前,她不敢与他太过亲密,又因下身被那阳物堵着,确实稍稍解了她的难熬。可她此时却后悔起来,后悔刚才不该那般冲动,那一个耳光确实打得她心里畅快了不少,但是一想到这男人会做的事,在暖和的马车中她竟觉得有些冷。 “你这一巴掌突然让我明白一件事,”松开放在她乳上的手,孟昭桀不紧不慢的说,“你和你爹都犯了同样的蠢。” 怀中女子脸上潮红,一丝不挂的在自己胯上坐着,乳尖又被他揉的如血一般红,稍一低头就能看到那儿红的如鸽血石,红艳艳的,好看极了。 听到他说及自己的父亲,甄慧月稍稍清醒了些,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他,红唇吐出两个字,“什么?” “看不清形势。”向下轻抚她的小腹,隔着柔嫩的肚子,他的欲根就堵在里面。 “你……”双手抓着他的肩,女子指甲嵌到他的皮肉里,抠的孟昭桀肩膀一痛,“纨绔子弟,懂得什么?” 扶着她的腰让她前前后后摇动,“你说我是纨绔,那你可知我是榜上二甲第八名,比你家那些不长进的纨绔强多了。” “我之所以说你和你爹蠢,那是因为你爹妄想着那个至尊之位,你明知此时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还要说些惹人恼怒的话。”这样女人在上时,须得男子挺腰而动方能让女子畅快。 而此时孟昭桀只是扶着她的腰让扭腰摆身,并未主动求索。这就弄得甄慧月十分难熬,那阳物在穴内不过浅浅而动,直挺挺的杵在里面,摇摆身子,动的幅度也有限,仿若隔靴搔痒,根本解不了馋,解不了渴。 熬不住对欢好的渴望和男子对自己的折磨,甄慧月扶着他的肩前前后后的大动起来,努力让她的分身在自己肚里来回倒腾。 “嗯!嗯!”没有彻底脱去的衣袍被花径沁出的淫水打湿,弄得衣服上黏糊糊,湿腻腻的。“你住口!” 自从知道父亲所谋划之事,甄慧月就失了主心骨,那是无论后世子孙多么努力都翻不了的案子,也没有朝臣会为了父亲喊冤,而孟昭桀那日对自己的奸淫,更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看她这样,孟昭桀也不再与她多言,正好马车停下,外面小厮说到别苑了,拿了一件衣服盖在她身上,自己则胡乱遮了遮,看着没什么地方露在外面就抱着她下了马车。 被男人抱着的甄慧月察觉自己被抱下车,神志不清的睁眼到处看,可她身上盖了一件极大的外袍,兜头兜脑的遮住她一丝不挂的身子,她所能看到的,也不过是垂眸往下看那一点缝隙,从那里她看到地上的石子路,石板路,不一会就是屋里的青石板和铺在地上的地毯。 就在她要开口时,下身的异样让她无心去想自己去了哪里,男子行走间,腿心里那肉柱接连不断的撞上她的花心。 东平王府的这处别苑是他高中进士之后,陛下奖励他好学,堪为宗室子弟的表率,特地将前朝思宗皇帝继位前,文帝花大价钱为儿子修的太子府别苑赐予他,以激励其他宗室子弟读书上进,考取功名。 这别院虽比孟昭平的玉堂园小,可是思宗喜淫乐,做太子时在府中藏了不少欢好淫糜之物,那年孟昭桀翻修别苑,便寻到了那些东西。 如今得了这甄慧月,正好用上一用。 被他抱着的甄慧月窝在他怀里,看着地上铺的毯子,想自己到了那里。还未想明白,只觉得身上一冷,眼前忽然亮堂起来,可是她已被肚中的肉棒顶的身娇体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待两根自床架顶上悬下来的带子束紧了她的手腕,下身穴里骤然一空,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已被放到了床上。 扭头向旁边看去,屋里点了数十盏灯,床架上也没有挂帐子,一切都这么大敞四亮的,没有任何遮蔽。 就在她以为孟昭桀不在,坐起身子想解开腕上的束缚时,她发现带子被打了一个死结,扭转身子想找一把剪子,却没有可以放东西的抽屉和柜子。 “别想了,这屋子里没有剪子刀子。” 孟昭桀脱了衣服赤身从屏风后出来,甄慧月惊慌扭头,看到他不着寸缕,裸身站在床边,那根曾将自己奸的欲仙欲死的阳物直挺挺的对着自己。 甄慧月慌了。她不想这根肉棒进到她的体内,曲腿蜷缩着身子,试着垂下胳膊,可是一对乳被挤在胸口,根本挡不住。 上床抓了她的脚踝,甄慧月尖叫着扭动身子,“不要!不要!” 两臂使劲将她拉下来,她便平躺在床,被他抓着脚踝的的两条腿敞开面对男人的肉柱,孟昭桀看着她一览无余的身子,柳腰削肩,倒也不俗。 慢慢抚过她光滑的肌肤,低头闻闻她小腹上的香气,孟昭桀觉得给她用那玉乳膏用的着实不错。 男子呼吸时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小腹上,热热的,甄慧月觉得别扭,想扭转身子,臀胯刚刚用力,谁知男人的阳物就堵了进去。 早已空虚难耐身子被他骤然填满,甄慧月不齿自己,可是她更无法压抑下身需渴。“啊!” =========== 首-发:[海棠搜书].「po1⒏υip」 定风波——郁郁(H)(表姐的肉) “不……唔,不要!”女人两腿不停的挣扎,可是花径里的媚肉却把阳物的十分紧,双腿蹬动的再厉害,也不耽误男人不住地挺腰冲刺。 粗硕的阳物畅意的在她的小穴中进进出出,没几下就让身下女子呜咽着泄了身。 涌起的情潮不顾女人的抗拒,兀自的倾泻出不断的花液,“啊!”男人一个强有力的插入结实的撞上了她的花心,那个力道,让甄慧月心头猛地一空,难耐的叫了一声。 这是自己第二次被他压在床上这般折磨,甄慧月一时无法适应男子的插入,更无法从内心接受与孟昭桀交合。 可是孟昭桀完全没有这个负担,当初甄珉想把女儿送上自己的床,阴差阳错她这会真的躺在自己胯下,忠敬侯嫡女的滋味,到底是被他尝了。 甄慧月清楚的感觉到从四处不断传来的酸麻,他没动几下,两条腿就没了力气并拢在一起,她甚至觉得那根在自己体内抽插的肉棒,将她的穴撑得好开。 “嗯……嗯……嗯啊……”许是他在来的路上给自己涂抹的玉乳膏起效用了,甄慧月完全不受控制的发出女人被男子疼爱时的叫床声,那阳物上“突突”跳动的青筋,撩动着她的娇穴,一下一下的刮着紧致的内壁,真的好痒……也好舒服! 下身的舒服惬意让女人闭上了眼睛,身体中堆积的快感越来越多,甄慧月不得不承认,这样欢愉滋味,被他压在床上,阳物尽根没入又旋转着进入捣弄她的穴,真的让她有种欲仙欲死的快感。 “乖,叫的再大声些。” 男人进的越深,那里面就越痒,甄慧月不再满足于张开腿由着他进出顶弄,而是摆臀主动向他的胯间送去。 只见女子赤裸的下身与自己紧密贴合,腰臀扭摆,主动的,试着让肉柱更深的挺入,与他有更密切的缠绵。 “嗯……嗯……”女人急促的呼吸,不住吐舌的舔舐自己干渴的唇。 从孟昭桀的视角看去,只见她媚眼如丝,腰肢扭得极为妖娆,被阳物彻底填满的穴也紧紧包住他的下身,在她小腹上仔细的摸,甚至能摸出花径里分身的轮廓。 “啊——啊——”甄慧月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那私密处这会又痒又紧又痛。 那玩意进的特别深,凡是被那东西撑开的地方都痒的要命,不论自己怎么扭动,就是已经彻彻底底尽根而入,留了两个硕大的卵蛋在外面磨弄着敏感的花唇,都解不了那份痒。 而花径的紧致更让甄慧月体内的欲火不住地蹿高,内壁紧贴在阳物上,不管是坚硬的龟头,还是肉柱勃起的青筋,她能感觉到。 “不要,不要!”手腕被绸带牢牢缚住,上半身便是挣扎也做不出太多的动作,只能任由他在自己胯间肆意进出。 看她双手被带子拉高悬在那里,两手抓了那绸带又松开,头不住摇,眼泪和哽咽被她困在嗓子里,哼哼唧唧的叫个没完。 孟昭桀突然觉得她与自己夫人挺像的,要的狠了些,进的深了些,就是这样的动静,听她们叫的声音,自己也分不出她们是舒服还是难受。 事后自己也曾问过夫人,她闭嘴一句都不肯说,还说以后欢好时要用蜡和棉花把他的耳朵堵起来。 每次想到与夫人行男女之事,就难免不去想那个掉了的孩子,那个被手眼通天的甄珉害掉的孩子。 桩桩件件全想起来,面对着甄慧月也愈发的阴晴不定,就在他想要发狠时,却又心软了。 下身的力道也缓了。 原本被他要的有些吃受不住的甄慧月觉得下身舒服了些,睁开眼向他看去,只见他脸上阴晴难辨,看向自己的眼神十分复杂。 即有恼恨,又有怜惜。 “啪,啪,啪。”没了刚才的勇猛贯穿,这会轻轻浅浅的在那儿厮磨,孟昭桀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满足胯下的淫欲。 因着下身没了那几近穿透的凶狠,手腕上的难受比刚才明显了。两条胳膊被绸带吊着,可动的幅度有限,手臂又酸又涨,还有些肿。 甄慧月哽着嗓子哀求道,“解了这带子吧,胳膊受不住了。” 她生的美,这么被他肆意凌虐之后,眼中带着莹莹泪光,看着楚楚可怜,竟然掩盖了她平日在自己面前的骄横。 不知道的人看了,或者今天第一次见,兴许会被她骗了。 善心大发解开系在她手腕上的死扣,两臂一个用力就将她抄起来抱在怀里,手在她背上来回游走。 孟昭桀突然在想此时,夫人在做什么。虽说她这会回娘家小住几天,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他在外寻花问柳,想起来这些,对她也是有愧。 而抱着的这个美人……孟昭桀自己也说不清此时对她,是怎样的想法。 大手无意识向下滑到她的臀上,又顺势轻轻重重的揉捏了几下,分身的异样就告诉他,那娇穴,又馋了。 低头埋在他怀中的甄慧月呼吸渐渐不稳,攀着他的肩膀紧紧抱住,咬唇抵御腿心里那熊熊燃烧的欲火。 “你就这般离不了人吗?”低头在她耳边低语,以前不是没有碰过女人,可是他不得不承认,甄珉将这个女儿,“养”的很好。 朦胧间听到他的低语,甄慧月觉得自己的头有万金重,头脑昏昏沉沉的,可唯有一件事是清晰地,便是摇动身子配合他下身的挺动。 绵乳前碰后撞的挤在两人中间,上下起伏时与他的胸口挤在一起。 双手摸到他的肩,他的脖子,向上碰到他的脸时,甄慧月试着睁眼看向他,沉重的眼皮睁不开,只能看到他的下巴。 试着去摸他的脸,手指触到他那看着凌厉且刚毅的下巴,甄慧月仰头去吻他。 就在她的唇将要触到他时,突然咬唇“唔”的一声缩了回去,双臂抱着他,手指脚趾都蜷了起来。 上次这人留在她肚子里的东西还未清干净,这会又留了这么多。看她浑浑噩噩,无意识的蹭弄,小穴愣是被射精的阳物逼的高潮迭起。 孟昭桀看看屋里的更漏,离天明还有些时辰,抱她去洗洗再接着要她吧。 ========= 表姐的肉告一段落,何时再有,不知 表姐的结局,还在思考 下一章回归主线 争取元旦新坑开始连载 你们是喜欢高岭之花还是红杏出墙? 定风波——灵安寺 那边甄慧月被孟昭桀带去别院后几乎日日与其颠鸾倒凤,这边林清容的小日子则十分惬意。 孟昭平被皇帝传召直接住进了行宫里,留她和玉璇珠两个人在玉堂园里制香弹琴,吟诗抄经。 只是这些闺阁女孩搞得东西,弄得久了也会觉得无趣。 玉璇珠数了数日子,想起来再过两日就是重阳,而出了玉堂园往南走十几里就是灵安寺,每年重阳节,灵安寺都会制花糕免费送给这一日来的香客。她便与林清容商议了重阳那天去灵安寺拜佛,再弄些花糕回来吃。 可是这一去就惹出来了祸端。 重阳晚上,帝后在行宫设家宴,长安城中几位老王爷带家眷来行宫赴宴,孟昭平自然是要在席上的。 等他与几位叔叔、叔爷爷喝尽兴了回来,玉堂园里就是连看门护院的狗都躺下睡觉了,更不用说和他同宿一屋的林清容。 浑身酒气的往屋里走,茂吉在旁边憋气扶着他走路,心里大骂几个馋酒的老王爷,喝酒就算了,喝成这样算怎么回事!人都快醉成一摊泥了,扶都扶不住! 因园子里伺候的人少,没人看到主仆二人回来,自然也不会有人出来帮忙。茂吉累死累活的把孟昭平扶回屋,以为琴儿和珠儿能过来搭把手,谁承想屋里黑灯瞎火的,一个人都没有,此时应该睡在床上的容姑娘也不在。 给主子脱了衣裳,喝了一晚上酒的孟昭平突然说口渴,要喝水。 茂吉摸了摸茶壶,又拎起来掂掂分量,嗯,壶里是空的。 大半夜的他只得去找玉行首,看看能不能从她那儿弄一壶热茶给主子喝了。 走一盏茶的功夫,茂吉摸黑找到玉璇珠处,却发现那里闹得人仰马翻的。 “茂吉来了?”拧干帕子敷到林清容的额上,又打发人去库房里找酒来。 “嗯,说是王爷回来了,喝的不省人事,这会要水喝。” 玉璇珠此时顾不上别的,让琴儿捧了壶热茶给茂吉送过去,自己则低头专注给林清容脱衣服。 那边孟昭平一人睡在床上,做噩梦的他睡得很不安稳,当他翻身感觉身侧床榻空空,整个人顿时惊醒,“清容!” 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到卧房里漆黑一片,地上也没生火盆,只放下来委地的帐帘,挡掉外面的凉风。 “茂吉!茂吉!”孟昭平突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烧的难受,知道这是今晚就喝得多吃的少,肚子闹不舒服,披衣下床在椅子上坐下,这么歪靠着坐着,他反而觉得不那么难受了。 小心端着茶进来,看到椅子上有个黑影,茂吉赶忙点了盏灯,扣上琉璃灯罩,卧房里瞬间亮堂起来。 “爷,喝点热水吧。”烧滚了的水从别处端来,这会凉的喝着正好。 见自己主子歪歪斜斜的倚着,低着头也不说话,茂吉自觉地把茶杯放到孟昭平手边的小桌上,“容姑娘这会在玉行首那儿。” 孟昭平头也不抬,低声嗯了一下。 “只是今儿容姑娘和玉行首俩人去了灵安寺,这会不知怎么的,容姑娘好像病了。”想起刚才在那儿的情景,玉璇珠不让自己往屋里去,不等他问怎么了,就有丫鬟拎了一大桶酒送进去。 出来送热水的琴儿只说自己主子病了,到底怎么样,怎么回事,一句话都不多说。 脑子混混沌沌的难受,肚里却不像刚才那样闹得他坐卧不安。朦朦胧胧听到有人说话,孟昭平睁开眼,“你说什么?” 茂吉又给他递了一杯水,“容姑娘和玉行首白日去了一趟灵安寺,也不知怎么了,容姑娘突然病了,这会在玉行首那儿歇着。” 说话时孟昭平已饮了大半杯水,放下杯子起身往玉行首处而去。 这边屋里就生起了炭盆,玉璇珠指挥婢女脱光了林清容的衣服,用帕子浸过兑水的热酒给她擦身子。 跌跌撞撞走到门口,还没进去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抬脚往里走,因醉酒没醒,险些被门槛绊倒。 进了屋快步走到床前,看见林清容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脸上绯红一片,额上盖着一块帕子,珠儿用湿巾子给自家姑娘擦拭脖颈腋下和小腹。 “这是怎么了?” 玉璇珠欲言又止,觉得照实说,这会人多口杂,传出去恐惹祸。不说,肯定是糊弄不了他的。“怪我,非拉着她去山上玩,着了凉这会烧起来了。” 其实玉璇珠知道,林清容突然起了高热并不是因为这个。 “可请大夫了?” 玉璇珠摇摇头,“还没来得及。” 伸手在她身上多处试了试,好像烧的不是特别严重,感觉可以到了天明再把大夫请来。扭头对玉璇珠说,“你告诉茂吉,让他早些回长安城去请太医,城门一开他就进去。” 玉璇珠点点头,让围在屋里伺候的人都出去,将屋子让给他们二人。自己则去嘱咐茂吉,并列了需要采办的单子。 孟昭平笨拙的学着珠儿的动作给林清容擦拭身子,一边擦一边说,“是我不好,让你在这儿陪我还弄的你病了。”说话时他抬头看向林清容,高烧略略退了些的她睡得很安稳,嘟囔了两句冷又没了声音。 扯过被子和她一起躺下,孟昭平拥着她将她搂在怀里,几日不曾见她,这会抱着她感觉她好像瘦了。 也不知道她在灵安寺遇到了什么,都病了眉毛还皱在一起。 外间守夜的琴儿则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两眼看着糊窗的青纱出神。明明知道天亮后王爷定会将她抓大跟前仔细的问,这会应该睡觉养养精神,可是她又怕自己经不住吓,将姑娘干的事悉数说给王爷听。 翻身对着墙,闭上眼睛逼自己睡着,脑中就像走马灯一样闪着王爷来之前的事。 姑娘本就有些着凉,回来的路上就起了高热,玉行首说要请大夫,自家姑娘坚持不肯,生生熬到王爷回来,整个人都烧迷糊半晕了过去。 可是白天的事,琴儿想起来也是后怕。 为什么会在灵安寺遇到他们? 定风波——退烧 睡了一觉酒醒了,怀里的人还睡着。想着昨晚躺下时她还烧着,下巴挨着她的额头试了试,烧并没有退下去。 “茂吉!”孟昭平下床开了门叫人进来,琴儿抱着一摞衣服过来,“茂吉天刚亮就出去了。王爷是要更衣吗?” 睡醒的玉璇珠在外间听到,走进来说,“琴儿,你去看看你家姑娘,我服侍王爷更衣吧。”说完接过琴儿怀里抱着的衣服拉了孟昭平去东次间。 脱掉身上还留了酒味的里衣,里叁层外叁层的穿上,玉璇珠又拿了外裳给他套上。“昨儿你们去灵安寺出了什么事?” 弯腰拧帕子的玉璇珠身形一顿,递了帕子给他擦脸,“徐叁公子躲在那儿,他倒没什么事,是跟他一起借住在灵安寺的夫人,说要请容妹妹吃茶。回来的路上妹妹就心绪不佳,用了晚膳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没一个时辰,她就说自己头疼,那时候她就已经起了高热。” “那你可知她们说了什么?” 玉璇珠摇摇头,“徐公子拦着我,说是容妹妹的家事,外人不好掺和进去。” 听到这句家事,孟昭平已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伸直胳膊转身让玉璇珠给自己系好腰带,垂眸看到略显憔悴的她,小声说,“那日我去大牢,谢琦说想见你。” 玉璇珠装作没听见,转身拿了外衣给孟昭平穿上。 “盛家的事他牵扯颇深,陛下也保不住他。他自知这次逃不过,想死之前见见你。你若是肯,我就安排你去一趟。” 停下手上的动作,玉璇珠看着他衣襟上的刺绣,平淡说,“我不想见他。” 孟昭平看着她,过了许久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你的话我会告诉他。” 话音落下,茂吉从外面进来,说刘太医到了。 孟昭平听了赶忙将太医迎到屋里,带着去了寝室给林清容诊脉。 发烧高热这种症候对于刘太医来说并不算特别难的大症候,诊过脉之后开了方子,又重新开了林清容素日补身汤药的药方。嘱咐了琴儿珠儿之后,找到茂吉说有话要对宁王说。 茂吉一听,赶忙给他带路,引着他去了书房。 “太医,她的病如何了?” 见宁王如此,刘太医斟酌一番之后,索性开门见山,“秋日着凉是寻常之症,王爷不必担心。只是区区风寒竟然病到如此地步,却是罕见。” 孟昭平一听就急了,“可会留病根?” “王爷莫急,我瞧着这次,姑娘之所以病的如此严重,恐是思虑太过,心绪难安所致。待姑娘见好之后王爷多多开解,想必会好的快一些。” 太医的话让孟昭平想起玉璇珠说的,是了,思虑太重则伤身,是见了不该见的人才会是这般的。 “不过这次号脉臣瞧着,姑娘调养的比臣想的要好,再等年儿半载,陛下说不定就能听到王爷的好消息了。”刘太医虽不善妇婴科,但是在调理嫔妃身子助孕这事上却是轻车熟路。 可是这次他的话并没有让孟昭平展颜,反而让他的眉毛深深拧在了一起。 林清容的事说完,刘太医又想起了另一桩事,“上次王爷托我给诊治的那人,如今有眉目了。” 孟昭平从沉思中回过神,“如何了?” “虽说当时觉得不行,不过看这半年,或许能恢复当初。”说完了这些,刘太医又嘱咐了一些其他的,看着林清容喝了药才离开玉堂园。 和琴儿想的一样,太医前脚刚走,宁王就把自己审了一遍,将灵安寺里发生的事全部问了出来。 听到是林清容那个外祖母生事,孟昭平冷笑一声,当初看她们婆媳二人可怜,不想将来林清容心里难受,特地在盛家抄家时留了个口子,让她们二人得以逃出生天。 这会竟然还不死心,竟逼迫人到如此地步。 一碗药一碗药的灌下去,烧了两天,林清容终于好了些,人也不昏昏沉沉的了,有精神能做起来吃点稠粥了。 抱着她往上拉拉被子,孟昭平爱怜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可算好些了,不像前两天,病的什么都不知道。” 林清容窝在他的怀里,身上因为喝了补身的汤药而热燥燥的,“我也没想到只是去了一趟佛寺就会病成这样。” 隔着她的寝衣萌孟昭平想解解馋,败败火,可能是最近又是与朝臣议事又是照顾怀里这个病号累的,孟昭平便是有那个心思同她亲热,这会也只想睡一觉祛祛乏。“这个时候山里风大,下次再去多穿些。穿的暖和了,就没事了。” 自己被他抱的越发紧,自己的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卡在了他两腿之间,林清容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去了一次就病成这样,哪还敢再去。” 向一边偏扯的领口露出了她的脖子和锁骨,伸手给她扯正了衣服,“往年灵安寺我也常去,这次去你可吃着花糕了?” 林清容摇摇头,“吃了两口,好吃是好吃,只是克化不动,吃了难受。” 因她风寒未愈,从玉璇珠的住处挪回来时她是被孟昭平卷在被子里抱回来的,床褥借此机会也重新铺了,这会她不管是盖着的被子还是身下的床褥,都是极厚的。 只是正因为被子厚,抱着她的孟昭平身上也热,这就弄得让林清容受不了。 偷偷掀开被子的一角,林清容舒了口气,果然比被子盖在身上舒服多了,可是这样肩膀露在外面又觉得冷。 思来想去,看他已经睡熟,悄悄坐起来脱了寝衣,松开了身上的裹胸,这样再躺回去,盖好了被子,属实比刚才舒服惬意,只不过睡醒时就是另一回事了。 中秋之后到现在,孟昭平因被朝务所累,在行宫住了小一个月,虽是在行宫,可是心里有事,又记挂着林清容,夜里一直睡不安稳。这会好容易回来了,晚上同床共枕,他睡着睡着就把林清容挤到床里面,两个人腻在一起,大半个身子都压到了她身上。 等他一觉睡起来,身下的林清容鬓发散乱,本该穿着的寝衣不知何时到了地上,就连她缠在身上的裹胸,这会也彻底掉了下来,长长的布条绕在她胸乳腰腹上,两粒红蕊也露在了外面。 ,孟昭平翻身平躺回去,闭上眼睛缓了缓,试着平息胯下的物什,可是他越想熄火,那玩意涨的就越厉害。 这会已经把裤子顶了起来。 定风波——天牢 按着不听话的下身,孟昭平深深吸了一口气,清凉的空气涌入肺腑让他整个人清醒了许多。 扭头看躺在身边的林清容,孟昭平心里莫名的烦躁起来。 他并不是恼了她,而是恼恨她的表姐,她的舅母,她的外祖母。 旁人还好说,他如果想法子处置了甄慧月…… 坐起来拉开帘子,偶然往门扇那儿瞄了一眼,就看到茂吉鬼鬼祟祟的,披衣走过去,“怎么了?” “天牢那边来人,说谢琦在牢中嚷着要见您。” 孟昭平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再问问玉璇珠。 “他在天牢里说要见我,我想他想见的人还是你,你当真不肯见他?”早饭索性在玉璇珠处吃了,夹了一筷子小菜放到碗里,抬头看向忙来忙去的玉璇珠。“陛下怜他一身才学,准他在牢中了结给他留个体面,我想若是你送他上路……” 玉璇珠不为所动,拿了一小笼包子放到他面前。 孟昭平见她这样没有任何表示,也不再多言,吃了两口之后也不吃了,换了衣服带着茂吉去了天牢。 玉璇珠目送他走了之后起身收拾桌子,留着早就余出的林清容的那一份,其余都让婢女收了起来。 看着琴儿盛了粥的小碗放进小笼屉里温着,端了大托盘出去,玉璇珠拿出一本棋谱摆了棋局,试着沉心钻研棋艺。 按照棋谱所写,在空处应落黑子,可是当林清容过来同她说话时,她发现自己一直都是执白子。 看这凌乱的棋局,林清容低声说,“姐姐心中有事。”再想她在灵安寺从徐叁公子那儿听来的,“是为了谢大人吧。” “他想见我。”将棋子收起来,琴儿上前撤了棋盘,端上了一壶茶。 她的样子,孟昭平或许看不懂,可是林清容同为女子,她是清楚的,“那姐姐为何不肯?” “他赴任前我同他把话说到那个地步,这会如何再去见他。”其实就是,回不了头。 “那若干年后,回想这件事,姐姐不怕后悔吗?” 那日她之所以冒险改了大赦的名册,还有一个缘由,她不想有朝一日,自己会因为没有救下明哥儿而夜不能寐,午夜梦回时,想起这些陈年往事而心悸难安。 快到冬日,此时玉堂园里已没了暮春初夏时的生机,一眼望去尽是肃杀之气。 看到窗外地上被风卷起的落叶,玉璇珠紧紧身上的衣服,“我不知道。”扭头看向林清容,“我害怕。我怕我去了我会心软,我会求王爷饶他一命。可我又怕我不去,等多年之后我会后悔没能见他最后一面。” 说着说着,玉璇珠脸上已是泪水涟涟,“当初我跟他说的那么绝情,我再去看他,他会怎么想我。我又怕我若去求王爷为我徇私,若被外面知道……” 当初玉璇珠对谢琦说了什么,她听了一耳朵,如今这也算是一语成谶,可她不解一事,问道,“被外面知道会如何?” “陛下无子,今后也不会有子嗣。”压低声音小声说,“将来这天下都是王爷的。若是陛下知道了这些,我呢?我该怎么办?如今我哥哥也回来了,他好容易有了今天,若是被我无端连累……” 玉璇珠简单几句话,却让林清容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玉璇珠不敢求王爷饶了谢琦,怕宣扬出去会惹祸上身。 自己当初挨不住外祖母和舅母的央求,可是现在呢?若是被外面知道自己做过的事,难道就有活路吗? 林清容从玉璇珠处回来就独自一人窝在前厅的椅子上,脑中乱的很,感觉这些事情成了一个死结,根本不知道从哪儿解。 琴儿不知道她的心事,捧着茶杯走上前,“姑娘,咱们去里面吧,这里冷。” 自家小姐没有任何反应,而是不知道看着哪里出神。琴儿又唤她,“姑娘!” 林清容依然安静没有说话,屈膝抱着自己的膝盖,不吃也不喝,脸上也看不出来是喜是悲。 这么自己一个人挨到天黑用晚膳的时候,玉璇珠温好了酒,准备了吃食过来找她,“妹妹可愿陪我喝一杯?” 林清容回过神,看到桌上精致的饭菜,在桌边坐下,“姐姐可是有话说?” 拿起酒壶给她斟了一杯,透明的酒液在小瓷盅里映出佳人的脸,玉璇珠鼓起勇气开口,“我想求你一件事。”说罢拿着酒杯给林清容跪下。 林清容赶忙伸手扶她,“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你听我说,”另一只手拦住她,“这件事本应该我去,可我……” 林清容立时明白玉璇珠所说的,“姐姐你别说了。”双手去拉玉璇珠起来,“我替你去。” “你的心思我都明白,我替你去送他。你要给他的东西,我都帮你带过去。”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谢大人说了什么,我也一一记下告诉你。” “容妹妹,我,”听她这么说,玉璇珠已是泣不成声,放下酒杯扑在林清容怀里痛哭。 同为女子,林清容自然是知道玉璇珠的煎熬与伤心,既然王爷能准玉璇珠去天牢,那自己代她前往,他或许会答应的。 答应了玉璇珠的请求,这一晚林清容让琴儿沏了一杯极浓的花茶,等到孟昭平深夜回来时,她仍然精神抖擞的。 “你和她说好了?”更衣时林清容站在他面前,低眉顺眼的跟他说了自己代玉璇珠去天牢事。 “嗯,玉姐姐答应了。” 孟昭平神色复杂的看着她,由着她脱了自己的外衣,转身看她将衣服搭在衣架上,伸手扯着她的袖子将她拉到身前,“谢琦想璇珠送他上路,你可还愿意替她去?” “玉姐姐有她的苦楚,可人总得收拾干干净净,体体面面的走。”后面的话林清容也不再多说。 “天牢那地方,”孟昭平曾嘱咐天牢的人,不得苛待谢琦,可是在那腌臜地,熬了这么久,人又能有几分干净。 初听林清容要去天牢时,他是有几分生气,可是见了她,她又难得的开口求自己,伸手捏着她的脸,“你即答应了,我就让人安排,你和璇珠准备准备,叁日后去吧。” =============== 开始上刀子了 番外之前,可能不会有肉了 定风波——上路 “谢大人,有人来看你了。”看守牢房的狱卒引了穿着披风的女子走到关押谢琦的牢房前。 谢琦看过去,好像是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又好像不是。 开了铁链上的锁,狱卒转身对身后女子说,“姑娘请。” 来人也很明白,将一张银票放到狱卒手里,“还请官爷准备些热水。”看一眼蓬头垢面的谢琦,“我想给谢大人梳洗一下。” 狱卒看手里的银票,知道今儿有钱喝酒吃肉了,忙不迭的答应。也知道来人是有话要对谢琦说的,恭敬说,“好好好,小人这就去准备。” “璇珠不肯来。”那女子不过说了两句话,谢琦就听出来这人不是玉璇珠。 解了身上的披风,放下兜头的帽子,林清容看着谢琦,“玉姐姐……”想了想,在他面前坐下,“她有她的苦衷,还请大人见谅。” 看清来人,是离京前见过几面的林清容,谢琦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破碗喝了一口水,“我知道,我不怪她,是我不好,死到临头了还想着她。” “大人已经娶亲,为何念着姐姐不问问夫人的情况?”清掉桌上的杂草,把谢琦喝水的破碗拿到一边,将食盒中的碗碟一一摆好,又从里面拿出一双包银头的筷子。 碗碟里装的,都是谢琦素日爱吃的,连着那个白瓷壶里,也是谢琦爱喝的醉寒江。 “我尚且沦落至此,她又能好到哪儿去。”谢琦自嘲的谢谢,伸手去摸酒杯,“本朝律法,犯官家眷一律没入教坊司。她生的好,怎会逃得了。” 林清容心里一沉,来的路上她去沽酒,在酒铺里喝的两眼通红的人说盛家女已入教坊司,还被昔日盛府的仇家买了头晚破了处儿。 许是心事深沉的缘故,谢琦喝了两小杯就有些醉了,“容姑娘,你的命,真的很好。” “谢大人说笑了,”林清容垂眸说道,“飘萍一般罢了。” 谢琦摆摆手,手指蘸了碗里的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这是我那岳丈酒后说的,正是有着这层关系,你不用像你其他姐妹那般受人管束。” 林清容心头一动,面上仍做淡淡,将面前的凉菜往他面前推了推,“大人吃一些吧,这都是玉姐姐下厨做的。” 盘子里的玫瑰豆腐是他第一次去重译楼时吃的,他恍惚记得,还是她为他点的。 “璇珠,她怎么这么狠心!”夹了一筷子豆腐送到嘴里,豆腐有极浓郁的玫瑰香,嫩嫩的,唇齿一抿就碎了。“容姑娘,你回答我,璇珠她是不是恨我?恨我娶了我夫人,恨我没有赎她出来?” 拿过被喝的半空的酒壶,林清容想了想,说,“玉姐姐怕自己心软。” “她会心软?”谢琦冷笑两声,“这世上没有任何女子能像她玉璇珠那般心狠如磐石。她会心软?”谢琦霍得一下站起来,“她玉璇珠怎会心软!” 林清容也不恼,抬头看向有些疯癫的谢琦,“玉姐姐怕自己见你在牢里受罪会心软,求王爷放你一条生路。可是玉姐姐知道陛下保不了你,天底下谁都救不了你,你只能死。” 听了这些,谢琦颓然跌坐在地上,“是啊,谁也救不了我了。我逃不了了。” “我逃不了了。”谢琦低声重复着这句话,从他到了泉州,被盛家以父母兄弟逼迫他为盛家做事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活不久了。 此时狱卒抬了两大桶水来,一桶刚刚滚沸的热水,一桶冷水,还拿来了一个脸盆。 林清容起身从带来的包袱里拿出梳洗用的东西,狱卒则帮她兑了盆温水,扶起跌坐在地上的谢琦,狱卒客气说,“谢大人,梳梳头吧。” 谢琦茫然的抬头,“干嘛?” “梳梳头吧,”林清容挽起袖子站到他身后,“玉姐姐给你买了这个。她说这是早就想给你的,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女子柔嫩的手掌中是一个玉冠,莹润的玉,师傅雕的精致,小小巧巧的,看的谢琦哀戚的脸上有了一点喜色。 见他脸色好看了些,林清容顺势扶着他让他低下头,由着自己给他洗净头发。 进了牢里这么久,谢琦第一次梳洗换衣,换掉两盆水,狱卒又重新抬了水来给他擦洗身子。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林清容给他擦拭干净头发,梳顺了之后,学着以前表哥身边丫鬟梳头的手法,把谢琦的头发梳起来,戴上玉璇珠托她带进来的玉冠。 收拾干净自己,谢琦觉得身上轻松了不少,人也精神了,整个人不复刚才的浑浑噩噩。 “大人再吃一些吧。”重新排了排桌子上的碗碟,晃一晃酒壶,里面的酒已经喝空了。 被狱卒扶着坐回矮凳上,谢琦看着面前的佳人,“容姑娘,有纸笔吗?我想留封信给璇珠。” 林清容一怔,点点头,“有。”说着从食盒最下面一层拿出墨盒与羊毫笔,又从袖袋里拿出厚厚一摞纸笺。 一壶醉江寒下肚,此时动笔写东西手是有些抖的,林清容看他颤着身子写下一页又一页诀别信,不由得想起表哥和舅舅,他们在牢里时可曾留下一言半语。 不仅是甄家,其他那些曾在这大牢里的人,临死前会不会也像谢琦这样,将对人世的留念都尽数存在了纸上。 她忽然想起,父亲离世前,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的时候,是否想过给自己留下一言半语。 只是往事不可追,对于父亲临去前,她什么事都记不得了。 便是父亲也曾如谢琦这般不甘心,她也无从知晓了。 每每想起父亲,她都会“短暂”的恨一下舅父,恨外祖母,恨舅母,恨甄家所有人。 可是恨着恨着,她又不恨了。 林清容自己也说不清自己这种反复,可能她终究无法像别人那样,狠的下心逼自己一把。 想着这些,泪无知无觉的落下,一滴一滴落到锦袍上,消失在繁复华丽的刺绣中。 “容姑娘。”写完书信的谢琦一抬头见她泪流满面,心中诧异,却没有心思怜香惜玉,将厚厚的两个信封推到她面前,“劳烦姑娘转交。” 手指点着其中一个没有写任何字的信封,“这个给谁?” “是家书。我愧对父母,他们供我读书不易,如今却被我连累,我……”谢琦说不下去,他已经在林清容面前流过泪了,不想再哭了。 将两个信封收到袖中,“我定会将信送到令尊府上。”她想起一件事,正欲开口,引她来的狱卒突然过来, “姑娘,到时辰该走了。” 林清容愣了愣,等她明白过来时她惊慌的看向谢琦,这就要送他上路了吗? “我……”林清容站起来看看狱卒,又看看谢琦。 狱卒十分为难的说,“姑娘,王爷说这已是破例了。” 林清容知道这事与狱卒无关,皇命不可违,她所能做的,也不过是为谢琦梳洗更衣,给他送一桌好酒好菜。 “谢大人,”转身看向谢琦,“清容这就要回去了,你可有话要我替你转达?” 谢琦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她,“容姑娘,你可否问她,对宁王,是什么心思?她的真情,究竟是给了我,还是给了宁王?” 林清容吃了一惊,她正要说话,谢琦冲她摆摆手,“罢了,还是莫问了,平白无故的让她难受。”说罢转身背对着林清容坐下。 狱卒在旁催促道,“姑娘,快走吧,到时辰了。” 拿起凳子上自己进来时解下的披风,林清容向背对着他的谢琦福了福身,转身由狱卒引着往外走。 上了台阶快到大门,还差一步就要出了天牢时,林清容忽然听到里面狱卒的喊声。 “谢大人上路了。” ======== 第一个刀子来了 定风波——相送 出了天牢大门,林清容转头对狱卒问,“谢大人,会被送去何处?” 狱卒回头看了一眼里面,见四下无人低声说,“往常都是送去西郊乱葬岗的,姑娘若是有心为大人装殓,子时之前在那儿等着,我和兄弟直接把大人交到姑娘手上。” 林清容点点头,又给了狱卒一张银票,“今儿的事麻烦你了。” 狱卒攥着手里的银票,说道,“姑娘客气了,”看天色不早,护着林清容下了台阶,“天儿不好,看着要下雨,姑娘小心脚下。” 客气地接受了狱卒的好意,林清容慢慢走下台阶,扶着茂吉的手上了马车。 “姑娘,咱们是直接回园子还是再转转?”茂吉在外面问她。 林清容想了想,若是去乱葬岗给谢琦收尸装殓,还得再买些东西,推开窗户对茂吉说,“去买些装殓用的东西吧。”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也不知该买些什么,你看着准备吧。” 窗户关上,林清容把自己关在这个小小的马车里,她在想谢琦写的那两个字。 那两个蘸水在桌上写的字。 “帝师” 帝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他的说是父亲?可是父亲那么年轻,怎么可能是帝师。既然不可能是父亲,那谢琦为何跟自己提这个呢?而且他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他是从哪儿知道的? 车轮咕噜咕噜的转着,茂吉牵着马往香纸店而去。跟老板说了来意,老板看茂吉的穿戴,以为是他家里人走了出来买东西,忽悠着让他买了许多。 多到车里几乎没有可以林清容坐着的地方。 看着装在麻袋里的纸钱,还有那一大摞等着迭的金银元宝,林清容想起来母亲的丧仪。 那时自己尚且年幼,父亲还要处理公务,母亲的丧事还是杨夫人和其夫君操办的,那时外祖母就派人过来想把自己接去府上照顾。 可是父亲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现出了倔强的一面,不论舅父如何劝说,父亲咬死了不肯松口让自己离开他。 在母亲出殡下葬那天,她去后院寻父亲,偶然在父亲的书房外看到父亲与舅舅不欢而散。 等等,舅舅,盛家,徐家! 林清容忽然知道该去找谁问了,如果徐叁公子还在灵安寺,去问问他说不定就知道谢琦什么意思了。 如今杨夫人随夫君外放赴任,问王爷,他肯定是知道的,也会对自己说,但是未必能解了自己的疑惑。 徐叁公子,他说不定知道内情。 采买完东西回到玉堂园,已是晚饭时分。玉璇珠早早让人备下了饭菜,就等待林清容回来。 饭桌摆在花厅,更衣重新梳头后,林清容起身去找玉璇珠。到了花厅,玉璇珠对着一桌饭菜枯坐着,看见林清容来了也不过是冲她点点头,拿起筷子说了一句“快吃吧”就不再多说。 看她这样,林清容知道她是为谢琦伤心,想了想,从袖袋里拿出谢琦写给玉璇珠的信,“谢大人给你留的,他当时主动问我有没有纸笔。临走的时候,他……” “别说了。”大颗的眼泪掉入碗中,玉璇珠哽咽着问她,“他走的时候?” “体体面面干干净净去的,擦洗了身上,换了衣服,头也梳的整齐。”想起给谢琦洗头时他木然呆滞的样子,林清容才明白何为心如死灰。 “那他,可曾受什么罪?” 林清容摇摇头,“进去的时候我问过狱卒,说没给他用刑。走的也很快,我还没出天牢大门,他就……”林清容说不下去,只能垂首暗暗哭泣。 玉璇珠深深吸了一口气,只是眼泪依然如断线的珠子般往下掉。“他的尸首在哪儿?我要去给他收尸,装殓。” 林清容放下碗筷,“狱卒说今夜子时送去城西乱葬岗,你若是去,提前过去就行,东西我都让茂吉备下了。” 玉璇珠点点头,又扒了两口饭便起身回房收拾,留了林清容和琴儿一主一仆在花厅继续吃饭。 经了白天那一遭,林清容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好像嚼一口米都要费一番力气,一小碗饭吃了小半时辰。 吃完饭,琴儿扶着林清容往回走,看着湖对面灯火通明的玉璇珠的屋子,琴儿感慨道,“说起来,这玉行首也真是可怜。好容易有个心上人,还要她去收尸装殓置办棺材。” “谢夫人如今已是教坊司籍册上的妓子,总不能让谢大人被丢在那乱葬岗,做一个孤魂野鬼。再说,玉姐姐这也是了她自己的心愿。”抬手拭去眼角的泪,“人活着时自己能做的有限,现在做的更多是为了将来心安。” “姑娘。” 林清容拍拍琴儿的手背,“无事,我也是有感而发。”抬头看看天,天上的星子忽明忽暗,隐隐绰绰的躲在云彩后面,无半点星光。 “等会姑娘要和玉行首一同去西郊吗?” 林清容回首遥遥望着玉璇珠的住处,转头同琴儿继续往前走,“她若是开口,我自然陪她。可是她不说,我又何必呢。让玉姐姐一个人好好送送谢大人。” 人活着的时候不能相守,如今阴阳相隔,总要让他们两个好好处一处吧。 说起这些,林清容想起来要去灵安寺的事,随口对琴儿说,“这几日我要去灵安寺一趟,你提前准备些东西,到了我想见见徐公子,再求主持解个签。” “姑娘,”琴儿压低声音说,“怎么好端端的要去灵安寺?甄家二位太太可在那儿呢。要是——” 林清容沉声说,“无妨,上次我怎么回的她们,这次碰上了,我依然那么说。而且我是要向徐公子打听些事情,也可能碰不上她们。” 琴儿觉得这件事不妥,那两位岂是姑娘想甩就甩得掉的,“姑娘,我是怕碰上大小姐。慧月小姐的脾气您是知道的,到时候,万一……” “万一什么?” 孟昭平的声音骤然在园中响起,主仆二人站在桥上被他吓了一跳,林清容抚着胸口,要不是琴儿手疾眼快扶住自己,她恐怕要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过去,孟昭平从岸边背着手走过来,而他过来的方向,林清容记得那一片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或许他没听到自己计划去灵安寺的事,想到这些,林清容煞白的脸缓了过来,往下走了两步主动去迎他,“琴儿说西郊乱葬岗那儿,深更半夜的去,万一闹鬼怎么办。” 将身上厚厚的外氅披在她身上,孟昭平打横抱起她往寝室去,“我让茂吉带着人陪璇珠去了。棺材和衣裳都备下了,装殓后连夜启程送去谢琦父母那儿。陛下恩准将谢琦偷偷送回家乡安葬。” 林清容脸上有了一点宽慰,“陛下仁厚。” “这件事,就是苦了璇珠。”谢琦一身才华落到如今的结局,惜才的皇帝甚为伤心,也是孟昭平的求情,他才准了审讯时不得用刑,亲人可送其最后一程,也是皇帝准许了将谢琦回乡安葬的奏请。 孟昭平将这些事一一说给林清容听,听得林清容脸上心里更是郁郁,谢琦不过是替盛家做了一些事,就落得如今的下场。 那自己呢? 林清容和衣背对着孟昭平,自己将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番外——劝说(H) 月挂枝头,林府里,老大人和老夫人夫妻俩坐了屋子里说话,时不时地就有派出去的丫鬟进来回话。 看着更漏上的时辰,老大人说,“我看也不必派人去问了,这几日,容儿是回不来了。” 老夫人皱了皱眉,让身边的老嬷嬷去跟府里的下人说一声,管好自己的舌头,该说的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许往外露。 等老嬷嬷在外面训完了下人,老夫人对林老大人说,“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学生啊,一个两个的都一个德行。” 林老大人觉得很冤枉,他是教皇子读书,可是这男女之事不归他管啊,他要是教这个,圣上不得劈了他。 “我看你是气糊涂了,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老夫人振振有词,“以德立身,身正为范。” 老大人听不下去了,回嘴道,“上梁不正下梁歪,王爷这是跟陛下学的。” “难道陛下就不是你的学生了?”老夫人讥讽道。 作为当年亲眼看过皇帝一家是何德行的目击者,林老大人知道这会说已故先帝的坏话不合适,但是为了自证清白,只能把事情继续往上一层甩。“陛下学坏那也是跟着先帝爷学的,不是我教的。” 老夫人怼道,“你就装吧,这事跟先帝爷有什么关系!” “你忘了吧,你好好想想,当年大皇子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先帝与先皇后是什么时候成亲的。” 被丈夫这么一点,老夫人想起来了,先皇后是春分后成的亲,那是大皇子都一岁多了,到了年底,二皇子就出生了。 这么算起来,先皇后是怀着身孕成亲的。 再一想以前在长安时,见到当年尚在闺中的当今皇后,虽梳着闺阁女儿的头发,可是那风流的身段…… 想到这儿,林老夫人蹦不出了,跟自家老头子叁令五申,要求他务必把孙女从笏园接回来。 可是,这林老大人想接,孙女未必想回。 笏园里,孟昭平也跟林清容提了这茬,两个人挪到浴桶,浸在热腾腾的水中,大手轻抚她有点圆的小腹,“等天亮了,你就回去吧。” 手摸着他结实的胸膛,林清容看他肩背胸膛比去年时练得更加紧实,手不自觉的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这么快就腻了我了?”双臂搂着他的脖子,抱着他靠上前,胸乳紧贴在他胸膛上,“可我还想跟你一块。” 大手在水下滑过她的细嫩的双腿,顺着她柔滑的肌肤挪到她的臀上,孟昭平叹道,“我何尝不想跟你在一块,可是你好不容易跟你家里团聚,这会多聚聚,咱俩不急这一时。” 林清容奇怪,手撩着水往他背上泼,“那以前你怎么不把我送回去?非把我弄了青楼去,绕了好大一个圈。” 孟昭平被她一句话刺中了心事,手摸着她的乳,顺势松开她怀抱,“那时,我怕你在扬州,被人利用。” 看他面色有愧,林清容捧着他的脸,孟昭平抬头看她,“你怨我吧。我不怨你。” 林清容摇摇头,低头主动亲上去,像以前两个人唇舌缠绵一样,学着他,舌轻轻的在他唇上描摹,描出轮廓后试着去勾他的舌。 花瓣的粉唇在他的薄唇上轻啜,口中含糊说,“我也不怨你。” 听了这句话,孟昭平好像得了什么诏令一样,猛地抱紧她,张口迎接她灵巧的小舌。“有你这句话,晚上我能睡个安稳觉了。” 拖着她的臀将她挪到自己胯上,不曾软了的硬物磨着微微开合的花唇,要了她这么久,那里还是贪嘴想吃。 盈满了白浊和蜜液的花径含不住这么多东西,又被花唇外的阳物勾的松了口。一股脑的泄了出来,一团团的散在水里,留了不知多少淫靡在这浴桶里面。 手伸到自己腿间,指尖碰到那个给自己欢愉的东西,林清容倾身在他唇上碰了一下,五指合拢,握着硬物往自己腿间送。 孟昭平不意她竟有这种表现,脸上欣喜,手上也跟着她的动作,把自己的分身往她娇穴里送。 身子往下沉,让蜜穴一分一分把阳物吃了下去,一直顶到最里面,花宫的宫口。 男人的欲望撞上女人紧闭的宫口,孟昭平下身一阵酥麻感袭过,只觉得花径里突然一阵极致的挤压,紧接着从某处迎面浇下来一大股蜜液。 火上浇油一般的蜜液让本就紧致炽热的花径有了明显的烧灼感。林清容推着他的肩膀想要站起来。 