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 分卷阅读1 ? 文案: 白泽自古以来是预示祥瑞的神兽,白泽出,圣贤至。 他叫白泽,只是一个都市中的普通人,会一点医术,热爱中国的中医文化。 直到遇到这个叫冷静的男人,他想,需要冷静的人是他才对。 白泽辅佐圣人治理天下,这是古代的事情,而现在,白泽身边的这位,那是个冰山吧~ 小攻比较冷漠,面瘫,有点小闷骚,情感上有缺陷 小受聪明理智,简单随性,比较善解人意,懂得包容 这是一个真正关于“冰山”的故事~温馨甜蜜路线,不虐,不纠结~ 文章类型:现代、闷骚冰山攻 主角:白泽,冷静 配角:汤远辰,罗素,冷逸 通过学弟两人开始接触,冷逸的本意是想白泽成为冷静的家庭医生,帮助调理冷静的身体,结果成了私人贴身医生,呵呵~ PS:小攻很闷骚独占欲很强,有皮肤饥渴症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天之骄子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泽,冷静 ┃ 配角:汤远辰,罗素,冷逸 ┃ 其它:冰山,冷漠,面瘫,闷骚,冷情,冷淡,冷心,中医 第一章 第一章 小中医的春困冬眠 这个城市变化总是很快,季节也变得和从前很不一样,夏季越来越长,天气越来越热。老一辈的人总感叹,变天了,变天了。城市的春秋变得很短,很早的时候,街上的许多年轻人就已经迫不及待地穿上了春装,甚至是夏装。 看着街上穿着亮丽的女白领,女学生,身上仍然套着薄毛衣的白泽总是忍不住在心里赞叹她们年轻的热情与爱美的天性。老一辈们常常念叨的“春捂秋冻”之类在现代都市确实越来越被年轻人所淡忘了。不过也有例外,像他,就是一个对自身冷暖十分重视的人,无论如何,总觉得,只有身体暖和了,才不会生病,心情才会好。 当然春天的到来总是让人欣喜的,脱去了厚厚的冬装,人也好像变得精神与喜庆了。桃花开了,油菜花也开了,各条赏花旅游路线迎来了各地游客,人们在沉睡了一个冬天之后的热情似乎一下子地苏醒过来了。 悄悄抬手掩去嘴角的哈欠,白泽面对黑板的方向,看似好像正一边抬头看着投影屏幕上的PPT材料,一边抬头喝水,其实正好掩饰了自己面上的困意。都说春困冬眠,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只是人却容易犯懒,变得爱困。其实他每天都睡得总够充足,决不熬夜,偶尔赖床。特别为了今天的演讲,昨天晚上他还特地早早就上床睡了呢,一直睡到早上太阳高照,鸟儿唱歌,才懒懒地起身,来到母校的。 毕竟,他可不能让信任他的导师失望,虽然他只是被大学时候的恩师临时捉来,做一个小小演讲的义务工罢了。当然,面对台下坐着的几百号学生,虽然他只是他们的“一日之师”,可也是要负起责任来,更不能折了自己的风采,损了老恩师的名头。 会被大学时候的老师找来回母校做这样一个讲座,他也不是不吃惊的,毕竟,比起其他热门的科系领域,他的中医研究方向实在可谓冷门。毕业四年,原来医学院的同学早已各奔东西。其中一些自身发展不错,前程似锦,或是行事比较高调的,时不时,还会有一些消息传出,升迁啊,结婚啊,或是被评为“某某学科带头人”,“某某院十大杰出青年”之类的。而另外一些发展境遇一般,或是像他这样行事比较低调的,时间久了,慢慢也就淡出了大家的视线,那些学生时代的所谓辉煌岁月更是渐行渐远,变得连他本人都觉得陌生与遥远了。 当年他也算是医学院的风云人物吧,虽然天性上并不是爱出风头的人,可是优异的成绩、罕见的天赋与勤奋的态度还是让他成为医学院近几年来的传奇。二十岁拜入医学泰斗吴老门下,二十二岁成为吴老的关门弟子,一年后更是被世界脑权威专家,史密斯.冯所看好,一时间风头无量。只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当年毕业,他并没有追随这位史密斯.冯继续深造,也婉拒了多家国内大医院的邀请,要知道,在这个医学院毕业生日益不值钱的年代,多少医学硕士生,博士生求职无门,而他却拒绝了这些难得的机会,不得不说,让别人觉得可惜又可恨——觉得可惜的,是大学时候的恩师,而觉得可恨的,自是那些苦苦挣扎在求职边缘的师兄弟妹们了。 四年过去,老恩师仍然耿耿于怀,每次见面,总是吹胡子瞪眼的,说当初怎么就没看出他这个面上杨白劳,内里黄世仁的“两面派”呢,以致被他“纯洁”的外表所瞒骗。他执教四十余年,桃李遍布天下,当年愣是没看出他的乖乖爱徒思想觉悟已经走歪,被“邪魔外道”勾去了“三魂七魄”,要是早知道,早知道,他定要叫他迷途知返,乖乖就范,才不至于让他现在浪费了大好青春,虚度年华,却不投身于伟大的济世救人的行列中去。还,还有负于他的好名字——这也太牵强了吧。 其实,虽然他大学的研究方向一直是脑外科,他的学术研究,导师恩师,也一直是这一领域没错,但其实到毕业前的后一,两年间,他的兴趣与研究一直在中医领域,虽然他以医学院总成绩第一的名次毕业,但最后一年的时候,颇有些“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嫌疑,算是在革命道路的最后背叛了党组织的“叛徒”。毕业之后,更是“离经叛道”地“弃明投暗”,放弃了所有外科的优渥待遇,到中医医院做了一名名不见转的小中医。 再说,虽然他名叫白泽。白泽自古是中国的神兽,历朝历代都有传说,白泽兽能通万物之情,能逢凶化吉。并且辅佐圣贤之士,执掌天下,福佑苍生。可是他只是一个碰巧名叫“白泽”的普通人罢了。父母会为他起这个名字,除了琅琅上口之外,大抵也只是希望他能借神兽之名,成为一个健康、平安、福泽绵延的人罢了。 所以说,比起其他这几年来经营的风生水起的老同学,他一个发展平平,专业冷门的小医生,被请回母校为本届医学院毕业生做中医方面的演讲,实在是有些奇怪的。不过后来他才了解到,会有这种想法,他还是有些“自恋”的。近两年大学毕业生就业越来越困难,其中也包括医学院的同学,因此从前年开始,每年到了毕业时节,院方总会请回一些以前的优秀毕业生,如今又在各个领域表现优异的年轻精英们,对医学各领域当前发展与自身奋斗做一些介绍与交流。当然,轮到他这里,那就是中医啦。 其实对于这个自己所选择与钟爱的领域,白泽是有相当的自信的。 分卷阅读2 面对台下的年轻面孔,他也不免想到自己当年年少轻狂的岁月与后来深思熟虑后毅然决然的选择过程——无关功利名声,只是诚实坦然地面对自己的内心与理想。 他相信在这些年轻的面孔中,最后会选择中医科的,凤毛麟角。中医不比西医,经验与积累会显得尤为重要,这条路在外人看来,是寂寞与枯燥的。而且年少轻狂,除却治病救人的伟大理想,谁不想最后做出一番事业来呢,而中医这条路,于名利而言,实在不负“惨淡”二字。今天的讲座,他并不想在人生道理上多说什么,只是想让他们作为医学院的学生,对中国古老的中医文化有一个了解与理解罢了。 人各有志,而心之所向,是无法勉强的。 第二章 第二章 学长,做我哥的家庭医生吧 “好吧,今天就好这里。谢谢大家。” 结束的时候,白泽实在有种松口气的感觉,其实他并不是十分擅于言辞的人,对着这些年轻的学生,因为是自己擅长的专业,所以并不显得紧张,讲解起来也是有条有理,从容不迫。不过到最后让学生自由提问的时候,开始他们问的一些专业问题,他还十分游刃有余,可是慢慢地,礼堂气氛变得轻松愉快的时候,这些年轻的学生,便渐渐开始问一些非专业的私人问题,让他很是有些头疼与应对不暇。再感叹他们可爱率直的同时,也有一些啼笑皆非的感觉——不得不再次感叹,面对这些日益变得思想更加活跃的一届又一届新生们,校园里不变的老师确实是不好当啊。这时候便也有些理解了学生时代那些或严厉或和蔼的老师们的心情了——初生之犊不畏虎,可是老虎真的不可怕吗?那是因为还没用真正见识过老虎的可怕吧。 他在讲台上一边无聊的胡思乱想,一边磨磨蹭蹭合上笔记本,准备下午回家再睡个懒觉的时候,一双黑皮鞋挡住了他的去路——恩,是很好的牌子。 “学长,能请教几个问题吗?”面前是一个个子挺高的男生,修长健康的身体,留着时下流行的半长到耳后的头发,被剪裁的很好,衬上他年轻英俊的脸型,炯炯有神的眼神,并不显得女气或者柔弱,反而十分的精神与帅气。他似乎也有些犹豫与踌躇,略低着头,好像在考虑如何措辞,“你,恩,为什么会选择中医呢?我是说,听说白学长在大学的时候,各科成绩的十分优异,毕业的时候也有很多大医院来找你,为什么,最后去做了中医呢?”说道最后,男生的头也抬了起来,眼睛亮亮的,等着他的回答。 白泽有些惊讶,时隔四年,他硕士毕业的时候,眼前的男生应该才刚入学不久吧,更不要说做学生的最后一年时间,其中大半年他是在纽约度过的。那些关于他过去的事情,他很惊讶这个男孩会知道,“你的导师是?”难道他是吴老的又一个“关门弟子”,他的小师弟不成? “我不是医学院的,今天是陪朋友一起来的,其实,我只是好奇而已。学长如果不方便的话,不回答也没关系。”男孩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 “是我误会了,以为你也是医学院的小师弟。”其实原本在他的认知里,这种专业性很强的讲座,一般不太会有其他学院的学生来旁听,不过他显然忘记了现在学生的广阔交际面,应该是陪女朋友之类的来听的吧,“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喜欢。因为直到最后我才发现,其实我真正喜欢的并不是外科紧张激烈的手术台,而是那些阴阳、五行、气血、脏象,恩,其实也就是在手术刀和针灸瓦罐之间,经过激励的思想斗争,我最后放弃了看上去很帅气的手术刀,选择了针灸瓦罐。” 说道最后,嘴角已经带上了笑意,这个不是医学院的学生,会在演讲结束后还专门跑来问他这个问题,显然不是对他的专业好奇,应该是好奇于他当年的选择,或者说,现在他也有类似的选择。 “那你现在后悔吗?” “不后悔。”想了想,从随身的皮夹中抽出一张名片,“我选择了自己所喜欢的,为什么要后悔呢,后悔没有选那些我所不喜欢的吗?”看着男生低头认真看名片,实则若有所思的样子,白泽又整理了一下随身的物件,慢慢地走开了。 外面天气果然很好,今天不用上班,下午是按原计划睡觉呢,还是出去走走,冰箱里的存粮好像不多了,要不,去超市采买吧。还有花花的猫粮、猫饼干,也要再买了——花花是他养的一只东方短毛猫,黄白花纹,是比较普通的家猫,今年三岁。 再次见到这个男孩的时候,是在白泽中医院的看诊室里。送走上一位看内分泌失调的中年妇女,下一个走进来的,居然是这个上次大学讲座后提问的少年。 “你是来看病?”不太像来看病的样子,作为一个有经验的中医大夫,有病没病还是很容易区分出来的。白泽直觉男孩是为其他事情而来。 “白学长,我今天来,是想求你件事。”抬眼直直地注视他,“我知道我的要求很无理,可是,学长,你能做我哥的家庭医生吗?” 第三章 第三章 和我大哥做朋友吧? “坐吧,希望医院的饭菜还合你的口味。” 他还真是被面前的这个小朋友给惊到了。早上的时候,他在他办公室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还是没有让他理出个头绪,好像是这个孩子近期要出国,家里有个哥哥,他哥哥身体不好,他怕他走了以后,哥哥没人照顾之类。 在他看来,这个孩子的要求的确有些不着调,可是对面的小孩言辞恳切,情绪趋于激动,一时之间也无法把来龙去脉表达清楚,他后面还有病患,只好先让他在一旁休息一下,等中午午休时间再慢慢谈。 “首先,你叫什么名字?” 对面的男孩一愣,似乎才意识到见面两次,直到现在他还没有自我介绍,想到这里,之前半强迫半哀求的情绪也好像一下子被打断了,十分不好意思地开口:“我叫冷逸,安逸的逸。” “不错的名字,你父母应该是希望你能一直快乐安逸的生活,才会给你起这个名字吧。” “呃,”的确,父母对他要求一向不高,特别是母亲,只要他平平安安,健康快乐地陪伴在她身边就好了,完全没有给他任何家业、事业方面的压力。只是,大哥,今天他这样莽莽撞撞跑来找眼前这个看上去就很让人放心的学长,看似鲁莽,其 分卷阅读3 实他已经反反复复考虑了有一段时日。 其实那天,他本是陪医学院的女友才会去听那个讲座,然而意外的是,听着台上从容不迫的讲解,鬼使神差的,他心里有了另一个想法,所以才会在结束后又去找他问了问题。虽然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只是难以说服自己就这样甩袖而去,去过自己开心的小日子,父母已是如此地不负责任,如今他又是这样,良心上,总觉得过意不去。虽然其实也知道,那个人,并未像他那样,把他当成兄弟手足,普通家庭里的兄友弟恭也并不适合他们家的情况,可是作为血缘最亲的亲人,他总是他的大哥,朝夕相处十几年,他尊敬他,也害怕他。 他一直是个家庭条件优渥,快乐无忧的少年,自小有母亲溺爱,加之性格活跃,天性热情,出手又大方,所以朋友无数。读大学之前,并未真正想过自己的理想、将来之类,总以为自己年少,很多事情,慢慢到了近前,再考虑决定也不迟。他家是商业世家,豪门巨贾,即使他不上班工作,也能一世无忧,不过他还是有想过,自己各方面并不十分优秀,可是还是希望毕业后能进入家族企业,为哥哥分忧解劳。 只是读了企管之后他才发现,其实自己对这些家族生意并不感兴趣,商人的精明嗅觉更是无从谈起,倒是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真正喜爱的是摄影这个专业,后来还加入了学校摄影的社团,从最初的菜鸟,到之后慢慢摸索着拜师,然后单飞,几件得意的作品更是获得了全国青年摄影比赛的二、三等奖。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赛名次,确是让他第一次真真正正有了要去做一件事的长远目标。 他决定毕业后出国继续拜师深造,纽约是世界摄影之都,他的父母也在那里定居。听说他要来,更是欣喜不已,他的母亲一直希望他能在她身边,母子分离,总是让人牵挂,如今他肯过来和他们团聚,一早便为他联系好了知名院校,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就等他过去而已。 “你是冷氏的小公子吧?”望着面前陷入沉思的男孩,白泽不得不打断他的冥想,哥哥叫冷静,还大费周章地请家庭医生,应该是他知道的那个冷静吧。他虽只是个小小医生,对大名鼎鼎的冷氏企业还是有所耳闻的——以食品起家的冷氏,如今在运输、制造、媒体、互联网等领域都发展斐然,旗下子公司无数。掌门人冷静,传闻年纪轻轻,便执掌一方,堪称青年才俊中的典范。 只是这样的人物,会缺少家庭医生吗?还要冷氏小公子亲自上门来张罗这件事。好像有些说不通啊。 “学长不用奇怪,我们家确实是没有家庭医生。大哥他,不喜欢喧闹,家里只有我们兄弟两个,平时也只是定期有清洁工来打扫。我哥他,我觉得他身体很不好,平时也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他似乎在考虑如何措辞,讲得并不让人清楚明白。 “如果是这样,你应该建议他定期到医院做身体检查,即使要找家庭医生,我也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吧?”家庭医生是全科医生,在国外甚至要有四年的大医院住院医生经验,没过几年还要通过专门的职业鉴定考试,以冷氏的雄厚家底,要找家庭医生,他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不是他不优秀,而是不适合。 “不是的,我哥他,他是个很淡漠的人,不单对别人,就是对他自己,也缺少关注。”血肉之躯这四个字,在他哥身上,就完全感觉不到,有时候他甚至觉得,他是没有七情六欲的,就像个无欲无求的出家人,如果生活在古代,他一定会是个得道高僧,室外高人之类的,而不是红尘中消食人间烟火的凡人百姓,“以前我父母在国内的时候,我们家是有佣人打扫做饭,也有家庭医生定期来检查身体。后来我父母出国定居,家里打扫做饭的阿姨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就回乡下养老去了,家庭医生退休后也慢慢不来了,听说也出国和儿子相聚去了。再之后家里请过几个佣人,都没做长,大哥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进进出出,后来一直到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现在我要出国,家里只剩下大哥一个人,我不放心。你说的那些适合的家庭医生,大哥是不会理他们的。我会来拜托学长,因为我觉得,如果是学长的话,说不定,能和我大哥成为朋友。” 冷逸心里也没底,忐忐忑忑把心里所想说了出来,总觉得松了口气。其实他来之前,有上网查询过这位学长的资料,也到学校医学院向院里的教授前辈打听过一些学长的事,甚至今天也不是他第一次来他们中医院,之前他有悄悄来过这里“暗访”,结果从方方面面都再次证实了他的想法,这位白学长的确不负医院论坛上,各家护士妹妹所封的“白泽大神”的美名,为人谦和,医术高明,对病患如对待亲人。如果他能和大哥成为朋友,必定能对大哥关心照顾。只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与自家性情古怪的大哥做朋友呢。 “做朋友啊。”白泽低喃,这到出乎他的意料,听冷逸的口气,他大哥应该是个不太容易相处的人,只是他这样郑重地来拜托他,一方面叫他不忍心拒绝这个乖巧懂事的弟弟,另一方面嘛,也稍稍勾起了他不算旺盛的一点好奇心。而且,不知为何,他有点马上要上贼船的感觉。 家庭医生?知心好友?其实比较像是保姆吧。 “我和你已经是朋友了,至于你哥哥,能不能做朋友,这要看机缘和大家的性情了,这是我家的地址和电话,欢迎你,呃,还有你哥哥,有空来我家玩。家庭医生的事不急,可以先放一下,而且就算我要做你们的家庭医生,也要你哥哥点头吧。”把处方签上随手写的地址,电话递给冷逸,把桌上的餐盘筷子收拾好,站起来拍拍对方肩膀,“别担心,你哥哥是成年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在他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与选择,如果你执意要做一件事,旁人是很难改变的。这个世界,要找死,还不容易吗? 勾起嘴角,“你下午有事吗?” “呃,没。”愣愣地。 “那,能帮我个忙吗?”微笑地看着对方。 “什么?” “帮我去买点猫饼干吧,要红烧鲫鱼口味的。” O(╯□╰)o 第四章 第四章 冷静的拜访(一) 周末的时候,白泽起了个大早,很难得地没有睡懒觉,没办法,昨天接到冷逸电话,说是今天会和他哥哥一起来“拜访”。把家里住址电话给他的时候,他并没预料到冷逸的哥哥 分卷阅读4 ,冷静,会这么快就上门拜访。毕竟怎么看,这位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的哥哥,很有一些,高处不胜寒,兼之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那天回来后,他特意上网留意了一下这位冷氏年轻的少东,种种辉煌事迹另他很是折服,却也多少有些理解了冷逸的心情。 优秀,冰冷的哥哥。那天他想说的应该不是“淡漠”,而是“冰冷”吧,或者至少也是“冷淡”,“冷漠”之类的。那些网页上为数不多的照片上,年轻的商业巨子,那些冷冷的目光,如果冷逸每天生活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这两人的兄弟关系,想必并不热络。 “花花,今天家里有客人来,你要乖哦~” 虎斑猫花花很是不以为然,懒懒地趴在阳台垫子上,连眼都懒得抬一下。 “呃,你这次的猫饼干是今天要来的一位哥哥帮你买的哦。”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吧? “喵。。。。。。”主人的懒惰,却要让宠物来分担,这合理吗? 感觉被他家的猫鄙视了,o(╯□╰)o 家里有客人来,于情于理,总要留他们吃顿便饭吧,他一向精于吃喝,对吃食绝不懈怠马虎,周末在家也必会好好犒劳自己一周的辛苦,顺便也便宜了自家懒猫的胃袋。一个人也是煮,三个人也是煮,多两副碗筷而已,他到不觉得麻烦。 家里收拾的也算整洁干净,虽比不上他们豪宅的气派,温暖舒适的环境应该不至于怠客。 炉子上的猪骨汤应该差不多可以收火了,刚关了火,门铃响了—— 开门,六目相对,果然,冷逸身旁的冷家大哥冷着一张脸,冷冷地,呃,“看”着他?“瞪”着他? 让他囧的是,他身上还穿着围裙啊,还是超市打折时候买的厨房“好帮手”牌大号围裙。 “进来吧,你们随便坐。” “学长,不好意思,打扰了。”拉拉身边的大哥,没反应,“呃,这是我哥,冷静。” “你好,我是白泽。”自我介绍,不过没有过度热情地伸出手来握手,直觉地,他觉得冷静是有些洁癖的。 “冷静。”果然声音也冷冷的,自报家门以后再不多说。 既然这么囧的样子都被他们看到了,接下来也没什么好不好意思了,白泽索性落落大方地解下了围裙,“我正在做饭,你们吃过饭了吗?” “学长,现在才11点都不到,你这么早就开饭的吗?” “那也就是还没吃了,”想也知道,哪有人这么早就吃完午饭的,“过会一起吃点吧,我煮的多,我和花花也吃不完。” 瞄瞄哥哥,好像没有不高兴的样子,他今天硬着头皮把大哥拖来,本想以自家大哥冷漠少言的个性,应该和学长也谈不了多久,只是先认识一下,探探路,看他们,尤其是他哥哥,还能不能交往下午,不料学长如此热情,居然还煮了饭。话说现在会煮饭的男人还真是不多啊,自己的小女朋友,充其量也就炒个蛋炒饭的水准。还是说,做中医的,真的很不一样,联想到刚刚学长穿围裙的样子,呃,也许吧。 看他在自家哥哥面前一副小媳妇的样子,白泽也不勉强,只是说,“便宜我家花花了。” “花花是谁啊?” “喵。。。。。。”是我。虎斑猫从阳台信步而出,像个骄傲的女王——虽然,它是只公猫。四肢张开,两腿后伸,高高地翘起尾巴,在客人面前毫不羞涩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跳上沙发,毫不畏惧身边冷静身上的超低气压,窝在他身边,蜷起身体,不动了。 不愧是我家的猫咪,领地意识就是强啊。 “花花很爱干净的,也很乖,不咬人,也不会乱抓人,不用担心。呵呵。”是很乖没错,在没有人惹它的前提下,白泽坏心地想。 “学长喜欢猫?”冷逸忍不住站起来到花花身边,想要伸手摸摸看的样子,“我可以摸摸它吗?上次叫我买的猫饼干,就是买给它的吧?”说完已经伸出手,摸上了花花柔软漂亮的毛皮,一脸赞叹的表情,完全忽视了身旁冷静皱着眉头,一脸嫌恶的样子。 虽然本来是想坏心地忽视冷静的嫌恶,不过看来他真的不太喜欢小动物,想了想还是到厨房端出了花花的午餐到阳台,“花花,过来,吃饭了。” 猫儿闻香,很是乖巧地跃下了沙发,跑到阳台享用它的美餐去了。 红烧鲫鱼,它的最爱。 “喝杯茶吧。”他平时不太碰碳酸类或者含酒精类的饮品,喜欢自己自娱自乐烹煮一些水果茶,花草茶之类的,“我这里没有啤酒饮料之类的,你们就客随主便,喝些水果茶吧。” 冷静伸手拿起茶杯,到近前闻了一下,很香,是一种水果的清香,颜色看上去也干净清爽,小饮了一口,感觉温润清冽,解渴怡人,忍不住也多喝了两口。 这个房间并不很大,布置上也显得简单干净,阳光从阳台照射进来,明亮又温暖,空气中的水果茶香和骨头汤的味道也让人觉得口齿留香,全身舒畅。冷静环视了一下这小小的居室,喝茶之后,把弟弟今天反常地不看他脸色,硬要拉他来这里的不快稍稍抛在了脑后。听弟弟说面前的人是个中医大夫,弟弟一直想要他找个家庭医生,定期做身体检查,他是知道的。那么,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他找来的医生了? 很年轻,这是唯一的结论。他对交朋结友,呼朋引伴的交际从来都没有热情,天性里的冷淡也许是浑然天成,也许是遗传自他生母。他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也不觉得缺失。他从来都厌恶别人目的昭然的示好,也不喜欢那些自作聪明的体贴。面前的这个人,他不讨厌,可是也没有感觉,更没有心情去结交。 茶杯见底,他想,他们应该告辞了。 第五章 第五章 冷静的拜访(二) 在冷静偶尔打量他的时候,其实他也在观察冷静。这个人,虽然面目冰冷,缺少生气,相貌上,倒是得天独厚,非常精致的。人高腿长,身形挺拔。整个人的气质也很斯文优雅,有种冰冷的高贵感觉。只是看他眼角上挑,嘴唇极薄,显而易见不是个易相处的人,到有一些古时候文人雅士的古怪痞气。 看他瞪着手上的青花瓷杯,好像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呢。也罢,还是速战速决,这样近距离观察成功人士的机会虽然 分卷阅读5 极大地满足了他的好奇心,可是也不能太过分了,人家明显已经有所不耐,他还是不要强行留客比较好,只是—— “冷静,我给你把下脉吧。” “不用。”毫不犹豫地拒绝。 就知道他不会答应。白泽真想翻白眼,幼稚,直接忽视他的拒绝,迅速伸手到他腕上,面对不合作的病人,先斩后奏才能事倍功半。 “五志过极,心脾两虚,心肾不交,元气不足。” 冷逸一脸茫茫然,不知所谓的样子,直直看着他。而当事人确是一副事不关已,四平八稳的欠扁样,眉毛都不挑一下。 “这个,学长,要紧吗?”果然还是小弟比较着急,当事人反而不痛不痒的。 “你的体质偏阴,生活习惯不好,我猜你晚上的睡眠状况应该也不理想,你的脾胃都有损伤,应该要好好注意,勤于保养才是。长期这样下去,日积月累,小损会成大伤。”虽然当事人不当回事,作为医者,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解释提点一下。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请你当我的家庭医生吗?”他不得不说面前的小医生所作所为还是出乎他的意料,很少有人会像他一样直呼他的名字,周围人对他的称呼都是千篇一律地透着敬畏与害怕——董事长、冷先生、大哥。也不会在他做出了明确的拒绝之后还会直接忽视他,甚至忤逆他。这让他不由得再次打量起这个名叫白泽的年轻医生—— 毫不妥协地看着他,微微勾起嘴角—— “其实我觉得你需要的不是医生,而是一位管家,督促你定点定量吃饭,保证睡眠,多做运动就可以了。”言下之意,你这个让人不省心的小朋友,你就需要像小朋友一样,找个大人管着你吃饭睡觉。 很容易听出面前人的嘲笑,虽然被嘲笑了,不过直觉地并不觉得气愤,只是无言地望着他,没有反驳,也不答应。 “诶,到饭点了,我要吃饭了,冷逸,过来。” “呃?”冷逸搞不清楚状况,不过还是乖乖跟上,进了厨房。 “学长。。。。。。” 还没说完,手上就被塞了碗筷,“楞着干嘛,端去桌上,还有一个菜要炒一下,五分钟就好,你把这些先端出去。” 学长果然雷厉风行,使唤起人来毫不手软。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他就是觉得还是乖乖听话比较好。冷逸忽然有种预感,觉得以后的日子里他都会被像这样呼来指去的。 饭桌上是五菜一汤,土豆牛腩煲、陈皮鸡、剁椒蒸鲈鱼、榄菜四季豆和芹菜炒百合,还有炖了一上午的萝卜粟米猪骨汤。 色、香俱全,味嘛,想必也是不差的。毕竟大厨看着就很有架势的样子。 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啊,冷逸看一眼沙发上还是不动的哥哥,又看看饭桌旁的学长,进退两难了,他的心在看了桌上的菜以后早就奔到了桌边,可是他的人还是不敢造次地杵在边上。 “都是家常菜,我是想着你们要来,煮的就有点多,时间到了,我要开饭,你们是准备在一边观赏我吃饭的样子吗?”虽然他嘴上说的是“你们”,可是从头到尾面对的却是冷静,“我不习惯吃饭的时候,旁边有人看着,感觉很奇怪,像是在吃牢饭一样,你们要不就坐下和我一起吃,要不就回去吧。回去了,如果下次想来,我还是会随时恭候。”他不会勉强别人,所以说得也是平平常常的话,不会和他们假客气,也不会强人所难一定要客人接受他的招待,只是他也不想为难自己,饿着不吃或者只他一个人吃,让另两位做观众,他也会觉得别扭、不自在。所以他让冷静自己决定,毕竟这样的一个人,做任何事情,都是很难勉强他的。 在三个人,六只眼睛的注视下——其实是两人一猫——它已经解决了它的午饭,所以在一边看热闹。冷静不语,最后还是慢慢起身,坐到了桌边。 “我去拿饭。”转身的时候,白泽还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其实这个人,也不是太难对付啊。只是有点古里古怪,少言少语的。 “哇,这是什么啊,学长?” 三只用荷叶包着的可爱三角形。 “荷香鸡肉饭。”说着率先夹起一个端到自己碗里,剥开,里面是黄橙橙的米饭和鲜嫩的鸡肉,“快吃吧,刚蒸出来的,凉了就不好吃了。” 学者白泽的样子,冷氏兄弟也各夹了一个端到自己面前的碗里,剥开外面油绿的荷叶,吃将起来。 只觉得此膳荷叶清香、米饭软糯、鸡鲜酱香,十分可口。 “学长没想到你吃个饭都这么考究。”一副既感动有艳羡的语气。 “民以食为天,人活一世,总离不开吃喝二字,为什么不好好对待,既能让身体健康又能享受美食的乐趣,”他瞄了一眼身旁的冷静,颇有些意有所指地继续,“这个荷叶饭和那个陈皮鸡都有利湿开胃,健脾理气的功效,天热的时候,还能解暑清热,可以说是两道不错的药膳。”说到后面,颇有些“自卖自夸”起来。 不过他这样说也不算夸张,这饭看着简单,其实颇费周章,从荷叶,到米,到鸡肉,处理过程都十分讲究。荷叶要先入沸水烫软,然后用凉水漂凉,米也要先用水浸泡三个小时,然后还要和啤酒、猪油一起腌制入味,更不要说鸡肉腌渍的那些功夫。有这样的美食,这两兄弟居然还不领情地要走,真是让他小小郁闷了一番,暗自撇撇嘴,不识货的家伙。 这个小动作正好落入抬头的冷静眼里,看来这个小医生还在对他的“不识抬举”暗暗不满,刚才解释菜肴的时候一句两句都是有所针对,意有所指的样子。他原本是已经打定主意想走,只是被他突来的把脉动作所阻,既然没想久留,自然更没想过留下来吃饭,只是后来对方把话都说的明明白白了——我想留你们吃饭,不过,你们想走就走,我不勉强。他是不近人情,冷心冷面的人,只是对着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鬼使神差地,他上桌吃饭了,饭、菜,口味据佳,很美味,也很暖胃。 好像,很多年,没有吃到这样的家常菜了。 第六章 第六章 冷静的拜访(三) 酒足饭饱,一行人还是移步沙发,白泽心里转着小九九,他想既然他煮了饭,那么洗碗的问题自然就是那两兄弟的了—— “你们谁来洗碗?”  分卷阅读6 正在喝水果茶的两位呆住了,一起抬起头来看着他,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白泽耸耸肩,笑眯眯,“你们想吃白食吗?” 冷氏兄弟对视,只几秒钟,冷逸就败下阵来,任命地走进厨房。 “呵呵。”这两个大少爷,他们,会洗碗吗? 冷静盯着他,微微挑起一边眉毛。 他也不闪躲,大大方方地让对方打量,抿口茶,“我知道他是摒不过你的。”十分肯定的口气。他没说的是,其实看这两兄弟PK一小回合,也挺有意思的。 看着对面人似乎很乐的样子,冷静无语了,敢这么拿他取乐的人这个世上还真是不多见。 “你的饭做的很好。” “谢谢。你们喜欢就好。” 对视。 对视。 无语。 冷静似乎也有些不自在,低头继续品茶不说话了。这样被别人招待,然后闲话家常,他以前并没有这样的经验,所以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说他很会做菜,因为这是事实。 白泽突然有个想法—— “冷静,我们做朋友吧。” 他骤然抬头,紧紧地盯着他,良久—— “为什么?”他相信他并不是刻意在讨好他,事实上,从进门到现在对面的男人并没有任何谄媚讨好的举动。可是他同样也猜不透,他为什么想要和自己做朋友。朋友,什么人会想要和他做朋友呢?一般人会想要和他做朋友吗? 白泽被他的反问愣住了,同样也有些呆地瞪着他,有些不好意思,“我觉得你不错,我们会相处地很好的。”说完还举杯,向他眨眨眼,“厨房里有芹菜苹果柠檬汁,你要吗?” 啊?冷静下意识点点头,这是什么?可以这样吃吗? 说着他已经从厨房端出了他的“芹菜苹果柠檬汁”,并且完全忽视在厨房默默耕耘的那位。 其实在他们来访之前,他还担心这个冷静会不会是个傲慢自大,难以相处的人。虽然事实证明,他的确不容易相处,可是意外地,他觉得和他在一起反而有一种轻松自在的感觉。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很微妙,性格南辕北辙的人,有时候反而能成为很好的朋友。而那些表面上的客客气气,嘘寒问暖,未必就是真的推心置腹,患难与共。他是个随性的人,总是不由自主地随着自己的心情做事,就像他选择了他的职业一样。也许本质上,他自己也是个怪人也说不定,不然为什么总是会喜欢上一些奇怪的东西呢? 直觉地,他想和冷静成为朋友。 冷静像看怪物一样得看着对面的人,什么叫“我觉得你不错”?他又凭什么认为他们会“相处地很好”?再说面前杯子里这惨绿惨绿的又是什么东西? 对着面前一脸“你不解释清楚,我就盯你到死”表情的人,他放下茶杯,正色道,“你不觉得我们相处起来挺轻松自在的吗?有空的时候,我们可以互相串串门,或者出去走走,不好吗?”再次举杯,摆出一副“请大胆尝试”的表情,“试试看,这个很香的,还能镇静心神,帮助睡眠。”说着又喝了一大口,很陶醉的样子。 冷静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一个别人喜欢拿来开玩笑的对象,事实上,他本以为自己和“玩笑”之类是沾不上边的。 “你是故意的吗?”一会荷叶饭,一会芹菜汁,一下健脾理气,一下有助失眠的。好似句句话都意有所指。 白泽表情古怪地看着他,“我事先又不认识你,这些东西,都是我自己喜欢才做来吃的,当然对身体也很有好处。” 冷静不语,算是接受了他的解释,尝了一口手里的果蔬汁,确实香气宜人,不甜不腻,却很爽口。虽然颜色恐怖,口味倒的确上佳,连一向挑剔的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轻松自在吗?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会有人觉得和他在一起“轻松自在”。在这之前他也很难想象,会有人想和他互相“串串门”。 “你有很多让你觉得‘轻松自在’的朋友?”他忍不住问了,实在是很好奇,他突然荒谬地觉得,如果此刻对面的人说他其实是外星人,他的惊讶也不过如此了。一天之内,能这样“惊”到他的人,不得不说很是,不凡? “只有花花,”想了想,“我平时医院忙,周末休息的时候,呃,你知道的,单身汉,总是很忙的。” 不解。“为什么?”哪里很忙?忙什么? 白泽对他的刨根问底很是无奈,心一横,索性说得直白“睡懒觉,煮饭,打扫,照顾花花,上网,看书,哪个不要时间??”说到后面,颇有些恼羞成怒,逼得自己把平时懒散的样子都说出来。这个人,真是,没有想象力。 冷静一呆,忍不住地,勾起了嘴角,冷冷的眼里也有了笑意。 “好。”充满磁性的声音。 什么好,好什么?白泽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难道,他,答应了?居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他不是听错了吧。 “你说什么,你答应了?”再次确认。 原本他如果不答应,或者干脆就走人,他还有思想准备,现在他就这么轻轻巧巧地应承下来,本来还厚着脸皮的他倒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但是心里却是很开心的。开心地眉眼弯弯直看着他。 “恩。”冷静从没觉得自己需要朋友,但是面前的这个人比较特别,特别到让他也无法漠视,而且他对他并没有平时很多人给他的厌恶的感觉,所以,出人意料地,他答应了。事实上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居然会有一天交上了“朋友”,那是在他求学时代都没有发生过的事。从来都独来独往,形单影只的,现在居然也开始发展“友谊”了?他有些下意识的自嘲,不过,即使是有了“朋友”,他也不觉得他会有什么改变,当然了,他也不会有所损失。所以呢,交一下“朋友”又如何呢?冷静心里颇有些冷酷的想着。 “呃,我今年27岁,在仁爱中医院上班,这是我养的猫,花花,今年3岁。”他觉得他有必要简单介绍一下自己,歪头想了想,“我知道你32岁,不过我还是决定叫你冷静。”朋友就应该互称姓名,他是不会叫他“冷大哥”之类的称呼的,想起了就起鸡皮疙瘩。 他都已经叫了这么久了,难道让他现在才说“不行”吗,而且他对称呼,其 分卷阅读7 实也并不很在意。 “说真的,你要好好注意身体。你是老大,不用事事亲历亲为,而且你这么有钱,应该好好享受生活才是。呃,我不是要对你说教,也不是要勉强你,只是我们才刚成为朋友,我不想你年纪轻轻就挂掉,只换来一个‘英年早逝’的名头,那多划不来。而且如果真是这样,到时候我就只能和你的,呃,墓碑做朋友了。”一副很痛惜的口吻。 冷静开始听他又说到他的健康什么的还有些抵触,觉得他干涉得未免有点多,听到后面,渐渐有些哭笑不得。这个人,这种似真似假的打趣口吻,他还真敢说。 “我不会听你的。” 嘴硬的家伙,“难道你平时也都不听你下属的好言相劝吗?” “如果是我已经决定的事情,那么是的。”太刚愎自用了吧,不过的确像他的风格。 “我会让你听我的,我是你朋友,还是大夫,你应该要听我的。我一定会让你回心转意,乖乖听话的。” 互瞪,互瞪,都不妥协。 我们,走着瞧。 第七章 第七章 原来你也在~ 中午吃完饭,白泽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汤远辰的电话,邀请他晚上一起吃饭。他内心沉吟,忍不住低低叹气,颇有些无奈地应了下来。 走出医院的时候,汤远辰的车子果然已经等在那里了。火红色的跑车实在是的十分扎眼。他倾身倚在车前,时不时向院大楼的方向张望,看到白泽出来了便马上迎了上来。 待到他刚坐上副驾驶座,汤远辰就挨了过来,好像整个身体都迫不及待地想要扑到他身上。 “你。。。。。。” “我帮你系安全带。”刚想推开他,谁料不等他开口说话,那边便又退了回去,紧接着极其自然地开口询问,“阿泽你想到哪里吃饭?”眼睛大睁,无辜地望着他,还微微嘟着嘴,一脸期待的样子。 白泽并不习惯和别人靠得太近,尤其这个近一年多来时常出现在他周围汤家公子,他对他这样似无心似有意的亲近并不习惯,微微隆起的眉头也有些舒展不开,心想着还是应该和他保持距离为好,可是对方摆出一副“我真的就是帮你系安全带”的无辜面孔,也让他觉得无可奈何。 “今天不是你生日吗,还是你来决定吧。”如果不是因为对方生日,他想他还是更愿意回家休息、喂猫,然后早点上床睡觉。 “真的吗?”对方听他这么说似乎很高兴,一脸欣喜期待地看着他,“我在‘西风’定了位子,那里新出的‘四味蜜膏’你一定会喜欢的。” “西风”是本市一家私人高级会所,消费极其不婓,可是还是引得上流社会的人士趋之若鹜,它的会员资格极难申请,可以说是社会地位与名望的象征。 白泽对此不置可否,他对这样的高级会所虽然有些好奇,可是并不向往,在他的概念里,这种金钱与物欲堆积起来的地方实在是有些行事过度。他虽然也喜爱美食享受,可是并不执著于这种无意义的攀比与追逐。只当今天是陪汤远辰来庆生,顺便也算开开眼界。还有就是,他不动声色地瞄了眼身边的人,也许有机会,还是尽早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吧。 汤远辰并不知道身边人现在的想法,他是汤氏的小公子,从小含着金汤勺出生,上面有个能干的哥哥,比他年长十一岁,早就已经继承家业,并且经营地有声有色,是以并未有很大的家族压力。他这个小儿子在汤家长子业已懂事时到来,对汤氏夫妇来说也很是意外,老来得子肯定宠爱有加,小时候便十分地娇宠任性,少爷脾气。 一年多前他和其他一些家族的公子千金外出游玩时出了车祸,伤势严重好在捡回了性命。之后的复健过程很是痛苦。小少爷从小到大哪里吃过这种苦,整天哭哭吵吵,砸桌子摔椅子地吵闹不休,康复过程自然并不顺利。 汤家夫妻心疼儿子受苦,多方探寻打听,最后把儿子送来了仁爱中医院的中医理疗科继续治疗。刚来的时候汤远辰也是情绪反复无常,疯了一样见人就骂,任性跋扈。 白泽不是理疗科的大夫,原本和这个汤远辰不会有所交集,只是那天为他针灸的主治大夫正好有事不在,他又挑三拣四,恶语相向不肯让其他医生近身。 白泽经过理疗科的时候,汤远辰正坐在床上大发脾气,整个人微微颤抖,还不时的破口大骂,声音似乎带上些哭腔。后来他很有传奇色彩地“收服”了这个煞星,还“跨刀”理疗科整整半年做了他半个主治大夫,隔三差五针灸推拿拔火罐,倒是把这个魔星整治地服服贴贴,异常得合作,直到汤远辰康复出院,理疗科主任碰到他还时不时语重心长地劝说他改投他的麾下效力。 一路上两人默默无语,汤远辰好几次忍不住偷偷打量身边的人,越看心里越是欢喜,他不敢明目张胆地直盯着白泽看,只能趁他陷入沉思或者抬头注视窗外的时候才偷偷看上两眼,过过眼瘾。这种不能宣之于口的心情虽然让他心有不甘,可是也是没有办法。他知道身边的这个年轻大夫虽然表面上看似温柔斯文,和善客气,却是内心坚定,说一不二的性情,不然一年多前也不会就这样简简单单,云淡风轻地把他收拾地妥妥帖帖,不敢反抗不说,最后还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他。 原本每年自己生日不是和一帮“狐朋狗友”热闹狂欢就是在家里由父母出面开派对给他庆祝。只是今年有所不同,一个多月前他就想着今年生日他想和这个人一起度过,只和这个人一起,两个人安安静静吃饭庆祝,说说话。他不知道身边这个眼利非常的医生是不是已经猜到了自己的心思,只是这一年来的牵牵念念他想传达给他让他知道。即使,即使他不能接受他的心意,至少他要让他知道,然后他才能开始正式地追求他。 跟着汤远辰走进“西风”的时候,白泽打量着里面“富丽”而又并不显得“堂皇”的环境,装潢品味高雅,里面的侍者也皆是一副淡定有礼,从容不迫的态度。心里想着不愧是本市最神秘、最高级的会所,在这样的环境中,即使淡漠如他,此时也不由自主有种忙碌一天后精神放松的感觉,心情上也是惬意与淡淡愉悦。 出乎白泽意料的是,领路的侍者没有把他们带进里面的包厢,而是在邻窗的优雅一角停下了脚步。这里比较偏僻,由于角度的关系显得有些隐蔽,却是十分让人放松,不显得吵 分卷阅读8 闹却也不会像包厢那样显得封闭压抑。 白泽微微一笑,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位置,不好定吧。他对汤远辰这样的安排有些诧异,却也欣然。坐下后,便有些忍不住地问道,“这里不好订吧?” 汤远辰看到白泽唇边的笑意,微微有些闪神,也对他的肯定感到心里高兴。“没什么,我是这里的会员,提前和他们打过招呼的。” 白泽也不纠缠于他所谓“打过招呼”具体是指什么,落落大方地入座以后,便对他说,“生日快乐。”想了想又说,“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你电话来得突然,我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说着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黑色四方的纸盒,递过去,“这个就送你当个小礼物吧。” 盒子是极其普通的样式,外面也没有任何包装修饰,汤远辰打开盒子,眼睛一亮,忍不住立刻拿出来把玩了两下—— 是一只狮子造型的黑岩镇纸,全身玄黑,威武不凡——白泽办公桌上的那只。 “这是我办公桌上的旧物,虽然不值什么钱,却是我以前一位很尊敬的病患所赠,说是能够镇宅化煞。今天出来得匆忙,我先借花献佛,等以后再补你一件。”白泽说得颇有些懊恼,他原本也不想这样两手空空而来,奈何确实来得匆忙,没有准备礼物,陪人吃饭庆生却连生日礼物也没有准备,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汤远辰目不转睛地看着白泽,细细抚摸着手中的镇纸,似是十分珍惜。的确,他曾在白泽办公桌上看到过这只镇纸,也知道白泽对它十分喜爱。如今他得他所赠自己心爱之物,心里又怎会不欢喜呢。 “你知道我觊觎你这宝贝很久了,如今送了给我,我是再也不会还你的了。即使你再另外送我其他好东西,我也是不会让你把它换回去的。”说着像是怕他反悔一样,连忙把手中的石狮收了下去,顺手把一边的菜单递给白泽,“阿泽,你快点菜吧。”朝他挤挤眼。 白泽接过菜单,居然是一本古代线装书的样式,打开的时候还能闻到墨香,里面的菜名也是文言样式,从右到左竖着排列,一旁的插图则是一幅幅水墨画,他好奇地快速翻阅连带欣赏了一下,到渐渐忘了点菜的事情,心里暗叹果然精致,一本小小的菜单都似出自名家之手,国手作品,从字到画充满噱头,不过,菜单虽然欣赏完了,这点菜嘛—— “我不太清楚这些都是什么,还是你来点吧。”说完又把菜单递回去。 “这里的菜式分中式和西式,根据不同又有不同的细分,我知道阿泽你一向只吃中餐,所以今天选了中式的,这是中餐的大类,他们就是喜欢搞这些古古怪怪有的没的,第一次来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现在我有了前车之鉴,马上点的菜色一定叫你满意。” 白泽面带微笑地看着汤远辰得意的样子,也不急着反驳,只是在他向侍者点菜的时候慢慢打量起这家私人会所来。人们常喜欢把那些文化不高,一夜暴富的人称为“暴发户”,其实对他们那种恨不得全身穿金戴银,每天鲍鱼鱼翅的显富心理很是不屑。真正的有钱人是不屑于这样露骨的披金戴银的,他们更热衷于那种不动声色的奢侈与华贵。好像他刚刚“欣赏”的那本菜单一样,那上面,是根本没有标价的。无价即是天价,是真正的普通人消受不起的无价。 抿口茶,就在他想继续神游发呆的时候,突然地,他眨眨眼,定神仔细又瞧了瞧前面的角落,光线昏暗又离得远看不真切。可是那个手持刀叉,形同嚼蜡的冷面人是—— 冷静? 他也在这里? 第八章 第八章 幸福就是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打小怪兽 那冰箱一样的气质,肯定是他没错了。冷静在吃饭,慢条斯理地动作,以他的身价,在这种地方出现也不奇怪。他好像没有看到他,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呢? 想到一个多礼拜前他和冷逸一起来他家拜访的样子,真是挺好笑的,一个傻呆呆的,一个死板板的。虽然最后他忍不住说了要让他“改邪归正,弃暗投明”的大话,可是都过了好几天,自己这边最近也忙,没有抽出时间为这位“新朋友”做任何行动。 那今晚,既然碰到了,是不是要有所行动呢? “阿泽,你在看什么?”两眼直直地看着前方,一动不动的。 “啊,没什么,这里挺漂亮的,我看呆了。”回过神来,今天是陪汤远辰来庆生的,还是先吃完这顿饭再说吧。 “如果你喜欢的话,以后我们可以常来。” 白泽没有答应,低着头,“可是这样的话,我家花花要生气了。我不能太自私,剥夺了它的幸福。” “啊?”什么意思? “难道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吗,‘幸福就是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打小怪兽!’我家花花的要求还要高一点,它不但要有鱼,还一定要是我烧的它才满意,还要是新鲜的,隔夜的它也不吃。”其实这句话可不是他的原创,前两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在医院食堂听一群叽叽喳喳的小护士在说,被他听到,到是深以为然,无论人还是动物,找到自己想要的,然后被满足了,又能知足常乐,当然也就幸福了。这就是简单的快乐,简单的幸福。 “你对家里的猫可真体贴。”酸酸的口气。什么破猫,还要阿泽亲自烧饭喂它,这种待遇他可从来没有享受过。不过想想,既然他对自己的猫都这样好,那如果是对自己爱人的话,一定是百般体贴,万般宠爱了。 “我养了它,它就是我的家人,当然要对它好,就像你爸妈养了你,也要对你好一样。以后你找到了喜欢的人,也会对人家好的。” “那如果我已经找到了呢?”汤远辰突然从面前的菜肴碗盏中抬头,直直地盯着他,“是不是也要像你说的那样,要对他好?” 哎,危险话题,白泽有些头疼,刚才一直在注意冷静,一不小心把自己给绕进去了。汤远辰对他的心思,白泽是有些了解的,也许刚开始的时候还不了解,可他并不是十分迟钝的人,医者父母心,他对病患总是不吝于付出关心,也时时注意观察他们的需求,时间长了,对他人的一些心思以及肢体语言总会比常人要体会的敏锐一些。近一年来,汤远辰对他时不时的邀约讨好,他又怎么会体会不到呢?只是因为对方一直没有明说,他也不好贸贸然地上去劝说,让他放弃自己。今天他在电 分卷阅读9 话里说是自己生日,想邀请他庆祝的时候,心里面,他已经做好了他会说出口的思想准备。 即使他无法回报给他同样的情感,至少,他应该尊重并正视他的表白,然后认真地拒绝他。这是白泽从学生时代起就一直抱有的对感情的态度——如果无法喜欢,那就不要接受。这是对他人负责,也是对自己负责。 “你对他好,他感觉到了,只是,他不能接受。”白泽的声音很低,回荡在角落里。 忍不住握紧了自己的双拳,汤远辰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就拒绝了自己,他死死地盯着白泽,“因为我是男人?因为你不是同性恋?” “不是的。不是男女的问题。”白泽想了想,决定认真地把自己的感觉表达出来,“一开始,你是我的病患,我觉得你是个任性的大少爷,被宠坏了,他们都拿你没办法,你知道你那个时候让我们多头疼吗?” 汤远辰有些不好意思了,他那时候的确任性又乖张,后来他康复以后每次到他们院里找白泽的时候,那里的医生护士都叫他“大魔王”,连那些小护士在哄不听话的病童的时候都会对他们说:“你们要乖哦,不然会变得像‘大魔王’那样,每天被针扎哦。。。。。。”所以说,他在“仁爱”中医院完全是个反面教材。 “对不起,我那个时候。。。。。。” “不用道歉,都过去了,而且那时候你是病人,虽然不太合作,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后来当了你的主治医生,你还真是花样百出,状况不断,真以为自己是‘魔王’,医院是关你的监牢啊?再然后你带着那些病童一边玩魔王游戏,一边鼓励他们的时候,我才慢慢对你有了改观,说起来,你也不算是个一无是处的大少爷,至少对小孩子很有耐心,很照顾他们。” “你那时候其实很讨厌我吧?”撇开头,不太敢看他。 白泽转转手中的白玉瓷杯,“不是讨厌,是棘手。”无法无天的破坏大王。 “那你既然不讨厌我,又觉得我有爱心,干嘛不给我个机会试一下,也许相处久了,你还会发现我身上更多的优点,然后喜欢上我也不一定啊?”汤远辰觉得没那么沮丧了,决定再接再厉,他知道白泽没那么容易接受他,原本就做好了被拒绝,然后长期抗战的思想准备,只是乍一听到他的拒绝,心里忍不住地有些难受—— 第一次认真地喜欢上一个人,却被拒绝了,哎~ “我相信你身上有很多我还不知道的优点,可是,这么说吧,我一直把你当弟弟,你给我的是亲人的感觉,不是爱人的感觉,‘大魔王’。”这个笨孩子,干脆跟他说清楚吧,他给他的感觉就像那些病童给他的感觉—— 可爱天真的弟弟,破坏性强,可是无害。 汤远辰无语了,“可是你只比我大两岁啊,难道就因为我比你小,人家不是都说‘年龄不是问题’。” 可是,心理是问题啊。谁叫他一直以来都这样长不大,调皮任性,四处惹祸,心理年龄小于实际年龄,白泽揶揄地看着他道,“你知道,在恋爱关系里,有心理年龄的代沟是不行的,你总不希望你的达令把你当弟弟吧?” 是这样吗? 听到这样狡猾的解释,汤远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有些释然,有些窝火,觉得有些不太对,可是又说不上来。一时间俊脸憋得通红,咬牙切齿地—— “反正,反正我不会放弃的。” 负隅顽抗,强弩之末,撑不了太久的——白泽在心里对他的评价。 诶,那个人还在那里。 虽然解决了汤远辰,可是还有一个问题—— 为什么他总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瞄到那个角落呢~ 这,真是个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泽泽真狡猾,可怜的汤小弟~ 下章冷静出场 第九章 第九章病倒的冷静 汤远辰今晚在他这里受了不大不小的打击,后来明显有点缓不过来,整个人恹恹的不在状态,常常呆呆地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白泽对打击到了这个小公子感到抱歉,只是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他不能拖拖拉拉犹豫不决,更不可能违心地接受他。而且他也相信这个性格坚韧的“大魔王”的抗打击程度,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现在对他的迷恋还不深,及早拒绝他,断了他的念头,才不会让他以后陷地太深。 饭吃得差不多了,白泽离席去了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直挺挺的男人背影杵在洗手台边上,左手撑着洗手台边缘,低着头一动不动。 冷静?他在干吗? 白泽快步上前,“冷静,你。。。。。。” 近看才发现他脸白得不像话,身体很烫,在发高烧。 “你在发烧。”伸手探上他额头,果然很烫。 冷静僵了一下,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唔。。。。。。”他怎么在这里? “别动,你在发高烧,我带你去医院。” 搞什么,刚刚在餐厅里的时候隔地远还不觉得,现在一看就知道这个人现在病得不轻,身体不舒服,还出来乱逛? “我没事。”冷静想把他抓住他的那只手向外挡,摇摇晃晃向们边走,“别管我。” 不管你让你死在这里啊?这个人真是死脑筋,什么时候了,还死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白泽不管他的挣扎,上前两步扶住他的身体,托住他,一边退出洗手间,一边想着一定要送他去医院。 “不要去医院。送我回去。”命令的口气,虽然靠在他身上,还是不妥协的态度,冷冷地看着他,好像他要害他一样。 “你,”大眼瞪小眼,白泽有点恼火,不过这个时候也不好和他一个病人计较。 “好吧,你家里有人吗?有药吗?冷逸在吗?”如果他实在不肯合作,他也没有那么大能耐可以把他敲昏了,然后“绑”到医院——虽然他真的很想那么做。这家私人会所开在市郊,他既然来这里吃饭,又不像是在宴请别人,那就是说他住的应该离这里不远。只是不知道送他回去以后有没有人接手,冷逸说过他们没有请佣人,也没有家庭医生。白泽真想抚额长叹。 “你自己开车来的?” “恩。”冷静靠着他也不挣扎了,只是因为难过闭上了眼睛,额头上也冒出了微微的细汗。 “车钥匙 分卷阅读10 在哪里?” 冷静只觉得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一动也不想动。他听到身边的人在跟他说话,可是整个人越来越昏昏沉沉,一时间也搞不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只能费力地睁开眼,“什么?” “我是问你车钥匙在哪?我送你回去。” “唔。。。。。。裤子口袋。” “你忍着点。”掏出他裤子口袋里的钥匙,一路跌跌撞撞把他扶上车,也顾不上一路上别人投来的好奇目光。 看他安安静静歪在车后面,十分可怜的样子,“你住哪里?” “XX山XX号。”白泽嘴角抽搐,果然是有钱人。 路上到是还顺利,刚才事出突然,他没来得及和汤远辰打招呼就走了,开车空挡他打了电话过去,简单和他解释了一下,又回头看了眼冷静,生病了看上去倒乖巧,不声‘不响地斜靠在那里,想必是难受地厉害了。 早就让他不要大意自己的身体,现在这样真是不值得同情,不听医生言。 一路上白泽一面挂心他的状况,一面在心里小小诽谤他的固执,路上经过一家24小时的药房,他想了想还是下车买了退烧消炎感冒胃病一大堆药,以防万一啊,谁知道这个家伙那里有没有药,刚才问他也不答理他。 总算是到了冷静的别墅。总算亲眼见识到了这个人的变态,果然像冷逸说的那样,一个人住一个大别墅,冷冷清清像个坟墓,真是不能理解这个人的想法,厌恶吵闹到这个地步吗?非要把自己搞得与世隔绝,自生自灭的。 好不容易开门,停车,扶他进屋到床上,白泽累得直喘气。冷静比他高半个头,这样半扶半拖架着他上上下下,他也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冷逸好像不在,不能找他帮忙,只能他一个人架着冷静上楼,安顿他。摸摸他的额头,更加烫了,帮他把外面的衣服裤子都脱了,直到光溜溜只剩下内裤,才用厚厚的被子把他裹成一个大“春卷”躺好。 这家伙,身材倒是不错,脱了衣服以后不像穿着衣服的时候看着那么瘦,身体修长,腰细腿长的,腹部居然还有肌肉,不算夸张,看着还挺舒服,就是皮肤死白死白的,不健康。 这么大的别墅,也不知道他们兄弟两个平时把药箱放在哪里,还好他在路上买了药。 倒了温水,轻轻地把冷静扶起来,让他半靠在自己身上,轻唤他,“冷静,醒醒,冷静。。。。。。” 冷静只觉得他很累,累得不想动,不想睁眼,可是耳边有个人一直在叫他的名字,让他不能安静。睁开眼,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影,不是冷逸,是他—— 今晚在“西风”碰到的白泽。 看他醒了过来,白泽心下松口气,“吃药,吃了药再睡。” 他看着他,不动。真是不合作的病人。 不过还是要耐心哄他,耐心地低声对他说,“这是退烧药,你发烧了要吃药。张嘴。” 冷静看了看他手里的药片,有看了看他,皱了皱眉,张开了嘴。他把药片喂进他嘴里,又把水送到他嘴边,看着他喝了水,把药片吞了下去才终于放下心来,把杯子放好,帮他把被角掖紧“你好好睡吧,明天醒了就好了。” 冷静闭上眼睛,过了两秒又睁开眼盯着他。 “放心睡吧,我会在这里陪你的。”说完还为了让他安心似地对他微笑了一下。 又闭上眼的时候,冷静忍不住在心里说,我是想叫你走,不是要叫你留下啊。 然后就没意识了。 白泽到楼下厨房看了看,忍不住又想叹气,偌大的厨房根本形同虚设,烹调设备很先进,可是厨房里什么吃的也没有,没有吃的这样还能算是厨房吗?打开冰箱,里面也只有几罐啤酒。白泽转了一圈,最后借用卫生间的毛巾做了个简易冰袋,上去贴在冷静的额头,心想着虽然不治本,好歹也能降降温,让他觉得好受些。 看着他睡着了也冷冰冰的面容,白泽决定还是回家一趟。家里花花还没喂,它恐怕没吃的了,而且这里吃的喝的什么也没有,等他醒了总不能只让他喝水,病人即使没胃口,总还是需要吃些清淡有营养的才好恢复,而且冷静高烧不退,虽然刚才吃了药,可是他不肯去医院,这样的高烧,还是需要退烧针才能保证退烧。 开车回了趟家,给花花准备了些吃食,安抚了它一番,让它好好看家,然后把家里的各种食材搬了很多过来,还把他的医药箱也带了过来——里面有退烧的针剂。 再回到冷静这里的时候已经差不多要天亮了,给他打退烧针的时候他也睡着很沉没醒,看他睡得还算平静,白泽又悄悄退了出来到厨房煮了些清淡的稀粥小菜温着才算大功告成。 忍不住伸个懒腰,看看窗外,心想着这么快就要天亮了啊。 这忙碌混乱的一晚出乎他的意料。 冷静啊冷静,真把他折腾得够呛。 作者有话要说:静静真的是比较难搞的~ 不过小泽要努力把他拿下哦。 第十章 第十章 同床共枕,你要我去睡沙发? 醒来的时候,冷静一时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好像睡了长长的一觉,整个人都软绵绵懒洋洋的不想动,可是同时又有一种神清气爽,一切疲倦都离他远去的感觉。他抬手轻轻抚额,撩起恼人的头发,睁开眼,阳光被屋内厚厚的窗帘阻挡,只掩映出淡淡的微光,可是已经足够让他知道,时间不早了,看来他睡了很久。 低头的时候,他发现了怀中的那个人,愣愣地看着怀里人,白泽整个人此刻都缩在他怀里,脑袋埋在他的肩窝睡得正沉,自己的一只手从他的腰下穿过,紧紧环在他的腰间,以一种搂抱的姿势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两具身体紧贴着,不留一丝缝隙,身贴身,腿缠腿。 难怪他整晚都觉得很暖。可是,问题是—— 白泽身上穿着白衬衫,可是自己□?不,至少还穿着内裤。 这是什么情况? 自己和这个人什么时候相拥而眠的? 他记得他昨天一整天都不太能集中精神,后来在“西风”吃晚饭的时候感到人越来越晕眩,想去洗手间洗把脸清醒一下,在洗手台那里还没洗脸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后来遇到这个人,说他病了还要带他去医院,他因为讨厌医院所以执意不肯,然后他就开车 分卷阅读11 把他送了回来,然后他吃了药?再然后,他忍不住又看向白泽—— 同、床、共、枕!? 冷静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想要抽回那只环在他身下的手,试着用了下力,不动,睡着的那个人紧压着他没成功,再加大点力气继续抽。 “唔。。。。。。”身边的人发出睡眠中被打扰的不满哼哼,扭了扭腰,又往他胸前靠了靠,把脑袋更深得埋进他的肩窝,感觉舒服了,满意了,继续睡大觉。 两个人贴得更近了。 冷静整个人都僵了,他想摆脱怀里的“包袱”,可是努力以后“包袱”却更紧地沾了上来,以至于他都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听到他心脏跳跃的声音。他能感觉到怀里这幅身躯和他的不同——很暖,还有脖子里紧挨他的脑袋,头发很软,摩擦着他颈项那里的皮肤,呼吸间带出的小气流也让他觉得越来越烫,越来越僵硬。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在他心里蔓延,直让他感到头皮发麻,怪异至极,连带四肢更加僵硬。 他从未与他人靠得如此之近。 古怪地盯着怀里人直有五分钟之久,冷静终于还是动了,果断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臂,把那个人推到一旁,想要起来。他觉得全身沾腻,他要洗澡。肚子也发出了饥饿的抗议声,他需要吃饭——昨天胃口不好,基本没有吃什么东西。 他的动作太大,惊醒了本来好睡的白泽。 他的睫毛不情不愿地抖了抖,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眼神迷茫,一时间还没有对准焦距。 “唔。。。。。。”低吟一声,他在心里哀嚎,天哪,他怎么这么累?昨天晚上他在干嘛? 刚醒来又没睡醒,脑子难免不太灵活。 呆呆地盯着天花板足有五秒钟—— 天啊,他在床上,他怎么会在床上?他明明应该是在冷静床边照顾他啊! 不可置信地睁大眼,迅速转过头。身边的冷静正死死地盯着他,□,表情阴森。 “嗯,早~”白泽尴尬地抬眼看他,虽然心里很别扭很想吐血,可是—— “你好点了吗?”不怕死地迅速伸出“爪子”贴上他额头,装作没看到他拉得更长的脸,无畏地直视他,“烧退了。” 冷静还是一言不发,瞪着他。对他的“袭击”深感无力,不由得脸色更黑——他不喜欢别人碰他。 白泽看着他雪白的胸膛微微起伏,楞了楞,迅速回神,摇了摇头,面不改色地掀开身上的薄毯,动作利落地跳下床,拍拍睡觉后皱得乱七八糟的衬衫,尽量摆出一副风平浪静的姿态,“昨晚你发烧,我把你送回来,喂你吃了药,还给你打了退烧针。” 要命,虽然他自认他是不请自来得上了他的床,可那是因为那时候他困极了,又不放心离开他另找床铺,想着他床那么大,分一点给他趴一会,也不会怎么样,而且他病得那么重,肯定睡死过去短时间不会醒,他只要比他早醒,那就神不知鬼不觉,也就没事了。谁知道,哎,他居然比他早醒。真是天要亡我。 好歹他照顾了他一夜,他这样冷冷地盯着他,好像他是他的杀父仇人一样,可他明明应该是他的“救命恩人”才对。这个人,他懂不懂“知恩图报”、“明辨是非”啊? 虽然心里颤抖个不停,七上八下,不过他还是继续给他解释,假模假样地咳了一声,清清嗓子——忙了一晚,嗓子哑地厉害。 “后来我困了,又不放心你。”抬眼看他一眼,很哀怨,万一他晚上病得更重呢,所以他不能离开,“就借你的床躺了一下。”想到他还把人家扒了个精光,抬起胸膛,义正言辞地说,“你出了很多汗,我帮你把衣服脱了,这样比较好发汗,你会舒服一点。” 他看他等他反应,他也看着他,不言不语。一分钟后—— “有沙发。”冷面开口了。 “什么?”白泽没有反应过来。 “房间里有沙发。”所以你可以睡沙发。 白泽不可思议地瞪着眼前的人,脑子一片空白——他照顾他一夜,他让他睡沙发? 狼心狗肺,这四个血红的大字出现在他脑海中。 “我不喜欢睡沙发。”咬牙切齿的语气。 冷静挑眉。 “你昨晚又没有反对,所以我当然挑睡着舒服的。” 他病了已经睡死过去,当然不可能“反对”,心有余而力不足嘛。 所以说,让他去不爽好了,反正他睡都已经睡了,同床共枕已成事实,他能把他怎么样? 没良心的家伙。 白泽懒得和他大眼瞪小眼地“理论”下去,不恋战地转身走向门口。 “我煮了粥,你穿好衣服后下来吃吧。”他不饿他可饿了,白泽决定下楼吃饭。 粥?他家有东西可以让他“煮粥”吗? 冷静望着他的背影出了神。 醒来后的人,起床后的粥啊~ 作者有话要说:冷静是个洁癖男~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同桌吃饭,我是不会洗碗的~ 冷静回过神,毫不犹豫地走向浴室。 他不能忍受身上的沾腻。 洗完澡穿好衣服下楼来的时候,发现大厅里没人,餐桌上摆放着两个保温锅和几道小菜。想了想他调头去了厨房的方向。走到厨房门口,看到那个人果然在里面,背对着他,正在灶台上炒菜。略显窄的肩膀,纤细的腰,也许是因为自己已经“抱”过,亲手丈量过的关系,所以可以肯定的说,很细,真的很细,印象中他好像很讲究吃喝,那为什么还会这样瘦呢,他煮那么多,都吃到哪里去了?腿倒是很长,即使是在烧饭,站在那里,整个人也显得很是笔直挺拔。 冷静很少来厨房,印象中从小到大从父母到弟弟,没有人真正用厨房烧过饭煮过菜,这个时候看到有人在厨房里忙碌,对他来说是种很奇怪的感觉。眼前的人浑然忘我,站在灶台前,翻翻炒炒,不时放这放那。灶台和他,看上去很和谐的画面,他是男人,可是说不上来为什么,站在那里并不显得突兀,反而异常闲适,倒是站在门口的他显得有些多余。 白泽装盘的时候发现门口傻站着个人,冷静,衣冠楚楚的,已经穿戴整齐,头发还是湿的,看来洗过澡了。哎,他低叹一 分卷阅读12 声,有些无力,难道他不知道病刚好不能马上洗澡吗,就算要洗,起码要把头发吹干吧。不过想到他洁癖的个性,忍不住撇撇嘴,不奇怪啊不奇怪。 “拿着。”把手中刚出锅的菜递给他,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他连忙端起桌上的另一盆菜向外走,不理睬冷静的僵硬,“可以开饭了。” 不知不觉就跟了上去,看到他先把手里的菜放下,扫了餐桌一眼,似乎有些不满,然后动手把桌上的锅子盘子都移到了餐桌的一边,最后挑了右边的位子坐下。 “桌子太大,这样我们才能夹到每样菜。”这种长餐桌一点也不科学,除非时时刻刻有人布菜,不然就算是长臂猿也不可能吃到每样菜,“你应该换个小点的桌子,不然下次我们还是只能龟缩在一角。”白泽毫不在意地发表自己的意见,没有发现旁边的人又再次愣住。 下次吗?就是说他还会来?然后他们还会一起吃饭? 冷静在心里叹口气,看着他熟练地盛饭,盛粥—— “我吃饭,你喝粥。”不容辩驳的语气,看到冷静没有像他意料中那样表现出反对的意思,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说,“我昨晚跑上跑下,现在真的很饿所以还是决定吃饭,你刚退烧,还是吃点清淡的粥比较好,这些小菜配粥喝味道还是不错的,你试试看就知道了,呃,如果你下午饿了可以吃点心,素烧卖,还有玉米羹。” 没有反对地接过白泽手里的粥,低头喝了一口,热腾腾的粥进入饥饿的胃里,热乎乎的很暖人。忍不住又喝了两口,抬头,看着身边的人。 “谢谢你昨晚送我回来。”还留下照顾我到现在。 被他这样认真严肃地直盯着,白泽到有些不自在起来,其实不算什么,朋友之间互相帮助应该的啊。 “没什么啦。现在知道交我这个朋友不错了吧?”管病管吃,尽心尽力。 冷静不置可否,低头夹菜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心里一暖。这些饭菜。。。。。。跑上跑下吗?应该还有跑进跑出吧。他很清楚他这里没有任何食材,因为没有人煮也没有人在家用餐,所以不需要准备这些。虽然他并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饭菜,可是一醒来就吃到热饭热菜,他知道肯定是他昨天晚上就准备好的。这个粥应该也是从昨晚就开始熬了。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因为朋友的关系吗? “你以后给我注意点。”忍不住又多嘴起来,语气也变得有些强硬。看着这个对他的劝解没啥反应,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的人,白泽提醒自己要冷静,要心平气和。 “你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你病了,照顾你是没什么,可是你自己难道不觉得难受吗?发烧,胃疼,这些都是小病,可是不管多小的毛病,身体总是会觉得难受。小病不注意慢慢就会成大病,就算你无所谓,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好了。那等到你病倒了,你就愿意让那些医生护士,你碰一下我碰一下地来帮你治疗吗?所以说。。。。。。”说到后面连他洁癖的毛病都被他搬了出来。 “菜要冷了。”冷静斜眼打断他。 “什么?” “菜要冷了。”所以不要再说了,快吃饭吧。 面对这个丝毫无动于衷的人,白泽心里真是七上八下那个气啊。 冷静毫不怀疑如果他不打断他的话,这个刚才还在喊饿的人可以就这样持续不断地说教下去。连他不喜欢被别人碰的理由都被他搬出来了。 注意身体健康,才能少被不想干的人碰。有点牵强和奇怪的逻辑。可是,对他来说好像也是事实。所以—— “知道了。” “恩?”一边吃饭一边还在低头苦苦思索怎么劝说他的白泽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他知道什么了? “我会注意。”顿了顿,看着他张着嘴,傻愣愣的表情,一字一顿,“我、会、注、意、身、体。”所以,你可以别念了,安静地吃饭吧。 良久以后,“你要说到做到。”总算没有白费口舌,他还是听进去了,白泽盯着他的眼睛,展现出一个发自心底的喜悦笑容,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 要知道,他也是为他好啊,居然还嫌他烦?真是良友难为~ “恩。”冷静没有躲闪他的目光,定了定神,看着他弯起的眉眼和嘴角的笑容,有些困惑。因为他答应了会注意自己的健康所以就这么高兴吗? “冷逸不在?”忽然想到从昨晚到今天好像都没有看到那个小鬼。 “恩。”瞟他一眼,继续喝粥。 好吧,这是废话,看对方只用一个单音节,一个大白眼就回答了他的问题,他知道他问了个白痴问题,被他鄙视了。 “我是问他到哪里去了?他不是下个月才出国吗?” “恩。” 又“恩”? “和他女朋友旅行去了。” “哦。” “我刚刚借你楼上旁边房间的浴室洗漱过了,呃。”他停下,看了看冷静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开口问他,“你能借我几件衣服吗?”指指自己身上皱巴巴的衣服,“我想洗个澡。”他洗过澡了,神清气爽的,他也很想洗澡啊。真的不是他厚脸皮,谁让他昨晚来回地匆忙,没想到要带上换洗衣服呢?况且,按他原来的想法——照顾他到早上他退烧了就走,这样是根本就用不着换衣服的啊。 又瞄了瞄冷静面无表情的脸,他心里有些忐忑。可是转念一想,他家财万贯的,应该是不会跟他计较几件衣服吧,况且,“我会洗干净还你的。”当然,如果他实在不肯,他只能这样皱巴巴地回家啦。 “不用。” 抬头,他的意思是不用还? 冷静喝完最后一口粥,优雅地用餐巾擦擦嘴角,站起身,“我房间里的衣服你可以随便挑。”顿了一下,“内裤在下面的柜子里。”全新的,你可以随意。 说完优雅地离开饭桌,上楼去了。 他是不会给他机会让他指挥他去洗碗的。所以,这些衣服就当做是他不“吃白食”的回礼吧。 等白泽回过神来的时候,冷静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楼梯的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狡猾的冷静~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嘻唰唰,嘻唰唰,他被看光光 分卷阅读13 洗过澡果然整个人清爽舒服多了,白泽套着浴袍,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慢慢踱出浴室。里面的那个大浴缸看着就让人觉得舒服,不过好像很久没有人用过了,而且他现在也没有时间,更加不好意思去享受它。这间浴室自然不是冷静卧室里那间,那个洁癖男人的浴室他可不想自讨没趣去用它,所以还是在之前他洗漱的那个隔壁房间的浴室洗的澡。不过有钱人就是和他们普通人不一样,随便一个浴室比他整个家都大。 出来的时候他稍稍一愣,冷静居然在这间屋子里,坐在靠窗的沙发上,斜倚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到他出来,指指床上,淡漠地开口,“你的手机刚才响过。” 恩?白泽弯腰拿起床上的手机,身上浴袍的领口随着他的动作向外敞了敞,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和精致的锁骨——他的浴袍穿在对方身上好像稍微有点大。 冷静的眼神不由有些闪烁,不自然的撇开眼——他怎么穿着浴袍就出来了? 白泽原以为他还在书房,所以想着出来后再慢慢换衣服,根本没想到他会来这个房间等他,看了看手机屏幕,一个未接电话,十五分钟前打过来的,他还在洗澡,所以错过了,点开查看,是汤远辰,不知道他找他什么事。难道他低估了这个大少爷的战斗力,他已经从昨晚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了,想要爬起再战?微微皱眉,还是决定打过去,速战速决,既然昨晚已经把话说开,那现在更不能让对方还对他抱有幻想。 冷静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站在床边,有些犹豫的样子,最后还是拿起手机回拨过去。 汤远辰,是他认识的那个汤远辰?汤氏的小公子?他们认识? 他之前在楼上的书房查看一些文件,出乎意料的是,只要一想到白泽现在正在他家,和他同一屋檐下,他就没来由得有些烦躁。摇了摇头,定定神想继续埋头手里的文件,却还是时不时得发呆走神。 也不知道他洗完澡了没有。 后来实在不能集中精神,干脆放下文件,决定去找他。想着山上交通不便,他洗完澡就开车送他回去吧。 敲了两下门没人答应,轻轻一推,门并没有锁,走进来后看向浴室紧闭的门扉,他应该还没好。于是他决定坐下等他一会,还没走到沙发那里,床上的手机就想了,鬼使神差地,他不由自主地看向床上闪烁着的手机屏幕——汤远辰来电。 冷静看着他低头站在那里,身姿挺拔,举着右手把手机贴近耳朵,浴袍的袖口下垂到手肘处,露出一节骨架均匀,光滑细致的手臂,在宽大的白色衣袖掩映下显得就像是透明的一样,甚至能够看到上面的根根血管,让他渐渐看得目不转睛而不自知。 “喂,远辰,抱歉,刚才有点事,没接到你的电话,找我什么事?” “他没事,退烧了。”看了冷静一眼,继续听电话。 “我在外面。” “下周三?那昨天。。。。。。” “你的那些朋友我都不认识,我就不去了吧。” “不是的,那好吧,我看看到时候有没有空。” 。。。。。。 。。。。。。 “拜拜。” 白泽叹口气,郁闷了,没想到真让他猜中,这位汤公子真的越战越勇,看来昨晚他的拒绝还不够狠,他经过一夜看来是缓过来了,居然打电话来邀请他参加他下周的庆生PARTY——原来昨天是他的生日,而下周那个是他父母每年例行为他庆祝的生日派对,由此也可见汤远辰的确从小便受尽宠爱。虽然心里并不想去,可是对方也说了“难道你连朋友都不肯和我做了吗?”,让他很是为难,尽管知道这恐怕是对方的一种迂回战术,可是如果就这样直接拒绝的话好像也显得不近人情。 “谁的电话?”冷静的问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是我以前的一个病患。我昨天会在‘西风’遇到你,也是因为碰巧和他在那里吃饭的关系。”白泽并没有隐瞒,在他看来,这也并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你们,交情很好?”冷静看向他,微微不悦的语气,不过他本人和白泽都没有察觉。 “也算不上很好,普通朋友吧。昨天是他生日,陪他吃顿饭庆祝一下。”想了想,忍不住歪他一眼,带着些微埋怨的口气,“你们有钱人就是事多,过个生日还分几次折腾。”也不嫌累。白泽当然知道这种大小宴会只是上流社会的一种名目,庆祝是其次,应酬才是真,用以达到各式各样的商业目的。虽然知道,可是并没有兴趣参与进去,那种觥筹交错的场面会让他觉得不自在,每个人都好像带着面具客套着说话,他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你可以不去。”冷静垂下眼,看似轻描淡写地建议,实际上没来由地,对他这种不甘愿去赴宴的态度感到松了口气。西风,汤远辰和他,两个人的庆生,刚才的电话。阅历如他,很容易就把来龙去脉猜到七七八八——汤远辰在追求白泽,可是这个人不喜欢他。 “我是不想去。可是盛情难却,哎,到时候再说吧。说不定那天院里正好忙,我就是想去也没有办法。”但愿这样吧。白泽颇感无力地倒在床上,双手捂着脸,想要做会鸵鸟,天哪,真烦啊。 白泽躺了五分钟,身体懒得不想动,伸个懒腰,还是无奈地坐起来。今天周末,还是不要想这些烦心事,好好回家休息一下吧。于是转过头看向冷静,奇怪这个人居然还在这里,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突然想到,他在这里等他难道有事情?刚才他打了电话倒是忘记问他了。 “你找我有事?” “我送你回去。” 古怪得看他一眼,居然这么积极主动要求给他当司机送他回去——这是因为他终于想到了要“知恩图报”呢,还是嫌他在这里太碍眼,想要早点把他送走? 前一种可能如果是这个人的话,会觉得有点恐怖。 后一种可能看他端正严肃的冷脸,好像也不太像。 白泽看他还是坐在沙发上,姿势不变,眼睛不眨,雷打不动的样子,想到自己身上的浴袍,挠挠头,忍不住开口,“呃,我要换衣服,你。。。。。。”可以出去了。后面没有说出口,不过意思表示的很明显了。 虽然大家都是男人,可是想到在“冰山”冰冷的目光注视下宽衣解带换衣服,还是有些难以想象,头皮发麻。所以,白泽坐 分卷阅读14 在床上看着他。 半响,对面沙发上的人动了,站起身向门口走去,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停了停,轻飘飘的一句,“你的衣带松了。” 然后飘走。 白泽低头,天哪,浴袍的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他整个人呈一副半裸的姿态。所以说,他根本就没有必要请他出去,人家已经把他看光了。 想到他刚才眨也不眨的眼神,白泽一瞬间心跳如鼓,面如火烧。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冰山和睡美人 等到白泽穿戴整齐下楼的时候,冷静已经坐在楼下等他了,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只是瞥了他一眼便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走吧。”他拿起旁边茶几上的车钥匙站起来直接向门口走去。 白泽虽然心里发虚,但是看到对方镇定自若的样子,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看了眼身上穿着的面料柔软却大一码的衣服,从内到外都是名牌——冷静的衣服,叹口气,孽缘啊,于是加快脚步跟上前面人的背影。 外面阳光灿烂,五月中旬的天气已经稍显炎热,阳光洒在宽敞的庭院,一时间明亮炙热的让人有些睁不开眼。昨晚黑灯瞎火的又匆忙,开车进来以后也没来得及仔细打量庭院里的样子,现在忍不住东张西望地看了看,发现这里地方还挺大,四周铺着草坪,里面的花花草草也都井然可爱,角落里有个藤架,绿叶疯长向上蔓延覆盖成一个巨大的顶盖,开上去像是自然天成的绿色半边小帐篷。想想看,如果在下面放上一张躺椅,夏天的时候蜷在上面看看书,乘乘凉,再沏上一杯茶,打个小盹儿,多么享受啊,真是让人向往。如果他是这里的主人,肯定不会就这样暴殄天物地把这么可爱的藤架晾在那里却不好好利用。不过这里虽然不错,却也看得出来,很久没有人打理了,之所以现在它看上去还算喜人,那实在是因为这个花园原来被维护地很好,基础好的关系,所以虽然后来疏于打理,也还是可以让人窥见原来的风貌。想到这里忍不住转过头瞅了眼前面那个不懂珍惜,“糟蹋”美好环境的人,发现对方也正目不转睛看着他,表情一脸高深莫测的站在车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事实上,冷静的确不能理解他为何一脸“愤愤不平”表情地看着他,心头浮起疑惑,他的院子哪里惹到他了吗?再次看了他一眼,便坐进了驾驶座。 坐在副驾驶座上,他和冷静的位置与昨晚相比正好调换,可是心情却是大不一样。白泽此刻内心忐忑,虽然感谢他开车载他回去,可是想到刚才自己丢脸的情形,还是觉得有些尴尬,难掩窘迫,偷偷向旁边瞄了一眼,身边的人纹丝不动正专心开车。白泽心里沉吟,表面上却只能装出一幅云淡风清的无辜样。 两人一路无话。 车厢里静悄悄的。白泽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尴尬情绪,直板板地挺胸抬头坐在那里,慢慢的时间长了,睡意便不由自主地冒上来,阳光透过车窗厚厚的玻璃直射进来,照在脸上让他更加犯困,连打几个哈欠,靠在后面软软的椅背上,双手环抱身体,头一歪,不知不觉就这样睡了过去。 身边人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稳悠长,冷静转过头来看他,知道他已经睡着了——白泽此刻真正是神情无忧,一脸放松,毫不愧疚地睡大觉,让他当司机。他看着对方睡着以后的傻乎乎脸,已经可以想象昨天晚上他是怎样罔顾主人意愿,自动自发爬上他的床,然后呼呼大睡的样子了——好像就连冷逸,都没有这么快地在他面前入睡的吧,更不要说那已经是他们小时候的事情了。 把车停在白泽家楼下的时候,冷静毫不意外他还在睡,微嘟着嘴,一脸正做美梦的样子。 轻推他,不醒,再推—— “呜。。。。。。”皱了皱眉,不满被打扰的样子,肩膀倾斜,歪到一边,好像想要避开恼人的骚扰。 冷静迟疑地看了他一会,抬手轻拍他面颊,“醒醒,到了。” 掌下的皮肤很嫩,被他轻拍两下以后变得红润,呼出的热气喷在他手上,痒痒的。冷静一呆,看他睡得面若桃李,想到上午自己也是这样无情打断了他的好眠,便放弃了继续唤醒他的念头。呆呆地在车里坐了一会儿,看他还没有醒来的迹象,终于打开车门下了车,绕到车子另一边把门打开,顿了顿,慢慢弯下腰,轻轻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把他抱出了车子。 怀里的人睡得安详,半边脸颊往他胸口蹭了蹭。冷静抱着他,姿势有些别扭,稍微有些抱不稳,以一个1米78的成年男人的体重来说,他显得略轻了,尤其现在亲手抱过以后,结论就是真的很瘦。 从他身上的口袋里摸到钥匙开了门,走到一间应该是卧室的门口停下,抬脚一碰,门开了,走进去弯腰把白泽放在床上。也许是因为回到了熟悉的环境,睡梦中的人舒服地咕哝了一声,缩进大床里不动了。冷静看着自己一下子空出的双手,有些怔忪,想了下扯过一旁的薄被轻轻地盖在他身上。 站起身,环视了一下这个上次来没有来得及参观的房间,收拾的很整洁,明亮温馨很像屋子的主人。书架上排列着很多书,窗台上有几棵绿色植物。还有,呃,这只从他进来就一直跟在他脚边打转的猫,是叫——花花? 一直跟着他,打量他,是不放心它的主人吗? 一人一猫对视数秒,冷眼对猫眼,冷静又看了看床上睡着的人,转身离去。 ---------------------------------------------------------------------------------------------------------------- 当傍晚的夕阳照进屋子,笼罩着床上的人和猫的时候,好眠一下午的人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对上花花碧绿的猫眼,伸手轻柔地抚上爱猫的毛皮,白泽垂下眼帘眼—— 回来了啊。 自言自语地开口,“他怎么不叫醒我呢?”就这样把他背了上来,或者“抱”了上来? 想到这里,红晕爬满脸颊,忍不住把自己更深地埋进床铺。 “喵。。。。。。”主人你很能睡啊,被抱着回来。 同一时间,冷静坐在书桌前,抬手拿起桌边小碟子里白泽留下的素烧卖,放入口中,齿颊留香。 分卷阅读15 咀嚼着嘴里的点心,透过面前的笔记本,好像又想到他离去的时候,那个人睡梦中香甜的笑脸,也不知道,他现在,醒了没有。 ---------------------------------------------------------------------------------------------------------------- 当天晚上,白泽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心里想着大概是白天睡得太多的缘故。后来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了,却做了个诡异的梦—— 梦里他变成了睡美人,一直在城堡里睡啊睡的醒不来,她想睁开眼睛,可是旁边邪恶的猫巫师翘着猫胡须狞笑着对她说她永远也醒不来了。 