孟昭平扣着她的肩让她重新坐回去,“这会怎么害怕了?” 林清容撅了噘嘴,觉得小腹涨得难受,加上两个人在水里,浴桶大小有限,想闹腾想尽欢,都施展不开。 抱起她从浴桶出来,扯了一件袍子盖在她身上,“咱们回雅轩继续?” 想到今晚还要和他交缠,花蕊骤然收缩,猛然的痉挛让插在媚穴里的欲根又膨胀了一分,整个人被他的肉棒支配,任由滚滚湿液在媚穴里翻涌。 看她又软了腰,好像溺在情爱里,孟昭平又提让她回家的事,“等会我好好表现,你尝了滋味,就等嫁到长安再跟我欢好如何?” 林清容潮红着脸看他,“你一个劲的让我回家是为了什么?想寻花娘去?” 听她这么编排自己,孟昭平一巴掌拍在她的臀上,可是这一拍不要紧,花径骤然紧缩,死命的去绞紧他的分身,差点让孟昭平泄了出来,“别闹。” 林清容知道刚才他那一下不稳是因为什么,低估道,“哪里闹了?” 因着是盛夏,孟昭平穿了一件单衣走在园子里也不觉得冷,他耐心跟她解释,“我是怕把你肚子搞大了,到时候传到外面去,你名声不好听。” 林清容一听就乐了,臀轻轻的前动后摆,“那你这会是做什么?” 进了雅轩,将她放到床上,“过几日我就回长安,求皇兄早日为咱们赐婚。”说完,抓着她的腿大开大合的动了起来。 林清容就看见他将那欲根重重的挺进,又狠狠的撤出,一下接一下,力道大的将林清容撞得枕不稳枕头,不是床头那些枕头堵在那儿,她就要撞了那床柱上去了。 蜜穴里,层层迭迭的媚肉被欲根瞬间撞开,下一秒便自发缠了上去,堆积的欲望得到短暂纾解,可是双腿却难耐的扭动。 因为看到他如何的逞凶,林清容下意识的让肉柱进的更深。 两个人似是心有灵犀,孟昭平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大力的抽动,媚穴开始紧缩甚至抽搐,再最后一下顶上那处软软的媚肉。 女人突然坐起双手紧抱着他,湿热的蜜道绞紧了欲根,大团热流倾泄而下,浸没了男人坚挺的欲根。 孟昭平抵不住她的主动和胯下的畅快,又一次射出了大股的黏白。 番外——叙旧(投珠满300加更) 俩人又在床上闹了这么一通,林清容因身上黏黏糊糊的难受,推着孟昭平嫌弃他,“都是你,这澡白洗了。” 孟昭平不以为意,“你要是想洗,再让下人们烧水就是了。” 林清容一听就不乐意了,披了衣服拢住自己,“要烧你让茂吉自己去,别叫着琴儿珠儿去干活。” 抬头看外头,叁更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再把人喊起来去烧水让他们两个沐浴,也确实不太好。下床看看,外面廊下有一桶热水一桶凉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备下的,孟昭平跟她说,“外面有两桶水,要不我兑个温水咱俩擦洗擦洗?” 林清容知道这是权益办法,虽不如洗的舒服,可是怎么着也比现在强,就点头答应了。 简单收拾了收拾,林清容又躺了回去,这会躺下就觉得身上哪儿哪儿都不舒服,偏偏孟昭平也过来要躺下,“往里面一些,我也躺躺,明儿我还得去你家挨骂去。” 听他说要去挨骂,林清容乐了。侧过身来看着他,“爷爷哪来的胆子骂你。” 孟昭平想了想说,“老大人不是没胆子,是犯不着。明天他不明着骂我,肯定在奏疏里拐着弯儿的损我。让皇兄骂我。” 林清容自幼跟祖父祖母接触的少,还不等亲爹常跟她说爷爷的事,林琰就走了。这会有孟昭平,她突然有了心思,“你是我爷爷的学生,你跟我说说我爷爷。” “那你往里面点,我躺下了跟你说。” 看他还是要上来躺着,林清容不乐意的往里面挪了挪。问他,“你说我爷爷不是没胆子,那他干嘛不当面骂你。” 孟昭平顺势躺在外面,侧躺看着她,“咱们两个你情我愿的,他脾气上来又要打又要罚的,他是我老师,老师说了,学生就得受着。到时候你心疼我,他怎么办。” 林清容嗔骂道,“我巴不得看你受罚。” 孟昭平一听就急了,伸手掀了她的衣服,摸着她的乳低头就要亲,林清容看他又要闹,趴了床上哼哼唧唧的小声求饶。孟昭平看她服软,也不再欺负她,“当年岑家那么冤,谁都翻不了案。老大人在甄珉的眼皮底子下把岑家女儿弄进教坊司,又让你爹在江南扣住岑家的公子。后来陛下从十叁娘那儿知道,本来甄珉定的全家斩立决,男女老幼皆不放过。现在想想,老大人是下了死力气弄成了那样,知道十叁娘身世的都说她不知廉耻,她跟我说的是好容易捡了一条命,在教坊司就在教坊司吧,总比死了强。” 说起教坊司,林清容枕着他的胳膊,“我舅舅家那些姐妹,现在怎么样了?” 孟昭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朝廷撤了兵我就来这儿了,”手拨开她脸上的碎发,“你怎么还惦记她们。” 林清容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说,“一起住了那么些年,总是有些情分的。我出来了,她们还在里面熬着,”抬眸看他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眼神依旧和煦,整个人往前凑了凑,“可能这就是别人说的,各自有各自的缘法。” 听她这意思不像是要为以前的姐妹求情,孟昭平心里暗暗舒了口气,他隐约记得,甄家四个丫头,除了小一点的叁姑娘和四姑娘,其他两个都接客了。 盛家徐家的也是如此,年纪小的,当苗子好好教养,年纪大的就挂了牌子出去接客。 想到这些,再看她身上那薄如蝉翼的衣服,遮了也好像没遮,穿着就跟没穿一样。 不知怎的,身下又硬了。 对着她,有时候孟昭平自己都拿自己没办法。 在长安时就馋她,馋她这个人,馋她的身子。这会到了扬州还是这样,想安安稳稳的,可是自己就是经不住撩拨。 哪怕她没这个意思。 林清容见他不说话,只目光炯炯的看向自己,知道他不定又在想什么见不得人的。刚忙扯了一床夏日的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翻身背对着他睡了过去。 孟昭平哑然失笑,伸着胳膊仰面闭眼睡了过去,心想不急在这一时,等成亲了,便是夜夜欢好,也是可以的。 可是在长安城的甄慧月就没这么好命了,孩子生下来她还没看一眼就被抱走,任她怎么哭闹,都没有人告诉她孩子去了何处。 等她出了月子,宫里的嬷嬷又逼着坐了一个双月子。 六十天过去,看守她的嬷嬷走了,她穿戴整齐欲去东平王府找孟昭桀讨个说法,人前脚刚迈出房门,澹烟阁的管事妈妈就上门了。 跟她说以后东平王爷都不会来找她了,说她给东平王府惹了天大的祸事,人家避之不及,怎会与她再有瓜葛。撂下这句话,妈妈还给了她一个信封。 甄慧月拆开一看,是孟昭桀给她的信。信上说谢她为东平王府诞下郡主,还说她生的女儿会记在东平王妃名下,由王妃抚养,从此以后东平王府与甄慧月再无瓜葛,东平王爷孟昭桀与甄慧月也不会再有任何联系。 一封信看的甄慧月恼羞成怒,几欲撕了泄愤,明明是自己孩子,为什么要算成别人的。 明明是林清容和孟昭平偷放了人,为何自己要被宫里盯上。 甄慧月在澹烟阁又哭又闹的事传到孟昭平这时,他正在东平王府上逗自己的小侄女。 旁边是孟昭桀夫妻俩,茂吉进来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一番之后就出去了,孟昭桀不知道茂吉说了什么。但是看孟昭平看自己的眼神,大概猜到跟甄慧月有关,想上前把女儿抱过来。 谁知孟昭平拿着拨浪鼓逗孩子逗的正起劲,抱着孩子不肯撒手。“你在这儿抱着我家孩子不撒手算怎么回事,回去跟你家容姑娘生一个多好。” 孟昭平笑笑,“你这话说的,门还没过,怎么生闺女。” 王妃拎了茶壶给夫君和宁王倒了茶,“林家姑娘生的好看,宁王爷的孩子肯定也好看。孩子都是随娘的。” 东平王妃说这话时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自在,上前顺势从孟昭平怀里抱过孩子,“咱们小郡主该睡觉了,睡觉了。”嘴上一边哄着一边往外走。 目送东平王妃抱着孩子出了屋子,孟昭平回头跟孟昭桀说,“这孩子是宫里塞了这里来的吧。” 孟昭桀看了他一眼,无声的点点头,“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没跟大军回来,我不在长安的时候,这儿有什么事?” 孟昭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去王府找你没找着,知道坏了事。那时你还病着,我就进宫跟陛下说了。” “嗯,你说。” “等我回来,我家王妃跟我说北征的时候陛下处置了大理寺那边,又安排人去了澹烟阁看着甄慧月,弄得她有了身子也去不掉。七月里甄慧月生了孩子,陛下让人把孩子抱来府上,皇后把王妃召进宫去喝茶说话,也不知说了什么,回来埋怨了我一通这事就过去了。” 孟昭平喝了一口茶不言语。 孟昭桀给他续上水,说,“北郊慈云庵那俩,宫里也安排人在那儿盯着,就等你回来问你的意思。” 听了这些,孟昭平顺了顺气,拿着杯子想喝水又喝不下去。 “我那家那个郡主,也是娘娘给封的,那一日皇上还说皇后要给她结娃娃亲。我一听,赶忙推了。能不能养到出嫁的年纪还不好说,这会就弄这些有的没的。”说到这里孟昭桀摇了摇头。 “唉,林衍从江南请来的那俩说书先生怎么样?宫里满意吗?” 孟昭桀点点头,“可满意了,天天出宫去听书。朝都不上了,俩人一个二楼坐着一个一楼坐着,娘娘还把宫里的躺椅搬出去,中午吃饭了在外头歇了椅子上睡觉。” 孟昭平了然,继续喝茶。想起一件事,跟孟昭桀说,“你这次经了这一出,四哥没罚你吧。” 被人问起这些,孟昭桀顿时垂头丧气,“我不等挨罚就跟着大军去了北边,回来之后不等论功行赏,陛下就把我叫进去申斥了一顿。” 想起那日在勤政殿面圣,再看如今的孟昭平,说,“是我没有看牢了甄慧月,连累了你和容姑娘。” 孟昭平知道这事的责任不在孟昭桀,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责任。 “你我兄弟,就不必说这些了。璇珠都跟我说了,你半夜骑马从城外回来,就是为了给我提个醒。” 提起玉璇珠,孟昭桀说,“我听说玉行首病了,被娘娘接了宫里去养病了。” 孟昭平奇怪,印象里玉璇珠身子一直都好好地,怎么突然就病了。 进宫去了皇后处,孟昭平说起这事,皇后慢慢喝着茶,“姑娘家心事重,心病难治,怎么了?” 孟昭平有些不好意思,“我听昭桀说的,特地过来看看她。” 皇后放下茶,并不想跟他说玉璇珠的事。“你北征回来就去扬州,我跟你哥牵肠挂肚的等你回来,你一声不吭跑了扬州去。去扬州就去扬州吧,这会回来,不先回宫跟我和你哥赔罪说话,先跑了东平王府去,你心里还有我们两个吗?” “我……”孟昭平端着宫女递上来的茶杯换了皇后手边,“听说他们家里有了个小丫头,一时好奇就过去看看我的小侄女了。” “嗯,”皇后点点头,“说的也有些道理,”扭头看向孟昭平,“那你什么时候给我和你哥生个侄子侄女回来?” 孟昭平狗腿的说,“这不是过来跟娘娘探探口风嘛,我大婚的事,皇兄怎么说?” 皇后拿起茶杯吹了吹,徐徐饮了一口之后说,“这事我说了不算,你去问你哥去。” 孟昭平知道要是直接去找皇帝说,肯定免不了一顿说,搞不好还要被皇兄狠罚一顿,跟皇后商量道,“娘娘,这扬州城里有个戏班子,在江南极出名,戏本子写得好,优伶的扮相也好。这不快到年底了,我花了一万两银子请他们来长安唱仨月,下午就进宫献艺。去见皇兄的事……” 冷眼瞧着他,知道他这是想法子哄自己高兴,皇后没辙,老九从小就在自己跟前,外人看他俩是嫂子跟小叔子,可是皇后心里清楚,什么叔嫂,明明是姐弟。 皇后叹了口气,从躺椅上起来,“罢了,我跟你一起去吧。” 两个人从皇后寝宫出来,走着往勤政殿去。孟昭平在皇后旁边殷勤扶着,到宫里甬道上,皇后跟孟昭平说,“璇珠这次是心病,好几回我看她倚了床上抹眼泪。” 孟昭平摸不着头脑,他知道玉璇珠最大的心事就是她哥哥和家里被大伯欺压,可是现在这两桩事都解决了,怎么还有伤心事? “我猜着啊,她是为了你。” 孟昭平大惊,“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是过来人,我知道那滋味。”皇后拍拍他的手,“谢琦死了,你病着的时候她衣不解带的照顾你,好几回哭的帕子都湿了。” “可我,对她没那个心思。”孟昭平愧疚道。 快到勤政殿了,皇后突然停下,看着他问道,“等将来重译楼有了好苗子接手,你接了你哥哥的这个摊子,把璇珠接进来让她做个女官如何?” “娘娘——” 皇后一边走一边说,“宫里的女官有很多种,她要是愿意,就当是全她个念想。她是在后宫还是在前面做一个侍候笔墨的,全看你怎么安排。” “娘娘,我不明白,”孟昭平低声问皇后,“璇珠那时一颗心在谢琦身上,这会怎么又……” 皇后被他的话逗笑了,“老九,人不可能一辈子都困在一个地方,心也不会只系在一个人身上。我这么说你可明白?” 孟昭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突然觉得像自己这样,心心念念一个人这么多年的,竟成了稀罕物。 两个人到了勤政殿外,高内监面露难色,对皇后说,“陛下说只宁王殿下进去即可,娘娘您就别进去了。” 孟昭平一听这话立时就怂了,对皇后说,“娘娘。” 皇后拍拍他的手,“没事没事,你哥这会也打不动你了,最多挨顿骂,一会就出来了。姐姐在这儿等你,出来了跟我回去吃晚饭啊,别怕。” 番外——挨骂 门吱呀响了一声,孟昭平低眉丧眼的进来,两眼左右看了看,书案前没有人,小卧房那儿看着好像没人,博古架那儿没人。 孟昭平心里大概有数了,往前走到窗边的躺椅那儿,“哥。” 皇帝睁眼看了他一眼,又闭上眼睛,“回来了?” “嗯。” “看看吧。”说着将一直拿在手里的奏疏扔到孟昭平身上,“看看你干的好事。” 孟昭平接住扔在身上的奏疏,轻轻打开瞄了一眼,是林老大人写的,通篇看下来也没写什么太严重的东西,就是写了林氏夫妇与萧家饮酒喝茶,上次来长安说书的二位先生继续在扬州城支摊子,还写新上任的盐官看着是个有能力的人。通篇瞅着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再往后看,哦,原来在最后提到了自己,说宁王在扬州小住,看着身上沾了不少纨绔子弟的习气,还请陛下严加管教。 “你可知错哪儿了吗?” 孟昭平合上奏疏,低头说,“哥,你就明说吧。” “你自己干的事还要我明说?”孟昭明气不打一处来。 “老师这不没说什么嘛,”孟昭平小心将奏疏放到皇帝手边的小茶几上。 “没说什么?”翻开奏疏骂道,“老师把你干的混账事留在最后说,你在扬州别的都还好,整日听戏听书,逛茶楼混酒楼,这些也就罢了。听听你干的事,夜闯后宅,调戏拐带良家女子。” “你说说,这叫没说什么?” 亲哥说一句,孟昭平就头疼一句,“你出去了什么时候能给我省点心。” “不声不响跑出去投军,到了扬州就弄出这种登徒子德行,这半夜私闯后宅,进的是扬州府的后院吧,半夜翻墙进去的吧。有本事不用在正道上,干这种事倒是熟门熟路。” 在外面听墙角的皇后觉得皇帝扬着嗓子训人,话里话外携枪带棒的,委实有些过了,见殿门留了一条缝,示意内监宫女都退下,自己拾裙悄悄走了进去。 孟昭明在气头上,骂人的话是一句接一句,“父皇聘请名师教你读书,后来哥哥我也请了大儒教你的学问,读了这么些年,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还拐带调戏良家女子——”孟昭明顺顺气,拿着茶杯掷在地上,“老九,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见孟昭平耷拉着脑袋挨训,皇后上前怼皇上,“能有什么可说的,上梁不正下梁歪,”把孟昭平扒拉到自己身后,“老九从小跟着你,整日耳濡目染能学到什么好。” “你进来干什么!我不是不让你进来嘛!”孟昭明一拍桌子,还要继续骂孟昭平。 皇后坐到夫君身边,“你就别气了,老大人这奏疏是直接送到你手上的,中间没有过别人的手,看来看去也只有咱们叁个知道上面写了什么。你这会骂了就行了,左右老九长了记性,以后也不会干这种混账事了。” 扭头对孟昭平使眼色,“你也是,你哥哥骂你你也不低头认错,就这么看着你哥生气上火。” 孟昭平就坡下驴,跪下对哥哥说,“哥,臣弟错了。” 一听孟昭平这么说,皇后也跟着哄,“大军撤了老九就卸甲去了扬州,咱俩在宫里给他收拾烂摊子,他什么都不知道。很多事咱们不好经外臣跟他说,他在扬州除了知道赐婚,什么都不知道。你就别骂了。他这会不是回来了嘛,还给请了戏班子回来,我让厨房准备一桌子菜,咱们叁个一起吃饭看戏。” “你别在这儿搅和,”孟昭明还在气头。 皇后拉了孟昭平站起来,“那你说你要怎么着,把老九打一顿?昭桀说老九伤没好就去了扬州,这会回来了你不问伤病好没好,上来就骂,给你台阶了你也不下。还要怎么样!” 孟昭明顺了顺气,也不搭理皇后,倒在椅子里问道,“说吧,你想什么时候成亲?” 孟昭平大喜过望,跪到皇帝跟前,“哥,你答应了?” “我不答应怎么着?赐婚的圣旨都下了,人总得过门吧。” 皇后也跟着开口,“我看不如让老大人先卸了肩上的担子,再让林衍把容姑娘和老大人接到长安来,林家一家子齐整了,再说成亲的事。” 孟昭明说,“你这是哪一出?” 孟昭平也不懂皇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兄弟俩人齐齐看向皇后。 皇后对孟昭平说,“剩下的事我跟你哥商量,你先出去,把晚上的席面和戏安排了。” “娘娘,”孟昭平习惯性的冲皇后耍赖。 “出去,听话。” 把孟昭平打发出去,皇后摸了摸茶杯,这会喝着正好。挨着皇帝坐下,将茶杯递给他,“发了一通火,喉咙难受了吧,喝口茶润润嗓子。” 绷了一下午的脸缓了下来,接过皇后递来的杯子,茶水入口的温度喝着正好,饮了一大口,顺了顺气,“你说吧。” “老九这回是过分了点,在萧家花园就把人拐走了,还半夜跳墙去跟人说话,市井登徒子也干不出这种事来,林家告状告的也理所应当。只是俩人事情都定下了,这会亲密些也无妨,你也别怪老九,他自小就跟着咱俩,能学了什么好。” 皇帝瞪了皇后一眼,皇后恍若不见,接着说,“让老大人暂时卸了担子,先带着容姑娘回来,你给老大人一个虚职。等过了年我就让宫里预备起来他们两个人的婚事,你将来要把这摊子给老九,我想着就按太子的规制预备。宫里一边预备,你一边瞧着林衍在长安做的如何,两厢都差不多了,你再把成婚的旨意颁下去,宗亲们也借着这事热闹热闹。” 皇帝心里合计了一下,“你这是要大操大办啊,你就不怕御史蹦出来说靡费太过?” 皇后说,“给老九办婚事,用不着国库的钱,内帑那么些银子,你这会不用什么时候使?” 看着皇帝脸上不那么难看了,继续说,“你要是觉得这婚事办的太过招摇,今年胜了回鹘,明年你开个恩科,到时候几桩喜事凑了一起,御史们也没空盯着老九成亲花多少钱了。” 孟昭明又仰头躺回了躺椅上,伸手把茶杯放到小桌上,“你这算盘打得不错啊,想了几天?” 皇后起身坐了他的腿上,“自打知道林老大人给你上了奏疏,我就知道老九在扬州肯定过分了。” 皇帝叹了口气,“我怎么何尝不知道老九的心思,都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扭头看着皇后,“你也不是不知道,当年母后是怀着二哥嫁了父皇的。” “我就是知道这个才让林家姑娘先回来的,把他们两个人弄了咱俩眼皮底下,有事遮掩起来也容易。”要不是皇帝在旁边,皇后其实很想翻白眼,心想老九是跟着你有样学样,还骂老九不长进,咋不说你没给弟弟做好榜样。 安排好了席面点好了席,孟昭平不敢进勤政殿去请帝后,让高内监进去通报一声。 帝后一听都备好了,俩人也不说了,出去吃饭听戏。 孟昭平花了一万两银子从江南请来的戏班,唱的确实是好,听得皇后拉着女官说了一晚上,等到第二天她兴致勃勃的要再传戏班唱戏,宫女来报,说皇上把戏班请去宫外唱戏了。 番外——毒茶 立冬将至,因今年海量的银子花出去打了回鹘,皇帝便免了今年宫里所有的节庆宴饮,这让宫里干活的宫女内监们日子松快了不少。 孟昭平挨骂后没几天,皇帝下旨定于明年叁月开恩科,又把林老大人从扬州召至长安进翰林院做官。 不过这些对于不参加科考的老百姓来说并没有什么意思,倒是立冬前一天在独柳树的行刑引了不少人去看热闹。 孟昭桀和孟昭平从临街的二楼往外看,盛家和徐家押了大牢里的人都被带着上了刑场。 往外瞥了一眼,两家人加起来不如甄家一家砍得多,孟昭桀问他,“盛家徐家两家人也不少,你这次偷放出去了多少人?” 孟昭平笑笑,“不是我,是陛下。陛下把那些被卷进来的下人放了,大半女眷要么宫中伺候,要么送了征回鹘有功的人家里。” “可是这教坊司里?” 拿起杯子品了口茶,笑而不语。 孟昭桀也不多说,他瞅着以后朝廷估计就是这么定的了,仆人下人轻轻放过,享受过的主子一个都跑不了。他又想起一事,“你这回来了,那甄慧月,还有藏起来的那俩人,你就不收拾?” 孟昭平想了想,说道,“过两日我就要去慈云庵,皇兄把明面上的都收拾好了,其余的也该我去忙了。” 孟昭桀给他续上水,“能跟我说说你要怎么着吗?” “怎么,你还心疼孩子她亲姥姥啊。”孟昭平眉毛一挑,言语间仅是戏谑。 “我心疼她们干什么,就是好奇,你得怎么着才能出了你心头这口恶气。” 孟昭平放下杯子,起身往外走,扔给孟昭桀一句话,“过几日你就知道了。” 派去扬州的官与林老大人做好交接,林家祖孙叁人便登舟启航往长安去了。到了洛阳,皇帝派来接人的高内监在码头接到他们叁个,休整了几日后,叁人又坐马车往长安去。 走到长安北郊,林老夫人说想进去上一柱的香,一行人就停了下来。 慈云庵里,在后院的禅房中,两个妇人被关押在房中已近一年,门口有人日夜守着,她们被严加看管,不得出屋门半步。 便是她们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说动来往送饭的人给她们传递消息。 就在她们以为自己又将在长吁短叹中挨过这一日时,门突然开了,从外面进来一个年轻公子。 甄老夫人这一年哭的老眼昏花,加之她被关在屋里,不得出去,看东西不如去年清楚。她以为是别人来了,“谁?” “是我。”孟昭平自己动手搬了一个圆凳在屋里坐下。“宁王孟昭平。老夫人认不出我了吗?” 甄夫人看看婆母,再看孟昭平,问道,“原来是王爷把我们关在这里。” 孟昭平并没有搭理她,而是看向甄老夫人,从袖中拿出一个信封,“你们逼林清容放出来的明哥儿,这会正跟着他的母亲在本王的庄子上度日。你们就是为着这么个孩子,步步紧逼,把自己逼到了如今的模样。”他自嘲的笑笑,“把一群人逼到如今的境地。” 甄老夫人一听明哥儿没事,又想孩子活在孟昭平的监视之下,拍桌怒骂道,“你把人关在你的庄子上,是要做什么?他是我甄家的子孙,不是你孟昭平的奴仆。” “老夫人,是你的孙媳妇选的。我问她要去何处,她求我给她和孩子一条活路。”孟昭平讥讽的笑笑。 甄夫人本来也想骂,可是一想儿媳如今没有娘家可依,自己一人带着一个孩子,又没有挣条活路的本事,孟昭平能容她们母子在庄子上活着,已是法外开恩。伸手扯了扯婆母的衣袖,想让婆母不要再骂。 “她自幼饱读诗书,怎么会向你摇尾乞怜!”老夫人心中恨极了皇帝和孟昭平这兄弟俩,儿子被斩,孙女在教坊司被人凌辱,这会曾孙还落在他们手里。好好的,风风光光的百年江南甄氏,到现在落得人不人鬼不鬼。 孟昭平也不再与她们废话,让茂吉端了两杯茶进来,“说了半天,二位喝口茶润润吧。” 甄夫人看着那盏茶,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扑通”一下跪在孟昭平面前,“殿下,饶了我们吧。求求您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挑唆月儿。” “你现在便是想挑唆甄慧月,你们也没机会了。” 甄老夫人大怒,“你!你对月儿做了什么?” “甄慧月给东平郡王生了个女儿,这会正陪着别人往城郊园子去。” 甄夫人膝行上前抓着孟昭平的衣服下摆,哭求道,“王爷,求您给奴一条活路吧,事情都是婆母闹着要月儿去做的,和我无关啊。王爷开恩啊,王爷开恩啊。” 听到儿媳只为她自己求情,甄老夫人拍着桌子怒骂,“贱人,我待你一向不薄,如今竟只为你自己求活路,你!你!你!”甄夫人骂的浑身发颤,手喝身子不住地发抖。 甄夫人抱着孟昭平的腿,“王爷,奴愿与女儿终生不得见,求您饶了奴吧。” 孟昭平看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再想他知道的,相比较来说,作的恶要少一些。跟她说,“我给你两条路,要么出家,要么和你儿媳去庄子上。你选吧。” 甄老夫人缓缓起身,慢慢走到桌边。 孟昭平看了老夫人一眼,“来阿,送老夫人上路。” 两个侍卫从外面进来,一左一右牵制住老夫人,茂吉拿起桌上一盏茶,手有些打哆嗦。 甄夫人原本还有些犹豫,见状赶忙说,“去庄子,我要去庄子。”趴了地上给孟昭平磕头,“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贱人,你怎可对他摇尾乞怜。”甄老夫人不甘心,扭动着要站起来,孟昭平拿起桌上的另一盏茶,捏着面前老妪的下巴,将杯中的茶灌入她的口中。回头对茂吉说,“带甄夫人出去,捆起来送到庄子上。” 茶中的毒药发作的很快,甄老夫人不等痛骂儿媳,就觉得胸口腹中一阵剧痛,大口大口的呕出血来,整个人软软的倒在地上,吐出了一大滩血。 “娘!。”看到婆母惨死,甄夫人只喊了一声,带她出去的侍卫就将一团布塞进她的口中,连拉带拖,把她带了出去。 看着地上没了气息的甄老夫人,孟昭平拿着茶杯,想扔又不想扔,手一松,白瓷杯子从掌心滑了下去。 踢踢地上没了气息的女尸,“把她扔去乱葬岗化了吧。”说罢他就带人离了这慈云庵。 跟着孟昭平来的侍卫扯了禅房床上的席子,将甄老夫人的尸身卷了起来,又找了一个大板车把卷了死人的席子扔上去,赶着马车往乱葬岗去。 困在马车里的甄慧月咬牙手这身后男子的顶弄,撩起马车的帘子向外看,看到外面是慈云庵,想到在里面的母亲和祖母,心中止不住的哀痛,眼泪滚滚而落。 “想什么呢,伺候人都不专心!”在她臀上打了一巴掌,伸手去摸她的乳。 “不要,不要。”甄慧月扭着臀不肯被他操弄。 男人冷笑一声,从她体内撤出来,抱着她翻转过来她的身子,“你这会不配说不要两个字,把腿伸开,让我进去。” 甄慧月哭叫着推搡男人的身体,她不要再次落地男人的胯下,好不容易逃开了孟昭桀,不能再像以前那样。 番外——难逃(H表姐的肉) 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传进来,甄慧月急吼吼的去掀窗上的帘子,只见外面不是方才的荒郊野地,而是欣欣向荣的长安城。 “别想了,今儿你就好好陪我吧。” 被剥光衣裳的甄慧月困在男人身上,口里塞了帕子,手腕被腰带捆住背在身后,一对酥胸被迫向前挺着,“唔,唔唔” 男人伸手点了点她的乳尖,低头凑上去闻了闻,又伸手继续轻揉。 “这东平郡王享受了你,如今换我来折腾你了。” 当初甄家女进了青楼之后他就有这个心思,只可惜,当时那容貌最佳的林清容被宁王弄去,这甄家嫡女甄慧月被东平郡王当宝贝拐了去。 这会虽说她曾有所出,东平郡王因着种种不再与她往来,可是谁成想,便是生过孩子,摸着抱着,竟比其他的妓子还要撩人。 一举一动都撩拨得他身上难受。 这会阳物正叫嚣着要进去尝尝美人的滋味。 “放开我!放开我!”甄慧月一张脸哭的梨花带雨,她被男人从马车里抱出来,一直进到一处开阔的屋子里,陌生的地方让她害怕,面前的男人又她生气。 可是从身子里燃起的欲望让她的脸变成了粉红色,升温的欲火熏着她,让她宛若醉人的佳酿。 整个人伏在床上,一丝不挂的趴在那里,蜷缩着往床里面躲。 男人伸手摸上她的长腿,这甄慧月的一双腿生的又细又长,看着柔弱无骨的,要不是脱了衣裳,还真见不着她竟有这样的味道。 眼看着男人的身子压了下来,那挺着的阳物直逼自己下身,甄慧月吓得直扭,“不要,不要,不要。” 男人岂会让她如愿,分开她的腿,抓过来圈到自己腰上,下身一沉,直腰向前,那粗硕的肉柱整根埋进了他梦想已久的,湿热的蜜胫中。 “啊!”甄慧月浑身一颤,仰头尖叫出声。 久未欢爱的身子吃不住这猛然的进入,可是曾被玉乳膏滋润的身子,却在娇穴被填满时,浑身泛起了一层花瓣光泽。 男人想起来那日宁王嘱咐自己的,两手一抄,将甄慧月抱到怀里,腰胯一边动一边说,“有人让我转告你一声,今儿是慈云庵那两位下黄泉的日子。” 甄慧月顿时清醒过来,挣扎着要起来。“你什么意思,我娘和我奶奶怎么样了,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看着面前这个与自己父亲有仇的男人,甄慧月明白过来,不是他做的,是孟昭平或者皇帝,只有他们才能这般。 “放开我,”猛地推了一把眼前的男子,甄慧月挣扎着起身,她不能耽误在这里,她要去找孟昭平,她要救下自己的母亲和祖母。 男人将她拉回胯上,肉柱继续在蜜穴里快活。 “你能做什么,你找出去恐怕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甄慧月扭头躲开男人的亲吻,手摁在他的脸上怒骂道,“我便是被孟昭平打死,我也不要被你这般凌辱。” 又湿又痒的穴被男人喂的烧起了滚滚邪火,在欲望的支配下甄慧月根本说不清楚话,肉柱带来的滋味诱使着她摆动腰肢,更加迎合男子的动作。 男人低头亲吻甄慧月的乳,手掌抚摸她柔软的小腹,掌心下1她的腰腹不像是生育过的样子。 “甄慧月,这里也给我生个孩子吧。”他不自觉的说出了心中的打算,“昔日你爹害的我家家破人亡,家仆把我救了出来,现在你到了我手里,就当是你替你爹赎罪吧。” 从交合处燃起的欲望直冲大脑,烧的甄慧月头昏脑涨。就在她将要沉溺其中时,她听到那句赎罪的话,顿时清醒了。 抬手就给了他一个巴掌,怒骂道,“你是什么就让我给你生孩子。” 男人不气反笑,舔着她的耳垂说,“这恐怕由不得你。” 他亢奋不已地在她体内抽送,然后将她身子反压在床上,从臀后进攻她敏感又柔软得不得了的花肉。 甄慧月只觉得他的阳物像一把坚硬而又灼热的匕首,堪堪刺进入她羞涩的花蕊里,挤进那神秘的沟壑内,挑拨得她飘飘欲仙,腿间被逗弄得一阵阵湿漉漉的收缩、绞紧。 她被他一连串高频率的动作刺激得放声呻吟,便是甄慧月不愿意,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让很舒服。 “不要了,不要了不要了。”甄慧月不住地摆臀,雪白的翘臀扭出诱人的姿态,哑了嗓子的求饶声眼中刺激着男人的欲望。 “闭嘴!”男人一掌打在她身上,伸手从她肩下将她捞起来,让她背坐在自己的阳物上,随着自己的动作,一耸一耸的接受他的挺动。 这样的姿势让甄慧月极为不适,绞的更加厉害。 生生把男子的阳精逼了出来。 就在甄慧月被人要的尖叫不断,淫水连连时,孟昭平处置好了慈云庵的事,快马往城里赶。 今儿皇后让玉璇珠陪她出来看戏,昭桀也约了他去看戏,偏偏皇后还知道了他们俩今天要去看戏,要是他今天不去,皇后回去再来两句枕头风,又得被皇兄揪着耳朵骂。 到了地方,孟昭桀早就在雅间里歇着看戏了,悄声进去,往隔壁瞄了一眼,皇后和璇珠俩人坐一块,正听得津津有味。 “都弄好了?”剥了个花生塞了嘴里。 孟昭平坐到椅子上点点头,“都完事了。” “这事到现在,你也算是解脱了。”孟昭桀戏谑道。 听了这话,孟昭平就不乐意了,揪着孟昭桀就要打。孟昭桀赶忙讨饶,“你别闹啊,娘娘就在旁边,小心臭了名声。” 正所谓蛇打七寸,孟昭桀这话把孟昭平说焉了,自从上次林老大人上了那么一道奏疏,皇帝对孟昭平是严加管教,扣在宫里不许出去,还派人去各处青楼,通知诸位行首,不得与宁王亲近。 就是这样,老大人还叁五不时的上一道奏疏,开口就是宁王当为宗室子弟的表率,弦外之音是宁王顽劣,偏偏明面上写的那叫一个言辞恳切。 番外——夫妻拌嘴 听礼部报完宁王大婚的章程,皇帝摸摸饿瘪了的肚子,起身往皇后那儿去,想着去皇后那儿蹭顿饭吃。 可是进了院子,除了在院子里修剪花枝的宫女,再没有别人出来跪迎皇帝。 孟昭平看院子里也没有个能做的椅子墩子凳子,忍着腿酸问道,“皇后呢?” “娘娘出宫听戏去了。” “又出去了?” 宫女伶伶俐俐的答话,“娘娘今儿出门的时候说明儿还要出去。” 不在就不在吧,反正自己是来吃饭的,孟昭明跟宫女说,“你去小厨房说一声,朕今日要在这儿用膳。” 听了这话,宫女面露难色,“陛下,今儿小厨房没开火。” “啊?”皇帝傻了,也不跟宫女废话,带着高内监换了衣裳出宫去找皇后。 宫外头,因戏班在城东茶楼唱的红火,连着小半个月,这茶楼周遭都热闹极了。 官眷朝臣富商都来这儿听戏,中午在外头吃顿饭,下午回来接着听。 本来孟昭桀也想去酒楼吃顿好的,可是孟昭平拽着他不让他出去。 “我好容易出来一趟,要是被御史言官瞧见咱俩出入酒楼,再传了我哥那儿——” 孟昭桀没辙,只得让茂吉去外头酒楼点菜,做好了他再给带回来。 两个人猫了雅间里无聊发闷的时候,孟昭桀想起一件事,“唉,你那容姑娘打从回了长安到现在,你们两个见过面了吗?” 孟昭平百无聊赖的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我跟你说个事,但是你得把今天的账买了。” “我就知道你开口没有一句好事,”孟昭平翻了个白眼,“没钱。” “那你就别想跟你的容姑娘见面了。” 对于孟昭桀说的,孟昭平也不是不心动,可是他又怕孟昭桀这小子成心讹他。想了想还是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银票,“说罢,到底什么事。” 一看银子正好能给王妃定一套头面首饰,孟昭桀收了银票让他靠近些,“我家王妃前几天进宫,回来跟我说娘娘露了口风,想月底过生日的时候召林家女眷进宫。” “你说的可是真的?” 孟昭桀一拳捣了他身上,“我还能骗你不成。”往隔壁雅间看了一眼,小声说,“玉行首就在那边陪娘娘看戏,等会你寻个机会让她帮你探探口风不就得了。” 话音刚落下,隔壁传来皇后的声音,“老九,过来。” 本欲开口的孟昭平赶忙闭上嘴,想着不出声蒙混过去,可是皇后仍说,“老九,过来!” 孟昭平没辙,在孟昭桀戏谑的眼神中站起来往隔壁去。 绕过屏风进去,玉璇珠正低头吃一碗焖羊肉,皇后则在桌边端着杯子喝茶。 “娘娘。”孟昭平找了一个小凳子在桌子另一边坐下。 “来了也不过来打声招呼,亏得我还想哪天找个机会让你跟人家见见。”皇后故意拿林清容来勾他。 孟昭平拿了茶壶给皇后续上水,“娘娘,这不没看见嘛。” “嗯,没看见。”放下茶杯伸手在孟昭平额头戳了一下,“跟你哥一样,说个谎都让人冒火。”皇后又冲隔壁说了一声,“昭桀,你也过来吧。” “娘娘,今儿就我自己在,没有别人。” 皇后鄙夷的笑了笑,“你说的这话连璇珠都不信,还过来蒙我。” 孟昭桀讪讪过来,躬身行了个礼,叫了一声说,“嫂子。” “这也是成家的人了,家里还有个孩子,就知道天天跟着老九混了不干正事。” 孟昭桀低着头不敢说话,孟昭平却憋屈的很,说的好像自己带坏别人似的。 “爷,饭好了。”茂吉拎着一个大食盒上来,看到自家主子跟个小媳妇似的被皇后训,一进来就退了出去。 皇后想了想,知道这里不是训人的地方,只能放了他们两个去别的地方吃饭。 哥俩坐回雅间,孟昭平要站起来就被孟昭桀一把拉了回去,屁股刚沾着椅子,隔壁响起皇帝的声音,“你出宫听戏就算了,家里也不管是几个意思?” “你这是干嘛?”听声音皇后好像一脸懵逼。 “我听下头人报完老九的事,寻思去你那儿找口饭吃,结果今儿厨房压根就没开火。” 孟昭桀捅捅孟昭平,“要给你办婚事了。” 孟昭平示意他噤声,两个人贴到隔开的屏风那儿竖着耳朵偷听。 “我今天不在家里吃,厨房开什么火,你要吃饭,去外头酒楼吃去,别在这儿烦我。” 皇帝想扬着嗓子跟皇后吵一架,又怕吵着吵着说漏嘴,遂使劲憋着火,“你这为了看戏成天往外跑,家里总得管管吧。” 皇后觉得很委屈,一拍桌子,旁边的婢女还有正在吃饭的玉璇珠吓得赶紧要跪,可是一想这是宫外头,跪下去难免有人侧目,一群人又不知道该不该跪了。 “要不是你把戏班子都撵了外头,我至于为了看个戏跑外面来,在这里,我吃,吃不好,睡,睡不好。你难受我就不难受了?” 听到这儿,孟昭平知道这两口子俩后面也吵不出什么有意思的,拉着孟昭桀坐回去吃饭。 可是孟昭桀听墙角听上瘾了,就是坐了桌子前吃饭,还是要竖着耳朵听听那边的动静。 吵着吵着,那边桌椅板凳响了一阵,接着玉璇珠讪讪走了进来。 孟昭桀小声问,“你怎么出来了?” 玉璇珠回头朝屏风那儿的一群人努努嘴,“都被撵出来了。” 孟昭平不当回事,“他俩吵架拌嘴都是这样,估计娘娘气哭了,这会正哄着呢。” 孟昭桀一听就笑了,“你这门清啊。” 孟昭平无奈的撇了撇嘴,他也不想啊,可是不行啊。谁让他从小就跟着他们夫妻俩屁股后面,吵架拌嘴也不避着自己,吵完了就哄,哄着哄着哄了床上去也是常有的事。 只有捱不住要脱衣裳踢鞋的时候,想起来身边还跟着跟屁虫。 想到他们夫妻俩,再一看低头喝消食茶的玉璇珠,孟昭平挪了挪,挤到玉璇珠身侧,“璇珠,娘娘可曾说要召清容进宫说话?” 玉璇珠闻言抬头看着他,手上端着杯子,杯中的水是刚开就倒上的,这会还是有点烫手的。 刚入冬的时候,捧着手里的茶杯,玉璇珠觉得手上冰凉,她看了孟昭平一会,手上被茶杯捂得有了点温度,也没有说话,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垂眸眨了眨眼睛。 抬头看着孟昭平,点了点头。 番外——枕头(H) 几近子时,卡在内外朝中间的东宫还亮着灯,与卧房挨着的书房里,书案上堆着如山高的奏疏和六部公文,而摊开的是礼部和内府拟的孟昭平大婚的章程。 上面罗列了大婚要的东西和各项花费,便是皇帝说了要节俭,可是林林总总算下来还得五十万两银子。 许是皇帝几次拨回礼部送上来的东西,等到这个章程定下来的时候,言官御史那边出奇的安静,没有说什么靡费过多。 一群人许是知道,将来这大位是要给宁王的。 不然干嘛让内监宫女把东宫打扫拾掇出来,还让宁王在东宫成亲。 这不明摆着嘛。 朝臣们知道,林家知道,孟昭平隐约猜到了,只是他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 因为他有自己的心思和心事。 抱着林清容上了床,他从犄角旮旯里摸出一张药方,林清容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心里奇怪,人却缠了过去。 孟昭平看着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说,“我有个事跟你商量。” “什么?”林清容坐直了身子,松开圈在他腰上的手,把乱了的衣服弄整齐。 孟昭平看看手上的药方,再看看她身上那被自己脱得只剩两层的衣服,“咱俩这几年还不能有孩子。” 林清容脸上顿时红了,背过身去,“还没成亲呢,你浑说什么。” 扯扯她的衣服让她转过身来,“我不是浑说,我跟你说正事。” 林清容不信他的邪,依旧背对着他。 孟昭平没辙,只能拉着衣服把她拽倒在自己怀里,将药方拍在她的身上,“这事以前我没跟你说,不过你应该听璇珠露过口风。” “什么?” “陛下想将帝位禅让给我。” 这一句话就被林清容吓得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他。 伸手将她抱在怀里,靠着她的脑袋说,“你想啊,陛下这会没有对外明说,那群当官的就当不知道。可是咱俩要是生了儿子呢?” “娘娘和陛下是不能生了,我跟陛下是亲兄弟,到时候那群言官们一看咱俩有了儿子,头一个还不说什么,等到你生了第二个呢?到时候推一个挑头的来,说我和陛下是亲兄弟,以前就有过继亲兄弟儿子的先例,让陛下过继咱们的儿子当嗣子,玉牒记在皇兄和娘娘名下。” “外人觉得咱们好处实惠,可是这里面一旦有浑水摸鱼的,让咱们把还没满月的孩子就送出去。跟咱俩彻底断了情分,将来再有那些不中听的飘了他耳朵里。” “别说了!”林清容不想听了,她坐起来勾着孟昭平的脖子抱着他,其实便是她不打断他,后面的孟昭平也说不下去了。 林清容看着他,问道,“这是谁的意思?” 孟昭平手上拿着药方,“是陛下的意思,也有你家里的意思。” “你呢?你怎么想的?” “我随你。” 听了孟昭平的回答,林清容看看药方,又想了想,冲孟昭平摇摇头。“我不想将来我的孩子变成别人的,可是我也不想委屈了我自己。如今咱俩好不容易在一块,为着这些算计,自己也不好过,”林清容越说头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小,到后面孟昭平都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不过意思他明白了,不想为着这些计较坏了可能的儿女缘分。 明白了她的心,孟昭平决定干脆逗逗她,“你是怕这药苦吧。” 林清容飞快的看了他一眼,声音极小的嗯了一声。 孟昭平以为自己听错了,知道她喝药怕苦之后,他倚疯撒邪,对外头吆喝,“茂吉,找刘太医讨一碗补药来,越唔——” 苦字还没说完,林清容就扑上来捂他的嘴,“你疯了你,你疯了你,”把他摁回床上,林清容掐着他脖子上的皮转圈,“你就爱欺负我。” 孟昭平笑着推她,“我跟你闹着玩你还当真了。”脖子上的皮被她转着圈的拧,没想到她看着瘦,手上的力气却不小。 脖子上的疼还没消,孟昭平的手就开始摸她的乳了。 自打夏日里俩人在笏园雅轩闹了那么一夜,到今天冬月底,算着得有小半年没亲热一番了。 看她这会露出来的一痕雪脯,孟昭平麻利的脱她裹胸,林清容知道今晚是脱不了身了,索性放开了拘束。 饶过他的脖子,林清容自己脱了薄如蝉翼的上衣,两手背到身后解开后面的细带,一对玉兔就从裹胸中跳了出来。 脱光了上身,正要去解下身,孟昭平的一双手已经松了腰上的带子,脱了她的亵裤和衬裙,林清容顺势躺下,在孟昭平面前就是他独身一人时,梦中常有的玉体横陈香艳场面。 孟昭平脱了衣裳贴着她伏了她身上,张口朝她的鼻尖呵气,林清容受不了他嘴里的酒味,推着他要坐起来。 “你让开,你让开,”寝殿里十分暖和,两个人脱了衣裳这么赤裸相对也不冷,“一开口熏得我难受。” 这么面对着她,孟昭平心中的欢喜骤然而生,细碎的吻从她的眉上一直落到她的唇上。 “这么多年,这一会就觉得一切都跟梦似的。” 林清容张口接受他要进来的舌,被他吻的口齿不清的说,“我何尝不也是在梦里。” 在扬州时,祖父跟她说起了自己幼时与他订有婚约一事,如今自己要以叔叔之女的身份嫁给他,名字也改了。 这一切她都觉得不可思议,便是那些写戏文话本的,也不敢这么胡编。 然而事情偏偏就这么发生了。 这会自己正接受他的爱抚,承受他的性欲,享受他给自己的欢愉。 伸手抱着他的头,林清容睁眼看着帐顶上那疏朗的几枝花,下身的畅快似潮水般涌上来。 “嗯……嗯……”她抑制不住的轻吟,下身被他弄得舒服极了,进进出出间撞上那个地方,有些痛,更多的是舒服。 贴在阳物上花径汨汨而流,把那根东西吃的油光水滑,甚至还“咕咕”作响。 一条腿被他抓着压在他的肩上,下身被迫微微抬起来,让那穴口敞的更开,方便他一次次往深处戳弄。 被他顶的腰酸腿软,好几回腿上没力气了,要滑下来,都会被他搬回去。 身子随着他的动作一下一下的往床头那儿顶,林清容咬唇受着下身的滋味,觉得那里真的要命了,先前射进去的东西还堵在里面,这会他还在逞凶,想起来跟皇后说话时,宫女端了册子给她,说要给她做衣服,她推着孟昭平的肩膀,“别闹了。” 在她腿间摸了一把,满手都是从蜜穴里流出来的春露,下身往里顶了一下,林清容睁开眼睛,孟昭平笑说,“让我别闹了,你看看我手上是什么。” “你……”林清容咬着唇低语,因为甬道里又热起来了,腰不自觉的就扭着往他胯上送,男人赤裸着身子,只有那一处被她的穴挡着,看到他精光赤裸的腰腹,林清容都不好意思去仔细瞧。 “我怎么了?”动作只停了那么一停,孟昭平又挺腰大动起来。 下腹情欲翻涌的让林清容害怕,可是深处内里又馋的要命,吸着那冲到宫口的龟头不松口,这一下就让林清容难捱了起来。 她知道,今天跟他上了床,以后一辈子都脱不了他,也知道一辈子都出不了宫门,这肚子,也早晚会鼓起来。 她并不惧怕给他生儿育女,她只是不想成亲时怀着身子。 孟昭平揉着她的乳儿,掌心的乳肉贴着他的掌心发颤儿,另一条腿勾了自己的腰臀,生热的甬道逼得他额头生出了汗出来。 女人的情欲被他撩拨起来,小腹里积蓄的快感燃烧着,火热的蜜径难受又期待的吸吮男人的欲根。 他顶弄了几下就弄得林清容又哼哼唧唧起来,胳膊腿舞着要他轻点。 这会下身正舒服,孟昭平的手在她身上来回的摸,摸着摸着就摸到她的肚子上了,摸着摸着俩眼就眯起来了。 林清容无意瞥到他这幅样子,本来还被他折磨的难受呢,一看他那样子,莫名的冒起来一股怒火。她随手拿了一个圆咕隆咚的枕头,两手堆了了堆蹂躏了一番之后,放了自己肚子上,让他好好地摸。 孟昭平眯着眼睛不知道她这番动作,摸到那个被林清容照着孕妇肚子形状揉搓出来的枕头,手猛地一捏,掌心那软乎乎的东西,把他整个人都吓傻了。 他以为身下人的肚子突然大了。 看着手里抓着的枕头,再看她笑得一抽一抽的,孟昭平又气又笑,抱了她起来,手托着她的乳,指缝夹着乳尖逗她,“你就闹吧,你就折腾吧,看我怎么收拾你。” 番外——裁衣 到了早上,两个人闹了大半宿睡的正香,茂吉在外头扣门,说皇后娘娘叫他们去用早膳。 孟昭平吼了两嗓子滚,茂吉还孜孜不倦的敲,他也不是不怕自家王爷。 主要是皇上让他务必把王爷喊起来,皇命不可违啊。 屋里俩人没辙,只得起来沐浴更衣。 不过皇后也知道东宫这儿没有姑娘家用的东西,特地让自己的梳头宫女过来给林清容打扮。 四个人聚到了饭桌上,皇帝看着孟昭平眼下那一圈乌青还有哈欠连天的样子,喝了半碗粥就把孟昭平拎去勤政殿教育了。 