后来有一天荒废的城堡里来了个王子,长得和冷静一模一样,他看到沉睡的她,冷冷得对她说,“起来,你占了我的床。” 后来他就醒过来了。 出了一身冷汗,心脏怦怦直跳。 ---------------------------------------------------------------------------------------------------------------- 周一早上,冷静把他的秘书林易叫进办公室,头也不抬地对他说,“后天晚上汤氏的宴会,我要出席。” 林易一愣,总裁不喜欢吵闹,很少出席这种应酬的宴会,更不要说这种非商业的场合。不过作为跟着冷静三年之久的专业秘书,他很快回过神来,“好的,我会安排。” “还有,帮我订一张小一点的餐桌。” “呃?” “三、四个人吃饭那种。送到我那里。” 林易愣了,这回就是他也很难马上回神了。 作者有话要说:王子遇到睡美人,会吻她。 冰山碰到睡美人,会赶她,哈哈~ 本人的恶趣味。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逃离城堡的灰姑娘 到了周三,白泽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想到晚上的宴会,实在是提不起兴致。汤远辰这个家伙,是想给他来个死缠烂打吗?中午的时候居然亲自跑来他这里送请帖,还一副非要他答应出席晚上宴会,不然就死赖着不走的嘴脸,胡搅蛮缠地他只好先应承下来,头痛万分,这里是医院啊。真以为他是块糖啊,哭哭闹闹他就能吃到? 小孩子脾气!这种被宠坏的少爷他真是敬谢不敏,也不知道他到底哪里入了这个大少爷的眼。 下班后赶到汤宅的时候宴会差不多刚开始,汤远辰远远地站在前面,被一堆人围着,除了他的父母,还有一些年轻的,看得出来是一些和他同龄的富家公子千金,应该是他的朋友吧,他想。 白泽没有过去打扰,直觉得他并不想搅进这些公子千金的圈子——保姆很累,一个汤远辰已经足够。而对于周围那些觥筹交错,寒暄应酬的商业交流他也没有兴趣。他从自助酒宴的长桌上取了食物,安静地站在角落,想他一个小小医生,没钱没势,应该也不会有人有兴趣来打扰,看着大厅里这些人你来我往,也觉得颇有乐趣,于是便一边慢慢吃东西,一边自得其乐起来。 这种上流社会的宴会果然奢华,出席的客人非富即贵,三三两两为了各自的目的或利益应酬着,有客套,有示好,有拉帮结派,有勾心斗角,形成各自的利益联盟。这里的人生百态和医院不同,医院掌管的是人们的生老病死,而这里,是追名逐利。这种所谓的生日宴会,宾客云集,极尽奢华,可是真正对主人怀抱真心祝福的又有几个呢?有钱人的日常生活,在白泽看来,也并不比普通人显得优越。 感到身后有人轻碰他肩膀,把他从胡思乱想中拉回,诧异地转过身—— “冷静?”他怎么在这里? 身后的那个人穿着正式的礼服,一脸“冷静式”独有的面无表情站在那里,此刻正专注地盯着他。 他心里没来由一慌,想到几天前他们最后的“分别”,真是不知该哭该笑。他自问还没有做好再见他的心理准备,这几天空下来的时候,总是想到那天在他家的种种,可是为什么,在这不是“他的地盘”的陌生场合,在他一个孤零零地站在角落发呆的时候,乍然看到他,除了吃惊窘迫,悄悄浮上心头的,还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暗暗喜悦呢? 为什么,看到这个冷面人,他的心里,会那么高兴?即使他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也让他内心觉得平静与安心。 “跟我来。”他说完也不等他,迈开长腿,向外走了。 真是的,他就那么肯定他会乖乖听话,撇下主人,跟他走?真是个喜欢命令人的家伙。看到他到现在连名字都不叫他。 前面的人走到一直庭院中央,发现身后的人居然没有跟上,转过身来看他,不禁眉头开始打结,很不满他这种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的态度,站在月光下冷下脸来,向他释放冷气。 白泽回过神来,哭笑不得地叹口气,小跑两步,赶到他身边,清亮的眸子看着他,嘴角翘起,不理会他的“怒气”,“走吧。”说完看着他,等着他带他离开这里,变成一副乖顺的样子。 冷静于是继续向前,很快带他离开了庭院,后面喧嚣的宴会离他们越来越远。 走在前面,想到身后跟着的那个人,没来由地放下心来。其实这些天他也一直想不明白他为何会决定出席今晚的宴会,仅仅是想到这个人要来参加这个,他心里就开始不舒服起来——那个汤远辰似乎是他的朋友,邀请他出席自己的生日宴会,应该是很平常。他为何会如此在意呢?最后他还是决定出席今天的宴会,虽然他一向厌恶这种场合,不到万不得已,决不亲自参加。周一早上他让他的秘书帮他安排的时候,其实心里还没有最后决定是不是要来,可是越是邻近这一天,他越是觉得焦躁不安,好像如果他今天没有来,会发生什么他所不乐意见的事情——他讨厌这种不能掌控的感觉,却也管不住自己越来越多的发呆神游。 走进汤宅的时候,他就下意识地在寻找那个人影,不理会那些想上来和他攀谈的人,环顾全场,在靠近阳台的角落发现了那个身影——捧 分卷阅读16 着一大堆吃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脸呆呆的表情。 冷静忍不住地又想皱眉,并且怀疑起冷逸说的那些诸如他的这个学长如何如何天纵奇才,如何如何医术了得的种种事迹,在他看来,这个人只是很奇怪,和周围人很不一样。 后来便发现这个人一脸深思加茫然的往着宴会上的人们,脸上表情莫测,似乎透着怜悯?他觉得他也许神智不清了,才会觉得他在“怜悯”他们,他与这里大多数的人素昧平生,有什么理由去“怜悯”他们呢,况且,这些名流巨贾,个个有财有势,站在金字塔的顶端,就像他,又哪里需要他人的“怜悯”呢?如果他们都需要怜悯,那这个世界又有谁不可怜呢?他抑制不住心底冷笑地想着。 看着他就这样维持着那种可笑的表情,一直傻站在那里——难道他想就这样一直站到结束吗?他傻站着神游天外或许没有注意,可是他却看到远处人群中的汤远辰频频向白泽张望,一副迫不及待想要快些摆脱身边人然后立刻冲到他面前来的焦急样子——看来马上就会过来找他。 于是他动作快过理智地走到他身后,想着在汤远辰过来前把他带走,离开这里。那个汤远辰,看着就让他不舒服。 “喂,”随着离开身后灯火辉煌的建筑越来越远,白泽终于忍不住叫住前面那个一直向前走的人,“你要带我去哪里?” “车库。”头也不回地说。 “我们要离开?”这种宴会,结束后是不会让客人自己去停车场的吧?自有相关人员会把车停在别墅门口,静待客人慢慢散去。不过现在宴会还没结束,车子正停在地下车库是没错。也不知道冷静是什么时候来的,他不会是待得不耐烦想走人,然后因为正巧看到他形单影只,顺便就好心的一起打包带走? 冷静走进车库,停下来表情不善地看向他,“你不想走?” “想,我简直想死了,”他真想立刻回家睡大觉,好过这种无意义的宴会,“不过就这样走了好像不太好吧。”他连话都没和汤远辰说一句就闪人会不会很过分? “走吧。”冷静挑眉,完全无动于衷。在他的概念里,他要是想走又有谁敢说不呢,冷氏并不是一般小门小户的企业,位居高位的他并不把这种酒宴放在眼里。 “好。”白泽此刻心情很好,冷静出人意料的出现,给了他一个离开的理由。 他笑眯眯地走到冷静的车前,突然想到什么,停下步子,拉住正想开车门的冷静,盯着他疑惑的双眼—— “既然来了,我们要不要跳支舞再走?” 问出口的时候,两个人都是一愣,看着对方的脸不明所以—— 他怎么会鬼使神差的想邀请他跳舞?太有勇气了,连冰山都能邀舞。 他邀请他跳舞?!真有胆色不是吗?他喜欢和男人跳舞?他觉得他会答应? 看对方一脸古怪的看着他,白泽怦怦直跳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对自己做出的这个冲动决定反而跃跃欲试起来,他心里喜悦,脸上便一脸期待的诚恳表情,听着从远处传来的隐约音乐声,弯下腰,做了个交谊舞中邀请的姿势,半抬起头望着他,“冷先生,我有没有荣幸邀请您共舞一曲呢?” 冷静这时候已经回过神来,对他出人意料的表现也渐渐有些适应,不说yes也不说no,直视他的双眼,看他维持着邀舞的姿势一动不动,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良久,他才一脸高傲,缓缓得开口,声音低沉“我只跳男步。” 言下之意,他必须跳女步。 有何不可呢? 他愿意舍命陪君子。 白泽微微一笑,改换了女步应邀跳舞的姿势,“乐意之至。”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答应,冷静心里稍微差异了一下,不过对于对方邀舞的诚意似乎十分满意,不知不觉脸色也缓和下来,带上了轻松愉快的神色,他慢慢走向白泽,扶起他的手,然后托上他的腰。 两个人的身体靠得极近,可以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温度和力度,就像那天晚上他们同榻而眠,听着彼此的心跳。眼观眼,鼻观鼻,他们对视了长长的半分钟,双方都没有动,冷静突然眼神变得犀利,带着他迈开了舞步。 不似男女共舞时的力与美,他们的舞步更加激烈,没有谁带着谁,他们像共舞多年的舞伴,默契,和谐,毫不妥协。他们都在心里暗暗惊讶——他居然跳的这么好,他们居然如此合拍? 一曲结束,白泽有些气喘吁吁,他没有想到他是女步,却比平时跳男步的时带着女步跳更累,身边的这个男人也有些气息不稳,平时一贯沉稳严肃的形象此刻有些破裂。 “你。。。。。。”两人同时开口,怔忪。 “跳得很好。”再次同时开口。 月光照进停车场,两两相望,他冷面,他微笑。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爱情,是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遇到对的人 手机铃声打破了宁静的氛围,白泽从一片空白的大脑中回神,他身上的手机持续不断地响着,惊醒了他和冷静,看到对方瞬间清明起来的冷眼,他的内心震动不已——他们刚才跳了舞,然后两个人居然就这样开始看着对方梦游了?这算什么,深情对视?忍不住心里一抖,偷偷觑一眼冷静,他发现自己刚才的失态了吗?不过现在也顾不上这个了,恼人的铃声催个不停,显示屏上映出“汤远辰”的名字,他果然来追问,肯定是要问他为什么不告而别。 “喂。。。。。。” 。。。。。。 。。。。。。 “没有,我没事,碰到一个朋友,我看你一时脱不开身,就先走了。” 说到一半白泽忽然停住,不由自主向身边的冷静投去一眼,“嗯,我和朋友在一起,他也要走,顺便送我。”说着又朝冷静看了一眼,这个人把他拉了出来,应该会送他回去吧。 对方沉默了,良久,久到白泽都以为他已经挂了电话的时候,耳边低低的声音再次传来,像在拼命压抑什么—— 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那声音透着浓浓的失落与伤感,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白泽觉得他甚至可以想象到他此刻拿着电话,伤心消沉的样子。 他霎那间愧疚了,答应了他前来却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没有和他说 分卷阅读17 ,他这样费尽心机,软磨硬泡缠着他要他出席今晚的酒宴,想必他应该是那个他最想要在今晚看到的人,而他却不负责任地就这样离开了,像是受到蛊惑般地一路跟着冷静而来。 他想他今天真的不该来的,不该心软无奈地答应了汤远辰,无形中又给了他虚假的希望,最后现在却让他更加的伤心。 “小辰,”白泽低低而又沉缓地开口,“我一直想要这样叫你,可是你一直都不愿意,现在开始,我还是这么叫你吧。我今晚。。。。。。对不起,我不是讨厌和你相处,只是,不习惯,这样的场合。” 白泽顿了顿,声音有些艰涩,他忍不住慢慢走出这个停车场,站在夜色里,抬头仰望黑沉沉的夜幕,深深吸了口气,艰难地继续开口—— “爱情,是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遇到对的人,我不是你那个‘对的人’,也不是会真心爱你的人。不要再对我抱有幻想,因为我无法回应你的爱情。” 这些话,他对着他说,却也让他想到以前的自己,那些海外的岁月,那些他自己反复对着自己说过的话。再次说起,心里有感伤,也有释怀。 把彻底拒绝的话说出了口,白泽感到一种伤害后的心疼——这个不知忧愁的孩子最终还是被他伤了心,原本,他以为他对他,只是孩子朦胧的喜欢,却还没用投入到爱,可是现在,他想他也许错了。 他忘记了,孩子会有的,都是,真心。那些玻璃心总是最美,也总是易碎。也许他就是那个摔碎玻璃心,让这个孩子从此以后冷了心,变得铁石心肠的人。 今天被拒绝的他,就像当初被拒绝的自己。 被拒绝的时候固然痛苦,继续纠缠却只会越陷越深。 汤远辰最后哭了,他压低了声音,哽咽着,倔强地对他说了一句——我。。。。。讨厌你。 果然,被讨厌了,这,也算是,理所当然吧。 就让他做那个让他长大的人吧。 直到放下电话,他还是久久地站在那里,晚风吹拂,他希望它能散尽他心底的感伤。白泽深吸一口气,转身打算回去的时候,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冷静已经站在了他的背后,离他极近的位置,两个人面对面,已经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他看着他,默默不语,若有所思。 两个人都没有开口,他不知要说些什么,在这种有点尴尬的,有点私人的时刻。而他一向少言,冷漠的天性缺少正常的好奇心。 于是,他们都沉默了。 陷在自己的情绪里,不知什么时候到把他给忘了,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不过,他也不在意了,他只是做了他认为正确的事情。 冷静看着面前的人,看到他站在夜幕下孤独的背影,听到他低低地忧伤的声音,不由自主地,他走到了他的背后,没有打断他,看着他明明在拒绝别人,自己却渐渐变得感伤起来。他的低落,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冷下了脸来,后来便眼也不眨地一直看着他站在那里吹风。 良久,冷静开口,“走吧。”说完径自转身走回车库。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白泽如释重负,他什么也没问。也许是出于冷漠,也许是出于体贴,但不管怎样,他感谢他此刻的沉默。他陷在自己的情绪里,不知如何解释——虽然他并没有解释的义务,可是人们总不缺少普遍的所谓“关心”,或者说“好奇心”。 一路上都很安静,到达他家的时候,白泽刚准备开门下车,冷静忽然转过头来,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 “你并没有做错。” 他愕然,在他们快要告别的时候,他叫住他,给了他肯定?心里一暖,低落的心情稍稍放松下来,认真地回视这个人,今晚对汤远辰的拒绝让他有些感伤,引发了一些埋在心底的回忆,感到孤单压抑,转身的时候,这个人却在他的身后,没有给他支撑,没有多余的好奇,也没有言语的安慰,可是却驱散了一些他心底的低落,此刻出口的言语,也莫名地让他渐渐感到平静。 虽然他冷情冷面,却总是能让他感到心安? 白泽低叹一口气,仰靠着背后的枕垫,“我知道,我只是,有些伤感。”侧过身,他右手托腮,“你知道吗,其实,我并不想伤害他,很伪善吧?呵呵。”忍不住自嘲地一笑。 冷静看着他此刻上挑的眉毛,觉得他和刚才好像有些不同,具体哪里他也分不清楚,可是可以感觉到他没有刚才那么沮丧了,对他的问题倒是不以为然,在他看来,汤远辰是属于不见棺材不掉泪的类型,心慈手软不能解决问题,商场上是没有同情对手一说的。今晚冷静对汤远辰的一番话,只是让他有些暗暗惊讶而已,他诧异于他开口拒绝时的果断——即使没有感情,以汤远辰汤氏二公子的背景,面对他的示好,能够果断拒绝的人恐怕也不多,他是一个很有所谓“原则”的人。后来的伤感,显示出他的心软,也许医生都是真么容易被“打动”的?他嗤笑,还有,敏锐如他,很容易猜测出他应该也曾经被别人拒绝过——这个猜测让他很不舒服。 “既然知道,就不要无畏伤心。”优柔寡断,只会显得“伪善”。 白泽撇嘴,毫不意外他会这样说,虽然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事实,可是,人心又怎么可能这样容易控制呢? 他有些无奈的断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啊,肯定还没有真正动过心,也没有被拒绝过的经历。” 冷静奇怪地看他一眼,他从不认为自己会真正“喜欢”上什么人——如果父母兄弟都不能让他有“喜欢”的感情,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人会让他“动心”呢?又何谈“拒绝”,况且,即使他有了目标,这个世界上的女人,有人会“拒绝”他吗? “没有人会拒绝冷氏‘总裁夫人’的头衔。”虽然他的口气还是一样的冰冷,可是他却可以听出他话中的讽刺。虽然他说的也算是事实,可是,做人还是不要这么扭曲吧,怀抱希望总是好的。忍不住在内心叹气,这个可怜的家伙。 “所以,你要努力找到不在意‘总裁夫人’头衔,只在意‘总裁’的人。” 只在意“总裁”吗?会有这种人?他在心里冷笑。 “如果没有呢?” “那,宁缺毋滥。”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两把伞和健忘的孩子 分卷阅读18 冷静此时眼角抽搐,虽然从他的冷面上看不出来,可是他的确有满头黑线,乌云罩顶的感觉。对面的人就这么理所当然的对他说出类似“你就孤独终老吧”这样的话,虽然他是有这样打算,可是被他这样直接的说出来,对方还睁大眼睛,一脸轻松地看着他,似乎还好心情的在等他回答,先前的沮丧低落完全不见,开始兴致勃勃地消遣起他来,这也太。。。。。。 车外一片黑压压的夜幕,晚风吹拂,树影摇曳,已经到了他家楼下,可是刚才抬步想走的人现在却稳稳地坐在他面前,单手支额,似笑非笑地直盯着他,嘴角抿着,像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那你呢?”冷静忽然也来了兴致,反问他。 “什么?” “宁缺毋滥。” “你不是看到了吗?”白泽含笑,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微红,“我今晚拒绝了别人,然后又‘猫哭耗子’,你还不知道我的态度?” 冷静难得的勾起了嘴角,不说话,转过身,不再和白泽对视。 “回去早点睡吧。” “好吧,晚安。”白泽说着开门下了车,可惜啊,原本还想和他多聊一会的,不过这个人太冷淡不健谈了。算了,下次吧。 他走到大楼下刚想开门,却发现身后一直没有传来汽车发动离开的声音,转过身,冷静的车子还在那里,树影下,车上的人还维持坐着的姿势,他站在台阶上,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车里的那个身影,他没有马上离开,让他感到莫名的高兴,几步踏下台阶,又走回他的车旁,敲敲旁边的玻璃。 冷静听到声音,“惊讶”地转过头来——这个挑眉的表情应该是惊讶吧,他想。他摇下车窗,等他开口。 白泽凝视着他,认真地说,“冷静,我还没有对你说,谢谢。” 他道谢之后,就看到他的脸上又露出了那种“狐疑”的神色,好像是在问他为什么要谢他。 “今晚,你在那里,我很高兴。”谢谢他默默的支持,虽然他并没有意识到,但是对他来说,这就是最好的支持,“一整晚都很高兴。” 说完,他向他露出一个真心的微笑,道了晚安,转身走进了楼里。 心里想着,其实这个人,如果不那么冷面,到算是个白马王子的材啊。不过如果他是白马王子的话,那白雪公主也有点可怜,应该现在还在那躺着吧,不,也许坟头的草都有人高了,哈哈O(∩_∩)O~ 目送着他的背影一直走进楼里,冷静面上不明所以,对他的道谢虽然不以为意,可是听到他这么郑重其事地道谢,看到他一脸诚恳的表情,心里忽然觉得很欣喜,像是多年前完成一个大项目时候的得意与喜悦,淡淡的,可是一直缠绕在心里,绵延不去。看到那个人屋子的灯亮了,又看了会那柔和温暖的灯光,冷静开车离去。 ------------------------------------------------------------------------------ 又是一个星期,天气越发热了,和往年一样,到他们医院就诊的病人越发多了起来,夏季到来,人们总是更容易生病,加上一些气候变化引发的季节性疾病。白泽这两天忙得脚不沾地,时不时晚上还要加班,常常累得想叹气都没时间。可是他还是尽量想把周五那天晚上的时间留出了,因为冷逸昨天打来电话,他这个周末就要出发去美国,那边的手续和前期准备一切都已经OK,就等他过去,他特意打电话过来说是他临行前的告别宴他一定要来,白泽问了他有些什么人参加——他实在不喜欢豪门世家那种夸张的宴会,得知只有冷家兄弟和他三个人的时候暗暗松了口气,心情愉悦地接受了邀请。 周五下午的时候,出乎意料地,他接到了冷静的电话,说是他晚上会开车来接他。他惊地“啊?”了一声,音量奇大,吓得走廊里路过的小护士差点绊倒,后来还好奇地睁大个眼,不时打量打量他不肯离去,心里想着平时稳重的白医生到底是怎么了,碰到什么奇事了。害得他后来没办法,只好躲到角落里,小小声地说了声“好”,然后就挂了电话。 冷静看着电话良久,有些莫名其妙,有这么吃惊嘛,他只是顺路接他而已,虽然他自己也很惊讶,他会主动想到要接他。不过对那头的白泽来说,接到冷静这个电话真的挺惊悚的,感觉有点像黄鼠狼打电话给鸡说,我晚上来接你——我不吃你,但是我吓死你。 天气预报说晚上有雨,白泽下班的时候,外面果然噼里啪啦下起雨来,他拿起雨伞准备下楼,想了想又折回去,把放在办公室抽屉里的另一把备用伞也一起带走了。 虽然撑着伞,可是这么大的雨,等白泽狼狈地奔出医院大楼,坐进冷静车里的时候,还是差不多湿了一半,衣服上都是水珠。他不好意思地看看冷静整洁的车内和原本干燥的椅子都被他弄湿了,摸摸鼻子,稍显羞赧,“对不起啊”,用手指指,“弄湿了。” 冷静撇也不撇,对他的歉意完全无动于衷,倒是打量了半天他落汤鸡的狼狈样子,瞄到他手里的两把伞,一把湿的形状凌乱,一把干的整齐地折着,指了指白泽脚下的白色储物箱,“放进去。” “哦,好。”白泽手脚麻利地把湿的伞放了进去,心想着把这么干净的车弄湿了确实不好,所以很听话地放好然后盖上了盖子。 冷静打开两个位置中间的匣子,抽出一条大毛巾,丢到他的头上,然后就专心开车了。 “呵呵。” 冷静再次转过头来看了看他,傻乐什么? 白泽一边用毛巾擦拭身上的雨水,一边心情愉悦地回答他的疑问,“我在笑,我真有幸,最近老让冷大总裁做我的专属司机。”还给他“递”毛巾,服务周到。 冷静不语,自动忽略他的自说自话。 冷逸定的小火锅坊离白泽的医院不远,车开了不久就到了。这里临近闹市区,不过没有专门的停车场,霓虹闪烁的店门外面已经停了不少车子,再没有空位。冷静皱眉,只好把车停在了离店家远一点的地方。 白泽不得不感叹,下雨天也这么多人,生意真的很好,虽然中国人总喜欢扎堆,不过看样子味道应该不错。 下车以后,白泽下意识地就打开了手边的伞,冷静瞄了一眼旁边的储物箱 分卷阅读19 ,快速地开了车门也下了车,跑到他身边拿过白泽手里的伞,“我来。”白泽也没在意,他比他高,他来打伞确实更加适合。冷静搂紧白泽,两人缩在一把伞下,小跑步朝店里跑去。 看到冷静收伞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今天带了两把伞呀。(潘潘:脑子不好使的健忘孩子。O(∩_∩)O~)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小火锅与针灸 这家店做的是时下流行的小火锅,地方和别家大型的火锅店差不多,抬眼望去店面内已经基本坐满,冷逸坐在角落的位置,看到他们进来连忙向他们招手,白泽看了眼冷逸张大嘴傻笑的傻脸,偷觑身旁的冷静,他心里暗暗好笑,果然啊,这家伙对这里嘈杂的环境不太满意,眉毛竖起,双眼放冷箭,好像要去和仇家见面一样。 “哥,学长,你们来啦。”不等他们坐定,冷逸就连忙塞给他们一人一本菜单,好像怕他们突然反悔溜掉一样,“赶快点菜吧,哈哈。”挠挠头,在冷静的威慑下故作无知,讪讪地加了一句,“人多,我们早些点,早些吃。”说着自觉地坐进去一个位子,白泽很自然的坐到了他们对面,想着他们两兄弟应该是像上次一样坐在一起。冷静看了他们一眼,最后坐到了白泽身边。 大哥果然生气了。冷逸冷汗直流,可是今天是他的告别宴,当然要热热闹闹,轻轻松松才好,他不想和冷静两个人在高级安静的餐厅一起吃西餐,不言不语,大眼对小眼的。心里想着把学长一起叫过来实在是太对了,至少可以和他说说话,不冷场。本来还邀请了他女朋友,可是自从晓芸领教了一次大哥的冷气之后,便对所有有他在的场合退避三舍,平时都不肯去他家,更不要说一起来吃饭了。 白泽看冷逸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心下明白,这小子是仗着自己快出国了,才敢老虎头上动土,选这么个地方,冷静不爆发才怪。不过好在是这种一人一锅的小锅,如果是传统火锅,啧啧,有他受的。可怜的孩子,算了,帮他一把吧。 “冷逸,你也喜欢吃火锅?” 果然,冷逸眼睛一亮,“学长你也喜欢?” “喜欢啊,”白泽笑眯眯,迎视对面冷小弟热切的眼光,“这种一人一锅的小火锅可以自己选择自己喜欢的,方便又卫生,不错啊,好像现在很多年轻人都很喜欢。不过,” “不过什么?”总算有人支持自己,冷逸急切的问。 “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传统火锅,吃起来更热闹,更有氛围。以后你们来我家的话,我们可以吃火锅。” 冷逸不无惊疑地开口,“学长你还会做火锅?”说着,连冷静都转过头来看他,身上的冷气也收敛了一点,没那么刺骨了。 “这有什么难的。下次做我拿手的菊花鲫鱼汤底的火锅招待你们。那个滋味,鲜而不腻,爽滑清香,你们肯定喜欢。”说道他擅长的美食,白泽忍不住毫不脸红自卖自夸起来。 “学长你好奢侈啊,一个人在家做火锅吃。”会煮饭的人就是好啊,如果晓芸也像学长这样他就有口福了。 “呆子,哪里是一个人了?”恩?突然感觉冷静看他的眼光貌似冷了几分,“还有我家花花,陪我一起吃啊。” 冷逸耷拉下脑袋,这年头,人不如猫啊,“学长你家里什么猫啊,又是药膳,又是火锅,学长你是养猫还是养老婆啊?” 白泽坐直身体,一本正经的回答,“我也想它能在午夜12点的时候变成一个美女来找我,不过,我家花花,是公的。恩,我就要个菌菇锅吧。”他话锋一转,又转到点菜上来,看向身边的冷静,这家伙,进来到现在不说一句话,脸拉的老长,真是任性。 冷逸也一脸紧张的看着他,冷静迅速扫了一眼菜单,声音低沉,“和他一样。”说着合起手上的单子,不再开口。 冷逸大松一口气,感激地看了白泽一眼,自己点了牛肉锅,然后点了一大堆吃的,又问白泽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白泽摇头,心下感叹他点的那是十个人的量吧。他不知道,其实冷逸考虑的是,他点的越多,他哥就算再不喜欢,总有一两样能被他看上吧。 那些生鲜菜肴陆陆续续地上来,他们便开始有的没的闲聊起来。期间白泽去中间的自选区挑选调配了吃火锅需要的蘸料,犹豫了一下,帮冷静也带了一份。坐下的时候,很自然的把手里另一份调好的蘸料递给冷静,顺便问他,“要不要加辣?”他完全是按自己口味搭配的,不知道合不合他口味。 冷静盯着面前的小碟,怔忪了一下,反问他,“你加了吗?” “加了,加点辣比较好吃。”用筷子挑起一点,伸出舌头尝了尝,味道还不错。 冷静盯着他的动作,面不改色,看也不看面前的调料,也不试味道,直接就做了决定,“那给我也加点。” 于是白泽又起身去给他添辣椒去了,没有看到冷静低下头,微微勾起的嘴角。 冷逸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两个人的互动,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有商有量的,他们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况且,他哥这种“顺从”,“热切”的态度是怎么回事?想了想,貌似从进来到现在,接受大哥冷脸的只有他一个人,对白学长,他的态度真是好的诡异啊,学长说也喜欢火锅,他的态度就平静了不少,至少没有像以前一样不满意了就拂袖而去,留他一个人在那吹冷风的。可疑啊可疑,话说回来,白学长真是强悍啊,居然真的和大哥做起了“朋友”?想起那天他们一起去他家拜访的情景,当学长说要和他大哥做“朋友”的时候,他在厨房里差点把手上的碗给摔破了。不枉他那时候强忍着心脏病发的危险,对他的冷面大哥死缠烂打了整整三天才把他带去学长家里,一路上还接受白眼无数。他看着白泽的背影肃然起敬起来。 开吃的时候,冷逸还是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越看越诡异,越看越发傻。 白泽不客气地挑选自己喜欢的食材,放进自己的锅里煮,眼光瞄到身边的冷静居然动也不动,只是冷冷地看着面前堆的到处都是的菜啊,肉啊。他心里直翻白眼,也懒得说,直接就在给自己夹菜的时候,也夹一份到冷静的锅里,等烧得差不多了,便理所当然地对他说,“好了,快吃。这个调料我配的还不错,尝尝吧。”冷静在犹豫了一秒后居然也真的拿起筷子,看 分卷阅读20 看白泽轻车熟路涮菜,蘸酱的动作,有样学样的吃起来。吃的时候白泽还不断地跟身边人说这个不错,那个有营养,你多吃点,诸如此类的。 冷静对白泽放进他锅里的东西大多数都默默接受了,没有提出异议,不怎么喜欢的就放在旁边,也没有多说什么。看到对方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眼神,他也忍了。他现在只想赶快吃完,离开这个嘈杂的地方。虽然内心对自己的隐忍颇有些复杂的情绪,可看到同桌另两个兴致高昂的人外加整家店到处热气腾腾的吵闹样子,他也没了心思去细想。 “学长,”冷逸顿了顿,神秘兮兮地看了眼冷静,对上他犀利的眼神,又赶紧把眼神转过来对着白泽,“你和我大哥什么时候这么熟啦?”他没胆问冷静,知道就算问了,他也不会回答,心里好奇个半死,仗着他就快要走了,白泽今天又在场,大哥应该不会把他怎么样,最终还是大起胆子问了这个问题。 “呵呵,你问问你大哥吧,”白泽露出一脸意味深长的表情看向冷静,“我们是什么时候‘看对眼’的?”一脸八卦的样子等他回答。 桌上气氛一下子诡异起来。冷逸听到他的打趣眼都直了,恍恍惚惚地看向冷静,对方早在白泽说完话的时候就放下了筷子,扯开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盯着白泽的眼睛,“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我也措手不及。” ? 冷逸头皮发麻,全身好像被阴风吹过,心里一直在重复一句话——学长,你完了。 白泽在他的低气压下完全不以为然,在他看来,释放冷气是冷静的生活方式,而且随时随地,他完全不需要理会。所以只是简单地耸耸肩,继续把手里的一颗平菇塞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对冷逸说,“看,他也说不上来,自然而然就发生了。”完全不负责任的口吻,他懒得对冷逸细说他们相熟的过程,而且他一直表现地很丢脸,他当然不想说。 冷逸脸都绿了,大哥刚才那个表情太恐怖了,都要吃人了,虽然不是对着他,可他觉得自己离歇菜也不远了。现在他就是再八卦,也不敢多问了,虽然他过两天就走了,可是他毫不怀疑,如果此时此刻得罪了他哥,他一样有能力让他在国外“生不如死”。 “学长,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啊?”那天打电话给他的时候,说话匆匆忙忙的。冷逸决定为了小命着想,还是聊些安全话题吧,这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惹不起。 “天气热了,院里病人多,就忙一些。” “哦,中医院也这样忙吗?”多数人不是都习惯看中医的吗? “其实大多数人病了还是会去看西医,因为一般来说一些常见的病症看西医的话周期比较短,疗效也快,服药治疗啊什么的也方便。不过你可不要小看中医哦,中医讲究辩证,很多顽症如果能够配合中医的治疗,往往事半功倍,虽然可能周期长一些,却往往能治本,改善整体的气血经络情况。所以现在很多人为了更详细地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或者治疗一些顽固病症,都会来看中医,寻求另一种治疗方法。怎么样,要不要我哪天也给你针灸一下?” “全身插满针?会不会很痛啊?” “你胆子怎么这么小,连我家花花都不如。” “什么?”冷逸眼睛睁得老大,“你给猫针灸?”冷静也停了动作,不无好奇地看着他。 “你们这么惊奇干什么?人体各处布满经络穴位,猫狗也一样,当然可以针灸。” “可是,可是,它们就算有,那也和人不一样吧。”冷逸觉得自己快岔气了。 “当然不一样,不过有些还是相通的。现在外面有个别宠物医院,已经开始尝试这种特色中医治疗,听说效果很好,很多本来需要手术的猫狗都没让它们挨刀受苦就渐渐好了,一些绝症也有很高的治愈率。我因为自己有些兴趣,所以稍微研究了一下。”他解释地通俗易懂,一副“少见多怪”表情的看着冷家这两兄弟。 谁料冷逸居然脸色发白地开口,“你家那只叫花花的猫也真可怜,虽然好吃好喝的,却要给你当实验品,天天挨针。” 白泽白了他一眼,“没常识,针灸不疼的,不用天天挨,更不用插满全身。除非碰到缺少经验的医生,或者本身身体素质不好的,才会感到微微的疼痛。你真没用,小时候肯定怕打针。”他一脸嫌弃的摸样,镇定自若地继续说,“以后有机会我给你哥针灸一下,你到时候问问他,是疼还是不疼。” 冷逸无语了。学长真会教训人啊,连他小时候的事情都猜到了。他还能说什么,这里根本没他说话的份嘛。然后他又惊到了,给他哥扎针诶,他心里忐忑,不敢出声。谁知—— “好。”冷静面无表情说了今天的第三句话。 寂静,下巴掉了一地,这个半天没发声的人,一开口就像炸起一声惊雷,炸得冷逸快要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大哥居然就这样轻轻巧巧地答应了?白泽也一脸狐疑地瞅着冷静,他刚才只是稍稍试探了一下他的态度,本来没抱多大希望,可是,他就这样答应了? 白泽回过神,乘胜追击地继续开口,“那就说定了,过段时间有空我来找你。” 冷静不置可否,没有反对,算是就这样答应。 然后三方都有些愣,桌上一下子寂静无声起来。各怀心事的时候,一声惊讶的“白泽?”打断了沉默的气氛。 “白泽,真的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在杂志上看到有宠物医院用中医方法给狗狗治疗,还针灸,神奇啊~向往~我家的狗啥时候也能有这待遇~ 第十八章 作者有话要说:歌是袁耀发的~借用一下~ 边听边看更有感觉o(╯□╰)o 第十八章 书生意气与玫瑰 “白泽,真的是你?” 桌上三人不约而同抬头看向声音来处,站在他们桌边的是个年轻的男人,差不多1米77,78的样子,偏瘦,有点少年白的头发,五官普通,单眼皮,气质温文,穿着浅色的衬衫。他一脸惊讶地看向白泽,面上有惊没喜,表情复杂,所以不能算“惊喜”,只能算“惊讶”。 “很久不见,吴迪。”白泽只是稍惊讶了一下就回过了神,这个城市很大,可是有时候也会觉得很小,偶尔碰到熟人并不奇怪,所以他很自然地打了招呼 分卷阅读21 ,“你也来吃饭?”心里想着人家说去那些大家都喜欢去的娱乐场所碰到认识的人的概率会很高,看来真的一点不错。 “恩,很久不见,有,四年了吧。”名叫“吴迪”的男人脸色有些恍惚,一直盯着他的脸看,有些无措,有些不甘,有些得意。 冷逸的两眼此刻像两颗探照灯一样照着他,八卦本性又被勾起,好像被来人吸引了注意,一副等他开口介绍的表情。 白泽微有无奈,见到冷静也一脸等他开口介绍的样子,再看到那个从见到他就直盯他走神的男人,他真的有些哭笑不得,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真没想到这两个人会对他感兴趣,冷逸也就算了,熟了以后很容易就能看出他八卦的一面,可是冷静居然也这么“三八”,实在出乎他的意料,而吴迪站在他们桌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走,一脸深思或者说呆滞的表情——他们有真么熟吗?他难道是有话想说还是想一叙同学之情? 吴迪是他的大学同学,同窗期间交情不好不坏,他那时候一心扑在医学求知的海洋,并没有特别相熟的朋友,这个吴迪唯一的特别之处在于,他是永远的“第二名”。对方出身医学世家,据说家学渊源深厚,自身也颇有天分,只是一直被他压在身后,所有他们两个同时参加的考试,比赛,竞赛,都是位居第二的成绩。所以对方一直视他为此生最大的竞争对手,想想要打败他。可惜的是,五年同窗,他始终未能如愿。他那时候一心求学,对外界关注极少,虽然对方视他为最大的竞争对手,颇有一些叶孤城遇上西门吹雪的悲壮,可是他却毫无所觉,甚至很长时间对这个长期稳坐“第二名”宝座的人是谁都搞不清楚。后来他从美国回来,毅然放弃脑外科选择了中医这个冷门学科的时候,这个吴迪情绪激动地来找他,面带悲愤与不甘,大吼着要他收回这个决定,也是那个时候,他才真正认识这位共事五年的同窗,知道他一直暗自与他竞争,想要超越他的这件事情。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试图通过各种方法让他打消这个念头,场面颇为失控。同寝室的同学,有人开玩笑说他是他的疯狂“追求者”,只是对方追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成绩?医术? 白泽对这种性格偏执的人是很没有办法的,他无法承载他的执着,所以那个时候也只有让他冷静,不要强人所难,希望他明白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选择。四年后再见,想到以前的种种,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人好像还是没有完全释怀的样子?其实在医学界权威泰斗,天赋异禀者比比皆是,他实在没有必要对他耿耿于怀,比他优秀的人实在太多太多,况且学生时代的成绩根本不能代表什么。他确实无法理解他为何如此执着。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书生意气”? “这是吴迪,我的大学同学。”看看冷家两兄弟,没反应,好吧,硬着头皮继续,“他们是我朋友,冷静,冷逸。”既然大家貌似“兴致”都很高,他实在是没法拒绝,懒得理会冷静的反常,白泽不看他们,继续低头吃菜,让他们自己去“交流感情”吧。 冷静至始至终只在吴迪开始叫出白泽名字的时间下意识抬头看了他一眼,之后就再也没有投给过他任何眼神,注意到白泽不以为意的样子,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拿起汤匙,优雅地抿了一口汤,也不再开口,完全没有认识一下对方,或者打下招呼的意思。倒是冷逸在开口说了句“你好”之后,看到同桌的两个人没有再应酬对方的意思,尴尬地撇了对方一眼,也不再说话了,呃,貌似只是学长一个无关紧要的同学,看来没啥好八卦~╮(╯▽╰)╭ 这两兄弟真是。。。。。。白泽真的是无话可说了,八卦完了就翻脸不认人,哎,那个杵在旁边的书呆也傻傻的没反应,白泽只好再度开口,“你一个人?” “不,我和姐姐姐夫一起来的,在那里。”吴迪说着指了指外面的地方,他面对白泽,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问他,“你现在好吗?” 你现在好吗,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它可以只是见面的客套问话,同样也可以包括很多方面,健康,生活,工作,感情。。。。。。他所在意的是什么呢。 白泽看着他,“很好啊,身体健康,工作顺利,心情愉快。”他的话并没有那种客套的语气,这个始终视他为竞争对手的老同学,他不想敷衍他,说出口的,是认真思考后的答案。 吴迪伸手扶了扶耳朵,白泽想起来,那似乎是他大学时候的习惯动作,原来现在还是没有变。他看着他,突然带上了怀念的神色,微微笑着望向这个大学时候就显得很书生,现在还是一样书生气的老同学,眉宇间变得柔和起来。 吴迪掏出随身的钱夹,取出一张名片,递给白泽,“这是我的名片,我们,有空常联系。” “我没有带名片,”白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不习惯随身带这些,所以从来不带名片,“我把手机号给你吧。”说着报了一串数字。 吴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学长,这个人,好像对你很有兴趣的样子诶,一直看着你。”冷逸探头过来看他手里的名片,“九华医院,脑外科,主治大夫,吴迪。哇,学长,你这个同学好厉害。” 九华是全市最好的医院,全国排名前三的大型医院,历史悠久,里面的脑外科更有全国顶尖的科室,在全世界都非常有名。那个时候,如果他没有放弃脑神经领域的话,应该也会去那里吧。吴迪,他果然去了那里,一直坚定不移地朝自己的理想努力。 你会是一个很好的医生。白泽在心底默默的说。 在他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时候,没有发现冷静的目光一直投射在他的身上没有离开,“你们感情很好?”他富有金属质感的低冷声音把他拉了回来。 “其实,我们只是普通的交情。”他勾起嘴角,忍不住面上的笑意,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冷静的目光,他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那些学生时代的求学岁月与年少轻狂,“你知道吗,那时候。。。。。。” 他面带怀念的神色,面目温柔,眼光穿过身边的他,落在不知名的地方,缓缓向他讲述着那些学生时代的日常琐事,那些实验室,手术台,吴迪单方面和他的“竞争”,典籍文献,老教授的教诲与怒骂。。。。。。没有顺序,想到哪里讲到那里,有时微笑以对,有时怅然若失,沉浸在那些过往的岁月里。 冷静目光专注,听着这个人讲述 分卷阅读22 那些再普通不过的大学里的事情,心里渐渐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他可以想象他一身白衬衣牛仔裤,匆匆奔走在教室与实验室之间的消瘦身影、图书馆里查阅文献,专注写论文的样子,春去冬来,风雨无阻。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寒窗苦读,五载岁月。冷静的脑中浮现出这八个字。在他,学生时代的求学是一种乐趣与享受,求知的孜孜不倦,不为任何窗外事所打扰,也不考虑任何功利的目的。 “怎么样,是不是很书呆?”白泽停了下来,喝口水,自己总觉得那个吴迪是个书生意气的书呆,其实想想他大学时候的那些日子,实在没有资格嘲笑别人,五十步笑百步,自己也同样是书呆一枚。 冷逸自己还是学生,听着白泽感叹年少岁月,对比自己,不禁佩服这个学长求学的风骨。这个年代,这样单纯学习,孜孜不倦的,真是凤毛麟角,学长这样的,那是“现代书生”啊,他在古代,那就是十年寒窗苦读,他日金榜题名的典范。 三人各怀心事,一时无声。 这时候,店里的灯光突然全暗,只留下头顶个别昏暗的装饰小灯亮着,整个店面光线朦胧,寂静无声,一束聚光灯打到角落他们这一桌,集中在白泽身上。 三人一愣,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地抬起头,一位身穿绿色荷叶边连衣裙的年轻女孩站在他们桌前,把手中的一支玫瑰递给白泽。 白泽看着面前对他微笑的女孩,傻住,面带疑惑,“小姐,这。。。。。。”他们认识吗? “啊!!”冷逸突然大叫一声,“今天是‘女士之夜’。” 冷静和白泽不约而同把目光射向他,等他解释。冷逸小声地支支吾吾地解释说这家店深受时下年轻人的喜爱,除了他们口味俱佳的火锅,还因为这里年轻的老板热情好客,常常举办一些有特色的活动,大部分节日店里都有节目,比如每个月的第二个周五晚上就是他们著名的“女士之夜”。所谓“女士之夜”,是说当天光临店里的女客人点餐都可享受八折的优惠价格,如果一桌有男有女则按比例人头折算,每位女士进场的时候还可以抽签,当晚会产生一个幸运儿,一切费用免单,她还可以手持玫瑰,挑选店内一位心仪的男客人,让对方满足自己一个不过分的愿望——一般就是求爱宣言,或者要求唱歌跳舞,表演节目之类,算作是当晚的余兴节目和一群年轻人取乐的高/潮部分。 天啊,他知道他哥一向不喜欢这种无聊的东西,他的目光快让他窒息了。冷逸忍不住在心里哀嚎,冷汗直流。可是,人家选的好像并不是他啊。 听了冷逸的解释,白泽反倒冷静下来,他大方地接过那位小姐手里的玫瑰。既然这是人家的“传统”,而且今天周五,似乎大家都心情很好地在迎接周末的到来,那么他博君一笑又何妨? “美丽的小姐,请问你的愿望是什么?”他微笑地看着对面的女孩子,有些好奇,没有注意冷静死死地盯着他,面色铁青。 “我已经有心爱的人了,所以我不会向你求爱。”对方也落落大方地开口,“我觉得表演节目呢,一定要赏心悦目才行。我看这整家店里,长相算得上英俊的男士,不会超过三人。”说着目光在他们一桌三个人上快速一扫。 对方语气娇俏,面若桃花,虽然说着“全场长得好的也就你们三人”这种得罪人的话,却意外地并不让人觉得讨厌,反而觉得有种邻家小妹的俏皮可爱,白泽有耐心地等她继续说—— “而看着有些灵气,又有才气的,就只有你了。所以,请吧。”对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他上台。 “那如果,我是个绣花枕头怎么办呢?”白泽对对方给她的评价颇觉有趣,倒没有急着马上上去表演。 “看着这么有才气的一张脸出丑,我也高兴。”女孩子把头一扬,勾起红唇,三分挑衅地回他。 呵呵~店里所有人都笑起来。 “盛情难却,我只好献丑了。”白泽微笑着走上靠里面台阶上的钢琴旁,翻开琴盖,镇定地坐下,试了试音——柔和清亮的钢琴声随即想起,他转过一旁的话筒,眼光悠远,语带温柔,“一首情歌送给各位,祝大家周末愉快。它也是我送给自己和一位在座朋友的礼物,因为对我来说,它不只是一首情歌,我用它纪念我们那些年的求学岁月。”他看了一眼坐在远处的老同学,看了看冷静,闭上眼,开口轻轻地唱起—— 举头望月淡风清有你伴我走 此刻良辰只祈求缘分能长久 就让我牵你的手 拥你入我怀中 自古水长流 几番春秋 人生几许风雨总让人烦忧 回首唯独那漫长岁月悠悠 月下望着你眼眸 握紧我的手 犹如花儿依旧会飞舞风中 有你陪,把我醉 今生永不悔 夜越黑,人越醉 你的美化作缠绵我梦一回 风儿吹, 花落随, 今生爱你不悔 琴声萦绕道出我和你永世相随 我今夜的爱倒影在你的美 人生几许风雨总让人烦忧 回首唯独那漫长岁月悠悠 月下望着你眼眸 握紧我的手 犹如花儿依旧会飞舞风中 有你陪,把我醉 今生永不悔夜越黑, 人越醉你的美化作缠绵我梦一回 风儿吹, 花落随, 今生爱你不悔 琴声萦绕道出我和你永世相随 我今夜的爱倒影在你的美 有你陪,把我醉 今生永不悔夜越黑, 人越醉你的美化作缠绵我梦一回 风儿吹, 花落随, 今生爱你不悔琴声萦绕道出我和你永世相随 我今夜的爱倒影在你的美 台下鸦雀无声,众人渐渐沉醉在音乐中,冷静看着台上边弹边唱,怡然自得的人,听着那些流泻而出的音符,动人心弦的歌声。台上人嗓音婉转,眼神清澈,抬头唱歌,仿佛另一个世界。 那些求学岁月,心中的理想,伴他度过几个寒暑,无怨无悔。 手边酒杯轻转,冷静突然觉得,也许应该把这个人关在一个别人都看不到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歌是袁耀发的~借用一下~ 边听边看更有感觉o(╯□╰)o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家庭医生 一曲唱完,荡气回 分卷阅读23 肠,店里有一瞬间的安静,然后鼓掌声纷纷响起,热情的年轻人带上了爽朗的笑意,有些大胆的女孩子甚至要求白泽再来一曲。 他微笑以对,沉声感谢了他们的喜爱与聆听,却无言谢绝了台下众人的要求,慢慢走回了原来的位置——天性上他并不是个喜爱出风头的人。 冷逸眼比铜铃,“怒瞪”着他一路走来,“学长,你还会弹钢琴?”歌也唱得这么好,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呀,还让不让人活了?看他轻轻松松就征服了全场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女性,冷逸心里既羡慕又妒忌,不是滋味——这就是天才和凡人的差别吗?太打击人了~ “小时候学过一点。”白泽不以为然,身边冷静那探究的视线,让他有些如坐针毡,对比他们这些富家子弟从小所受的精英教育,他的这点小小才艺,应该很平常吧,“我相信这种弹琴跳舞的小case,应该难不倒我们冷二少吧?”冷逸愣头愣脑的样子让他忍不住又开始打趣他。 冷逸抓抓头,难得的有些脸红了,“我对那些不敢兴趣。”他们家的“神童”是他大哥,他一向资质驽钝,钢琴小提琴管弦乐这种艺术类的鉴赏课程,他们从小没少接触,可是他从来没有天分,而且缺少兴趣,一直学得很烂。十岁的时候有一次在琴房练琴,他大哥突然走进来,冷冷地看了他两秒,头也不抬地说,“薛老师每天对牛弹琴,现在我却要忍受牛对着我弹琴,你说怎么办呢?”轻轻巧巧一句话,他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心脏砰砰直跳,面白如纸。他大哥那时候还没到男孩子的变声期,声音带点女孩子的尖细低哑,阴测测的,就象他去过的游乐园鬼屋里地府那个披头散发的女鬼的索命声一样,他当时被吓得只想哭,连站在门口的他妈都不敢出声有任何意见。再后来不要说是学琴的自信心,他简直就是吓破了胆,哪里还敢继续当“牛”弹琴给他大哥听?想起这段血泪史,冷逸真是想死的心都有。说到小case什么的,那指的也应该是他大哥,从小学什么都很快,虽然个性阴沉恐怖,可是头脑绝对称得上一流。 冷逸想了想还是开口,“虽然我不会,可是我哥会。”总要为自家争争面子吧?虽然他大哥不会像学长那样边弹边唱,可是如果只是“弹”的话,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白泽倒不奇怪这样的结果,耸耸肩,没有注意周围自他表演后就蠢蠢欲动的“芳心”和那些频频投来的或热辣或示好的眼神——就某些方面来说,他还是比较迟钝的。 冷静心里一松,对他的淡然表现感到满意,看到他用餐巾轻轻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冷冷扫了一眼依旧热闹的大厅,沉沉地开口,“吃完了吗?”问题是对着白泽问的,完全忽略在场另一个人的意见。 “差不多了。”稍微有点撑,虽然还有些依依不舍,不过还是不要勉强了吧。白泽决定鸣金收兵,看得出来,身边的冷静已经想走了。 于是招来店里的侍者,冷静很快地结了账,起身准备离开,“走吧。” 看来他大哥的耐性已经用尽,虽然他还有“战斗力”,不过还是不要挑战对方的耐□,于是冷逸也乖乖地起身跟在了后面。 “等等。” 快出店门的时候,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叫住了他们,白泽回头,是先前那个递给他玫瑰的女孩。她追得急,高跟鞋“噔噔噔”地踩过来,有些气喘,“你等等,能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吗,先生?”说着向后面一个桌子上的两个女孩看了一眼,其中一个马上不好意思地撇开头去。意思很清楚了,她一个同学看上了他,想要他的电话,看看能不能进一步发展。 白泽随着她的眼光读懂了她的言下之意,他没有马上开口,想了想, “我今天过的很愉快,很高兴你们喜欢我的歌,我们有缘再见。”于是不管还呆愣的冷家兄弟,自顾自向外走去。 竟然就这样委婉地拒绝了对方。 外面雨已经停了,冷逸追上他的步子,颇为可惜地开口,“学长,那个女孩子不错诶,你不考虑一下,干嘛就这样拒绝她?”至少也认识一下,给彼此一个机会嘛。 白泽淡淡地开口,“我们不合适。” “为什么?你不喜欢她?” 白泽哭笑不得,他连认识都不认识对方,哪里说得上喜欢不喜欢。对方还只是年轻,爱做梦的女孩,他对相貌、才情,总之就是这种外在式的“一见钟情”并不相信。 他早就过了爱做梦的年纪,并不合适做别人的“白马王子”。 “为什么拒绝?”白泽正准备不理会冷家小弟的时候,一直紧盯他的冷静开口了。他从刚才开始好像就不太高兴,为什么? “为什么不拒绝?”白泽反问,对他们兄弟俩的追根究底没辙,忍不住朝他翻个白眼,“人家只是爱做梦的小女生。” 冷静显然还不满意,举一反三地继续追问,“你喜欢成熟知性的女性?” 白泽一愣,他倒是没有想到那么深远,只是直觉地知道对方不是他想要的类型,可是他具体想要什么,他似乎也说不上来。成熟知性的女性吗?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他妈的样子,很成熟,很知性,他忍不住点头。不过如果他喜欢的是这种,那算不算恋母啊?他哭笑不得地抛开这些胡思乱想。不过就他至今为止唯一心动过的短暂经验来说,好像离这种类型比较远。 “我不知道。”没有答案,只好诚实的回答他的问题,忍不住笑着抱怨一下,“你今天问题很多诶~” 冷静不语,到了车边,白泽回头看他的时候,他站在身后的阴影里,脸色不明,他没有继续走近发动车子,一动不动。良久,头也不回地吐出一句,“冷逸,你自己回去。” 冷逸囧了,他怎么自己回去啊?他今天没有开车啊,他又哪里惹到他了,不载他让他去坐出租?他忽然后知后觉,自怨自艾地想到,今天是他的告别宴诶,他应该是主角,可是他怎么从头到尾都像个路人甲一样啊?有没有天理啊?他忍不住杵在那里自怜起来,冷静看他不动,目光扫过他,好像在问他“怎么还不走?” 他在那冷冷的目光下坚持不到三秒,灰溜溜地转身走了。 白泽心下小小诧异,刚想出声询问他怎么把冷逸给赶走了,看他走时那被遗弃的可怜样子,,冷静已经走到了车子另一边,坐进了车里。他耸耸肩,只好也跟着坐进去,想不通这个冷面男怎么就闹 分卷阅读24 起了情绪。这样,应该是在闹情绪吧?转头看看对方紧抿着唇角,在黑暗中阴惨惨的侧脸,无语了,他们是在比赛不言不语吗? 冷静不明白此刻心里这种陌生的,火烧似的愤怒从何而来,他脸上表情阴晴不明,心下焦躁。 一路无言,车子停在他家楼下的时候,白泽心下沉吟,还是忍不住率先打破沉默,“我哪里惹到你了吗?”他真的是万分不解。 冷静终于转过头来,黑暗中眼睛发亮,好像哥斯拉的狰狞表情,“你下个礼拜到我办公室来。”有些恨恨地咬牙切齿。 “干嘛?” “拿、家、庭、医、生、的、合、同。”一字一顿。 “?”白泽一脸呆相,不知道什么时候事情已经有了这样的进展,可是他这样可怕的表情,不情不愿的,他并没有强迫他呀,虽然他突然地改变主意他也很意外——本来还想有机会就见缝插针,慢慢来的。 “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家庭医生。”说完这句话,便抛下他,扬长而去。 看着那车子奔驰而去的背影,白泽似乎可以感受到它怒气冲冲的情绪。 真是,什么人养什么车。╮(╯▽╰)╭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家庭医生与卖身契 冷氏大楼最近人人自危,特别是那些高层的经理和冷静身边的秘书助理之类,原因很简单,他们总裁这几天心情似乎不大好。虽然这位大总裁以往也是这样难伺候,你做得好他面无表情,做的不好他冷眼以对,可是现在,对着他们,好或者不好,他已经开始“冷笑”了。平时从来不笑的人,咧开嘴对你“冷笑”的时候,那是很惊悚的,他再对你冷冷说上一句话,那下面的人,感觉就像被“冷箭”射过一样,每个字的杀伤力都能叫你心脏停跳一秒。每个进总裁室的人都像是要去见阎王,心情忐忑地等他宣判,而出来的人,就像是死过一回,面白如纸。 冷静最近心情确实很糟糕,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自觉释放出的冷气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冰冷低沉,语气眼神也更加的冰冷难测。他不知道那天晚上他怎么会说出要白泽做他家庭医生的话来,事实上,他对家庭医生什么的,一向都很排斥,可是想到那天晚上的情景,他的心里又没来由的焦虑暴躁起来,那些弹唱,那些玫瑰,那些吵闹庸俗的女人,还有那个什么竞争对手,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很不舒服,这是一种自己手里的东西正在被他人觊觎的不舒服感,对他来说这是很陌生的感受,他不喜欢这种不能掌控的感觉,反反复复却又不能摆脱——就把他先放在身边吧,虽然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决定了以后心里却平静了不少。 周五早上的时候,白泽呈大字型的倒在床上懒懒地一动也不想动。最近院里太忙,他作为仁爱中医院“最受患者欢迎”的医生更是忙得恨不得把脚也用上,连连加班已经让他严重睡眠不足,脸上挂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昨天他们那个腹黑的主任还笑眯眯地对着它们狠狠评头论足了一番,似乎看到他这样狼狈心情颇好的样子,今天总算大发慈悲地批了他一天休假,说是不能让他这个院里“最有前途”、“最受女性欢迎”的医生就此倒下。(#‵′)凸 懒觉睡到快中午,起来简单收拾了一下,把自己和花花喂饱,下午的时候去附近大卖场采买了一番,想到前两天接到的一个自称是冷静秘书的男人打来的电话,说是合同准备好了,让他有空去一次冷氏签字,也看看还有什么问题,白泽不禁感叹冷静的办事效率,不过让他诧异的却是那个男秘书最后那句“白先生,你——快——来——吧!”带着稍稍的哀求,巴不得他快去的样子,让他有些莫名其妙。想了想,调转车头,反正现在正好没事,那就顺便去一次吧。 冷氏大楼位于商业区繁华地段,他自然是认识的,只是从来没有进去过,停好车,走进大楼的时候,被前台的小姐拦了一下。白泽低头看看自己,一身衬衣牛仔裤的居家打扮,自己也有些哭笑不得——没想那么多就这样贸贸然跑来,也不知道冷静这个大忙人有没有空接待他,不过他也不在意,如果碰不到他就当参观冷氏好了,既然来了还是碰碰运气吧,于是微笑以对,大方地对前台小姐说,“我找冷静,恩,就是你们总裁。” 前台小姐心下一惊,这个貌似大学生的年轻人居然说找他们总裁?要知道除了一些合作公司的高层,他们总裁是很少接待来访的——小人物没必要见,大人物能让手下处理的自己就不会亲自出马,而这个斯文漂亮的年轻人找的居然是他们总裁? 虽然心下诧异,表面上她还是足够镇定,甜美笑容不变,“请问先生您有预约吗?” 这,应该算是有吧,白泽迟疑,o(╯□╰)o,“我姓白,林秘书打过电话给我。” “好的,请稍等。”她开始打电话。应该是打给那位秘书先生确认吧。白泽也不着急,抬头打量了一下大楼内的装潢,四面都是高级进口大理石,偏暗的颜色,大气,冰冷,很有冷静的风格。 “白先生,请你去那边的直达电梯,直接到48楼总裁办公室。” “谢谢。” 在电梯里的时候白泽还在想,这个人每天在那么高办公,机器人一样的不眠不休,难怪全身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冷冷的缺少“活人气”。电梯门开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带眼镜的男人站在那里。 “是白先生吧?”对方看着他,客气有礼的询问。 “你好,我是白泽。” “我是总裁秘书,林易,请跟我来,总裁现在办公室。” “他现在有空?”难道他真那么好运,来得那么巧? 林易古怪地看了白泽一眼,没有回答,径自向前走去,一直把他带到总裁室门前,为他打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离开回到了自己办公的座位。 白泽心里疑惑,不过也没多想,跨步踏进门里。然后,一呆。 他没想到里面还有人,除了坐在偌大办公桌后面的冷静,他的办公桌前还站着一个人,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背影,手里拿着文件,像是在向他汇报什么。两人听到他进门的动静,同时向他望过来—— 拜托,他办公室里有人还叫他进来干嘛,他可以在外面等他结束的啊。 冷静只抬头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声音低低的 分卷阅读25 开口,“坐。”然后头也不抬地皱起眉,冷冷地催促,“继续。” 那个向他报告的经理似乎也有点傻住,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来,而且总裁还让他等在旁边——他们总裁不是一向讨厌开会的时候有旁人打扰的吗?为什么会让这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等在一旁?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他们公司的人啊,难道是总裁的朋友?他还在走神的胡思乱想,冷静已经开始不耐烦他的磨磨蹭蹭了。眼看他就要爆发,那位经理总算在“冷箭”就要向他发射前回过神来,发现总裁正冷冷地盯着他,顿时又出了一身冷汗,磕磕巴巴地继续说下去。 白泽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发呆,忽然感觉有点冷,经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无聊地打量起这间面积大的离谱的总裁室,目光扫过到处都是黑色,冰冷的沙发,冰冷的柜子,冰冷的桌椅,还有,冰冷的人,眼光不期然间和冷静冰冷的眼眸对上,他正若有所思的望着他,眼光穿过办公桌与沙发间遥远的距离从头到脚地打量着他,缓缓地,从上至下。白泽被他这直直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起来,和那位兢兢战战的经理不同,他的不自在不是害怕,而是出于一种本能的不安和一丝不好意思的情绪,那目光太过凌厉,一种可笑的感觉在他心底一闪而逝——那目光似乎已经透过了他身上的衣服,直接射入了他的身体。 白泽脸红了,白皙的面孔慢慢浮现出淡淡的红晕。 有人会这样看人吗?他觉得此时此刻他总算有些切身了解了冷逸在面对他哥时的紧张心情——那是一种巨大的压迫感,快要让人喘不上气来。仿佛再也受不了这样的压力,他忍不住瞪了冷静一眼,霍然站起身,原地踱起步来。 冷静,你可以的,心理压力的极致也就你这样了。那些缠绕着他仿佛没底的目光让他想要夺门而逃,却又不知为何钉在那里迈不开步子,目光在和他的对视中败下阵来,闪避到别处,过一会却又不由自主地再次回视回去。 白泽哭笑不得了,他们这是在干嘛?玩心理战吗?冷静叫他来签合同其实是想要报复他吗? 冷静一动不动打量着角落里那个人此刻的坐立不安,隐隐勾起嘴角,说不清道不明的愉悦充斥心中,在对方终于忍无可忍“埋怨”地瞪了他一眼之后,他终于决定结束这个有趣的游戏。冷静对他的反应觉得有趣,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在场的另一个人。他不开口,没有任何表示的沉默让可怜的市场部经理在战战兢兢的汇报完毕之后,冷汗直冒,身上的鸡皮疙瘩起立了一次又一次——他们总裁是魔鬼,是撒旦。。。。。。 三个人都不说话,垄长的沉默弥漫在空气中。 “出去。” ? 沉浸在恐怖氛围里的市场经理还在发呆中,冷静机械冰冷的命令声再次响起,声音比第一次重了起来,“出、去。” 反应过来的经理几乎是火烧屁股地席卷而去,只留下“砰”的一下关门声回荡在空气中。 白泽也傻住了,下意识的面向冷静,“你是法西斯吗?”这么恐吓人,那个逃跑的经理都快心脏病发作了,难怪顶上的头发少得可怜,都被吓得长不出来了吧。 “怎么?”冷静挑眉,不以为然的语气。 白泽轻揉眉角,无奈的开口,“你一向都这么恐吓自己的下属吗?你给他们买保险了吗?”吓死人也是要赔偿的。 勾起嘴角,“我没有。”他没想要吓他们,他们怕他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好吧,白泽理解了,他不是故意的,只能说他天生就是吓人的材料,阎罗王看到他也要甘拜下风,不再继续这个问题,他想到今天自己的来意,“我不知道你有事,本来应该先打个电话过来,匆匆忙忙没顾上。你有事干嘛不叫我在外面等?”说着睇他一眼,忍不住抱怨他。 “那不重要。”冷静自若地拿起身边一份合同,递给他,“这是你的合同。” 原来不是重要的商议才让他进来的吗?白泽稍稍放下心,接过那份合同,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认真看起来。 这份家庭医生的雇佣合同签约双方不是他和冷氏,而是和冷静本人,他是冷静的家庭医生,这无可厚非,他能够理解,可是逐条款项看下来,他渐渐有些不解,越来越疑惑,抬起头的时候,冷静的目光迎视过来—— “可以就签字吧。”声音闷闷的,白泽没有注意到他微微的不自然。 白泽面色古怪的盯着他,“你可真是个大方的雇主,不过,你不觉得这样不妥吗?” 挑眉。 叹气,“权利义务一面倒地全偏向我,报酬如此丰厚,这太不合理了。”这样的年薪,他都可以“笑傲”A市所有大医院的院长了,就算他是个太过慷慨的雇主,他却无法心安理得接受这样的“好事”。 冷静几不可察地暗松口气,“这就是冷氏家庭医生的身价。”语气淡定,透出一丝与生俱来的高傲。 是这样吗?这就是传说中有钱人的做派?白泽疑惑了,无疑他事先对这样的潜规则并不了解,他也没有想得太深,所谓“合同”在他的概念里也只是简单确认一下双方的权利义务关系而已,以便日后共事大家方便。 “还有什么问题?”冷静再次开口,打断面前的人半是茫然半是疑惑的沉思。 白泽看着他的眼睛,声音低低地说道,“冷静,这份合同让我很惶恐,我可以受雇于你,但我想我们还是朋友。你知道我在医院上班,不可能全职做你一个人的家庭医生,你也肯定不喜欢我整天前前后后的跟着你烦你,所以这对我来说,最多也就是个兼职,我不需要你给我报酬,我不管你怎么想,这上面的数字实在是太夸张了。我做你的医生不是为了你的钱。”说罢有些气鼓鼓地看着他,眼睛亮亮的。 冷静一脸沉思的和他对视,微微惊讶,“你嫌钱多?”不满的地方居然是报酬太高? 白泽当着他的面就翻白眼了,“你不要这样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我当然也喜欢钱,不过我做你的医生可不是为了你的钱。” 挑眉不语,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白泽忍不住磨牙,这个死人,“我只想你更重视自己的身体,我会督促你的,不过还是要你配合。”索性今天就和他把话说清楚,他也要树立自己的“威性”,让他以后都听话配合。 冷静想了想,还是坚持“这是你该 分卷阅读26 得的。” 白泽直想叹气,这个冥顽不灵的家伙,“我知道这些钱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我来说却是‘负担’,你这样就好像无缘无故的送给我一大笔钱,我晚上会睡不好觉的。” 冷静看着面前使劲推脱钱财的人,没来由地,心底渐渐升起一种喜爱的心情,整个人也放松下来,“你想让我吃‘白食’吗” 白泽一愣,嘴边泛起笑意,他居然用他以前打趣他的话来堵他,不过他也知道他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恩,商人本色吧,而且怎么看,这份合同都是他比较有利,他不相信换了其他人,这个商业巨子还会开出这么优渥赔本的条件,给他这样的合同,应该也是出于他的好意与体贴吧。这样一想,心里就暖了起来,面上也带上了温柔的笑意,眨眨眼,“怎么会呢?到时候那些药啊,必要的器材啊,我是不会跟你客气的,肯定都要你自己掏腰包。我帮你调理身体只是举手之劳,以后我有什么事情,说不定还需要你帮忙。而且问诊期间,你要负责我的伙食,我很挑的,你要让我满意才行。” 冷静深深地看着他,拿起那份合同有思量了一会,“那就去掉一个零吧。”变成原来的十分之一。看着他,面上是决不再妥协的神色。 白泽微笑,“好吧。”这是比较合理的数字,尽管他并不想接受他的钱财,不过看对方坚持地冷着一张脸,知道这也是对方的好意,于是也不再坚持,再坚持下去也显得矫情——虽然更改后的数字也已经高于他现在的收入,但是,叹气,他知道,冷静的骄傲是不允许他白受他人“恩惠”的,还有,——他能妥协,他已经很高兴。 在祥和的氛围中,契约成立。 一个面带笑意。 一个垂下眼睫,掩去眼中的烁烁精光。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搭伙 正事谈到这里,白泽想差不多是时候告辞了,他看向对面心情不错的冷静——虽然他还是一样绷着脸,可是白泽就是觉得他现在心情应该是不错的。 “那,我不打扰你了,先走了。周末你有空吗?”他要回去好好想想,顺便也和他讨论一些具体事宜。 锐利的眼神扫过来,带着询问,“你有事?” 他好笑,有事的是他吧,“没有,我今天休假,你继续忙。”一边说一边就要起身。 “坐。”看他要走,冷静挽留的话自然就脱口而出了,简单地就像是在下命令。 白泽到不在意他生硬的语气,停下脚步,只是不解,“怎么了?”他不是在忙?之前不是还在开会?难道要留他下来喝茶聊天?想到这里,他也觉得好笑,忍不住泛起了一丝笑意。 “笑什么?”一直看着他的冷静没有忽略他脸上浅浅的笑容。 “没什么,只是,我在想,你又叫我坐,难道是要留我下了喝茶聊天吗?”弯弯的眼睛瞅着他,嘴角含笑。 再次出乎白泽意料,对面的人认真思考起来,面向他,征求他的意见,“你想喝什么?” 真请他喝茶呀?看不出来这人性格这么较真,白泽收住笑,也正色道,“矿泉水或茶吧。”简单点就好了,这个大总裁看着也不像是会伺候人,他也不想麻烦他的秘书什么的,看到角落有饮水机,“我自己来吧。”起身走过去,自己动手接了杯温水,低头喝起来,他倒是真的有些渴了,一下子就喝完了一杯水。 冷静目光离不开身前的人,看他不客气地弯腰倒水,直起身,身体笔直,静静地抬头喝水,眼睫垂下,脖子仰着,吞咽的时候不是很明显的喉结一动一动的,大概是真的渴了,动作渐渐加大,头慢慢向后抬,颈项形成漂亮的弧度,喝完一杯的时候,脸上不自觉露出舒服满足的表情,原本略嫌干涩的嘴唇在喝水的滋润下显得红润饱满。 他再次朝他走来的时候,冷静眼角瞥了下墙角那台饮水机,暂时放弃了前两天想把它“请”出办公室的念头,又看到他放在桌边的一次性杯子——杯沿他刚刚就口喝水的地方还很湿润。 看他不知在想什么心事两眼无神地发着呆,白泽觉得机会难得,“既然你现在不忙,我们聊聊?” 冷静不语,转过眼,白泽知道他同意了。 “你知道我想要问你什么吧?”他露出一个颇为“狡猾奸诈”的笑容,冷静看到他露出的小虎牙,若隐若现,“我问你,你现在一天三顿怎么解决?”冷逸已经出国,想必这个家伙对自己是更加不上心了。 对面人一副“你快从实招来”的架势,冷静出奇地并没有反感——他一向不喜欢别人质疑他,却没有对这个人的“审问”感到不满,相反心里升起一种新奇满足的奇异感受。他对周遭的事物从来都是淡漠以对,父母,事业,包括他自己,他又极度挑剔,有一定程度的洁癖,讨厌吵闹,那些吃喝的事情他又怎么会放在心上?饭店里最精致的食物并不会带给他喜悦或者满足,满汉全席与简单的三明治,对他来说,并无不同。“西风”精致的饭菜他还吃的少吗?事实上他觉得他并没有亏待自己。 “酒店会送来。”冷静露出无懈可击的“笑容”。他的早餐午餐是本市一家知名酒店的外卖,每天送到他们公司,价格不菲,在他看来还算能吃,菜色也时常翻新,只是他未必定时吃而已。晚餐和周末的三餐则在“西风”或者靠外卖解决,当然,都是知名饭店出品。他想就是对面这个擅长厨艺的人也无法对它们有所质疑。 白泽看着他“得意洋洋”的表情,又想到那天和他在“西风”的巧遇,那时候他孤零零一人,应该就是在解决晚饭。大约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个家伙,这种吃在饭店的事有什么好炫耀的,想看他哑口无言吗?这个大总裁幼稚起来也挺可爱的。 “那你有好好吃吗?”抛出第二个问题,白泽看着他,不自觉带上点哄孩子的温柔口吻。 那些让他腻味的饭菜从来引不起他的兴趣。看到他常常没怎么动过筷子的饭菜,他的秘书曾经问过他是不是要换一家饭店订餐,他当时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换一家和这家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山珍海味于他并没有什么意义。 瞧他沉默不语的样子,白泽多少也能猜到事实究竟是怎么样,暗叹口气,厌食吗?应该不是,那天在他家里的时候,吃饭吃菜倒是挺正常的,那就是不上心了,对吃喝无所谓,看来是要有人盯着吃饭 分卷阅读27 才行——像小孩子一样,丢了魂似的,吃饭都要人盯。 不过,一个人吃饭,是挺寂寞的。 那栋冷清清的豪宅,长的好似没有尽头的餐桌,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吃饭,美酒佳肴,又有什么意义呢? 白泽眼神一转,心里有了主意,再次露出小虎牙,“我有个想法。” 冷静心下一紧,下意识觉得他要“语出惊人”。 “一个人吃饭是挺无聊的,不如,我们两个搭伙吧?” “搭、伙?”冷静一字一顿吐出这两个陌生的字,什么意思? 白泽来了精神,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主意不错,一举两得,“对呀,以后午饭晚饭我们都一起吃。我看你这里大酒店出来的饭菜肯定不错,你一个人吃不完,我们医院离得近,我中午来找你,正好帮你解决,我也正好厌烦了我们院里食堂的饭菜。晚上你就来我家搭伙,上次你也说我煮饭不错,反正我一个人也总是吃不完,正好你来,我们一起解决。这样我们既不耽误吃饭,又能作伴,多好啊。你说呢?” 两只眼睛瞪着他,一脸“答应吧答应吧”的表情。 午饭,晚饭,“那早饭呢?”冷静下意识就问了出来。 他的问题刚一问出,对面的人就更加来了兴致,眉毛都飞扬起来,“这个稍微麻烦点,但是也好解决,反正我们上班离得近,还是可以一起吃,我做早餐,你来我家解决,或者我开车去你家,带给你。唔,还是你来我这里比较好,我又做早餐又拐去你家,早上时间紧,恐怕来不及。还有周末,这倒好解决,反正我现在是你的家庭医生,每个礼拜总要去看看你,抽空帮你做个针灸、按摩什么的总是好的,去你家或者来我家都行,我来煮,你家厨房的烹调设备真的不错诶,不用可惜了,或者我们出去吃也可以。。。。。。” 他滔滔不绝在那里说得停不下来,规划着美好未来,眼里星光闪烁,似乎对和他一起共餐的前景充满期待,甚至完全忘记了刚才他自己说的“问诊期间,你要负责我的伙食”这样的话。冷静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对他的热情高涨既不解又无奈,也有些受到他兴奋情绪的感染,一种酸酸甜甜的情绪慢慢胀满他的心头。 白泽说得一脸兴奋,白皙的面孔浸上了红晕,渐渐冒出细细的汗珠,过了会才发觉他说了半天,冷静只是直盯着他,像是出了神,一句表态都没有,不由有些丧气,不想放弃这个想法,急忙又问他,“。。。。。。你说怎么样?”期盼的看着他,希望他答应。 冷静不言语,转开了眼眸,垂下眼睫,淡淡地,“我吃不吃饭很重要吗?” “当然!”回答他的是脱口而出的斩钉截铁,“我要你每天吃饱吃好。” “为什么?”抬起头,心忽然收紧,他为这个答案死死的盯着他。 白泽一惊,为对方的问题和他令人心惊的目光。为什么呢?因为他是他的朋友?是他的家庭医生?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些别的,他迷惑了,在他□裸的目光下,心悸不已,有些什么呼之欲出,却因为他的慌乱而理不出头绪。他开始着急起来,想给他一个答案,更想给自己一个答案。 心乱如麻,他把心一横—— “我希望你好。” 吃好,睡好,心情好。 说出口的瞬间,两个人同时愣住,怔忪地看着对方,久久不语。 良久—— “我答应你。” 作者有话要说:两个傻孩子~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我的果汁分你一半 “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来我家吃饭。” 那个人临走时的笑容无比灿烂,铿锵有力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空旷的办公室。 桌上还摊着市场经理的报告,他却已经开始走神,拿起那本厚厚的报告书,心不在焉地翻了两页,冷静根本不知道上面都写了些什么,把视线又撇回手上的报告,冷静眉头紧皱——什么时候开始,这些部门的报告书做的那么厚了,以为他很空吗?把秘书叫了进来,“退回去让他重做。” 一句话可怜的市场经理加班到深夜。 —————————————————————————————————— 敲开门的时候那个人还是像他们第一次来拜访的时候那样身上穿着围裙,正在煮饭,翘起的嘴角向他微笑,嘴边还挂着黑黑的酱汁? 白泽没想到他这么早就来了,他晚饭还没做好呢,当老板有时候真挺不错的,没有迟到早退,自己可以给自己放假。 “你等下,我在做饭。外面桌上有水果茶,冰箱里有饮料,你自己倒。”白泽一边在厨房忙碌,一边让他随意,他这里他已经是第三次来了,应该挺熟了吧。 冷静倒了茶,趿拉着小一号的室内拖鞋,倚在厨房门口看着他的背影默默不语。 白泽回头睇他一眼,怪人一个,“这里油烟大,你不怕熏?” 他一动不动,淡淡地,“没事。” “对了,你有什么忌口的东西或者不喜欢吃的?”听冷逸说他很难弄,知己知彼,他以后才好安排。 冷静想了想,“别太油,别太甜。” “呵呵,那我们口味其实挺相近的,我也不喜欢油腻的东西和太甜的东西,而且太油太甜对身体也不好。那,有什么东西是你不吃的?比如洋葱啊,猪肝啊,大蒜什么的,有没有?” 眉峰渐拢,“都不喜欢。” “啊?” “有味道,都不喜欢。”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嫌弃表情。 “。。。。。。”这家伙也太挑食了吧,“那萝卜,鸭子,葱?”白泽不死心,难道一点味道都不行? “不行。”冷静还是皱眉,再次一口回绝,没得商量的口吻。 头痛,他叹气,不过,沉思了一下,也不是不能解决,他不喜欢这些冲人的气味,他把这些腥膻的味道去掉不就行了。再次感叹他的味觉很“低龄化”,不喜欢的那些也都是小孩子讨厌的,这个大总裁吃起东西真和小孩子没两样。也许他以后该抽空研究一下小孩子的食谱。 炒完最后一道菜的时候,白泽弯腰把火给关了,冷静觑到他臀*部稍稍向后抬的曲线,不自在地转开视线,然后不由自主又转回来 分卷阅读28 ,在那里扫了一下,脑海里不由浮现四个大字——形状饱满。他看他正在起锅装盘,转身不动声色走回外面桌边,坐在那里等开饭。 白泽出来的时候看到这家伙坐在桌边一副“嗷嗷待哺”的摸样被逗乐了——面无表情的大宝宝。 盛了一碗饭递给他,很自然地就开口要求,“吃完它。”然后自己也盛了差不多这样一碗——这个量正好,不多不少,毕竟晚饭并不宜大鱼大肉吃太饱。 “我做的饭肯定没有‘西风’精致,但是肯定营养,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可以点菜,不过要在我能力范围内。”那些宫廷菜色,龙肝凤胆,他可无能为力。 冷静看着桌上简单的三菜一汤,鲜亮的颜色,还冒着热气,一时有些怔忪,“按你的意思做。”鲍鱼鱼翅什么的他并没有兴趣,桌上的菜让他觉得比往常有胃口,不过——撇一眼那个汤,那些不喜欢的,他最多不吃就是了。 白泽没有看漏他对着桌上那碗汤瞪眼的样子,装作不知地招呼他,“尝尝看这个鸭汤,熬了很久的。”说着为他盛了一小碗,递到他面前。 冷静又瞪了一眼面前小盅里那白白的热汤,瞄了眼桌中央汤盏里的鸭子,生硬地开口,“我不吃鸭子。”声音涩涩的。 意料之中他会拒绝,白泽也不恼,“鸭子是有点味道,我也不喜欢。这个是酸萝卜水鸭汤。白萝卜呢,是我做泡菜的时候放进去一起腌的,至少两、三个月以后才可以吃,虽然叫酸萝卜,其实并不酸。”看他很认真在听的样子,继续解释,“这个鸭子叫水鸭,比普通鸭子小,味道鲜美脂肪也少,煮烂以后很嫩,是夏天补中益气,消食健胃的菜。水鸭本来就没什么膻味,和酸萝卜一起煲汤,不但没有味道,还更清香,萝卜也润口。我煲了一个多小时,你好歹试一口,如果真的不喜欢就算了,我一个人解决它。不过这个小鸭子,可是很受我们医院病童喜欢,一个小朋友就可以干掉一只。”言下之意,你不会连小孩子都不如吧。 看对面人嘴巴开开合合说得头头是道,无非就是想说服他试试他的汤,他一向不喜欢鸭子的肥腻和膻味,从来不碰它们,可是他信誓旦旦的样子也勾起了他的好奇,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小抿了一口汤,恩,好像是挺清新鲜美的,也不像一般鸭汤那么肥,于是继续三口两口喝完了面前的汤。 白泽满意地看着身边人咕噜咕噜喝完了小碗里的半碗汤,装作不在意地扯下小半个压腿,放入他面前的空碗,自说自话的开口,“尝尝看鸭肉,很嫩的,我们两个今天晚上把它干完,不然放到明天不好吃了。”——完全得寸进尺的摸样。 冷静无语了,他在骗小孩子吗?心里有小小火气,可是看到他满脸无辜的样子,也发作不起来,只好举筷把鸭肉送入口中。抬眼窥到他似乎很开心的表情,拒绝的话咽回嘴里,继续撕扯着鸭肉慢慢把它吃完了。——虽然不喜欢,不过倒也不难吃。 两人一起吃饭,偶尔也聊两句,一顿饭很快便结束了,桌上的饭菜也吃得七七八八。饭后白泽利落地收拾碗筷,冷静杵在那里,不自觉地跟前跟后,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似乎对这些家务事感到很新奇。 又一次转身,两人差点撞到的时候,白泽好笑地问他,“大总裁,你前前后后跟着我是想帮忙吗?”他倒是想过使唤他,不过他也知道对方不比冷逸,那么好糊弄的,而且最主要的是,看他穿着山青水绿,双手不粘阳春水的样子,他也怕他越帮越忙。 表情古怪的觑他一眼,冷静转身回沙发喝茶去了。 总算到忙完,白泽手捧茶杯,靠在沙发边上,表情惬意地对他说,“明天你来接我吧,我们先去超市采购,然后去你家,你那厨房空有那么多好的设备,里面什么材料都没有,我们明天都买齐了,以后我才好用。”想了想,看着他,“你这个富贵闲人呢,也要给我打打下手,不然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我们明天就吃饺子吧,你喜欢什么馅的?” 冷静只觉得他猫眼似的眼眸直视着他,闪闪亮亮。耳边传来窗外吵闹的音乐—— 果汁分你一半 爱相互分担 长路漫漫,磕磕磕磕绊绊 果汁分你一半 爱相互扶搀 今晚的我没伴也会想到浪漫 我果汁分你一半 ………… …………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超市半日游和馄饨摊 第二天早上冷静很准时的九点钟就到了,按照白泽的说法是,“我们早点去,人会少一点。”其实冷静并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每天早上七点都会准时醒来,昨晚他建议可以再早一点的时候,那个人却非常理直气壮的说,“太早了,我起不来。” 白泽住在居民区,小区附近就有大卖场,他一般也是去那里买东西。到达的时候,他还睡眼惺忪的不很清醒,打着哈欠开门下的车——昨天磨磨蹭蹭把冷静送走的时候已经很晚,虽然后来马上就睡了,到现在他还是没睡醒。 冷静对他的嗜睡已经有了认识,不以为意,只是看他一路上耷拉着眼皮,头发乱翘,没精打采的给他指路觉得有趣。他们进去大卖场的时候,发现人果然还不多,白泽很自然指了指入口处的推车,示意要他推着,他们要买很多东西,没车肯定不行。 “这……”冷静迟疑,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看看周围,又看看那辆车,对他的催促充耳不闻。 ? 他扭扭捏捏的在干嘛?白泽四下一望,心下有些明了,这家伙,不好意思了。周围推车的大部分都是些大叔大婶级的人物,冷静眼神在四周扫来扫去,就是不看那辆车,忽略它到底——这家伙,到了这里还一副“总裁架子不可丢”的呆样子。 白泽好笑地轻哼一声,指望不上他,于是无奈地自己推了车慢慢向前走了,听到后面缓缓跟上的声音放慢脚步,看他傻里傻气地四处张望,八成平时很少来这种地方。 “喂,你不会没来过超级市场吧?” “来过。”不过没有进来过。他在心里说。他哪里需要来这种地方,这里卖的都是一些民生用品,这些东西以前有家里的佣人准备,后来冷逸也会买,他的秘书也被他吩咐着采办过家具电器什么的,日常生活所需完全不要他操心。再者,他一向讨厌喧闹,这种人挤人的地方,别说他没时间,就是有时间也绝对不会来。 “哦?你来干吗?” 分卷阅读29 白泽倒是好奇起来,这人完全不像是没事会逛个超级市场的人种。 “路、过。”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答案,没来过超市很奇怪吗? “呵呵呵。”他笑得停不下来,“好吧,今天我就做回导游,带你参观参观。”觑到他青黑的脸色,他只能忍住笑意,不好把他给逼急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他嘛,说不定转身就走了,O(∩_∩)O 白泽推着车,一路走一路拿东西,有些就直接拿,有些会看看日期比较一下,有些拿起来后来还是放下了,小车很快堆了很多东西。走到生鲜区的冷柜前,他回头问他,“你喝不喝牛奶?” “不。” 第一百零一次忽略他的意见,白泽自顾自拿起几盒牛奶放到车里,注意到他越来越黑的脸色,心里暗笑,“牛奶对身体好,还是每天喝一点吧。”语重心长的口气。 “你到底为什么要问我。”每次他说“不”,他又不听,还是自顾自的买。 白泽春风满面地回视他,理所当然地说,“我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少坏习惯。”