皇后一看他们哥俩走了,挥手让宫女把给林清容准备的粥端了上来,一边重新挪碗筷一边说,“老九发起疯来不管不顾的,你多吃些。要不然熬不住的。” 林清容听出了皇后的话外之音,低头喝了两口之后想到昨晚上吓着孟昭平的事,不禁笑出了声,“没事,我多吓吓他,他就不敢使劲闹了。” “哦?你怎么吓他的?” “我就放了个枕头在身上,他闭着眼,摸到那枕头就吓着了。” 这一下,不说皇后在笑,就连跟在皇后身边的宫女也跟着笑。 “行了行了,姑娘家不说这些,传出去怪丢人的。”皇后又气又笑,照她这个弄法,老九能不吓着吗,不知道还以为她有身子了呢。 吃完饭,林清容陪着皇后去了内殿,里头内府的管事的招呼了一群人候着,桌子上摞的册子得有山高。 林清容吃了一惊,这刚吃完就要学着看账本? 皇后翻开一本册子粗略的看了看,冲内府总管说,“这都哪年的样子了你还拿出来,”看了一本又去看另一本,“这些也是,我都不稀罕这些纹样你们还拿出来显摆。”说着把册子往前一推,“都拿走,换新的来。” 瞥一眼册子,再看看那些宫女内监捧着的衣裳料子,她想着这是要给她裁衣裳啊。 捧着图样册子的内监刚出去,一队抬着箱子的内监进来,女官上前扶了林清容起来到镜前站着,那些捧着料子的就过来把一块一块料子在她身上比。 “陛下说老九留着你不想你出去,那就干脆留在宫里住下吧,正好也得预备你们俩的婚事了。”皇后从箱子里那一块大毛料子在林清容身上比量了一下,回头对尚衣局的人说,“大婚的衣裳先往后放放,加班加点把冬日和过年的新衣裳赶出来。” 尚衣局的人回了声是,便开始给林清容量尺寸,问她的喜好。 而勤政殿里,皇帝因为昨晚孟昭平拐了林清容回东宫的事直皱眉头,苦口婆心的教育弟弟,“我知道你想人家了,好容易见一回,不说几句话,就跟没见面似的。你哥哥我也经过这一遭。” “可是你不能趁着人家去更衣,刚出了殿门就把人扛肩上拐了呀。你到底是王爷还是外头市井里那些行恶的拍花子啊!” “你悄悄跟皇后说一声,让皇后开口留她,晚上你再接了东宫去,你们两个想怎么闹就怎么闹,宫里没人管你们——” 孟昭平嘀咕说,“这不是怕娘娘不答应嘛!” “什么???”皇帝一拍桌子,“你再说一遍!” “哥,”孟昭平抬头看着皇帝,“你既知道什么事,又经过这一遭,就别训了吧,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嘛。” 皇帝喝了口茶,搁下杯子继续训他,“知道错了……你回回都这么说,之前你在萧家拐了人,回来说你错了,昨天你拐了人,今天你说你错了。那是不是今晚你再拐回去,明儿你又来说你错了?” “那不还是跟你学的。”孟昭平也不嘀咕了,抬头对着孟昭明说,“这事不都是你以前干过的。” 孟昭明一拍桌子,笔架垂着的两支笔都晃了晃,“你说什么?” 孟昭平立刻低头不吭声了。 皇帝被他气得够呛,当年这小子没少偷看自己与皇后行房,有一回直接猫在他的床上看的,年纪轻轻就不看点正经东西,到了这会专捡着这些事来怼自己。 孟昭明有那么一瞬间想问问自己爹娘,他为什么会有老九这么个弟弟。 晚上吃过饭,皇后一看四个人,就拉着凑了一桌牌,打了一个时辰的叶子牌,两个男人越打越精神,皇后却开始哈欠连天,从开始打哈欠到睡下,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 被皇帝赶出寝宫,两个人站在廊下站着,林清容瞅着他,问,“咱俩还是回东宫?” 搂着她上了轿辇,孟昭平想她刚才说的话,手不老实的解她衣带,“你是想回王府跟我那什么?” 林清容立刻坐端正了,看也不看他,“是你想,不是我想。” 孟昭平将她搂在怀里,手直接从领口伸进去,“嗯,你不想,是我想。”嘴上说着,手上揉着。今儿她的裹胸缠的松,这正方便了他手上折腾,早就摸透了她的身子的孟昭平,自摸到了她的乳就开始凌虐那红蕊。 很快,林清容就后悔了,人被他搂着,乳被他揉着下身也渐渐湿哒哒的。她想起来白日里皇后跟尚衣局嘱咐的,推开孟昭平,“你得注意些。” “怎么了?”孟昭平坐直了看着她。 “娘娘嘱咐做衣裳的,说腰身那儿稍宽一些。”说着抬头看孟昭平,“我可不想成亲的时候腰粗的跟桶似的。” 孟昭平怔了怔,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手上还是不老实,“没事,当年我娘还是生了大哥之后才成亲的。” 林清容立刻就懂了,手指戳着他的腮,“你心里也这么想的吧。” 车辇在东宫门口停下,两个人从里面出来,又被宫人簇拥着进了殿,孟昭平嫌宫人们碍事,挥挥手让她们都出去。解着衣领对林清容说,“宫里比王府里要拘束些,等大婚之后,杂七杂八的事都过去了,咱们就搬出去。” 林清容对他说的话将信将疑,她也看得出来,宫里的规矩确实把他管住了,所以她对于搬去王府之后,他会是什么样子有了深深地怀疑。 以前碍着前尘往事,他对自己闹得还不算太过分,可是现在…… 她伸手在床上摸了半天,想找了东西抓了手里,可是这会床上都被他清干净了。 男人抓了她的腰,下身堵在她的穴里,肆意的把放在射进去的白浊往更深处送。 看她手不住的到处摸,两手把她抱起来,“别找了,床上的东西扔地上了,今晚上还想跟昨天似的吓我,做梦!” 番外——喜事 快到腊月,皇帝颁了旨意,说过了年二月初十,赐宁王与林氏成婚。 因着皇帝这道旨意,内府忙的手忙脚乱,上上下下一群人就没好好过个年。 孟昭平想把林清容留了宫里,皇帝说这样不成样子,那晚之后便送回林府了,还寻了个借口不准孟昭平出宫去林家。 皇后看不惯自己夫君这般专横,安慰孟昭平说,“容姑娘跟家里团聚统共没多少日子,你总得让人家在娘家好好过最后一个年,叙一叙天伦家常不是。” 被人养在府中的甄慧月听到宁王成亲的消息,闹着要去林府说道,跟林清容要人。 她的母亲,她的祖母,如今生死不明,她曾去慈云庵找过她们,庵堂的人告诉她母亲和祖母一夜之间不见了。而她又打听到,她们不见的那一日,林家曾去上香祈福。 事情一定和林家有关系。 可惜她出不去,自那日她被人接出来带到这处院子里,她就再也没出去过。 日日被那个嘴上说与父亲有血海深仇的男子奸淫,每日都被他关在房里。 他白日在书房读书,晚上同自己欢好,甄慧月不止一次痛骂他,他都恍若未闻。 “专心点!想什么呢!”看甄慧月心不在焉,男子一掌打的她的臀上。 伏在男人身上,扭动着身子让戳在肚里的阳物快些泄出来,可是甄慧月被他的一巴掌打的浑身一个激灵,有些脱力的她缓了好一阵,又继续费力的让那东西在自己肚里倒腾。 “你这人!”甄慧月不服他,便是还要被他打,她也不能在嘴上输了,“读了这么些年,连功名都没考出来,果然废物一个。” 伸手握住垂下来的胸乳,男子对她的讥讽并不生气,玩着她的乳说,“你不也是废物一个,既没有旁人的容貌,也没有别人的才学,除了下面这张嘴能把人伺候的舒坦,可还有旁的好处?” “你!”甄慧月不意她会这么说,一时不知该怎么反驳,就在她失神的一瞬,男人抱着她在床上翻过来,将她压在身下。 穴里的阳物已经涨到可怖的程度,甄慧月尖叫着要逃开,她知道男子要将阳精射进来了,她知道那是会怀有身孕的。 看着被阳物钉在床上却试图逃开的甄慧月,男人抬高她的腰贴上自己的胯,被宫口嘬着不松口的阳物在今晚又把黏白之物射了进去。 甄慧月几欲崩溃,她清晰的感觉股股阳精正射进自己腹中,那时怀上孟昭桀的骨肉那一晚也是如此。 穴里的阳精不知攒了多少,涨得她小腹有些疼,这次就和那次一样。 等到二月初,宁王大婚那日,男子请了善妇婴的大夫来,床上的甄慧月手脚都被他束着,大夫悬丝诊脉,诊过之后直对闭着的帐子说恭喜,“夫人已有两月身孕。” 院子里有了一桩喜事,院外,是另一桩大喜事。 宁王娶亲,规制都是照着太子准备的,长安城里的百姓,也是隔了几十年才再次见到这样的盛况。 林清容天不亮就被琴儿叫醒,沐浴之后坐在妆台前梳妆打扮。宫里来的嬷嬷拿着早就备下的脂粉香膏,给她匀面上妆,琴儿就在旁边看着,觉得自家姑娘脸上挂了一张厚厚的粉壳子。 弄好了妆,就该梳头了。去年孟昭平送她的那顶一直没有用处的金冠,今天派上了用场。 便是戴着缀满了珠玉的金冠,嬷嬷犹嫌不足,拿了宁王嘱托她的簪子。 林清容看那根簪子稀奇,问道,“这簪子看着好像不是一套的。” 嬷嬷赔着笑脸说,“是宁王跟皇后娘娘讨来的。” “这个人……”林清容看着头上的簪子笑而不语。 簪戴到最后,还留了一根金簪,此时祖母和婶娘拥着一位老王妃进来,老王妃人一进来就嘴就没停下,“让我看看新娘子。” 林清容起身想行礼,可是梳高的发髻和头上沉重的金冠压得她头低不下,老王妃赶忙拦住她,“用不着这些虚礼,快坐下快坐下。” 老王妃看着美丽的林清容,扭头对林老夫人说,“这日子过得真快,当年见她是她的满月酒,这一眨眼就要嫁人了。” “要不说岁月不饶人呢。”林老夫人示意珠儿捧着那根金簪上前。 “有时候我都觉得过去的事跟昨天的似的。” “可不是嘛。”林老夫人接过托盘,将托盘捧到老王妃面前,“所以这根簪子,就让您来簪上了。” 长安城里这豪门宅院里有个规矩,新娘子出嫁时,头上最后一根簪子得由一位德高望重的夫人给簪上去。 老王妃看着托盘里的金簪,再看装扮起来的林清容,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当年,她也是对着盛装出阁甄家姑娘,在一群人的奉承下给她簪上了花簪,迎送她出门,吃了她女儿的满月酒。 带着心头这些恍惚,她将簪子簪到了林清容的发髻上。 手刚落下,外面进来人,说时辰到了,该上车辇了。 林老夫人递给孙女一柄扇子,林清容便被一群人热热闹闹的簇拥着出了屋子。 老王府看着林清容执扇遮面的样子,明白了心头的恍惚从何而来。 她转身时回眸看向自己与林老夫人时,那遮在扇子背后面容,像的是她的父母。 她的父母成亲时,也像今天一般,吹吹打打的全长安无人不知。 “今儿热闹的跟琰儿成亲时一样。”林老夫人站在老王妃身边低语。 老王妃侧身安慰老朋友,“琰哥儿知道女儿有这么个归宿,九泉之下会开心的。” 车辇载着林清容往太庙而去,成亲的二人要先在太庙拜过天地才能往宫里去进行下面的环节。 跪下磕头时,林清容只觉得头重的不得了,要不是琴儿在旁边扶着陪着,恐怕磕下去就抬不起来。 这个金冠到底有多重?上面嵌了多少东西? 脖子都要断了。 听着礼部尚书站在他俩面前,读着林老大人亲笔写的,敬告祖宗天下的文章,林清容觉得肚子有些饿,再算算时辰,林清容一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晚上卸妆更衣的时候。 正想着呢,旁边的孟昭平递过来一个凉透了小包子,“吃口吧。” 接过来悄悄塞嘴里,一口大小的包子,嚼不了两下就没有嚼头了,咽下去之后反而比刚才更饿了。 熬过了太庙这一轮,两个人又分开一前一后往宫里,皇帝和皇后还在宫里等着新人过来磕头。 两人端坐大殿内,皇后小声对皇帝说,“这么多年了,终于把老九打发出去了。” 皇帝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而是专注的看着殿外。 他想起来父皇驾崩前对他说的,要好好用心打理朝务,要用心教导老九,把他的婚事办的风风光光,照顾好老九这个仅有的兄弟。 女官从殿外进来,小声跟皇后说,“王爷和容姑娘的车辇这会到了皇城了。” 皇后点点头,示意宫女下去。 高内监一身喜服站在皇城处恭迎宁王,宫人看到宁王先下了马车,将扎了花的红绸一头递给宁王,一头送到林清容手中,两个人就在高内监的引领下,一步一步走到了大殿之上。 面对着弟弟夫妻二人的叩拜,皇帝眼中似悲似喜,皇后知他心事,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皇帝说,“等下宴饮的时候咱俩找个理由躲了吧。” 皇后轻声答应他,“我也有此意。” 拜完了帝后,一对新人还要去后面的奉先殿拜诸位先帝先皇后。这一轮拜完了,才能送到东宫去,这才算是礼成。 好容易进了屋,林清容搁下手上的扇子,琴儿扶了她坐到床上,林清容直着身子就要往床柱上倚,珠儿赶忙拉住她,琴儿塞了一对靠垫软枕在她身后让她靠过去。 “头上这些劳什子可以摘了吧,脖子都要断了” 琴儿笑着说,“姑娘,这金冠收了到现在好容易才有机会戴戴,你就让它多在你头上呆一会嘛。” 林清容摆摆手,连摇头的力气都没了,“快摘了快摘了,我受不了了。” 俩人相视一笑,扶着林清容坐到窗台前,摘了头上的首饰,脱了委地的外衣,“姑娘以后就是王妃了,这些金冠衣裳的,得习惯穿。” 林清容一掌打在琴儿身上,“就你嘴贫。快去给我弄些吃的来,我要快要饿死了。” 散开发髻,蘸着水把头发梳顺了,珠儿给她揉捏揉捏肩,按摩按摩头,以期能让林清容舒服一些。 换过衣裳散开头发,好容易舒服舒服了,外面女官扣门进来,说给送吃食,林清容立时心里发毛。 她在家里听说过,新婚夜给新娘子准备的吃食多是意头大于滋味,宫里规矩大,估计也是这个样子。 等饭桌摆好,女官领着人出去。珠儿关了门跑到桌前,一看满桌的菜色,冲林清容喊道,“姑娘快来啊。” 桌上整整齐齐十二道菜,还有好几样干粮。看着做的都不错,但是,莫名的,林清容有点没胃口。 明明在太庙的时候被那一个包子勾起了饿的,这会怎么不饿了呢? 她嘱咐让琴儿和珠儿歇了,自己倚了贵妃榻上小睡一觉。 本来这挺不合规矩的,把新娘子往东宫一送就没人管没人问,婆家没人过来陪着说话解闷。 可是宫里就是想找人过来也没人啊,孟昭平的几个兄弟死的死,贬的贬,这会就皇帝和宁王兄弟俩。哪有皇后去陪着新过门的妯娌说话的,定了几个宗室王妃和公卿家的媳妇,被孟昭平全否了,说什么怕有人多嘴,嗯,也是这么一回事。本来想请出嫁的公主回来,偏偏都不巧有身子了。 也只能让林清容自己在新房里了。 不过林清容也乐的自在,没有旁人,也就没有拘束,她也能早早卸了身上这堆东西。 她在屋里闭着眼睛打盹,孟昭平在外面席上有点惨。 以孟昭桀为首,几个成亲时被孟昭平逮着好一通灌酒的宗室子弟一哄而上,甩开膀子真刀真枪的开始灌了。 “老九,去年的时候你可是把我好一通折腾,今晚上你可甭想逃了。”孟昭桀一撸袖子,招呼伺候的内监换大碗。 当初去孟昭平就是这么领头灌自己的,灌的自己洞房花烛夜是什么滋味他都不知道。 前面的热闹隐隐传到了后宫,皇后恍惚好像听见有劝酒打闹的声音,她跟皇帝说,“你要不去看看?老九成亲,你连杯酒都不去喝,这也说不过去吧。” 皇帝坐了摇椅上,一身吉服迭好了放在不远处的桌子上,闭着眼睛说,“不去了,当年咱俩成亲,父皇母后不也没去嘛。” “你是想孩子了。”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是啊,孩子们要是还在,咱们也忙起来了,相看媳妇,相看女婿,预备嫁妆。老九这一回,咱俩也当是练手了。” 握住皇帝的手,皇后说,“大殿上的时候我知道你想的是这些,”说着一滴泪落到皇帝手上,“看着老九成亲,咱俩也当是见着孩子们了。” 睁开眼睛看着皇后,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大好的日子,你哭什么,以后都是好日子了。” 番外——洞房花烛(H) 好不容易散了席,孟昭平在外头又是刷牙又是漱口,生怕嘴里的味熏着了林清容。 “闻闻,身上还有味吗?”冲茂吉招招手,让他上前闻闻。 茂吉凑近了闻闻,跟了孟昭平一晚上的他,这会也闻不出来到底有没有味,他又急着出宫回去睡觉,推着孟昭平往洞房去,“没,身上可干净了。爷,再不回去,王妃等急了。” 孟昭平酒量不错,几个人轮着灌也没把他喝趴下,不过他还是不放心,又让茂吉使唤人去烧水,说要沐浴。 那边洞房里,林清容倚着床柱闭眼休息,她还没睡着,琴儿和珠儿两个人也熬不住睡了打呼噜。 “咕——咕——”林清容睁开眼看着桌上的饭菜,她现在有点后悔,为什么刚才不去吃饭呢,这会都快饿死了。“咕——咕——”肚子又叫了两声,她下床拖了鞋去拿桌上的果子吃。 手刚碰着盘子里的橘子,殿门“砰”地一下打开,茂吉扶着衣衫不整的孟昭平进来,看他的头发还湿乎乎的,“王妃,茂吉把王爷给您带回来了。” 琴儿一下就吓醒了,拉着珠儿起来去扶人。 叁个人手忙脚乱把孟昭平扶了床上,琴儿和珠儿还极有颜色的把桌上的残羹剩饭给撤了下去,里外都收拾好了,拽着茂吉退了出去。 林清容回头看看仰了床上的孟昭平,再看看自己,他衣衫不整,自己也什么装饰都没有,身上连件红衣服都不是。 也不知道他在外头吃的喝的怎么样,不过……林清容嫌恶的捂着鼻子,酒应该喝了不少,不然也不至于醉成这样。 躺了床上的孟昭平多少有点困,可是这从浴桶里出来,又被夜风一吹,他这会反而精神了点,看到林清容白衣红裙坐了床沿上,头发披散下来把她整个人都遮住了,他坐起来从后面抱着她。“想什么呢?” 林清容回头看了他一眼,低声说,“就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就嫁人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 双手将她抱得越发的紧,“你这是后悔了?可我听说去年颁下赐婚圣旨的时候你挺高兴的。” 林清容推他,“哪里就高兴了,就是觉着能跟你见面,有点开心罢了。” 孟昭平趴了她身上,手按着她的衣服,“我是真的高兴,咱俩终于在一块了。” 林清容点了点头,手掌附在他的手背上,过了门就是他的人了,以后就是跟他好好过日子,再生几个孩子,将来再把孩子都一一打发了,两个人再一块把剩下的日子过完了。 这一遭人世,也就到头了。 她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孟昭平觉得两个人不能这样,便是知道了男欢女爱那档子事,这洞房花烛夜也不是给他们两个伤春悲秋的。 坐直了搂着她就亲,他突然的动作吓了林清容一跳,还不等说话脱光衣服,他的唇就压了下来。 铺天盖地的酒气从口中,鼻尖窜进来,熏得她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一把将他推开,林清容顾不上没穿鞋,光着脚拢着衣服就跑了后面侧间沐浴的地方吐去了。 吐干净了,胸口那股憋闷过去了,她又弄了杯水漱了漱口,方脚下软绵绵的往回走。 “怎么突然这样?”孟昭平说着就要抱她,林清容推着他不让靠近。 知道她这是嫌自己身上有味,孟昭平只得又漱了两遍口,脱了外袍挤到床上去,林清容挨着他就要躺下,可是孟昭平伸手拉住了她。 “怎么了?” 孟昭平没有理她,而是伸手拨开她拢了一起的衣服,林清容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你怎么了?” 脱了衣裳,林清容里面就一件裹胸和下身一条亵裤,再没有别的蔽体衣服,整个人滑溜溜的在他怀里。 手向下摸到她的小腹,孟昭平以为自己醉酒想多了,拉着她的手一起摸,“这里,你——” 林清容一怔,难怪她这一整天对着吃的都没胃口,还难受的会吐。孟昭平说,“我去叫太医!” 林清容拉住他,“别!” 孟昭平不解,“叫太医来看看,不碍事的。” 林清容脸上一红,“许是我胃口不好,等天明了再说吧。而且,”两眼心虚的看向别处,“你这一叫,宫里就都知道了,咱俩今晚上就什么事都做不了了。” 孟昭平一愣,将信将疑的坐回去,“你……”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不过她不说,不代表他不懂。 小时候到处乱窜着玩,偶然也见过几次,有的肚子都圆了,夫妻俩还行房呢。 两个人面对面坐了床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知道说什么,林清容双手放在自己肚子上,自己已叁个月没来月事,家里因着她成亲的事,上下忙的什么都顾不上,自己也疏忽了。应该是皇后娘娘生日进宫那几日有的。 这么想着,她心里有些高兴。也就不嫌弃孟昭平搂着自己,把被窝弄的热燥燥,让人躺不住了。 “明儿早上,等太医诊出结果,皇后娘娘估计得高兴坏了。”再一想别的,他又不高兴的说,“咱们一时半会也没法搬出去住了。” 林清容转身抱着他,“不是有我陪着你嘛。” 低头轻轻吻她,“是啊,咱俩一块呢。”吻着吻着,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变味了。 怎么说也是仨月没有亲昵过,两手往上摸到她的乳,抓着揉了一会,自己胯下的阳物就挺立起来了,硬邦邦的戳着她的腿。 林清容心里怪怪的,好像就跟个魔障似的,觉得自己有孕了,就莫名有些怕他进来。 缩着身子往床里面躲,孟昭平这会下身硬邦邦的,哪能让她轻易逃了。 抓着她的腿又把她拉回来,手摸着她的肚子,小腹微微的凸起,不知道还以为她这是吃胖吃出来的肚子。 “怕了?” 林清容点点头。 孟昭平跪坐在她腿间,手顺着她的大腿往腿心那儿滑,摸着她腿上皮肉,觉得热血上涌,又觉得自己这会无比的清醒。 他想着以前趴了皇兄和娘娘门外偷听的时候,那时他们夫妻二人也是,一日都离不了对方,他就听见皇兄说,“你放轻松,我慢一些。” 后面的是如何,他就记不清了,只记得里头床架子摇了起来。 他凑到她身边,在她身侧耳语道,“我慢一点,轻一点,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跟我说。” 林清容将信将疑的点点头。 孟昭平如得了圣旨一般,又跪坐回她腿间,分开她白嫩的双腿,扶着自己粗长硬挺的阳物抵在她的穴口处轻轻摩擦、 馋了的花穴碰到肉柱就开始翻涌,汨汨的往外流淫水。 看她下身情动,孟昭平才缓缓沉腰往前一挺。 就听见噗呲一声,林清容明显感觉到那肉刃破开那花唇,缓缓的往里挤。 “嗯……”他的阳物被花穴一点点臀下,林清容一时有些不适应,缩着臀,费力的让空了叁个月的花径适应男人的阳物。 毕竟这么久没有做过,林清容有些吃不消。 “乖,放松。” 紧绷的花径紧紧裹着男人的分身,上面凸起的青筋从花径上磨出股股淫水,里面层层软肉合拢收缩,遇到茎身上那崎岖蜿蜒的青筋,便自发的缠了上去。 沉腰继续往里推,就看孟昭平胯间的分身一点点慢慢的往里进,缓缓地没入她的下身里,推到尽头,他彻底勃起的阳物被她的花穴整根吞噬了进去,只留了两个沉甸甸的囊袋裸露在外面,贴着她的花唇。 这样慢慢的往里进让孟昭平不习惯,重重的叹了口气后,说,“你还好吧。” 林清容点点头,可是她立马又摇摇头,腿心里被他的分身撑得酸酸涨涨的难受,不舒服的扭了扭臀,低声说,“还好,”两眼看着别处,红唇微启,吐出几个字,“就是,你倒是动动啊。” 或许是她紧张,娇穴咬的很紧,孟昭平又怕伤了她,不敢跟往常似的,只是慢慢的耸动,抽插着把阳物往里送。 可是人虽然紧张,但是穴却是馋的。 男人这么轻轻浅浅的往里进,几下就让林清容恼了,也不好跟他吵。 然而孟昭平的力道控制的也不好,耸动腰胯往里一听,噗呲一下,粗硕的肉柱就撞开了紧致的软肉,将分身送到了深处。 林清容惬意的呻吟出声,两眼含雾,迷离的望着在自己身体里进出的孟昭平,直想坐起来让他抱着自己。 硬挺的分身在她腿间的蜜穴进进出出着,原本紧闭的花穴此时已被他彻底撑开,花唇牢牢吸在他粗硕的肉柱上。 林清容断断续续的呻吟着,“嗯……嗯……王爷……”两手想去抓着什么,可是床上什么都没有,一对乳因为他顶弄的动作而摇动,弄得她不得不伸手捂着双乳,以期能舒服一点。 孟昭平被她湿热的小穴裹得很舒服,将她的双腿分的更开一点,稍稍起身更快的比刚才抽送起来。 欲火渐渐在两人身上烧了起来,一时间两个人似乎都忘了孩子的事,都想着这情事再激烈一些,再酣畅淋漓一些。 粗壮的肉柱快速的摩擦着她充血紧绷的内壁,层层软肉被阳物暴起的青筋刮出流不尽的蜜水,林清容清晰的能感觉到阳物的体内的摩擦振动。 “嗯,嗯,好——舒服……” 拨开她脸上的头发,此时的她两眼微闭,口中喃喃说着什么。 孟昭平也不管她说了什么,自顾自的将阳物往深处送去。 林清容觉得下身被他塞得好涨! 今儿也不知道怎么了,每次抽送至深处,她的花穴都会被粗大的肉棒塞的满满当当,涨得她呼吸都有些不顺了。 花穴里的洪水泛滥到底还是被他弄到了外面,林清容觉得腿心那儿湿漉漉的难受,连着身下的被褥怎么也湿湿的黏身上难受。 男人要的越来越急,也不顾交合的一片狼藉,放任自己在她的蜜穴里快速的进出,捣弄出越来越多的汁水。 肉柱的尽根没入又抽出,让他两个沉甸甸的囊袋不停的拍打着她白嫩的腿根。 孟昭平一时间神志有些发昏,他想了这么多年的,这会真的成真了。 一时激动,他俯身吻上她的乳尖,将那嫣红的蕊含在嘴里肆意的亲吻舔弄。 林清容为了让下身更舒服些,抬高了腰臀,让他进的更深。 他继续沉腰往里进,穴里的阳物进的就越深,越深,那里就箍的越紧。 林清容熬不住,先泄了身,孟昭平只觉得花径在极致的挤压之后,一大股水液从深处泄了出来,瞬间将他的分身淹没。 这一下让他也熬不住了,托着她的臀,耸动着腰胯在抽送了几十下后,最后抵着她那敏感的软肉,射出了一股浓稠的白浆。 番外——有孕 两个人停了欢好,林清容窝在他的怀里,腿间还堵着他那个东西,硬硬的,戳了肚里并不舒服。 刚才情缠时看到几道疤,胳膊上,肩上,背上,有的颜色淡,有的颜色深,深的是新的,淡的是旧的。 这会她就抚着他胸口上的一道旧疤瞧稀罕,“怎么会伤到这儿?” 闭目养神的孟昭平摸着她指的地方,回忆了一会说,“小时候甄珉教我功夫,不小心伤着了。” 林清容呼吸一滞,人又趴了回去,对孟昭平说,“你在长安,朝廷里都是怎么看我家的?” “就很羡慕你家里。老大人是帝师,儿子也出息,孙女嫁了长安城所有姑娘都想嫁的王爷。”孟昭平说到这儿嘴角恨不能挂了耳朵上。 林清容也抬头揍他,“真会给自己贴金!” “好了好了,跟你说正经的。”孟昭平睁开眼,看着床顶的帐子,“那些做官的都羡慕你爹,开国到现在,有几个你爹那样的人。出身名门,年纪轻轻有了功名,娶了侯府千金,生了个女儿,皇帝巡视扬州定下了婚事。他跟皇帝还是一起玩到大玩伴,吃的,喝的,用的,不管是花钱的还是不花钱的,他都懂,他都会。” 听他这么说自己父亲,林清容也感伤了起来,她在扬州时,萧家老爷见过她。 见了她开口就是,“姑娘这么大了,上次见你你还躲了你爹后面不肯叫人。” 萧老夫人见了自己也说小姑娘变大姑娘了,先帝指婚就跟昨天的事似的。 可是爹娘看不到了。 说起陈年往事,两个人都不好受,可是对于父母音容笑貌有些模糊的林清容来说,她只能问孟昭平。 爷爷奶奶不会主动去说这些,叔叔婶婶也不跟自己说这些,好多事,她只能从长辈闲聊的只言片语里去一一拼凑,去拼出那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两个人说着说着就睡了过去,等到天明,睡起来新婚的两个人还没去拜见帝后,孟昭平想着昨晚的事,开口就让外面的内监去把太医招来。 这一招,就惊动了皇后。 放下手上的耳环,皇后听着宫人的回禀,顾不上伺候里面那个人,着急忙慌的起身往东宫去。 出了轿子,女官扶着她的手往寝殿去,一进去,就看刘太医在给林清容诊脉。 过了大半盏茶的功夫,刘太医不再捋他山羊胡子了,起身对孟昭平和皇后说,“王妃这脉象确实是喜脉,日子还浅,安心静养,万事当心。” 这一下东宫里好似过年一般的热闹,皇后拉着刘太医不住的道谢,反倒把刘太医吓了个够呛。 女官在旁边瞅着,觉得自家娘娘怎么跟外面那娶了儿媳妇的婆婆似的,儿媳妇有身孕了,老X家的香火有望了。 孟昭平默默拉了林清容扶着她在床上坐下,“没成想真的是有了。” 林清容看看他,又看看自己那被衣裳遮了的肚子,正想开口,皇后在外面喊他,“老九,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孟昭平无奈的笑笑,回头冲外头喊,“等会。” 林清容推了他一把,“快去吧,娘娘肯定是有事要嘱咐你。” 事情果然被林清容说中了,皇后抓了孟昭平说了一大堆,核心无非就是一件事,不准再跟以前似的胡来。 喜信传到皇帝那儿,孟昭平倒不像皇后那般,让内府往东宫添置了许多东西,又让人出宫给林家报了个信,这个事在他这儿也就这么着了。 一群人热闹完了,外面天也黑了。两个人挨着挤了一块,林清容倚着他的肩膀,两个人十指相扣,她看着帘子外燃着的蜡烛,怅然说道,“之前总说孩子孩子,这会真有了,心里又是另一种滋味了。” 孟昭平敏锐察觉到她的不安,抱着她问道,“怎么了?” “我……有点儿怕。” 轻抚她的背,“没事有我呢。” 林清容抬头看她,心想你是能替我难受,还是能替我疼呢? 到了舅舅家后,明哥儿出生的时候她去看过热闹,当时的叫声她可一直记着。 “你看我干吗?”孟昭平被她看的后脊梁发毛。 林清容又继续倚着他,“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话轻飘飘的,我心里有些没底。” 孟昭平是正宫嫡出,又是先帝最小的儿子,宫里对他是极要紧的,先皇后除了自己带着他,只准养在身边的当今皇后带他到处玩,后宫里还有女人间的很多事他都是个一知半解。 不过对于林清容说的,他便是不懂,也得使劲做保证,哄着她心安。 东宫里因为林清容有孕而兵荒马乱几天后,在皇后的安排下,一切又恢复正常了。 她安安稳稳的在东宫里养胎,皇后也不用她去请安,反而是常常来东宫看她,陪她说话,还常常召了林老夫人进来。 后来皇后怕她在宫里闷,又叫了玉璇珠等人进宫,在青楼时的姐妹聚了一起,除了打麻将就是打叶子牌,说说笑笑的,一天也就过去了。 这一日,宫里又下了帖子说过两日日请叁位行首进宫,十叁娘拉着燕行首去街上寻摸新奇玩意,好带进宫里去做一份礼。 买的差不多了,俩人去了一处茶楼吃茶歇脚。 看着街上多了不少从外地进长安赶考的书生,十叁娘感慨道,“去年才考了一批,今年又是一批,这群读书的真是赶上好年景了。” 燕行首吃了一块糕饼,说,“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这群读书的不就是为了这个嘛。” 十叁娘想起前几日收到的书信,找了个别的话头,“你说咱们买这些东西,拿进去她能喜欢吗?” “说是给孩子准备的,宫里愿意用就用,不愿意用就拉倒,只要不空着手进去不就行了。”燕行首觉得这事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这会宫里上下可宝贝林清容肚子里那个孩子了,什么好东西都是先往东宫送。 事情也确实如燕行首说的那样,琴儿接了她们递来的东西就拿去库房了。林清容跟她说,“以后过来就不必破费了,库房里什么都有,你们进来陪我说说话就行了。” 十叁娘笑了笑,说起外头街上多了不少赴考的学生,那些年轻的,功名还没考出来,就有人上去问可否婚配。 林清容听她们叽叽喳喳说着这些,突然又觉得跟了孟昭平很不值,天天在这皇宫里,一点都不自在。 晚上孟昭平跟皇帝议完科考的事,瘪着肚子拖着虚乏的脚步回了东宫,进来不见人迎接,看一眼琴儿,琴儿说在寝殿躺着。 换了衣裳进去,果然在床上歇着呢,此时已到叁月中,她的肚子看着比成亲时明显了点,坐着能看出来了,“今儿可好些了?” 林清容点点头,看他脸上很是疲累,问道,“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孟昭平笑笑,“这不是快到科考的日子了,正跟着忙呢。”手放在她的腹上,“我听说今儿燕行首和十叁娘来了?都跟你说什么好玩的?” “能有什么,我们之间的私密话罢了。”下床陪着他在桌边坐下,桌上摆了两碟小菜一碗面,林清容把其余人都撵出去,自己守在他身边。“听她们说外头的事,我就想什么时候也能出去看看。” 这一下就让孟昭平犯了难,皇后娘娘对她这胎宝贝的不得了,要是去说要出宫玩,肯定不同意。但是天天把她关了东宫里,也属实难受了些。 不过转念一想,这会王府里还没归置,很多家具什么的都还没做,倒不如让她想想忙这些。 “出去前咱们总得有房子住啊。要不这样,王府得再置办些家具,要不你受受累,帮我参详参详?” 林清容撇撇嘴,“人家娶媳妇叁书六聘的,你这倒好,连屋子都没收拾出来。” 孟昭平狗腿的笑笑,“这不是让在宫里成亲,你这有了身子,事情不就都撂下了嘛。” 被他这么一打岔,林清容也想不起来要出宫玩这事了。 到了月底,宫门外的墙上张了榜,今年的科考也就算过去了。 孟昭平点着这一批进士的名册档案,看到状元姓萧,再往后翻翻,扬州人士。 扬州,萧家。 不等他再看后面的,吏部其他说着话人进来,看他在这儿,赶忙噤声行礼。 孟昭平问道,“诸位方才是在聊什么?可否让我也听听。” 吏部侍郎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听说新科状元刚考了功名,家里就给他在长安城里购置了宅子。” “往年这样的也不是没有,挟着功名和家资,倒也能在长安城里买个地段不错的。” 其余众人也点头称是,毕竟别的部里就有这样的,功名考的好,家里又有钱,便能在好的位置买宅子,穷些,就只能赁屋子住。 孟昭平笑而不语,这一次的新科状元自然是有钱买宅子的。 人家是扬州萧家的公子,买宅子于他家来说,九牛一毛罢了。 番外——白酒 得了长安城里的喜信,收了茂吉送来的请帖,一艘楼船从扬州起航往长安而去。 船上的两位老人家坐了一起喝茶,两个人喝着茶说着话,说着说着就说起了陈年往事。 萧老爷子拄着拐杖,看着满天星河叹道,“人活这一世,真是什么事都能经着,你瞧瞧,咱们这两个老东西反倒喝上小辈的酒了。” 老知府笑着说,“能活着喝这杯酒,我也没想到啊。”想到故人旧事,他说,“自我从邸报上看了王爷成亲的事,我就想过来跟你叙叙。” 萧老爷子知道他的心事,说,“都这个年纪了,熬了这么些年,还这么伤春悲秋啊。” “我怎么说也曾跟林琰同城为官,他家那个丫头,我是见过的,你忘了,那日赐婚我也在跟前。” 听他说他也在,萧老爷子想了想,“好像是有你,我想想啊,那天有你,有你我两位夫人,还有当今陛下和皇后。”夜风阵阵,萧老爷子起身关了窗户又坐回椅子上,“唉,这会就剩下咱们这些老家伙和孩子们了。” 老知府点点头,“去年出了事到现在,我就觉得一切跟场梦似的,在扬州为官这么些年,搭伙一起干了这么些年,看着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也就林琰,有学问有能力,做得好,也有声望。” 萧老爷子点点头,“是啊,做了这么多事,又跟先帝是玩伴,几次东巡都是驻跸扬州。算起来,那是他最风光的时候了。” “那时候,你们这些盐商夸他好,我们这群做官的也说他好,走了这么些年,前几日我和下头的几位喝酒,多喝两杯就说起陈芝麻烂谷子的陈年往事了,还有人念他的好。说起以前的旧事,说起跟林琰的过往,无人不说他的好。”拿着小茶壶倒了一杯茶,自斟自饮的喝了,老知府叹道,“就是突然走了,甄瑚接了上来。” “那几年你是怎么熬的?”萧老爷子转头问他。 老知府叹了口气,将茶杯递给他,“还能怎么样,不过是尽量帮帮,再帮帮那些苦的难的。有几次都累病了,有一次我就想,要不我就学学林琰,咽了这口气撒手不管吧。” “你打从做官就围着苏扬两地打转,哪里就舍得撒了手了。”萧老爷子戏谑道。 “是啊,好几回我都是这样,一边想死了算了,一边想着扬州这地界,来了一个贪银子的甄瑚,我再不管了,你自己怎么顶得住他们兄弟俩的盘剥,扬州里里外外还有百万老百姓遇了冤,谁给他们做主,就又挣扎着起来。” 萧老爷子听他这么说,心中感慨万千。 那时甄瑚到了扬州后好像这辈子没见过银子似的,上下盘剥克扣,有几次着实过分了些,不得已求到老友府上,却看到他明明病着,仍为受甄府欺压的百姓鸣冤平愤。他才知,大家都不容易,为今之计只能想法遮掩打点,以求来日。 这也正是为何那时知道孟昭平来这儿彻查盐务,抄了甄家后,老知府花了一年的俸禄,在城里放了整整叁日的烟花。 船上的人在喝茶叙旧,长安城里的人还在为着将要办的事而忙着。 白日里跟在皇帝身边看了一天的奏疏,到了晚上孟昭平对着灯看拟的名册。 林清容看他举着一支笔,对着灯一个劲的琢磨,手半天不动一下,她推推琴儿,朝孟昭平努努嘴。 琴儿会意,悄悄走到孟昭平近前,只看他坐了那儿,硬纸折起来的名册举的老高遮着脸,眼皮耷拉着人睡的正香。琴儿跟林清容比划了一下,林清容看他坐那儿睡也不来床上,心里就生了闷气。 也不让琴儿把他叫醒,自己翻身躺下睡了。 孟昭平这一睡就到了后半夜,窝在椅子上怎么说也是不舒服,他背疼胳膊腿疼的起来,灯里的蜡烛也燃尽了,他摸黑走到床前。 床边有盏极暗的灯,他想上床,可林清容挨着床沿睡得,再一看她,这会睡得正香,孟昭平在床边站着,屋里漆黑一片,这盏灯并不能让他看清她的脸,可是听着她悠长的呼吸声,他心里竟然觉得十分安定。 只是心里是安定了,可是觉还是没地睡,他只得又窝回椅子上,以手支颐,勉强闭眼歇歇。 天亮,林清容睁眼看他还在椅子上挤着,掀被子下床去叫,“别睡了。” 孟昭平点点头。 林清容又推推他,“快去床上躺着吧。” 孟昭平睁开眼,看到她赤脚站在自己面前,赶忙起来将她打横抱起来,“怎么下床了?” “喊你去床上睡。” 将她放到里面,孟昭平自己脱了衣裳躺在外面,林清容想跟他说话,抬头一看,孟昭平又睡着了。 林清容顿时有些不乐意了,这几日他一直在外面忙,忙什么也不跟自己说,回来了也不和自己躺一块,这会好容易睡一起了,他沾枕头就睡了。 头靠着他的肩,林清容想着这几个月的事,她安安稳稳的在东宫养胎,他每天都回来陪自己。 半个月前,也是这个时辰,她睡不着,肚子隐隐的难受,她觉得可能是要生了,想躺着却躺不住,把他推醒了,想让他陪自己说说话。 他却觉得太医比他有用,不管她怎么拦,还是把太医给招呼了来。 这一闹就闹到了下午,他被皇后轰到了院子里,整整一天水米未进在外头变相的陪着自己。 孩子生了,他又开始忙孩子的满月酒,本来不用他操心的,他非说头一个孩子,当爹的不能什么都不管。 林清容明白他的在乎,就是觉得,想跟他说说话,两个人能再跟以前似的。 像以前那样,心无旁骛的你侬我侬。 皇帝许是知道昨儿晚上自己的亲弟弟没睡好觉,今天没有叫孟昭平去跟前。林清容就跟他一起躺到了中午,躺的林清容开始睡午觉。 到了下午,两个人都醒了,一起躺了床上的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这大剌剌的在床上睡懒觉,一口气睡到现在,反倒不好意思出去见人了。 到底还是林清容先开口,“昨晚上你为什么不到床上睡?” 孟昭平伸手抱了她,“你不是睡了嘛,我怕再扰了你,就干脆在椅子上睡了。” “我故意不让人叫你你也不生气?” 孟昭平一愣,扭头瞅她,“你看我在那儿睡觉也不叫我?” 林清容点点头,知道他睡得不舒服,嗫嚅着说,“我就是看你回来了还在那儿忙,就……” 她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孟昭平想想确实是自己不对,跟她说,“我是觉得你这一天都弄着孩子,我再烦你,你不没个清静了嘛。” 看看四周,孟昭平伸手给她拉拉被子,“昨儿我跟皇兄说,想年前就搬出去。你呢?” 林清容数着指头算了算日子,问他,“要不等来年暖和了吧。” “啊?”孟昭平有些不乐意,这一下在宫里住一年多,他都快被规矩管死了。 “大冬天的往回搬,我是怕天冷风寒。” 孟昭平点点头,她说的也有些道理。又问她,“那要不咱们直接夏天搬玉堂园去吧。” 林清容噗呲笑了出来,拍着她的肩说,“你还想搬哪儿去。” 孟昭平还想说,外面琴儿扣门,说皇后和玉行首来了。俩人一听,孟昭平下床开门让琴儿珠儿进来伺候。 下床重新梳了头,林清容换了家常衣裳,琴儿扶着她又歇回床上,孟昭平在梢间更衣吃饭,他正咬着一个花卷呢,皇后和玉行首进来了。 看到许久未见的玉璇珠,林清容吃了一惊,“姐姐,怎么成这样子了?” 琴儿搬了一张舒服些的椅子过来,女官扶着玉璇珠坐下,皇后说,“我见了她也跟你似的,这孩子真是的,有了身子也不跟咱们说。” 玉璇珠淡淡笑了一下,说,“这不一直没机会嘛。”看林清容这会精神不错,衣裳穿的也齐整,气色也好,“那时你快生了,我哪敢过来。” 林清容想着玉璇珠还没见过孩子,让琴儿把孩子抱来给玉璇珠瞧瞧。 皇后问道,“几个月了?” 玉璇珠低头看看肚子,说,“五个月了。” 林清容与皇后互相看了一眼,这怎么突然就有孕了? 皇后让宫女去请刘太医过来给玉璇珠号脉,拉着玉璇珠的手,“今儿来了就别走了,在宫里住下吧。” 玉璇珠听了赶忙推辞,站起来就要跪下。皇后一把拉住,让宫女扶着她坐回去,林清容也说,“玉姐姐你就留下吧,我这儿东西都是现成的。” 说话间,奶娘抱了孩子过来,玉璇珠看着奶娘怀里的婴孩,问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是个男孩,”林清容伸伸手,“你抱抱他,他可乖了,不哭也不闹。” 皇后在旁边凑趣,“这孩子真是一点都不随老九,当年老九出生时我见过,特别能哭,听老嬷嬷说,他们兄弟几个,就属老九最能哭。” 玉璇珠抱着孩子说,“那肯定是随了王妃,王妃性子安静,孩子也知道体贴人。” 皇后伸手轻抚玉璇珠的肚子,“也不知道你这个会怎么样,”扭头问道,“孩子他爹是谁?” 将孩子交给琴儿,林清容示意她把孩子抱到自己这儿,放了自己身边,手轻轻的拍着哄他。 把屋里不相干的人轰出去,玉璇珠低声说,“是新科状元。” 番外——双生 在梢间的孟昭平愣了愣,他记得那个状元,是扬州萧家叁房的长子,殿试的时候他见过,确实是个风流人物,年纪轻轻,高中状元,长安城里几个高门大户都有招揽为婿的心思。 这年纪轻轻,就知道流连烟花之地,孟昭平又有些膈应。 从里面出来,搬了凳子在床边坐下,林清容这会把孩子抱在怀里柔声的哄,皇后和玉璇珠已经走了,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看他在旁边坐下,林清容把孩子伸过去让他抱,“你也抱抱他。” 哄着自己儿子,孟昭平想起来皇后和玉璇珠,问道,“娘娘和璇珠呢?” 林清容换了个姿势在床上歪着,“娘娘拉着玉姐姐回去了,说要太医给璇珠姐姐好好看看,还要她在宫里养胎。” 孟昭平点点头,“是啊,重译楼里东西都不齐全,娘娘也是心疼他。” 怀里的孩子安然酣睡,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聊,林清容看着孩子,想起来玉璇珠说的,问孟昭平,“玉姐姐说的那个新科状元,你可曾见过?是个什么人?” “盐商家的孙子,模样生的好,估计诗文这些也是很通的,不然璇珠也看不上他。”孟昭平随口说道。 林清容笑笑,“照你说的,我都想见见了。” 孟昭平故意装作吃味道,“你在家看我就行了,其他的就不用看了。” “你都当爹了,哪有刚考上的学子鲜嫩。”这词是林清容从皇后那儿学来的。 听了她的话,孟昭平抱着孩子想了想,可能是手上用力了些,孩子在怀里哭闹了起来。 他赶忙把孩子塞给林清容,林清容嗔怨的瞪了他一眼,解开衣服给孩子喂奶,孟昭平起身坐到她近前,扯了衣襟往她身上盖了盖,“有奶娘,让奶娘喂不就行了。” 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林清容两眼和煦,轻拍着说,“我没法把孩子彻底扔给别人,总觉得心里不安定。”想到玉璇珠那事,林清容问道,“你要不要去看看玉姐姐,问问她以后想怎么办?” 孟昭平摆摆手,“不必问,她既然留了孩子,就把以后的退路都想好了。你我劝不动的。” 在皇后宫里,皇后也问起了以后的打算。 玉璇珠抚着肚子,“我都想好了,把孩子送到我哥哥那儿,他那儿地方大,人也多,我还在重译楼,当初答应了给胡妈妈养老送终,人不能言而无信啊。” 皇后听着皱了眉头,“那萧公子知不知道这事?” “知道,我跟他说了,他要娶我过门,我不乐意。”其实玉璇珠接受皇后的好意还有一个原因,是为了躲清静。那人整日往重译楼跑,他不要名声自己还要呢,她可不要外人知道她有了身子。 皇后叹了口气,觉得玉璇珠这样也不是个事,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让宫女带她下去歇着。等玉璇珠出去了,让人把孟昭平叫来。 到了月中十月十六,林清容也出月子了,终于痛痛快快的洗了一次澡,干净晚上跟孟昭平躺了一块,她都特意的让他闻自己的头发。 孟昭平嗅了两口,“嗯,是桂花油的味。” “好闻吧。” “嗯,这不是你平日里就用的……” 孟昭平困得难受,再过两日就是摆孩子满月酒的日子,他这几日忙的脚不沾地,强打着精神陪老婆说话。 林清容还要再说,耳边响起了他均匀绵长的呼吸声,抬眸看他,已经睡着了。 到了摆酒那日,宗室亲戚,还有跟林家沾亲带故的几家都来了。林老大人引了萧家老爷和杭州知府到孟昭平夫妻二人面前,俩人一听是萧家老爷子,想起在皇后宫里养胎的玉璇珠,不约而同的互相看了一眼。 来的人都见了一遍,又把孩子抱过来给大家瞧了,便是看戏听曲的时候了。 萧老夫人陪在皇后身边说话,林清容小声跟孟昭平说,“你说娘娘会不会跟萧家提玉姐姐的事?” 看皇后同老夫人说话的样子挺和蔼的,不像是在说璇珠的事,孟昭平拍拍她的手,“无事,这事早晚要闹了他们二老跟前,不用咱们说。” 这边俩人说着话,那边一个宫女过来回话,“东平王妃有些不舒服,想请大夫过来瞧瞧。” 林清容看皇后还在那儿说话,就冲宫女点点头,让她去请太医。 一群人一边吃一边看戏,一折唱完,宫女过来回禀,说东平王妃诊出来了叁个月的身孕。 孟昭平挥挥手,让她去跟皇后还有东平王府的人说,自己则跟林清容专心看戏。 等到散了席,孟昭平送了客人回来,林清容正跟琴儿拿着礼单对照客人们送的礼。听见门响,林清容抬头看去,“都弄完了?” 孟昭平点点头,坐到林清容身侧,“娘娘跟萧家说璇珠的事了。” 林清容收了礼单,让琴儿把东西都收起来,“萧家怎么说?” “娘娘让我把萧家那小子也叫来,把来龙去脉都问清楚了。”孟昭平想着今儿在皇后那儿的情景,揉着脑袋就要躺下。林清容拦住他,让他脱了衣裳再躺床上。“俩人也是郎情妾意,情浓之后璇珠因着当初谢琦那桩事,便想同他散了。” “那萧老爷和老夫人怎么说?” 脱了衣服脱了鞋袜上了床,孟昭平侧躺着说,“他们只说孩子的事孩子自己做主,他们不管了。” “他们怕不是没看上玉姐姐吧。” 孟昭平摇摇头,“我瞅着不像。皇后问了一遍,俩人也没谈拢。一个要娶,一个不肯嫁,” “那萧家可知道孩子的事?” “璇珠的肚子都那样了,哪能不知道。” 林清容觉得惊奇,孟昭平说,“他们知道孩子的事也是这个意思。听那意思,好像是置办了房子,准备了家资,其余的就看孙子在长安自己闯出什么结果了。” 萧家的意思是不管了,林清容知道玉璇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可是人家若是一颗真心,说不定也是一段好的姻缘。 只是外人终究做不得主,玉璇珠安安稳稳的在皇后宫里住着,林清容时不时的过去,皇帝看似不知却又十分体贴的把萧家那小子招到驾前,做了一个侍讲侍读。 时不时的让那人往后宫送东西,那人也机灵,求了皇帝在勤政殿给他拨叁间房住下,往后宫跑的时候如果时间来得及,就出宫去买点东西,借口说是皇上让买的。 久了,玉璇珠受不了了,跟林清容说,“怎么到了宫里来还躲不掉他。” 林清容把这话说给孟昭平听,孟昭平只笑不多说别的,他这会正忙着搬家的事。 等到春天孟昭平拖家带口回了王府,玉璇珠在宫里生了一对龙凤胎。 林清容和皇后一人抱了一个坐在玉璇珠床前,两个人看着怀里的孩子,再看看躺了床上歇着的玉璇珠,一会觉得儿子更像她,一会又觉得女儿更像。 门一开一合,琴儿推门进来,说萧大人被皇上派来送东西。 两个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皇后说,“要不让他进来吧,从你生了到现在,你天天不让他见,到底也是孩子他爹,总不能不让人见孩子吧。” 玉璇珠看看皇后怀里的儿子,再看门上那个影子,摇了摇头。 心里叹了口气,林清容问她,“等养好了,就带着孩子来我这儿吧。王府里东西都全,他也没法跟现在似的,两条腿走走就到了后宫了。” 玉璇珠摆摆手,“不了,等养好了我就回重译楼去,孩子送我哥哥那儿。” 皇后听了立刻出声,“不行,你哥哥那儿家里连个主事的女人都没有,你哥哥粗人一个,孩子不能去那儿。”扭头对着林清容说,“你受受累,璇珠要是不愿意去你那儿,就把孩子放你那儿。”说着低头看孩子,“叁个孩子一块玩。” 其实皇后想说的是,叁个孩子一起,玩伴有了,一起读书的伙伴有了,说不定,连将来的媳妇也有了。 林清容点点头,“是啊,王府你也熟,想孩子了就过来住下。” 番外——母乳(H) 等到暮春,玉璇珠坐完月子回了重译楼,两个孩子也被林清容带回了王府。 孟昭平从宫里回来看到正堂次间里那叁个孩子,他一时间有点懵,早上出门的时候屋里还是一个,怎么下午回来一下子成了叁个? 再看睡着的这叁个,大点的,穿着蓝衣裳的是自己儿子,另外两个,一个穿着绿一个穿着粉,这一看不要紧,孟昭平认出来那个粉衣裳是林清容做的。 他伸手把孩子抱起来,大红面的锦被包着,粉嫩的小衣裳,孟昭平仔细瞅了瞅,再看那个绿衣裳的,心里怅然若失,转头去抱自己儿子。 只是自家小子不给他这个爹面子,手刚碰上去,儿子就哭了。 在屋里歪了罗汉床上闭着眼打瞌睡的林清容一下就醒了,刚忙过来,看孟昭平一脸无辜的看着孩子,她上前抱过来哄,埋怨的瞪了孟昭平一眼。 孟昭平知道自己错了,乖乖的让琴儿服侍自己更衣,隔着老远他就说,“你把璇珠那俩也抱来了?” “嗯。” “以后就在咱家了?” 林清容解了衣服,脱了鹅黄色的抹胸。 听着那边没动静,孟昭平走过去看她,拨开帘子进去,他呼吸微微一滞,站在原地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林清容察觉有人过来,抬头去看,就看见孟昭平站了那儿,两眼看着自己,眼里燃着两簇火。 她心知不好,刚忙拢了衣裳,把孩子交给琴儿,自己翻身上床躺下。 熄了几盏灯,屋里立时暗了下来。 孟昭平掀了被子挤到林清容身边,刚贴上去,他就愣了。 林清容心虚的紧紧被子,闭上眼睛以期能赶快睡着。 方才喂奶时林清容脱了抹胸,这会身上只一件薄薄的寝衣,可是这薄薄的寝衣遮不住她高耸的绵乳。 一双手在她身上摩挲,在察觉到什么之后,他身体里某些蠢蠢欲动的东西醒了。 男人微凉的手在自己身上轻抚了一阵后扭头就向下伸去,滑过女人光滑平坦的小腹,手指熟门熟路的向下探去,林清容夹紧双腿不让他继续。 “害羞了?”与她前胸贴后背拥在一起,手掌停在媚穴外的草丛上,想更进一步被她挡了回来。 林清容闭着眼睛,装睡挺尸。 孟昭平继续不依不饶的上下其手,可是不管自己怎么撩拨她,她都在那儿憋着不为所动。 得不到回应的孟昭平选择一不做二不休,掀起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女人侧躺被压在一起的双乳挤出了深深的乳沟,丰满莹润的硕乳两点嫣红的乳头勾走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眼前的女人那紧致平坦的小腹,比第一次操她时更挺拔更大的酥胸,更要命的是那个媚穴,不管什么时候进去,都给人食髓知味的畅快滋味。 林清容不敢抬眸去看他,伸脚悄悄去勾被子,他的眼神太炽热了,视线不经意落到他的裆下,鼓鼓囊囊的,吓得林清容一手捂住胸口一手去扯被子。 她半裸娇羞的样子让孟昭平的分身迅速勃起胀痛,看到她的乳肉从手指缝中溢出和包住了下身的内裤,心动不如行动,掰过她的身子,伸手去扯她的亵裤。 手还没摸到身后的被子,林清容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暗,自己就平躺在床看着床顶了,下身突然一凉,受惊的林清容猛地坐起来,“你干嘛!” 看见他手上那雪白的衣服,林清容顾不上自己一丝不挂,伸手就去拉将要掉到地上的被子,只不过结局有点悲惨,手堪堪抓到被子整个人就被笼罩在男人的身躯下。 “小点声,孩子睡着呢,叁个都哭了哄起来可就费事了。”低头亲亲她的嘴角,脱了衣裳之后,张开缩成一团的林清容。 双臂向两边打开,双乳完完全全的露在男人面前,即使平躺在床,两个乳球依然挺拔,高高耸立。 男人火热的眼神让林清容觉得胸前难受,涨涨的,很不舒服。 可是莫名的小腹里却是一阵燥热。视线下移,看见他向上挺立的肉柱,不自觉的并拢了双腿。 仔细看了看她左右双乳,一右边一侧看起来好一点,左侧的乳有点点乳白,小心翼翼的俯身轻轻含住左胸的乳头,正要吸吮,耳边传来她的声音,“你干嘛!” “没事,别怕。”拿过自己的枕头垫高她的上半身,舌头轻轻扫过有香甜乳香的乳头,嘬了几下之后,想起刚才亵裤握在手中时指尖黏腻的触感,分开她并拢的双腿,眼前香艳的一幕让孟昭平呼吸一滞。 颜色鲜艳的花唇紧紧闭合,双腿间泛滥着盈盈水光,柔软的小腹微微颤动,清亮的湿液从媚穴中汨汨而出,很快就在女人身下浸湿了床单,留下了一小片水渍。 “你……”孟昭平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反而将肉柱送进了湿润的媚穴。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席卷全身,空虚了许久的媚穴再次被撑满,不等肉柱抽动,肉柱前端迎面就是一大股淫水浇了下来。 然而更让孟昭平惊喜,让林清容尴尬的则是胀满乳汁的双乳,随着男人的进入,奶水从乳头喷了出来。 “嗯……”林清容咬住下唇看着孟昭平,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先停下。” “等会。”手下意识的摸上刚才舔咬的左胸,手在下缘摩挲几下之后,手上力道不轻不重的揉弄,果然从乳头又喷出了一大股奶汁。 从花径里烧上来的欲望烫的头脑发昏,而自己这样一丝不挂躺在他身下,刚刚奶水又喷了出来,床上的女人涨红了脸说不出一句话。 看到喷出的奶水,又试着揉了一下,与刚才一样,奶水畅快的从林清容左胸的乳头喷出。 “你别这样!”喷奶的画面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林清容伸手推搡,让他把大手拿开。自己当然知道把奶水挤出来,但是不能是他给自己挤,因为会引起很不好的后果。“我自己来就好。”说着林清容坐直身子抓了衣服意图下床。 孟昭平揽了她在怀一脸揶揄的问,“赤身裸体的去哪儿?”低头含了她的耳垂,舌尖轻轻在她耳边打圈,右手绕过她的身躯抚摸鼓胀的左乳。“涨奶了。确定不用我揉揉?”说着手径自在女人的乳上开始揉捏。 番外——吸(H) 林清容坐了那儿,一张脸涨得通红,从成亲了到现在,她看着孟昭平人模人样的倒挺像那么回事,但是这会,却跟以前不一样,以前他可不是这副德行啊。 他好像就等着今天似的,尤其是玩自己的双乳的时候。 男人的手还在乳上揉捏,不等林清容推开她,乳汁就随着男人的动作开始畅快的喷涌,林清容垂眸低头看向被男人握在手里的左乳,丰润的奶团被男人捏出各种形状,奶水因为挤压从乳头喷出洒的到处都是。 “停下,别弄了。”林清容拍打横在腰上的胳膊,孟昭平不间断的揉捏,奶水也不停歇的往外喷射。乳头喷的越来越顺畅 看着从乳尖溢出的乳汁,腿间的欲根抵着许蜜的臀,侧身看着林清容的脸,孟昭平松开她的腰,继续揉弄她饱满的双乳。 富有技巧的揉捏让许蜜很舒服,当孟昭平亲上她的唇时,林清容下意识的呻吟出声,“嗯!” 搂着她倒在床上忘情的缠吻在一起。将她笼在身下,不再涨奶的乳摩擦着男人的胸膛,“唔……王爷……”唇舌与他纠缠不清,在自己身上四处游移的大手不断的点火,垂下来卡在自己腿间的巨物一下又一下的轻戳湿漉漉的媚穴。 孟昭平贪恋她丰润白嫩的酥胸,从她到了身边与自己情爱欢好开始到现在,这对乳团此时和那时比,早已不一样,软软嫩嫩的,红红的乳头始终翘着。还想再揉一会这两团被自己揉大的乳,胯间突然的胀痛提醒了自己。 双腿间炽热的巨物突然离开了含住龟头的花唇,林清容睁开眼睛看向压制自己的男人,“怎么了?”说着坐起来双手圈住孟昭平的劲腰。 低头在她唇上落了个吻,说,“你还要喂孩子,就不进去。” 知道他的顾忌,可是自己下身渐痒,林清容双腿大开,正想坐起来抱住他,却被他搂着翻了个身,自己趴在他的胸口。支起身子不明所以的看向他,男人的手却伸了过来,一把握住了自己硕乳。 沉沉的乳房充满了男人的掌心,孟昭平急切地抬高她的上半身,让林清容的双乳垂到自己面前,下一秒男人的唇舌就开始舔弄女人丰满的乳。 伏在孟昭平身上,头埋在枕头里闷声低吟,“嗯……”敏感的乳尖被他含在口中,吮吸轻咬之后下身渐渐涌上难以言喻的酥麻感。热流潺潺流出,落到男人精壮的小腹上,“别……别亲了。”敏感的身体,抑制不住的欲望,男人的吻开始流连另一侧的酥胸。 饱满带着奶香的乳肉含在口中,孟昭平咬住嫣红的乳头,打转的舔弄。软柔的奶团压在自己脸上,怀里是她充满诱惑力的娇躯,过分的挑逗让女人的媚穴痉挛起来。 还沉浸在绵乳给自己诱惑中的孟昭平突然觉得下身湿漉漉的,似乎有一大股水液浇在小腹上,伸手摸了摸她分开的双腿,高潮的热液打湿了两人的性器。 抱着重新躺好,林清容气喘吁吁的,双手捂着脸不敢看自己男人,居然被他舔到高潮,自己真的太……伸手拉被子想盖住自己,不想看他,身上立刻靠过来一个炽热的胸膛。 抓过一个靠垫放在腰下抬高她的臀,孟昭平掰开她的双腿,将欲根彻底送了进去。陷在枕头中的林清容眼前一亮,自己双手与他十指紧扣,视线交汇后下一秒就是熟悉又陌生的抽送。 女人下意识的扭动细腰,胸口不住地起伏,“你……”低头看到欲根在腿间抽动碾磨,肉体拍击的声音不绝于耳,林清容扭头不敢再看他,任由自己被他压在床上“享用”。 孟昭平要的很急,重重的挺动很快勾起了女人的欲望,算起来两个人,自她生了孩子之后就没有这样畅快的做过,林清容想起夏天的时候,肚子越大,想他想的越厉害,可是过了五个月之后他就算进来也不太射在里面了。 “嗯,重一点。”媚穴吞吐着巨龙,“啪!啪!啪!”湿漉漉的花唇勉强含着男人的欲根,粗硬的肉柱不断地抽送,许久没有经历欢爱的身体发疯的想念男人强悍的挺动。 林清容坐起攀着孟昭平的肩膀,双臂紧紧抱着面前的男人,孟昭平搂了她坐在自己腿上,女人出人意料的热情,媚肉紧咬着欲根不住地蠕动,听到交合的声音,林清容挺直腰背迎合他的动作。 贯穿之下,孟昭平发现女人的媚穴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湿热销魂,怀中似火的娇躯,扭动的腰肢,还有耳边动情破碎的呻吟,“好重!唔……王爷……”林清容挣动着双腿靠近孟昭平胯间,每动一下,嵌在媚穴的肉柱都会狠狠撞上紧闭的宫口。 “乖。”大手在她背上不住地轻抚,但是依然无法让她停下,“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欲望堆积的越来越多,下身即使被欲根塞满孟昭平也依然觉得一切都不够,当孟昭平握住她的腰想抽出射在她的小腹上时,柔弱无骨的双臂紧紧缠住了他。 被她缠住的孟昭平一时不稳,两个人倒在大床上,蓬勃的分身猛地撞开宫口,射出了白色的精液,沾满了身下女人温热的子宫。 喷涌的精液涌进子宫,一波接一波占领女人诱人的性器,“嗯……”林清容满足的呻吟,手紧紧环上他的劲腰,她能感觉到强壮的欲根战栗着,喷出的精液在自己小腹中泛滥。 两个人抱了一起,孟昭平觉得自己有些急了,应该等她身子再好些,可是两个人整日睡了一起,自己便是想忍,对着她,又觉得忍的实在太过艰难。 林清容两臂还圈着他的腰,只是身子发软,总是想躺下。她仰头对孟昭平说,“我有些冷,咱俩躺下吧。” 可是盖上被子,拥在一起的两个人又情难自持的拥吻了起来,男人一边吻着一边要着。 锦被下是外人看不见的春色,一双玉腿向两边彻底开着,青筋缠绕的阳物肆意凌虐着销魂的花径。 一进一出都要费一番功夫,下一番力气。 林清容觉得自己胸口又有些涨了,她伸手去抓孟昭平,还不等她说话,男人的唇就落了下去,下一瞬,女人双乳中的乳汁就落到孟昭平的口中。 胸前的脑袋黏在那儿推都推不开,林清容觉得自己没法见人了,自己怎么找了这么一个男人…… 番外——曲解 晚上被孟昭平闹得睡不好觉的林清容认为天亮了能好一些,可是等到外面鸡叫打鸣,下人们起来洒扫庭除,她也该起去看孩子时,压着自己的这个男人又开始了。 虽然受不了这从一大早就被迫咬着他的分身连连泄身,可是水乳交融的缠绵,林清容还是爱的。 攀着他的肩,林清容主动送上自己的唇。 放纵自己逞凶纵欲的孟昭平则顺水推舟接受了她的献吻,吮咬着她的唇,下身一下接一下往她的娇穴里扎。 这么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林清容渐渐熬不住了,外面琴儿珠儿估计已经在外头等着进来了,孩子那儿也要闹了,这个人再没完…… 林清容哼哼唧唧的,推着孟昭平让他停下。 孟昭平觉得不能轻饶了她,隔了这么久好容易跟她亲昵一番,这会不尽了兴,谁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夫妻俩心怀鬼胎的一齐盼着孩子那边,孟昭平想儿子最好老实点,让他好好跟自己夫人亲热一番,林清容则巴不得儿子赶紧哭,她好起来去哄孩子。 可能儿子还是向着爹的,等孟昭平搂着林清容闹够了,那边孩子们也闹起来了。 林清容被他抱着放进了浴桶,被他拉着在浴房又颠鸾倒凤的时候,林清容心里恨得牙痒痒,心想父子俩蛇鼠一窝,将来再生一定要生闺女。 不过闺女一时半会生不了,别人的女儿倒是可以多抱抱的。 洗完了回屋,玉璇珠的女儿正在哭,林清容也不管自己儿子在那儿张着手要娘亲抱,反而把小丫头抱起来搂在怀里。 孟昭平在旁边看着这俩不速之客,想了想之后去东平王府把孟昭桀拽了家里来。 见是孟昭桀来,林清容起身曲了曲膝,便低头继续哄孩子了。 看屋里有叁个孩子,孟昭桀一时摸不着头脑,问孟昭平,“你什么时候又有了两个?跟谁生的?” 林清容抬头对着孟昭平就是一记眼刀,孟昭平苦笑,拉着孟昭桀嘀嘀咕咕了一番。 就看孟昭桀走到摇篮跟前,盯着瞅了半天,回头说,“确实是像,看着就跟那俩孩子又活过来了似的。” 林清容不解道,“什么孩子?” 孟昭桀说,“这俩孩子,跟当年娘娘生的那俩,不说一模一样,也有八九成了。” 孟昭平从她怀里抱过小丫头,“尤其是这个,”手指在孩子额头上点了点。“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 看着他们兄弟俩,林清容想起来在宫里的时候,皇帝知道玉璇珠生了之后,在皇后宫里看过这俩孩子一次,见了那一次皇帝就再也不肯见了。 每次去皇后那儿,都明里暗里的说俩孩子哭闹吵着他了,为了这事夫妻俩又吵了叁天的架。 想来应该是那次发现这个事。 “唉,你听说了没,陛下跟前那个,小萧大人,这会隔叁差五的就往重译楼跑,大把大把的银子都扔了进去。花的胡妈妈都说可惜罪过。” 说这话的时候孟昭平正低头逗孩子,他抬头看看林清容,俩人齐齐叹了口气,他们两个是又缠了一起去了。 只不过身为朝廷命官,公务是最重要的,萧大人就是想住进那重译楼去,御史言官也得答应。 所以,为了自己名声,他只能老老实实坐在宫里皇上给的那叁间房里,整日点灯熬油,抄抄写写,奉献自己。 临到端午,皇帝说要去行宫避暑,孟昭平得了准信,也打发人提前去把玉堂园收拾出来,等皇帝大驾往行宫那儿挪,宁王府这边也开始往玉堂园搬。 带着叁个孩子去了玉堂园,抱着儿子浸了泉池里,看着泉池周遭还跟以前一样,林清容有一瞬间的恍惚,之前同孟昭平在这儿还跟昨天似的,这会自己儿子都不小了,秋天就要过周岁生日了。 还在伤春悲秋呢,一双手十分不老实的摸了上来,从后面握住她的两团绵乳不住的揉捏。 林清容整个人都傻了,这…… “琴儿,把他抱回去吧。”孟昭平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林清容往水里沉了沉身子,不过沉了也没用,琴儿又不是没看见过他们两个。 看着琴儿走远,他的胸膛就贴了上来,手上也越发的放肆。 “你……”林清容想转身也转不过去,只能推着池壁,“不在行宫议事理政,怎么回来了?” 吻上她的肩,池水一圈一圈漾在她的身上,把她的肌肤弄得无比湿润,“陛下把我撵回来的,让我好好在家陪孩子。” 乳团被他揉成各种形状,丰盈的乳肉从他的指缝溢出来,乳尖卡在两指的根上,指头一动就被夹着拨弄。 林清容心想,你这是陪孩子还是陪我? “既然是回来陪孩子,你让琴儿把孩子抱走算什么?” 他的吻细细密密的落在肩上,手上极其的不老实,林清容向后靠在他身上,孟昭平顺势将他箍在怀里,“自从有了他,咱俩多久没这样了。” 手往下滑,摸着她的腹,林清容两手覆在他的手掌上,“那日我带着孩子去行宫,你猜娘娘跟我说什么?” “什么?”吻从她的肩移到她的耳垂。 “说是想把璇珠那两个接了行宫去,让咱俩在玉堂园松快松快。” 舌尖轻轻扫过她的耳垂,手不轻不重的在她乳上揉着。“你以为她是想让咱俩松快松快啊。” 不得不说,他给自己揉的很舒服,林清容闭上眼睛享受他的揉弄。 “那你说娘娘为什么要把孩子接了宫里去?” 放过她的耳垂,唇往她的脸上亲过去,“娘娘把璇珠接来了,自然是要让人家母子亲近亲近。”薄唇擦过她的粉唇,轻轻浅浅的在她唇上啄,“还有就是……” “什么?” “让咱俩趁着在玉堂园,赶紧再给彬儿添个弟弟。” 林清容立刻就睁开了眼睛,回头目瞪口呆的看着孟昭平,“你——”孟昭平没不放过这个机会,直直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 不等林清容出声,他的一双手就伸了下去,分开她的腿,指尖开始花核。 番外——父子抢饭吃(H) 自从那日自己半推半就依着他闹,往后就是一发不可收拾,事后林清容还特地请了太医给自己诊过,说产后调养的不错,不过女子再有生育还是等等。 把这话写给孟昭平听,他也不当回事,只笑笑就算了。 腰胯一挺,将肉柱送进了她的下身,“娘娘说再给彬儿添个弟弟,我倒想有个丫头。” 躲开他的唇,林清容笑着说,“要是再来个儿子呢?” 孟昭平从情欲中醒过神,抱着她正色道,“我是想等将来有个定论了,再给彬儿添个弟弟。” 其中缘由,林清容已经明了,抱着他,柔声说,“可你是孩子的爹……” “我明白,”手继续揉她的乳,“只是你是没见过那群言官撒泼的样子,能把皇帝都逼得下不来台。” 林清容伸手拥着他,“可是生儿生女这种事,就跟生日开外人送的礼盒似的,谁也不知道盒子里放了什么。”手在他胸膛上轻抚,“你即说想要个女儿,那你倒是去把小丫头从行宫接回来,养着养着,说不定就来女儿了。” 原本只是进去了前端,孟昭平箍着她,挺腰将肉柱往里送了一下,林清容眉毛微蹙,闭合的花径被他撞开,下身微微有些痛,顺顺气抱着他,像哄儿子似的哄他,“干嘛。不就是让你去接人嘛。” “等娘娘养够了,小丫头自然就回来了,之前咱俩先给孩子们添个伴。”将胯下的阳具在彻底送进她的下身,孟昭平掰过她的脸亲了下去。 “嗯,嗯~”林清容抱着他,人附在他身上来回的扭动,忘情的和他拥吻。 下身酸酸胀涨的,卧在里面的欲根随着她的动作而胀大,孟昭平也不再揉弄她的乳,而是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细细密密的亲吻。 因池子里的两个人实在是太过非礼勿视,琴儿和珠儿两个人只能在屋里拿玩具逗孩子,俩人一边逗一边说,“小公子呀小公子,你这独自一个霸着我们两个的日子可没几天喽。”、 “是呀,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就当哥哥了,那好吃的好玩的,得让着给弟弟妹妹。” 琴儿叹息着摇了摇头,“将来要是再跟弟弟看上同一个姑娘……” 小屁孩不知道琴儿说了什么,手舞着要琴儿抱。 “唉,真是的,”还要再说话,那边屋里出了动静。 林清容浑身湿哒哒的被他抱着从水里出来,两个人的唇自贴上了就没松开过,下身鼓鼓囊囊的,花穴翻涌着想让那肉柱出去。 两个人上了床,孟昭平不满自己被那紧致的甬道拒绝排挤,抱着她坐在自己怀里,让她倚靠于自己胸膛之上,下身粗硕的头部仍旧牢固的嵌在她的体内。 林清容从他的文里脱出来,“差不多行了,我得去看看彬儿。” 孟昭平不说话,捧着她光滑的臀,大力的往下一压。 “啊!”好久没有经过这一遭,林清容这一声与其说是疼,倒不如说是爽。 搂着他,两乳黏在他身上,“你今天怎么了?” 死死抓着她的腰臀,孟昭平低头去吻她的乳尖,嘴上吸咬那粒嫣红,下身开始抽插。 “嗯,你慢些……”林清容不自觉的抬腰去迎合他的顶弄,被他抱坐在怀的姿势方便了他,那阳物向上顶着,戳着花径里的软肉,来回几下就把她弄得腰上隐隐发酸。 “明儿我把彬儿送行宫去,叁个孩子还热闹。”孟昭平抓着她的臀,连连挺腰顶弄。 这个女儿,这种时候竟然能想起来去看儿子,太不专心了。 林清容被他顶的浑身发颤,想伸手锤他都使不上力气,“你怎么还跟孩子……争宠啊!” 孟昭平也不说话,将她推了床上,随手抓了个枕头垫了她的臀下,抬高她的腰,将那花心对着自己,沉腰不住的猛顶。 两手推着头顶的床柱,身子随着男人的动作而一下一下的往一端滑,几次差点撞了床头。 林清容垂眸看他,寝衣敞怀穿着,头发衣服身上都是湿的,视线下移,他的腰腹那儿湿的格外厉害。 想到那些东西是自己流的,林清容觉得穴里更痒更馋他了,敏感的花径被他的欲望折磨着,汨汨的往外流着蜜水。 她闭上眼睛,交合处的快感让她浑身发酸发软,怎么会有这么舒服的事! 孟昭平也觉得今儿格外的让他上瘾,跪在床上托高她的腰,方便下身在她胯间顶弄,撞着撞着,只听林清容叫了一声,“啊!” 林清容两眼湿漉漉的看向他,这个男人好像找到地方了一样,次次都往那个地方撞,撞得花径发了疯似的绞弄她的分身。 孟昭平受不了她的绞弄,“放松点!” 呜咽着摇摇头,“你出去,你出去!” “我出去了,你找谁去!”孟昭平将她拉起来抱在怀里,“身子都软成这样了,还让我出去!” 虽说成亲后脸皮厚了点,跟他比,还是差了点,林清容一口咬了他的肩上泄愤。 皮糙肉厚还去北面战场上滚了一圈的孟昭平对于她的攻击,根本不在乎! 咬的腮帮子难受,牙花子发酸,林清容松口饶了他,反而老实的配合他的动作,主动的套弄。 “馋猫一个。” 抱着他的肩,林清容恶狠狠的说,“馋猫配馋猫,彼此彼此!” 孟昭平的眉毛挑起来了,这个女人! 不亲她还真堵不住她的嘴! 吻着她的嘴,孟昭平手上也不闲着,一只手抱着她,另一只手空出来摸她的乳。 因为欢爱,她的乳竟然大了一点。 对于她的乳儿,孟昭平从来都是爱的,常常一场欢好结束时,她的乳上沾满了自己的口水。 埋首在她乳间舔弄吞吃,胯下再不住地泄欲,尤其是前几日,她还给彬儿喂奶,这么一边做,一边吸…… 孟昭平不敢再去想这些,生怕自己走火入魔。 当爹的跟儿子争奶吃…… 可是就在这淫思遐想里,男人的肉柱涨得涨无可涨,忍不住射出了股股欲流。 番外——醉话 被孟昭平折腾的狠了,林清容睡到将近中午才起来,醒了之后就觉得屋里安静的有些离谱,跟琴儿说,“彬儿呢?” 琴儿极其为难的说,“王爷带着小公子去行宫了。” 林清容盯着她看,琴儿嗫嚅道,“王爷还让我和珠儿把小公子的东西包了起来,说要一起带着。” 珠儿端着东西进来,“姑娘,要不咱们进宫吧。” 林清容叹了口气,放下筷子,“我以为他说着玩的……”正说着呢,孟昭平悠哉悠哉的回来。林清容瞪着他,“彬儿呢?你真送行宫去了?” 孟昭平抱了她坐下,“有老夫人在宫里呢,”挥挥手把琴儿珠儿轰出去,手摸着她的肚子,“这会好容易得了清闲,你也享受享受,将来家里孩子多了,你想找清闲都找不着。” 不满儿子被送到行宫里去,可是再看这偌大的园里,这不就是之前自己想的,能跟他你侬我侬的好机会嘛。 到了下午两个人窝在窗下一同画画,画着画着,这酒菜就上桌了,几杯酒下肚,林清容两眼迷迷瞪瞪的倚着孟昭平,正想说酒好喝,孟昭平抱着她说,“我怎么觉得彬儿在哭?” 林清容打了个酒嗝,酒气熏天的说,“哭就哭吧,我也哄够了。” “你这个女人,”孟昭平推着她,“就是这么为娘的?” 仰头又喝了一杯,“你不也累了烦了,哪来的脸说我的不是!” “唉!”孟昭平向后一倒,靠着椅子靠背感叹,“这接走了俩,又送出去一个,将来再来四五个,你说咱俩还有安生日子嘛。” 虽说有些醉了,可是林清容还是有点清醒的,一拳捶了孟昭平身上,“什么四五个,你当是母猪下崽呢!” 干进去了半壶酒,孟昭平也有些醉了,“想想以后,家里那么些孩子,儿子得娶媳妇,女儿得嫁人,到时候咱俩就得一个一个的打发了,有了儿女就有孙子孙女,还有外孙外孙女,再看着他们成家立业,为着前程婚事发愁,你说咱俩图什么。” 林清容点点头,“可是,孩子们给咱们的乐子也多啊。你在家里最喜欢干的不就是抢彬儿的布老虎嘛。”说着伸手去抢孟昭平手上的杯子,“你说,你都当爹了,怎么还跟孩子一般见识啊。” 孟昭平举高了杯子不让她拿走,“你不也一样,”扭头正眼看她,“而且我发现,你自打回了长安,这脾气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哪儿不一样了?” 对着她东瞧瞧,西看看,孟昭平想了想,“你以前哪敢跟我胡闹啊,还拿着枕头吓我。” “我吓你怎么了?”林清容蹭的站起来,“就只准你捉弄我啊,仗着陛下娘娘宠你就得所有人都要让着你?” 看着她喝的半醉,脸上一片通红,孟昭平也不跟她多废话,拽着她就往床上拉,“今天我非好好治治你不可。” “呀!”林清容瞬间酒醒了,扑腾着往外跑。 琴儿珠儿听着里面的动静,知道俩人这是又开始了。打着哈欠去了别处睡下。 俩人这么饮酒作乐,到夏末,宫里传了消息,说要选宫中女乐教习。 林清容心里奇怪,因为儿子在怀里睡觉,她小声说,“怎么突然弄这个?” 孟昭平摇摇头,“许是觉得端午家宴做的不成样子,皇兄觉得宫里的女乐尚需调教吧。” 过了两日回来,孟昭平拉着林清容说,“女乐教习那事我打听明白了。” “什么?” 端起茶杯猛灌一口,“确实是端午家宴宫里女乐没弄好,皇兄觉得丢了脸面。娘娘就想借机撮合璇珠跟萧家那小子,提议说什么搞教习竞选。” 林清容想了一会,她记得在教坊司时曾听说过,宫中女乐教习是长住宫里,归礼部管辖。 “这一个在宫里,一个跟着陛下,难不成俩人还在宫里开户过日子不成?” 这一问把孟昭平问倒了,但是他们两个很快就知道答案了。 年底腊月时,太医诊出了林清容又有了身孕。因此到了除夕家宴,林清容便早早退了出去,扶着琴儿的手悄没声的往东宫去,到了内外朝交接的地方,主仆二人看到墙角处藏了一对男女。 “你别这样,拉拉扯扯的不成样子。” 林清容和琴儿互相看了对方一样,这声音有些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 “你要是肯跟我出去,我也不至于在这里跟你这幅样子,你当我愿意啊。” 说话的是个男的,难道是侍卫和宫女?拉着琴儿悄悄靠近些。 “当初我就跟你说下了,咱俩散了,各自过各自的,你是听不懂人话嘛。” 俩人一起皱了眉头,这宫女跟侍卫私相授受,被抓着了是要没命的。这个侍卫的胆子也太大了吧,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拉着人没完没了的。 紧紧身上的大氅,林清容往前走了两步,就听见墙角的女人说,“如今孩子们都好好地,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即不跟你要名分,也不跟你要钱财,你还有什么可纠缠的。” 男人压低声音说,“可是咱俩的孩子养在别人府上算什么道理,你也忒狠心了!” 琴儿瞬间就知道说话的那俩人是谁了,拉着林清容要往回走,手上还没使劲,墙角那儿闹了起来,“你放我下来,放开我!” “不放,今晚上跟我走,去我那儿!” 只见那个男人把女人扛了肩上往外朝那边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脚底下还软了几步。 看着那俩人走远,林清容长舒一口,“幸好走了。” 琴儿开口低声说,“姑娘,我听着怎么觉得说话那女的,好像是玉行首。” 林清容大惊,回头去看,那俩人早就走远没影了。 晚上孟昭平回了东宫,焐热了手脚挤上床,还没把老婆抱在怀里,就听了一耳朵的八卦。 “我当是什么事,他俩啊,不奇怪。” 林清容推了他一下,“你什么意思啊!” 孟昭平搂着她躺下,打着哈欠说,“自打璇珠选上了女乐教习搬到了宫里住,一个在后宫哄孩子陪皇后,另一个就隔叁差五写了诗写了词往后宫跑,有时候陛下还让他去后宫给娘娘讲书,碰上的次数就更多了。” “也不知道这大晚上的,,俩人能吵出什么结果来。” 等到开春暖和了,除夕晚上吵架的结果也出来了。 玉璇珠又有了。 听了这消息,林清容和孟昭平都觉得无语,皇后倒是高兴,张罗着让玉璇珠在宫里养胎。 宁王府里,孟昭平让人把罗汉床摆了紫藤架子下面,夫妻俩倚了床上,看着叁个孩子在院子里疯玩。 两个人喝着茶说着话,说着说着就说起了宫里的事。 “我听璇珠说除夕晚上两个人都喝了酒,在墙角那儿拉扯一番之后就把她拐了。” 孟昭平冲孩子们招招手,拿了一串葡萄在手里,“你等着吧,他俩只要都在宫里,这种事只会多不会少。”摘了葡萄粒先喂给小丫头,“甜吗?” 姑娘点点头,站了跟前抓着他的手,“我还要吃!”伸着脑袋让孟昭平继续喂。 看孩子们吃的高兴,孟昭平喂的也欢,一颗接一颗的喂,林清容拿扇子打了他一下,“别给孩子们多吃,这葡萄甜,吃多了坏牙!” 对于林清容的话,孟昭平充耳不闻,继续说玉璇珠的事,“昨儿我算了算日子,到了年底,咱俩这个,璇珠那儿再来一个,你又有的忙活了。” “我忙什么呀,到时候府里的事都是你忙活,”林清容抚着肚子说道。 把丫头抱了怀里,拿着茶杯给她喝水,“我张罗着打扮姑娘啊,到时候你可别嫌丑。” “到娘娘这儿来。”伸手对丫头张开怀,原本老实让孟昭平喂水的小姑娘几下就爬上了床,手脚并用爬到林清容身边。 在院子里疯了一上午,小姑娘脸上红扑扑的,额头还有汗,林清容见状,拿了帕子轻轻擦去她额头上的汗,拢好散下来的碎发。 看她几下把丫头忽悠走,孟昭平放下杯子,“你这个人,我好容易跟孩子亲昵亲昵,你先争上宠了!” 林清容也不是没办法收拾孟昭平,低头问小丫头,“晚上陪娘娘一起睡好不好?” “好!” 其他两个也听见了这句话,齐刷刷的跑上来挤了林清容身边,“我也要一起睡。” 孟昭平错愕的看着床上的四个人,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地位是如此的的卑微。 番外——白事(H) 到了秋天瓜熟蒂落,林清容躺了床上看着奶娘抱着孩子喂奶,耳边是琴儿跟她说宫里的事。 孟昭平从外头进来,看到林清容床前一堆人,招呼珠儿给自己更衣洗脸。 “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早?”看他过来,林清容坐起来跟他说话。 “没什么大事,皇兄就放我回来了。”从奶娘手里接过女儿,孩子刚吃饱喝足,这会已经睡着了。抬头看了一眼琴儿,示意她们都出去。 林清容看屋里没了人,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事,就是今儿娘娘拉着我跟我说,外头一直盯着你的肚子,本来一群人想着这回若是小子,就上书请皇兄过继。”抬头看着林清容,“他们一听是闺女,话里话外都不中听起来。” 林清容以为是什么大事,这些话她祖母早就说给她听了,倚着身后的靠垫看向丈夫怀里的女儿,“他们说就说吧,我在这王府里,他们横竖是没法跑了我跟前来嚼舌头。” 想到皇后的手腕,孟昭平嘿嘿笑了两声,“他们这会就是想嚼舌头也嚼不了了。” “怎么了?” 孟昭平一脸神秘的说,“娘娘气不过这群人天天打这些歪主意,就寻了个由头招呼了一大群人进宫,上到八十下到八岁。叫进宫申斥一顿之后就罚了她们跪着。我走的时候还在那儿跪着呢。” 想着昨晚刮了一夜的北风,今早琴儿说外面的大缸都上冻了,林清容说,“这就有些过了吧,今儿那么冷,可别出人命了。” 孟昭平点点头,“皇兄可是巴不得出人命。” 听他这么说,林清容心里膈应的厉害。 很快,事情就跟孟昭平说的一样了,挑头闹事的几位言官连着几日告假,说家中老母病重。 皇帝倒是派太医上门诊治了一番,可是天寒地冻的在宫里跪了整整一日,便是孟昭平这些年轻小伙子也扛不住。 不到一月,长安城里就有好几户人家在办白事。 林清容觉得皇后这一手是厉害,又觉得有些过了,夜里说给孟昭平听,孟昭平搂着她低声说,“娘娘要不是得了皇兄的授意,她哪敢来这出。陛下也觉得这群人平日里正事不干,实事不做,长了一张嘴除了逼逼赖赖什么用都没有,借着这个机会连消带打,杀杀他们威风。” 因着月底就是皇后娘娘的生日,陛下还说要给皇后大操大办,那几家的白事也不敢太过招摇,生怕冲撞了皇后的千秋节。 到了腊月,六部都忙起来了,林清容带着孩子回娘家,婶娘抱了孩子笑的合不拢嘴,给了大把大把的礼,还给准备了十几身衣裳。 林清容看着衣服上鲜亮的刺绣,一个劲的道谢。 回到王府,林清容赶忙拆了发髻脱了衣裳到床上歪着,“琴儿,快给我捏捏,”头上的首饰沉,压得她脖子疼。 在宫里跟吏部的人忙完考评回来,孟昭平看她在床上逗孩子,问她,“你怎么整日在床上?每天回来都看你在床上歇着,”伸手把女儿抱过来,“一日日的,也不怕把骨头躺酥了。” 林清容没了刚才的娇弱,一下子就坐起来捶他,“我歇着歪着惹你不痛快了!” “我就是嘴上一说,你着什么急啊。”孟昭平脱了鞋也挤上去,“你还记得我之前你说那几家办白事的吗?” 林清容点点头,“记得啊。” 接过琴儿递来的手炉,“今儿陛下看吏部考评,指着一个说这个人事情办得可以,可是人不行,给亲娘办白事都办得不尽心,罢职赶出京去了。” 听了孟昭平的话,林清容错愕不已,但是更让她无语的事在后面。 过了年夏天,小萧大人上书称去岁母亲去世在家丁忧的几位言官,丁忧丁出孩子来了。 查实之后,皇帝又是一番借题发挥,这里面也少不了林老大人上蹿下跳,说什么陛下以孝治天下,臣子理应遵从,如今丁忧守孝时有此出格之行,必当严惩。 皇帝顺坡下驴,把涉事的几家整的那叫一个死去活来,官职一撸到底,交由大理寺议罪,家眷一律发还老家,考了功名的男丁,全部革去功名永不叙用。 当时就有不忿的言官跳出来给几位同僚鸣冤,结果皇帝一挥手,直接被拖出去砍了。 便是这样,皇帝仍不解气,素日里被言官们参过揪过小辫子的,见皇帝要整饬这群只动嘴不干活的,大着胆子给皇帝上书。 孟昭平觉得这样搞的满城风言风语的不是个事,鼓动着林老大人求见了两次,皇帝把事情甩给了刑部和大理寺,查一查有没有结党营私。 这一查,就是触目惊心,查的长安城里的宗亲朝臣家家人心惶惶,生怕查到自己头上小命不保。 不过这次皇帝很鸡贼,他罚了一批,宽宥了一批,又杀了几家。 长安城里,言官御史被皇帝整的衙门都要空了,只留了几个老实的象征性的摆了那儿。 长安之外,东南几省的书院,被皇帝严令申斥,有的还被撤了官学的名号,与都中有牵扯的官员,是情节轻重各种赏罚。 而教坊司和宫中女乐,又多了一大批适龄女子。 林清容看着玉璇珠板着脸调教女乐,心里五味杂陈。皇后看穿了她的心思,跟她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狠心了?” “清容不敢。” 皇后抚着怀里的猫,俩人从外头回来,看在院子里跟宫女玩的几个孩子,“其实陛下早就想收拾那群人了,丫头的出生不过是个引子,便是没有她,也会有别的事,早晚罢了。” 林清容点点头,努力让自己把这些看的淡一些。 皇后又说,“将来,等你坐到我这个位置上,你也会跟我一样,用着手中的权利,想法子让自己过得舒心惬意。” “我以前没少受那群人编排,说我不贤德,,说我善妒不堪为后。可是我就想,是别人害死了我的孩子,是皇上心里只有我自己不肯册封妃嫔,我真心实意跟他过日子,怎么临了还成了我的罪过?”俩人进了屋,外面几个孩子还在疯玩,林清容皱了皱眉头。 皇后拉着她到了里间,“陛下眼门前就老九这一个兄弟,言官们闹着那一出,他们不觉得兄弟离心怎么样。可是板子不打了他们身上他们不觉得疼,现在让他们好好地疼一疼,也让那些站在岸上的人看看,长长记性。” 事情到了这一步,林清容知道谁也没法喊停,只能继续下去。 就跟这日子一样,一天天的过下去。 过了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晚上林清容被孟昭平熬得够呛,整个人趴了床上,抬高了下身由着孟昭平折腾。 “嗯,嗯,嗯,”林清容有些受不了,她自己也奇怪。 明明孩子都两个了,怎么跟以前似的,反而越来越吃不住这阳物了。 做不了几下就受不住。 孟昭平却觉得那穴的滋味比以前还撩人,觉得便是她的头次,大概也是这个滋味吧。 将她的身子翻过来,埋首在她的的乳上。 林清容刚要喊停,下身只觉得一阵畅快,那硬挺的阳物挤开层层迭迭的软肉,插了进去了大半。 “嗯……啊……”她忍不住惬意的呻吟出声,但是很快又捂住了嘴。 几个孩子在西边睡着,自己要是把孩子吵起来…… 她只能咬着下唇,哼哼唧唧的倒了床上由着他逞凶。 孟昭平伏在她身上,馋了几个月的欲望终得纾解,自己咬着她一侧的红蕊,一手揉着她另一侧的绵乳。 林清容心知不好,正要推开他,就觉得胸前一阵畅快,果不其然,被他含住的那一侧,吞咽不及的乳汁从他口中溢出流了出来。 眼前这一幕让林清容又羞又气,可是吞了阳物的媚穴却情动不已。 挺腰浅动,阳物缓缓慢慢,一下接一下的与媚穴“耳鬓厮磨”,不多一会就把下面勾的汁水连连。 林清容仰头低吟,“你……” “我什么?” 林清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觉得下身发紧。 她不知道自己,这会脸上双颊红晕似霞,檀口微张,看的孟昭平整个人都痴了。 一时也不顾上那溢乳的酥胸,捧着她的脸就亲了下去。 自从她身子调理的差不多,有几次撞见她更衣,他梦里都是她的细腰,她高耸的胸乳,还有这极品的美穴。 “唔……唔……你……”林清容扭头躲他的亲吻,可是不管怎么躲,他的唇始终和自己腻在一起。 “你别说了,”手捏着她的臀,让她伏在自己身上,“话这么多,再把孩子吵起来。” 林清容被他这句话堵了回去,明明是他拉着自己胡来,这会反过来埋怨自己。“你……”手在他胸膛上锤了一拳。 “我什么?” 自己的臀被他控着,人趴了他身上,腰却在不停的扭。 分身在她的肚里由着来回倒腾,前摇后晃,左摇右摆,孟昭平闭眼享受着她的主动套弄。 “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没脸没皮!”林清容气哼哼的,嘴上说着嫌弃话,身下却很诚实。 他的阳物堵在自己肚里,里面攒了那么多,明明都没力气了,可是还是要继续,毕竟是真的舒服。 孟昭平睁眼看她,两手去摸她的身子,“以前藏的好,你肯定不知道。” 手摸上她的乳,那里本来就生的圆润,这会有了两个孩子,摸着竟然比以前还要大。“就跟你这乳似的,以前只知道大,这会比以前更大了。” 林清容羞愤道,“还不是因为你!” 孟昭平抱了她倒了床上,拉高她的一条腿方便自己进出,手一边揉弄她的身子一边问,“过两年,咱们再要一个吧。” 下身的顶弄一下接一下,没有一会停下,林清容抓着枕头,“这个哪是嘴上说说就准了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偏偏让孟昭平说准了。 番外——出巡(H) 风平浪静的过了一年多,陛下又为河工操起心来,看着南方和黄河周遭省份递来的奏疏,陛下便想着出去看看。 晚上在皇后宫里吃饭时,皇帝说起自己这个打算,皇后的心思立刻就活络起来。 等到第二天晚上孟昭平回了王府,林清容就问他,“陛下东巡的事可定下了?” 一句话把孟昭平问懵了,他哄着女儿吃了一口苹果,“你从哪儿听来的?我都不知道陛下是不是真的要去。” “皇后娘娘今儿把我召进宫去跟我说的,说是陛下有意东巡,让我提前准备孩子们用的东西。”挥挥手让下人撤了饭桌,伸手要把女儿从孟昭平怀里抱过来。 两手抱紧女儿不松手,“还没谱的事,你就别听娘娘的了。再说了,就算真的东巡,陛下想去看看河工,又不是去什么好地方。一路上不是河滩就是野地,又没什么景,能有什么看头。” 丈夫不肯把女儿给自己,林清容就上手过去“抢”。胳膊使劲往外拔了拔,这人把孩子抱得很紧,根本弄不出来。 孟昭平抱着女儿换了个方向对着她,“何况你这会又有了,在家里好好养着,别跟着我们出去闹腾了。” 说完孟昭平就后悔了,为什么要嘴贱呢?他心里懊恼,在书房看了一会书,教着儿子识了几个字,就回房了。 上了床,林清容背对着他,被子也不给他留。 “生气了?”掀开被子挤过去,她不回头,也不搭理自己。 “没多久就回来了,以后南巡再带你过去。这次是真的不方便。” 林清容还是背对着他不说话,他说了什么自己也没仔细听,光想着明天怎么跟皇后告状。 “你说你要是跟着一块去了,家里几个孩子怎么办,还这么小,留了家里不是个事,带出去顾不上。” 这一些林清容还是没听进去,脑子想的全是明天见了皇后话该怎么说,怎么才能让自己男人在皇后那儿招一顿骂。 夫妻俩一个在絮絮叨叨,一个在“我不听我不听”,鸡同鸭讲,好不热闹。 直到外面一声惊雷,林清容吓了一跳,翻身抬头往外看,“怎么了?” 孟昭平顺势抱着她,“没事,春雷。” 接着外面又是两声雷响,林清容躺了回去,枕着他的肩闭眼睡觉。 可是刚闭上眼,屋里“蹬蹬蹬蹬”一阵脚步声,儿子抱着女儿从西面跑了过来,“娘,娘!” 孟昭平见状坐起来,“怎么了?” “娘,我要和娘睡。”说着彬儿把妹妹放到爹爹怀里,自己手脚并用爬上床,挤在母亲身边。 看到哥哥躺到母亲身边,小丫头也爬了过去。 看着被窝里的娘仨,孟昭平往外挪了挪,扯了被子躺下。谁知躺下之后只翻了个身,他就连人带被子一起滚下了床。 自认倒霉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抬头看见床上娘仨都在偷摸摸的笑他,孟昭平虎着一张脸对孩子说,“不准在床上瞎闹腾,娘亲肚子里有妹妹呢,明儿我要是知道你们睡觉不安分,看我怎么收拾你俩。” 林清容温言哄了孩子,抬头对孟昭平说,“今儿晚上你委屈委屈,我陪着他俩。”说话时俩孩子从被子里伸出头看着抱着被子的亲爹,俩人一起朝他吐了吐舌头。 见夫人这么说,孟昭平只能认命的去暖阁睡觉。 过了两天,这场雨歇了,宫里传出来旨意,说是出巡的事定下了,一切参考先帝出巡的旧制,因这次要视察河工,可官眷又不能跟着男人们往河堤野地上跑,便让小萧大人陪着官眷游玩,过了曲阜再一起往南走。 几位得力的宗亲王爷国公都跟着大驾去了外面,朝堂上的官,带着走了一半,长安城里留了一半。 各部里,因高位的主事不在,底下干活的排了班,一群人便照着排的班表轮着来部里。又因为皇帝不在长安,诸位官老爷们便干起了迟到早退的事。 这下却让甄慧月的日子难过了起来。 “出去,你出去啊!”扭动身子倒了床上,男人的一双手从后面摸到她的乳,掌心不住地揉弄。 甄慧月不住地摇头,她整个人被迫跪了床上,下身被男人的阳物堵得满满的,堵得她浑身难受。 “都这些年了,就还不适应嘛。”乳尖卡在自己的指缝上,手掌握着她的乳,挺腰将肉柱往她的穴里送。 “你央我带你去街上看你闺女,我带你去了,这会又不让我碰你,甄慧月,你这人还真是可恶!”放过她的乳,又去擒她的腰,她盈盈不堪一握的腰,便是有过生育,这腰肢仍比那些未曾生育过的姑娘要软,还更细。 “我可恶,我……”甄慧月心头大怒,双臂撑着床板,脚上使力,整个人从他身下逃了出来。 不顾自己下身汁水淋漓,甄慧月抓了衣服遮住自己,俩人白日情爱交欢,她这会也没脸跑出去。整个人缩在门口,穿上衣服把身子藏住。 男人也不气,那宁王准了自己将甄慧月据为己有,帮他买通了重译楼那里,允了自己不给银子便可将这妙人锁了自己家,虽不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俩人过得却是正经夫妻过得日子。 