眼看他就要爆发,他下意识轻抚他手臂,安抚他,“别生气,我道歉。它们是真的对你好我才买的。” 冷静从来没有这么无奈,气又气不得,骂又骂不出,脸上青黑交加,阴云密布,身边人却忽然放低口气,轻抚他手臂,黑亮的眼睛看着他,带着微微恳求的神色,让他心头的郁闷不知不觉就这样慢慢散去。 看到他脸上由阴转晴,白泽心里偷笑——其实他也不怎么可怕,只是气质阴冷点而已。 转完一圈去结账,小车上的东西已经多的快要掉下来,冷静学着他的样子把东西一样样放到结账台上,从皮夹里拿出信用卡,不容反驳地开口,“我来结账。”面如锅底,声音冷酷,白泽知道这时候还是不要忤逆他比较好,点点头,同意。 哎,他要抢着结账,这有什么问题?O(∩_∩)O~ 大概是之前他拒绝了推车,看他一路推得辛苦的关系,把东西搬上车的时候冷静显得很积极,说了“我来”以后,就真的不让他动手帮忙了,一个人笨手笨脚地把袋子一样样放到后车厢,看到袋子里不少东西滚了出来,眉头打结的把袋子一个个都打了死结。o(╯□╰)o 到家以后搬东西也很勤快,把轻的小的塑料袋留给他,自己搬那些又重又大的袋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甜蜜感觉,在后面看着他高瘦的背影,他不禁想,其实,这个人,也挺体贴的。 少言少语,却会做事。 厨房很大,足够他们堆放各种食材,把那些买来的各类蔬果肉类,调料饮料一一摆放好,白泽开始动手准备他们的午饭,他手脚麻利,理起来紧紧有条,速度也快,冷静帮不上忙,就在一边好奇地打量,看他这里摸摸,那里弄弄,上上下下都收拾起来放上了东西,冰箱里也填的满满的,整个厨房不再空空荡荡,一边收拾,一边还絮絮叨叨的对他说什么“牛奶放冰箱,每天喝一点”,“饼干放上面,不要多吃,实在没东西吃了也不要饿着,嚼两块饼干垫垫底”之类的话。 冷静心里怪异的感觉又泛上来,记忆里没有人对他这样说过,这些督促的话语,他没有应他,不过却一一记在了心里。 白泽果然兑现了昨天说的要让他给他“打打下手”的话,包饺子的时候像模像样地要教他一起动手。后来他慢慢发现,虽然冷静开始的时候有些迟疑,看着他的动作久久不动,之后倒也渐入佳境,找到些门道,虽然速度不快,可是包出的饺子看着倒也像那么回事。 白泽看着这个聪明的徒弟,忍不住用满是面粉的手指戳戳他,真心地开口称赞他,“你包得真好,比我第一次强多了。诶,如果以后冷氏倒闭了,我也不做医生了,我们可以摆个摊卖饺子馄饨去。”笑眯眯地瞅着他,一句戏言,把他们两个都带了进去。 “是吗?”他看着他,似有不解地歪着头,认真地反问。 白泽说的本是玩笑话,被他这样一问,倒有些赧然,哪有他这么乌鸦嘴咒人的,“我开玩笑的,你别生气,你的冷氏哪可能随随便便就倒。不过,”他声音低下去,皱起眉,认真想了想,突然说道,“不过,如果它真倒了,也没什么,对我来说,你还是冷静,我还是你的家庭医生,不会改变。” 咚咚咚—— 冷静听到了自己如鼓的心跳。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夏日里的烛光晚餐 天气渐热,时序进入六月。在和冷静“搭伙”了半个多月以后,白泽发现,其实所有食物里面他坚决抵抗的也就只有猪肝和韭菜而已,其他不喜欢的,他最后都通过各种方法千方百计让他咽了下去。^_^对他来说,到冷氏48楼的高层,和冷总裁一起吃饭,也是一项新奇的体验。那些知名酒店出品的菜色果然不凡,面相好,口味佳,他每每吃的很满足,冷静对他的捧场虽然不以为然,可是在他好胃口的带动下,多少也受点影响,吃比以前多一点,每样菜肴都会给面子的举筷尝试一下。 他觉得他们已经可以算是一对有默契的“饭友”了。中午冷静会很有绅士风度的等他来了以后再开饭,晚上则准时到他家报到,每天都“尊重”他专业医生的建议,不挑食,保持良好的用餐习惯,而他也会坚持自己家庭医生的立场,忽略他乌云罩顶的脸色和越来越低的室内温度,让他吃饭吃菜,定时定量。期间他们会有简单友好的语言交流——通常他说三句他回一句。用餐前后,冷静大多数情况下也会“听从”他的指挥,拿个碗递双筷子——事实证明,洗碗是技术含量很高的劳动,有些人并不适合——摔碎碗以后,冷静会盯着自己手掌反复研究,然后冷着脸,表情茫然地举起来向他示意他真的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值得一提的是冷氏那个总裁秘书,叫林易,在第一个星期他和冷静的共 进午餐中被狠狠的shock到了——想想看,推开总裁室大门的时候,面瘫总裁和一个年轻人在总裁室里“有说有笑”地共进午餐,是一件多么让人惊悚的事情——虽然他脑海里对“有说有笑”的定义和普通人略有不同。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第一次受到这种“视觉冲击”的时候,他曾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之后一个礼拜也像踩在云里,一直觉得自己是在梦游。 周四晚上冷静过来的时候外面大门没锁,他轻轻一 分卷阅读30 推门就开了,自己换了室内拖鞋,看到饭菜已经在桌子上放着,客厅里没人,正想开口,声音从浴室里传来,“冷静,是不是你?” “恩。” “你先吃饭吧,我在给花花洗澡。”白泽的声音稍稍透着无奈。花花很懒,不爱动,属于很“宅”的猫咪,今天却不知道去那里疯过,带了一身的土回来,它自己也难受地拱起身子直蹭蹭,窜上跳下不安生。他正想着,听到拖鞋的踢踏声朝这边过来,回头一看,冷静手抱胸,倚在了门边。 “我马上就好。”白泽身穿塑料大褂,坐在小凳子上,一边和他说话一边手上也不停,揉着花花胖嘟嘟的小身子,上上下下带出一堆白白的泡沫,看上去像只小白球,只露出猫头,耳朵不时转两下,眼睛都舒服的半眯起来,小胡子一翘一翘的。 一人一猫自得其乐。 “它不动?”冷静有些惊奇,这只猫看上去很享受?印象中动物应该都不喜欢水。 “呵呵,它享受着呢,看它眼睛都眯上了。”看到冷静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它小时候我就养它了,从小给它洗澡,习惯了,只要不把水溅到它眼里,它就会很乖,不会乱动。” 冷静点点头,表示了解,又看了看这张一脸“享受”的猫脸,几不可闻地拢了下眉头,退了出去,心里涌上不舒服的感觉——他再次确定自己对猫这种生物没有好感,尤其是这只。 虽然他说“马上就好”,不过等他给花花洗完澡,吹干,也花了不少时间,抱着花花踏出浴室的时候,冷静正坐在沙发上看书——是他忘在那里看了一半的中医方面的书,桌上的饭菜也还是保持原样,没有动过。白泽叹口气,放下花花,走到桌边,“你怎么不先吃,都冷得差不多了。”客气什么呀,真是的。 “没事。”冷静也起身走过来,其实他并不想一个人吃,经过这段时间“搭伙”吃饭,他似乎已经习惯有人一起同桌吃饭了,刚才面对着空无一人的餐桌,他觉得没有了胃口。 白泽望着桌上冷掉饭菜,有些苦恼,“要不我去热一下再吃吧?”反正也很快。 “不用。”冷静自顾自坐下,拒绝了他的提议,“天热,不用热。” “好,菜不热,反正都是现烧新鲜的,汤稍微热一下吧,这个汤喝热的味道比较好,你先吃起来。”白泽放下手中的菜,刚端起汤碗,四周突然一黑,房间里灯灭了。他一惊,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这……”他下意识看向冷静的方向,眼神望去才发现四周一片漆黑,影影绰绰只看到一个大概的人影,渐渐冷静下来,“大概是停电了。”话音刚落外面果然一声近一声远此起彼伏地传来小区里居民“停电了”,“停电了”的吆喝声。 白泽赶忙放下手里的汤,“你坐着别动,我去拿手电筒和蜡烛。”他住的小区已经有些年头,每年夏天的时候总会碰到一两次这种停电的情况,他早就习惯了,只是怕冷静还不熟悉家里的摆放动起来会不小心碰到哪里。 他在黑暗里小心翼翼向放手电和蜡烛的柜子移动,脚步声从耳边传来,手臂上忽然一紧,一双手扶上他,“小心。”声音冷峻,却让人安心。 白泽在黑暗中露出一个笑容,“没事,我有分寸,在我自己家里我还怕摔着呀?”慢慢靠近另一边的柜子,他蹲下身子,冷静微弯下腰,双手转而扶着他的肩膀。 “在下面的柜子里。”他伸手在柜子里翻找摸索了一阵,“啊,找到了。”声音里透着喜悦,“我就记得放在这里,果然没错。”迫不及待地打开手电筒,没想到里面的电池还能用,小小的光亮驱顿时散了一些室内的黑暗,白泽欣喜地站起身,回过头来,不期然就撞进身后那双专注幽深的眼里,彼此都是一愣,朦胧光线里对方的眼睛都比平时显得闪亮有神,手电筒并不耀眼的光影和对方的脸孔在彼此的眼里闪闪烁烁。 两人在微弱的光影里对视,四周还是一片浓重的黑暗,无言的沉默弥漫在空气中。六月的晚上微有凉意,晚风拂过,却散不去空气里让人心跳的热度。 半晌,白泽从那双眼里回过神,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晕眩的感觉让他闭上了眼睛,定了定神,再次睁开眼,“我们吃饭吧,我去,呃,把蜡烛点上。”心脏怦怦直跳,他逃也似地转身避开身后萦绕不去的恼人视线,点上蜡烛,快步移到桌边,低着头吃起饭来。 冷静再次回到餐桌的时候,对面的人坐在那里保持不动,睫毛下垂,掩去了他的眼睛,看似专心的,头也不抬地嚼着嘴里的白饭,一直埋头夹他面前那盘青菜。于是他自己盛了饭,又瞧了对方一眼,也开始静静地吃起饭来。 两人一时无语,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吃到一半的时候,碗里突然多了一块排骨——冷静面前的蒜香排骨。 白泽一愣,下意识抬起头,冷静四平八稳正坐在对面,还是一张面瘫无表情的脸,眉头却皱了起来,“不要挑食。”声音传来,一如既往的冰冷,隐隐约约带上一丝不满。 烛光里那张冷脸晦暗不明,看不真切,却显得更加碜人,配上他独有的阴森嗓音,让白泽有一瞬间的错觉,好像找来了索命的无常。然而不可思议的是,瞅着这张脸,他心里慌乱的感觉却更加难以平复。 为什么他会觉得这张恐怖的鬼脸很“温柔”? 为什么他的眼光要如此“与众不同”? 白泽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呻吟——他完了。 此刻他终于可以确定自己的心意——他,爱上了冷静。 仿佛可以预见自己“悲惨”的未来,他吃着饭却一直心神不宁。吃完之后他就一直默默坐在黑暗中,一脸惨淡。懒得收拾桌上的碗筷,他抚上额头,觉得自己需要好好地想一想,瞥了眼害他心情郁闷的罪魁祸首,他似乎还没用要走的意思,他此刻实在不想面对他,忍不住开口催促,“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还要面对他,今晚他要认真想想。 对方缓缓转过头来,盯着他,无情的声音响起—— “今晚,我不走了。” 咧开嘴,绽开一个狼一样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嘿嘿嘿~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冰山是很难追求的 白泽心里一沉,“为什么?”口气不由得加重(其实是因为心 分卷阅读31 虚),平时不都是吃完饭没多久就走的吗? 冷静撇了眼黑漆漆的四周,“停电了。”很理所当然的语气。 “所以?”白泽站起来,他有些疑惑,如果是别人这么说的话,他会以为对方担心他,所以想要留下,可是如果是冷静的话——他抱胸俯视沙发上坐着的人,眼睛不由得眯起来打量起他,脸上是一种古怪的神色——在他看来,冷静从来不是那种心怀关怀,嘘寒问暖的人。 “我帮你。” 他嗤笑,很想朝他吼,没有人能帮他,他更加不能。他现在心情紊乱,看不到他还能眼不见为净,看到他只会更加心浮气躁。而且这个大少爷,他能“帮”他什么?收拾碗筷?洗衣铺床? 内心翻腾不已,白泽告诉自己要压下自己的情绪,先把面前的人打发走再说,努力做到面不改色,“不用,每年夏天这里都会停电,早上就好了,我早就习惯了,没关系的。”言下之意,你还是快走吧。 “我留下。”冷静目光深沉,脸上是此事就此盖棺论定的神情,让他气结,再觑到他老神在在的神情,一时压不住心头涌上的火气,咄咄逼人地开口,“你留下,你留下来干嘛?”双眼因怒气而大睁,在烛光中熠熠生辉。 冷静不语,一时间气氛僵持。 回视对方生气的脸孔,良久,冷静才平淡地开口,“你生气了。”尾音微微上翘,带上点新奇的不可思议,仿佛为这一发现感到欣喜,看对方似乎真的不太开心的样子,想了想补充道,“我留下看着你。”他是不能帮他做什么,可是如果现在走了,总觉得心里不能踏实,在这里看着这个人,至少心里会少一点焦躁。 白泽真是头痛,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我留下看着你”?当他是小孩子吗?他们两个人中行为能力低下的明明是他好不好? 两人在微弱的光影中对峙,谁也不说话。 “为什么?”过了一会冷静出乎意料地打破沉默。 他一时不能理解对方的意思,下意识反问回去,“什么?” “为什么生气?”很不解的语气,冷静想不明白他突然而来的情绪波动,好像,是从吃饭时候开始的?目光灼灼地紧盯他,他执意要他给出一个答案——潜意识里,他觉得这个答案很重要,他不能错过。 白泽双手握拳,身体微微颤抖,勇敢地抬头,“你会后悔的。”答非所问,斩钉截铁。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今天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他霎那间头脑发热,冲动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因为我会扑过去!” ………… ………… “扑我?”白泽真的很佩服这个人,这种时候还能一脸淡漠的向他发问,那张此刻他看来格外欠扁的脸好像会说话一样在问他“是吗,是要扑向我吗?”这里就他们两个人,他不扑他扑谁,扑他的猫吗?反正冲动的话已经说出口,抱着鱼死网破,一了百了的心态,他索性咬咬牙,把心一横,“是啊,我爱上你了,我怕忍不住扑过去。” 有些挑衅地瞪着他。他说了他能把他怎么样? 白泽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向一个男人告白,还是一个常年面瘫终生不治的男人,也许别人在告白的时候心里怀有的是羞涩、不安、紧张之类的情绪,可是对他来说,此时此刻他只觉得沮丧,想哭,不管对方答应还是拒绝,他都振奋不起来。第一百零一次自问为什么要看上一座“冰山”。~~~~(>_<)~~~~ 怀着无比阴暗的心情,白泽没有注意到前方逐渐靠近的身影,等到发现对方已经站得如此之近,两人之间几乎呼吸可闻的时候,还来不及惊讶,对方的身影已经压了上来,唇迅速被封住。 “唔……”声音被锁住,腰身也被紧紧箍住。唇上触感冰凉,就像这个全身冰冷的人,白泽感到对方死死地压在他嘴上,还闻到他身上冰冷的气息。 对方没有再向他的嘴里探进,被紧紧地贴着,白泽脑海里却忽然浮现出一个令他吃惊的猜测——他是个生手。想到这里他完全呆立着忘记了反抗。 两人嘴唇相贴差不多五秒就钟就分开了,离开的时候冷静伸出舌头快速地在他唇上扫过——像是在舔一颗糖果,然后他咂咂嘴,抬起头,站在他面前,凝视着他,傲慢地命令—— “追求我!” 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屋内,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被吻的唇瓣,呆呆的站在那里,仿佛一时无法理解对方说了些什么。 冷静似乎对此感到满意,睇了一眼对方神游天外的傻脸,不再坚持先前要留下的决定,他自顾自开门离开了。 你追我你追我你追我,这句话就像巫婆邪恶的咒语一样在他耳边挥之不去,久久不散。 蜡烛灭了,他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倒在沙发上,无语问天…… —————————————————————————————————— 开车回去的路上,冷静一直勾着嘴角,收不住嘴边浅浅的笑意。 他主动吻了他,很,奇妙的感觉。 一些久远的,对他来说无关紧要的回忆浮现在他脑海,读书的时候,周围大部分同学都因为他不苟言笑,冰冷无情的性格不敢靠近他,他也不屑于搭理那些吵闹无知的男男女女,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些女生为他英俊的外表倾倒,展开行动追求他,向他表白。他一向觉得她们很烦,从不搭理她们,要不就直接开口冷冷的拒绝,久而久之被冠以“冰箱无情男”的绰号,后来高中三年再无任何花痴女来烦他。今晚,他突然又再听到告白,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他觉得心情很好——虽然对方的表现和他印象中别人向他表白时的表现略有不同——大概因为他是男人,而以前那些都是女人,所以才会不一样?冷静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心情很好的不再纠缠这个问题。 恩,心情不错,回去把那些囤积的报告批了吧。O__O"… 这晚,两人都一夜没睡。一个怀着悲惨的心情失眠,一个怀着喜悦的心情看报告。 —————————————————————————————————— 白泽都不知道这个夜晚他是怎样浑浑噩噩度过的。那个吻和那句话让他坐立难安,不是因为羞涩,而是 分卷阅读32 出于悲愤——又悲惨又愤怒—— 说吻就吻他是什么意思? 还有,正常人会在被表白以后这么拽的命令对方“追求我”吗? 最后,追还是不追,这是一个问题。 冰山是很难搞的,做朋友还行,追求的话难度太高,不是随随便便说追就能追的——追不到很惨,追到了,他天天对着他放冷气,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辈子追的第一个人是个男人,还是个面瘫的男人,不得不说,他被这样的事实打击到了。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考虑,冰山是很稀有的品种,虽然情况不明,可是要不要先拐到手看看呢? 物以稀为贵嘛。(*^__^*) 情况已经如此恶劣,最坏的结果,又能怎样呢? 低下头,他心中有了主意。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被追求者的姿态和虎尾兰 决定以后白泽感到松了口气,心情也开朗起来,看看时间还早,反正已经没有了睡意,干脆早点起床。洗澡洗到一半的时候,门铃响了,他很惊讶,这么早会是谁?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上帝,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匆匆套了浴袍出去开门,站在外面的那个人果然是冷静,“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拜托,这么早他哪里有饭给他吃?昨天晚上的烂摊子他都还没有收拾。 无视对面人朝他睇来的白眼,冷静不动声色的从上到下把门里人打量了个遍,滴水的头发,身上的浴袍,他刚才是在,洗澡?他的皮肤偏白,被热气一蒸,呈现出粉嫩的透明色,大睁的双眼此刻满含无奈,显得很,慵懒? “你自便。”白泽懒得理这个莫名其妙一大早跑来他家的人,转身溜进浴室继续洗澡去了。 被丢下的人对主人的忽视不以为意,反而很有兴致地打量起周遭的情况——桌上冷掉的饭菜,还没收走的碗筷,和昨晚他走的时候一模一样,说明前一夜它们被主人彻底的忽视了。尽管屋里略显凌乱,不请自来的客人却看得饶有兴致,甚至不请自来地踱到主人的卧室参观。 等白泽收拾妥当出来的时候,发现客厅里没人。他走到卧室,在里面找到那个不知所谓的人——坐在他床上不知道在干吗。 白泽似笑非笑看着他,“你很饿啊?”这么早就来。此刻再看到他,他到不觉得慌乱,夜已过去,白昼的到来让他的思绪沉淀下来。 冷静坐在床上,没有回应他的打趣,认真地看着他,直接开口,“给我一把钥匙。”很理所当然的口气。 一时没搞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什么钥匙?”他反问。 “这里的钥匙。”淡淡地解释。 “为什么?”他被搞糊涂了,他要他家里的钥匙干嘛? 丢给他一个看白痴的眼神,“方便。”他会有像今天这样不能给他应门的情况,而他偶尔要开会应酬,时间晚了,他可以自己开门进来。 吓了他一跳,他还以为,还以为他要搬过来,原来自己想多了,不过他这么直接开口就问他要钥匙,似乎也有些让他黑线,该说他直率还是没常识呢?这么与众不同,果然是他看上的人。O(╯□╰)o 转开眼掩饰自己小小的慌乱,“我等会给你一把备用钥匙。”他出去收走了昨晚桌上的碗筷,快步进厨房去煮粥。 心下叹气,他们现在这样还真暧昧。也不知道这个人怎么想的,他昨晚并没有给他明确的答复。一会要他追他,一会又问他要钥匙。~~~~(>_<)~~~~ 站在厨房走神,他猜不透冷静的心思。腰上突然一紧,他一愣,下意识回头,冷静正站在他身后。 他一慌就要挣脱,“你干吗?” 腰上的手更加收紧,不让他挣脱,“你后面的带子松了。”慢条斯理的声音。 感觉到他握在他腰间的手,他的身体下意识僵硬,站得笔直,“是吗?”他有些尴尬,皱眉,他之前忘记系围裙带子了吗?每次烧饭他都会穿围裙,下意识习惯性地就系上带子了,这次居然忘了?他努力想忽略身后那双动作的手,可是—— 他系的也太慢了吧?系带子需要上上下下来回游走吗?他的一只手已经快到他腋下了。在那里摸来摸去。 这是很明显的揩油。(ˇ?ˇ) “你还没系好吗?”声音力持镇定。 热气吹进他耳中,冷静答非所问,“你太瘦了。”没有松手的意思,还在他腰上颇用力地捏了一把。 “啊——”他惊叫出声。回头瞪他,“放开。” 冷静皱眉,“很疼吗?”语气疑惑了一下,“下次我会注意。”腰上的肉很紧,捏起来很有手感,(*^__^*) 。 “你是来捣乱的吗?出去!我快把粥煮糊了。”忍不住口气重起来,要对他下最后通牒。 冷静不以为然,似乎不想放弃刚刚发现的“玩具”,不冷不热的说,“让它去好了。” 满头黑线,“让它去?让它去你吃什么?不要浪费粮食!”养尊处优的少爷!知道和他说不通,白泽干脆转过身不由分说把这个烦人的家伙赶了出去,关上厨房的门。 他今天很反常。吃错药啦? 他记挂着昨天晚上自己的“告白”,没有多花时间做早餐,简单煮了点粥,蒸了一些自己做的点心,想着过会吃饭的时候要和他聊聊。 饭吃到一半,白泽忽然深吸口气,好似下定了决心,抬头问他,“你要我怎么追求你?”眼神有些不安地觑着他,希望对方能说出个所以然来,给他个痛快。他没有追求人的经验,对方又是地球特殊人种,具体操作起来会很有难度。经过内心不为他人道的“痛苦”挣扎,他决定如对方所愿的“追求”他,反正爱都爱上了,以后如何只能走着看了,他实在不甘心一开始就放弃。先前低头吃饭不语,也是在纠葛到底如何开口,却没想到等他问他的时候却发现这家伙正不知道在干嘛地眼睛乱瞟,从他捧着碗的手指盯到他顶上的头发。 听到他的问题,冷静转回眼神,自大地开口,“你自己想。” 敷衍他…… “那如果我追得你不满意怎么办?”他真的很好奇他干嘛叫他追他。 冷静瞪着他,对他的问题似乎不满意了,声音冷下来,“ 分卷阅读33 那就重新再来。” 这家伙,以为在做他的商业企划吗,不好就重头再做? 白泽心下叹气,“那你有时间限制吗?” “嗯?”不解。 “就是说你准备给我多长时间来‘追求’你?”他只是给他一个机会而已,总不会放任他永远缠着他吧——虽然他很怀疑除了他这个审美有问题的人之外,还有谁会受得了这个人的超强冷气看上他——他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冷静露出一个低头深思的表情,然后夹起一个小菜包,“看你表现。”张嘴,一口吃掉。 白泽一颤,为什么他觉得对面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这么“邪恶”呢? ——————————————————————————————————————— 这些天白泽为了他的“追爱大计”头痛不已,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问题是,男追男呢?况且对方又如此难以讨好,总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死样子。送花,送巧克力这些追女孩子的招数肯定是不行,反向思考一下,如果换了是他,有人送花给他,他肯定也欣喜不起来。可是,总要送些什么吧。 反复思量以后白泽还是决定像吃饭那样,按照他自己的喜好来好了,因为对方几乎是个没什么喜好的人——对任何事物都满不在乎的态度。 于是他决定送给他一盆虎尾兰,是他家里自己种的,一直养在阳台上,是他自己很喜欢的一盆植物——虽然他家阳台上也有其他花草,不过这个比较不夸张,也好养,而且他觉得送男人花好像不太好,绿色植物比较适合。虎尾兰外观大方,放在室内可以净化空气,陶冶性情——呃,这个冷静不一定需要,他都这么老了,想要改变性情也是不太可能的幻想。 抱着一盆植物一直到48楼的总裁室真的挺傻的,而且很累,这种养在花盆泥土里的中性绿色植物分量是很重的,等他喘着气把花抬到他办公室的时候,腰都快直不起来。 冷静从办公桌抬起头来,冷冰冰地质问他,“你在干吗?” 他红着脸——热的,气喘吁吁地回答,“送给你。”指了指地上的植物。 挑眉,他站起身围着地上的植物打量了一番,然后又把它抱起来放在他的办公桌上左看右看。 白泽看他不明就里的在那里死盯着看,心想着在他那么恐怖的压力下,也不知道这盆可怜的虎尾兰能不能承受住,也许他该送他仙人掌?开口像对方解释,“它叫虎尾兰,是我家里阳台上的植物,不知道你注意过没有。” “你种的?” “是啊。” “为什么送我?”抬起头,送他这么奇怪的东西,不过也不算太难看。 白泽笑意盈盈的开口,有些不好意思,“我想送东西给你,不过不知道送什么好,你又不缺什么,我肯定不能送你鲜花巧克力这些,这是我自己很喜欢的一盆植物,送给你,呃,你可以把它放在办公室或者放在家里,它很好养的。” “谢谢。”冷静直视他,声音冷冷,回到了座位上。 那他这样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白泽欲哭无泪,看他没有移动它的意思,呃,难道他想打算这样把它一直放在办公桌上吗? 冷静和虎尾兰…… 这天下午冷静秘书进总裁室的时候,又一次受到了打击——看到办公桌上摆放的硕大虎尾兰,想到以前他桌子上那盘小小的迷你虎尾兰,当时总裁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冷冷地瞄了它一眼,丢下一句“很脏”,吓得他当天下午就赶忙扔了那盆刚买来的植物。 冷静起身倒水的时候,他偷瞄了一眼他桌上的笔记本——虎尾兰的习性与养护。 哼!╭(╯^╰)╮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作者有话要说:知道冷小攻为啥这么“反常”?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礼物综合症和相片 那天晚上白泽端着最后一盆菜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又没看见冷静,转到卧室,也没看到他,最后在阳台上找到了他。他叉着腰,正站在他的阳台上煞有其事地东张西望,一会儿抬头一会儿弯腰,脸上表情古里古怪。 他在做运动吗? “你在干吗?吃饭了。” 之前来没怎么仔细观察过这里的阳台,今天因为刚收到那盘虎尾兰的关系,冷静一来就直奔向这里的阳台,发现地方虽然不是很大,花花草草倒真种了不少,大部分都是绿色植物,一盆盆绿莹莹的,看着挺像那么回事。他不自觉在心里把自己桌上那盆和阳台上的这些做了一番比较,发现他那盆是这里唯一的大型盆栽,换言之就是个最大的,他对此感到满意,反复打量,最后得出结论——还是他那盆长得最顺眼。 “你喜欢种花?”冷静有些好奇,不喜欢不会种那么多。 白泽露出笑意,看着四周的花花草草,“随便种着玩的,这些植物都不难伺候,我有时候无聊去逛花鸟市场,看到不错的就买回来放着,时间长了慢慢就多起来了。现在都快放不下了。你如果喜欢,看着哪盆不错的就直接搬走。”他既然在这里看了那么久,应该不讨厌花草,就算不喜欢,至少也算有兴趣吧。 冷静一瞥四周,种类到不少,“种了多久?” “最短的半个月,最长了有四年了。”从他大学毕业就开始种了,仔细想想还是有些感情的。 “如果我都喜欢呢?”表情严肃,煞有其事。 白泽一愣,摸摸鼻子,对他的“狮子大开口”很黑线——这个人的喜好真是让人难以捉摸,不过还是很干脆地说,“那都送给你好了。”这些都不是什么名贵花草,他如果真喜欢都搬走也无妨,他有空慢慢再种就是了。 “我不要。”冷静听了却大皱眉头,很嫌弃地直接拒绝了。白泽对他的反复无常见怪不怪,耸耸肩准备进屋吃饭。谁知身后的冷静绕过他进屋的时候突然停下来撇了他一眼,甩下一句,“想种就种,没地方种我那里。”说完不理他直接去洗手了。 白泽一呆,随即绽开一个微笑。有些事情,他想他已经有点明白了。 不过,种他那里?以为他是农夫种菜啊?种一园子o(╯□╰)o —————————————————————————— 分卷阅读34 ————————————— 这几天白泽觉得冷静有些反常,时不时地直盯着他瞧,欲言又止的,神情颇为不满,问了他几次有什么事,他都不搭理他,最后干脆恼怒地丢给他一句“自己想”。 他碰了钉子倒不十分生气,只是感叹这个人的别扭程度又上一层楼。他是理科出身,联想力有限,“你不会是便秘吧?”可是他的菜谱向来科学合理,营养均衡,照理说应该不会。 听了他的话,冷静脸色黑如锅底,目光狠狠地瞪着他,像要吃了他一样,周身冷得快要掉下冰渣,半天才一字一顿蹦出一句,“不、是。”说完以后就再不开口了。 白泽看他的反应就知道刚才自己把这小心眼的家伙给得罪了,祸从口出,以后真是不能随便招惹他。 一直到晚饭结束,冷静都没有再看他一眼,也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看来真的生气了。 无妄之灾…… 山不来就我只能我去就山。白泽翻个白眼,收拾好碗筷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看对方还端正的坐在沙发上不言不语的生闷气,只好主动上前,犹豫一下还是拍拍他的肩膀,“我错了,我乱说话,你身体各项功能指标都很正常。呃,还有,你到底想说什么?”语气很诚恳,态度很认真。 冷静开始的时候不看他,后来装似无意地瞄到对方“紧张无措”的面容,心下稍稍满意,过了半晌,冷冷地松了口,“你这礼拜送我什么?”问完以后又转过头不看他。 白泽讶异,难道他是因为没收到礼物才生气?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半转过去的身体。呵呵。 自从第一次送了他虎尾兰他没有拒绝之后,白泽又陆陆续续送了不少礼物给他,大部分都是一些他自己喜欢或者觉得不错的小东西——像是他用草药自制的书签啊,偶尔在街上看到觉得漂亮的杯子啊,以前出去旅游买的竹子做的笔筒啊之类。冷静收下的时候都没什么表情,有时候还很嫌恶。因为心系于他,看到喜欢的东西就自然想要送给他,这是他下意识的行为,没想到,这个人倒惦记上了,每个礼拜都要有吗?这个礼拜他没想起来送他礼物,所以他就不高兴了? “对不起。最近我没有发现什么喜欢的东西所以没送你礼物。呃,这样吧,你在我这里转转,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就拿去好了,如果选不出来,我下个礼拜再补给你怎么样?”白泽很有诚意地提出解决办法,看着冷静等他回答。 冷静想了想,听到对方的道歉与提议,勉勉强强算是答应了。 让他随意挑选,他去阳台上找花花“聊天”。最近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冷静身上,冷落他家花花啦,不过看它照样能吃能睡能自理,他心下安慰不少——不愧是他养的猫,知道冷静这个大魔王气场强不去招惹他,有眼色。 走到卧室,发现冷静正站在他的书架前,翻阅手中的书籍,呃,好像是他的相册?神情专注,连他进来都没发现。 他走到他身前,低下头,是他小时候的照片呀,哎,傻里傻气的。 相片簿被一片阴影遮住,冷静抬头看到身边的人,合上簿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开口,“我要这个。”扬了扬手里的照片簿——很厚实的一本。 白泽没想到他会要这个,里面是他从小到大几乎所有的照片,除了他自己,还有少数他的家人朋友,对他来说是很珍贵,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被对方认真注视着,他不禁伸手抚摸上他手中的相簿,眼神流露出怀念的神色,缓缓开口,“既然你喜欢,就送给你。不过,”顿了顿,声音变得认真,“如果哪天,你不想要它了,要还给我。” 相片是死的,那些过往的记忆早就深植在他心中,现在有人想要了解,想和他一起分享,是一件快乐的事情,白泽微笑地看着他,忍不住说出心底的想法,“以后我们也要多照照相,有机会一起出去玩的话一定不能忘记。” “好。” 转身的时候冷静突然拉住他,冰冷的双眸望进他清澈的眼睛,“不会有那一天。” “?” 斩钉截铁地开口,“我不会把它还给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都是照片惹得祸与夜袭 那天晚上白泽入睡前躺在床上还在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冷静得到那本相册似乎很高兴,坐在客厅沙发上便专注地一张张看起来,时不时还抬起头来打量他,也不知道他是想从他现在的样子里找寻相片上他小时候的影子还是从照片上找出他现在的样子。中午在他办公室吃饭的时候,有时候他也会看到他处理公务时候的样子,严肃而认真,可是与现在相比,总觉得似乎他现在看照片的样子比他办公的时候面对那些文件时还要来得投入。想着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渐渐睡了过去。 温柔的月光透过窗户撒入卧室,床上的人睡容沉静,似在美梦中徜徉。梦中他走进了冷静的花园,角落里藤架上的藤蔓碧绿粗壮,他正赞叹不已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被它所包围,他觉得自己似被抱进了一个冰冷安心的怀抱,身体被紧紧地搂住——下意识他感到疑惑,这些绿油油的可爱藤蔓为什么会这样冰冷呢?可是面上却感到有温暖的气息拂过,那炙热的气息渐渐变得烫人,从他的脸上一直蔓延到耳后,渐渐又移到颈项,反反复复缠绕着他,身上湿热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唔……”半梦半醒之间白泽只觉得浑身上下越来越烫,梦中那缠绕他的藤蔓越缠越紧让他喘不过气来,迷迷糊糊地睁眼,他感到全身无力,无法动弹,他怎么了,难道是生病了? 慢慢对准焦距,“啊……”他突地尖叫出声,心跳募得加快,床上有人!他被人缚住了,想要挣动,可是徒劳无功,心中的恐惧越来越重。 出口的尖叫声迅速被一只阴惨惨的手封住,“别吵。”月光下身上的人慢慢从他的颈项间半抬起身,清冷的月色下那张英俊阴冷的脸上—— 眉头紧皱,魅惑非常,略带被打断的不满,冷静!? 怎么回事? “不准叫。”冰冷低沉的声音,此时就像索命的无常,白泽瞪大眼,身体被钳制住,他只能直愣愣的点头。 看他没有继续尖叫,冷静的手从他的嘴上移开,白泽大口大口的喘气,心跳还是无法平复,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告 分卷阅读35 诉自己要冷静下来,等他慢慢从这午夜惊魂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身上的睡衣大敞,身上那个吓人的恶鬼已经开始啃咬自己锁骨处的肌肤,他不禁颤身一哆嗦,一声呻吟下意识的就溜出了口,“唔……”,嗓音是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低哑婉转,预诉还休。 肩颈处被反反复复地舔舐吮吻,麻麻痒痒的感觉慢慢升起,白泽头昏眼花,只觉手脚无力,面色潮红,身上啃咬的力道越来越大,微微的疼痛让他战栗起来,他双眼圆睁,不可思议——对方竟真的开始一口一口撕咬起他的皮肤骨肉。 神智慢慢聚拢,他稳一稳涣散的心神,一只手抬起搭在冷静的肩头,似是想要阻止他继续动作。 “你,你到底在干吗?”他此刻真的很怀疑他是不是神志不清或者是喝醉酒没了意识。 对方听了他的话,动作一顿,却没有起身,似是不愿松“口”,过了半晌,颈项里传来稍显急促的声音,“你不是看到了?”话落又重重咬了他一口。 白泽闷哼一声,气结,他当然看到了他在做什么,问题是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干脆挑明直说,“你,你为什么要夜袭我?”只是问题出口,红晕却再次爬上面颊。 他到现在脑中还有不真实荒诞的感觉——睡在家中,色狼夜袭,这条狼还是冷静。抬头望向窗外,月亮的光晕就像一个巨大无底的漩涡要将他吸入其中,难以自拔。 抬起头,看到身下人此时明丽的面孔,冷静有微微的失神,忍不住伸手抚上这张皎洁的脸孔,“我有钥匙。”伸出指腹缓缓摩擦着红艳的嘴唇,从上到下,“以后我住这里。”不是询问而是宣告。冰凉的双手从脸上一路抚摸到颈项,再到锁骨,胸腹,然后是腰,刚要探进睡裤,募的被一只修长滚烫的手抓住。 身下的人杏眼圆睁,“谁同意你住进来的?而且,住进来就可以非礼屋主了吗?”他真的快要昏沉过去,努力保持清醒,今晚的一切就像一个荒诞的梦境——他喜欢冷静,可是对方,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变态邪恶的? 真是岂有此理。 窗外树影婆娑,冷静直直地坐在他身上,脸上半明半暗,神情飘渺恍惚,沉沉的声音回荡在漆黑安静的卧室,“我看完了那些照片,忍不住……”他似在回想之前的事情,双手却不抽离,紧贴在他身上,轻轻按压,来回抚触。 白泽哭笑不得,忽略那只似乎无意识在他身上动作的手,“忍不住什么?忍不住当色狼来夜袭?”他那些成长照片真有那么大的魅力?让冰块转眼化身色狼? 冷静眉峰紧皱,似乎也在疑惑,“不,我是……”仿佛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他显得有些焦躁懊恼。晚上回去以后,他并没有打开那些公司的文件,而是继续翻阅起那本在白泽那里还没有看完的相册,一页一页, 从幼童到少年,直到青年,这些过往的照片让他恍惚,看完的时候胸臆间涨满了一种不明的情绪——让他忍不住想马上看到他,看了下窗外掩映的夜色,犹豫了一下还是出了门又匆匆地赶到这里。门扉紧闭,他伸手拿出口袋里日日随身携带的钥匙,第一次用它自己开了门,心中涌起不知名的奇妙感受,脑中快速闪过的念头是——以后,每天他都要自己用钥匙打开这里的门。 推开卧室的门,那个人正静静躺在床上,表情安详柔和,似无任何烦恼。坐在床边,他忍不住就伸出手细细抚摸起来,掌下的皮肤温热细腻,弹性十足,紧紧吸附着他的手心,摸到颈侧,冷眼扫过宽大的薄毯,他毫不犹豫地把它掀开,然后情不自禁一颗颗解开睡衣的纽扣,让那诱人的身体完全暴露在月光下,任他慢慢打量,尽情抚弄,一寸寸地品尝吸吮起来——什么时候完全爬上了这张床,他已经没有了印象。 回过神来,冷静一瞬不瞬地盯着身下的躯体,勾起嘴角——这副身体美味至极,以后,每天他都可以肆意品尝。 毫无愧疚地直视白泽的双眼,搂紧他的腰,他缓缓开口,“你知道吗,是你不好。” “?”白泽心里一抖,看着身上人有些“恶意”的脸孔,下意识地有些瑟缩,直觉他要说出一些危险的话。 “那些照片,我看完了。”声音低缓,似在叹息,一只手抚上他的颈间,他轻轻地靠近他耳边,低低地向他耳语,“真漂亮,小时候,就那么漂亮,让我忍不住,想来看看长大后的你……” 白泽有一瞬间的毛骨悚然,一时不能消化他话中的意思,晕眩之间,他似在梦中沉浮,心中浮上巨大的疑问,此刻在他耳边絮絮叨叨,声如鬼魅的男人,真的是平时那个惜字如金、洁癖严重的冷静吗? 颈项里又有湿热的感觉,被牙齿时轻时重咬噬的触觉让他心慌,身体又被紧紧缠绕地脱不了身,呼吸渐促,迷迷糊糊间,心脏处被一只手覆住,听边再次传来那个纠缠他一夜的阴冷而无情的声音,“这个身体,这些,以后都是我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冷小攻对感情的态度比较与众不同~从小白告白的那刻起,他就觉得对方是自己的了,所以呢,他就有了“处置权”了~ 其实是个很自以为是,自说自话的家伙 o(╯□╰)o 大家不要嫌弃他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那些风花雪月与失控的冰山 头晕目眩,细白的耳垂又被狠狠咬住,白泽只觉得对方的牙齿正在他耳朵上反复啃咬,像是把他的耳朵当成了磨牙的物器。想要推开他,可是心里也有一丝无奈,冷静本是他喜欢的人,自己钟情的人对自己的身体产生莫大的热情,无论如何,多多少少满足了他为数不多的虚荣心,其实他现在对他所做的,包括之前那些动手动脚,说到底他并不感到厌恶,虽然这个家伙最近的很多行为真的称得上“猥琐”,不过也许因为做这些的人是冷静,“猥琐”的动作也让他做的理直气壮起来。况且他现在才来反抗,多少显得有些矫情,只是—— 额头上青筋直跳,“我真的很不习惯你从冰坨子摇身一变成色狼的改变。请问你能不能解释一下?”稍稍推开他埋头耕耘不懈的狼嘴,白泽看着他等他解释。 冷静颇不耐烦地斜了他一眼,“你说你爱我。” 什么意思?他一时不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心下快速地转了转,难道说—— “因为我说我爱你,所以你就觉得你可以,呃,”他顿了顿,似乎在 分卷阅读36 想该如何措辞,“为所欲为了?” 冷静停下手里的动作,给了他一个“难道不是吗”的眼神,语气平淡,“你并没有反对。”眼光却如利剑,直直地射向他,仿佛对这一结论再不容他反驳。 白泽一时无语,“……”的确,他之前对他的所有要求都没有反对,从善如流的一一接受下来,什么“追求”,“礼物”,还有那些搂抱。人们说真爱一个人就会忍不住地把他当成孩子,时时刻刻想要照顾他,宠爱他。他的心境,多少与此有些雷同。只是,他有些不可思议,难道说就是这些“退让”让他觉得他会“默认”他的所有要求,然后步步逼近,从此以后自己永无翻身之日?还是说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失去了发言权,“先说爱的人总是吃亏”? 白泽看着他,理解了他的逻辑以后不觉心惊,心里更加无奈,有些头疼,却也对他的这种“任性妄为”略微好笑,好罢,他从开始就已经纵容了他的各种要求,现下就继续宠爱骄纵他吧。这个冰冷寂寞的人,他忍不住就想关心疼惜他,只要他能够开心,就是他最大的愿望。 床地之乐,就让他们都放开享受。 心里打定主意,嘴上却还是说,“那我可不可以现在开始反对?” 低头封上他的嘴,冷静再不想从这张嘴里听到任何反抗他,或是反对他亲近的话,舌头挑开唇齿,探入对方嘴里,从上到下,每颗牙齿都不放过的彻底扫荡一番,然后缠上对方的舌头,吮吸舔舐,辗转不去。