外头院子里,穗香哄着两个孩子在树荫凉里玩,“跑慢点,别到了太阳底下。”嘴上说着,手上摘着早上从外头买回来的菜。 听到外面儿女的吵闹,甄慧月想起那日在街上看到的,东平王府里的那个孩子,那个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孩子。 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被东平王妃搂在怀里,头上簪了一朵灵动轻盈的金蝴蝶,风一吹,蝴蝶的翅膀一动一动的,好像要过来了似的。 男人衣不遮体的下床,屋门在他进来时就已经别上了,她这会一件衣裳遮了腿就遮不了胸乳,人只能缩在门口那儿。 “你别过来,今儿你不许碰我。”后背抵上门,她尖叫着抗拒男人的靠近。 摘去菠菜的黄叶和老叶,去了芸豆的丝,长短掰成一口一个的大小,两手在围裙上摸了摸,伸手抓了壶柄倒了杯水,“哥儿,姐儿,喝口水吧。” 两个孩子玩了一上午,这会也累了,听见穗香招呼自己,颠儿颠儿的跑到穗香跟前,捧着茶杯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外面孩子的声音传到屋里,甄慧月的一颗心更疼了起来,如今的日子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比不了小时候在侯府的日子,自己依然在教坊司的籍册上,可是她能不在外面接客,能在这一方院子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活下去。 好过横死的祖母和在王府庄子上讨生活的母亲,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可是甄慧月很难知足,很难接受,为什么她要过现在的日子,那林清容就可以更名改姓嫁给宁王,有美满和顺的婚事。 在她犹豫的时候,男人无声无息的溜到她近前,一把抓住她,一下就把她扛了肩上弄回床上。 不等甄慧月叫出声来,他的分身又一次堵了进去。 男人大开大合的挺动顶弄逼得甄慧月浪叫不断。“啊——不要啊——” 他猛地一下就撞上了她那处敏感的地方,花径深处,一处软软的地方,粗硕的肉棒挤开她紧闭的宫口,每次戳进去,都会擦过那个敏感地方。 不多一会,甄慧月就在他身下尖叫着泄了身,“出去——出——去,”两手推着他的胸膛,胳膊不过刚刚使劲,男人下身用力往前一送,屋里只能听见甄慧月似是苦痛又有一点欢愉的叫声,“啊!” 外面的穗香听着里面的动静,默默拉着孩子去了别处,她知道,过几个月,说不定这院子里就又有孩子出生了。 番外——管教 跟着皇帝一路荒郊野地的看,孟昭平觉得这叫哪门子出巡,明明是受罪,连点景都没有。还不如自己老婆孩子那儿呢,一路上官员随侍,名胜古迹看了一个遍,这会估计已经登船沿着运河往江南去了。 事情也确如孟昭平想的那样,皇后与林清容在孔庙拜过之后便一路向南,皇后拜孔夫子的时候林清容还因为有身孕弯不下身,跪都没跪,就站了旁边。 妯娌俩早早到了江宁,两江的官员早就来江宁等候见驾了。不过皇后也没搭理这群人,而是召了扬州萧家的女眷到江宁的行宫来。 其实皇后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萧家二老见见重孙子,二老看自家孩子在皇后跟宁王妃手底下养着,生的也是粉雕玉琢般可爱,心里便是有不愉,也淡了七八分。 晚上,林清容因怀着身子没有胃口,又因为儿子吵的她头疼,便早早的躺下歇了。 琴儿看她心里郁郁,想和她说话解解闷,可是林清容并不愿意,反而继续和衣卧在床上闭眼假寐。 城外,皇帝的大驾一路上紧赶慢赶,终于在夜里到了江宁。孟昭平先进城打点好一切,跟守备一起迎了皇帝进了行宫,他终于松了口气,由行宫管事的引着他去了妻儿下榻的地方。 还没到花园,天上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随侍的人赶忙撑起伞给宁王遮雨,孟昭平说,“这雨来怎么一点征兆都没有就下了。” 前面打灯笼的说,“爷,咱们这儿这雨就这样,说下就下,下起来半天停不下来。” 想起小时候跟着父皇在江南,孟昭平随口说,“是啊,这地方的雨就是这样,下的密,下的勤。” “听爷这意思,爷以前来过这儿啊。” “小时候跟着爹娘来过,住了几日就往扬州去了。” 穿过花园,再往前走几步就是宁王夫妇所居的小院了,“扬州那地方,先帝在时好,现在也还行。” 孟昭平听他这样说,放慢了脚步,问道,“扬州以前不好过?” 在前面打灯笼的人是江宁知府从外面临时雇来的,说话也没个分寸,不知道什么该说,也不知道什么不该说,见孟昭平好奇,就说了起来,“我兄弟在扬州给盐商干活,东家挣得不如萧家多,倒也修了叁进的宅子,雇了十几个人给干活。以前管盐的官姓林,每年朝廷摊派的捐输还有盐税,那人没少帮盐商说话,后来姓林的死了,来了个兄弟在长安做大官的。那人不好。” “怎么不好?” “那人喜欢漂亮女人。” 孟昭平和身边随行的人一听就笑了,“这天底下谁不喜欢长得俊俏的。你这话说的。” “爷,您不知道,那人喜欢抢老百姓家的女人,看着漂亮就弄回去,稀罕够再扔出来。成亲的没成亲的,糟蹋了不知道多少,” 孟昭平暗暗叹了口气,那人继续说,“我兄弟说扬州盐官府上有个小金库,那里面都是银子,都是预备着给皇上使得。以前姓林的官在的时候,朝廷修海防弄石塘,没银子了都是姓林的开小金库提前补上。后面来的那个,把金库的银子都弄走了,修石塘也没钱了。” “那石塘就不继续修了?” “哪能啊,我兄弟说督工那边要银子,盐官就过来逼盐商,我兄弟说那时候盐商根本没攒下钱,也没挣着钱,全靠当东西过日子。” “那现在呢?你兄弟的日子可好过些了?” 到了院门口,打灯笼的说,“现在比以前好了,日子能过下去了。” 再往前走到屋门口,孟昭平摸出些碎银子赏了打灯笼的人,跟身边的人说弄碗馄饨过来便推门进去了。 琴儿珠儿听到动静出来,赶忙点了灯,上前给孟昭平脱了身上的蓑衣,拿了干帕子给他擦拭。 “王妃呢?”衣裳鞋子都换下,孟昭平接过热茶喝了一口,“可歇下了?” 琴儿点点头,小声跟孟昭平说,“白天小公子跟东平王爷家的郡主起了争执,小公子顶了王妃几句,这会正生气呢。”其实琴儿还藏了一半没说,留着等会他们两口子俩自己说去。 在床上的林清容睡得很浅,听到外面的动静,支撑着坐起来,冲外面说,“你即来了,怎么不过来?” 孟昭平一听,拿着巾子走了进来,看她挺着个肚子在床上坐着,披头散发的,人好不憔悴。 他赶忙上前将她拥了怀里,“这一个多月没见着,怎么成这样了?” 林清容锤了他一拳,“还不是你害的。” 手轻轻放到她的肚子上,“怎么,孩子折腾你了?” 依偎在他怀里,林清容没好气的说,“肚子里的没折腾我,你儿子本事大了,说不得打不得了。” 将手上的巾子递给琴儿,喝了一口茶淑过口之后,孟昭平问道,“琴儿说彬儿跟昭桀家那个丫头起了争执,到底怎么回事?” “今天几个孩子在皇后娘娘那儿玩,玩着玩着俩人就因为杏子打起来了,抢不过人家就下口咬人,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到了下午,我带着他们几个在花园里玩,彬儿又把璇珠家那俩给推水里去了。”想起儿子今天的调皮捣蛋林清容就生气,“得亏旁边跟着人,孩子刚掉水里就把人捞起来了。” “你就没管管他?” “我能不管嘛,说了两句就开始哭,哭几声就躺地上不依不饶的,我说晚上你爹就回来了,看你爹怎么打你,他就闹着跑了娘娘那儿去了。闹得满园子的人没有不知道他受了天大的委屈,我说他一句,他有叁句等着我。” 林清容自从跟了孟昭平到现在,哪儿受过这种气啊,这一下就把她气的浑身难受,再加上这一个月自己眼不错的盯着一双儿女,肚子又凸出来了,体力本就不如往日,一回屋就躺床上歪着了。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回来的晚了,让你受累了。”抱着她捋着她的背轻声哄,“等明天我忙完了就把彬儿拎回来好好说他。让他给你赔罪。” 林清容两手抱着他,这次生气难受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他不在身边,打从成亲到现在,俩人还没分开过这么久。“这是你说的,你要好好管他。” 孟昭平连声答应,给她作保证。 但是,孟昭平也犯了难,他也不会管孩子。 第二天清早,林清容坐了屋檐下看着孟昭平在园子里训儿子,跟昨天一样,孟昭平说一句,孩子能顶叁句,看见亲爹生气上火,就躺地上撒泼哭嚎。 回头看一眼坐了椅子上喝水吃果子的老婆,再看躺了地上耍赖的儿子,孟昭平觉得很没面子,想了想,冲琴儿珠儿说,“找人搬些凳子,背对着小公子围起来,把他挡了里头,谁都不许管他。” 说完他自己搬了把椅子坐了林清容身边,拿过她手边的茶碗一饮而尽。 林清容淡淡看了他一眼,小声说,“我还指望你能管住呢,闹了半天你也一样。” 孟昭平神情尴尬的看着她,垂头丧气的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里什么样,我哪儿挨过骂啊。” 端着小瓷盅喝粥,林清容一边喝一边想,他没挨过打没挨过骂,自己更没有,那完了,难不成要看着孩子长成个废物点心? 早饭吃的差不多,陛下那边来人,说是今天没什么安排,若是宁王要出去,可把孩子送去皇后那儿帮忙照看。 夫妻俩一听有人帮忙带孩子,如逢大赦,赶忙让琴儿收拾了孩子的东西把俩孩子送去皇后那儿。 前脚送走孩子,后脚孟昭平和林清容就坐着马车出了行宫,在江宁城里闲逛起来。 可是就算闲逛,夫妻俩聊的还是怎么管教孩子的话。 “你从小没挨过一句重话,我也没挨过骂,咱俩都不知道怎么管孩子,”倚着孟昭平的肩,林清容轻轻拍着自己的肚子,“将来孩子不争气,咱们怎么办啊。” 掀起车帘,看着外面的车马喧嚣,街上的孩子肆意跑着闹着,孟昭平说,“不过淘气这几年,等再大一些,有了师傅,识字开蒙了,我就知道怎么管了,到时候我还得求你别惯孩子。” 林清容抬起头看着他,“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我惯孩子,说的就跟我生了个败家子似的。那你说说说,到时候你该怎么管?” 手放到她的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路吃的不顺心,竟然觉得她这一胎没怎么长肉。“还能怎么管,抄书呗。你这会先别想着彬儿了,你这一路折腾,看看,都瘦成什么样了。我就说你这次别跟着过来,带着孩子在家里就很好。” 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神色郁郁道,“我怕你在出来这一趟,带回去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给我添堵。” 孟昭平吃了一惊,“你,”又将她搂了回来,“这是吃醋了?” “怎么,不行啊。” “行行行,”孟昭平高兴的跟什么似的,抱着她在她脸上亲了好几口。 马车里俩人你抱着我,我拥着你,情意绵绵的时候,外面一声孩童的哭闹传了进来,正好马车也停了下来。 高内监扣扣车门,“爷,前面路窄,马车过不去,得下来走。” 孟昭平恩了一声,推开车门先下了马车,又转身去接林清容出来。 这趟出来夫妻俩带了四五个下人陪着,琴儿将一件薄披风给她穿上,俩人正要往前走,就听到路旁一户人家里传出孩童哭闹妇人打骂的声音。 听着那动静,林清容鬼使神差的寻声走了过去。 孟昭平见状也陪着她往那儿去,只见一处民居里,一个妇人抓着孩子,手上拿着根长长的东西往孩子臀上打。 “我让你不听话,我让你不听话,我看你就是来讨债,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个冤家。” 俩人看了一会,林清容就被孟昭平拉走了,俩人走着到了秦淮河畔,看着街旁的小摊和茶肆酒楼买卖商铺,孟昭平看的津津有味。 可是身旁的林清容却若有所思,一直到进了茶楼雅间,她还神思乱飞,思绪不知在何处。 “想什么呢?”琴儿将伙计送上来的芝麻糊糊端上桌,孟昭平把瓷碗往她面前一推,“逛了一路,你都心不在焉跟我说说。” 搅着瓷碗里的糊糊,林清容说,“刚在那个妇人打孩子用的东西你可看清楚了?” 孟昭平一愣,放下茶碗,“你要打孩子啊。” 向后倚着琴儿塞过来的靠垫,林清容说,“你看彬儿这一哭二闹叁上吊的德行,不就只剩打了嘛。” “可是,”孟昭平犯了难,搬了椅子挪到她身边,“跟孩子还是得好好讲道理,这再打出仇来……” 林清容并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而是让琴儿去外头问问,也照着那妇人整一根回来。 只是这根打孩子的藤条买回来就没用过,林清容身子重了没法跟平民百姓那样抓着孩子打,孟昭平素来反对打孩子,那根藤条就一直跟鸡毛掸子一起放在瓷瓶里成了摆设。 到了第二年,孟昭平给孩子聘了名师,林清容就看到儿子整日被亲爹罚跪抄书。 这一手孟昭平用起来屡试不爽,动不动就抄书几十遍,抄不完不许出去玩,不许去参加宴饮。 一直到他叁十岁时,皇帝将大位禅让给他,夫妻俩从宁王府搬进了皇宫,王府的公子郡主成了皇子公主,闯了祸惹了事,还是关在屋里抄书。 “娘,”女儿从外面进来,也不顾自己娘亲肚里有弟弟妹妹,脱了鞋就爬到母亲身边。 林清容放下手上的绣花绷子,亲自动手脱掉女儿身上落了雪的外衣,“下着雪,可不能这么跑。”用帕子拍打掉女儿头上的落雪。 “没事,大哥让人把雪都扫干净了。” 林清容用绣花针挠挠头皮,垂眸继续绣荷包,“你哥不在屋里抄书,怎么又管外头的雪扫没扫了。” “大哥哥都定下亲事了,这些家务俗事,他总得懂啊。” 抬眸看了女儿一眼,手指在她额头点了一下,“你还说你哥哥,我让你看的账本子可看完了?” 女儿心虚的低下头,拉过床上盖腿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我这不是看的累了,过来找您了嘛。” “唉,你这个样子,将来怎么放心让你出阁。” 当初嫁给孟昭平,自己一过门他就把王府的账扔给了自己,林清容从小没正经学过如何管家,看账本管内宅,一切都是从头学。这会女儿对这些东西全然不感兴趣,不是自己催,那些让她学着看账的旧账本是断然不会去翻一页的。 “没事,等我出阁的时候,我就求爹爹从内府给我拨几个给力的内监到我府上,事情都让他们管,我就跟夫君像您跟爹一样。” 林清容顺口说,“我跟你爹熬油似的过,你年级轻轻也跟我和你爹这样?” 女儿正要说话,只听见门口那儿响亮的一声的咳嗦清嗓子,女儿赶忙下床穿了鞋子端坐在椅子上。看到孟昭平从外间进来,女儿起身恭敬行了个礼,“爹。” “嗯,过来跟你娘说话啊。”孟昭平熟门熟路的坐到林清容身边,顺手拿走她手上的绣花绷子,“过来的时候你哥说要放烟花,你快带着弟弟妹妹过去吧。” 对于自己父母是什么德行,女儿是最清楚不过,听着父亲往外撵人,她连忙答应走了出去。 林清容看女儿走了,伸手去拿被孟昭平拿走的绣花绷子,“你这人真是的,孩子过来一趟你还往外撵,能在身边几年啊,嫁出去了成了别人家的,日子还不知道过成什么样。” 孟昭平阴阳怪气的说,“过得再不好也比咱俩强。” “你又怎么了?”林清容不再倚着靠垫,而是依偎在他身上。 “正经夫妻谁把日子过得跟熬油似的。” 听他说这个,林清容笑着打他,“你这人,我不这么说我怎么跟孩子说,”解开他衣服上的纽子,“难不成我跟孩子说我和你爹蜜里调油,日子过得可好了。过几年再给你添个妹妹。” 升了女官的琴儿在外面听了这话,咬着唇不敢笑出声。那年出巡回来,林清容又生了个女儿,从那之后又生了叁个。 以为过了叁十了就不会再生了,可谁承想林清容刚过了叁十一岁生日,太医诊出来她又有了。 番外——终章(H) 宫人们自觉地都退出去了,孟昭平也开始熟门熟路的脱林清容的衣裳。 林清容一看外面天还亮着,都没到掌灯的时候,抓着衣服不松手,“大节下的,你可放尊重些。” 撩起她的衣裳直接伸进手去,摸着她尚算平坦的肚子,“快过年了,朝廷里也没什么事,宫里除了当值的,其余的我都轰出去了。” 他嘴上这么说,林清容可不敢信,手上却拦不住他的手,他没几下解开了衣服带子,一件衣裳没扒下来,自己就在他跟前袒胸露乳了。 “也不知道这回是个丫头还是个小子。” 林清容不接他的茬,拢了衣裳要起来,“都叁十多的人了,这幅样子怎么给孩子们做表率。”她可不想儿子跟他爹似的,一日日的,除了坐朝理政干正事就是拉着媳妇在后院里生孩子。 “等儿媳妇过了门,你催着要孙子的时候就不这么想了。”冬日里的衣服厚,孟昭平抓住她脱了外面的大毛衣裳,又脱了里面的长袄。 看他要把自己抱起来往屋里拽,林清容也不挣扎了,厚着脸皮站了他跟前,两手给他脱衣裳。 伸手去摸她的乳,这么好几年了,一对乳还是这么挺,就跟自己当初第一次要她时一样,沉甸甸的,在掌心里包不过来。 衣服脱得差不多,孟昭平两手一掀,就将她的衣服脱了个干净,两个人这么去了寝殿,躺了床上,看她肚子还不怎么显,嘀嘀咕咕道,“你整日说腰粗了,这么摸着不挺好的嘛。” 林清容不乐意了,“你这双眼看什么准啊!” 孟昭平一挑眉,也不多说,手直接对着花穴伸了过去,摸准那处花核,指肚在上面轻轻来回拨弄揉按。 在一起这么多年,那阳物离不了她的娇穴,那花心也离不了他的分身。 手指的力道很到位,几下就把下面弄得黏黏腻腻。 因有身孕的关系,林清容的身子也格外的敏感,光是在外面弄就让她身子发软。等到手指伸到里面,不等孟昭平有所动作,里面就已经湿了。 坐起来主动抱着他,林清容学着他的样子和他亲吻相拥,孟昭平也停下手上的动作,抓着她的腰将她放到自己胯上,让分身摩擦着那往外吐春露的花穴。 “你这几年,越来越放的开了。” 林清容轻笑,主动勾了他的舌和他纠缠。 其实打从成亲到现在,越来越离不了对方的是孟昭平,除了行房不方便的日子,俩日近乎日日都要这样黏在一起。 有时林清容还会缠着他在清早也来一次。 “你整日这么缠着我,”说了半句,下身他的力道渐大,穴里的麻痒之感愈加浓重,林清容顺顺气说,“哪怕不是馋虫,也变得欲求不满了。” 其实她请嬷嬷给自己看过,若不是自己本就天生对男女欢爱的需求高于寻常女子,他也不会这般。 孟昭平挺腰向上,让阳物一次次往里扎,往深处钻,撞开那堆挤在一处的软肉,今儿早上留在里面的东西不知为何被弄到花径深处。 “就你这身子,任是谁沾了,这辈子都放不下,”一只手放在她的肩上一只手扣着她的臀,两臂一起使力,将她整个人都箍在怀里。 “啊!”林清容轻吟出声,自己的绵乳紧贴着他的胸膛,身子随着他的动作一下一下摸着他的乳尖,头倚着他的肩膀,闭上眼睛,她就能感觉到男人熊熊燃烧的欲望。 孟昭平估计她这会有孕在身,不敢放开手脚折腾,看着她艳红的乳尖,心头一动,低头张口含住,舌尖在上面一下一下的打转舔弄。 被情潮裹挟的林清容瞬间有些清醒,两手捧着孟昭平的脸,靠近了问他,“那晚那个男人,是你吗?” 孟昭平不明所以,“你说什么?” “我到重译楼的那晚,”林清容不好意思再说,她该怎么开口说事后回想,那晚同自己春风一度的男人曾让自己念念不忘。 孟昭平恍惚想起来了一点,她到重译楼的那一晚,自己趁夜摸上了她的床,看到她春情难耐,自己忍不住同她…… 他低头继续舔弄他的乳,嘴里含含糊糊说了一句,“是我。” 林清容心中大喜,抱着他主动迎合套弄起他的阳物来,“我就知道是你。”说完忘情的和他拥吻。 她想了无数次,怕那个人不是他,又怕那个人是他。 方才他低头亲吻乳尖,就跟那晚一样。 自己也是像现在这样坐了他的怀里,被迫张开腿,腰酸腿软的主动迎合他的动作。 肉柱挺入时,翘臀轻轻向前迎过去,这样的动作让他的分身进的更深,将紧闭花穴完美和他的分身贴合在一起。 习惯了父母这狼心狗肺般行径的孩子乖乖在母亲肚子里,不给他们两个添任何麻烦。 林清容就觉得下身湿乎乎的,小腹上也湿漉漉的,肉体拍击时,宽敞的皇后寝宫里响起了水液声。 “唔……慢一些……太”蜜穴里泄出的春水被男人的肉柱带出了许多,紧贴在一起的小腹上沾了不少,他又深又准的顶弄,把穴里的媚肉弄得不住发颤。 连林清容都开始抖了起来。 越是这样,孟昭平就要的越起劲,将她的身子放平,抓了一个靠垫放在她的臀下,林清容自觉地张开腿,看到他的下身嵌在自己的蜜洞里,闭上眼睛想了想,那花穴就难耐了起来。 饱满的花唇紧紧包裹着他蓬勃的欲望,林清容以为他年过叁十,不会再像年轻那样,可是不管是自己再度有孕,还是这会他的表现。 都让林清容爱的不行,花穴里淫水一股一股的肆意流着,他本就非人的尺寸这会因为他身体的亢奋而又大了一些。 因有孕而敏感的身子抵不住他富有技巧的顶弄,林清容的声音断断续续,“慢,慢一些。” 话音刚刚落下,高潮迭起的身子咬着他的肉柱,对她一整天的绮念得到满足,精关大开,精水一涌而出。 不做女乐教习该做女官的玉璇珠指挥着宫人将新年的大灯楼挂到屋檐下,女儿拽着赶在春节前回京的父亲跑到她面前。 玉璇珠看看皇后那紧闭的宫门,再看看女儿和曾与自己数次春风一度的男人,正欲开口,几位皇子从外面跑进了院里,还不等她拦,院里院外升起了无数烟花。 萧大人趁乱拉着玉璇珠跑开,推开她住处的门就扯下了她的衣裳。 寝宫里的林清容,抱着孟昭平腻在床上,两个的手都放在她的肚上,听着外面烟花鞭炮齐响,孟昭平小声说,“等这个生下来,再不会有了吧。” 林清容轻笑出声,主动抱着他,“这谁说的准呢。” 过了几年,大皇子已为人夫,夫妻俩好容易有了头一个孩子,宫里传来消息,年近不惑的母后,又有身孕了。 重译楼——套话 正巧茂吉从外面进来,听到刘太医说的话,心里苦笑。孟昭平则是清了清嗓子,与刘太医寒暄了一番。见茂吉回来,便让茂吉替他送刘太医回去。 人仰马翻的弄完已是晚饭时分,玉璇珠让人弄了饭菜摆在厅上,孟昭平被她按到饭桌前。 “正好到了用饭的时辰,王爷多少吃一些吧。” 孟昭平回头看了一眼,玉璇珠说,“茂吉在外面支了小炉子,这会小火熬着粥,等会丫鬟们自然会服侍着用些。” 孟昭平点点头,拿起筷子捡了几根银芽慢慢吃了,“这几日暂时先安顿在你这儿,等病好了,再说其他吧。” 垂眸看着碗里的米粒,玉璇珠点点头,并没有说话。方才太医与孟昭平的话她多少听了一耳朵,既然没提林姑娘的住处收拾的如何,那是要带走了? 而孟昭平也是心事重重,越想越觉得不应该请刘太医来。 “其实,王爷打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太医来给她诊治。”玉璇珠搁下筷子,拿起另一双筷子给孟昭平布菜。 “你也看出来了。” 持勺舀了一碗汤放到他面前,玉璇珠淡淡说,“外人都说您好逛青楼,与妓子为伴。那是不知道您的才这么说,可是知道的呢?那刘太医掌管整个太医院,您还派了茂吉去府上‘抓人’,硬是把人从饭桌上请了过来。便是个傻子,也知道那位姑娘在您心里不一般。” 孟昭平自嘲的笑笑,“果然瞒不过你。” 玉璇珠抬头翻了个白眼,继续给孟昭平夹菜,“只是璇珠有件事想不通,还请王爷给个明白。” “说吧。” “林姑娘虽父母双亡,可她并不是甄家人,且林衍大人就在扬州,您何不送她回去?” 孟昭平看了她一眼,慢慢说,“这是皇兄跟我商量出的结果。”往窗外瞥了一眼,“甄家的案子并不是杀了甄珉那么简单,她被甄家养了这么多年,与甄舫情真意切。这时候把她送回去,她有甄舫这个把柄在别人手里,到时候指使她求林衍为甄家说情那还是轻的,若是通风报信呢?那就功亏一篑了。” 玉璇珠默然,又觉得不忍,“即便是这样,送到王府里也好过在这儿。” 挥挥手让茂吉进来收了饭桌,端了一壶清茶放到桌上,“我府上使唤的人少,她去了便要添人伺候,那便是给了旁人往王府里插眼线的机会。不如在这儿,过手甄家一案的人不在京中,便是有人要利用她,能做的也有限。且有你和胡妈妈在,她见过谁,做过什么我都知道。” 与孟昭平认识后玉璇珠很快就看明白了他是什么样的人,可是听到他这样的安排,不知怎的,她竟然觉得眼前这人,并不是她认识的宁王。 抬眸看向孟昭平那一瞬间,玉璇珠浑身一个机灵,连忙寻了个理由出去。 急切的走进舞乐正欢的前厅,玉璇珠找了处略显僻静的地方坐下。 刚才在屋里,孟昭平看她的眼神,那个眼神她从未见过,只不过是一丝阴狠,就让她怕成这样。 那个眼神是在说什么呢? 婢女端上烫好的酒,玉璇珠摸了摸酒壶,拿了杯子自斟自饮起来。两杯酒下肚,身子渐渐暖了,厅里舞姬起舞,乐师奏乐,坐在台下的人左拥右抱,好不自在。 在旁看了一会,她认出好几位大人物,想了想这些人背后的关系,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一夜过去,天蒙蒙亮孟昭平就起来了。 茂吉打着哈欠端着饭,两眼迷迷瞪瞪的从外面进来。见到孟昭平在屏风后面穿衣服,赶忙放下东西凑到主子跟前。 “爷,我来,我来!”茂吉一脸讨好的抖开衣服服侍自家王爷穿衣服。 “去哪儿鬼混了?” 茂吉揉揉眼睛,又在腮上狠捏了一把,“还能去哪儿,不就是在重译楼干活嘛。” 见他一脸啥样,身上还一股药味,孟昭平也懒得跟他算账,“都干什么了?” “人家姑娘病了,我也就只能在廊檐下守着个炉子。”拿了腰带给王爷系好,又拿了几块玉佩出来由王爷选。 “还有呢?” 茂吉一听,立刻精神抖擞起来,“我从那俩小丫头嘴里问了点东西出来。” 孟昭平看了他一眼,茂吉这人说聪明不聪明,说笨倒也不笨,就是有时候笨和聪明用不到正地方上,“你都打听来什么?” “本来那俩丫头没打算说,但是耐不住我在那儿熬了大半夜,鞍前马后的给她们找东西,有些事她们也就都跟我说了。” “快说!” 茂吉跟着孟昭平走到饭桌前,“那俩丫头都是自小伺候林姑娘的,她们说当年林夫人亡故后,是林夫人身边的妈妈在姑娘身边伺候,林老爷病重时,也是那个妈妈往林夫人娘家送的信。后来林老爷亡故,姑娘伤心病了,还没等林老爷的长随把信送出去,甄家就派人去林府主事,她们就是那时候跟着姑娘去了甄家。” “那个叫琴儿的说,走的时候只从林家带了她和珠儿两个小丫头,年纪大的全都打发了。” “还有呢?” 茂吉想了想,说,“我倒是问过她们知不知道林家还有没有别的亲戚,她们都说不知道,说自从进了甄家,除了甄家老太太、老爷夫人偶尔说起过,其他人都没提过。” 吃了半碗粥,孟昭平抬眸看了他一眼,茂吉立刻摆摆手,“爷,我什么都没跟她们说,林衍老爷的事我一个字都没往外吐。您的事我也没说。” “真的?” 茂吉十分为难,昨晚上从那个叫琴儿的丫头嘴里往外套话时费了半天劲,如果没有同等价值的消息,琴儿怎么可能把这些事告诉他。 “说了一点点。”说话时茂吉拇指食指捏在一起比了比,“就这么一点。” “都说了什么?” “我就说您看上了那姑娘,想给她赎身。” 孟昭平气的一巴掌拍在了桌上,吓得茂吉浑身一哆嗦,赶忙往后退了两步,“爷,你别气啊,那俩丫头嘴巴严的跟抹了浆糊似的,我不这么说上哪儿知道那姑娘的事。” “而且我就是随口一说,那俩丫头整天跟着她家姑娘在宅门后院里,心机再多也不是您的对手啊。您就别罚小的了。” 孟昭平气的只想把茂吉抽一顿,四下看看,没有趁手的可用,“你小子给我等着,看我回来怎么抽你。” 说完孟昭平拿了公文气呼呼的出门进了宫。 茂吉看自己躲过一劫,抓起桌上盘子里剩下的叁个包子吃了,又喝了一大口茶,拍着肚子出门往重译楼去。 裙下臣——窟窿 到了掌灯时分,林清容用过晚饭让琴儿准备了点东西去看伤了手的玉璇珠。 进了院门穿过走廊,听到里面有隐隐的说话声,林清容心知来的不巧,赶忙快步往回走。 听声音里面好像是一男一女,两人说的话有一句没一句的飘出来,突然飘来一句“那林姑娘”,林清容停了脚步,走到一处树下静静听。 “那宁王既有了林姑娘,你跟我走又有何妨?” 林清容冷冷的推开神色激动的谢琦,“我跟随宁王殿下与他身边是谁无关。你不要妄自揣度他人的心思,你猜不明白,也看不透。” “璇珠!”谢琦欲伸手拉她,却被玉璇珠躲开,“我不日就要去泉州赴任,离了长安,盛家便无法奈何我。你这是何苦?” “你……”玉璇珠一时气结,思忖之后反而笑了出来,“谢琦,我随你走了,即便那里是盛家伸不过去的地方,在那里你爱我疼我,那离了那地方呢?你愿意这辈子永远外放在外吗?你甘心吗?你以为你这个泉州的外放是怎么来的,若不是陛下爱你一身才华有心磨炼,这天下有的是穷县去消磨你的斗志。” “谢琦,你醒醒吧。” 那晚,他一句不甘心确实让她动容,但她很快敛容用一句“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这小小的不甘心,谢大人还是忘了吧。”打发了他。 看着窗外廊上的鸟笼,“你我初见时,你不喜那鸟笼,说鸟鸣听了烦心。可你知道我为什么在那儿挂一个鸟笼吗?” 谢琦看了窗外一眼,隐隐看见那湘妃竹做的鸟笼,“人在这世上,都是背着枷锁的,我挂着那鸟笼就是告诉自己,所有人,都像那只画眉,外面再光鲜,也有不得不被束住的苦衷。” “外人都赞我琴弹得好,十六岁便是行首。可是他们谁知道我连我哥哥在哪儿都不知道,更不知道我至今都没有从我的大伯手里讨回我爹娘的家产。”那天赴宴回来,胡妈妈告诉了她盛家曾有意为她赎身,从那一刻起,她就再也不愿与谢琦有任何瓜葛。“谢琦,你觉得委屈,这天下谁人不委屈。” 听了她的话,谢琦站在原地怔了怔,哈哈大笑起来,“你这是嫌我没本事了?我把我所有的真情给了你,玉璇珠,我为了你,几近与盛家决裂!我倾其所有,我费尽心思,如今换来的就是你这一句天下谁人不委屈!” 玉璇珠只觉得眼皮狠狠一跳,冷漠的看着她,“谢宝桢,这个名字你应该很熟悉吧。” 他十分意外会从她口中听到这个名字,照理说长安城里没多少人知道这层关系的。 “你和他什么关系,你我心知肚明。他是什么下场,你也很清楚。从我记事起,我见到了太多的人头落地,这长安城里的权利倾扎是流血的。我怕,我不想死,我还没享够如今的富贵日子,我没那个勇气与你刀尖舔血。” “你说我懦弱也好,胆小也好,心狠也没关系,我都认。从今往后,你好好做你的官,我安安静静做我的妓女,你我此生再无任何牵扯。” 玉璇珠说的掷地有声,谢琦听得伤心欲绝。 在院中偷听的林清容心有戚戚,都说男人负心薄幸,可是玉璇珠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一刀接一刀,狠狠捅刺着谢琦的心。 直到把那里捅成了一个空荡荡的窟窿,淋淋漓漓的往外流血。 望着谢琦踉踉跄跄离去的背影,林清容犹豫了一会进去找玉璇珠。 “玉姐姐。”捧着药膏进去,正堂里不见人,往边看看,在屏风后面的罗汉床似是有个人影。 缓步走了进去,玉璇珠侧卧在罗汉床上,手指上敷了药膏。将药膏放在小桌上,拉开一床被子轻轻盖在玉璇珠身上。 “你都听到了吧。”玉璇珠睁开眼睛看着站在床前的林清容,起身坐了起来。 林清容就近找了一个凳子坐下,“那晚在盛家就是谢夫人为难姐姐吧。” 玉璇珠自嘲的笑笑,“也是她下帖子请我的。” 琴儿端了两碗燕窝粥进来,林清容将一碗递给玉璇珠,“使唤的人说姐姐还没吃饭,多少吃一些吧。” 玉璇珠摆摆手,“跟他吵了一架,气都气饱了。” 看她为了谢琦伤神,想来心里还是有他的。“姐姐如此对他,就不怕他对姐姐心生怨气吗?” 靠墙的案上放了一个博山炉,袅袅白烟从炉中而出,玉璇珠盯着看了一会,想了想说,“他当然会怨,他早就怨我不肯他一起。” “姐姐是怕谢夫人?”后面的她说不出口,在舅母家时舅母虽然对舅父的几位姨娘十分客气,可是大姐姐对她们却是十分的憎恶,想起姨娘看向舅母那讨好的眼神,她知道仰人鼻息的日子是难过的。 玉璇珠摇摇头,“我是不怕她的,我是不愿意委屈我自己。跟她在一起便要处处受他的正室夫人拿捏,她防着我,我放这她,既然要提心吊胆过日子,何必一定要跟他一起。” “他家家道中落,倾全家之力供他读书,傍上了盛家,安心便是。何苦还要这般不知足。” 说着玉璇珠自嘲的摇摇头,林清容喝了两口粥也不再喝,轻声问,“那姐姐便要躲他一辈子吗?” 林清容问倒了她,玉璇珠想起那日孟昭平漏的口风,再像如今谢琦的外放,“若是一定要躲一辈子,那就躲吧。” 扭头看向林清容,“你呢?” “我?” “若是可以,你愿意同王爷在一起吗?” 林清容垂眸看着碗里的燕窝和米,宁王身份贵重,受陛下器重,若是父母康健,说不定还点希望。 可自己如今,便是没有进了这风尘烟花之地,这种好事只会是甄家姑娘的,怎么轮也不会轮到自己身上,过去尚且如此,更何况如今这番情景。 握着勺子的手颤了颤,林清容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我也不知道。” 首?发:pо18s𝐅?c?m(ω𝕆𝕆1⒏ νiр) 裙下臣——躺椅 端午将至,在玉堂园里住了这些日子,林清容觉得应回重译楼一趟,可是探了探玉璇珠的口风,她好像并不急着回去。 而胡妈妈也一直没有派人递消息来,长安城里如何,那徐叁郎有没有找自己,林清容全然不知。 这样数着日子到了端午节下,宫里送来了节礼。东西给了不少,可是看着却不像只给孟昭平一人的,比往年多了两张芙蓉箪、两串红玛瑙珠串、两匣子绢花还有四匹裁衣服的料子。 捡了一颗粽子糖放嘴里嚼着吃了,林清容扭头去看那个倒在躺椅上哈气连天的人,再看外面刺眼的太阳,搁下手上的笔坐到他身边的小凳上,“这还不到午睡的时候,王爷怎么就困了?” 孟昭平两眼睁开条缝看她,扯了扯衣领,“昨儿跟皇兄喝了一夜的酒。” 听他这么说,林清容起身拿了一条薄毯盖在他身上,“王爷若是困了就睡会吧,等到用午膳的时候我再叫你。” 眼看着被子就要盖在自己身上,孟昭平身上拉了她坐到自己腿上,手贴在她的腰后,手指勾着裙腰,指尖在绸料轻滑,“打发我睡觉,你干什么去?” ??? 林清容不太懂他的脑回路,这让他睡觉休息怎么还成了自己要躲懒了? 腰后传来的触感让林清容警铃大作,孟昭平被皇帝叫进行宫住了四五日,这会他的手这么不老实……想到这些,林清容顿时浑身不自在起来。 挣扎着要起来,说是桌上的那副字还没写完。 孟昭平把她拽到怀里,手指勾了她衣上的系带,“我说什么了你就要跑。”说话时孟昭平的唇就贴在她耳边,一呼一吸,热热的气息激得林清容耳根养的要命。 “哪有,是那副字还没写完。”侧身躺在他身上,承载了两个人的摇椅响声渐大,吱呀吱呀的声音刺耳极了。 夏日的衣服又薄又透,隔着轻罗衣衫,她的手臂如嫩藕一般,两手拥着她,手触到的地方每一处都是软的,这样佳人在怀,本来孟昭平还只是哈欠连天,这会已经有了困意。 林清容倒在他身上一动都不敢动,枕着他的肩膀半趴在他胸前,抬眸看他,两眼微阖,似是睡着了一样,想起来又怕扰了他休息。 如此左右为难的时候,孟昭平突然说话了,“我让茂吉和琴儿回城去拿你的琴了。” “王爷可是想听清容抚琴了?” 将她在自己胸前作乱的小手握住,孟昭平一边同她说话,指尖掌心一边感觉她细嫩的皮肉,“过两日有个朋友要来园子里,我想本王与他说话时,你能在别处抚琴。” 林清容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这几日孟昭平不在园中,她从十叁娘那儿听来了许多其他青楼的事。 最多的便是心仪的恩客将人接走,扭头就将妓子送上上司的床榻。有几个还未开苞的姑娘就是这般没了清白,连那肯为自己赎身的恩客也不见了踪影。 桩桩件件,听得林清容心惊胆战,想到当初表哥的行径,更觉得世间这男子是凉薄的。 可是见了孟昭平,心里又暖了些许,但是自己知道他多少呢?可能对他而言,自己与他不过是露水相逢。 伸手拿起桌上的扇子塞到她手里,“扇扇,怪热的。” 放下心里的思虑,摇着扇子细细端详起来,极轻巧的的一柄扇子,上面绘了淡淡的荷花,看着极秀气扇的风却不小。这么黏黏腻腻的挤在一起,林清容小声说,“王爷若是嫌热,换身轻薄衣裳就好了,炎天暑日的,这么挤了一张椅子上,哪能不热。” 说完抬眸看他,他闭着眼睛似是睡了,想从他身上起来,可是手却不曾松开,仍箍着自己不松手。 中午厨房做了一锅粽子,玉璇珠按着几人的口味选了一些,手上拿了盘子进来,绕过屏风就看见俩人腻在一起,林清容背对着外面窝在他身上。 缓步走到近前,看到孟昭平闭眼睡着,小声笑说,“这人也真是的,他倒是舒服了。” 林清容笑笑,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看到玉璇珠捧着的盘子里的粽子,问道,“这粽子可是热的?” 剥了一个粽子放到碗里,玉璇珠在桌边张罗着饭桌,“刚出锅的,等会还有菜送过来。我们这儿惯于吃甜的,珠儿说你喜欢吃咸一些滋味足的,”说话间朝孟昭平努了努嘴,“这不就让厨房准备了两样。” 知道他的这份心思,林清容心中一暖,其实她甜咸都吃的,与他在一起时,不管是吃茶还是用膳,他都是顺着自己的口味来。 林清容想着那粽子,可是看他好容易睡得踏实,又不想起身闹醒他。 玉璇珠在旁看孟昭平睡得沉,而林清容又想起来,便伸手去扶她,小心翼翼从孟昭平身上起来,俩人坐到桌边一起吃粽子。 “看王爷这样子,昨晚上定是喝了不少酒。”一人盛了一勺汤后,林清容拿了盖子把大汤碗盖住。 玉璇珠瞥了一眼,轻叹道,“自打过了年,王爷的酒比往年少多了,也不像从前似的心思重重,整日愁眉不展的。” 听她说这些,林清容并不开心也不接话,开口说起了别的。“那日十叁姐姐说盛家老太太过寿,妈妈那儿可有消息?” 咽下嘴里的粽子,玉璇珠小声说,“正要跟你说这事。昨儿盛家去妈妈那儿下了帖子,说要请你过去。” 握着筷子的手一顿,旋即装出一副淡淡的样子,低头用勺子轻轻搅动碗里的汤,玉璇珠看了只做没看见。“我听茂吉说,盛家还给王爷下了帖子。说不定到时候王爷会接了你一起去。” “若是跟着王爷同去,倒是省了不少麻烦。这次,姐姐不去吗?” 玉璇珠看了她一眼,正要开口回她,躺椅上孟昭平不自在的动了动,吓得她把话咽了下去,两眼往孟昭平身上撇去,林清容了然,也不再追问。 裙下臣——亲戚旧事(3) 玉堂园里,林清容收到了胡妈妈遣人送来的东西。 几大包换洗的衣服和盛家宴请的贴子。 看着鹅黄纸笺上的字,林清容心头一颤,想起来那日十叁娘在这儿时说的话,如果不出意外,十八那天,会在盛家碰上慧月姐姐。 到了那时,姐妹相见,她该说什么呢? 琴儿不知自家姑娘的顾忌与心事,以为她不喜欢胡妈妈收拾出来的衣服,与珠儿收拾衣服的时候看了看,花色衣料全都是照着林清容的喜好准备的。 尤其是这一沓贴身穿的抹胸,琴儿拿起一件抖开细细的看,针脚细密走的均匀,都是浅粉湖蓝粉绿米白淡黄这些极为清淡的颜色,用的料子也好,夏日里穿最是轻薄透气。 用裁衣服的尺量了,尺寸大小,林清容穿着刚刚好,不是自己与珠儿做的,到底是谁准备的,自然是不言而喻。 只不过此时的林清容没心思想这些,她并不怕与盛家那些女眷见面,但是一想到会碰上刀口无德的甄慧月,再想想自己与宁王如今的样子,她真不知到了那时,会有什么话从慧月表姐嘴里说出来。 取了箜篌临窗坐下,伸手拨了几下,是极为好听的音调。 “小姐多年不奏箜篌了,怎么今天拿出来了?”珠儿端了一盏蜜汤进来,青瓷小盅里,甜腻的蜜汤盛在里面,托盘上还放了一小碟瓜果,切得一块一块的,用小银签子插着。 曲子弹了一半,林清容只觉得无趣,将箜篌放到一边,“十八那天盛家有宴,我在想是奏箜篌还是抚琴。” “小姐多年未奏箜篌,恐怕手生的很,不若抚琴一曲。”琴儿记得去甄家之前,姑娘还常奏箜篌,虽然不如学琴下的功夫深,但是也算是有所得。 想起小时候用的那把箜篌,林清容低低叹道,“往外祖母家去的时候丢了那把箜篌,从那之后就再没机会。寄人篱下也不好开口要这稀罕东西。” 自从离了甄家,这些话,这些事,林清容也开始念叨起来,听着她的碎碎念,琴儿不知怎的,觉得有些东西与往常不一样了。 入夜,孟昭平好不容易被皇帝从行宫放了出来,由茂吉半扶半搀的从马车弄下来,两脚发软的往寝室去,还没上桥,看见屋里黑着灯。 再看看天上的月亮,孟昭平打了个嗝,“她睡了?” 茂吉被孟昭平身上的酒气熏得够呛,屏住呼吸说道,“爷,都二更了,容姑娘肯定睡下了。” 孟昭平愣了愣神,拽着茂吉直直往前走,“不行,不能睡。月亮还没看呢睡什么睡。” 眼瞅着就要到近前了,茂吉赶忙把他往回拉,“爷,都这个时辰了,咱就别进去了。” 听见外面的动静,琴儿披衣起来看外面是怎么回事,走到门边,她就听见茂吉在外面嘀嘀咕咕,“爷,真不早了,咱回去吧。” “这会把容姑娘闹起来,姑娘歇不好,有个头疼脑热的,明儿又得叫大夫了。” “您这衣裳没换,脸没洗,就是容姑娘肯陪你赏月,酒气熏天的人家也不待见您啊,咱们收拾了再来。” 琴儿趴到门缝上再听,外面只有茂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至于他说了什么,琴儿听得并不真切。 过了一会,彻底听不见外面的动静,琴儿知道茂吉把宁王哄走了。 扭头看在床上睡着的林清容,眉心微蹙,整个人睡得并不安稳。 给她掖了掖被子,琴儿擎着灯盏回了床上继续睡。 等待天明,主仆二人还没睁眼,外面就传来粗使下人的说话声,琴儿赶忙叫醒珠儿,哄了林清容起床。 梳妆妥当,茂吉掐着时间寻了过来,说王爷请姑娘过去。 正好林清容想跟他说盛家赴宴的事,便带了琴儿跟着茂吉去见孟昭平。 玉堂园的后花园极大,花木虽多,亭阁却少,供人休息的屋子更少。 端午时节,花园里花草正是最好的时候,林清容一边走一边看,一直到了温泉池,佳人的一张芙蓉秀脸顿时黑了下来。 青天白日的,孟昭平让人在池边的树下支了棚架,自己就躲在凉棚的阴凉下,一丝不挂的斜倚着一块大石闭目养神。 往四下看看,那日俩人胡闹的凉床挪到了树底下,泉池另一边的亭子被围了起来。 疑惑的看向茂吉,茂吉上前小声说,“王爷说要把亭子拆了,改成一处轩馆。”说话时偷偷抬眼瞧她,“等晚上不方便的时候,就来这边睡。” 林清容不知所以,琴儿附耳说,“想来王爷昨晚是在这儿将就了一宿。” 再看四周,现下虽然是五月,可是那凉床四面透风又临水,熬了这么一宿定是不舒服。 挥挥手让服侍的人都退下去,林清容脱了鞋袜在孟昭平斜倚着的大石头旁坐下,手努力伸过去揉他的额头。 女人细嫩的指尖一触到自己的太阳穴孟昭平就醒了,托着腮很是惬意的问,“想起我了?” “王爷怎么好端端的青天白日就浸汤?”见他醒了,林清容跪到一个垫子上,整个人往前挪了挪。 “昨儿喝的多了些,这会泡泡祛祛酒气。”睁眼瞄了一眼水面,水上是她婀娜的倩影,衣衫翩跹,青丝如云。 斟了一杯沏的浓浓的茶,“饮酒伤身,王爷还是饮茶吧。”说完把茶杯递了过去。 孟昭平眉毛一挑,看到伸过来的茶杯,从她手上拿下后放到了池边的托盘上。 茶杯与托盘碰撞的声音不大不小,看到从杯中漾出来的茶汤,林清容稳稳将托盘放到别处,作势要起身离开,“王爷不喜浓茶,我去给王爷换一杯。” 夏日衣衫轻薄,里外两层,交迭的领口之下能看到素色绣花裹胸,林清容不过刚抬了腰,孟昭平伸手拉住她将她拽进了水里。 这般整个人头朝下扎进水里,林清容呛得喝了好多水,孟昭平赶忙将她从水里捞出来。 落水的她从头到脚都湿了,本来梳好的发髻七零八落的散开,除了绑头发的红绳,头上的花饰掉了个七七八八。 裙下臣——亲戚旧事(4) “咳,咳,咳,”林清容两手扶着他的胳膊,整个人不住地咳嗦,孟昭平伸手拨开糊在她脸上的头发,摘掉头上残余的绢花。 等林清容从呛水的不适中缓了过来,她才发现自己是到不了人前去了。 “王爷,你!”林清容气结,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 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遮了绵乳的裹胸在往下坠,孟昭平不用剥了她的衣服就能看到她胸前的两点凸起。 “昨儿喝的多了些,这会酒没醒,”两手搂着她将她困在自己与大石之间,她身上的衣服还好好系着带子,却偏偏在往两边滑。倚着石头的时候,背上已无任何遮挡。“还请姑娘见谅。” 衣领向两边敞开,肩颈、上臂和胸前都露了出来,裹胸擦着红晕的边缘浮在水上,林清容伸手捞了衣服欲遮挡一下。“这酒到现在还未醒,王爷,”抓着衣服挡住胸前,抬头往前凑了凑,“再有宴饮,您可得少喝了。” 原本撑在石头上的手移到她身上,顺着她的背慢慢向下摸,孟昭平往前将她逼的无路可退,一双手摸到她的臀时,怀中人的下身早已无遮无拦,只一双玉腿向两边打开,腿心的娇花处隐隐往外吐着什么。 日落时分,玉璇珠从外面回来,多年的心事,压在心头的那块石头,终于拿开了。 大伯一家搬回了旧宅子,哥哥雇了人重新翻修房子,而自己则去长安城里定了家里要用的家什。 人逢喜事精神爽,回来的路上,玉璇珠特地让人拐了一下,买了一个胖胖的酱肘子。 让茂吉将肘子送去厨房,自己带了丫鬟往后院去寻林清容。 看到泉池附近用布围了起来,另一处凉棚下,林清容身边的两个丫鬟准备了东西在那儿候着。 看看西斜的太阳,从围挡里传来若有似无的声响,玉璇珠微微一怔,桃香上前一步,扶了她往住处走。 从树荫下往回走,玉璇珠脸上阴晴莫辨,桃香小声说,“姑娘,听琴儿说胡妈妈那儿有从泉州送来的东西。” 玉璇珠随意的应了一声,心里想的却是别的。 跟在玉璇珠身边,桃香鲜少见玉璇珠这个样子,她一直很好奇,玉璇珠对宁王殿下是否有男女之情。 “桃香,你觉得容姑娘如何?” 桃香绞尽脑汁的想了想,说道,“容貌才情都是好的,就是心性差了些。还有,” “还有什么?” 桃香自知要说的话不合适,低下头小声说,“容姑娘运好,一来重译楼就被王爷看上了。” 玉璇珠看了她一眼,林清容平日里待下是宽和的,无人时常坐在廊下看着天空出神,让人觉得一言一行间有那么一点孤僻。 “那不是她运气好,”看着孟昭平对林清容的样子,认识宁王这么多年,从未听说他曾与谁有过男欢女爱。 今天,听到他们在水边,不顾体面,不顾身份,有这般行径…… “王爷心里一直都有她。” 孟昭平有心上人这件事,玉璇珠是偶然间知道的。 那年皇后邀了一群贵家女子入宫赏花,王爷晚上从宫里出来,直奔重译楼。睡到了自己的卧床上,玉璇珠让茂吉换下他身上的衣服,翻迭衣服时,从袖袋里掉出了一个普通无任何纹样的荷包。 好奇心驱使下,玉璇珠解开那个荷包,藏在香料里的是一个巴掌大的纸片,上面寥寥数笔勾了一个美人的模样。 