长长的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喘息,他气息未稳便独裁的开口,“不行!” 从此以后,他的支配权归他所有。 冷静想了想伸手去扳他的肩头,开口命令“翻身。” “干嘛?”他还没用完全从刚才的“热吻”中回神,心里有些抗拒,听到他的命令拖拖拉拉不想理睬,只一瞄对方不善的眼光,就知道情况不妙。 “翻身!”声音更冷了,阎王脸拉长。 不情不愿地翻身趴下,身后的人又整个覆上来,潮热的舔吻一路从脖子蔓延到腰际,在背后的蝴蝶骨处流连不去,腰被死死地扣住,啃咬的动作也越来越大。白泽苦笑,这家伙在床上怎么这么野蛮?难道没有经验的男人都是如此吗?忍不住眼往后瞟,心下诽谤。 也不知道被对方这样反反复复摆弄了多久,迷蒙之间,他竟然再次睡了过去。 ——————————————————————————————————————— 逐渐入夏的诊疗室里依然忙碌,白泽正耐心地向对面的大婶解释病情与用药。 “白医生,你的脖子怎么啦?”对面大婶是他的长病患,经常聊些家常,此刻比起自己的病情,她显然对八卦他的私人情况更有兴趣,从进来坐下就一直斜眼打量着他颈侧贴着的两片OK绷。 “呃,家里的猫抓的。”白泽尴尬,最近他常常“带伤”,显眼的地方只好用医用胶布贴住,对外一律说是自己家里的猫抓的。他在心里默默地对花花说对不起。家里那只那哪里是猫,根本就是老虎,想把他拆吃入腹。 想到家里最近频临失控的状况,他真的头痛不已。冷静在那晚“夜袭”以后,果然第二天就住了进来,干净利落,迅猛神速。他似乎急于入住,没带任何家当,只带来一些日常衣物,每天和他同吃,还坚持要同睡。 在家里的时候,那更加如影随形,紧迫盯人的目光常常让他忍不住的汗毛直竖,心里打鼓。他对他的动手动脚现在已经发展到了无时无刻——只要他们独处,他很快就会贴上来,张嘴就咬,双手也一定要贴上他的皮肤,反复摸索。身上那些遍布的吻痕齿痕自他们开始“同居”就再也没有消褪过——每天都有新伤,身上乌青血痕不断,几乎到了没有一块好肉的地步。O(╯□╰)o 他曾和冷静商量,让他收敛些动作,不要那么用力,也不要死咬,可是对方很干脆地直接就回了他一句“不行。”他心里气闷,心头冒火,“好啊,不行,不行你就别碰我。”话还未落,对方便表情阴郁地缠上来,双手禁锢住他,口气强硬冷酷,“我想碰哪里就碰那里。” 这种时时刻刻的“骚扰”在昨天达到了白热化的新阶段。 其实他已经有所察觉,每次他穿着围裙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冷静总是特别的情绪激动,富有“兴致”,这个时候他甚至可以忽略厨房里的油烟,一味的在他身旁撩拨纠缠,即使上一刻他拼命阻止了他,下一刻他也会马上就会粘上来。 昨晚在厨房,他似乎特别情动,头一直埋在他颈项间肆意亲吻,手上动作也毫无收敛,一手探进他衣里揉捏着他的的胸口,动作越来越凶狠不说,另一只手更是趁他失神的时候下滑到他的下/身,先是隔着内裤慢慢撩拨,眨眼间就钻进了内裤,不由分说一把握住他的下/体。他不禁一阵哆嗦,手上锅铲一抖,就要颤叫出声。那里被一只冰冷的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握住,上下抚触摸索的感觉真的让他心惊肉跳,冷热两重天。 他可以感觉出那只手的动作其实并不熟稔,可就是因为没有经验,所以仿佛充满了好奇,不知道疲倦,随着他的呼吸渐渐急促,下/体在情动中胀大,对方却好似越来越有劲,在顶部凶狠地使劲一掐。 “啊……”他头上霎那间冒出冷汗,疼痛的感觉让他想立马就昏死过去。这种不要命的手劲,他是想玩死他吗? 仿佛感受到他的痛苦,身后的人顿了顿,身下的动作也缓了缓,变得柔和起来,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你,放手。”白泽面色煞白,哆嗦着唇角,艰难的开口,“你想,杀了,我吗?”断断续续的埋怨忍不住就说出了口。 “对不起。”对方亲了亲他的面颊,声音低沉,带上点不易察觉的讨好。他不是故意的,只是拥着这具美妙身的体,他探索的热情空前高涨,自制力日益薄弱,许多时候,他自己都难以控制地沉醉其中,一开始轻缓的力道渐渐就会加重,变得凶狠急迫起来。而且因为新奇的关系,他忍不住想知道怀中人所有的身体反应,于是便会百般的撩拨。 好比此刻,他其实也已经情动,下/体已经抬头,硬挺地顶在对方臀间,惹得怀中人不安得轻轻颤抖,想要脱出掌控,他无奈只能在对方乳/头上狠捏一把,抽出那只先前一直玩弄对方樱乳的左手,改而扣住对方的腰侧,把他的身体带 分卷阅读37 向自己,握住对方下/体的手也抽出来,双手一起用力地揉捏起怀中人的双臀,自己的粗/大也隔着裤子不断撞击着对方的臀缝。 他情动不已,嘴里哼哼出声,喉咙里闷闷的发出像夜枭一样的怪声。 白泽不敢乱动,他知道此时冷静已经失控,他只盼望他能早点结束,千万不要在这充满油烟的厨房就把他就地正法。 当天晚上白泽原本计划的三菜一汤只匆忙完成了两菜,两人都无心吃饭。餐桌上,一个节节败退,一个步步紧逼,那凶恶的眼神让白泽不禁产生错觉——对方想要咬死他,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恨不得立马就丢下碗筷,夺门而逃。 晚上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卧室灯光大亮,窗户紧闭,窗帘也被全部拉上,不等他转身欲逃,冷静已经大力地把他拖到了床上,急迫地撕扯起他的衣服,直到把他扒得精光,语气万般阴郁霸道,“不准穿衣服。” 天知道他从不裸睡,之前他们同床共枕的一段时间冷静也只是解开他上身的睡衣动动手脚而已,怎么今天就失控到如此地步? 他心下还在紧张不已,对方却没有继续下一步的动作。深沉不定的目光巡视过他的上身,扫视过他修长的双腿,细致的脚踝,不由分说地拉开他的双腿,眼睛一眨不眨地打量起来。从腹下到腿根,再到下/体中心位置的私/处,目光最终钉在那里不动了。 白泽心里无比紧张,虽然有过一定心里准备,可是还是忍不住地心慌意乱,害怕无措。他万没想到这个平时冰冷呆板的人,在这种亲密的时刻,会死盯着他身下的这个部位,目光霸道无常。一般情侣在床上的时候,不论男女,会像这样用恐怖的目光一寸寸来“凌迟”对方吗?那阴狠的目光,似乎连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细血管都不想放过。 腿上有冰冷的触感,斜下视线,他看到冷静慢慢地抬起他一条腿,全神贯注地,一手握住脚踝,一手来回在上面抚摸游走起来,来回往复,不时低头亲吻啃噬,一点一点,极度富有耐心地膜拜完他的左腿,又如此这般在右腿上重复了一遍。 他双腿紧绷,尴尬不已,几次下意识想并拢双腿,都被上方的人无情地制止。 那冰冷的手最终还是来到了他的双腿之间,手掌覆了上去。 他一激灵,忍不住地哆嗦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冷小攻此刻还是清纯小处男一枚~所以总是比较激动~ 可怜的是小白,初H遇到不知轻重的生手是很惨烈的 (*^__^*) 第三十章甜蜜风暴 经过之前在厨房被这家伙不知轻重的一番“摸索”,白泽对他的手又来到这个敏感区域下意识地有些畏缩,可怜兮兮地看着上方的人,心里祈求他不要又出状况。那脆弱的一根在对方冰冷的手掌里慢慢涨大,他面颊泛红,眼睛也开始迷离起来,心神渐渐有些溃散,一声止不住的呻吟溢出嘴边。 “啊……”快感与痛苦交织,“呃……轻,轻一点……啊……”下面被这样握住,上下抚摸,又是自己喜欢的人,快感直袭他的四肢百骸,可是,对方的手劲却越来越大,眼神也凶恶的看着他,这毕竟是全身上下最脆弱的部分,对方这样狠捏,天哪,他觉得他在天堂与地狱之间游走,甜蜜又痛苦。 “住……手……,你,你……给我……”。“轻一些”三个字还没来得及出口,他已经虚脱般的发泄出来,气息急喘,脑中一片空白。 冷静发愣地看着手里的白灼,又看到此刻床上表情享受又露出丝丝妩媚的人,停下想去擦手的动作,不自禁地又抚上对方的身体,无意中把手上的白/灼都涂到了白泽的身体上。冷静眼神一沉—— 赤裸的身体,遍布的吻痕,绯红的皮肤,樱红挺立的乳/头,还有身上的精/液,这个平时温和有礼的人在此时变得淫荡与妖娆。他不由得想,如果那身体上的白灼是属于自己的……应该会更加诱人。 身下一紧,把床上还没彻底回神的人翻转身让他俯趴在床上,整个人压上去,从头到脚地又开始细细亲吻起来。 小时候,他面对自己喜欢的食物从不会囫囵吞枣一口气就吃完,而是很有耐心地慢慢品尝回味。 回过神来的白泽发现自己已经被对方反过身来压在身下啃咬,立刻觉得整个人又热又麻——这家伙看着瘦,其实不轻,身上紧致结实,这样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他哪里受得了?又注意到身上被他涂抹的到处都是自己的精/液,整个人更加不自在起来。 他抬手推了推背上的人,“起来。” 冷静对身下人的推撵无动于衷,一下咬上他背后的蝴蝶骨,右手抚摸到臀瓣,紧抓揉捏,那里细白的嫩肉很快就变得通红。 “你,你先起来一点。”他试图好言相劝。 “为什么?”他嗓音低哑,透着不耐,“你也喜欢的,刚才……” 白泽闭目叹气,“刚才你太用力,握的我很疼。”说着颈项也红了,蔓延到耳后,“你,你很重,我快透不过气来了。” 冷静一愣,身下的人面色潮红,不,应该说整个身体都是红的,那么细嫩,那么温暖,所以—— “不要。”直接很任性地一口拒绝。他要继续趴在他暖暖红红的身体上,而且,有个地方他还没有摸过,今天他就要……眼神更加暗沉,冰凉的手就从臀瓣移到了股缝,积极向深处挤去。 “呃……”白泽觉得自己现在就像砧板上的鱼,而那把刀却还是没开刃的,一刀下去,他也许还不能死透。 “等等。”就在对方要把手指捅入的时候,白泽忽然半侧过上身,拉住他的手,对上他不满怨毒的目光,他心里一颤,定定神,还是佯装镇定的说,“抽屉里有橄榄油,你去,拿过来。”扫过对方意味不明的目光,他闭上眼,深吸口气,任命地继续解释,“那里,那里需要润滑。”说完马上回过头去,把通红整张脸埋入大大的枕头,脸上发烫,连耳尖都红了。他居然在指导冷静上他。~~~~(>__<)|||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艳阳高照,阳光笼罩着床上相拥的人影。 醒来的时候冷静只觉得神清气爽,仿佛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感觉到了滋润畅快。睁开眼,怀里的人还在熟睡,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眼下青影浓重,柔软的嘴唇被啃噬的 分卷阅读38 红肿不堪。轻抚上对方的面颊,冷静知道这个人昨天晚上被他折腾惨了。慢慢掀开身上的薄毯,视线从颈项扫到肩头,再到胸口腹下,到处都是青青紫紫触目惊心的吻痕,夹杂着深深浅浅的齿印,他的心里既满足又酸涩——他得到了他,彻底地。这些触目惊心的新伤旧伤让他觉得满足又内疚——他并不想伤到他,可是面对他,他从来控制不了自己,而且,雄性的天性使然,内心深处,餍足的情绪还是压过了小小的内疚。 时间已经不早,不想吵醒好睡的人,他下床到客厅角落快速打了几个电话又回到床上,拥紧床上的人,让他温热的身体贴近自己——他的体温常年偏低,以前不觉得有什么关系,可是自从体验过怀中身体抱起来那种温暖舒服的感觉,他就再也不愿意放开了。 忍住心底想要触碰的欲望,他轻轻地拥着他,告诫自己不要打扰怀中人的睡眠。 心里痒痒的,半晌,他还是没能忍住,抬起手来骚扰熟睡中的人,一会摸摸他的脸蛋,一会又摸摸他的脖子,感受到那里突突的脉搏跳动,冰凉的手情不自禁地开始在身体上游走,拂过红肿乳/头,纤细的腰肢,最后潜进那两片让他昨晚为之疯狂的粉嫩股缝——里面的□果然肿了起来,很可怜的紧闭着,似乎再不欢迎他人无礼的进犯——其实昨晚到最后他按照对方的指示抱他到浴室帮他清洗了,他洗得很小心仔细,只是后来还是没有忍住,在浴缸里又狠狠要了一次——帮喜欢的人洗澡,甜蜜又折磨。最后不得已,又清理了一遍才把已经昏迷不醒的人抱到床上裹住,鸣兵休战。 被这样不断地摸来拭去,仿佛在睡梦中也感受到了危机,白泽不情愿地张开眼,满室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全身的酸疼向他袭来,特别是腰那里,好像已经断成了两截。再也忍不住,“哎哟”一声的惨叫声脱口而出,好疼好疼,他在心里嗷嗷直叫——纵欲过度真的要不得。 “很疼?”罪魁祸首的冰脸上好像也浮现出一丝担忧,栖身靠近想帮他揉揉。 他还有脸问,也不知道是谁造成的,白泽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把手机递给我。”干渴的喉咙直冒火,说出口的声音沙哑不堪,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一杯水递到他身前,冷静慢慢扶他支起身体喝水,等他动作急迫”咕噜咕噜”把一杯水都灌下去,才镇定自若地开口,“我帮你请假了。两天。” 一滴水流过修长的颈项,划过精致的锁骨,淹没在毯子下。冷静的眼眸暗了暗,不动声色地转过身去,放下杯子。 喝过水,喉咙得到了滋润,白泽觉得好受不少,斜了眼身边自作主张的家伙,他心里叹气,虽然无奈,不过也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确实是没有办法工作,休息两天也好,第三天就是周末,四天时间应该足够他“养伤”了吧。 身后火辣辣地疼,身体干爽,他知道对方没有把他最后的话当耳旁风,认真给他清洗了。只是面对这个显然还有些“茫茫然”的家伙,他真是连气都气不起来了——禽兽啊,还是一只没有经验的禽兽。 戳戳身边傻愣愣直盯着自己的人,“去把我的药箱拿来。呃,在客厅的柜子上面。” 冷静心里升起不安,手按上他的额头,“你病了?”是因为他的关系吗? 看到对方脸上毫不掩饰的关心,白泽心里一软,气消了不少——哎,怪他什么呢?没经验也不能算错。他拉下他的手,低下眼睫,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我没发烧。”把脸埋进枕头里,“我要消炎的药膏。”声音闷闷的——没经验,没经验,要教,要教。 冷静一愣,心下了然,下意识瞥了眼对方毯子下隆起的臀线——使用过度,四个大字瞬间显现在他的脑海,他皱了皱眉头,心里一时有些气闷,他怎么就忽略了上药呢,想起床上人刚才醒来时的惨叫声,他心下不禁歉意,弯下腰吻了吻他的发际,轻轻的声音萦绕在白泽的耳际,“对不起。”——为他的情不自禁和粗心大意。 以后不会了。他在心底说,以后他会照顾好他。 冷静回到床边想要给他上药的时候,他趴在床上,脸孔深埋进枕头,咬着牙,忍着头顶快要冒烟的热气,一再在心里给自己催眠——很快就好了,忍忍,忍忍,他自己无法很好地给自己上药,伤口需要药物治疗,由他来做比较稳妥,这只是治疗,只是治疗…… 于是当冷静掀开毯子的时候,床上俯着身做鸵鸟状的人整个腰都仿佛在微微颤抖。他不禁勾起嘴角,心情好起来,貌似不经意地开口,“屁股抬起来。”语气冷淡,目光如剑。 冷静等了又等,对方没有动静,他也不着急,好整以暇,双手抱胸地看着床上的人耳尖白了又红,红了又白,仿佛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半晌,床上的人才微微颤颤地抬高腰臀,磨磨蹭蹭的动作仿佛已花去了他所有的力气。 也许是觉得满意了,冷静决定不再戏弄这个可怜兮兮趴在床上的人,他伸手托高他的腰,让那嫩白的臀部更高的抬起,才貌似面沉如水,全无表情的掰开手下雪白的俏臀,带着药膏的修长手指缓缓插入进去,把手指上的药膏轻轻地涂抹在甬道伤痕累累的内壁上。 淡绿色的膏体泛着中药的清香,那冰凉润泽的感觉一霎那抚慰了他身下的火辣酸疼,让他不自觉舒服地“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满足与享受,就像,就像—— 晚上他在他身下时诱人的呻吟。 冷静双眼一沉,接着危险的眯起,手指原本要抽出的动作顿了一下,反方向的向内部那销魂的深处探了探。 感受到体内手指的变化,白泽身体一僵,忿忿然半转身,握住对方的手腕,用力把那只“狼爪”抽了出来,快速捞过身边的毯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裹的严严实实,咬牙切齿的开口—— “一边呆着去。” 再来?再来,他就死了。白泽心里思量着,有些问题,有空还是要和他好好讨论一下,最好签个“君子协议”什么的——他的性/欲太强烈,他,有些后怕。 冷静望着床上赌气的人,也不生气,他本来就没打算再动他,刚才只是一时失控,再次为自己找了“借口”,他低头想了想,“你饿吗?我叫外卖。” 被他一提醒,白泽还真是觉得现下饥饿难耐,昨晚上两人都没怎么顾上吃,又激烈“运动”了大半夜,现在胃里正空空如也。 分卷阅读39 “粥吧。再来些清淡的小菜。” “好。”冷静转身对着手机低声吩咐。 打完电话便很自觉地又蹭回床上,搂上白泽的腰,亲吻抚摸,到处游走,动作亲昵,并不□。 看着身边一脸惬意的人,白泽疑惑,“你不去公司?”今天并非周末,而且他又没受伤,不像他行动不便。 淡淡地,“不去。”撩起他耳际的发丝,凑过去嗅了嗅。 白泽心里浮起暖意,有他陪在身边,他觉得很高兴,又戳戳他的胸膛,“不去真的没关系?工作狂~” 吻上他笑眯眯的嘴角,“是不是冷逸跟你说我是‘工作狂’?” 白泽挑眉,“难道不是?整天不吃不喝不睡,叫你‘工作狂’难道还冤枉你了?” “随便你。”他高兴就好,他不介意他怎么称呼他。 冷静不禁陷入沉思,他是工作狂吗?也许。他只是不知道要干什么,而且他不喜欢失败,对身边事物包括他自己都没有兴趣,所以缺少关注而已。忍不住又亲了亲怀中人的眼角,他觉得他现在已经不一样了,有了想要关注的东西。 白泽撇撇嘴,这个无趣的家伙,眼珠一转,支起头问他,“你知不知道你很野蛮?” “知道。”承认的倒快,白泽一愣。 “很禽兽?”再接再厉。 “恩。”供认不讳。 “你这样叫做衣冠禽兽,你知不知道?” 冷静挑眉,沉默不语,半晌—— “我只禽兽了你一个。”很无辜,很坦然的语气。 白泽气结,不过说到这点他倒是有些疑惑,他自己是“老处男”,那是因为他洁身自好,不想随随便便无爱而性,那这个人呢? 狐疑地瞅着他,“你不是同性恋。”肯定的语气。 执起他的手细细把玩,冷静不以为意地开口,“不是。” “其实我也不是。”白泽心下叹气,他并不爱男人,可是偏偏第一次年少心动的对象是个男人,现在喜欢上的人又是个男人,还有那个对他死缠烂打的,还是男人。难道他的桃花真的只能在雄性动物中盛开? O(╯□╰)o “你不想,呃,抱女人吗?”这是个很实际的问题,毕竟大多数人都是一样的。 “很脏。”白泽心下沉吟,这家伙果然是因为洁癖。 “呃,那,男人?” “也很脏。”洁癖严重啊。 “可是我也是男人。”白泽糊涂了,他也属于“很脏”的男人。 “只有你不脏。”身边的人任性地回答,理所当然的口气,仿佛不耐烦再回答他的种种问题,双手又开始不老实地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停,停。”急忙抓住对方越来越往下探的手,白泽咳嗽一声,有些为难地看着他,仿佛在考虑如何措辞,“冷静,你知道,呃,从医学角度来讲,纵欲是不利于身体健康的……”偷瞄对方脸上的表情,呃,无表情。 “所以?”挑眉。 “所以我们要节制。”一口气说完,白泽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像昨晚那样实在是太放纵了,多来几次,他焉有命在? “不行。”冷静想也不想就开口拒绝,霸道傲慢地开口“你要满足我。”回视他的眼神无比阴郁毒辣。 “你,你,你。”白泽伸手指着他,涨红了脸,情绪激动,“你想杀了我吗?” 冷静合掌包住他的手,语气诚恳地向他保证,“昨天是意外,以后我会注意。”轻轻抚摸他的背脊,试图安抚他激动的情绪。 意外?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遭遇多少这样的“意外”。 白泽看怪物一样不可思议地瞪着他,这种恬不知耻的谎言他都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男人在床上都是禽兽,尤其这只刚刚还亲口承认自己是禽兽的大色狼,他难道还能相信他的话吗? “不行,我是你的家庭医生,你要听我的。”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他,“以后我们一个礼拜两次,多了不行。”斩钉截铁的态度。 冷静目光沉郁,狠狠钉在他身上,出口的声音冰冷无情,“我要你就得给,你是我的,要听我的话。” 白泽一愣,下意识反驳对方,“谁说我是你的?” 冷静的眼神霎那间变得幽深,面上也带上了回味的神色,低哑的开口,“昨天晚上,你亲口说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轰”的一下,白泽面如火烧,脑中不断闪过昨晚那些火热大胆的画面,他的呻吟和那些在“逼迫”下无意识说出口的话。羞窘地身体发抖,把身体埋进大床,他愤恨地大吼出声—— “你这是趁人之危!” “不算!” “不算!”随着话落,大力丢出一只枕头,砸向身边的人。 清亮的眼睛瞪着他,透着怒火,越加熠熠生辉,“哼!”多说无益,知道对方固执已建,不会改变主意,白泽气恼地背过身去,不再理他。 冷静怀里抱着那只被丢出的枕头,心底泛过不知名的情绪——又酸又甜,又麻又痒,轻轻地靠过去,从背后拥住那个纤细的身体,在对方颈项处落下一吻,深深吮吸,低低地开口,“对不起。可是,你知道,我是忍不住的。”—— 所以即使我答应了你,我也做不到。 低沉的声音回响在耳际,回身反抱住他,清亮的眼睛直视对方双眼,白泽无奈地开口,“其实我知道,大色狼。”他心里都知道,只是固执地想要“反抗”一下。抬起手轻轻撩拨他的发丝,“可是如果你总这样,我怎么下床,怎么去医院上班呀?”抱怨出声,白泽没有注意到自己话语中那近似撒娇的语气。夏日炎炎,难道要他穿高领吗? 冷静勾起嘴角,心里痒痒,狠抱住他,“我养你。”想了想,补充,“你可以做我的专属医生。”然后每天在家里等着他。冷静脑中不自禁拂过一些邪恶的想象。 忍不住丢给他一个大白眼,自大的家伙,“你想得美啊你。你愿意我可不愿意。我学医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你一个人服务呀?何况你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冷静面上浮现不满的神色——白日梦被一口回绝。 白泽蹙眉,他们正是情浓时刻,现在要他禁/欲,大色狼肯定不肯。 分卷阅读40 哎,前路漫漫~ “叮咚——” 正当他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时候,门铃想了。冷静起身出去开门。 看他端着一打食物进来,白泽来了兴致,“外卖来了?”还没打开就香气扑鼻,让他饥饿的胃袋更加咕噜噜的直叫。 两人快手快脚打开一个个密封的保鲜盒,里面的食物还冒着热气,十分诱人。 冷静小心地扶起他的身体,让他靠在身后的枕头上,挑出粥和一些清淡易消化的小菜,递到他面前,汤勺和筷子也一并准备好了拿给他。 恩,虽然是只禽兽,偶尔还是蛮“贤惠”的。~(@^_^@)~ 入口的粥鲜滑爽口,香味四溢,绝非凡品。 “你叫的哪里的外卖?”胃里有了食物的滋润,白泽满足地眯起眼。 “‘西风’” 名家出手,果然不同凡响。只是—— “这种高级会所也可以叫外卖?”服务也太周到了吧。 “我是股东。”冷静低头吃饭,不欲多说,“味道还可以吗?” “不错。”哎,原来他是老板,当然想怎么样都行,他也算沾了他的光吧。 “喵——” 白泽从碗里抬头,心里暗道不好,有些着急,“我忘记给花花喂食了。” 低头的时候,猫脸极度“哀怨”的花花已经迈着步子到了他的床前,冷静还来不及阻止,它灵巧的身体已经跳上了白泽的床铺,蹲在了枕边。 “我早上喂过了。”冷静颇不耐烦的开口,冷冷地看了一眼这只惹人厌的死猫,想到早上他走出卧室的时候,这只该死的猫对着他呲牙咧嘴地直叫唤,为了安抚它不吵醒床上的人,他只好照着他平时的样子在它的饭盆里倒满了猫饼干,它才一步一回头地安静下来。刚才他取完外卖回来,大概是忘记关卧室门了,才让这只讨人厌的死猫溜了进来。 “你喂它猫饼干?” “恩” “谢谢。”白泽以为他是爱屋及乌地关心他的猫,心里很是欣慰。以往他一直以为他们“势不两立”来着,看来现在已经和好了。他乐观的想。 话音刚落,床上的花花便开始死命用爪子扒拉身下的床单——它不爽,它不服,事实不是这样的—— “喵喵喵喵喵喵……”(翻译:主人你为什么要选这家伙?他有什么好?你不要我了吗?这日子没法过了……)语气凄惨悲凉。 “呵呵……”看着那急切愤怒的小身子,白泽忍不住笑出声来。 冷静挑眉,看着他,不明白他饭吃到一半又在乐些什么。 白泽心情很好的开口解释,“你知道花花说什么吗?它刚才说,‘主人你为什么要选他?他有什么好?你不要我了吗?这日子没法过了……’呵呵呵呵……”(不得不说,这就是主人和猫咪之间神奇的心灵感应啊~飘走~) “……” 白泽抬手轻点爱猫的鼻尖,惹得花花小胡子一颤一颤的,觑了冷静一眼,然后他一本正经地开口,“傻花花,看仔细了,对面这个可是名副其实的‘金龟’呀。可以给你买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的红烧鲫鱼哦,你要好好巴结着,明白没有?”然后话音一转,看向冷静,“你说对不对,‘大金龟’?” 花花闻言背过身去,把猫屁股对着这两人,“喵……”(翻译:见色忘猫。) ‘金龟’:“……”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与意外的访客 四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快就过去了。到了周一,白泽“病情康复”回医院上班的时候,心情却是颇为复杂——显而易见,有些事情,有些人已经发生了改变——此刻好坏未知,前途未卜。 这四天来,他病假卧床,冷静也出乎他意外地没有去公司,赖在了他这里,确切的说,是赖在了他的床上,整天和他“腻”在一起,形影不离。 大多数时候他很安静,即使有时候不爽于花花的“挑衅”,也只是冷眼以对瞪它几眼,并不真正理睬它。不得不说动物的直觉总是让人惊叹,就像是已经隐隐约约预见到对方已从之前“客人”的身份升格到了现在“二当家”的地位,短短几天,花花已经很少招惹他,冷静喂它吃饭的时候,偶尔也会“狗腿”地蹭蹭他裤脚,温柔的“喵”一声。 虽然冷静还是一样少言寡语,可是看他的眼神却炙热专注,眼睛几乎时时刻刻钉在他的身上——起码在他醒着的时候是这样。还有一点,他似乎真的觉得自己已经拥有了对他的“所有权”,时不时的亲吻抚摸变得非常随心所欲,理所当然,并且完全无视他的抗议挣扎,好几次都弄得差点又擦枪走火,虽然在最后一刻都因为顾及他的伤势而忍了下来,可是那如狼似虎的眼神还是让他暗自心惊不已,也更不敢再随随便便的招惹他——然而在“饿”了他四天之后,白泽觉得今天晚上他的前途堪忧。 作为他的家庭医生,之前一直是他在叮嘱他正常饮食,而现在情况却反了过来,冷静每天都牢牢地记住了两件事——吃饭和上药。 前一项就是完全倚靠于外卖,值得一提的是,他在点菜方面也是彻头彻尾的“白痴”,每次他都会问他要吃些什么,然后轮到他自己,点来点去的就是一些西餐简餐,他上次去“西风”的时间,只是在汤远辰建议下翻阅的那本中式菜谱已经足以让他印象深刻,不提里面那些菜肴的口味如何,单就种类而言,实在不辜负“琳琅满目”这四个字,何至于他作为那里的老板,每天就这么可怜的翻来覆去吃那么几道菜——可见他这个人,对于自身的许多事情,一向都是漫不经心。后来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一把夺过他的电话,噼里啪啦的就向对方报了一串菜名,从此以后也剥夺了他的外卖点菜权,冷静对此不置可否,从善如流的默许了,还在最后很“体贴”的要求对方顺便送来了“西风”所有菜系菜色的菜单供他挑选——很夸张的足有半人那么高,令他瞠目结舌。 而对后一项,他显然兴致更高,一天四次从不忘记,掀开毯子,扒他裤子的动作堪称一气呵成。两人最后总要经过一番暗潮汹涌的“较量”之后,才能完事,双方都在心底叹气,一个是惋惜,一个是松口气。 在他看来,冷静现在对他的公司也变得不太经心了,他 分卷阅读41 开始热衷于用视频会议和手机来交代一些不得不亲自过问的繁琐公事。这让他一度紧张不已,他层试着劝说他回去上班——时刻暴露在对方“吃人”的目光下,他真的很想能够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对方的反应却非常值得回味—— 横眉冷对,“你怕我?”阴阳怪气起来。 他被他的直接咽住,恼火地反瞪回去,“难道我不该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在这一点上,冷静显然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两人对此心知肚明。气焰收敛不少,想了想,“下次我会小心。”看得到吃不着,他心情也不好。 翻白眼,他懒得再和他争——和色狼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百无聊赖躺在床上的时候,不小心瞄了一眼身边人随身带来的笔记本,看清上面的内容以后,他立马不可思议的撑大眼,这家伙居然堂而皇之,当着他的面在那里浏览关于“同性□”的网页,神情严肃,看得目不转睛。 他无语,忍不住告诉他,“其实这些知识,你可以问我。”毕竟网上的很多言论并不十分科学正确。 “哦?”冷静抬头,有些意外。 “我好歹是专业医生,这种基础知识我当然知道。”顺势白他一眼,舍近求远。 谁知对方居然并不领情,轻描淡写地回他一句,“不用了。我喜欢自己探索。” 唔,为什么他觉得他们说的其实并不是同一件事呢?( ⊙ o ⊙ ) 昨天下去,家里有快递上门,他开始有些奇怪,后来当冷静当着他的面打开包裹他才知道,这家伙居然在网上订购了一大包同性□用品和情趣用品。白泽当时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颤颤抖抖地开了口—— “这么多,用不完吧?”这都是些什么呀,想起他对自己自诩“专业医生”时不以为然的态度,他真是觉得离死不远。 对方俨然摆出一副专业人士的架子,难得耐心的解释,“我们不能一直用橄榄油,它不是最好的润滑剂。”顿了顿,似乎想到什么,从一堆商品中抬起头,瞅着他,狐疑地开口,“难道你更喜欢橄榄油?” 上帝,佛祖,耶稣,让他死了吧。 “随便你。”他不禁自暴自弃的想,这本来就是小攻该操心的,他“坐享其成”就好了,烦恼个屁。 今天早上冷静坚持开车送他,他没有拒绝——实践表明,冷总裁是不错的司机。下车的时候,冷静语气平淡的嘱咐了一句“晚上早点回来”就开车走了,可是,看着那车子急吼吼的背影,为什么他就是觉得他的这句话非常之“意味深长”,让他在夏日的阳光下都颤抖个不停呢? 白泽心不在焉的一路飘着走进了办公楼,时间还早,来得及他先做一些准备,顺便整理一下病假两天来的琐事。只是,当他走进办公室,抬起头,整个人彻底地呆在了原地—— “啪嗒——”手上的公文包掉在了地上,他浑然不觉,瞪大眼睛看着办公桌后面无比惬意,坐姿潇洒的人—— “King?” “好久不见。”满头银发的危险男人勾着邪恶笑意,从椅子上起身,优雅地踱到白泽身前,修长的手指勾起他的下巴,不由分说,他在他的唇角印下一吻,转瞬即逝,“你还是那么可爱,白。” “你怎么会在这里?”唇上的触感惊醒了怔忪的人,此时他才真正有了对方来到中国,来到这里的真实感,不理会他的轻佻动作,白泽眯起眼,打量着对方一副陶醉不已的欠扁表情,“你又惹了什么麻烦?”口气冷下来。 不理睬对面人的质问,罗素又靠近他身边,玩味的眼神扫过他的清俊面孔,修长身体,暧昧地凑到他耳后,嗅了嗅他的脖子,不怀好意地开口,“啧啧,小师弟,你变坏了哦。” 白泽一愣,立刻想到颈项上前前后后的OK邦,心下恼怒,在心里又骂了冷静第一百零一次,双手抱胸,面无表情的开口,“不要转移话题。” 完全忽视对方的冷待态度,罗素双眼放光,十分厚脸皮地勾上他的肩膀,眨眨眼—— “白,告诉我那个吃了你的家伙是谁吧。” 面如桃花,笑得十分淫/荡无耻。 作者有话要说:妖孽出场~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冰山与妖孽的第一次见面 不理睬他的疯癫,白泽现在比较关心的是,“你跑到这里来,教授知不知道?” 好似祖母绿的邪恶眼眸直瞅着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挑上他颈间的皮肤,揩油般的一拭而过,惋惜地开口,“皮肤还是那么好,只是碰上了‘辣手摧花’的狠心人,真是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家伙。” 狗嘴吐不出象牙。 早就习惯了对方时时发疯的行径,白泽不理会他的疯言疯语,推开面前挡路的人,径自坐下,开始整理桌上被延后了两天的事务。 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罗素右手托着下巴,微微歪着头,笑得魅惑,漫不经心地开口,“不觉得自己的眼光很不好吗?” “你知道的,我的眼光一向不好。总是喜欢上奇怪的人。”白泽头也不抬,淡淡的语气。 罗素闻言一怔,“哈哈哈哈……”肆无忌惮的笑声回荡在室内。 “我马上要开始上班了。如果你要走,这是我手机号码,我们有空再聊,如果留下来,就给我闭嘴。”他知道这家伙肯定已经在他不在的时候找过了医院的领导,才可能在他的办公室里任意横行。搬出他世界顶级神经外科、心外科、诊断科专家的名声以及他的同门师兄的身份,爱才心切的老院长,又怎么会拒绝他呢?加上此人一贯厚颜无耻,热衷于用自身魅力蛊惑身边的人达到目的。看他不在的两天对方把他的办公桌捣乱成了什么样子——需要在他的处方签上画满蜘蛛侠吗? “我当然是留下了。我们四年多没见,阿白你想不想我?我可是想死你了,时时刻刻都不想和你分开……”暧昧地朝他眨眨眼,肉麻恶心的话一串串从红艳的薄唇中蹦出,张开手臂,想要向他撒娇,却被他一把推开,“滚一边去。”眯眼打量了一下他的桃花面容——真是一张惹债的脸,动作迅速地拆开一个未开封的医用口罩,三两下罩到他脸上,打上死结,严厉地命令,“不准拿下来,不准勾引人。”眼神少有的凶狠。 分卷阅读42 ——他可不想在美国时刻上演的男女病患痴恋天才外科医生的戏码发生在这里,也没有兴趣帮他收拾风流债。 “你这里都是大叔大婶,你知道,我的眼光是很高的。那些病人我没有兴趣,我有兴趣的,是这里俊美的主治医生。”话音未落,一把抱上他的腰,十指紧扣,狠狠捏了两把,在他还在愣神的时候,快速收了手,退到一边,抬起手掌左看右看,回味似的点点头,“还是那么细啊。” 白泽气结,正想开口斥责,门被推开——今天的第一位病患来了。 ——————————————————————————————————————— 张阿姨是白泽的长期病患,今天来例行门诊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向白医生身后椅子上的人望去,那个人披着一头银色的长发,露在口罩外的双眼,居然是绿色的。她想起总是一副不良少女打扮的邻居家的女孩子——头发常年五颜六色,连眼珠子也是天天变着色儿的换,听说这是因为染发和现在彩色隐形眼镜的关系。只是,张阿姨想不通,为啥同样是变眼珠子变头发,邻居家的小太妹就整出了个杂毛山鸡样,眼前这位,就像是那天上的凤凰?而且,张阿姨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个人到底是男是女啊? “白医生……”走神走了老半天的阿姨总算是回了神,神秘兮兮地靠近白泽。 “什么?” “那个人是不是明星啊?”十足八卦加好奇的语气,在张阿姨的印象中,只有电视里的明星才会打扮的这样光彩照人,而且好看。 白泽错愕。 “呵呵呵呵……”一旁的“明星”显然心情很好,凑近身,同样神秘兮兮,半真半假的向靠近张阿姨,“阿姨不要告诉别人哦。那些记者最会乱写了。”语气忧愁,无比酸楚的口吻。 “不会不会……”善良的张阿姨立马心就软了,充满母爱的安慰起面前的年轻人,“好好看病,年轻人,身体最重要。放心吧,白医生医术最好了,肯定能把你给治好。”拍拍他的肩膀,话语一转,看向白泽,“白医生,他得的什么病?治不治得好?”神情高度紧张,比听自己病情分析的时候还上心。 “阿姨不要担心,他是疯病,慢慢治能治好。”白泽把手里的病历卡和处方签递给她,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阿姨,这是您第六个疗程的药方,您现在身体很稳定,平时要注意……” “嗯嗯,好的,好的。”张阿姨心下感叹,同情慈爱的目光一直在罗素身上打转——难怪人家都说做明星压力大,看来真是不假,好好一个孩子,怎么就得了神经病。 送走了多愁善感的阿姨,罗素把头枕在他肩上,笑嘻嘻地低喃,“阿白,你的病人也像你一样可爱,呵呵呵。” 翻白眼,“被当成神经病很高兴吧?” 这一天他都非常忙碌,络绎不绝的病患,身边时不时给他舔舔乱的“大麻烦”。中午他没有去冷静那里——实在是抽不出空,只能在电话里跟他说了一声。 下午的时候,院长亲自在院长室召见了他—— “小白啊,罗先生远道而来,听说他还是你的师兄,你不要怠慢了人家……罗先生是近几年医学外科的权威代表人物,他能来访,我们十分欢迎……我们医院近几年发展很快,XXX临床上已经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你能不能问问罗先生,他有没有医院抽空给我们院做个讲座,顺便也可以指导一下我们的日常工作嘛……” 中医院也有有外科,也需要经常为病人开刀,与一般医院不同的是,中医院的手术主要配合了中医的术前术后疗法。白泽心下一转,从容地开口,“没有问题,院长。”既然对方来这里“折磨”他,那他总要让对方也有点事做,而且,他始终对他的到来心存疑虑,问他也不说,只能先观察观察了。 “呃,小白啊,虽然你们师兄弟感情亲厚,可是听说罗先生脾气古怪,很少做这种公众演讲啊……”老院长对他的满口保证颇有怀疑,如临大敌的样子。 的确是这样,什么妙手仁心,教学相长,在那个人看来完全是狗屁。 “放心吧,他会同意的。” 如果他还想在这里呆下去的话。 ——————————————————————————————————————— 到了下班时候,罗素在死赖在他这里不肯走,一副“跟定你”的表情。 他不得不开口问他,“你现在住哪里?” “现在才问,没良心。”哼!罗素双腿交叠翘起二郎腿,痞气十足的摊在一旁。 “我要下班了,你快滚吧。” 椅子上的人绿眸一转,换上讨好的口吻,“让我滚到你家去吧?阿白,我们这么久没见,今天晚上我们就秉烛夜谈吧,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不好。我那里地方小,容不下三个男人。”直接拒绝,他的态度非常坦白。而且,以他以往所到之处一片“鸡飞蛋打”的秉性,让他去他家里还不知道会折腾成什么样子。最重要的是,他实在难以想象冰山PK妖孽的现场实况,想起来就头疼。 “噌”的一下,罗素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可置信的指着他,“你居然把野男人藏在家里?”眉毛倒竖,痛心疾首的口吻,不停的在屋里走来走去。 白泽真的头痛了,看着他一边嘴里不断蹦出各种语言的“骂娘”,一边烦躁地扯着自己的头发。 电话响起,快速接通,对方直接一句“我在门口”就挂了电话——不详的预感果然成真,冷静来了,他不由抬起头,面前的人也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满脸的不怀好意—— “我们走吧。”他嘴边荡漾起邪恶的笑意,“中国人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是时候让你那位见见你的娘家人了。” “Andy还好吗?”白泽忽然眼神专注地盯着他。 罗素一愣,不自然地转开眼,“他很好。” 白泽沉吟半刻,忽然自顾自大步离去,不理睬身边死缠烂打的人——他已经想通,既然避无可避,这一刻总会来临,那么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也未尝不可。 ——————————————————————————————————————— 冷静倚在车边,好像一尊冰冷的雕像 分卷阅读43 。 整个白天,自从早上分开以后,他脑海里浮现的都是那个人的样子和他们在一起度过的形影不离的短暂四天——那些俊美的,微笑的,诱惑的,坐着的,站着的,躺着的身影。本来他想着中午的时候他来了以后,他一定要抱着他尽情亲吻抚摸,可是等了半天等来的居然是电话里三言两语的工作忙碌的说辞,他心头不愉,头一次觉得繁忙的工作让人厌恶。 定睛看着医院大楼,他募得目光一亮,然后突然冷了下来,眼底闪过阴郁,暴风雨在冷眼中凝聚——那个长头发,像花蝴蝶一样围绕着白泽打转的男人是谁? 在对方的手募然勾上白泽肩膀的时候,冷静只觉得内心的愤怒快要破体而出,来不及细想地快步迎上去,大力将对方一把推开,把白泽拉到自己怀里,紧紧抱住,狠利的目光射在对方身上,“不准碰他。”声音冰冷愤怒,恨不得立刻把对方挫骨扬灰——该死的家伙,居然敢碰他的人。 罗素稳住后退的身体,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懒懒地回视面前眼神凶狠的男人,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对方,慢慢撩起额头上散落下的银色发丝,毫不退让的迎视上对方冰冷的眼睛,从容开口,“你好,我是罗素。”顿了顿,换上挑衅嚣张的神色,极慢极慢地开了口—— “白的初恋情人。”转过头,眨眼间哭丧着脸,认真的看着白泽,叹息,“白,你的眼光果然不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生病了,昨天没更,不好意思。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那一年,那些事 白泽看着搂抱着自己的人面色越来越冷,如剑的目光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心中无奈,嘴角却稍稍勾起,“是初恋,不是情人。”说着伸手握住身后人的冰冷手掌,与之交握,对上冷静肃穆的面容,微微一笑,拉住他朝他的车子走去,“走吧,我们回去再说。”同时转头看了罗素一眼,“你也走吧。” 车子上冷静一路面容阴沉,意味不明,上下班交通高峰期已过,他架车一路狂飙,疾驰向白泽家中而去。他内心此刻无比阴郁,前所未有的怒火中烧,虽然早知道对方以前有个喜欢的人,乍然碰面,还是心中不愉,尤其对方对“他的人”所做的种种亲昵动作,更是令他濒临失控。 “开慢点。”白泽知晓他此刻心中忿忿,怒气横生,只是这样不要命的开车速度叫人心惊,不得不开口提醒,怎知身边的人却是铁了心,充耳不闻他好言好语的劝诫,白泽无法,心里隐隐不安——这么大的怒火,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让他平息下来。 回到他家,他一路被冷静拉扯着进到卧室,“砰”地关上房门,接着他便把他按在墙上,动作粗鲁,覆上他狠狠亲吻起来,啃咬的力度仿佛狂风暴雨,带着惩罚与怒火,在他嘴里横扫不去,环在他腰上的手臂也越箍越紧,好像恨不得捏碎了他,不给他一丝喘气的机会。 “唔……”白泽被这汹涌的亲吻弄得几乎喘不上气,头晕目眩,双手抵上他的胸口,想要推开他,奈何身上使不出一丝力气,看似抵抗的动作反而激得对方更加怒气勃发,越加不管不顾地压上他的身体,扣在腰间的手也探进了他的衣襟,惩罚似的狠狠捏上他的胸口,揉搓抚弄。 “住……手。”白泽在汹涌情潮中奋力保持清明,咬牙握上他的手,“你冷静一点,听我说,啊……”对方骤然咬上他的颈项,仿佛已经气到极点,不耐听他一句解释。 “你,你不要太过分,你到底要不要……听?”在他想要心平气和好好谈谈的时候,对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只顾自己宣泄怒火,他也不由得涌上怒气,暗暗聚力一把推开他,“别发疯了。”气喘吁吁,面红如潮,身上的衬衫扣子此时差不多已经被他全部解开,露出一大片白皙诱人的胸膛。 白泽手扶墙,稳住气息,七手八脚扣上扣子,正待开口安抚他,气红了眼的家伙又再次狠扑上来,更紧的抱住他,在他耳边嘶吼,“你是我的,是我的。”他双眼欲裂,浑身冰冷,仿佛受伤咆哮的野兽。 “好好好,我是你的,是你的。”白泽暗暗心惊,没料到他会失控到如此地步,他没再继续挣扎,在他怀中默默静立,任他搂抱,伸出双手回抱住他,轻轻抚上他的肩背,上下轻拍,语气轻柔地安抚他,“你相信我,我和他没有什么,他突然来访,我也是今天才见到他,那个很久以前的事情,我慢慢说给你听好不好?相信我。” 他目光温柔坚定,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冷静慢慢平静下来,白泽拉着他一起在床边坐下,直视他的双眼,缓缓开口,“那个人叫罗素,英文名字是KING,是我在美国做交换生时候的师兄,其实也可以算是我的半个导师……” 那时候正是他人生中最为辉煌的时期,年少成名,不但得到了全美最好医学院的交换生资格,更成为世界脑外科权威史密斯.冯的关门弟子,一时风头无量,不知获得了多少艳羡的目光。只是,风光背后,大部分的人并不知道,他真正的导师其实并不是史密斯.冯本人,而是他的师兄,罗素,英文名字叫KING的医学界新一代年轻帝王。而,严格说来史密斯.冯也并不像外界所知道的那样,是KING的授业恩师,他其实是史密斯.冯的私生子,是他年轻时候的一段风流韵事。 最初在纽约医院与他相识的也并不是史密斯.冯,而是罗素——一个拥有美,中,意,俄四国混血的银发天才脑外科医生。他当时只是约翰霍布金斯医院的实习医生,所在科室虽然也是脑外科,却并不在罗素手下做事——这位脾气古怪,恃才傲物的天才医生从来不带任何实习医生。 按理说他们并不会产生交集,然而世事难料,一次意外的故障,让他,罗素,与一位病床上的垂危患者被困在了医院高层的电梯里面。当时他正要推这位病人去手术室,他情况危急,需要马上进行心脏手术。密闭的电梯里渐渐供氧不足,那个病床上的白人男子已然陷入昏迷。 “呵呵呵……”美艳的银发男人在幽闭的空间里骤然失笑,“ANDY,我们就快在一起了,真不错……”他笑声不止,慢慢已经快要喘不上气来,却还是发出断断续续的诡笑声,令人毛骨悚然,闻之心惊。 他认识他——约翰霍布金斯脑外科的金牌大夫,全美最知名的神经外科专家,“你怎么样?要不要紧?”白泽侧身过去想要扶起地上歪倒的人— 分卷阅读44 —对方银色的长发铺了一地,眼神迷离,他毫不理会他,定睛看着前方,嘴里一直“ANDY,ANDY……”喃喃不停。 他心里一紧,起先有些疑惑,后来还是分辨出对方叫的并不是他——他的英文名字叫ANDY,然而他可以确定的是,这位平时目中无人,此刻状若疯癫的天才医生并不认识他,他的目光投在远方,没有焦距,口中喃喃自语的ANDY又是谁呢? 不待他多想,床上的病人募的呻吟出声,痛苦而急促。 他额头冒汗,身边两个都是神智不清,其中一人性命垂危,他不知道他们还要被困多久,电梯被困在两层楼之间,上方扭曲变形的铁板夹住了电梯门,外面施救的人一时难以救他们出去。 正当他心急不已的时候,电梯门被撬开一条两寸宽的门缝,外面有人朝里张望,院长焦急的声音传来,“你们怎么样?有没有事?KING你怎么样?” 瘫在地上的俊美医生一动不动。 “他晕过去了。这位病人情况很危险,需要马上手术。”情况危急,不容他多想,只能先抢过话头,“院长,还要多久我们才能出去?” “你别急,你是新来的实习医生?” “对,我叫ANDY,是脑外科的实习医生。” “ANDY?病人现在情况怎样?” “他快不行了,需要马上手术。”白泽心里焦急万分,咬咬牙,抬起头,命令道,“给我手术刀,我要做手动按摩复苏。”他目光坚定,口气不容质疑,虽然心下慌乱,面上却力持镇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样太危险了……” “我知道,院长,我只是想要给他争取更多的时间,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他头上冒汗,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院长转头向外旁边确认了还需多少时间才能救出他们,又从门缝里看到躺倒在地的手下爱将,以及这个临危不乱的小医生,终于点了点头,同意了让他在电梯里开刀。 接过从门缝外递进来的简单的手术设备,做了简单的术前消毒,慢慢划开病人的胸腔。当他的手摸上那颗跳动薄弱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停止跳动的心脏的时候,白泽背上已经湿透,他心里五味杂陈,只能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慢慢来。 “ANDY,不要慌,慢慢按压右心房……” “ANDY……” “ANDY……” 不知过了多久,门终于被打开—— “ANDY,你做的很好,现在保持你的手不要动,跟我们一起去手术室,记得,我们推车子的时候,你的手千万不能移动……” 一声声“ANDY……”从门缝外院长和心胸外科主任那里传来,他按照相应的指示,慢慢行动,不敢稍有懈怠。不知什么时候,躺在地上的人也在这一声声“ANDY……”的叫唤中张开了碧绿的眼眸,他扶着身侧的墙壁,借力缓缓站起,打量着面前这个年轻俊秀的东方小医生,看他虚弱非常,却强持镇定的救死扶伤,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ANDY吗?ANDY啊! 后来如何得救,如何进的手术室,他至今想来扔是心惊肉跳——生死一线,他的掌下即是一条人命,当时他还只是一名实习医生,刚来约翰霍布金斯不久,还未轮转到心胸外科,真正的手术经验几乎为零,更何况是自己一个人在设备缺乏的电梯里剖开了病人的胸腔,直接用手捏上那颗鲜活的心脏。 待有人接手那个病患,他慢慢抽出手,步出手术室的时候,他一下子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眼前一花,就要瘫倒在地—— 身后有一双手臂扶住了他,一个邪魅的声音把他带入胸怀,“啧啧,真是缺乏锻炼啊,小ANDY,以后,就跟着我吧……” 至此,他莫名其妙的被归入了这个妖媚医生的手下,他带他参加了各类高端的手术——只要是他的手术,他从不吝啬要他出席,各种手术技巧与经验也谆谆相告,维护偏袒之意显而易见;他又把他引荐给史密斯.冯,强硬地让他成为了对方最后的关门弟子,他名义上的小师弟。 再后来,他慢慢目睹了他的天才与疯狂——世人说天才都是疯子。他们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行事诡异,不拘世俗。罗素把可谓把这一点演绎得淋漓尽致,世间的行为规范与道德准则在他看来完全就是笑话,他行事只凭个人喜怒,治病救人形同儿戏,有医术而无仁心。遇到看得上眼的人尽情追求调戏,男女不拘,随后马上抛弃。他就像希腊神话里诱惑人的海妖,美丽妖艳却残忍无情。 再后来,他渐渐了解,罗素的一切行事,不是疯狂,而是彻头彻尾的寂寞与狂乱,好似心中有个巨大的黑洞,永远无法填补—— 本质上,他从十三岁以后便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或者说,他其实才是病人,从来没有康复。 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些明白,罗素这样厚待他,和他叫ANDY这个名字颇有干系。而在最初的那段时间以后,对方渐渐不再叫他“"ANDY”,而是称他为“白”,有时候也会乱叫他“阿白”,“小白”什么的。那次电梯里的呻吟就像阳光里的灰尘,慢慢被人遗忘,也渐渐不再被他提起。只是有时候,罗素的目光会专注地钉在空气中的某一点,像是沉思,又像是失神,表情莫测,安静的可怕,不言不语,偶尔,他会用一种诡异的笑声或是呜咽似的哭声突然的打破沉默,无人的时候,他还会自言自语。 他的这些古怪似乎无人发觉,除了总是跟在他身边的他。 白泽心中隐隐不安,有些模糊的想法常常在他脑海中一闪而逝,却总是在他想要抓住它之前,快速溜走。他曾问过他那名义上的恩师史密斯.冯关于罗素的事情,头发花白的昔日鬼才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给出的答案出人意料——罗素是他的私生子,父子两人一直感情不睦,十三岁之前他一直在孤儿院中长大。他犹豫再三,还是探访了南部的那家旭日孤儿院。 ——ANDY确有其人,是孤儿院的一名华人孤儿,二十年前在他十八岁那年死于脑癌。二十年前,十三岁的罗素离开了孤儿院。 这之后他慢慢发现了自己对罗素的“心动”,他非草木,那些关心与维护,那样惊才绝艳的一个人,当他不遗余力的对你关怀备至的时候,心动,是很自然的结果。只是他的这份“ 分卷阅读45 心动”,除了单纯的喜欢,还夹杂着感激、仰慕、同情、怜悯等等连他自己都理不清楚的情绪。并且随着相处的时间越长,他心里也越是明白——这个惊才绝艳的男人永远不会属于自己,或者属于这世间的任何一人——他的心早就已经飘荡到了不知名的去处,给了那个永远逝去而又时时刻刻还在身边的人。而且他们的医学理念不同,他实习结束以后也必然要回国——分离,是早就注定的结局。 因此他甚至没有想过要开口告诉他,自己心中这份复杂纠葛的感情——因为没有必要。 只是,在那个美丽到令人难忘的黄昏,在窗前夕阳余晖的阴影里,那个背阴缓缓隐在波光下,缓缓地对他开口,“白,记住,不要喜欢我。”声音似远似近,近乎严厉,又仿若叹息。 良久,他清晰的声音传递过去,“我记住了,你,不是我要的人。”闭上眼,他不想流露出脆弱的情绪,虽然强装坚强,可是声音已经隐隐嘶哑——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无法得到,可是,到此刻他才知道,被拒绝的时候,心里,原来是会那么疼痛的。 可笑的是,他没有表白,却遭到了拒绝。 医院总是忙碌的,更遑论外科手术室,他甚至没有很多时间来悼念自己的失恋,每天都过得忙忙碌碌,而那个人,对着他,也还是亦师亦友,倾囊相授,偶尔调戏一番,眼波流转,只在朋友情谊之间。他深埋起内心的情感,把全副心神都投入到治病救人当中。 一年匆匆而过,最后在机场罗素给他送行的那天,天气格外地晴朗。他定定地看着面前这张惹债的面孔,半晌,脸上浮起的是一个由衷的微笑—— “再见,KING。”顿了顿,他看向他的身边,“再见,ANDY。” 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他知道自己慢慢总会放下,他相信会有那么一天。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能够抚平一切的失意与情伤。 然而,走过这段难忘的岁月,碰到这个第一次让他心动的人,他并不后悔—— KING,我会记得,你是我永远的良师益友,仅此而已。 耳边仿佛传来海妖们动人的歌声,面向蓝天,他无声微笑—— 来呀,我们的英雄,荣耀的希腊人, 请停下来,倾听我们的歌声! 没有一只船能驶过美丽的塞壬岛, 除非舵手倾听我们美妙的歌声。 优美的歌给你们快乐与智慧, 伴随你们平安地航海前进。 塞壬女仙完全知道在特洛伊的原野, 神只使双方的英雄备尝生活的艰辛。 我们的睿智如普照天下的日月, 深知人间发生的战争与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冷小攻是个大醋缸,是很难搞定的~ 小罗其实有些古怪,不知各位看出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不过没关系,反正后面还是会慢慢展开说到的~ 最后那个海妖之歌我很喜欢,出处好像是?汗,偶也不确定~ 补一句,偶不是医学专业的,文中如有专业上面不准确或者错误的地方,请各位见谅~偶只能根据电视剧之类的东西想象一下~大家别太计较喔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亲密爱人与知心朋友 故事讲完,房间里一时无话,沉默蔓延。 “所以说,我和他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他对我来说,是值得尊敬的朋友和师长,我很感激他,如果我们真要发生什么,四年前早就发生了,不会等到现在。……你明白吗?”絮絮叨叨说了很久,白泽把他在美国时候的过往几乎从头到尾交代了一遍,只希望能够打消冷静心中的不安。 他们从卧室渐渐转移到客厅,时间长了,又转战到厨房,草草弄了些吃的,边说边解决了晚饭。 看得出来,冷静比之前刚进门的时候要平静很多,只是还是眉头紧皱,非常不满的样子——他知道,想要他完全放下芥蒂,短时间是不太可能的。 “你现在不喜欢他了?”冷静的声音沉闷而低哑,冷眸直盯着他,似乎急于确认而不愿意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我现在喜欢谁你还不知道?你以为我有几颗心?而且,如果我还喜欢他,哪里轮得到你每天皇帝一样在我这里好吃好喝,作威作福?”白泽白了他一眼,理所当然的语气,叹了口气,“我不瞒你,KING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人,我当年对他的感情,其实十分复杂,我们其实都不是彼此‘对的’人,彼此心里也都清楚,所以,他当年果断的拒绝了我,绝了我的念头,其实我很感激。有些事情,能够说明白,想明白了,才能开始新的生活。” “我不喜欢他碰你。”依旧冷冷的夹带着怒火的语气,对方的亲密行为,白泽的不加制止,让他心里十分不舒服,就像自己的东西时时刻刻在被他人窥视一样。 白泽看着他不悦的面容,心下了了,主动靠近他,环抱住他的腰,把头枕在他的颈间,“是我疏忽了,以后我会注意,不让他随便碰我了,好不好?”温言细语地安抚他,“KING算是我的半个亲人,他表面放荡不羁,其实心里很苦,总是放不下一个过去的人,他对我,是对弟弟一般的感情和照顾。你知道吗,其实……”顿了顿,他眨眨眼,狡捷地开口,“其实你也应该感谢他,如果他当年对我,不是这样果断的就拒绝,哪里还轮得到现在的你?哪里还有现在的我们?你说是不是?” 冷静身体一怔,似有所悟,低下头,紧紧回抱住怀中温暖的身体,还是有些闷闷不乐,亲吻上他的颈项,慢慢啄吻起来,“你是我的,不要让别人碰。”这是他的底线。 “好,不让别人碰。”他微笑,抬起修长的颈项方便对方舔吻。 屋内空气渐渐氤氲的时候,冷静忽然从他锁骨处抬头,舔上他敏感的耳朵,“不准再见他。”口气似诱惑似命令,既霸道又有一丝哀求。 白泽身体一抖,心里升上无奈,与他分开稍许距离,微喘着气,“这个,不太可能。” “你不愿意?”冷静声音不自禁拔高,口气再次冷下来,不由自主用力地握紧他的手臂。 白泽吃痛,嘴角却含上了笑意,上前啄吻了一下他的下巴,“他这次来中国,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我有些担心,他不肯对我言明,我是他的朋友,可以 分卷阅读46 的话,我想帮他一把。况且,他现在每天都去医院报到,我怎么可能不见他?难道你要把我关在家里,一直不让我出门?” 冷静闻言微微出神,似乎开始认真思考这个可行性。 他心下好笑,忍不住出手敲上他的额头,“咚”,不轻不重一个爆栗。冷静下意识抚上额头,略带不解地看着他,应该是在问他——干嘛敲他额头? 白泽眼角弯弯,声音愉悦,“笨蛋,真想把我关起来呀?”霸道的家伙。 冷静看着怀中人笑得欢快,眼睛清亮华美,忍不住吻上他的眼睑,认真无比地瞅着他,轻轻地回答,“是,我想把你关起来。”他说的坦荡无比,每个字都仿佛发自肺腑,白泽有瞬间的呆滞,又有些羞恼,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蜜。 “允许你晚上把我关起来。”紧紧地抱住对方微凉的身体,白泽把头埋入他的肩膀,脸颊微红,不肯再出来了。 冷静拨弄着对方发红的脖子,心中似被不知名的情绪胀满,亲了一口怀中人的颈项,抱起对方的身体向卧室走去。 夜凉如水,温婉绵长。 ——————————————————————————————————————— 第二天早上,白泽一脸疲倦地被冷静开车送去医院。昨晚两人在床上的缠绵还是热情激烈,双方都很情动,冷静更是因为第二次“吃”到心上人而索欢不休,劲道刚猛。云雨稍停的时候,白泽忽略身边人在他身上不断游走的双手和舔吻,忍住满心的困意,频频向对方保证对他“一心一意”,“绝无二心”,并且和对方说定“坚决抵制其他人的动手动脚”,“尽快帮助‘朋友’解决问题后就打发他走”等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两人纠缠了大半夜,冷静总算偃旗息鼓,略带不满的暂时放过了他。 下车之前,白泽握上他冰冷的右手,侧过身去在他脸颊上重重亲吻了一下,“我会想你的。还有,如果实在不放心,欢迎你随时过来‘视察’工作。”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右腿一跨,下了车。 相爱容易相守难,无论如何,他会顾虑到爱人的感受。 ——————————————————————————————————————— 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果然不意外的看到罗素还是坐在后面的那张椅子上,想着昨晚和冷静保证的种种,还有对方反常的来访,他不想再和对方捉迷藏,直接开口约他,“晚上有空吗?我们谈谈。”不容拒绝的架势。 对方面色古怪的看着他,“你现在改走‘女王’路线了?要不要我给你找跟鞭子甩两下?” “别跟我嬉皮笑脸,我知道你现在闲的很,下班以后跟我走。” 对方睁大眼,来了兴致,“我们这样偷偷去约会,你不怕你家那个冰山男吃醋啊?” “他比你明事理。”白泽理所当然为爱人辩护而不脸红,“只要你安分点,别给我继续添乱就好了。” “切——” 白泽看着他,心下恻然,突然换上认真的口吻,“KING,我很担心你。” “……”碧绿的眼珠回望他,只是不语。 半晌,“你会替我高兴的,呵呵。”垂下眼睫,浮现的是一个接近自嘲的苦笑,甚至带上一丝隐隐的哀伤。 隐隐约约,白泽心中有些明了,他没有继续多说,只是心中感慨,这样的纠缠幻妄,到底是应该早点结束还是在有毒藤蔓的缠绕下永远活在虚幻之中?罂粟是有毒的,可它毕竟使人忘却了当下的痛苦,进入另一个奇幻美妙的世界——很多时候,如果没有暂时的逃避与慰藉,永无止境的现实会让世间痛苦麻木的人找不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白泽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拨通了口袋内的手机——冷静是他的爱人,他有权参与到他的生活中来。同时,他有预感,即将到来的真相,他一个人,也许抗不下来,就让他到时候依靠一下爱人的肩膀吧。 ——————————————————————————————————————— 晚上 XX酒店 坐在安静的高级酒店一角,罗素捧着手里的红酒,眼神迷离,双手轻松得靠在背后的火红沙发上,他不理会四周不时投来的好奇与惊艳的目光,一派从容优雅,宛若帝王——有些人天生得天独厚,习惯了世人赞美的目光。他眼波流站,抿一口手中的红酒—— “就因为你那嫉夫,有朋自远方来,你也不请我去你家坐坐吗?我很久没有尝过你做的菜了。”碧绿双眼看着他,不自觉得就像是在诱惑。 嫉夫?的确很贴切。白泽有稍微的尴尬,“知道他是醋缸,你就不能别去惹他?把他惹恼了,你甩甩手走得干净,我却要伤脑筋安抚他。” 罗素不以为然,“有没有人说过你很重色轻友?” 耸耸肩,“有吧。” 挑眉,“谁?” “花花,我家的猫。” “是只有灵性的畜牲。”勾起一个魅惑的笑容,罗素随手撩起一边披散下来的头发,“我不喜欢那个家伙。”看着就不顺眼。 “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不然昨天他也不会这么挑衅的撩拨他,“我喜欢就可以了。你也说你们是相看相厌了,我怎么敢把你带回家?我小门小户的住着,你们如果打起来拆了我的房子,我可要拔了你们的皮。” “小东西,越来越凶悍了。” “说吧,你到底怎么样?出了什么事?” 罗素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什么什么事?我在休长假,难道不该来看看你吗?你没良心,逢年过节从来不上门,难道我现在来走访你也不成了?” 白泽心下无力,这个不讲理的家伙,还是这么胡搅蛮缠,“这几年,每次我打电话联系你,是谁从来不接,留言也不回电?两年前你唯一一次回我电话,记得自己当时说了什么?”不理会对方抛过来的媚眼,“你说你很忙,叫我不要去美国看你们。”顿了顿,“不想见面的人,从来都是你。” “……” “KING,我一直想对你说,我并不脆弱,还有——你并没有那么大的魅力,我不会蠢到吊死在你这棵歪脖树上,爱你到死的。你知道,逃避从来不是最好的方法。”白泽一语双关,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四年时间,足够他走 分卷阅读47 出当年的情伤。 罗素一口气喝完杯中的红色液体,盯着他,“你是一个向前看的人。” “那你呢?” 他一时无语,优雅地切下牛排肉,送入口中,“你知道的,我活在过去。” “你知道你现在几岁吗?”白泽叹息,忍不住问出口。 “三十七,怎么了?”觉得他游戏人间很幼稚吗? “你错了,你现在十三岁,永远都是十三岁。”生活对他来说,永远停在了十三岁那一年。 一时间,罗素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目光如钩的狠狠看着他,“你果然知道。” “是你并没有避着我。记得我回国之前,在机场对你说过的话吗?”一年的形影不离,足以让他了解他的情况。 眯起眼,仿佛是想起了那令他错愕的一幕,“你向我‘们’道再见。” “我们都知道这个世界没有鬼魂,那么你说,除了你,我是在向谁告别呢?”白泽目光犀利,一字一句清晰明了,直指目标,“告诉我,‘他’陪了你多久?”他知道自己此刻甚至有些残忍,可是他不得不说,也不能回头。 罗素嘴角勾起一个冰冷自嘲的笑容,眼底没有笑意,“呵呵,你不是说我是永远的十三岁吗,那你说已经多久了呢?” 其实心底早就隐隐有了答案,此刻听他亲口承认,还是感到一股说不出的钝痛——二十四年的幻觉,时时刻刻陪在身边的,一个虚假的幻想。 “想不想谈谈,他是个怎么的人?” 嘴角浮起讥诮,“呵呵,白,觉得我很可怜,想做我的‘知心姐姐’吗?” “你是很可怜,我不同情你我就是冷血动物。可是这个世上比你可怜的人比比皆是,你手上的case很多都是绝症不治的病人,他们比你可怜一百倍。我对做‘知心姐姐’没有兴趣,不过今晚我愿意做一回你的‘知心哥哥’,听听你的伤春悲秋。”白泽表情严肃,一口气说完心里的话。 “是吗,你倒是会开导人,是不是有新修了心理学课程,越来越牙尖嘴利了。”眨眨眼,“告诉你个好消息,ANDY走了……”似哭非哭的绝望表情。 白泽心中一紧,“你是说他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一部美国的片子,叫做,主人公是一个真实人物,世界著名的数学家和经济学家纳什,1994年获诺贝尔经济学奖。他患有精神分裂症,常常产生幻觉,看到不存在的人。 KING的情况和他很像~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往事如烟 罗素直直地盯着他,眼神显得迷离空洞,“他走了,已经半年了,我知道他再也不会来了,再也不会来了……” 杯盏交错,红色的酒液映照出他苍凉的脸。 “你知道吗?孤儿院的冬天总是很冷,壁炉不够多,也没有足够的物资,孩子们到了冬天就会抱在一起取暖。我不叫KING,我是孤儿院里的小TOMMY,呵呵,ANDY比我大五岁,他很瘦,头发很黑,像你一样,眼睛,呵,眼睛很大,因为瘦,所以眼睛显得特别大。你根本无法想象孤儿院条件的艰苦,几乎每个孩子记事以后都会或多或少怨恨这个世界,只有ANDY不一样,他的脸上总是挂着微笑,从不怨天尤人,每天晚上他都会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抱着我,唱歌哄我睡觉,他说他唱的是中文歌曲,叫。呵呵,你知道吗,后来我知道,这首歌的原唱是一个中国女人,我买了她的唱片,想到找到当初的感觉,可是没有用,只有ANDY的歌声才能让我很快入眠。”罗素声音很低,眼睛睁得很大,眨也不眨,“孤儿院的食物总是不够吃,为了最后一块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面包,孩子们会在大人看不到的地方抢的头破血流,抢不到,就要饿肚子,有时候一整晚都睡不着。ANDY吃得很少,他很安静,和我在一起之前,他是不抢食的。我已经记不清楚自己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赖’上他的,也许是夜里我一个人偷偷躲在角落里哭的时候,也许更早,我当时太小,总是觉得肚子饿,ANDY抢来的食物,大部分都进了我的肚子,后来他时常半夜偷偷溜出去打工,他太瘦小,餐馆的老板根本不肯收他,他求了对方很久,后来可能因为同是华人的关系,老板留下了他,他不要工钱,只要求老板能让他带走当天的剩饭剩菜,他把它们带回来给我吃,每次看我吃得狼吞虎咽,他都笑得既温柔又满足。我那时候本能地只缠着他一个人,时时刻刻都要跟着他才能安心,呵呵,是不是很狡猾?ANDY十三岁的时候,有一对华人夫妇曾经想要领养他,最后没有成功,你知道为什么吗?我很害怕,我怕他走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他,再没有人会关心我,哄我睡觉,让我吃饱。那对夫妇第三次来孤儿院的时候,我偷偷溜进院长室,当着院长和那对夫妇的面,我说ANDY是小偷,是骗子,是孤儿院里品行最坏的孩子……呵呵呵,ANDY怎么会是最坏的孩子,他是整个孤儿院最善良,最正直的孩子,最坏的孩子应该是我才对,我几乎是ANDY一手养大的,可是我却不知感恩,污蔑他,诋毁他,破坏了对他来说最为重要,甚至是一生唯一的一次机会……” “你很后悔?” 对面的人紧紧握拳,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我后悔,后悔了一千次一万次,后悔地想要杀死自己。我常常想,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自私任性,他也许已经去了一个正常的家庭,衣食无忧,还能得到很好的教育。至少,在他病重的时候,能去好的医院,得到更好的照顾与治疗,他不会走得那么快,那么痛苦……” 白泽心里酸涩,当时“自私任性”的他,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他怪过你吗?” “呵呵呵,你觉得像他这样的人,他会责怪自己从小养大的孩子吗?我情愿他怪我恨我……后来我才知道,在我闯入院长室之前,他已经拒绝了对方的要求,他说他已经习惯了孤儿院的生活,他说他觉得那里很好,可是我知道,他不肯走完全是为了我。那次他很生气,不是气我的破坏了他被领养这件事,而是气我的撒谎与无礼。他很伤心,他一手养大的孩子小小年纪就不诚实,粗鲁无礼,呵呵呵,他是这样的一个好人,是我最亲的人,而我却像世间最毒的毒蛇,恩将仇报,反咬他一口……可笑的是,直到最后一刻,他都没有忘记逼我 分卷阅读48 立下誓言,好好活着,连他的份一起活着……” 看着对面倚在沙发边上,神情痛苦的人,白泽沉默了,最亲的亲人骤然离世,童年时候的相依相偎,对他来说,ANDY是少年时期所有的感情寄托,他扮演了他人生中几乎所有重要的角色——他是他的父亲、哥哥、朋友,甚至可能是他年少时情感朦胧的仰慕对象——对方以自己并不宽厚的肩膀,挑起了另一个孩子几乎所有的成长过程,哺育他,教育他。 轻轻颤抖,白泽内心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少年升起了极大的敬意,“没有他就没有你——KING,记住他是应该的。”所以二十几年以来你从未忘记他,甚至在现实之外构想了另一个并不存在的人。 “呵呵,可是他还是走了,他的面容已经越来越模糊,模糊的我都快要看不清楚……”即使在梦里,他都已经快要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仅仅是半年,半年而已。 “重要的是,你记住了他对你的好,记住了他对你的教导,你没有辜负他……只是,你没有达成他最后的心愿,他要你连他的份一起好好活着,你,没有做到。” “我努力了,可是,太难了……你知道吗,真的太难了……”他没日没夜的学习,做手术,他成了世界顶尖的神经外科专家,可是夜深人静,他只想做回他的小TOMMY,仍然有人会抱着他,唱着歌哄他入睡。 “你很了不起,KING,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往事如烟,回首过去让人再次心伤,然而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真正实现ANDY的心愿。 白泽不想再纠结于他为何会突然之间就摆脱了长达二十多年的幻觉这个问题,重要的是,他会慢慢走出这段过往,带着故人的心愿,重新上路。 “ANDY,ANDY,别走,别留下我一个人……” 桌上的酒瓶见空,听着对方的呢语,白泽心里不好受,搀扶起对方歪歪斜斜的身体,敲了敲他背后的沙发,低叹一声,“走吧。” 身上的重量被卸去了一半,冷静面容沉肃,和他一起,把醉酒的人慢慢扶出了酒店。 夜风清凉,黑色晕染蔓延至天际。白泽心下沉郁,为友人的经历感到心酸愁闷,一只冰凉的手绕过中间人的身体覆上他的面颊,轻轻抚摸,“他会没事的。” 撇到对方苍白的面容,冷静不由担心,他能感受到对方忧愁伤心的情绪,他并不擅长安慰别人,只能默默地看着,久了,便忍不住伸手摸上他的面颊,想要给他安慰与支持。 有些感激地淡淡一笑,他想他打电话让他今晚一起过来真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伤心的时候,知道身边有个人会默默地支持,即使他不善言辞,也能让你心生温暖。“他今晚喝得太多,我们送他回酒店吧。” 冷静眉头蹙起,冷眼打量了一下醉死过去的人,似乎不能明白红酒也能让人醉成这样。 “KING不太会喝酒,他体质特殊,即使是含有最少量酒精的普通饮料,也能轻易让他醉倒。”所以心情烦闷的时候,他常常会喝酒,也是到今晚他才真正明白,为什么一个酒量如此差劲的人,却那么热衷于喝酒——其实他喜欢的并不是酒精,而是想要酒醉的结果,借酒浇愁,暂时的忘却烦恼与忧愁。 走到车边的时候,原本酒醉的人开始不老实起来,嘴里哼哼出声,一下子挣脱开白泽的搀扶,扑进冷静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喃喃不休,“ANDY,ANDY,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不要走……” 两人一呆,冷静看着怀中长相妖媚,满身酒气的人,面色僵硬,十分不耐,忍不住冷冷的开口,“他死了。” “胡说,胡说,他没死,没死……”罗素突然睁开了眼睛,迷茫地望着他,大力地摇晃着冷静的肩膀,“阿白你要相信我,他没死,他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我梦到他了,梦到他了,真的,他,他做了皇后,皇后哦,还有了孩子,哈哈哈……”仿佛是连自己都觉得荒诞,他毫无焦距的眼里闪现出疯狂的神色,大串大串的眼泪涌出眼眶。 冷静想要推开他,可是对方却抓得死紧,又哭又闹,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状若求救的目光向白泽投来。 白泽剜了他一眼,心里无奈,这个死心眼的家伙,和一个醉鬼理论什么。他赶忙上前拥住罗素的身体,把他带到自己这边,让他靠在身上,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低声安慰,“没事,没事,ANDY很好,我们相信你,他在另一个世界,他现在很幸福……” 冷静看着相拥的两人,心里不愉,一时之间却也没有办法,毕竟是他把对方“弄哭”的,虽然心里有气,也不好发作。 等两人手忙脚乱把罗素送回酒店,脱衣铺被照顾他睡下,时间已经很晚。 回到两人自己的小窝,躺在床上,冷静拥着他,两人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白泽打破了室内的沉默,把头靠在对方的肩头,轻轻开口,“最近冷落你了,中午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我不在,你也要好好吃饭知道吗?要注意身体,不要不当一回事,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好。”冷静看着他,亲了亲他的嘴角,“我会注意身体。”一直和你在一起。后面的话冷静没有说出口,可是白泽能够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他向他露出微笑,两人心里都想起了那个素未谋面的早逝的少年—— 珍惜眼前的人,他们会幸福的走下去。 ——————————————————————————————————————— 两周后,机场 “你真的要去吗?” “放心,我们一行五人,都是登山老手,这也不是我第一次上珠峰了。” “你要小心……再见。” “再见。” 银色的潇洒背影渐行渐远,白泽在心中默默祝福——KING,一路走好。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会有意想不到的新人物出场~~再次重申啊,本文不虐~~(*^__^*)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藤架下的依偎与奇怪的来客 夏日炎炎的周末午后,知了在窗外的树上鸣唱。室内大床上,两个相依相偎的年轻身影在薄毯下若隐若现。 白泽累极的缩在冷静怀里,一动也不敢动,他真的害怕又无意撩拨起身边人的兽性 分卷阅读49 ,他酸软的身体无法再承受又一次的需索。也许是真的觉得自己最近受到了冷落,罗素走后的几天,冷静要他要的格外狠,每天都很激烈,动不动就想把他压到身下。 中午吃完饭,他本想慢慢完成一个新实验项目的书面报告,怎奈才翻开资料,就被他缠上,饱暖思□,推推扯扯,最后还是被他压到了床上。一番云雨,他累得不想说话不想动,冷静似乎是满意了,不再压榨他,搂着他在他肩头慢慢舔吻磨牙。 无人打扰的午后时光,既闲散又甜蜜,让人犯懒。打个哈欠,眨掉眼角泛起的困倦泪意,白泽心下感概,难怪人们说恋爱让人丧失斗志,他已经快要想不起来上一次挑灯夜战论文报告是什么时候,用眼角余光瞥了眼身后自顾自动作的人,忍不住又想叹气——谁还会说这个人现在是工作狂呢?他现在每天朝九晚五常驻他家,常常回来的比他还早,周末也赖在他这里,不去公司办公更不回自己的豪宅,每天紧紧粘着他,像牢头一样看着他,虽然还是冷冷淡淡的少言寡语,却会用行动说话,生气了不满了不想听他唠叨了就吻他抱他压他,有理没理都先压了再说。 “在想什么?”冷静转过他的头,看着他沉静的面容,从刚才开始就发现这个人在神游天外,不知想些什么。 翻个身,白泽看着他,“想你现在是不是太闲了?”戳戳他的肩膀,“以前你明明整天只知道工作,现在这样偷懒,你的下属难道就没有怨言?” 摸上他额前的碎发,冷静淡淡地开口,“他们不会来和我说他们的‘怨言’,冷氏的福利待遇皆属上乘,做好事情是他们的本分。” 典型的上位者思想。 白泽眼珠一转,抬手点上他俊挺的鼻子,笑笑地打趣他,“那你呢?你现在每天这么消极怠工的,难道是觉得我的魅力比你的工作还大,让你舍弃文件合约,天天和我腻在一起?” 拿下在他鼻尖上作乱的手指,反握在自己掌中,冷静认真地看着他,“在公司的时候,我总是想起你,下班了,想早些回来可以看到你。” “你……”白泽一怔,一时无言,闭上眼睛,片刻后,低低地开口,“你这么说,我很高兴。” 真是被他煞到了,他心想,冷静从来不会说甜言蜜语,就因为这样,所以他知道,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正他的心中所想,这种朴素的情话,总是能够轻易地取悦到他,让他不自禁的满心愉悦,虽然他还从未对他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可是有时候他蹦出口的话,却又比这三字更让他心动——他不是女人,不需要他的甜言蜜语,至于那三字,总有一天,他会让他心甘情愿的吐出来。 心下打定主意,他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件事,“你每天窝在我这里不回去,你那大别墅有没有叫人照顾看管?时间长了,你就不怕,等你再回去,荒荒凉凉的,豪宅变成鬼屋?” 挑眉,“有人会打理。”这些琐事,他的秘书会处理好。 白泽也不细问,他心下一转,突然想到上次去他家,在花园里看到的那个绿色藤架,一时有些心动,禁不住心生向往,“明天我们回你家一次吧,我很中意你花园里的那个葡萄架,想去看看,市郊空气好,我们就当是去度假,那里安安静静的,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两个人,做些好吃的东西,在藤架下看书乘凉,你说好不好?”他越想越美,声音不自禁带上了兴奋的口吻,双眼满含期待地看着他。 冷静有片刻的怔忪,他从来没想过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那幢大屋,有一天会被人说得好像休闲度假之地,在院子里看书乘凉吗?他从来没有想过做这些,也想不到他的别墅还可以有这样的功能,在他的记忆里,那里只是一个吃饭睡觉的地方,今天居然变成了可以肆意享受休闲的地方。什么时候开始,眼前这几十平的小屋,让他有了家的感觉,住了几十年的房子反而变得可有可无? 冷静俯身亲了他一口,宠溺般的语气,“我让人收拾一下。” ——————————————————————————————————————— 第二天,他们一早兴冲冲地把车开向市郊,一路上两人心情都很好。 阔别了许久的大别墅一如既往地有气势,在阳光下默默矗立,威风八面。也许是定期有人打扫的关系,屋内并不脏乱,两人很有兴致地边笑闹边做饭,这里地方开阔,即使是在厨房,搂搂抱抱也可以无所顾忌,亲吻抚摸也显得别有情趣。 午后,白泽忍不住冲出大屋,直奔向花园里心心念念的藤架,抬起头来,果然绿油油一大片,长得可爱讨喜,串串葡萄垂挂在绿叶之间,显得娇俏可人。藤架下散放着新购置的家具,桌子躺椅沙发一样不缺,难得的还有配套的靠垫靠枕散在沙发上,躺椅沙发都是加长加宽型,浅绿色泽,摸上去既柔软又舒适,只想让人把自己埋入其中。 白泽迫不及待地跳上沙发,用力蹦跶了两下,弹性绝佳,放下手里的靠枕,他在沙发上半跪起身,抱住跟着他身后慢慢走来的冷静,埋头在他胸前,笑嘻嘻地夸赞,“这里真漂亮,是个纳凉好去处,以后我们常来吧。你那秘书,到会办事。”语气充满激动与满足。 冷静有些哭笑不得,在沙发上坐下,拉过他的身体,两人在密密麻麻的绿色掩映下拥抱亲吻。 懒懒地躺在大沙发上,身后枕着冷静冰凉消暑的身体,微风拂过,白泽心中说不出的惬意,有一下没一下的和冷静说着闲话,一边翻翻手上的医书,抿一口身旁清甜的水果茶——忍不住心中感叹,神仙般的日子啊。 冷静看怀中人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嘴边的浅笑也不止,不由得,心里也升起欣慰满足的喜悦之情,低头吻住快要睡去的人,撩起他额头的碎发,入眼的,是一双星子般的清澈双目,轻轻解开他衬衫上的扣子,光滑白皙的胸膛上吻痕未退,摸上让他爱不释手的皮肤,时轻时重,反反复复,冰冷的手掌流连不去,冷静在心里喟叹——你是我的。 两人都不说话,绿色藤架下,无声的亲密蔓延开来,彼此交换着心底甜腻的情绪。 悠闲度日,不知晨昏。 被对方轻柔持续地抚摸着,不知过了多久,白泽舒服得昏昏欲睡,在他快要沉入甜蜜梦乡的时候,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哐哐哐”的响声,他一惊,睁眼醒了过来。 “什么声音?”白泽转身,问 分卷阅读50 身后的冷静。 宁静午后被人打扰,对方一脸不满,冷下脸,不情不愿吐出两个字,“铁门。” “有人敲门?”他们有访客?他直起身,有些好奇,“去看看吧。” “……”压下心头的不快,听到耳边不停传来的“哐当哐当”的吵闹声,冷静率先起身,朝大门走去——不管是谁,他只想快点打发他走。白泽心下也有无奈,穿上鞋,趿拉着跟上去。 走到巨大铁门前的冷静没有按钮开门,看着前面人一动不动的背影,白泽有些疑惑,快步上前,透过铁门的栏杆向外看去—— 霎那间,万籁俱静,门外是一个站得笔直,形容肃穆的黑衣男人—— 对方身材高大,全身上下穿着墨色的紧身衣,仔细看上面隐隐约约显出暗金的条文,样式古怪,透出一种古老的韵味,有些少数民族的感觉,背后插着一只黑色短棍。男人皮肤黝黑,五官深刻英俊,并且,光头。看到有人来应门,他似乎松了一口气,也许是想表示友善,他双手合掌,举到胸前,微微弯腰行礼,须臾,抬起身,向他们咧开嘴,露出一个花开遍地的璀璨笑容,阳光下,白牙闪闪。 白泽呆住,脑中不断闪过问号—— 和尚?忍者? 半晌,他从对方炫目的笑容中回神,觑了一眼身旁的冷静,发现他眉头紧皱,抿着嘴,面上,却是一副不满加不明就里的表情。 他打量着对方,踌躇着开口,“这位先生,请问你找谁?” 对方直视着他,脸上露出恳切的神色,又是一弯腰,“冒昧打扰,请问,罗素先生现在何处?” 白泽再次一呆,听对方开口说出的是标准的中文,措辞古怪,门外奇怪的来客,要找的,居然是KING?他心下惊讶对方居然找到此处,更加无法想象有一天KING和“和尚”扯上关系,虽然因为职业和性格的关系,KING的交友面堪称广阔,只是,这个人…… “你要找KING?请问你是?” “我叫青叶。”年轻的男人露出温暖祥和的微笑,从容开口,“是素的伴侣。” 作者有话要说:“和尚”是高人来的~(*^__^*)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远方的来客 “什么!?” 