所以见到林清容时,她便知道,那个荷包里的美人,不是孟昭平的一时涂鸦之作。 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在宁王心里的。 “那姑娘呢?” 接过桃香递来的冰碗,玉璇珠执勺缓缓地搅动浸在糖水中的瓜果,“你这丫头!” 桃香四下看看,伏在玉璇珠膝头,“姑娘您对王爷,不也是这样吗?” 碎冰在瓷勺的搅动下撞到莹白的瓷碗,发出细碎的,叮叮泠泠的声音。 玉璇珠看着那细碎的冰碴,搁下碗低声说,“我怎会对王爷有这般的情愫。” 桃香看她如此,猜她恐是想起了在泉州的谢公子,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敢再接她的话。 这样主仆二人皆是无言,过了一会,碗里的碎冰都化了个干净,玉璇珠将瓷碗放回桌上,“你去厨房看看饭食怎么样了,若是好了就让茂吉去请王爷。” 落霞已去,天渐渐黑了,孟昭平与林清容依旧在池边的榻上。 枕着她的腿,看着太阳一点一点西落,孟昭平不知怎的又有点想睡觉。 看他两眼皮上下打架,林清容拿了扇子轻轻拍他,“王爷,可不能睡了,这会睡过去,后半宿就醒了。” 睁开眼偏了偏身,看到她松散的衣服,微微敞开的衣领,绯色绣蔷薇抹胸就那么露在自己眼前,抬手在嫩绿的叶上点了点,指尖隔着薄薄的丝绢戳在她的绵乳上,“这不是还有你呢。” 林清容敛容用扇子打他,“王爷怎么也跟那登徒子一般。” 孟昭平坐起来拿了一杯茶喝了一口,从凉榻下摸出一个锦盒,“登徒子可会送给你花冠?”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嵌了无数珠玉的精美冠子。 “时辰不早了,等会璇珠就找咱们来用晚膳。”手指勾了一缕她乌黑柔亮的长发,“让你那俩丫鬟给你把头发梳起来,戴上这冠子让我看看。” 摸着盒子里的金冠,林清容看看冠上嵌的红宝石,心中有一点不舍又有点高兴,“这冠子未免太贵重了些,王爷还是拿回去吧。” 伸手把冠子从盒子里拿出来,两手捧着这沉甸甸的金冠,“这东西在我身边好几年了,我看着也就你戴着好看。” 好几年?林清容眼中的欣喜淡了几分,从他手里接过金冠,只是拿着也不说话。 这顶金冠是那一年皇上喝醉了酒,不知怎的就赏了这么一个女子戴的金冠给他,这么几年,孟昭平竟没找到比这顶冠更为精巧富丽的。 从他手中拿出自己的头发,憋了一整日的话还是犹豫着说了出来,“妈妈派人来说,盛家下帖子请我十八那天去赴宴。”还要继续往下说,孟昭平坐直了身子看着她。 “无事,既然请了你,你就去。在重译楼住一晚我自会让人去接你。” 听他这么说,林清容暗暗舒了一口气,还要再说,她就被孟昭平撵着去梳头更衣。 裙下臣——亲戚旧事(8) 扭头看向不说话的舅母,林清容轻声问道,“外祖母说的这些,舅妈知道吗?” 甄夫人曾经听夫君说起几句,她本就聪慧,不过只言片语,再看府里账上的变化,库房里堆积如山的财物,她怎会不知这些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我……”甄夫人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神闪躲,口中嗫嚅,含糊不清几句之后,羞愧的低下头,“你舅舅虽未曾明言,可我隐约猜到些,家里的一些东西,来路不明。” 心生疑窦,林清容对外祖母与舅母的话无法完全相信,却知道这会再问不出其他的东西。 自幼养在深闺的人便是在青楼这个染缸里,时日尚短,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力还是欠了些。甄老夫人趁机问道,“你要问的,我都已经告诉你,明哥儿的事,你可愿意?” “她不愿意也得去做!”在旁的甄慧月终于开口了,她无法相信疼爱自己的父亲竟有这般不堪的一面,外面的事也有所耳闻,对于祖母与母亲所说,她将信将疑,但她能恼怒不肯为自家出力的林清容。“甄家养了她这么多年,所求不过是她开口求求情,这也算是报了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表姐的话让林清容缓过神来,拢拢鬓角的碎发,定定神道,“明哥儿的事,表姐也能办到,怎么一定要我去做?” 想起从城南宅中被带走时的情景,林清容言语中满是讥讽,“想来表姐是知道这事难做,便要把我往前推。以前不知表姐这般行事,这几个月,清容领教了。” 甄慧月听后大怒,“我自是有我不得已的苦衷,如今祖母与母亲央求到你这里,你却这般推脱,你自幼读的书,明白的道理便是让你做一个忘恩负义之人?” 忘恩负义? 林清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再与她们费过多口舌,况且她并没有想好要不要救明哥儿,现下自己已经知道了当年父亲一事的真相,也不想在这里做过多纠缠。 打定主意后,她起身推门而出,全然不顾甄慧月的阻拦与身后外祖母的呼唤。 离了外祖母所居的小院,林清容迎面碰上在树下的徐叁公子,他提着一盏灯笼,似是早就知道会在这里遇到自己。 “姑娘,”徐叁郎往林清容身后看了一眼,再看林清容,装作一副懵然无知的样子,“可是要回重译楼?” 这个曾在自己面前赤诚的徐叁郎,今天,是他引自己到外祖母跟前,林清容勉强忍下心头的怒气,含笑点了点头。 两人一左一右一同往外走,出了盛府花园,再过两道门便是乘车的角门了。 徐叁郎心中万分纠结,犹豫了一路,终究还是开口同林清容说话,“姑娘心中定是恼恨我吧。” 顺了顺气,林清容轻声说,“想来这些事情,公子都是知道的。” 徐叁郎叹了口气,借着夜色掩饰心中的无奈,“端午后刑部里传出消息说盛家男子要全被处斩,盛伯伯与我爹寻了好多门路,都无法把明哥儿弄出来。不是万不得已,我们也不会求你。” 林清容自嘲的笑笑,脑中却飞快的把这件事从头到尾理顺了一边,淡淡说,“盛大人徐大人为官这么多年,就没想过这个消息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吗?” 此言一出,徐叁郎没有立刻接话,林清容也没有开口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拐了弯,许是离摆酒宴客的地方近,隐约能听到墙那边的舞乐声。 林清容隔着墙听了一耳朵,正欲开口,徐叁郎悄声说,“他们做官这么多年,其中蹊跷他们都知道,我也曾劝过,可是……架不住甄家太太哭求。” “毕竟,谁也不想这么小的孩子就没了性命。”说话间抬头看向林清容,“姑娘人美心慈,想必也是这样吧。” 灯笼映照之下,林清容看着他眼中凄苦的笑容,心里五味杂陈,嘴里又苦又涩,说不出一个字。 上了马车回到重译楼,胡妈妈已经派人将她的居所打扫干净,更衣后,林清容看到窗下的桌上放着帖子,拿起看了一遍,是孟昭平派人送来的,说明儿会派人来接自己。 看着帖子上的字,林清容从寝室慢慢踱步出来,临窗寻了个位置坐下。 重译楼里丝竹阵阵,这么远远听着,更是多了几分朦胧的滋味。 琴儿看她心事重重,知道今天与甄老夫人相见定有不愉,倒了一杯蜜水送过去,“姑娘,喝点润润喉咙吧。” “嗯,放那儿吧。”对于琴儿端上的蜜水,林清容兴致缺缺,她心里全都是今晚的事。 自己虽然从外祖母口中问出了所谓的真相,可是又好像没有全问明白,外祖母似乎依然有事瞒着自己。 而她们要求的,明哥儿! 到底要不要为了明哥儿去铤而走险呢?林清容心里十分犹豫,她不知道要不要去做,不做,外祖母与舅母恐怕还会想方设法找自己,到时候该如何推脱? 那么做呢?想了一圈,林清容发现自己只能去找宁王,可是该怎么跟他开口,可是不婉言相求,她又能怎么办呢? 还有那个徐叁郎,看起来蠢笨憨直,可是今晚的他,看起来好像又不是这么一回事。 所有的人,都带着算计,背后都是有所图谋。 今晚的一切把林清容搅得心烦意乱,一想到明日见了孟昭平,他要是问起今晚,自己要费尽心思遮遮掩掩,林清容更觉得心烦。 琴儿在一边站着,又把蜜水往她跟前凑了凑,“姑娘,你这一晚上水米未打牙,多少喝点吧。” 顺势接过琴儿手里的茶盏,喝了一口之后想起来今晚琴儿是在外面的,随口问道,“今晚上你在外面,可听到见到什么?” 琴儿想了想,摇摇头,“姑娘进屋后一直到出来前,除了慧月小姐,都没人过来。”看一眼在另一边整理书案的珠儿,琴儿低声问道,“姑娘可跟老太太和太太问明白了?” 林清容摇摇头,“说了一些,只是我不太信,总觉得老太太没全告诉我。” 一时间琴儿也不知该说什么,反倒是珠儿上前,说床铺都已弄好,问林清容可要歇息。 郁烦了许久的林清容不想再去细思今晚的事,梳洗一番上床睡去。 裙下臣——宫女 快要入伏的天,便是屋里用了冰,孟昭平仍觉得身上火烧火燎的,动一动就是一身的汗。 几次想偷偷溜回玉堂园都被皇帝抓个正着,只能老老实实在行宫里看大理寺和刑部报上来的公文。 屋外大树上的知了叫声刺耳,桌上的公文堆迭成山,刚看了大半,又有新的送了进来。想脱了衣衫,只穿里衣松快松快,偏偏外间还坐了刑部大理寺的同僚,若是传出去,恐怕又要被御史狠狠地参一本。 这会也不过巳时初刻,外头的毒太阳就晒得人睁不开眼睛,照的地上的青石板也明晃晃的看得人头脑发晕。 孟昭平顺顺气,伸手去拿桌上的茶盏,送到嘴边一看,一杯花茶沏的浓浓的,热气混着花香,不说提神与否,热气早就熏得人没了饮茶的心情。 一口茶都喝不舒服,压在心头的火立时烧了起来,扬着嗓子就冲外面吆喝,“茂吉!” 外面没人应声,反而进来了几个宫女,端着托盘,托盘上是茶杯和摆了果子点心的盘子。 抬手松松紧卡脖子的衣领,烦躁的将手中的公文往桌上一丢,整个人向后靠去。 “茶房新制的菊花茶,放了些冰糖最适合伏天喝。”不知何时里间进来了一个宫女,端着一盏茶送到孟昭平眼前。 “出去!”孟昭平倒在椅上,扯着身上的衣服热得难受。 宫女抿了抿嘴,将茶盏放下,端起托盘里盛了藕粉的瓷碗,“加了果子蜜饯的藕粉,王爷可要用些?” 宫女的声音听着舒心顺耳,又有些熟悉,孟昭平睁眼寻声看过去,林清容穿着夏日宫女穿的粉色衣裳,下身是一条月白裙子,衣服上装饰不多,耳垂上一对银镶玉耳坠子。 与往日不同的装扮,虽然素净了些,却把她衬的如塘里的芙蕖花一般。 孟昭平心中一喜,腾地一下坐起身,伸手就要把她拉到怀里,“你怎么这会进来了?” 林清容往后退了一步,侧身站到桌边,刚要开口,茂吉提着一壶茶进来,林清容见状赶忙拿起托盘退了出去。 捧着茶壶的茂吉原以为主子会嘉奖自己的小聪明,抬头一看孟昭平,那恨不能把自己生吞活剥的眼神吓得他立刻将茶壶放在桌上溜了出去。 等到中午用午膳,因这处是孟昭平在行宫坐卧起居之处,在外间的朝臣挪去了别处。林清容提着食盒悄悄进来,看里面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而孟昭平早已解了衣带,敞怀倒在榻上,榻边挨着盛了冰块的大瓷缸。 放下食盒,林清容挨着榻沿儿坐下,低头悄悄瞅他,坐了不多一会,踢了脚上的鞋整个人猫到孟昭平身边。 “刚才怎么出去了?”孟昭平两眼睁开条缝眯着眼看她,侧身与她面对面一起歪着。 “原想着进来跟王爷说句话再出去,可谁承想外面那么多人,”看到榻里面还有个枕头,林清容直起身子,伸直了胳膊去捞那个枕头。 “那你可知道,你走了之后,这本书本王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说着指指靠墙那边,榻上摊开的《太平广记》 林清容看了一眼,又躺回去,“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扯着他敞开的衣衫,“明明是你热得静不下心,反倒推了我头上。” 坐起来索性彻底脱了外衫,坦胸倒回床上,手不安分的放在她身上,“炎天暑日的,你就不热?” 男人身上火旺,方才躺下时林清容就觉得自己挨着个大暖炉,这会他的手搁了自己身上,被他捂着的地方更觉得热燥燥的。 “这屋里放了这么多的冰,王爷抱着这缸冰块,说不定能凉快些。”说完就要给孟昭平腾地方,屁股还没离开床,她就被孟昭平拽了回去。 伸过去胳膊让她枕着,另一只手则摸到了她衣服里系在身后的衣带,一边解一边说,“在这儿陪我说说话,别去外头。” 身后做乱的手不仅松了腰上裙子的带子,还解了上衣和里衣抹胸的带子,不一会,林清容就觉得身上的衣服只是松松的挂在身上,稍微动一动,胸前就会无遮无拦。 给她解了衣服的累赘,孟昭平搂着她往里挪了挪,低声问她,“在盛家没人难为你吧。” 没想到他会跟自己这样躺着说话,林清容正了正衣服,侧身看着他,“我没往席上去。” “哦,”眼睛飞快的瞄了她一眼,“那你可见到你外祖母与舅母了?她们在盛家可好?” 林清容不意他会问这个,翻身平躺着看向房顶,想了想,淡淡说,“看着与往日,倒也没什么区别。” 孟昭平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弯出了个弧,很快又变成往常波澜不惊的样子,“看来盛家对你舅母还是顾念往日情分的。” 林清容不想让他知道外祖母的请托之事,顺着他的话说道,“盛大人与舅母是兄妹手足,想来盛大人也不想舅母流落街头。” “是啊,兄妹到底是一家人。”孟昭平思及往事,整个人的心绪又低了下去,被她枕着的手臂轻轻一动,将她整个人勾到怀里,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腰肢摸到她的背上。 后背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男人呼出的气息拂过她的面,两相夹击之下,林清容突然觉得不自在起来,想支起身子躲开,孟昭平好像会读心术一样,整个人压了下来。 “这大中午的,下午外面……还要!”看到眼前赤裸的胸膛,林清容不用想也知道他要干什么,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堵了回去。 茂吉在外间听到里面的动静,四面寂静之下,屋里床架摇动的声音便格外明显。 屋外树上的蝉都被捕干净了,暑日的中午,连一声蝉鸣都没有,林清容能听见的只有他的喘息和下身交合的声音。 孟昭平伏在她身上,手拨开她面上的头发,下身陷在她湿热的穴里,自那日与她在池子里放浪形骸,已经有些日子未曾与她这般。 忍了几日的欲根堵在她湿热的娇穴里,叫嚣着要在里面逞凶。 林清容挺腰勾着他的脖子,整个人要往他的怀里拱。 顺势搂着她的腰,一只手往上摸到紧贴在自己胸前的绵乳,裹胸的锦缎没有完全从她身上脱下,仍半脱半缠的绕在她身上,沉甸甸的乳,隔着雪色的素绢,半遮半掩的在他手心里,握都握不过来,指缝间都是溢出的乳肉。 下身的力道渐重,孟昭平觉得自己越来越离不了她,以前她不在时,一年到头床上没有女人他也不觉得怎样,可是如今连半年都没有,自己离了她,一日便觉得十分难捱。 这样分开了四五日,孟昭平只觉得自己有泄不完的火。 裙下臣——白日宣淫(H) 抱着孟昭平躺了不知道多久,林清容觉得自己身体也僵,胳膊也酸,整个人别别扭扭的躺在床上。 “这么搂着本王,身子不难受?”孟昭平深深吸了口气,鼻尖碰着她的乳,软软的,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林清容坐起来看着他,手拿过扇子轻轻给他扇风,“王爷什么时候回来的?” “来的时候你正睡着,”扯扯被子,平躺在床上仰脸看着她。一走就是这么久,晚上独寝时,好几次想她想的难以入眠。 这会看她比离开长安时更美了一点,放在碰着她的乳时,那夹着乳香的味道…… 孟昭平心头一动,半坐起来抢过她的扇子扔到一边,将她整个人箍在怀里,“这么久不见我,想我了没有?” 抓着他的衣襟,林清容看着那泛黄的领口,“我若说不想呢?” “真的不想?”手从领口伸进去,一把握住没有任何包裹的酥胸。 挣着要从他怀里逃开,“不想。”实在逃脱不过,拍了拍他的胳膊,“王爷!” “你说你不想我,可我想你想的发疯!”解开身侧的系带,女人一丝不挂的上半身袒露在他面前,两团绵乳赤裸裸的,一丝不遮的落入他眼里。 渴了一月有余的孟昭平看见这一幕有些忍不住,手麻利的去解她腰上的带子,脱去她下身的遮挡。 “王爷!”林清容要疯了,外面太阳高悬,青天白日的就要做这个,要是被玉璇珠她们叁个知道,自己还做不做人了。扭着腰往不住地躲,可男人的大掌摸上了她的腿心。 手指摸到那处销魂地,指肚就开始轻轻重重的在上面揉摁磨弄,另一只手抓着她的腿,不让她乱动。 “王爷,王爷,”林清容伸手去推他,许是同他欢好的次数多了,他不过是手指这么动动,那奇怪的感觉又有了。“好歹到了夜里再……”后面的话林清容实在说不出口,头扭到一边欲言又止。 “无事,这会她们叁个正在麻将桌上杀得红眼,顾不上咱俩。”箭在弦上,便是这会皇兄来了,他也要同她缠绵。 “那……那也……”林清容忍着下身传来的痒意,一条腿又被他抓着,便是扭腰摆臀,能逃的也有限。 孟昭平不想再听她说话,抱起她拥到怀里,“一月未曾见,在外面我夜夜都想你若在该多好。这会,就先忍耐些。” “你……”林清容一时怔住,话未说出口,他的吻就落了下来。 触到她柔软的唇,整个人绷着的弦立时松了下来,双臂不自觉的将她箍紧,一对雪兔被迫压在他怀里,无意识的挑逗着自己。 手向下在她肌肤上滑过,在她的臀上稍作停留之后,探到了她的双腿间,两指在那已有些湿润的花唇上作乱。 “嗯……不要……”林清容说不清要拒绝哪个,下身被他揉的又痒又麻,唇齿间的纠缠却如春风化雨,每一下都让她心尖儿发颤。 心头的反应每一分都映在被他覆住的花穴上,里面激烈的绞缩着,汨汨的往外吐着黏糊糊的水。林清容被他搂的越发紧,腰也越发的软,他一个用力,自己就跌坐在了他结实的大腿上, 比起被他摁在床上艹弄,林清容更爱这样与他缠吻,哪怕被他勾住舌,口中的空气被他肆意卷走,俩人吻的越深,一颗心就陷得越深。 一直溺在这欲海里,被他给自己的欢愉淹没。 手指不知何时彻底探进了那美穴里,几下就搅得那里面像发了大水一样,流的孟昭平手心手腕上湿漉漉的,全是她动情的淫水。 林清容也察觉到了双腿间的湿漉与黏腻,可是他的吻,让她放不下。 双臂张开环拥着他的肩膀,挺腰坐直了去迎合他的吻。 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熬受不住对彼此的渴求,手指被她牢牢吸住,媚肉蠕动着要将它彻底吞吃进去,蜜液咕咕的往外涌着,腻满了她的腿窝,流到了他的腿上,连着挺立的昂扬上也沾了不少, 小腹微微抽搐,林清容从他的吻中挣脱出来,喘着气唤他,“王爷,我……”下身痒的要命,好久未曾如此,今儿是怎么了。 正欲再说,孟昭平勾了她的下巴,轻轻印上她的唇,在她的唇上若有似无的摩擦,“想我进去就直接说,”手掌握住刚才贴在自己胸前的绵乳,从抱了她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好好疼爱这对酥胸。 这会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分量十足的乳儿,光洁无瑕的美乳,配着这会正午的太阳,白的竟然有些晃眼。 托着她的胸低头吻上去,舌尖不住地逗那一点红蕊,这样胸前和下身互相夹击,逼得林清容下身又泄了出来, 看到他在胸前流连忘返的样子,上面水光锃亮的样子看的林清容实在羞人,顾不上小腹的异样和腿心里的抽搐,推着他的头要他松口。“别这样,别这样,王爷!” 孟昭平挑挑眉,在她下身的那只手腕上一个用力,又插进去了两根手指,叁根细长的手指在里面,各自触着,按着不同的地方。 一会屈指抠这里,一会使劲去碰那里,弄得里面那软透了的软肉想咬住又使上不来力。 口鼻间都是她乳上的香气,孟昭平深深吸了一口,将她的乳尖含在口中来回的拨弄,爱惜了一侧又松口去吻另一侧。 中午的热气从外面反上来,林清容被他撩拨身上热得不行,这会外面又是水面上的水汽,又是太阳照进来的阳光,还没和他正经交欢,身上就热得难受了。 “别闹了,”推着他的头想把他推开,胸前被他亲的滋滋的响,在这偌大的寝室里,声音格外的响,“难受!” 孟昭平自己也觉得不舒服,早就硬如石的欲根戳着她,沾了她私密处的蜜水,亲吻她的绵乳时低头不经意就能看到青筋凸起的肉柱上的水光,甚至因为看到那平坦柔软的小腹,分身还颤颤动了动。 裙下臣——“不敢了~”(H) 眼中所看,胯下所感,逼得在她娇穴里的手指比刚才动的更勤, 下身堆积的快感越来越多,林清容两眼渐渐迷蒙,脸上也绯红一片,好像醉酒一般。 “你这是怎么了?脸怎么红了?”看她脸上的红晕,孟昭平在情欲中有了调戏她的心情。 林清容稍稍醒了一点,捶了他一下,话还没说,脸上的嗔怒就已经露了出来。正要开口,林清容喉中呜咽一声,支撑不住软了腰跌坐在他腿上。 孟昭平突然觉得腿上湿漉漉的,原来她吃受不住穴里的手指,在他怀里泄了身。 搂紧了她的腰,扶着欲根往那桃花源而去,粗硕的肉柱贴着软软花唇,从上面滑过,抵着花心往里进却只进去了前端。 月余未曾欢爱的身子,这会吃他的手指吃的津津有味,对着那勾人的阳物却吃不进去,穴口的媚肉发了疯似推拒着阳物的进入。 欲火撩心,孟昭平绷紧了浑身的肌肉,将欲根硬是挤了进去。 那久违的销魂穴里岂是一个紧字了得,被突然挤入的阳物撩拨彻底兴奋,宛如最烈的催情药一般,身上,小腹,又热又难受。 层层软肉箍着进来的欲根,令孟昭平进退维谷,进不得出不来,停在里面,陷在这他想了这么久的花心里。 孟昭平吸了口气,抱着她稳了稳神,开始抬腰大动,硬挺的欲根在里面大开大合的抽送。 被迫吞吐吸吮的娇穴受不了突然变重的力道,凸起的青筋搜刮着充血的内壁,林清容顿时尖叫出声,“啊!” “不要,不要!” 腿心里的快感来的太快太频繁,下身既爽又痒,两臂推着孟昭平,腰腹却用力摇动,那股麻痒劲儿上来,里面痉挛的厉害。 “既然不要你扭什么?”一手搂腰一手扣着她的肩,把她整个人扣在自己怀里,方便自己逞凶。 “不是……我……”阳物硬邦邦的杵在里面,两个人这样抱在一起,身上已有一层薄汗,额头的碎发也湿了几缕,贴在她的脸上。 林清容迷迷糊糊的摇头,屋里的热气弄得她昏昏沉沉的,话也说不利落,唯独腿心里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切。 花径里沁出的湿液随着二人的动作流了出来,孟昭平抓着她的手在水光潋滟处摸了一把,“知道这是什么吗?” 指尖湿湿的,又有点黏,林清容一时反应不过来,他的力道又猛,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偏偏那里突然痒的过分,下意识的想借他的阳物止痒。 她的乳贴着自己的胸口,软绵绵的,这样拥着舒服极了,出了长安没两日孟昭平晚上就睡不安稳了。 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也是她。 她哭,她笑,她闹。梦到的最多的,还是和她一起这般交欢胡闹的时候,她两条腿张开跨坐在自己身上,花心彻底吃下了他的分身,两条胳膊伸直了压在自己腰上撑着她不会瘫软倒下。 更要命的是,梦里她没了往日里的羞涩,巧笑嫣然的看着自己,腰腹不住地前后摇动,让粗硕的阳物在自己肚里来回倒腾。 只可惜,梦终究是梦,睁开眼后除了涨得软不下去的分身就是等他处理的公务。 想起在外时的窘迫,孟昭平觉得方才稍稍纾解的欲望这时又堆了起来。 可能是这欲望来的太过凶猛,连林清容都觉出来了不同,娇喘着唤他,“王爷,王爷!”顺顺气继续说,“慢些,太深了。” “怎么你想停下?”说着掐着她的腰抬起来了些,同时插在里面的阳物也往后退了些,卡在她被撑开的穴口,似进非进。 还要再往外出,孟昭平一愣,被挤的变薄的花唇竟然紧紧咬住了他的分身,想出也出不去了。 “本王出都出不来,你真的要停下?” 穴口的异样让林清容羞红了脸,可她又说不出那些羞人的话,只是想想,她就不好意思开口。 两个人僵持许久,便是孟昭平冲着她的脸轻轻呵气,她都不肯开口。 到底还是坚持不住,将她放倒在床上,自己跪在床上,抬高她的下身,停在穴口的肉柱瞬间尽根而入,两颗鼓胀的圆蛋撞在她的阴户上。 一进去,花径深处给他的就是汹涌而出的蜜水,突然的进入撞开了层层迭迭的媚肉,撑得她下身满满胀胀,虽有一瞬的疼,却藏了一点说不尽的享受。 在搓麻将的叁个人在过了用午膳的时辰后想起来该吃饭了,看着饭菜上桌,十叁娘想起来一直不见人影的那一对,“这会了差不多该完事了吧。” 玉璇珠给她添了一碗汤,“王爷素了一个多月。” 燕行首一听,想说话却咳了出来,清了清嗓子说,“姑娘家的说话怎么这个样子。” “就咱们叁个,说话有什么可忌讳的。”玉璇珠还是知道的,这些话也就当着她们两个的面说说。 十叁娘瘪瘪嘴,想着那日在泉池所看的景色,不由得好奇这会那俩人到何种程度。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不敢了。”林清容瘫在床上,两手推着他,不让他低下头亲自己的胸。 “这会知道求饶了?”在她乳上狠抓了一下,下身不停歇的耸动,退到一半顶进去,次次都撞在花心上。“刚才不是胆大的很吗?” 林清容被他堵得说不出话,刚才他那猛的一下进的那么深,戳着那里又痒又痛,她就不由自主的夹了一下,谁知那一下夹得狠了一点,让他整个人身形一滞,竟然咬牙切齿的看着自己。 “我真的不敢了。”林清容哀着嗓子求他,谁知道他听到这话就下大力气顶她。 “王爷,王爷。”手掌拍在他的健壮有力的胳膊上,掌心拍的又红又疼。 “嗯?”动作缓下来,看到两眼泪汪汪的样子,想起来前两年京城坊间流传的最广的春宫言情话本,那里面写了一出,倒是挺适合此情此景。 “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话刚落下林清容就后悔了,他又下狠手欺负自己,刚刚那一下,非但没有解了痒,反而更难受了。 “是吗?”捏捏她的脸,蓄在眼眶里的泪流了出来,哭的两眼微微红了。 “嗯嗯,”林清容疯狂的点头,“真的不敢了……啊!” 孟昭平仔细听着她的话,下身又是一个猛劲,一下子就顶到她最敏感的软肉。 定风波——以人度己 从散了席一直到卸了钗环,林清容冷着一张脸,话也不说一句。直到被孟昭平拥着进了寝室,林清容空洞的眼神才恢复了一丝清明。 看到他衣襟上的酒渍,林清容一把推开他,“别碰我!” 不意外她的愤怒,孟昭平自己解了外袍,“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今天宴上的事?”拿起桌上的茶杯,不管杯中的茶是热是凉,一饮而尽后坐上床,“看来不是没想明白,是吓傻了。” “当年太宗皇帝立下的规矩,宗室被圈在长安出不去,有点志气的读书做官,也算是为朝廷做点贡献;有那不争气的,整日里干的就是这种事,仗着有些家业便在长安城各处鬼混。” 林清容恼羞成怒一掌拍在桌上,“你既然知道他们不学无术终日鬼混,那你看到我表姐被他们那样折磨,为何不管?” “管?”孟昭平斜倚在床上挑眉看着她,“你让我管什么?教坊司官妓于宴饮上献艺服侍,遇到这种事本就寻常。有什么好管的。” 他的话深深刺痛了林清容,慧月姐姐在席上叫的那么惨,赤身裸体的被两个男人夹在中间,从玉堂园出来到现在,表姐向自己求救的眼神一直在心头挥之不去。“可是宗室子弟这般淫乱便是理所应当吗?” “那你姐姐身为官妓,侍奉饮宴也是理所应当。旁人喜欢她,爱的是她身为官妓,身上带着一股贵气。可她倒好,被人捧得久了,还真当自己是昔日侯府千金,这便是她忘了身份。” “你!”林清容气结,一向口齿伶俐的她竟然想不出该如何顶回去。倒是孟昭平似是想起一事,慢悠悠的说,“看你表姐今天的遭际,我倒觉得改天找了爱玩的几个一起出来,各自带了喜欢的出来,来了兴致,就让跟着的好好地伺候,也让这群拎不清身份的见识见识,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们姐妹做错了什么,你们何苦这般紧逼。”林清容伏在桌上抽咽哭泣,虽然在外婆身边时,慧月姐姐对自己并不太好,几次刁难,可是到底是自小一起玩到大的,眼看她今天受此大辱,林清容心疼的揪成一团。 看她衣衫单薄的哭哭啼啼,眼泪似流不尽似的,孟昭平拿了外袍披在她身上,“你心里还记着她是你的表姐,可她不过是眼看自己贞洁不保才想起你是她表妹。你这是何苦。” 自己看重的东西在他眼里一文不值,林清容推开孟昭平,抬头犟声道,“再有不睦,眼看她遭难我难道不管了不成。合着兄弟姐妹间的情分,一定要手足情深才能再危难时搭把手嘛。”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孟昭平一句也不肯让,叁言两语就气的林清容倒在芙蓉榻上不住地咳嗽。 看到她被自己气成这个样子,孟昭平都会想自己是有多闲,跟她怄气吵架。 伏在榻上的林清容想起初到重译楼时,晚上那个与自己欢好的男子,再想方才席上表姐没有一丝体面的样子,咳着咳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孟昭平不明所以,伸手拉起她,“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林清容不说话,和他挨着坐着,低头一个劲的哭。看她越哭越伤心,孟昭平一开始不明所以,递给她的帕子擦了擦泪,心里明白了些。“你是以人度己,怕我也会这么对你?” 林清容摇摇头,越想越委屈,心底冰凉一片,哭的更加厉害。 孟昭平也不再欺负她,抱了她上床,拉过被子围着她,“我怎么会像昭桀那般对你。” 心心念念这么多年,将她捧在怀里还来不及,怎会让她受那般奇耻大辱。 “你到了我身边,我即喜欢你,自然就是要跟你一辈子的,”抚着她的背慢慢的说,她的肩依然一耸一耸的动,耳朵听到的是她抽泣声,“不管是你官眷小姐还是教坊司的官妓,只要是你,我都喜欢的。” 林清容抬头看着他,“看到慧月姐姐那样,我害怕。我怕有一日我也会像她一样。东平王爷平日捧着甄姐姐,不还是说翻脸就翻脸。初到重译楼就有人欺负我,来日你娶亲成家,厌弃了我,我恐怕连慧月姐姐都不如。”抽嗒嗒的说了这些话,哭红了鼻子的她说这些时话都说有些不清楚,“到时候生不如死,我……” 孟昭平不在长安那一个月,林清容一直觉得不安定,一颗心悬着总觉得有事。甚至常常会想起那个半夜摸上自己床榻的男子,说不定哪一天,这种事便是常态。 不知道姓名的男子,给足了酬金便可与自己欢好,自己却连他的名字长相都不知,任由那些人糟践。 每每想到这些,林清容都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那时自己一夜贪欢,事后常常念及与她欢好的滋味,若不是她说,孟昭平竟不知那一晚对于她来说竟成了梦魇。 看她这个样子,他也自责起来。 “是我不好,我没想到今日席上会有这种不检点的事,”手在她的背上轻抚,“以后不会这样,你说的一切,都不会发生。这一辈子,在我身边的人,只有你自己。” 男人的怀抱宽且暖,自己被他拥在怀里,听着他说的话,林清容渐渐平静下来,眼泪也慢慢止住了。 只是愁绪已起,哪是他几句话就能挡回去的,她惊异他说的,心里欣喜又惆怅,当初表哥对自己一颗真心,可是一点都不耽误他与婢女交欢,孟昭平是陛下手足,宫里赐人,朝臣赠妾…… 一颗暖起来的心因为这些愁绪又一分一分的凉了下去。 孟昭平以为她听进去了,下床熄了几盏灯,独留了寝室里的两盏灯,搂着她一起侧躺在床上,看着灯笼上画的桃花,昏黄的光笼着灯罩上绘的花枝,给这凉风四起的秋夜平添了两分暖意。 后背贴着他的胸膛,他的手臂拦在自己腰上,两个就这么前胸贴后背的挤在一起,看着那娇艳的花瓣,林清容觉得自己恍惚间看到了那红瓣黄蕊后的旖旎。 =============== 是时候上肉了,你们想看主角的?还是配角的? 定风波——熬鹰 看着茂吉送走了十叁娘,孟昭平想着林清容这会估计已经睡了,弄了一块热巾子擦了擦脸,转身往里间去,谁知绕过屏风,就看见林清容站在博古架后面,身上用帘子挡着,站在那儿看着自己,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 “你都听见了。”孟昭平没有上前,而是与她隔了七八步的距离。 林清容看看身上穿的衣服,抬头看着他,“只听到一点。” 既不知她听到了多少,干脆有所保留的跟她说了吧,“我寻到了你外祖母和舅母,她们辗转去了城郊的庵堂。她们求我转交一封信给你姐姐。” 想了想,垂首说道,“我让昭桀将信转交给你姐姐,不知道怎么让十叁娘知道了,她恐那信中说的事会祸及她自己,便来找我。” 出来的时候并没有披一件厚衣服,林清容这么站了外间,觉得有些冷,往后退了两步,“那信里说了什么?” 上前将她打横抱起,“你舅母在外逃的路上遇到了徐叁郎,徐家老叁告诉你舅母是你帮他躲过了抄家,她也告诉了你姐姐,那个明哥儿从牢里放出还活着的消息。” 把她放到床上,拉过一床被子给她盖上。“十叁娘知道这两件事如果掀出来,朝廷难免不会追查甄慧月,或者说更简单一点,在教坊司的甄家女儿一律赐死,废除澹烟阁。” 剩下的话,孟昭平没有再说,林清容也知道,澹烟阁如果被废,十叁娘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转身背对着他,自己虽与他说了舅母央求自己救救明哥儿,可是自己从未跟他说自己偷偷改了刑部的文书。 她怕面对孟昭平,自己脸上藏不住事,会被他发现。 立在床前看着她的背影,孟昭平知道自己方才吓着她了。或许自己当初趁夜摸上她的床这件事真的做错了,让她到如今都不能释怀。 那晚,自己与她确实欢欣。 可是现在呢,两个人没有一人去想那晚自己身上的欢愉,想起来只有无穷无尽的噩梦。 而将欢好变成噩梦的,也不只有他们两个。 澹烟阁里,孟昭桀看着身侧的女人,老实讲,甄慧月长的倒也算是花容月貌,不如林清容美,不过也算是个难得的美人。 今晚她穿的很是普通,将自己包的很严实,只露出了她修长的脖子。 “我即来了,你倒是陪我喝两杯。”知道她这会恼恨自己,孟昭桀也不急着搂着她往床上去,虽说让她替她爹还那些孽债,可是孟昭桀发现慢慢的熬,像熬鹰似的把她熬明白,其中乐趣可比霸王硬上弓多多了。 “慧月酒量不好,还请王爷见谅。”自那日被他欺辱之后,甄慧月知道他并非良人,见了他并不想给他好脸色。 一个时辰前,甄慧月被逼着从屋里出来见他,俩人便挪到了二楼的廊上,屏风一围,既能看楼下舞姬起舞,又能听乐师奏曲。 看着那些被恩客搂在怀里的女子,孟昭桀不咸不淡的说,“你知道这澹烟阁在长安城的妓子中以什么出名吗?” 见她没有反应,孟昭桀自顾自的说,“教坊司下辖六处妓馆,唯有澹烟阁是以管束姑娘严厉出名,犯了事,生生不得,死死不得,若没有伺候好客人,管事妈妈责骂下来,那日子最是难捱。” “你什么意思?” 孟昭桀看着她,“陛下开恩,留你爹一条性命。你娘和你祖母侥幸逃了盛家抄家,也不知道能在庵堂里躲几日。在这儿,妈妈能客气对你,不是因为你是甄家的姑娘,也不是因为你家那些姻亲故旧,是本王。” 甄慧月整整衣服,看也不看孟昭桀,“相比而言,我宁愿去死。” 听她这么说,孟昭桀也不生气,放了酒杯起身站到她面前,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自从知道甄家嫡女进了澹烟阁,他便成了澹烟阁的常客,几次就把这澹烟阁的构造摸清了。 抱着她下了楼梯到了后院,王府的马车就在后门那儿停着。不顾她的反对将她抱上车,小厮关了门扇便驾车往别院而去。 “放开我!”马车里,孟昭桀斯里慢条的脱甄慧月的衣服,抗拒男人的亲近的甄慧月疯狂扭打着他,被他奸污了一次,绝不肯再与他有任何肌肤之亲。 因自己在澹烟阁花了大把的银子,管事妈妈也愿意给甄慧月采办最好最时兴的衣料,马车里亮着一盏琉璃灯球,透亮的光照在女人丝缎做的衣服上,衣袖上绣的牡丹花流光溢彩,好像园圃里刚开的一般。 孟昭桀扯着衣领,两手一个用力,“嘶啦”一声,就将她衣服的前襟撕开,解开腰间的绣了暗花的腰带,裹身的裙子四散开来。 春天与自己新婚的妻子欢好时,她就穿过类似的衣服,看着甄慧月也使出这般的心思,孟昭桀只觉得熟门熟路,无任何情趣。 “你就这般不要脸面名声嘛,”两手推着他,试图让他不再撕扯自己的衣服,衣衫半推到腰际,合身的里衣被他解开,她顾不上自己春光大泄,只想从他手下逃了。“在这地方,传出去,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扯下兜在她乳上的抹胸,一对乳看着好像比那晚大了一些。孟昭桀叹道,“你这般容色,虽不及你表妹,可是也足以让男子为你豁出脸面名声,只为与你共度春宵。” 甄慧月想不到他竟这般无耻,试图捂着自己无遮无拦的胸口,可是听到他将自己与表妹一同相提并论,还比出了高低上下,顿时怒不可遏。 抓了四散的衣服缠在身上,“你既喜欢那贱人,何必来我这儿,停车,停车!” 她的翻脸让孟昭桀很是意外,他承认那林家姑娘确实绝色,可他并没有惦记别人的女人,更何况那还是与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的女人。 扳过她的身子,抢走她手里的衣服,“想不到竟然在意你表妹比貌美这件事。” “谁在意了,”甄慧月推搡着要他放开自己,“那个贱人怎配与我相提并论。” 抱着她将她放到自己腿上,从一旁的矮柜里拿出那个瓷钵,“容姑娘是不配与相提并论,人家这会是宁王的心头肉,你呢……” 挑起她的下巴看着自己,另一只手沾了玉乳膏摸到她的乳上,“不过是澹烟阁妈妈用来搂银子的工具罢了。” ============= 后面就是大家喜闻乐见的情节了~ 定风波——帝师 深夜里,孟昭平睡不着,一是白日里多喝了几杯茶,二是心里有一堆心事。 陛下欲开春后对回鹘用兵,他想随军出征,却被陛下驳了回来。再就是出兵之前,林衍要押送银子来长安,陛下计划将林衍调至户部,起复林老大人主持扬州的盐务。 如果林衍真的调回户部,若是听到什么,这事该怎么办? 虽然陛下如今住在行宫不肯回去,可是让朝臣往返长安都中与行宫之间,效率也着实低了些。挪回去是早晚的事,那林清容便不能继续留在这里。 去重译楼?林衍去找胡妈妈叙旧,碰上了怎么办? 去王府?要是传到外面,恐怕更难交代。 去宫里?娘娘那儿倒是个好地方,就是得想办法试着说动皇兄。 可另一边林清容想的却是怎么跟孟昭平说她要去灵安寺的事,想了诸多借口,编了多个理由,就是造不出一个林清容自己觉得不那么刻意的。 带着这一脑袋的官司睡了过去,等她起来时孟昭平已经换了衣服去行宫了。 林清容见此情状,心中大喜。赶忙让琴儿珠儿准备东西,又跟下人说了一声准备马车去灵安寺。收拾妥当之后,起身前往灵安寺。 到了灵安寺山门外,一个小厮正往一辆青顶马车上搬东西,看着好像都是男子的东西。 林清容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让跟来的车夫在山门外等着,自己带着琴儿珠儿进了寺里。 寻到上次碰上徐公子的地方,琴儿珠儿四下转了转,看到了刚才在山门外见到的那个小厮。只见那个小厮左拐右拐进了一间禅房,禅房里徐叁公子在收拾书桌上的笔墨纸砚。 珠儿赶忙去找自家姑娘,等到主仆二人快到那间禅房时,徐叁公子已经迎面走了过来。 “容姑娘!”再一次见到林清容,徐叁公子喜不自胜,“你——” “我是特地来找公子的。” 徐叁公子心中一暖,邀她到了寺中一处风景雅致的亭子里坐坐,“上次闹成那般,姑娘竟还特地来找我。”徐叁公子自嘲的笑笑。 “我也是有事想问问公子,所以来灵安寺撞撞运气。”林清容言语间有亏欠之意,“当时茂吉跟着我们,你在这儿的事,王爷自然就知道了。” “姑娘莫怪。”看她误会,徐叁郎说,“我在这儿本是借居,也亏了姑娘让王爷知道我在这儿,让王爷得以将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小厮送来这里,照顾我的饮食起居。说起来,我还要谢谢姑娘才对。” 见小厮将箱笼包袱往外搬,林清容问道,“公子是要往何处去?” 徐叁郎眼中一暗,低声说,“我如今不复往日,家中落败,此生再难科考做官。我想去江南的书院读书,过几年寻个地方,做个教书先生了此余生了。” “教书清贫,公子也曾入朝为官,亦可给入仕的官做个师爷,倒也不算辱没了公子。” 徐叁郎摆摆手,“我那个官,做与没做一样,不提也罢。说出去平白被人耻笑。”想起林清容说的有事问自己,说,“姑娘来找我,可是何事?” 他问起来,自己定然是要说,可是这一说就牵扯到谢琦,林清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昨儿是谢琦行刑上路的日子,我代玉姐姐去天牢送的他最后一程。” 徐叁郎身形一顿,整个人陷入无尽的哀痛中,谢琦的事他多少知道一点,也知道谢琦在自家的事里牵扯不算太深,竟然落得一个身死的结局。 谢琦赐死,那盛家姐姐自然是落不到一个好结局。 想来自己这般,虽没了往日的锦衣玉食,可是能安然苟活于世,至于其他的,也没法强求了。 林清容并未看到他的心绪万千,自顾自地说,“在牢里我与谢大人相谈时,他说因这层关系得了王爷照拂。”说话间递给徐叁郎一张折起来的纸,“可是我想了许久,始终记不起来我家里曾有人做过,想着公子曾入仕,或许会知道。所以特来灵安寺找公子。” 展开她迭起来的纸,方寸大的纸上写着“帝师”二字,徐叁郎看着她,轻声问,“谢琦可曾说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说这是盛大人酒后同他说的。” 徐叁郎将纸重新迭起来,“我知道的也不多,你可还记得我为你同王爷抢彩头的事?” 林清容点点头。 “那天晚上,我爹把我叫到书房去,问我你是从哪儿来的。他知道你是同甄家姑娘一起被送进教坊司后就知道你是谁了。” 徐叁郎清楚记得那天晚上,正是父亲说的事让他彻底断了对林清容的念想。 “徐大人说了什么?”林清容急切问道。 “我爹说长安城里与甄家走的近的门户,都知道令尊家的事。” 林清容不解,“我爹?” 徐叁郎点点头,继续说,“我爹说姑娘您的祖父,曾教导皇子读书,除了当今陛下,老大人在宁王身上也是倾注了一番心血。陛下登基后,对当年的老师也是极为敬重,后来令尊高中探花,林家在长安城里一时风头无两。也是因着这层关系,令尊深得陛下器重,将盐务这一要职交予令尊手上。” 听徐公子这么一说,林清容恍惚间想起来幼年还在扬州时,父亲曾送给自己诸多精美的玩意,还嘱咐要仔细着玩,都是从长安都中来的。 林清容若有所思,徐叁郎心中也是犹犹豫豫,几番纠结,为了以后能平安度日,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看着林清容温柔说道,“王爷,他到底还是念着老大人的恩情的。” 听他这么说,林清容淡淡笑了一下,只是嘴角抿出了一个轻轻地弧度,眼睛中没有任何笑意。 她不知道该同徐叁公子说什么,她既失望又觉得如释重负,她自己也说不清她在期待什么。 就在她准备向徐叁公子告辞时,对方却说了一个让她吃惊的消息。 “甄家二位夫人,前几日被人接走了。” 林清容吃了一惊,“公子可知道是谁吗?” 看看四周,确定四下无人偷听之后,徐叁郎低声说,“是甄家姐姐,说是在长安城里赁了屋子,将二位夫人接去住下了。” 霎时间,林清容一颗心如坠寒潭冰窖。 定风波——下下签 听到外祖母与舅母再次留居长安的消息,林清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徐叁公子告别的,她木然的说了一番话,又木呆呆起身施了一礼。然后便由琴儿搀扶着往大殿那里去,脚底发软的她感觉每一步都走在棉花上,两条腿也使不上力。 过了花园再往前穿过院子,便是大雄宝殿了,隐隐约约有和尚念经的声音传来,听着好像寺中某处是在做法事。 或许是诵经声能安神,林清容从惊惧中缓过神来,苍白着一张脸看向琴儿,“这是到哪儿了?” 被林清容吓坏了的琴儿见她终于不像刚才那样,说,“再往前走就是大雄宝殿了。姑娘不是说要求签吗?咱们还去吗?” 倚着琴儿定了定神,林清容看向台阶下那筑在高台之上的大雄宝殿,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说,“去吧,我想知道佛祖的意思。” 进了大殿跪在佛像前,林清容闭眼诚心摇动手里的签筒,只听清脆一声响,一只签掉在地上。 拾起来一看,下下签,签上写着“衰木逢春少孤舟遇大风动身无所托百事不亨。” 在旁的和尚看了她的签,再看她的脸,虽容颜绝佳,眼中却惊惶不定。 “大师,此签何解?”林清容在和尚面前坐下,整个人半倚半靠在琴儿身上。 为林清容解签的是灵安寺的住持,他看看手上的签,“心有心魔,固有此签。姑娘余生顺遂,良缘将近,眼前之事顺其自然即可。” 林清容眼中闪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她平日极少看佛经,小时候父亲不让她读,大一点了,那些词赋文章尚且看不过来,佛经这些她更是无暇顾及。 如今对着这下下签,她只知不好,却想不透。 住持又细细端详了她一阵,说,“长安此地,于姑娘而言,既是良配所在,亦是磋磨煎熬之地,将来长路漫漫,自有故人相伴,姑娘安心即可。” 林清容听的云里雾里,却把他的话记牢了。还欲再问,见住持一副话已说尽的样子,扶着琴儿的手起来,向住持道谢之后便走出了这大雄宝殿。 一直在后面偷听的孟昭明从佛像后走出来,坐在主持面前,看到桌上的那支下下签,问道,“那就是朕同你说过的林家姑娘,你懂卜算,看着如何?” 住持睁眼看着面前的九五之尊,再看走远了的叁人,“陛下何出此言?” “老九这么多年心心念念的就是她,你帮我看看,他们二人前路如何。” 住持闭眼打坐,“前路如何,全在陛下一念之间。” 一念之间? 听他这么说,皇帝似是懂了,又好像不懂。 回到玉堂园,偌大的园子里只有林清容这一个主子,孟昭平忙于公务还在行宫,玉璇珠在西郊一破庙为谢琦设了灵堂,她派人传话回来,说要在灵堂守灵七天。 可现在林清容顾不上玉璇珠在忙什么,被琴儿扶回房后她就一直在床上躺着,不吃不喝的窝在床上。 琴儿珠儿两个人轮番劝了一通,她都不肯起来。看屋里没有外人,琴儿拨开帘子挨着林清容坐下,小声说道,“姑娘莫怕,老太太和太太这会在长安城里,便是找来这里,她们进不来里面。过几日玉行首回来,她们便是来,您跟玉行首说说,她还能坐视不理不成。” 林清容睁眼看着她,说,“我总不能躲在别人后面躲一辈子。”想起重阳那日在灵安寺的事,她顺了顺气继续说,“更何况,这件事说到底是家里的事,让外人掺和又是个什么道理呢。” 琴儿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开解她,知道素来心思重,怕她为着这事再伤了身子。想起那日甄夫人的胡搅蛮缠,恨恨说道,“以前还觉得夫人慈爱,怎么这会又要闹呢。” 林清容张了张嘴,想到琴儿并不知道自己做过的事,就把话咽了回去。只说自己想喝点汤水,借口把琴儿打发了出去,又把珠儿撵到外间去给自己做针线。 这般寝室里彻底没了人,林清容翻身背对着外面,忍了许久的泪终于落下来,明哥儿被放出来,外祖母和舅母却没寻到人,若不是舅母告诉自己,她都不知道如今明哥儿下落无踪。 可是,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初自己答应她们想法子把明哥儿弄出来,后面的事,她能做的有限。都跟她没有关系了,为何要找她来要人。 她们还想要自己去求王爷,让宁王帮他们找人。舅父与陛下宁王有旧怨,自己将舅父犯下的罪孽说给她们听,告诉她们宁王断不会去找明哥儿,得来的却是指责痛骂。 那日外祖母和舅母辱骂自己的样子,林清容闭上眼睛就能想起来,连梦里,她也时常梦到她们二人咄咄逼人的嘴脸。 配着朝臣熬了一整天,孟昭平揉着肩膀回来,一进门看到珠儿在外间椅上缝衣服,说,“你家小姐呢?” 珠儿放下手上的活计,“姑娘去灵安寺求了个签,舟车劳顿,这会歇着呢。” 往里走到床前,看帐子虚掩着,伸手挑起一个缝,只见林清容衣着单薄的躺着,腿上搭了一床薄被子,人似睡非睡,脸上有两道泪痕。 扯过一床被子轻轻盖在她身上,也不管自己没换衣裳,孟昭平也在床边坐下看她。 她自打从灵安寺回来就心事重重的,也不知道在灵安寺遇到了什么,不能明打明的问她,然而问那俩丫头,什么都问不出来 看她睡得沉,孟昭平也不在旁边守着了,而是让珠儿伺候自己换衣服,“你家姑娘今儿求了个什么签?” 珠儿小声说,“王爷还是问姑娘吧。” “无非就那几种签,看你姑娘这样,摇了个下下签?” 珠儿抱着衣裳把衣服挂到衣架上,“您这不都知道嘛!” 孟昭平叹了口气,摇了个下下签,恐怕那解签的和尚说的话也让她记了心里去了。回头对珠儿说,“我去书房,等会你家姑娘醒了让茂吉过来找我。” 定风波——穗香 端着做好的鸡汤小馄饨进来,看到珠儿对着盏灯看一本千家诗,琴儿放下托盘轻轻拍她,“姑娘如何了?” 珠儿看一眼床,摇摇头,“一直睡着。” 琴儿叹了口气,进来时她往西间撇了一眼,王爷在书案前看书,茂吉跟个门神似的杵了那儿。“这一天都没正经吃东西,我去喊姑娘起来。” 说着上前去哄林清容起来,琴儿柔声唤了两声,还要继续叫她,孟昭平从书房过来了。 俩丫头一看这样,便识趣的退了出去。不一会,就听见里面有说话声,两个人在里面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很快琴儿就听见孟昭平在里面喊她。 琴儿心中一喜,听着自家姑娘好像起来了,进去一看,林清容已经起来了,倚着孟昭平在床上坐着。 孟昭平指着桌上的汤碗对琴儿说,“这汤做的好,你去厨房让人再做一碗送来。” 看自家姑娘脸上没了忧愁,眉眼之间也不见愁色,琴儿觉得不像是装的,点头答应着转头去了厨房。 从架子上拿了一个锦盒放到桌上,孟昭平对林清容说,“打开看看。” 林清容不明所以,四方四正的青纹锦盒,打开那个象牙别扣,里面是一套金光灿烂的头面首饰,林清容拿起一个金镯看了看,做工不像是外面银楼首饰铺子出的,“怎么又是这么贵重的东西?”林清容喃喃低语。 “月底是娘娘生日,也就是千秋节,你戴上这套随我进宫去。”孟昭平搂着她,把自己身上的大衣服盖在她身上。 手指摩挲簪子上的宝石,圆润的石头,被工匠磨得亮极了。“皇后娘娘过生日,我哪能进宫呢。” “娘娘说今年千秋节不大操大办,不摆宴饮,只让匠人在城里扎了二十个叁丈高的灯楼,还让宫里准备了烟花,都等着千秋节的时候放了,说要让长安城的百姓与她同乐。到时候你跟我一同随他们夫妻登楼赏景。” 林清容绕着自己的头发,抬头说,“以前在家里给老太太做寿的时候还要热闹几天,娘娘这次也太俭省了。” “开春要用钱的地方多,再说宫里规矩大,叫了戏班子听戏,娘娘得按品大妆的收拾起来,规规矩矩的做在椅上,对着下面宫里宫外乌泱泱一群人,哪能跟外面宅院里比。就是想热闹,言官们的眼睛都盯着呢。前几年娘娘过生日的时候,规规矩矩坐那儿板着看一天的戏,就跟熬油似的。”说着伸手掐了掐她的腰,又低头去看她的乳。 窝在他怀里的林清容躲着他的手,又伸手去推他,“别这样,让人看见……” 在外面的琴儿和珠儿端着托盘,听到里面两个人打情骂俏的动静,一时不知该不该进去。 不一会,听着里面的动静变了,琴儿知道这一堆吃的是吃不着了,跟珠儿互相看了一眼,端着去找茂吉,叁个人在外间悄没声的把饭吃了。 因着皇后娘娘回宫过生日,这在行宫住了好几个月的夫妻终于要挪回去了。跟着帝后一同来城郊住的臣子也跟着一起往回搬,孟昭平自然也不例外。 玉堂园里因为主子要回城,这会一群下人正折腾着收拾东西,以前这些事都有玉璇珠和茂吉做打算,可是这会玉璇珠还为着谢琦的事伤心,无暇去想这些琐事,而茂吉则跟着孟昭平整日神龙不见尾。 主持搬家的事就落到了林清容身上。 上上下下忙活了好几日,累的林清容竟然在回城的马车上睡了过去。 马车吱呀吱呀的往前走,珠儿掀起帘子四下张望,因马车行到了闹市,路上走走停停,倒让珠儿看到了长安城的繁华。 走的这条街两边住的都是寻常百姓人家,可是在路边摆摊的摊贩却不少,许多在附近住的妇人都来街边买东西。 而这条街上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家酒楼饭庄,门前车马不绝,进出的食客都拎了一个马兰草捆的荷叶包。珠儿猜着这家店的肘子烧鸡一定好吃,因为市面上卖烧肘子的铺子都是用蒸了的荷叶包着。 琴儿稍稍侧身也往外面瞅,随意搭了一眼,就这么一眼,她就看到了故人。 此时马车因前面拥堵停了下来,琴儿扯扯珠儿的衣服,“你看那俩人,”指着从酒楼里出来的一个妇人,穿着靛蓝衣裙,头发挽了个低髻,整个人拾掇的精神,看着就是个办事利落的人。 琴儿觉得这人眼熟,像是自己认识的一个管事妈妈。 那人往前进了一处茶摊,径直走到坐在桌边的二位夫人身侧,那位夫人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绿衣白裙的丫鬟。 珠儿放下帘子对琴儿说,“姐姐,那是不是穗香姐姐和夏妈妈?” 琴儿挑起一道缝看了看,看清那个坐在桌边的妇人是谁时,脸色顿时变了,“除了穗香和夏妈妈,还有旁人……” 当初跟着姑娘们的丫鬟都随着姑娘去青楼伺候,可是伺候几位公子的丫鬟一直下落不明,有人说被发买了,也有人说送进宫伺候人,她是怎么回到甄夫人身边? 茶摊中的主仆四人,看着不像是受过颠簸苦楚,只是穗香看着脸上有几分苦涩,头发梳成出嫁女子的样子。。 珠儿冲她点点头,她也是又惊又吓,跟在十叁娘身边的九娘曾说过被抄家后女子的去向和结果,听了那些遭际,珠儿和琴儿即恨家里作恶的主子们,又不忍去恨。 侯府那是什么样的日子,跟在姑娘少爷身边的丫鬟,吃喝穿戴比外面小门小户的女儿还要体面,可是这体面是捏在主子手里的。 琴儿比珠儿大些,见了好几个伺候主子的姐姐被主子随便撵出去配人,嫁了人,好好的一个女儿被婆家和苦日子磋磨的不成样子。 可是有今年这一遭,琴儿觉得比起被官家发卖,卖进那逃不出来的地方,还不如当初被府上赶出去嫁了人,起码能撇干净自己那甄家下人的身份,安安稳稳的在这世上活着。 街上不似刚才那么堵了,马车咕噜咕噜的继续往前走,直接把叁人送到了宁王府。 晚上伺候着林清容吃了晚饭,琴儿听说今晚宁王要留宿宫中,便小声跟林清容说了白天看到的。 听了琴儿珠儿说的,林清容也不说话,摸起妆台上的一把小牛角梳慢慢梳通自己的头发。 琴儿看她只顾着梳头不理自己,放下委地的帐幔,站到自家姑娘身后伸手给她轻按头皮。 闭眼享受了一会,林清容说,“琴儿,你说慧月姐姐给她们赁屋子的钱是哪来的?” 琴儿摇摇头,“或许是大姑娘的体己银子。” “我是好奇,没想到大姐姐还有这样的本事,身边没有使着顺手的人,能给舅母赁屋子,给夏妈妈和穗香赎身,送去伺候她们。”抬头看向琴儿,“这么一比,我是不是很没用?” “姑娘……”琴儿面露难色,这些手腕,姑娘便是想学也没人教。“大小姐从小被太太带在身边,耳濡目染的,外人自是比不了的。” 林清容叹道,“是啊,里外,亲疏,到底是不一样的。”抬手拭去眼角的水润,转身对琴儿说,“明儿璇珠姐姐就来了,你和珠儿去今天那地方看看,帮我找找她们住了哪儿,找着了回来告诉我,我有话要跟她们说。” “唉。”琴儿看她这样,知道她这是要跟甄家彻底断了。 定风波——套话 得了林清容的吩咐,琴儿躺了床上左思右想,翻来覆去的总是翻身,弄的身边的珠儿也没睡踏实。 迷迷糊糊的说,“姐姐,你干嘛呢。” 琴儿一听,赶忙侧身不动,闭着眼睛想该从哪儿知道甄家二位夫人的住处。 天还蒙蒙亮,穗香起来点了灯,和她一屋睡的小丫鬟也跟着她一块起来收拾。 看慧月姑娘买回来的这个小丫头,穗香把她按回床上,“先睡吧,等会夏妈妈过来喊你。她要是问你,就说我出去买今儿吃的菜。” 小丫头点点头,又躺回去窝在被子里翻身继续睡。 穿戴齐整,穗香轻手轻脚出了门,往东走了不多远就看见墙角那儿有个挑着挑子进城卖菜的庄户人家。 穗香上前瞅了瞅,东西倒还凑合,蹲下挑了两个萝卜,继续往东走,出了巷子,再往南走走就有肉铺。 刺骨的北风吹得外面尘土飞扬,穗香揉揉眼睛,紧紧衣服继续往前走。 那日几位姑娘被官差送进教坊司之后,服侍公子的丫鬟皆被发卖,她被卖进了一个官府人家做粗活,洗了几个月的衣服之后,有人寻上门来,说要把她赎出来。 谁能想到赎自己的是甄家大姑娘。 叹了口气,挎着篮子在肉铺前站了一会,身上不过带了五百文,哪有多余的钱买肉呢。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一块被荷叶包着的肉放到了穗香的篮子里。 “穗香姐姐。”琴儿拎着个包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琴儿?”突然出现的琴儿吓了穗香一跳,再看篮子里的肉,拿着肉说,“你这是?” 琴儿拉着她到了一个避风处,“昨儿在这片儿看见姐姐,我就回去找了些东西想着给姐姐送来,没想到真的就再碰上姐姐了。”看穗香穿的单薄,琴儿从包袱里翻出一件厚实的衣服给她套上,“今儿这么冷,姐姐怎么穿的这么少,小心着凉了。” 因林清容受王爷恩宠,连带着琴儿的日子过得也不错,衣食比往年还要好。昨儿在马车上看到穗香穿的连普通人家都不如,她特地照着穗香的身量找了几件冬日里穿的旧衣服包起来。 将包袱塞到穗香手里,“这些姐姐拿回去穿,虽说旧了些,可我也没大狠穿,有外穿的也有套里面贴身穿的。” 细棉布做的袄,填了厚厚的棉花,领子袖边下摆仔细认真缝补过。半新的衣服穿了身上,穗香身上暖暖的,心里却苦极了。“想不到咱们还有再见的时候。妹妹如今在哪儿?” “我跟着容姑娘一块在重译楼,姐姐呢?” 穗香擦擦眼泪,“我跟着老太太和夫人,”手往住的那条巷子一指,“大姑娘在那儿赁了房子,寻了我和夏妈妈回来,又买了两个小丫头,一共四个人在那儿服侍。” “其余姐妹呢?”琴儿在一个石凳上坐下。 想起那些四散的姐妹,穗香就有流不完的泪。“都散了,散的找不回来了。” 琴儿一听就急了,“她们都去哪儿了?” 穗香哭着说,“被送进宫,被富商买走做妾,被送到官宦府上当下人。就连几位奶奶,还有姨娘们,都不能免。”抓着琴儿说,“你可还记得跟在老太太身边的姐姐?” 琴儿点点头,她记得那个姐姐,人长的虽不是十分美貌也是个俊俏伶俐人,在侯府的时候一直尽心竭力服侍老太太,深的老太太喜欢,平日里在老爷太太们面前也是极有体面的。 “我俩都被买去做粗活,她生的好,被相中了做妾,不管怎么威逼利诱她都不肯,被逼的没办法了,生生的把她逼死了。”穗香说的心痛,越说哭的越厉害。一抹眼泪抬头看着琴儿,“琴儿,你回去告诉容姑娘,让她提防着些,别跟宁王走的太近。” 听了她的话,琴儿脸色一变,强自镇定着问穗香,“这话怎么说?” “我跟在夫人身边,听着夫人与老夫人说话,她们都说是宁王害的咱们成了这幅鬼样子。”穗香紧紧抱着琴儿给自己的包袱,这是她离了甄家到现在穿的最暖和的衣裳。“而且大姑娘回来也这么说。” “这话说的可靠谱?” 穗香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也是夫人和姑娘说话时在外面听了一耳朵,又跟夏妈妈那儿套了话,她们都是这么说。” 摘了腕上的银镯子,又解了腰上系着的荷包,“姐姐,我这儿有些银子,你都拿着。”翻开包袱的一角,指着里面的一件褐色大袄说,“这里面的衣裳既有你的,也有夏妈妈的,拿回去你也有的说。” “琴儿妹妹,我……”穗香将那银镯套到腕上,又紧紧攥了那荷包在手里。 琴儿摇摇头,看看天儿,对穗香说,“你出来的时候也不短了,快些回去吧。”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穗香看再不回去就不好跟夏妈妈回禀了,便是万番的不舍还是拿着东西起身往回走。 琴儿起身送她,看穗香没有顾忌的往回走,琴儿左右看了看,抬脚跟了上去,随在她身后一直走到慧月姑娘赁的那处院子外。 抬头看看四周,大门上没有匾,倒是角门那儿有棵碗口粗的柳树,琴儿记下了转身往宁王府而去。 回到王府,琴儿直直往自家姑娘那儿去,进了门正要喊珠儿,听到里屋有隐隐的哭声,仔细听听,不是自家姑娘的动静。 身后,珠儿端着茶壶进来,琴儿拦下她,“谁在里面?” 珠儿小声说,“玉行首回来了,这会正拉着咱们姑娘哭呢。”想起来自己起了床就没看见琴儿,因着今儿比昨儿要冷,翻箱倒柜找厚衣裳时看见少了好几件旧袄,她就猜着是琴儿弄去了。“姐姐,你那个前年做的秋香色棉袄去哪儿了?” 琴儿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一个?” “今儿天冷,我寻思找姐姐你前年做的那件秋香色棉袄穿穿,可我找了好久没找着。可是抄家的时候弄丢了?” 因心里想着穗香跟自己说的话,琴儿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嗓子,接过珠儿手里的托盘,跟珠儿说,“我送进去吧。你回去顺顺咱俩的衣裳,天儿越来越冷了,把冬日穿的厚衣裳都弄出来。” 珠儿拉住她,笑着说,“不必找了,王爷早上走的时候给姑娘留了银子,姑娘说要让咱们重新做衣裳,以前的都拿去估衣店卖了。” 琴儿笑笑,珠儿比她小几岁,虽然经了这么多,有时候还是小孩子心性。“傻丫头,新衣裳做了等着过年穿的,哪能这么会就穿上。” 不过琴儿却觉得要是真要裁剪新衣,自己和珠儿换下来的衣服可以给穗香送去,让她冬日里也有的替换。 到了晚上,玉璇珠沐浴更衣时,屋里只有林清容和琴儿主仆二人,琴儿慢慢把白天跟穗香的事说给自家姑娘听。 林清容倚着成堆的靠枕听她说话,听到昔日舅舅府上的下人和几位姨娘们的遭际,林清容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夏日里她与十叁娘说话,听她无意间说起岑家女儿的遭际,再想想岑家是被舅父所害,男人们在外做下的孽,自己没了命,还连累的内宅女人们没有一条像样的活路。 以前老人都说一报还一报,可是账哪有算的这么清楚的时候。 定风波——登门 晚上孟昭平累的浑身疲乏的回来,半倚半靠在茂吉身上挪回屋,隔着帘子看到琴儿坐在一盏灯前低头缝补衣服,珠儿和玉璇珠的两个丫鬟,叁个人一同歪歪斜斜的挤在炕上。 珠儿半睡半醒的看到地上有个人影,再看茂吉贼头贼脑的样子,捅捅旁边两个姐妹。四个丫鬟知道是孟昭平回来了,赶忙起身。 听到里面的动静,茂吉扶着孟昭平进来,琴儿放下手上的活计,四个人齐齐福身给孟昭平行礼,“王爷吉祥。” 孟昭平点点头,伸开胳膊由茂吉服侍着更衣。可是跟着孟昭平在外面混了一天的茂吉这会也是又累又乏,给自家主子脱衣服手脚都不利索。 琴儿见茂吉这样,一个纽子解了半天都没弄开,上前跟茂吉说,“我来吧。” 茂吉见状,赶忙退到一边让姑娘们服侍伺候。叁个人一起给孟昭平宽了衣裳,又换了家里穿的衣服。刚换好衣裳,珠儿打了一盆热水进来,茂吉主动拧了一个热帕子给他捂捂脸,解解乏。 由着丫鬟这么一通服侍,孟昭平觉得身上不那么难受了,便想往里走,去找林清容温存,“你家姑娘睡下了?” 琴儿点点头,“早早就歇下了。”眼神飘向玉璇珠的那俩丫头,“跟玉行首一起歇在里面。” 回头看向其余叁人,“璇珠也在里面?” 珠儿等一起点头,“行首今儿从西郊回来就同容姑娘一起。” 孟昭平一时有些郁郁,他本想让林清容给他捏捏,温言软语,便是不说话,不行房,两个人拥在一处,能静静心也是好的。 可他转念一想,玉璇珠在西郊那么久,因着谢琦的事,她心中的苦痛无人可诉,让她们二人这么独处几日,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般想着,孟昭平摆摆手,让她们找了被褥,让茂吉弄了炭盆和熏笼在屋里,自己一人在西间的榻上独自安寝了。 因为地上摆了熏笼和炭盆,屋里一时竟有些燥热。琴儿拿掉盖在被子上的大袄,和衣盖着被子躺回去。一闭上眼睛,她就想起穗香说的是宁王害的大家沦落至此。 可是睁眼看着椅子上那两大盒子还未收起来的衣裳,炭盆熏笼里烧着的银丝碳,还有那些冬日里的物什,有以前她在侯府里见过的,也有她没见过的。 想到这些,琴儿又想起秋日里那罐子上好的糖桂花,只因着姑娘给做了两次玉霜糕,王爷拉着姑娘闹了好几晚。 怎么看都觉得王爷对自家姑娘是费了心思,不像是重译楼里那些流连风月场的人,待姑娘好似玩物一般。 怎么想,都觉得穗香说的都不太可能。但是,听姑娘说的那日甄家满门抄斩和徐叁公子对王爷的样子,穗香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 琴儿越想越觉得头疼,翻身朝里睡了过去。 等到天明,独寝的孟昭平睁眼看着的帐子顶,瞥了一眼睡在窗下的茂吉,还睡得跟猪一样。 下床往东间而去,四个丫头都起床不知去了何处,再看床上,林清容和玉璇珠还睡着,许是屋里热了些,被子从肩膀滑下去露出大半个膀子,扯豁了的领口露出她的肩膀。 孟昭平叹了口气,伸手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小声嘀咕,“睡成这样,着凉了就有的受了。” 林清容从被子下伸出手拉着他的衣服,睁开眼睛看着他,“你怎么过来了?”说话间顺势坐了起来。 孟昭平自觉地在床上坐下,倚着框子让她背靠着自己,低声在她耳边说,“今儿估计又要晚回来,走之前过来看看你。” 将被子往身上拽了拽,银丝碳烧了一夜这会早就冷了,还未换炭盆的屋里这时还有些冷的。看自己和玉璇珠中间还能坐个人,林清容往里挪了挪,让孟昭平把腿伸床上来。 扭头看见玉璇珠眼睛红肿着,跟两个核桃似的。抱着林清容问她,“璇珠可好些了?” 林清容摇摇头,“昨儿哭了一天,快叁更的时候才好些。王爷昨儿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回来时你们都睡了。”宽大且厚的棉被盖着他们两个,孟昭平抱着她觉得她比之前瘦了点,再看玉璇珠,她看着也清减了许多。手揉着她身上的肉,“可有什么想吃的?我要是有就跟我说,我让茂吉去给你置办。”附在她耳边说,“便是宫里膳房做的,我也能给你弄出来。” 林清容莞尔一笑,“我可不敢,要是传出去,外人还不定怎么议论我。”想到昨儿琴儿出去打听外祖母舅母住的地方,觉得进来出去还有个小厮方便些。便跟孟昭平说,“今儿要是璇珠姐姐好些了,我想出去转转。王爷能不能把茂吉留在府上?” 孟昭平不知道甄慧月赁了屋子,不知她将甄老夫人和甄夫人接回了长安城里,更不知林清容已经知道这些。这些日子他为着北征回鹘的事忙的焦头烂额,听到林清容要把茂吉留在府上,他并未多想,就点头答应了。 瞅着到了进宫的时辰,茂吉贼头贼脑的往里瞅,琴儿端了盆水过来,看见茂吉那副样子,伸手就拧着耳朵把他撵了出去。 见琴儿等人端着盆进来,林清容小声说,“王爷快收拾了去宫里吧。梳头洗漱的东西都拿来了。” 怀中人亲自开口把他往外赶,孟昭平是万番的舍不得。但是耐不住林清容又催他,孟昭平只得起身去洗脸漱口,由着丫鬟摆布着梳头更衣。 打发走了孟昭平,林清容看时辰还早,又躺回去在床上眯了一觉。 再起来,林清容坐到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琴儿在她身后给她梳头簪花。等到妆成,琴儿拿着镜子照后面给她看,只见磨得锃亮的镜子照出一个头发乌黑油亮,髻上簪金带玉的美人,眉宇间有淡淡愁绪,瞄的柳叶眉笔笔精致,唇上的芙蓉色胭脂给她平添两分美艳。 因要去见外祖母,林清容不想穿的太过招摇惹她们不快,省的她们说些不中听的话。没有裹大氅,而是穿着家常衣服出了门。 上了马车,林清容想起来让琴儿给带的衣服,问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琴儿点点头,翻开包袱的一角给林清容看,“都是从估衣店买的拾掇干净整齐的衣裳。”又指指放在脚边的食盒,“里面是王府厨房做的糕饼,还有一些腌渍的小菜。” 林清容看琴儿准备的妥帖,点点头不再多言。主仆叁人也不说话,各怀心事坐那里。行到半路,琴儿开了窗往外面,看着马车往前走,往西往南东拐西绕的,很快就到了甄家夫人住的那个地方。 马车停下,茂吉从马车上跳下来,扣了扣车门,“姑娘,地方到了。” 珠儿应了一声,推开车门先跳了下去,又转身去扶林清容下来。 站在巷子口,林清容想了想,回头对茂吉说,“这两日璇珠姐姐心情不好,你知不知道玉姐姐平日里可有爱吃的?” 茂吉挠挠头,给林清容报了几个菜名,“我就知道这些,往日里玉行首都是在重译楼吃,再有就是王爷从外头买了给她带过去。” 林清容说,“你都买了送回去,把菜送回去再过来接我。” 茂吉往巷子里瞅了瞅,又看看拿着包袱食盒的琴儿珠儿,心里有疑惑也只得答应了。 林清容也不是只让人干活不给钱的人,让琴儿给了茂吉两锭银子,又嘱咐了他几句,便让茂吉驾车走了。 跟着琴儿走到外祖母住的那处院子门前,看着门口那棵树,林清容深深吸了口气,伸手扣了扣门环。过了一会不见人来开门,又扣了两下,门从里面开了。 来开门的是穗香,看见外面的林清容和琴儿珠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磕磕绊绊的说,“容姑娘,你……” 林清容问她,“老太太和太太可在家里?” 穗香往后退了两步,点点头,“这会夏妈妈在跟前服侍。” 门外的林清容深深吸了一口气,拾裙走了进去,“快去通报一声吧,就说我来了。” 定风波——掰扯 在堂屋的甄氏二人正谈着事情,见穗香快步进来,甄夫人皱眉斥道,“怎么这么冒失,规矩都忘了?” 穗香也不辩解,上前两步说,“容姑娘来了,说要见老太太和夫人。” 甄老夫人与甄夫人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等她们说话,林清容拎着一个大漆雕花食盒从外面走了进来,“外祖母,舅母。” 聘聘婷婷施了一礼,礼完站直了身子,看了看椅上坐着的二人,回头对屋里的穗香、琴儿和珠儿说,“你们都出去,我有话跟外祖母和舅母说。” 穗香看了甄老夫人一眼,见对方点点头,她便带着琴儿珠儿出了屋子。 屋里只有自己和外祖母、舅母叁人,林清容将食盒放到桌上,手刚碰到盖子,甄老夫人就开口了。“那日在灵安寺同你说的事,你可想通了?” 拿开盖子,从食盒里拿出带来的点心,“这是王府里厨子做的点心,听王爷的长随说,府上新添了几个厨子,我吃着他们做的小菜和点心跟以前在侯府的时候是一个味。”碟子一一摆在桌上,林清容看着外祖母,“我好奇他们是怎么做出来的,就把人叫来细细的问了,这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以前咱们府上的人。” “甭管是烧菜的厨子,还是做点心的妈妈,都是王爷从当初抄家的单子捞出来的。”说话时林清容抬眸看着外祖母,“外祖母您看,咱家的事,就是厨子什么做的好,他只要想知道,他就知道的清清楚楚。” “是啊,”甄夫人站起来拉着林清容往椅子上坐,甄老夫人心平气和的说,“王爷当然是知道的,所以我们才找你,让你找明哥儿。” 林清容深吸了一口气,“我已改了名册,明哥儿如今如何,已经同我无关。这话,那日在灵安寺我也说过。”抬头看向外祖母,“如今大姐姐得了东平王爷另眼相待,赁这宅子的钱,是大姐姐想法子搜刮来的,她放下身段,跟郡王说说,这事就不成了。明哥儿与她是姑侄,难道她不该尽心嘛。” “可明哥儿也叫你一声姑姑啊,”甄夫人怒目而视,“月儿同郡王,你最是清楚不过,如今你还有脸提月儿。” 林清容心中疑惑,甄慧月同郡王的事,具体如何还是王爷跟她说的,她怎么会清楚?只是她没表现在面上,对舅母说,“舅母,我不知道表姐在您跟前说了什么,不过您还真是里外亲疏有别,表姐对郡王是曲意逢迎,跟郡王爷开不了口,可我就不一样了。我如何求王爷,您根本不在乎。”说着扭头去看外祖母,“想必外祖母也是这么想的吧。” 外祖母被她戳破心里的算盘,脸上挂不住。 林清容继续说,“先不说姐姐,明哥儿从牢里放出来,那日的情形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地方出了岔子,这会成了一桩无头公案。舅舅结的仇家那么多,指不定明哥儿上了大赦的册子就有人打起了算盘。” “舅舅害的别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日子过得人不人鬼不鬼。这次舅舅倒了,仇家一看,明哥儿是舅舅的孙子,寻过来对着明哥儿下了手。”虽然这话说得刺心,可是并不是全无道理。“咱们在明,人家在暗,我上哪儿找人去。说不定,这就是明哥儿的命数。” 外祖母被她气的说不出话,甄夫人走到婆母身边给她顺气,“别说了,你今儿来到底什么意思?” 林清容看着焦躁的舅母,柔声说,“舅母,账还没算清楚,您问的,等会再说。” “您说我知道表姐与郡王爷的事,”目光从舅母移到外祖母身上,“我是看着表姐被郡王爷破身子,可是我人微言轻,就是宁王稀罕我,我就是开口央求了他,可谁会去管男女行房的事,也不嫌丢人。”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入口茶香沁人心脾,林清容喝的出来,是以前在侯府的时候舅母爱喝的。 “表姐与郡王爷到底什么情况,来龙去脉,我不知道,”眼神在外祖母身上定住,“可是外祖母,您真的不知道吗?” 舅舅在这桩婚事下藏了什么祸心,林清容不知道,但是她能猜个七七八八。素来聪明睿智的外祖母定然也是知道的,男人在外面干的事,女人如果一问叁不知,那是连死都死不明白。 这些道理,以前她不懂,可是在长安待了这么久,听十叁娘偶尔提两嘴小时候的事,再看看盛家和徐家,想想自己从小到大见过的,这些东西也就悟出来了。 “大姐姐当初要嫁到哪里,谁给选的夫婿,要嫁的人是谁,舅母,您当初给大姐姐操办嫁妆,您不比谁都明白。这会您说我知道表姐与郡王爷的事,我倒是想问问,表姐和郡王爷是不是还有别的关系?” 甄老夫人即无法让林清容点头答应去求宁王,这会又被她逼问别的,她竟然在自己的外甥女这儿吃了瘪。 林清容看到地上照进来的太阳,算了算,这会茂吉估计已经在巷子口等着了。 她站起来对舅母和外祖母说,“今天是清容最后一次见您二位了,明哥儿的事,我确实无能为力。外祖母和舅母还是找慧月姐姐想想办法吧,说到底那是她的亲侄子,岂有亲姑姑不出力,表姑姑着急上火的。” 说完推门走了出去,在外头的琴儿和珠儿正跟穗香说话,看见自家姑娘出来,琴儿赶忙拿着外面穿的厚衣裳走上前给她披上。 林清容拢着身上的大氅,低声对琴儿说,“走吧,咱们回去。” 琴儿点点头,扶着林清容往外走时回头看了穗香一眼,却看到甄老夫人抚着胸口一脸痛苦的站在门口,穗香惊呼一声,赶忙上前去扶。 可是自家姑娘对身后的手忙脚乱却充耳不闻,径直走出了这处宅院。 出了院门到了街上,茂吉果然驾着马车在巷子口那儿等着自己。 定风波——舒坦(H)表姐的肉 回到王府,不等林清容松了紧绷的神经,玉璇珠遣人过来喊她过去花厅吃饭。 林清容让琴儿去打发了来人,自己坐在镜前由珠儿服侍着松开发髻,卸掉钗环,重新更衣之后方才起身去用午饭。 往花厅去的路上,琴儿陪在林清容身侧,她觑着自家姑娘,小心翼翼的说,“姑娘,咱们走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老太太好像不大好。” 林清容回忆了一下,好像有点印象,说,“外祖母有旧疾,身上应该备着药的。” 琴儿说,“奴婢倒不是怕这个,我是怕大小姐。”甄慧月的性子,要是甄夫人在她跟前说了什么,这会在宁王府她是闯不进来,可要是在外头碰上了,当众下不来台那都是轻的。 弦外之音,林清容何尝不明白,可是她实在不想再跟外祖母舅母打交道,她也承认,今儿说的话是过了些。 可是她如不是被她们逼得狠了,逼得烦了,她又怎会说这些以前她说不出口的恶毒言语。 主仆二人在穿廊上慢慢的走着,琴儿见她不说话,也不再多言,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该跟姑娘说什么,就在犹豫着要不要把穗香同自己说的与宁王有关那事要告诉姑娘时,林清容开口,“慧月姐姐如今常伴郡王爷身侧,舅母那儿一时半会,也顾不上咱们。” 琴儿觉得不太可能,毕竟郡王爷是有家室的人,怎会整日与外面的女子厮混一起,可是偏偏事情还确实如林清容所说的那般。 东郊一处依山傍水的宅院里,引了灞河水入花园中的池塘里,池边株株柳树生的极为高大,围拱着那高台之上的五间屋子。 在这装饰精致的屋子里,正堂里有一个通天落地的大屏风,倚着屏风摆了桌椅香案,一看就是待客说话的地方。 绕过屏风往里走,多宝架与隔扇将东西房间隔开,东次间东梢间为一体,摆了一张极宽阔的床和各式摆件,西边那两间屋子也是一样的布置。 委地的帘子落下来,加上屋里又是屏风又是隔扇,只觉得屋子里好像迷宫一般,就是从外面进来人,对着这屋子里那些暧昧声响,只听其声不见其人。 甄慧月今天就被又一次孟昭桀困在这里,不同的是,在西间,盛家姑娘,谢琦的夫人也和她一样,被男子压在床上逞凶泄欲。 被人箍着做了床上,下身吞吐着男人的阳物,甄慧月觉得难受的厉害,自从被他破了身子到现在,她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被他拐到床上做这种事。 “伺候人的次数也不少了,怎么还是这般?”孟昭桀背倚着靠枕,看着甄慧月坐了胯上摇动身子。 这个男人的阳物让甄慧月吃不消,顶在肚里,戳的又深又难受。甄慧月顾不上回嘴,推着他的腰腹挣扎着想离开。 孟昭桀岂能让她如意,一只手抓着她的细腰不松手,另一只手去摸她的乳,拉着她颠鸾倒凤闹了这么些日子,掌心里的乳儿倒是有了长进。 挺腰坐直了正对着她,伸头去吻那红艳的乳尖,因着这销魂的欢好而硬挺的乳尖被男人含在口中,他湿漉漉的舌舔弄着乳尖,又弄湿了她润润的肌肤。 甄慧月受不了他这个样子,她觉得屈辱,双手使劲将他推开,“混账!” 孟昭桀挑挑眉,抱着她翻身将她压在床上,甄慧月有些害怕了,“放开我,放开我,你放开我!” 女人挣扎时腰肢也在扭,胸乳连摇带晃,再看她被吓哭的样子,孟昭桀觉得有意思,制住了她的挣扎,抓了她的脚踝。 甄慧月呼吸一滞,两眼看着他的手,时刻关注着他的动作,自己腿心里还有这个男人的阳物,他又是这番动作,甄慧月有些害怕。 热烫的欲根堵在女人的娇穴里,熨帖着紧致的花径,孟昭桀抓了她的腿慢慢往自己身上去,他的动作即缓又慢,弄的甄慧月一颗心蹦蹦蹦的直跳。 她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闹,下身的异样越来越明显,那阳物好像比今儿开始时更粗了。 男人手上的动作虽然慢,但是胯下的动作却没停下。 阳物不住地碾磨女人的阴道,内壁被肉棒撑开碾平,每一处褶皱都被抻开然后完整的吸附在快速进出的肉棒之上。 他的动作弄得甬道不住地抽搐痉挛,“不要,你出去,不要这样。”甄慧月吃受不住男人的逞凶,孟昭桀看她又闹了起来,索性放开她的腿,反而去抓她的手。 甄慧月双手被他牢牢擒住,两腿大开被他压住胯,小腹里又涨又痛,乳头挺立被他咬着,舌头不住地逗弄,胸前酥酥麻麻的,没有一个地方使得上劲,整个人只能这样由他压在床上需索。 “不要哪样?”情欲翻涌,淫水泛滥般的不停倾泻,很快就随着男人的动作被欲根从蜜穴里带出打湿了两人的交合处。 “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这样。”甄慧月不住地摇头,胸前是他的唇齿,腿间是他的肉柱,两处都被他弄的难受极了。 可是这难受里,又带着一点让她不敢承认的快感和爽意。整个人躺了床上手脚动惮不得,蜜穴却把插在里面的肉棒牢牢缠住,宫口轻轻浅浅的吸吮欲根的前端。 “这混天白日的闹了好几天,你还没习惯,这可不好。”孟昭桀言语中带了几分戏谑,恋恋不舍的说,“你这会不好好享受,等我不在长安,你上哪儿找着舒坦去。” 抬高她雪白的翘臀,握住她滑腻的大腿,抽送之间,除了肉体拍击的声音,甄慧月还听到了“咕,咕,咕,咕,”的水声,腿心被男人强势的暴露分开,连续不断的抽动弄得她渐渐没了力气挣扎喊叫,孟昭桀看她四肢软了下来,双手一抄,让她分腿跨坐在欲根之上。、 不住地挺腰向上,将欲根往跟深处抽送,伸手拥住她,手按着她的臀不住地往自己胯间靠近,看着靠近了的美人,孟昭桀抱着她吻上她的唇。 ====== 一时手痒还是写肉了…… 主角的再等等,毕竟快要结局了 定风波——扬言 拆了用纸签封好的盒子,盒子里是里外一整套的衣裳,琴儿抖开迭着的衣裳,一件茜素红外衣配一条极轻盈的披帛,里面是浅粉暗花的裙子。另一个盒子里又是一套金光耀眼的首饰,金凤金钗金簪子的,还有嵌宝石的镯子。 就连素日里见惯了首饰珠玉的玉璇珠也惊了,这衣裳和首饰,瞅着不像是外面铺子的手艺,做工看着反而跟王爷那些宫里做的衣裳一样细致。 珠儿摸着盒子里厚厚的一摞衣裳,笑着对林清容说,“姑娘,这么好看的衣裳首饰,穿上试试吧。” 林清容对着这些衣服首饰,心里自然是十分欢喜的,可是看着那抖开的茜素红衣裳,委地的下摆怎么看也不像是平日里家常穿的。 “是呀,试试吧。王爷弄回来的东西,许是想让你穿着同他进宫,换了衣裳,梳了头,提前让琴儿珠儿练练手,省的进宫时手忙脚乱。”玉璇珠也凑上来劝,还把那金凤放了林清容头上比了比。 林清容挨不住玉璇珠和琴儿的劝,只好脱了衣裳,由着丫鬟服侍着把衣服换了。 坐到妆台前,玉璇珠挽了袖子,端了一盆水进来,“我帮你把头发梳了吧。” “这个不妥,姐姐,还是让琴儿来吧。” 玉璇珠将她按回圆凳上,“你平日里常梳的髻配这套首饰显得小气了些,我教琴儿一个新的梳法。”说罢向琴儿招手让她过来,“来好好看着,学会了,等容妹妹陪王爷进宫时你再给她梳头。” 牛角梳蘸着刨花水,把她的头发梳顺了,一双巧手几下就将大半头发堆于脑后梳理成髻,玉璇珠又用簪挺勾蓬松了鬓角,再用梳子抿齐了额角的碎发。 簪戴上盒子里首饰,林清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金凤簪在发髻侧面,一头的金光灿烂,看的林清容自己都觉得有些晃眼睛。便是这样,玉璇珠依旧觉得差了点什么,又从盒子里挑了两朵绢花给她别上,原本的端丽立刻有了一点娇俏。 别好最后一支钗,玉璇珠笑着说,“来来来,照镜子我看看。” 顶着一头的金首饰站起来,林清容觉得走路都有些晕,压得她头都有点抬不起来。 琴儿珠儿搬了镜子过来,一人高的大镜子倚墙立着,照出一个衣饰贵气的美人,白净的脸让衣服映的,脸上飘了一片红晕。 玉璇珠见过不少美人,不管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官眷夫人,还是宫里的娘娘王府的王妃,都没有人能像林清容这般把茜素红穿的艳丽中有一缕清隽。 “这颜色选的真好,”玉璇珠扶着林清容从镜前挪到椅上坐下,这件外衣的后襟很长,拖在地上虽然好看却不方便。 “好好地弄这么一身衣裳,”林清容不自在的扯扯衣袖,她示意琴儿,赶紧把头上的首饰摘了。“也没有穿的机会,还弄这么沉一套首饰。” 玉璇珠笑着说,眼睛里有淡淡的笑意,“月底宫里娘娘过生日,这不就来了穿的机会了嘛。” 说起进宫,林清容问她,“今年姐姐不去吗?” 玉璇珠摇摇头,“往年娘娘下帖子让我是进宫去陪着看戏,今年一切从简,再说了宫里没下帖子,我就是想进宫跟娘娘说话,也没法去凑热闹。” 林清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拉着玉璇珠问了许多,如进宫去有什么避讳的,见了贵人该如何行礼。 听她问这些,玉璇珠笑说,“没有那么大的规矩,娘娘见了你喜欢你还来不及,哪会让你叁跪九叩的。” 这边林清容拉着玉璇珠絮絮的问这些进宫的琐事,那边甄慧月好容易挣脱了孟昭桀的求欢,从城郊回到澹烟阁。 洗头沐浴时,看服侍的丫鬟面露难色,问她,“出什么事了?” 丫鬟说,“前两日姑娘您不在,宅子那边来消息,说老太太犯了病,急需银子拿药。我就拿了匣子里的银票给她们,来的人说您回来后赶紧去一趟,说是有急事。” 这一下甄慧月也没心思继续浸香汤,赶忙从浴桶里出来更衣梳头,坐了马车往母亲祖母那儿去。 进了门,小丫鬟引着她往祖母住的屋子过去,一进了院门,就看见穗香蹲在地上,面前守着一个小泥炉子,炉子上坐着一个砂锅,浓浓的药味从那锅里冒出来。 甄慧月心知不好,快步走了进去,进了屋,老太太盖着一床暗红色缎子面的厚被子卧在床上,这场病把她折磨的够呛,连脸颊都凹了进去。“奶奶,奶奶。”甄慧月坐到床边唤了几声。 甄老夫人听到女人的声音,幽幽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女子,整个人顿时精神了许多,支撑着起来去拉甄慧月的手,“月儿,月儿,你怎么才来。” “奶奶,你怎么了?”看到祖母病痛的样子,甄慧月不禁流下两行泪。 “奶奶难受啊,”甄夫人坐到婆母身后,让婆母倚着自己在床上坐起来,“你那个表妹,容儿,她找着咱们了,她说她不肯帮咱们打听明哥儿的下落。” “慧月,你说咱们怎么办。”甄老夫人说着说着就开始哭,“咱家里人都死了,等宫里皇后过了生日,到了立冬,你舅舅家你嫂子娘家也要被斩,这会明哥儿又不知道去了哪儿,我将来怎么去见你爷爷!” 甄慧月心生疑惑,林清容是怎么知道她们搬来这里的,当初从灵安寺走时她对徐叁公子守口如瓶,这才几天,怎么就找上门来了。“明哥儿是她想法子弄出来的,这会又撒手不管,我们又不是要她干别的,她怎么这么不讲理啊。” “何止是不讲理,你没听她说的那些话,一句比一句刺心,说明哥儿……”甄夫人说着说着眼泪就往外流,将那日林清容说的话对女儿说了大半她就说不下去了。“当初也是管过她吃喝的,怎么就说这种话。” 甄老夫人紧紧握住孙女的手,“月儿,你说怎么办啊,她不肯去求宁王,还说让你跟东平王爷说说。这……这……” 别的也就算了,甄老夫人这句话激起了甄慧月的怒火,她气狠狠的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走了两圈,转身对祖母说,“她这般样子不就是怕被外人知道嘛,行啊,如今明哥儿下落不明,咱们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甄夫人问她,“月儿,你要干嘛?” 甄慧月冷哼一声,对母亲说,“娘,你等会带着人赶紧收拾,明儿一早你和祖母就出城去。” “月儿!”甄老夫人病歪歪的坐在床上,“你这是要做什么?” “祖母,”甄慧月坐回床边,“那林清容死活不肯为了明哥儿开口,还说什么这是明哥儿的命数啊。行啊,我就和她拼个鱼死网破。” “慧月!”甄家二位夫人都不是傻子,听她这么说知道她是要豁出去做些什么了,“你——” 甄慧月拉着母亲,“娘,奶奶,你们不必为我担心,我自有办法,我行得正坐得端,到时候没有好果子吃的是那林清容。咱们丁点事儿都不会有。” 终须别——妯娌 日子眨眼就到了十月二十八,这一天是皇后娘娘的生日。 而长安城里也确实如孟昭平说的那样,宫里的匠人和师傅在城中各处扎了二十个叁丈高的大灯楼。 这些每个灯楼都不一样,有的是嫦娥奔月,有的是哪吒闹海,还有八仙过海和柳毅传书,扎的有模有样,画的栩栩如生,尤其是那些美人,不仅美,还顾盼神飞的。 看的城里百姓都说灯楼上的那些美人,是照着教坊司几位的行首画的。 而皇城城楼前那个灯楼做的最大,工匠也很会来事,扎了一个群仙共赴蟠桃会。 上了马车出了王府,孟昭平揽着她撩起车窗户上的帘子,“你看外面。” 林清容顺着他指的看去,“这灯楼怎么搭了这百姓住的地方了?”再看别的地方,看到重译楼那儿也有灯楼,指着说,“那个灯楼是王爷你让人弄的吧。” 孟昭平笑笑,想在她脸上亲一口,可是出门时她推着自己不让亲,说怕他把脸上的粉亲没了,这会要是亲,她还不知道该怎么闹呢。抱着她说,“我整年的混哪儿,怎么说也得给她们弄点稀罕景。” 回头看向孟昭平,“陛下对你这般徇私就没说什么?” “我要说这是娘娘跟我提的,你可信?” 林清容想了想,摇摇头。扶着额头往后倚在他身上,“我不信,定是王爷你安排人弄得。” 把她抱在自己腿上,手摸进她的衣服,“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人?” 他的手凉凉的,没有焐热就直接伸进来,直奔自己的裹胸而去,从底下伸进去握住自己的胸。 林清容涨红了脸,从王府到宫里没多少路,这要是被外面宫里的内监宫女知道……林清容不敢想,伸手就推他,“把手拿开。” 孟昭平看着她,手上的动作却不停,“等来年开春朝廷忙起来,我可没机会跟你这般亲热。”凑到她耳边说,“涂了胭脂的唇不让我亲,匀了粉的脸不让我亲,这里”手上动了动,“还不让我碰嘛。” 双臂环着他的脖子,知道他这些日子一直没能好好泄火,自己也确实有些想他,趴在他身边跟他说悄悄话,“那今儿晚上,王爷——” 孟昭平挑眉瞪着她,手从她的衣服里抽出来,“你说的是?” 林清容红着脸说,“王爷不都知道嘛。” 孟昭平被她撩拨的难受,把她放倒,拨开她掩着的衣服前襟,手隔着她的衣服揉搓着她的胸说,“不然你就让我亲一口,胭脂没了就去娘娘宫里涂一些,娘娘肯定会帮咱们遮掩的。” “哪有你这样的,你脸皮厚你无所谓,被人知道了我怎么立于人前。”林清容娇嗔着推开他,坐直了整整衣裳。 话刚说完,马车停下来了。外面内监说,“宁王爷,到了。” 听了外面的话,林清容一骨碌从他腿上下来,小声说,“王爷,该出去了。” 在马车上没能一亲芳泽,让孟昭平十分遗憾,可是外头还站着来接人的内监,他只得推开门出去。 “王爷,皇后娘娘说陛下还在忙,让您和容姑娘先去她那儿用膳。”内监说完往前一步,走到马车边伸手让林清容搭着自己的手下马车。 内监脸上堆满了笑,热情的对林清容说,“娘娘为姑娘备下了厚礼,都是姑娘家喜欢的,这会就等着容姑娘过去瞧呢。” 扶着内监的手从马车上下来,看她稳稳站了地上,孟昭平抓了她的手腕,“平日里娘娘对陛下跟我不是一般的抠搜,娘娘难得大方一回,我可得看看娘娘给你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林清容笑而不语,内监也很会讨好,准备了暖轿让林清容舒舒服服往皇后宫中去。 对镜看着自己耳垂上的红珊瑚耳坠子,皇后又让宫女把那一对嵌翠玉的比了比,怎么看都觉得不合适。两眼不经意看到盒子里那对嵌珍珠的耳环,朝那耳环努努嘴,“把那对珍珠的给我带上我看看。” 宫女笑着说,“娘娘,今儿您是怎么了,多少年都没这样了。” 皇后摘了耳垂上的耳环,瞪了宫女一眼,“我听陛下说老九给他那心肝宝贝准备了一身好衣裳一套金首饰,还给我看了那首饰的图样子,我怎么说也是皇后,总不能被个小丫头给比下去。” “娘娘,”女官捧了今晚穿衣裳过来,大红底子金线彩绣的衣服,灯底下看着金碧辉煌的,看着即富贵又有福相。“衣裳补好了。” 听了后面那句话,皇后一张脸顿时拉了下来,她正要说话,孟昭平牵着林清容进来,“娘娘,臣弟把人带来了。” 隔着帘子回头看去,林清容同孟昭平一起跪下,恭敬行礼,“民女林清容拜见皇后。” 皇后示意宫女把帘子收起来,“起来吧,到了这儿就别拘着了。”看到孟昭平扶着她起来,两眼看向林清容的眼神里尽是喜爱。向林清容伸手示意她上前,“来,过来陪本宫说话。” “娘娘,往日里都是找臣弟给您念书陪您说话,今儿这有了新人我就靠边站了。” 皇后抓起桌上的金镯子朝孟昭平砸过去,“你这张嘴,怎么跟你哥一样讨人厌。”扭头对林清容,“老九平常有没有欺负你?” 林清容看着皇后,又看看孟昭平,“王爷,有时候……”想了想觉得不好再说,欲言又止的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皇后了然,“我懂,这事他们哥俩估计也是一个德行,犯起混来不管不顾的,成天的不爱别的,就喜欢折腾人。” 孟昭平无言以对,林清容被皇后的话逗的脸红了,一时也不知道接什么。皇后也不难为他们两个人,把孟昭平打发了外间去,留了林清容在里面陪她。“老九这人我知道,没少折腾你吧。” 林清容低着头不说话,脸上绯红一片,“娘娘说的,很是。” 皇后没想到她能厚脸皮的说这个,反而错愕,但她很快就笑了出来,“回头我让太医给你开些补身的药,你啊,身上的担子可重了。” “娘娘说笑了。” 终需离——城楼 孟昭平在外间自斟自饮,喝茶的时候他时不时的往里面看,次数勤的让旁边的女官笑了出来。 听到有人笑自己,孟昭平板起脸,“你笑什么?” 女官虽说敛容不笑了,可是眼睛里的笑意却是藏不住的,“平日里王爷来娘娘这儿,只要不是拿东西,哪次都跟屁股底下长刺似的,坐都坐不住。这次倒是会心疼我们伺候的了,都自己给自己沏茶倒水了。” 孟昭平被她说中,可是想到今晚要跟皇兄提赐婚的事,心情不错的他也懒得跟她斗嘴。“这不是怕她失了礼数让娘娘不高兴。” 扭头往里面看看,只见里面人影幢幢,伺候的宫女忙着给皇后梳妆更衣,女官往前走了两步,“王爷,奴婢跟您说,娘娘从早上起来就开始念叨,说今儿要见她未来的兄弟媳妇,得好好打扮,还在库房里找了半天的东西,就等着姑娘走的时候让姑娘带回去。” 皇后的热情和喜欢让孟昭平很意外,本来皇后说进宫后先来后宫请安时,他心里还忐忑,生怕娘娘找林清容的麻烦。 可是听宫女说,好像是自己想多了。 皇后娘娘觉得好,那皇兄那儿,应该也没问题。 只是,这女人出门这么麻烦吗?不就是挑个首饰,至于这么半天不出来?孟昭平等的百无聊赖,喝了一壶的茶竟挡不住困意,天还未黑,他就在椅上坐着睡着了。 睡了不知多久,宫女过来唤醒他,说皇后娘娘收拾妥当,正巧陛下也派人来催了四五次,这会要往城楼去了。 孟昭平托着腮听宫女说话,半梦半醒的他听到要往城楼去,知道这该起来。可是跟着六部熬了好几宿的他,一时半会还是有些不清不楚。 “皇后起驾。”皇后宫里的内监站在门口高声通传,孟昭平一个激灵睁开眼。 只见宫女们撩起重重帘帐,从内室之中走出来两个女子,皇后头戴嵌红宝石的金花冠,身上穿着绣金凤的宝蓝色衣裳,一举一动间是说不尽的端庄高贵。 而她身侧的林清容不知何时重新梳了头,将在发髻一侧的凤钗簪到了正中,头上还多了几朵头花。整个人看着更加灵动轻盈。把孟昭平都看痴了,目送着她们从自己身边走过,坐上了大殿外的轿子。 “老九呢?”上了轿子的皇后不见孟昭平的人影,扭头跟在身边的女官,“宁王去哪儿了?” 回头看到宁王狂奔而来,女官笑说,“王爷让人勾了魂,这会才想起来您。”说话间两眼不住的往后面轿子里的林清容身上撇。 皇后佯装生气道,“哥俩都一个德行!” 叁个人乘轿到了皇城的城楼下,老远看到皇帝那明黄仪仗,抬轿的轿夫生怕惹了皇帝不快,脚底下快了不少。 到了近前,轿子停下,皇后扶着女官的手从轿上下来,走到皇帝的仪仗前,“人都齐了,快出来吧。” 听到皇后的声音,在轿子里看东西的孟昭明将手上由大理寺递上来文书收到袖中,起身出去。 一出去就看到自己弟弟还有林清容跟着皇后,在自己老婆身后站着。孟昭明清了清嗓子,敛容说道,“走吧。” 天是早早的黑了,虽然有灯笼照着,可是皇后却觉得夫君好像有心事,还是大事。 由女官内监宫女簇拥着上了城楼,宽阔的皇城城楼上除了轮守的兵士,就是帝后孟昭平林清容还有跟着伺候的人。 不似往年,除了帝后皇子公主宗亲,还有深受皇帝倚重的臣工们以及臣工们的眷属。 今年到底是冷清了些。 但是皇后却觉得这样正好,不用拘着规矩,不用对着宗妇和那些夫人们说话客套。 从城楼往远处看,长安城这座帝都一览无余,不管是城东的烟花柳巷,还是城西那烟火百姓家,在城楼上看的清清楚楚。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城楼上看到的长安城,对于皇城里终身不得出的人来说,是一辈子去过却留不得的人间。 “陛下,时辰到了。”负责此次皇后生日的内监上前禀告。 孟昭明心不在焉,随意嗯了一下就算了。 内监将陛下的弓和一支团了硫磺的箭呈给孟昭平,看着内监捧着的弓箭,孟昭平将林清容从皇后身后拉到自己前面。 看着他手拿弓箭,林清容不解,孟昭平低声对她说,“这支箭,咱们两个一起射出去。”说完握着她的手,自己将的箭搭在弦上,由内监引火将硫磺点燃。 林清容一手握着弓,一手拉着弦,两眼看着箭头上燃着的火苗,城楼上风声呼啸,又因帝后在此,无人敢说话。更显得风声刺耳。 可是在他拉满弓时,自己听到他说,“今晚我就跟陛下说,让他给咱俩赐婚。” 话音落下,那支箭就向夜色深沉的天空射了出去。 下一瞬,从城中四处燃起烟花,无数烟花窜上天空,此起彼伏的炸开,将夜空彻底照亮。 城楼上所有人都看向天上五颜六色的烟火,这次皇后过生日宫里没弄什么排场,一看要扎灯楼与民同乐,管事的立马将功夫都弄在宫外。 从江南购置了大把的烟花,数量多,花样也新鲜。牡丹菊花连心这些都是寻常,最精巧的是那些新研究出来的,什么金猴报喜,百鸟朝凤,天女散花,都是以前没听过也没看过的。 又是烟花又是灯楼,便是元宵节,也不曾搞出这些花样。 孟昭平从后面拥住林清容,趁皇帝没看见,悄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晚上咱们不走了,就住在宫里。你答应我的可不能食言。” 林清容眼眶微湿,微微侧首对他说,“我都记着呢。” 烟花散尽,城楼上的内监宫女齐齐发出惊呼,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灯楼亮了。 再看别处,城中二十个大灯楼皆亮了起来,也是因着烟花和灯楼,在家里在屋里的百姓都出来赏灯看景。 冬日里的长安没什么景致,看到能借皇后过生日让城中百姓同乐,孟昭明也觉得这次礼部和内务府事情做得不错,对高内监说,“这次事儿办的漂亮,吩咐下去,赏每个过手经办的人五十两银子。” ================= 争取今天上结局,明天上番外 所有人的结果,留在番外里说 终需离——状纸 看完了灯,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回走,下了城楼,一晚上没怎么说话的孟昭明对孟昭平说,“你先去勤政殿等着,朕和皇后有话要对林姑娘说。” 孟昭平吃了一惊,说,“有什么话我不能听啊,让我一块吧。” 藏在袖子里的手捏着大理寺呈上来的书信,孟昭明压了压怒气,板着脸说,“看来朕平时对你太放纵了,这会连朕的话都不听了!” 皇后一看气氛不对,虽然她心里纳闷,还是上来打圆场,对孟昭平说,“老九你想什么呢,你哥哥就是有个心思,我还能让他如意。有我呢。” 孟昭平还欲再说,皇后索性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召了高内监来,将孟昭平请上轿子,直接送去了勤政殿书房。 看着远走的轿子,林清容一颗心突突突的直跳,她其实很害怕。 与皇后相处时她觉得皇后可亲,可是,这会是皇帝开口。 他们夫妻二人会说什么呢? 林清容猜不到,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皇帝为什么要支开孟昭平,要自己单独面对他们夫妻二人。 由宫女扶着上了轿子,林清容的内心随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皇后寝宫而愈加惶惶。而此时东郊的那处宅院里,甄慧月又被孟昭桀到了此处。 在马车上就被人解了衣服的她,这会一进门,还没到床边,她就被扒的一丝不挂。 而西间的床上,早就有男女欢好的声响。 “额……不要了,不要了。”谢琦的夫人,盛氏,此时被男子用绸带锁住四肢,连在四角的床柱上,两腿被迫张开,接受男人的奸淫。“放开我。” 涂了玉乳膏的下腹初时只觉得清凉,可是随着交欢情浓,那里愈加燥热难耐,将两股之间变得犹如蜜洞一般。 下身连带着腰,又痒又软又麻,盛氏为着解了这难受,扭胯摆腰,由着男人胯下之物在自己肚里倒腾。 因谢琦与自己成亲后一直不肯同自己圆房,所以盛氏才能为青楼妈妈赚了一大笔银子。尝了这昔日盛家女的滋味,男人就再也放不下了。 又因盛氏不曾知道男欢女爱的滋味,这会被人破了身子后,竟对欢好有了点食髓知味的感觉。 甄慧月听着那边的动静,心里把那个在床上放浪不肯自戕以全名节的盛氏女骂了一顿。 看她气性颇大的坐了自己身上,腰身不如来时在马车上那般软,孟昭桀将她推了床上,手揉着她的乳团问道,“你气那边屋里做什么?” 甄慧月扭头不看他,也不肯迎合他。 孟昭桀手指捏着她的乳尖,指甲轻轻的在她乳上拨弄,“说起来你再气也没用,你不跟她一个样。” “你——”甄慧月终于有了点反应,不过她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她的反应在孟昭桀看来很奇怪,下身开始轻轻的缓动,玩着她乳尖的手指碰到她的唇,“你这不跟我闹,身子明明馋了,也死命的忍着,说说,你又想折腾什么?” 甄慧月冷笑一声,“我在想你跪下求我的时候我是该笑还是装作不认识你。” 孟昭桀心头一动,知道这甄慧月定是做了什么事,而且肯定是与自己或者能牵连到自己的宗亲有关,坐直了看着她,“跟我说说,我怎么就要跪着求你了?” 想着这会自己做的事已经成了,甄慧月索性也不瞒他,“我给大理寺递了状纸。” “你写了什么?”孟昭桀心思转的飞快,他立刻就知道甄慧月不会告自己的状,她会想方设法去坑老九还有容姑娘。 “你不必知道,”甄慧月也不起来坐着,而是以手支颐侧躺在床上,也不在意自己赤身裸体,勾了一缕头发绕在指上玩。 孟昭桀看她这样,也不跟她啰嗦,翻身下床穿衣。 甄慧月笑说,“呦,这会急了?晚啦!” 勉强穿整齐里衣,随便套着外面的衣袍,孟昭桀顾不上穿袜子,直接套上了靴子。他走到床前捏着甄慧月的下巴,“我还真是低估了你的蠢,你以为你能把老九拉下来?谁不知道她们两个如今正躲在北郊的慈云庵,就盼着你脱了身,好一同回江南去。我看这次,你那狡兔叁窟的祖母和母亲是逃不了了。” 听他说出祖母与母亲的藏身之处,甄慧月立时慌了,抓住他的衣袖,“你要干什么?我不准你去,你哪儿都不许去。”说着,她不顾外面风凉,下床拉扯着孟昭桀不松手。 从小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甄慧月哪里拦得住弓马娴熟的孟昭桀,自己被他一把推了地上,“你不能去,你不能去。” 看着他转身离去,甄慧月伏在地上嚎啕大哭,她好不容易想到的法子,好不容易勾了大理寺的人帮她递了状纸,她好不容易挣来的机会…… 如今都功亏一篑了。 孟昭桀不顾自己衣衫穿的单薄,骑马在夜间飞奔,他要尽快赶回去把事情告诉孟昭平。 只是他终究没有赶上。 殿门吱呀一声响,在灯下对着棋盘的孟昭平知道皇兄回来了。 他放下手里的棋子,转身跪在地上,“臣恭迎皇上。” 孟昭明看着跪在地上的弟弟,从皇后宫里出来时,他就在想该怎么开口,他这会看到自己的弟弟,心里又怒又疼。 慢慢踱步到他面前,皇帝没有让他起来,而是将袖中之物扔到他面前,“看完这个再回话吧。” 皇兄的严肃让他一颗心跳的厉害,孟昭平直觉得那张纸上,写着要命的东西,内心的不安连带着他的手都在发颤。 拿过面前的纸,将字迹那一面翻到自己面前,映入眼帘的就是,“林清容,祖籍金陵,今乃教坊司下辖青楼重译楼妓子,因多年来感念舅父甄珉的照拂养育之恩,勾连宁王孟昭平篡改大赦名册,偷放待斩钦犯,实属罪大恶极。” 孟昭平浑身冷了下去,心一分一分的坠进冬日的灞河,在冰冷的河水里结成了一个冰疙瘩。 “这状纸上所说,可是真的?”孟昭明自己搬了一个凳子在弟弟面前坐下。“朕要听实话,听真话。” 孟昭平伏在地上,索性豁出去,一开口,声音微微发颤,“半真半假。” “如何半真半假?” “偷放待斩钦犯是真,改名册……”孟昭平深吸了一口气,“是我做的。” 孟昭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到底怎么回事?偷放的人是谁?” “清容她被甄家那俩人逼迫,要她救甄珉的孙子,一个乳名明哥儿的孩子。我不想她为难,知道她仿着字迹在大赦名册上加了个名字后,就想法子给她善后,把那个孩子放了出来。” “你做的事,她知道多少?” 孟昭平摇摇头,“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以为是自己改了名册,救了那个孩子。” “我一直知道你心里有她,头一次知道你对她竟是这般。”听了弟弟说的,孟昭明的怒气竟然渐渐消了。 “哥,”孟昭平膝行上前,“事情都是我做的,与她没关系。不是我,刑部和天牢也放不出人来。哥,你别为难她。” 孟昭明看着他,“你即知道,为何不早早跟朕交个底?” “我……”孟昭平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害怕。 顺了顺气继续说,“你是怕碰钉子,你是怕我不同意。可是现在,这事闹到了大理寺,外面有人知道这件事,传到乡野民间,你想过后果吗?”孟昭明心头的火越说越旺,压不住怒气,一巴掌打在他身上,“我对你是什么指望,这么多年你一清二楚,一缕青丝沾身上,连眼睛都瞎了!” “哥,哥,事情都是我做的,”孟昭平上前抱着哥哥的腿,“跟她无关,你罚我吧。我什么都不要了,您饶了她吧。” 孟昭明看着他,面上又怒又悲,“你就这般喜欢她?前程,江山,爵位,你都不要了?” 孟昭平抱着哥哥哭道,“哥,娘走了,爹也撇下你我薨了,爹娘留给我的,只有她了。我不能没有她。” 看着哭的凄惨的九弟,孟昭明想起来父皇驾崩的时候,宗亲朝臣,个个心怀鬼胎,装作悲伤的脸皮下不知道藏了多少见不得人的脏东西,没有多少人是真的哀恳,唯有老九。 晚上守夜,他小小的一个人,一身孝服独自跪在父皇的棺椁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哭累睡过去,又做噩梦哭醒了继续哭,高内监在旁边陪着他一起哭,弟弟哭自己没了父母,高内监哭自己一辈子忠心服侍的主子英年早逝。 如今孟昭明自己也记不清,当时是怎么哄了他不哭的。只记得他把眼睛哭肿了,出殡时哭,送父皇灵柩入地宫时他也在哭,回宫由皇后带在身边,也是整日以泪洗面。 父母,兄弟,夫妻,子女,人活一世,在这世间的至亲也就这些。 父皇给自己留了老九这个弟弟,皇后给自己带来一双儿女,可是自己福薄没能留住孩子,他在这世上也不过只有兄弟和夫妻缘分。 可是老九呢…… 他又有什么。 平日里一直跟在皇帝身边的高内监从外面进来,听到声响的孟昭平抬起头,满怀希望的看向高内监,又看向自己哥哥,“陛下,您没罚她对不对?您宽恕她了对不对?” 高内监低下头,向他说,“容姑娘,去了。” 孟昭明不敢看他,扭头看向别处,“她看着状纸认下了所有,说一切都跟你没关系,求我不要怪罪你。还说这件事,由她来扛,求我赐她自尽。” 高内监从袖中拿出一跟用帕子包着的花簪,“王爷,这是容姑娘临走前从头上拿下来央我给您的。”想到那张口吐鲜血,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嘱咐自己的脸,高内监不敢抬头去看孟昭平的脸,“她说她要去修一修她和您的来世。” 孟昭平木然的看着高内监手心里的簪子,簪首上花饰间有一个蝴蝶,轻巧灵动,十分好看,送给她时她就很喜欢,常常簪戴。 “王爷,王爷?”高内监捧着在他近前簪子蹲下,宁王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叫了他好几声,宁王都没有出声,这个反应,让他发慌。 孟昭明也觉得不对劲,伸手去扶他,可是不曾想,手碰到,孟昭平就一口鲜血吐在了高内监身上,随后向一旁栽倒,整个人人事不知。 “老九!老九!”孟昭明跪到地上摇动弟弟的身子。 高内监不顾自己一身血污,开门高声嚷着,“太医,太医,快宣太医。” 终需离——终章 皇后的生日过去眨眼就是冬月,往年宫里这个时候都开始忙活着准备过年的东西了,给宫女女官内监裁剪过年的新衣,内务府派人前往各地置办吃食玩意。 可是今年,宫里的两位主子一点忙活的闲心都没有。 宫里宫外都知道,宁王病了。住在东宫里,病的一病不起。 皇后嫌底下人伺候服侍的不够尽心,特地让高内监出宫去把玉行首叫进宫去伺候。 衣不解带的熬了两日,玉璇珠穿着家常衣裳和衣歇在床边,整个人睡得迷迷瞪瞪,半梦半醒间听见有人嘀咕,“清容,清容。” 玉璇珠睁开眼睛看去,孟昭平迷迷糊糊睡着,一个人嘟囔两句之后又睡了。 “老九今儿好点了吗?”自从弟弟病了就一直忙着给孟昭平收拾烂摊子的皇帝,今天终于有功夫来看他了。 帝后二人漏夜前来,看着起高热的孟昭平,皇后让婢女拧了一个凉帕子,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皇后忧愁道,“怎么烧的这么厉害?”说着将帕子放到孟昭平额上。 “王爷醒过一次,喂着吃了半碗粥,一个鸡蛋,问他,他也不说话。”玉璇珠起身立在一边,一边说,两眼一边偷看皇帝。 见皇后比皇帝急些,玉璇珠说,“药也不喝不下去,这都叁四天了,大夫也没辙。”两手往前一送,掌心是一块帕子,“攥着这块帕子不松手。” 皇后抬头看向阴晴莫辨的皇帝,转头嘱咐了玉璇珠几句,起来拉着皇帝去了外间。 “你就把事情都跟老九说了吧,你怎么忍心把他逼成这个样子?” 皇帝寻了把椅子坐下,一言不发的在那儿坐着。 皇后搬了凳子在皇帝身边坐着,“事情到了如今这一步,该查的你都弄明白了,也人从这些事里摘出来了。还这么逼九弟。” 皇帝还是不说话。 “你是真狠得下心啊,把老九逼出个好歹,将来咱们夫妻俩下去见了父皇母后,他们问起这桩桩件件,问你为何把老九逼到这种田地,你怎么向他们交代。” 皇后越说越伤心,一边说一边抹眼泪,“陛下,父母兄弟,夫妻儿女,在您身边的就臣妾和九弟了,您只老九这一个弟弟了啊。真要是把老九逼出点事,臣妾没福再走了您前面,到了那时候,您可真成孤家寡人了。” 玉璇珠立在门边偷听帝后说话,想着能听到点有用的,没成想是皇后在皇帝跟前又哭又闹的折腾。 悠悠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孟昭平这儿,拿了一床毯子在床边的躺椅上歇下,闭上眼她就想起孟昭平进宫那晚王府里发生的事。 外面更夫打了二更,东平郡王骑马找上门来,直嚷着要见王爷。自己跟他说王爷和清容去了宫里,东平郡王一屁股摔了地上,直说完了完了,问他,他也不说是怎么回事。 等到叁更快四更的时候,宫里来人说要取林清容的东西,还带走琴儿珠儿这两个丫鬟。 而自己,则是皇后宣召之后才知道王爷和林清容出了事。 那时,她让茂吉满长安城里找了好几遍,可是已经找不到琴儿和珠儿了。 至于发生了什么,她猜不着,也不想去猜。事情不都明摆着嘛,东平郡王与那甄慧月缠绵在一起,定是那个甄慧月不知道做了什么,才闹到如今的地步。 可是她想不到,王爷对林清容竟是这般情深。 玉璇珠长长的舒了口气,试着让心口不会疼,不那么难受。 因为宁王病了,宫里这个年过的极为冷清。除夕未曾设宴,也未安排女乐进演,只帝后二人一起吃了顿饭,听了曲玉璇珠抚的琴,皇帝就去奉先殿给列祖列宗跪着了。 还没出正月,宁王病好了,从江南收上来的银子也由林衍护送着,从扬州启程送到了长安。 等到河上的冰融了,一条楼船顺着城郊的河向东走,一路飘到到了洛阳。 “这局棋可是在下赢了。”刘太医一边给女子诊脉一边与她对弈,下着下着就忘了自己还要给人治病的。 丫鬟从外面进来,“姑娘,喝口水吧。” 楼船顺水往东,到了大运河又往南走。 看着外面的融融春景,倚窗远眺的船中美人问道,“我们这是去哪儿?” 刘太医端着熬好的汤药进来,“扬州。陛下命我送姑娘回家。”将汤药往前一送,刘太医坐下从袖中拿出刚才从县衙那儿抄来的邸报认认真真看了起来。 此时已经出了正月,邸报上写着林衍调任户部尚书,朝廷集七万大军北征回鹘。 北征的事尘埃落定,长安城里想建功立业的儿郎都去兵部报了姓名,备了铠甲。 等到大军开拔,皇帝与朝臣于城郊送大军回来,宫人匆匆来报,说病愈没多久的宁王不见了。 而茂吉也闯进宫来,说自家王爷不声不响回了王府,穿了铠甲带了两匹马不见了。 皇帝呆坐在椅上,两眼直愣愣的看着桌上堆摞成山的奏疏,皇后听到宁王私自投军的消息,急急奔寻过来。 “老九当真是跟大军去北边了?” 孟昭明木然的点点头。 “你点什么头啊,还不赶紧派人去追把他找回来?” 皇帝摇了摇头,“便是找回来,我还能把他当牢犯关起来?随他去吧。” 到了夏日紫薇花开,在扬州做一地父母官的林老大人,在邸报上看到了北征大军得胜归来的消息。 同样带来好消息的还有送人回来的刘太医,给姑娘号完脉,刘太医脸上笑逐颜开,“姑娘身上余毒已清,平日里只做寻常保养即可。” “这半年多,劳烦太医了。” 刘太医摇摇头,“治病救人乃医者本职,何况我也是受人之托,姑娘无需言谢。倒是姑娘,这半年里没少惦记长安故人吧。” “我……”被太医说中心事,她不知该如何说。 “只是以后要委屈姑娘了。不能再以本名立于人世前,而是假借他人身份。”刘太医刚说完,外面珠儿跑进来,“姑娘,宫里来人宣旨了。” 簇拥着姑娘到了前院,来宣旨的内监身着礼服,后面是宫里的侍卫,院子里摆着香案,香案上放了一个香炉。 众人跪在内监面前,听内监宣读圣上的旨意。 跪在地上的珠儿听不懂,问琴儿,“姐姐,这圣旨说的什么?” 琴儿低声说,“咱家姑娘明年中秋要嫁到长安去,做宁王明媒正娶的王妃。” 林清容跪在地上听着太监宣读那骈四俪六的赐婚圣旨,想到可以与孟昭平再遇,可同他正大光明的长相厮守,豆大的一颗泪落到了地上。 那日在皇后寝宫,她一看到那张状纸就知道,是表姐将事情同捅了出来,哪怕她将事情全部推给别人,她仍躲不过一死。 宁王是陛下手足,兄弟情深,皇帝自然是要护着宁王,为宁王遮掩这些丑事。 更何况状纸上写的,确实是她做的。 所以她向皇帝承认了,承认那些都是自己所作所为,将前因后果如竹筒倒豆子般倒了个干净。 可是她没想到,皇帝留了自己一命,让自己喝的是假死药。还安排了刘太医送自己回祖父祖母身边,给自己调理身子,编了一个新的身份,让她以叔叔女儿的名义嫁给孟昭平。 外人不知道这些隐情,在长安的同僚纷纷向林衍恭喜道贺,背后里一群人则是感叹林家的恩宠。 当年先帝给宁王的赐婚对象是林琰的女儿,因着那姑娘如今下落不明,皇帝就把婚事安在了林衍之女身上。 当年长安城里一群姑娘们抢破头的事,这会反倒成了别人的。 所有人都觉得这幢婚事好,可是孟昭平觉得不好。 他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他仍耽于失去林清容的哀痛中,与回鹘一战结束后,他让人将铠甲配件带回了长安,自己一人往江南而去。 他想去她生活长大的地方走走,转转,看看。 ============= hu……就剩番外了 构思一下争取除夕前上来,毕竟要写肉。 不过番外会死人,大家做好心理准备,不过死的不是男女主,大家请放心 欢迎踊跃留言 番外——听书 日子到了七月中,正是炎天暑日最难受的时候,皇后沐浴更衣后,让宫女给她换上出宫穿的衣裳,把头发照着宫外夫人们喜欢的样式梳。 “娘娘,这天刚亮就起来收拾,宫外玉行首还没来呢。” 皇后闭着眼睛打哈欠,“你以为我愿意啊,要不是皇上,炎天暑日的我跑宫外去找罪受。” 拾掇利索,宫女抱着一个点心盒过来,“娘娘,照您的吩咐,这里面是八样点心,还有别的要带着吗?” “茶呢?” 女官笑着说,“备下了,江南进贡来的明前茶。” 皇后瞅着东西想了想,跟伺候的人说,“跟小厨房还有御膳房那边说一声,今儿宫里主子们都不在,不用预备主子们的饭。皇上要是问起来,就说是我吩咐的。” 估摸着宫门外已经等着了,皇后戴了帏帽领着女官宫女内监四五个人往外走。 到了城东的茶楼,因着起得早出来的早,进来时楼上楼下还是空的,玉璇珠搀着皇后上了楼梯,“夫人,您慢些,这楼梯陡。” “没事,这楼梯再都还能有山上的台阶陡。”拾裙而上,到了二楼,主仆乌泱泱一群人到了用屏风隔出的雅间里,掌柜的看到来了贵客,没让跑堂的上前,自己整理整理衣裳,拿着两本册子走上前。 “玉行首,今儿您来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将手上的册子往桌上一放,“夫人看着脸生,可是头一次来本店?” 皇后和善的对掌柜的说,“我头一次来,掌柜的,你这儿可有好茶?” “有有有,怎么能没有呢。”说着将册子摊开,“这是本店常年供应的茶,这是配茶的器具。” 面前的两本册子做的精致,画的茶壶杯子就跟实物似的。皇后看着稀罕,看的拿不下眼来。玉璇珠见状,让掌柜的到自己跟前来,嘱咐了两句之后就让掌柜的下去准备东西。 这边点好了茶,跑堂的端上精细干果,楼下也开始上人了。 等人坐的七七八八,连着二楼的雅间满了官眷,一楼的戏台上也上人了。 戏台上的胡先生是从扬州来的说书人,受邀来长安给宫中献艺。可是在宫里才说了一天,就被皇上请了宫外头去了,在城东一茶楼设场说书。 皇后就是为了听胡先生说的书才特地跑了外头来的。 惊堂木响,胡先生今天说的是《薛丁山征西》,正好是昨儿皇后在宫里听得那段。 看皇后听的津津有味,玉璇珠在旁边低头自顾自的嗑瓜子敲核桃吃,吃的口干舌燥了,就喝两口茶。 女官看皇后听得高兴,让内监出去寻摸些点心果子回来,让自家娘娘吃点新鲜。 一折听到大半,皇后将空茶杯递给宫女,让人去把水续上。“夫人,水倒上了。” “嗯。”不过就是个低眉的空,皇后就看到熟人。“瞅瞅,瞅瞅,真是可恶啊。” “夫人怎么了?”玉璇珠剥了一颗葡萄吃了。 “你看那边,”皇后拔了头上的一根簪子指指一楼的一张八仙桌子,“什么人啊,明明在家里能随心所欲的听,非逼着我出来。你说说我出来一趟多麻烦。” 玉璇珠一看,原来是皇上也带着人来听书了,一打眼寻思是个教书先生,旁边的高内监看着像府里管事的。 “老爷,”玉璇珠抿了抿嘴,心里直乐,这两口子俩……“老爷也是为着外面这些人想。” “璇珠,你说我这是什么命啊,跟了这么个男的,不知道疼人就算了,连在家里听个书都听不舒坦听不自在。”皇后想起皇上把俩说书先生请出宫来,在外面说书她就冒火。“这要是传出去,谁信啊。” 喜滋滋的等着第二天听下一回,结果内监回来说胡先生出宫在外头说了。那时候别提她有多生气了,恨不能砸了皇帝龙书案上那方从前朝就传下来的砚台。 瞅着快到晌午吃中午饭的时候,玉璇珠看皇后是要在外头吃了,回头让自己哥哥照着自己拟的单子去馆子定吃食。 看见下楼的玉将军,皇后摇着扇子说,“这是你哥哥?” 玉璇珠点点头,“他就是我那个离家多年的亲哥哥。” “这会要留了长安了?” “哪能留下呢,”玉璇珠摇摇头,“长安城里没有缺,他自己一个人在外头也习惯了。” 皇后想了想,说,“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整日的跟那个落了单的雁似的,家里也没个人给他张罗,传出去也不好听不是。” 在旁边听着的玉璇珠点点头,“说是这么说,您说的这些我也劝过,可是劝不动。也不是没人过来问我,一听我家在城里没有宅子,有那个心思也没这个打算了。” “嫁人嫁汉穿衣吃饭,”听到在长安城没宅子就娶不上媳妇,皇后感叹,“家里有闺女的,谁也不想自己孩子嫁过去受苦不是。”伸头看自家男人还在下头坐着,皇后说,“等晚上回去,我跟我家那口子说说,让他赏你哥哥一宅子。” “夫人,这……”玉璇珠本能的起来跪下谢恩,一想这是在外头,还是忍着坐了回去,“也太不合适了。” 皇后摆摆手,“多大点事啊,去年抄了那么些门户,这会都空着呢,我看着徐家那宅子就很好,地段好,地方也大,花园收拾的也精细。” “夫人还知道这些啊。” “跟了我家那口子前,我跟着家里去过,”想起小时候在徐家花园,皇后就觉得跟梦似的,真是戏文里写的那样,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俩人等菜的功夫,在宫里守门的宫女出来,一溜小跑上了二楼。跟女官姐姐说了两局之后,走到皇后身边附在皇后耳边耳语了两句。 “可是真的?” 宫女点点头,“东平王府派人过来报的信。” 皇后叹了口气,“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玉璇珠不解,“出什么事了?” 皇后四下看看,见周遭都被屏风挡的严严实实的,示意玉璇珠挨着自己靠过来,“说是昭桀跟那个甄家姑娘有了个孩子,今儿那姑娘生了,是个丫头。” 玉璇珠大惊,过了年仲春时,十叁娘来重译楼跟自己说了这事,说是甄慧月有了身孕,肚子大到孩子都拿不掉了。可是没想到东平王府居然把这事认下来了。 “这事啊,我得想想,怎么跟家里那个开口。”想到陛下与甄家的旧怨,皇后有些头痛,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风流一夜珠胎暗结,这在青楼里也不是什么稀罕事。”玉璇珠看似无意的一句话让皇后有了些想法,但是又觉得不靠谱,当初老九病成那样子,都是拜这甄家姑娘所赐。 为着老九那一出,皇帝哪能因为自己轻飘飘一句话就饶了他们两个,这事啊,还得再想办法。 番外——听书(2)『po1⒏mоbi』 从几处酒楼点的招牌菜这会都送来了,台上胡先生也说完上午的,下去吃饭歇着了。 皇后看桌上的菜秀色可餐,不禁十指大动,执筷吃了起来。 玉璇珠见皇后吃的有滋有味,心底松了口气,觉得可以安心吃饭了,谁知皇后对她说,“璇珠,你说甄家姑娘这事,我是开口还是不开口?” 玉璇珠攥着筷子,低头想了老半天说,实在想不出来该怎么回,反问道,“娘娘是想保人还是别的?” “我能保谁啊,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要不昭桀干嘛不管家里老娘媳妇撒泼打滚都要跟着大军北征。”说到这里,皇后自己也有些明白了,“只是现在这事,往大了说,是朝廷的事,往小了说,自己家里的事。” “可是王爷如今不在长安,瞒着他处置了这事,王爷不会说什么吗?”玉璇珠低声说。 皇后也点点头,“这倒也是,咱们瞒着他把这事处置了,回来他再沸反盈天的闹起来,”这么一说,皇后想起来以前的事,老九闹得皇帝得给他赔不是。“只是这事跟老九也没太大的关系,怎么说那孩子也不是老九的。” 听到这里,玉璇珠低头认真吃饭,不再多说。当初知道甄慧月有身孕时,十叁娘并未说那孩子是谁的。因为算日子,甄慧月还勾了大理寺的一个郎官,可是那郎官见了陛下之后矢口否认他与甄慧月曾有亲密之举。 再问他为何肯帮甄慧月递状纸,审过之后结果却让人啼笑皆非。 这郎官考中进士之后,被分至大理寺,虽然大理寺中风清气正,可他一个抄书誊写的郎官,又因家贫,媒人给他说了几次亲,也因家贫无宅子导致次次说亲无疾而终,事已至今光棍一个,未能娶亲。 意外遇到了那甄慧月,这美佳人允他将来事成之后,将嫁给他为妻,还要送他万贯家财和一个叁进宅院。 甄慧月生的美,又向他露了露财,那郎官便没有不依的了。 查明之后,那个被甄慧月蒙了的郎官“高升”去了蜀地,而甄慧月则是被宫里派去澹烟阁的嬷嬷严加看管起来,肚里的孩子也是因着有嬷嬷守着,没能被她偷偷摸摸的一副药落了胎。 不过算算日子,甄慧月这孩子生的早了,明明是该下个月生的,怎么今天孩子就出来了呢? 这件事,玉璇珠奇怪,皇后也奇怪。为此,皇后还特地回头往下面看了一眼,皇上和高内监没走,而是叫了一壶酒四碟小菜,两个人在茶楼里喝着小酒,吃着小菜,等会还有唱小曲的来。 这顿饭吃的可真美啊。 所以说这事情就不能想,一想就越想越窝火,一想就想下去一杯子水泼了他身上。 皇后顺了顺气,继续低头吃饭。 同样都是吃中午这一顿,皇帝在一楼吃到一半,宫里来了个内监,说澹烟阁的甄家姑娘生了个姑娘。 孟昭明点了点头,高内监示意来的小内监回去,自己伸手提了酒壶给皇帝倒了一杯酒。 嚼了两粒花生米,孟昭明放下酒杯,“老九那儿如何了?” “王爷他——”想到自己在茶楼里,高内监立刻改口,“公子他这会在扬州,已经在笏园住了好些日子了。” “慈云庵那儿呢?” “并无异动,两个人十分惦记甄家姑娘。” 孟昭明点了点头,示意高内监给自己斟酒。 “外面小馆子送来的酒,他还能喝的这么起劲,还真是不讲究。”皇后在楼上吐糟完皇帝,转头让跟出来的宫女也给自己倒一杯。 “长安城里有些小馆子自家酿的酒,喝着也不错,有时候也能喝到好酒。”玉璇珠觉得这两口子俩有些好玩的,尤其是皇后,跟皇帝的感情也不是不好,但是对外就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怎么着都看皇帝不顺眼。 有时候玉璇珠都想,要真是不喜欢,当年干嘛还没成亲就滚了床上去。 不过说起这个床帏之事,宁王不知道是不是从小耳濡目染,他跟林清容不也是还没成亲就在床上熟的不能再熟了。 事实证明,人一旦有了这个习惯,这一辈子是改不掉的。 在扬州笏园的雅轩里,明明是夕阳西下,床上的男女已经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林清容仰面娇喘,胸口一起一伏,两手推着在胸前的脑袋,“不要了!” 孟昭平从她的乳间抬起头,“都快一年没要你,这会饶了你,你受的住?” 林清容脸上一红,下身却猛地泄出了一大股,抱着他的肉柱和阳精的娇穴绞弄着,把抱着的东西往深里吞,“你——” “我什么我,”孟昭平说话时眉梢嘴角不自觉的带着笑意,胯下轻动,将堵在她腿心的肉柱往里面送了送,手指抚着她的眉眼,“要不是来这儿,我还不知你竟然还活在世上。” 林清容看到他胳膊上的伤疤,心中一阵伤感,抱着他的肩坐起来,两个人胸腰腹都紧贴在一起,“你伤的这么重,是不要命了吗?” “那时候我以为你死了,想着在战场死了也就死了,”手往下滑摸到她的臀,摁着她的臀往自己胯上送,让自己的分身进的比往日更深点。 “我不知道你去了北边,我什么都不知道。”说着说着林清容两行泪就落下来,“你以后不准干这种事了。” 孟昭平不忍看她哭,勾了她的下巴亲上去,口沫交换时,林清容恍惚听到他说,“咱俩生个一儿半女,等下次再有用兵时,我就是走了,你下半辈子也有了着落。” 林清容气的伸手锤他,从他口中挣脱了出来,“你这人……以后不许去了,这辈子都不许去了。” 孟昭平并未答应她,而是扶着她的腰坐在自己胯上前后摇摆身姿。 因为以前同他放浪形骸情爱交欢,被他勾起了身子的淫性,这会林清容根本吃受不住这一套,明明肚里已经存了他留下的东西,现在她想着孟昭平再给她留些。 那股股阳精射进来,冲抵在花径上,真是让她浑身都有股舒服劲。+影视在线:po1⒏mоbi 番外——再遇(H) 雅轩里两个人水乳交融,外面廊上琴儿珠儿守着一个青花大瓷缸,手上拿着扇子不住的扇风,把冰块散出来的凉气扇向自己。 茂吉则抱着两半切开的西瓜过来,听着里面床架子摇,小声问,“还不行啊。” 珠儿没好气的说,“你家主子就跟那愣头青似的,从中午就开始闹,一直折腾到现在。” 茂吉讪讪,摸了摸鼻子说,“这不也是没办法,谁能想到又跟容姑娘碰上了。” 琴儿珠儿白了他一眼,本来今天萧家老爷子下帖邀老爷老夫人赏花游园,谁承想宁王不请自来。 不请自来就不请自来,爷们们都是在前面,夫人姑娘们都是在后园。可宁王走岔了路,跑到后园子来,姑娘瞥见了就拉了自己去逗人家玩。 “姐姐,你说姑娘也是,明明认出来了是王爷,还非得跟人家玩柳荫深处藏故人的戏码。” 茂吉听了这话不搭腔不开口了,今儿上午在萧家后花园子他也懵,再说了,自家王爷什么力气,他什么力气,能拉的住拦的住就见鬼了。 回想在萧家花园,老夫人跟萧家几位夫人寻了个凉快地方说话,萧家没有跟姑娘年级相仿的姑娘小姐,便由着自家姑娘带着她们两个在后院子里闲逛,转着转着到了一片柳荫处,逛得累了就在池塘旁边的石头上坐下歇歇。 说不定那时候姑娘就看见在假山后头的人了,先莫名其妙念了两句“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又说什么,夜里梦魇了,闭上眼就是在长安城里的事。 长吁短叹了一番,站起来说要回去,结果刚撩起柳枝离了湖边,王爷就从假山后头转了出来。 这会相认也就罢了,偏偏还成心故意装不认识。 现在想想,当时姑娘装的是真像啊,还那扇子抵着人家,说什么“公子请自重。” 结果就是被王爷不由分说一把扛在肩上,招呼也不大一声就把人弄走了。 进了这雅轩两个人就干柴烈火的腻在了一处,琴儿和珠儿两个人面面相觑,只得回去找老夫人,把事情说明白了。 茂吉看琴儿珠儿两个人脸黑的跟锅底似的,抱着西瓜凑到近前,“二位姐姐,姑娘家里怎么说?” 不提这茬还好,提了琴儿就气不打一处来,“还能怎么着,谁敢跟王爷过不去啊。” 茂吉自知失言,猜着里头这会想洗洗了,说,“姐姐们,估计等会要洗洗了,要不咱们烧水去吧。这地方不比在长安,园子里没有泉池,只能用水桶拎水。” 琴儿想了想,这事也只能这样,让里面的人知道叁个人在外面,事后还不定怎么罚呢。 可是琴儿想多了。 屋里两个人这会你侬我侬,好的蜜里调油难舍难分,根本没工夫去想外面守着的是琴儿还是茂吉。 孟昭平仰面躺在床上,两手扶着她的腰胯,由着她扭腰折腾。 刚才林清容软硬兼施的哄了他,允自己能这样坐了他身上,让她自己摇晃身子,细品那阳物。 女人的乳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动,一对艳红的乳尖勾了男人的心魄,隔了几个月没见,脱了她的衣裳,看那圆圆的乳,还像以前那般,当时就勾了他的心神。 这会仰躺着看,只是看着就让他难以自持,梦里想了那么多次,这会终能得见,孟昭平神使鬼差的伸手去摸。 “王爷,就这般……”林清容张腿跨坐在他身上,腰胯使力,让那阳物在自己肚里挺动。“想这个?”手握住他在自己乳上的手,抓了他另一只手移到自己臀上。 “你就不想了?”拉着她的胳膊让她趴下,抓了她的小下巴,手抓了她的臀,“是谁刚把衣服脱了,下面就水漫金山了?” 林清容虽说馋了,可是脸皮还是薄一些,听他这么说,她倒不好意思了,主动去吻他让他闭嘴。 “被我说中了,不好意思了?”孟昭平歪着头躲她的唇。 林清容恼羞成怒,扳过他的脸,手抓着他的耳朵,直直亲了下去,下身也一下一下的套弄,“谁让你说话了。” 馋了好几个月的花穴这会吞吐着肉柱,今天骤然被填的这么满,一时半会难免有些不适应。 可是他闹了一通之后,留在肚里的那些白浊黏物混着泄出的淫水滋润着花径,把嵌在里头的阳物滋润的油光水滑。 孟昭平自己都觉得两人的腿窝处黏糊糊腻歪歪的,分身在那里面也试着了一股湿意。 手抱着她不舍得撒手,胸口挤着她的乳,手在她背上游走,摸着摸着就往下滑倒了臀上。两手托着她的臀不住地往自己胯间送,让分身进的更深。 “嗯,嗯,”林清容觉得腿心里涨得厉害,火烧火燎的勾的口干舌燥。腹里有异物的感觉更加明显,花径被撑得极开,好像连容下那阳物都有些吃力。 孟昭平把她的唇齿分开,用舌在她口中横冲直撞的勾缠。 两个人拥在一块,孟昭平身上的汗水不住地黏到自己身上,几乎被撑裂的小穴被他的欲望塞得满满的,小腹里热流泛滥,媚肉恋恋不舍的吸吮插在花径里的欲根。 自己虽然躺着,可是这一点都不耽误孟昭平放纵自己在她的娇穴内抽送,粗硬的肉柱重重的摩擦着她湿热的花径,媚肉贪恋肉棒的抽动,不停的绞索试图将肉柱留在里面。 折腾了没几下,林清容觉得小腹里痉挛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所有的一切都像开了闸的洪水,抑制不住的想要从他怀里挣脱,“你松开,你松开,放开我。” 孟昭平坏心的抱着她,一手搂着背一手揽着腰,将她紧紧箍在怀里,“我就不放!” 女人敏感至极点的媚肉因为大力的撞击,瞬间倾泄出了一大团蜜汁,紧接着从身体深处流出了大量的热液。 只淫水湿润了紧卡在蜜径内的肉棒,堵在蜜穴内的水液顺着男人的分身争先恐后的向外流着。 花径包着他的分身泄了出来,林清容身上一松,伏在他的胸口,手在他胸前肩上游走,声音软软的说,“我累了。” “嗯,”孟昭平憋着努力不让她听出来自己想笑。 “王爷和我说说话吧。”手摸到他的脸,抬头看着他。 孟昭平搂着往里翻身,“还没尽兴说什么话。” 番外——炽盛(H) 两条胳膊支起身子想回头看看,可是刚一扭头,就被他摁了床上。 “别看。” 林清容受不了,觉得下身痒痒的,人却被他压着抬不起来。“你要干嘛呀!” 男人一双手从她的下腹向上摸到她的乳,“你说呢。” 林清容撑了一会两条胳膊就熬不住了,趴了床上,头埋枕头里,“我不知道~” 肉柱轻轻的在她的花唇上来回的蹭,充血饱满的花唇想吞了这东西,却次次都被它逃过。 这几下就弄得蜜穴里面汁水淋漓起来,翻涌着绞弄着想要那个硬挺的东西进来。 掌心的乳还似以前那么软,孟昭平俯身压在她背上,唇舌在她肩上、背上来回舔弄。 林清容闭上眼睛,一对乳被他揉的很舒服,现在想想,以前跟他一起时,他也是这般揉的,只是那时候怎么想不到这些呢。 心里怀揣着这种心思,人也跟着酥倒了,双手抱着枕头,两条腿也来回磋磨起来。 孟昭平看她这样,欺身上前,双臂抱住她,在她耳边低语,“舒服了?你以前在床上可没有过现在这样。” 林清容扭头看着他,“此一时彼一时,这个道理王爷不懂嘛。” “那你跟我说说,此时与那时,有什么不同。”趁机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将她整个人翻转过来,仰面对着自己。 窗外的夕阳照进来,余晖照在他光裸的身上,林清容看到他露在自己面前的阳物,心里突突突的直跳,可是人却不躲不避。“那时我不知往事,现在我知道了。” “跟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有什么关系,”孟昭平不自在的叉开话题,揉搓着她的身子,手指伸到蜜穴里绞弄,“明明是你这个小馋猫这会馋了。” 听他什么都要把事往自己身上引,林清容扭腰就要从他手底下逃开,明明是他拐了自己到这笏园,明明是他一进雅轩就脱了衣服,明明是他强分开自己两腿侵进来,说的好像成了那欲求不满的人了似的。 “别躲。”伸手按住她的小腹,孟昭平低声喝止她。 刚才抱着她时孟昭平觉得她比以前圆润了许多,腰胯摸着比去年丰盈了些,偏偏胖的还恰到好处。 不管是看着还是摸着,都是不多不少,胖一点显的丰腴,瘦一分则干瘪。 然而,让孟昭平欣喜的是她的乳,本就圆润,因着身上胖了,乳也大了一些,不管是平躺着还是刚才那样支起身子趴着,都那么立着挺着。 神使鬼差的,手上正调戏着那蜜穴呢,另一只手又去揉弄那绵乳。 恍惚间,孟昭平想起来小时候跟伴读们玩捉迷藏,他从皇宫前院的书房一溜烟的跑进了东宫,熟门熟路的跑进了哥哥的卧房,鞋子也没脱就爬了床上去,整个人蜷缩在迭的一条一条的被子里。 就在他将睡未睡得的时候,那时还未登基的当今陛下与皇后娘娘撕扯着进来了。 躲在被子里的自己,悄悄挑开个缝,就看见平日里衣着齐整,在母后面前温良恭俭让的娘娘被哥哥剥光了衣服,露出锦衣下雪白的身子,两个人又亲又抱的,做的事与他那日在桌子底下看见的一样。 他们两个人也不知道在屋里闹了多久,宫女内监来请了四五次,他们才起来穿了衣服出去。 等母后亲自从哥哥的床上把自己从被窝里翻出来的时候,孟昭平记得天都黑了,哥哥在父皇母后身后站着,脸上的表情很奇怪,摆了饭桌,五个人坐了一起,母后直说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会想想,说不定当年父皇母后也是这样,还未成亲,人就腻在一起了。 想到这儿,孟昭平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恍惚记得,大哥的生日比父皇母后大婚的日子早了一年多。 男人的分神让林清容很不满意,因为他想事的时候,在下头挑弄穴的手也慢下来了。 正当她要发火,孟昭平突然伸手分开她的两条腿,扶着那硬了的阳物往那蜜穴里冲。 “呃……”下身骤然填满,林清容哼了一声就闭着眼睛享受了起来。 那阳物在肚里一会深一会浅,抵着花径先一下一下的往里顶,又一点一点往后退,退到穴口那儿,又重重的往里冲。冲到最里面了,还不算完,不顶到那酥麻瘙痒的地方不罢休。 开始几下林清容有些挨不住,可是没一会她就舒服了。不自觉的抬臀挺了腰往他胯上凑,跟着的节奏一下往上一下往下。 张开的腿就盘在他腰上,全靠着腰肢使劲撑着身子,一对乳也随着她的动作摇动。 孟昭平近一年没碰女人,这会遇上心心念念的林清容,干柴烈火,就跟烧着了的老房子一般。 加之她又放开了拘束,在床上,他更似如鱼得水。 手摸到她的小腹,光滑的肌肤之下大概能摸到肚中阳物的轮廓,指尖的触觉刺激了那埋在肚里的阳物,把女子的穴口撑得更圆了一点。 劲腰挺动,胯下的阳物不住地往里送,更加粗硬的硕物上青筋鼓了起来,刮着紧绷敏感的花径,撞着撞着就刮出了里面的蜜汁。 哩哩啦啦的顺着他的分身往外流,沾到根上那两颗圆鼓鼓的玩意上。 “咕,咕,咕,”暧昧的交欢声响在耳畔,听得林清容面红耳赤。 两条腿在他腰上盘的久了,脱了力,放下来躺在床上,可是不一会又被腿心那炽热的欲火勾的动了起来。 只见她的胯贴着自己,腰胯前摇后摆,动的孟昭平都跟着失了魂。 俯身亲上去,唇齿咬着她的乳尖,口中含糊不清的说,“你是想要了我的命不成?” 林清容被蜜穴的阳物勾的心魂俱燃,对他的渴求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强过,抱着他的头,咿呀咿呀的说不出一句整话。 所思所想全被那根逞凶的东西支配,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他。 好几次夜里从梦中醒来都难以入眠,全是因为梦里都是同他的床笫之欢,那时她才知道,自己是身心都在念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