白泽惊叫出声——素的伴侣素的伴侣素的伴侣,四个字炸得他头晕目眩,僵硬地呆立着,微风吹过,他觉得自己在做梦—— KING和一个“和尚”,结、婚、了。 他下意识看向冷静,发现身边的人也在看他,面面相觑,直觉得天下间,还有比这更荒诞的事了。 暖风拂过,吹走一地碎片——白泽觉得自己已经被对方的言语炸成了无数片,他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难道说,KING这次来中国,其实不是来找他叙旧访友的,而是根本就是——逃、婚?躲、债?躲避的还是奇怪的桃花债? 感觉自己微汗的手被人牵住,白泽转头,身边的冷静蹙着眉,面露不愉——看来他真的很不喜欢这个奇怪的“和尚”,他心里一软,微微摇头,从恍惚的杂乱心思中清明过来,回握了一下对方的手,无言地安抚了对方一番。 冷静眉头微松,不过还是紧抿着嘴角,不发一言地转身向屋内走去。 白泽看了眼他散发着不满的背影,又不舍地瞄了瞄远处角落里的甜蜜角落,抬头对上门外“和尚”金灿灿的笑容,最后还是快步走过去开了铁门——无论如何,他要把这一切搞清楚,是对方在信口雌黄,还是真有其事。 “青先生,请进。”没有了中间的雕花铁门的阻碍,直接站在他面前的自称“青叶”的男人身形显得更为俊挺,仪表堂堂,气度不凡,白泽礼貌性地向对方微笑了一下,心下也忍不住赞叹了一下——好一个风流人物,好一只诡异的桃花,好一个能惹债的妖孽。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冒昧的来访影响到了对方之前轻松愉悦的心情,男人温和的眼睛看着他,似有一丝不安地再度开口致歉,“白先生,很抱歉打扰到你们,叫我青叶即可。”声音朗朗,道歉的话也被他说得满含真挚。 白泽慢慢领着他向屋内走,闻言有些好奇,“你知道我的名字?”难道是KING跟他说的?可是他们又没见过面,难道KING这家伙周到到连照片都已经出示给对方看了吗? 男人点点头,“我知道你是素最好的朋友。” 冷静此时正双手抱胸,目光如剑,站在客厅中央审视着慢慢走进门的男人,白泽无奈,走进他,拉起他的手一起在沙发上坐下——他最近发现,只要是他们两人在一起的场合,只要有其他的雄性出现,他就会变得更加冷硬,而且不友好,不管场合,周围空气骤降。为此,下班的时候,他只能尽量避免像以前一样和其他同事一起结伴而行,免得屡屡引来冷空气,回家了还要继续折腾他。 当然,如果对方是雌性,他也一样不会给人家好脸色。 “请坐。”他和冷静在主沙发上坐下,对方的手马上缠了上来,亲密地搂住他的腰,毫不在乎此刻有第三人在场。 白泽略有尴尬,还是选择忽视身后人的霸道,他斟酌着应该怎么开口,然而对上男人坦诚的目光,他改变了主意,直觉地,他认为对方是个坦荡正直的人,“青叶,你之前说KING是你的‘伴侣’,你们结婚了吗?还是说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没有,我们没有结婚。”男人突然变得有些腼腆,耳朵红红的,低下头,“他还没有答应我,不愿意嫁给我。” “那‘伴侣’……” 他突然抬起头,目光晶亮,“请相信我,素真的是我的伴侣,虽然现在还不算是,可是,他与我有缘,我们总有一天会在一起。” “……”白泽有些无语,“哦?也就是说,你喜欢KING,可是他还没有接受你?可是你认为你们是天生一对,或者说你认为自己终有一天能够打动他,让他成为你的‘伴侣’?” 男人微笑,认真地开口,“你们一定以为我是他的狂热暗恋者,‘伴侣’云云也是夸大其辞。”他看着落地窗外,目光渐渐深远,像是开始了回忆,“你知道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去年年底,我在安科乌马救了他,他当时全身冰冷,大半个身体被雪掩盖着,我把他带回了族里医治,他伤得重,足足 分卷阅读51 养了两个多月才全好,我们朝夕相处,我……。后来,他执意要走,戴走了我的……信物。” 白泽心下差异,KING从十五岁开始成为狂热的极限运动爱好者,越是危险的项目,他越是愿意去尝试,他不知道这具体是出于什么原因,也许是ANDY早逝的缘故,冥冥中,他总是想要挑战极限,追逐死亡,也或许是出于他与生俱来的狂妄本性,觉得自己能够凭己之力,战胜一切的挑战。安科乌马,是南美最高的雪山,他会想要去征服它,白泽并不奇怪。另他感到疑惑的是,之前他在他这里这么长时间,却对之前这段自己差点遇险的经历决口不提,他会选择隐瞒,那么其中肯定有些古怪。 “他有没有落下什么后遗症?”白泽最关心的还是他的身体状况。 男人抬起头,郑重地,保证般地说道,“放心吧,他的身体,没有问题,我不会让他有事。” 白泽松了口气,“青叶,刚才你说,他拿走了你的信物?是很重要的东西吗?”这个妖孽,难道他偷走人家的“心”还不够,还要顺手牵羊拿走别人的宝贝吗? 对面的男人面上微红,急切地开口,“你不要误会,他戴走了我的‘乌萨’,‘乌萨’已经认他为主,他拿不下来了,他,想把它还给我,只是已经没有办法了。” “‘乌萨’?”白泽一脸茫然,这是什么? “‘乌萨’,是一枚黑色的戒指。我葛延羌族人成年的时候,男子会以自己的头发炼制‘乌萨’,能够真正戴上它的人,就是我们白头到老的‘有缘人’。”他一边说一边情不自禁想到了那天的情景,那个美丽的人在他的矮柜中找到了他的‘乌萨’,他连连惊叹它的精致,一时好奇,他把它戴到了手上把玩,谁知道姻缘天定,戒指套上他修长洁白的手指即认他为主,隐入了他的手指中,他还记得对方当时惊愕的可爱表情,和听他磕磕绊绊激动地把前因后果解释了半天以后,脸烧得通红,气急败坏的神情——既娇俏有美艳。他成年已久,看着族人一个个喜结连理,而自己始终形单影只,对伴侣,他渐渐快要不抱希望,却没想到,上天居然给了他一段这样的姻缘和一个这么美丽优秀的爱人,他感激上苍,更想永远就这样紧紧守护着自己心爱的人。 白泽和冷静对视,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不能脱下来吗?”冷静冷冷地开口,他也有些好奇。 “除非我死。”斩钉截铁。 原来他刚才所说的“带走”,是“戴走”,不是“带走”啊,白泽头皮发麻,“那,KING戴上了你的戒指?” 男人点头。 白泽想了想,有些奇怪,“可是他之前在我这里,我并没有看到他手上戴着任何戒指啊。”KING虽然打扮花哨,可是外科医生,特别是男医生,因为总是要做手术,很少会带戒指,手链之类的东西,也正因为这样,他虽然穿着“骚包”,饰物,到确实没有多少。 “‘乌萨’,对普通人来说,就是普通的戒指,可是对‘有缘人’不一样,‘有缘人’一旦戴上,‘乌萨’就会认主,会隐入他(她)的指中,直至炼制戒指的人死亡,它才会脱落。别人也看不到已经认主的‘乌萨’,只有有缘的双方才能看到、感受到指中的戒指。” “那,既然那戒指是你所做,你感受不到它在哪里吗?” “它已认素为主,会守护他,我已不再是它的主人,素如果有意隐瞒,我是感受不到他的。”男人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透着沮丧。 “如果素一直不接受你,你和他两个人会怎样呢?会不会还有其他的爱人出现?或者说,会不会有‘乌萨’认主认错的情况出现,也许它喜欢它选上的人,可是这个人并不一定就是它主人的良配?”白泽不得不怀疑这种主观意识非常强的择偶标准,“而且,如果你才刚成年的话,KING这个人,对小孩子,是极端没有耐心的。”忍不住瞄了瞄对方的光头,心下感叹,这邪门戒指,需要一头的头发来捣制? 男人笑得宽厚,“‘乌萨’认主,绝不会错,我葛延羌族历时五千年,情缘天定,佳偶天成,从无错配。”他顿了顿,再度开口,“我知道,素的心里一直有一个人,这个人对他很重要,重要到他已经把对方刻入了自己的灵魂,他太惦念对方,心中一直存有歉疚,‘乌萨’,会帮他,它会让他找到正确的答案。”咧嘴微笑,“总有一天,我们会成为彼此最好的伴侣……还有,葛延羌族,不论男女,伴侣是会和我们携手一生,对我们来说最为重要的人,男子十八岁成年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炼制自己的‘乌萨’,希望能够早日找到自己的伴侣,我们的头发,在找到‘有缘人’,和对方成为真正的伴侣之前,是不会重新长出来的,这是一种誓言,也意味着——我们一生只有一位爱人,只能和他(她)相爱相伴……” 白泽沉吟,不可否认,他被对方坚贞的言语,认真的神情所打动,一生一次的誓言,美好而又幸福的情感。虽然他为了保护部族隐瞒了一些信息,语带保留,有些地方说的并不清楚,不过还是解开了之前他心中一直存在的疑惑——二十几年的精神分裂,不是说好就能好的。在神经学领域,精神病没有痊愈一说,只有变好或恶化的不同。如果不是因为KING魔鬼般的天赋和他那个外科帝王身份的便宜老爸,精神病者,无论轻重,都是绝对不可能拿到医生执照,成为一名医生的。 “我要谢谢你,无论如何,如果不是你的关系,他不会这么快地走出来,只是……”恐怕也正因为如此,他现在应该记恨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所以才会逃避他,不肯与他相见。这种半强迫兴致的忘却,对骄傲的KING来说,不会是一件容易接受的事,况且,他和ANDY之间的情分与扶持,纠缠了那么久,无论幸与不幸,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是他与ANDY之间的事情,虽然与虚幻,却是他二十几年来唯一的救赎,对方这种强势的“好意”,恐怕他不但不会接受,还会生气甚至记恨他。 同情地看来对方一眼,路漫漫啊…… “素在生我的气,他想拿下‘乌萨’,可是不行。他现在,不肯见我了。”男人很沮丧,美丽的爱人不但不肯接受他,还要迁怒于他,自己其实也很“无辜”,戒指是他自己戴上的,认主了,拿不下来,他心里既欢喜又无奈。他现在等于是套牢了爱人的人,却还没得到他的心。 白泽面带同情地继续看 分卷阅读52 着对方,“如果他一直不原谅你呢?” “我会一直等他,直到他接受我为止。他会接受我的,那个人,现在很好,他慢慢会明白的。”男人的眼神又坚定起来,“白先生,你能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吗?我知道他现在不会接受我,可是,我不放心他,他总是照顾不好自己,我要在他身边陪着他。” 那个人…… 男人口中的“那个人”,不会是他想的那个人吧,不过他那个神秘的部族和这邪门的戒指,真的超出了他所了解的科学范围。虽然作为一名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医生,男人的话荒诞之极,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就是觉得对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愿意相信他的诚挚。 “叫我白泽就可以了,最后一个问题,青叶,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找我呢?”他们是临时决定来的啊,根本没人知道这件事。 “我去过你家。”男人看着他,眼神有些犹豫。 “哦?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他不认为KING会告诉他这些。 “对不起,呃,其实,我的业余兴趣是做黑客。”言下之意,你的地址是我“黑”来的。 “……”白泽笑眯眯地看着他,“那,你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呢?” “有人告诉我你来了这里。” “谁?” “你家的猫,花花。” “……”白泽一愣,看他的目光越发古怪起来,“你,能和动物沟通?”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超能力者? “这是我族与生俱来的能力。”葛延羌族族人稀少,自古就是沟通神兽与帝王之间的巫者,然而红尘千载,愿意出世的神兽其实并不多,天道循环,神兽既已逝去,巫者便渐渐隐迹在了山林湖海。男人瞄了一眼对面沉默不语的两人,咬咬牙,一鼓作气,“花花说,冷静是魔鬼,为了欺负它的主人,天天虐待它,让它吃猫饼干……”青叶在心中默默道歉,花花,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出卖你的,为了我和素的幸福,你就小小委屈一下吧,你是好猫,这一切都是为了取信于你的主人,让他相信我,告诉我素的下落,等我和素终成眷属,你即便要吃满汉全席做御猫,我都依你…… (花花:你去死吧。) “……” 半晌—— 冷静抬起阴郁的眼角,冷冷开口,“回去就丢了它。” 果然他最讨厌的动物就是猫。 “他上个礼拜去了珠峰。”白泽果断地开口。 “谢谢。” 男人的身影转眼间已出了别墅,渐行渐远。 白泽在心中叹息,姻缘天定,KING,你招惹了不得了的人,好自为之吧。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这两天出差,没有更文。 本文果然不虐吧,KING会有自己真正的爱人,ANDY是把他一手带大的人,所谓爱情,其实他们之前还没来得及开始。 ANDY呢,简单来说,他穿了,华丽丽地穿到了一个很奇特的世界~他会是我下篇文的主角。 飘走~ 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冷静的独占欲 慢条斯理吃了晚饭,又喂了最近很受冷落的花花同志,白泽悠闲地洗了澡,早早地爬上床准备睡觉。陷在柔软雪白的大床里,他蹭蹭大枕头,忍不住满足地“唔”了一声。 真舒服啊,没有人打扰的美妙夜晚。 冷静最近出差去了美国,好像是美国那边的分公司突然出了问题,有些棘手,他不得不亲自过去处理,他不在身边的这几天,白泽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与舒适——没人再对他冷眼以对,没人再对他冷言冷语,最重要的是,他每晚都可以睡得早早的,睡得饱饱的,可以抱着枕头睡大觉,而不是被一个大冰块抱在怀里做运动,身心的压力一下子都减轻了不少,满足啊。 虽然对方离开了快一个礼拜,他心里也有那么一点点的想念,可是和久违的舒服无忧的睡眠比起来,他还是忍不住眷恋起后者。再者,这个可恶的家伙,每天都差不多在他下班的时候,也就是美国那里的大清早,打电话给他,每次第一句话一定是两个字“是我”口气既冷又拽,然后就理所当然地问他当天做了什么,此刻正在干吗,听到他回答说“刚下班”以后必定要上加一句“早点回家”的命令。他每每气结,虽然说他下班了也没什么地方好去,一般也就是早早回家休息,可是他这么每天准时准点的命令般的电话还是让他气闷,这个家伙,人在美国,还不忘在万里之外掌控他的自由权,想要把他“圈养”起来。如果他在电话里答应了他会回家,他便作罢,如果他没有马上答应,或者犹豫着不想答应,他便会在电话那头口气冷硬起来,“快回去”,“快回去”的叫嚷个没完。他不用闭上眼睛都可以想象出对方冷着脸,紧皱眉头,抿着嘴角,双手紧握的样子。 在一起之后,他渐渐发现,冷静对他的独占欲和控制欲逐渐加深,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平时所有的事情他都很好商量,他要怎样他一般都会答应,唯独两件事,他的态度非常强硬,不容他拒绝——两人的情事和他平时的交际情况。他可以感觉到对方想要在各个方面独占他的急切心理——他的人和他的心他都想霸占掌控,不容他人觊觎。他心头偶尔略过一丝不安,似乎察觉到什么,却总是被他下意识地忽略。 半夜—— 床上蜷缩的人睡眠正香,月光下皎洁的面容被镀上了一层银霜,显得柔和恬静,嘴巴微微嘟着,时不时砸吧一下。俊秀的男人睡得丝毫没有危机意识。 来人目光灼灼的冷眸盯视在他的脸上,巡视过毯子包裹下纤细修长的身体,一直到露在外面的洁白双足,男人眼神一黯,握上那对雪白的玉足,爱不释手地缓缓抚摸。接着冷眸又移到对方的脸上,心下沉吟,他毫不犹豫地覆上了那令他魂牵梦萦的诱人红唇。 “唔……”睡梦中,白泽只觉得越来越热,身上也越来越重,让他整个人动弹不得,渐渐的透不过气来,难受地慢慢睁开双眼,月光下,一个男人的轮廓整个压在他身上,他心下一惊,睡意顿时被赶走,双目撑大—— 冷静? 他不是周末才回来? 又来偷袭? “啊!”失神的片刻,男人冰冷的手已经迫不及待地摸进了他的睡衣,沿着腰际游走,一下子就捏上了他胸前的红缨,用力揉搓起来,另 分卷阅读53 一只手也钻进了睡裤,一把握住了他沉睡中的下身,上下滑动。 “嗯……”他不由自主地呻吟出声,想挣扎着推开身上的男人,奈何对方搂着他的力气奇大,把他禁锢地死紧,不得动弹一分。 “等……等”一下两个字还没吐出,那作乱的手已经急切地探进了他的股缝,抵在他身后的□入口处,他一惊,下意识想要抓住对方的手阻止他的进犯,“啊……”他突然惊叫出声,一下子被对方侵入了两指,他的身体瞬间紧绷,气息奄奄,“你……出去。”久未欢爱,他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他如此霸道的侵犯。 “给我。”对方在他耳边的声音说不出的沙哑,求欢的意图明显而急迫,“小泽,给我……”明明是侵犯强占的恶徒,偏偏带上一丝哀求的语气。 看到对方在月光下仿佛恶狼捕食般的凶恶眼神,白泽瑟缩了,他可以感受到此刻紧贴他下身的巨物是是如何的粗硬滚烫,而那喷在他颈间的热气又是多么的灼热逼人,紧紧将他包围。 “冷静,你……冷静一点,先去……洗个澡?”他的额头冒出冷汗,声音都不自禁地颤抖起来,隐隐带上哀求,试图劝说身上□中烧的男人能够放他一马。 “不。” “啊啊啊——”随着低低的斩钉截铁的拒绝声,终于失去耐心的男人蛮横地冲了进来,“出去,出去……”白泽疼得绷紧了身体,双手用力地抓着男人的肩膀,月光下,他咬紧了下唇,双眼波光滟潋,霎那间涌上了一层雾气。 “对不起。”男人叹息,声音沙哑低沉,他没有继续动作,等着身下人适应他,他知道他太急迫,对方还没有准备好,只是,分开了那么多个日夜,他也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地渴望他。身下的人还在挣扎,他眼神一黯,亲吻了一下对方的嘴角,“我很想你。”吐出爱语的同时,他腰下一挺,开始疯狂地律动起来。 “啊……嗯……慢,慢一点……啊……”胡乱的呻吟声不断从白泽口中溢出,他想祈求对方放过他,可是男人已经失去了理智,只顾撕咬需索着他的身体,他间或低低地嘶吼出声,每次抽出,都会把自己更深地埋入他的身体。他的欲望仿佛没有尽头,无论他怎样开口求饶,疯狂的男人都不肯放过他,贪婪地享受着他的身体,不知餍足地索要着他,那折磨人的进进出出也好似永无止境般的漫长的没有尽头。 炙热的空气中,不断传来的是一人婉转的呻吟呜咽声和另一人失控的嘶吼闷哼声。 凌晨时分,在彻底失去意识前,白泽模模糊糊地想—— 冷静,下次你再出差,我一定要把房门关死了…… 于是他在连续过了几天冷静不在家的好日子之后,又卧床了两天,期间又被对方得逞了两次。躺在对方冰冷霸道的怀抱中,他悲惨地想,难道这就是分期付款和一次性付清外加利息的区别吗? “对不起。”看着黑眼圈浓重,身体酸软的他,男人反反复复只会说这三个字,冰冷但餍足的神情却让他忍不住心生怨怼,转过身去,闭上眼睛,他累得不想动,更不想搭理他。 身上冰凉的手掌还在到处游走抚摸,缠绵湿热的吻不断印上他的颈项肩膀,冷静低低冷冷的声音自耳边传来—— “我很想你。” 白泽在心头叹气,那埋怨的心情也像阳光下被戳破的肥皂泡泡一样一下子就消失了踪影——其实从对方急切的求欢中,他可以体会到对方思念的心情,心头不由泛上一丝甜蜜,离别催生了思念的心情,如果说冷静想念他的话,那他又何尝不是呢? 唉,他被套牢了。纵使心有不甘,他也不得不承认。 抓住他作乱的手掌,靠进身后的胸膛,他叹气,“难道你以后每次出差,回来以后都要这么折腾我吗?” “我忍不住。”顿了顿,“我以后不出差了。”冷静皱着眉头,他已经决定了,不再离开怀中的人。一个人的感觉糟透了,在美国的夜晚他总是感到怀中空虚,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时时想起家里这人俊秀的身影和他温暖的背影,心里也总是不安,看不到他,总生出一种无法掌控的慌乱,每天都算好时间在他下班的时间打电话给他,想听听他的声音,听他用温柔婉转的声音轻轻说起每天发生的琐事,最后他一定会强硬的要求对方早早回家,不要在外逗留。他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外,也不愿意他与别的男人女人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独处玩乐。他日夜不停,紧赶慢赶,总算提前三天赶了回来,看到他的那一刻,他不安狂躁了许多天的心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经过这次,他已经知道自己不想离开他,也不愿意对方离开他的掌控。 病假第二天的下午,白泽接到了院里主任的电话,他的眉头慢慢皱起,现出为难的神色。放下电话的时候,他双手下意识地握紧,他忽然想人生苦短,有些抉择是避免不了的,他渐渐松开了眉头,心中有了计较,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他只能勇敢地向前,并且,不能回头。 对上床边冷静幽深疑惑的目光,他微微一笑,拉起他的手。 “如果,我失业了,你会不会养我?” 挑眉,毫不犹豫地点头,“我养你。” 白泽抬头,“明晚陪我去个地方吧。” “哪里?” “相亲。”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相亲之宴 事情的起因其实非常简单,白泽他们院的老主任“看”上了他,秉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优良原则,想要把他这个“青年才俊”和自家的优秀侄女凑成对,亲上加亲。 老主任姓范,对他一直照顾有加,也很是欣赏他认真踏实的工作态度和不懈钻研的学术精神。他在电话中已经拒绝了对方,并且表明自己已经有了“相爱的人”,可是老主任非常坚持,直说着“大家年轻人,没结婚前,认识一下没有关系……”之类的话,到了这个份上,他不好不去,搏了对方的面子,而且另一方面,他想到的是,他和冷静的关系已然不同以往,总有一天他们需要面对这些问题,他不想遮遮掩掩,更不愿意因为一些外在的原因让两人之间产生间隙——人生短暂,能找到一个倾心相爱的人并不容易,他想尽一切力量珍惜并保护他们之间的感情。虽然心底里他并不愿意赴这个相亲之宴,可是另一个面,这也是一个机会,他要让身边的人知道,他有 分卷阅读54 了爱人,对方是一个男人,也是一个优秀的男人。明晚之后,也许他会失去或者改变许多东西,可是为了两人长远的幸福,他仍然决定要赌一赌,大不了,他一切从头来过。而且现代社会,观念已经不同往日,真才实学可以决定命运,世界广大,总会有他一席之地。 说起那个相亲对象,范主任的侄女,范虹玲,和他到也有过一面之缘,上个月对方来医院找主任有事,他正巧正在和主任讨论一个案例,他对对方的外表印象已经有些模糊,只大致记得对方外表偏向娇俏利落,也许是在国外浸淫已久,为人颇为爽直,有几分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度,印象中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回国不久,现在一家知名大企业任职中层,很有发展潜力。只是—— 瞥一眼身边冷着脸的男人,那脸上,阴沉阴沉的表情,唉—— 他在对方彻底爆发前,快速把前因后果交代了一遍,接着也对他的冷言冷语的各个问题耐心予以了解释,并且再三保证他对对方并无其他想法,他才是他唯一的爱人,趁此机会,他打算把两人的关系“昭告天下”。 冷静听完以后面色阴晴不定,只是扑上来紧紧抱住他狠狠吻了五分钟之久,直到他快窒息,对方才放开他,接着又恶狠狠的开口“你是我一个人的”,双眼放出冷光,那副凶恶阴冷的样子,让他觉得他当场就想掐死他。之后这两天对方好不容易稍稍平静下来的“热情”又被再度点燃,在对他疯狂凶猛的掠夺中不断要他保证自己是他“一个人的”,还蛮不讲理的想要“买”下他们医院,让那个“死老头”滚蛋,他简直哭笑不得——他们医院,那是公立医院,属于国家的啊。 冷静并不在乎世人的眼光,他是我行我素的人,站在世界的顶点,从小到大,连父母都不能对他指手画脚,又有谁能管得了他?伦理规范,在他看来,那是制定给普通人,让他们遵守的东西,对他来说,他自己即是规则。冷静看着怀中熟睡的人,心中难得的澎湃不已,这个人愿意把他们的关系告知世人,愿意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他一个人的。 亲了亲他的额头,医院吗,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建十家百家医院。(小潘:恋爱中的男人,以为自己无所不能,觉得自己是上帝~o(╯□╰)o ) ——————————————————————————————————————— 周五晚上,XX酒店 他和冷静比预定时间早到了半小时,为了安抚住此刻生气嫉恨的男人,他不得不言好语,割地赔款地反复向对方保证,让他先坐在他们后面的位置,他不断向他保证他一定会“严词拒绝”对方,一定会“速战速决”,在他紧抿的唇角上印上一吻,白泽认真地看进他的冷眼,低低开口,“我爱你,相信我。” “恩。”想要退开的时候又被对方用力抓住,拉进怀里肆意亲吻了一番,浑身阴郁的男人才不情不愿地慢慢放开了他。 回到自己的位置,白泽婉拒了前来点单的侍者,瞄了眼腕上的手表,八点差两分,离约定的时间不远了,抬头往门口的方向看去,一个靓丽的身影与一个微胖略矮的男人向他这边走来。 “小白啊,这么早就到了,呵呵。”范主任显然对爱将的提前到达非常满意,在他看来,这表明了对方对此次见面的重视。 明白对方误会了,他也不想多说,心里苦笑,“主任,我也刚来不久。”微笑着伸出手,“范小姐,你好。” 对面的女孩很大方地和他握了手,“你好,叫我虹铃吧,我就不叫你白先生,直接叫你白泽了。” 老主任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打量着“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呵呵呵,好啊,你们年轻人慢慢聊,我就不打扰你们,先走了。”说着还拍了拍白泽的肩膀,颇有一番“年轻人,好好把握”之类的勉励意思。 “主任,您先别走,我有话要说。”白泽看到对方要走,连忙出声挽留。 收回迈出去的步子,老主任正了正身,看着面前表情严肃的手下,拧起眉头,“你说。” “主任,谢谢您平时对我的照顾以及赏识。”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面前的漂亮女孩,他一鼓作气,“范小姐,我很高兴认识你,之前我们有过一面之缘,你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子,漂亮大方,事业有成。只是,我不是你的良配,我不知道之前主任有没有和你说起过,我已经有了相爱的恋人。” 对方似乎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的“摊牌”,老主任面有厉色,看起来已然有些动怒,倒是被拒绝的范虹玲除了惊讶之外,并未显出明显的不快。 她看着他,有些好奇,“哦?你们认识多久了呢?” “半年多了。”白泽带上微笑,想到了冷静第一次来他家拜访的情景。 对方俏皮地眨眨眼,“我对你很有好感,只是半年而已,我并非没有机会,你们还没有结婚,我们可以公平竞争。”在她看来,都市男女仅仅半年的交往并不能说明什么,她从第一次见面便对对面温文尔雅的男人很有好感,好男人可遇而不可求,幸福需要自己把握,她不想错过,所以才会主动让叔叔出面牵线搭桥。 白泽有些诧异,似乎没想到对方会如此“执著”,不过也微微升起一丝欣赏之情——这位小姐,非常勇于追求自己的幸福。只是,这样大胆直接的表白,听在另一个善嫉的男人耳中,也不知道今晚会怎样折腾他了。 “很抱歉,我不能给你这个机会,我只爱他一个人。范小姐的条件这么好,容貌学识都是上佳,一定可以找到比我更合适、更优秀的人。” “可是我并我贪心,你的条件配我刚好。我没兴趣吊金龟婿,也不想做男人的附属品,我看得出来,你会是个尊重妻子,照顾家里的好男人。”范虹玲顿了顿,“你也说我条件好,那么比不比得上你现在的女朋友呢?”她从来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也有足够的自信,论容貌、学历、工作、家世,她每项都是上上之选。 白泽微笑,看着面前充满自信的女孩子,“也许你有些地方是比他优秀,可是这个世上,比他优秀的人还有很多很多,我爱他整个的人,包括他的容貌、学识、性情、优点和缺点,在我的眼中,他各方面已是最好,我并不需要他是个完美的人。如果今天我因为你的某些条件比他好而选择了你,那么明天我也会因为别人有比你更好的条件而选择别人 分卷阅读55 。” 范虹玲叹气,“知道吗,你真的是个好男人,我该早点认识你的。”也罢,强扭的瓜不甜,她努力争取过了,对方无意,她也不屑于死缠烂打,状似气呼呼地转过头,“叔叔,你为什么不早点留心着,把这么好的男人介绍给我?现在人家已经有主了,我好伤心啊。”说着撒娇般的扑进老主任怀里。 老主任一呆,额头开始冒汗,“这,那时候你不是还在国外嘛。”瞥了眼对面“不识好歹”的手下,开始细细安抚起身边“受伤”的外甥女,“玲玲,你放心,我们院里,优秀的青年才俊那是比比皆是,不缺这一个,今年院里还新招了两个医学博士,改明儿个,叔叔都给你介绍了认识认识?” “不用了。”范虹玲忍不住在心里翻个白眼,她早把他们中医院上上下下跑了个遍,除了眼前这个,哪里还有什么“青年才俊”,不是老头子就是癞蛤蟆,她才看不上,眼睛一转,她笑眯眯地看向白泽,“虽然我们做不成情侣,做朋友还是可以的吧?”她不是心胸狭隘的女人,欣赏对方的真诚和专一,真心想要结交他这个朋友。 “不可以。”白泽正想答应对方的时候,耳边传来冷冷的拒绝声,一双有力的手臂扣上他的腰,炽热的吻随即落下,对方霸道的舌不顾他的抗议长驱直入,纠缠着他的舌一起沉沦。 他不知道对方究竟吻了他多久,当他红着脸,喘着气,回过神来的时候,对面的老主任和范虹玲神情呆愣,怔怔地看着他们。 众目睽睽,法式热吻,五分钟之久—— 他尴尬地咳嗽一声,唤回两人的神智,也不挣脱冷静强力的搂抱,觑了身旁的男人一眼——反正,今晚带他来,就是要挑明两人的关系,让他大展“夫威”,“宣誓所有权”来的。 范虹玲来回指着他和冷静,“你,你,他,你是gay?” “我不是gay,不过,他的确是我的恋人。”白泽冷静的开口,看了眼对面惊呆了的老主任,他从容地继续说道,“我们彼此相爱,不会分开。” “他是我的。”冷静的声音阴郁而独裁,威胁的意味十足。 范虹玲看着对面气势逼人,冷冷地盯着她,恨不得用目光把她“凌迟”的可怕男人,忍不住心里一抖,她自诩未来商场上的女强人,自然感受得到对方高高在上的睥睨态度,冷漠高傲的眼神和肢体动作无一不在警告她——她惹不起他,她想他一定是个十分成功的领导者,是天生处于上位者的那种男人。 与这种男人抢人,她根本没有胜算。 况且,对方□裸的仇视嫉恨眼神也让她此刻如坐针毡,她下意识又看向白泽的方向。 腰上一紧,“呃,就是你看到的那样。”他有些不好意思,瞪了身边不断威胁他的男人一眼,虽然有些丢脸,不过安抚住这个人的怒气更重要,他享受□,可是真的没到想被对方做死的程度,男人既然想要“大发雄威”,就随他吧,大不了,这家酒店,以后就不来了吧。 “小白,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老主任好不容易从震惊中回神,看着对面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的两个人,两个男人,他已然气急,面上由红转白,又由红转黑,“不像话,太不像话了,你们,你们……”他怒气冲冲地看向白泽,“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主任,我不想隐瞒,我和他,我们在一起。”看了看身边的男人,“我们是医生,都知道,同性恋并不是疾病,也不是变态,况且,我们只是彼此相爱。主任,今晚我让您失望了,您帮我向院里汇报一下吧,我会尊重院里的安排。如果,中医院不能接受我的感情,我愿意辞职。”他已下定决心。 “你……你想好了?”老主任气愤难当,身体微微颤抖,他没想到,自己一直赏识喜爱的后辈,会给他这样的“惊喜”,“你就不怕别人的指指点点,你就不怕你的前途毁于一旦?” “我想好了。”态度坚决。 冷静牵起他的手,握在手中,盯着他,“你不会失业的,你想要诊所还是医院?” “你要送我诊所、医院?”白泽惊奇。 “恩。”认真点头。 也对,差点忘了,男人是不折不扣的“金龟”,白泽忍不住勾起嘴角,“好,如果我失业了,又找不到工作,就让你送我诊所或者医院。” 他心情募然变好,也不在乎对方小瞧了他——他堂堂约翰霍布金斯的高才生,号称史密斯.冯的弟子,会找不到工作吗?不过,如果自己开诊所的话,似乎也不错。他这样算不算“人财两得”呢? 看着对面“深情对视”的两个帅哥,范虹玲扼腕不已,忍不住喃喃出声,“难道好男人真的不是死了就是同性恋?” 白泽莞尔,遗憾的开口,“对不起,看来我们不能做朋友了。” “因为他反对?”范虹玲有些忿忿,不顾对面冷面男对他的瞪视,“你就这么怕他,这么听话?你还是不是男人?” 冷静冷眸募得一沉,死死盯着对面不知死活的女人,他赶忙握上他冰凉的手掌,无声地安抚。 他淡淡开口,“是啊,我怕他难过。”白泽想了想,“别人都说我‘重色轻友’。”在他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顺了他的意又何妨?今生最重要的爱人和无足轻重的“朋友”,如何选择,不言而喻。 “别打他的主意。KEN果然不会□下面的人。”冷冷的声音,白森森的牙齿,威胁意味十足。 范虹玲募得一惊,惊恐地抬头望向对面冰冷凶恶的男人,KEN?他们总裁?他在用工作威胁她!警告她,在他面前,她不过是一只无足轻重的蝼蚁,而他甚至不用自己动手,简简单单就可以捏死她。他到底是谁? “走吧。”拉起身边的男人,向对面的两人点头示意,白泽率先向门口走去,他真是看不下去了——真丢脸,男人居然以权压人,威胁对面的“情敌”。 走出酒店大门,白泽深吸口气,天气渐渐凉爽,微风轻抚过他的脸颊,夜晚的空气真是不错。 “回去吧。”他眼若星辰,微笑地开口——虽然不知未来会如何,经过今晚,他却好似松了口气,放下了心,管他呢,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不。”冷冷拒绝。 “?”白泽看着对面不动的男人,有些不解,“那去哪里?” 分卷阅读56 “去、约、会。”咬牙切齿的语气。 “?” 人生总有惊喜,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偶很喜欢那种性格有些极端,偏执的主角,只是,不论是电视剧,还是中,往往一些很简单的误会或是一些可有可无的“原则”问题,总会说不清楚,最后演变成主角间的互相折磨伤害,如果是耽美呢,那小攻会把小受往死里整,强X,轮X,SM等等等等,小受会宁死不屈,坚持“原则”,最后经过重重“磨难”,两人付出巨大的代价以后,才会和好,或者分开。 偶常常想,其实不必这样~偶就想写一个性格有些极端的小攻和一个真正聪明,善解人意的小受,他们之间没有很多的折磨纠葛,大起大落,生生死死,只是平平淡淡的生活与相爱,互相扶持,不需要搞得天崩地裂,简简单单就好。 也许俺太“童话”了吧,飘走~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第一次约会与靠本能谈恋爱 白泽古怪地瞅着对面神色僵硬的男人,“为什么突然之间想要跟我约会?”以对方这种“智商很高,情商很低,恋爱脑容量很小”的死人类型,会主动想到“约会”这么高级的活动吗? 仿佛是被他上上下下打量地很不自在,男人有些狼狈地撇过头,想要继续装出一副“不动如山”“无动于衷”的面瘫表情,可惜冷脸上还是有了一丝裂痕,露出一缕不易察觉的窘迫。 啊~耳朵红了。 白泽暗暗觉得好笑,上前勾住他的手臂,“走吧。”对方这么主动,还是不要太为难他了,免得把他给惹毛了,呵呵。反正明天是周末,今晚可以好好放松一下,“去哪里?” 男人闻言身体明显一怔,停下来定定地看着他。 不会吧,难道—— “你是不是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约会’?”白泽瞪大眼。 “你想去哪里?”男人绝不承认这一点,抬头挺胸不看他,只是咬牙切齿地开口询问,呲牙咧嘴的摸样,十分好笑。 看对方要笑不笑的样子,冷静内心沉郁,刚才看到那灯火辉煌的酒店里一对一对,两两相拥的身影,他半天才反应过来周围应该都是恋爱中的情侣——就像他和这个人一样。他不禁想到自从他们两人在一起以来,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自然,可是印象中却好像从来没有正式的从事过这种被称为“约会”的活动。回忆起他那个傻乎乎、缺根筋的秘书时常在午休时候的电话中战战兢兢地开口邀约女朋友出去“约会”的场景,再想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和对方进行过所谓的“约会”?虽然其实他并不真正清楚这种行为有何乐趣可言,不过既然别人都做了,那么他总应该尝试一下,说不定,这个人会喜欢呢? “呃……”白泽一时也有些傻愣,冷静面色不由缓和下来。 说到底,他们两个都是恋爱新丁,大家都没有所谓“约会”的经历,谁也不能嘲笑谁。 大眼对小眼,彼此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对方傻兮兮的样子,他忽然“噗哧”一笑,“我也不知道去哪里。”牵起对方的手,“我们随便逛逛吧,想去哪里去哪里。”天大地大,总会找到他们喜欢的地方,就算暂时找不到,只要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慢慢消磨时光,他也觉得心满意足。 “说,为什么突然要和我‘约会’?”他真的被他勾起了好奇,不想这么简单放过他了。 冷静转过头,皱起眉头,“别人都在‘约会’。” “别人?”谁?他不解。 “刚才酒店里的人。”他也露出不解的目光,原来现在这么多的人都喜欢“约会”吗? “是吗?”白泽认真回想了一下,没太大印象,他刚才一直想着怎么和对方说清楚,没太注意周围的情况。 其实两人都不知道,他们之前相亲的这家酒店,是近年来本市非常著名的“情侣酒店”,以优雅的环境和多系列的美味“情侣套餐”而闻名,甚至曾经当选过XX网站“本市最佳情侣约会场所”的TOP 3,明天就是周末,当然人气旺盛。而对方会选择在这里相亲,也是再三思量过的,说到底很有一番用意。只可惜,他是“不解风情”的人,加之“心有所属”,对此完全无动于衷,倒是一开始隐藏在角落,恋爱智商很低的某人在无聊心焦之余注意到四周的情况,稍稍得到了启发。 前方人潮涌动,很多人在排队购票。 “要不我们看电影吧。情侣约会好像都会看电影,你说好不好?”白泽眉眼弯弯地建议。 “好。”冷静不置可否,随他高兴就好。 拉着冷静走向排队购票的队伍,“是啊~我听我们院的同事说很好看,好像挺有趣的,不过是动画片,你要不要看?” 他不由在脑中想象了一下——冷静面瘫着脸看动画片,诡异的画面~ 男人抬起头看着宣传墙上那张巨大的海报,面容有些扭曲——可笑的熊猫腆着斗大的肚子,做出不明所以的动作,又傻又蠢。面色顿时黑了三分,现在人们约会都喜欢看这个吗? “恩。”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 “我们去买票吧。”看着对方脸上越来越扭曲的神色,白泽心里大笑不止,不动声色地转过身,率先奔到队伍后头站好,掩去嘴边的笑意,哈哈哈。 等到冷静慢慢踱过来的时候,白泽身后已经排了一个“跐溜”窜出来的小男孩,五六岁的摸样,脸上脏脏的,手上捧着一个大大的冰激凌。冷静面色一冷,嫌弃地皱起眉头,颇不友好地盯着小男孩看了一阵——小破孩占了他的位置,把他和白泽隔在了两边,这让他很不满意,想要把这个碍眼的小傻子赶走,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于是他长腿一跨—— “叔叔插队。”小孩大声控诉,尖细的童声正气凛然,“不可以插队!”原本握着冰激凌的小脏手抓住冷静的裤子,想到阻止对方“恶劣”的行为。 冷静凶目一瞪,不耐烦地往后挣脱开小孩的脏手,冷冷地盯着身后吵闹不休的小男孩,浑身散发出冰冷阴郁,不怒而威的气势,于是—— “哇哇哇——”冰激凌失手落在了地上,小孩蹲下身,捂着小脸大哭,“妈妈,呜呜呜,妈妈,呜呜呜呜……”这个叔叔好凶,好可怕。 周围一时间议论纷纷,人们都好奇地向这边看过来。冷静黑 分卷阅读57 着脸,冷眼在小孩,冰激凌,裤子上沾腻的小手印三者之间来回移动,眉头皱得死紧,恨不得上前掐死眼前不知死活的破小孩。 “小齐,小齐,怎么了,别哭,别哭,妈妈来了……”年轻的妈妈听到小孩的哭声,连忙赶了过来,健硕的身体一把抱住大哭不止的小孩,连声诱哄,听到耳边传来的诸如“不像话”“插小孩子的队”这样的议论,上下一联想,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女人怒气冲冲地站起身,“插小孩子的队,你要不要脸啊?”在保护孩子方面,每个女人都是一个战士。 事情发展的太快,也太过戏剧性,白泽从一连串的震惊中反应过来,连忙拉上身边黑着脸的冷静,上前一步,连连赔礼道歉,“这位小姐,对不起,我们两个是一起的,我的朋友刚才太着急,没有看到小朋友站在前面,他不是故意的,吓到小朋友了……你们上来先买吧。”说着让出了前面的位置,他态度客气,道歉也很诚恳,一边向对方致歉,一边动作麻利地解下手机上的猫咪挂件逗弄面前的小男孩,在变了一个简单的小魔术后总算逗笑了脸上还挂着泪的孩子。虽然对方后来连连推脱,他还是把挂件送给了重新展颜的小男孩。这个猫咪挂件做工精致,黑曜石材质,陪了他有些年头,虽然不算贵重,却让人一看就印象深刻,爱不释手,他毫不犹豫地出手相送,到让对方有些不好意思。 终于平息了这场让人啼笑皆非的“大人欺负小孩”事件。 他叹息,坐在情侣座上,靠进对方怀里,哭笑不得,“你啊,欺负小孩子,真丢脸。” “……”冷静沉着脸,难得有些挫败——他哪里“欺负”那个讨厌的小鬼了? “那个挂件……”你很喜欢吧。他心里有些介意,想着要找个一模一样的猫咪挂件送给对方。 白泽轻轻叹气,握上他的手,“只是一个挂件而已,别介意。我逛精品店的时候,第一眼看到那只小黑猫就很喜欢,所以就买了,本来想挂在‘花花’的脖子上做个装饰,一定很漂亮,不过它好像不太喜欢在脖子上挂东西,后来我就自己用了。” “我再买一个给你。”他信誓旦旦的保证。 白泽看到对方认真的神色,呆了呆,“傻瓜,不用了,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用久了习惯了而已。”顿了顿,转移话题,“我在杂志上看过一篇传闻,有个考古学家在开掘一座4000多年前的古墓时,发现了守在墓旁边的一只早已绝种的猫科动物。这只大灰猫像一只小豹那么大。当考古学者想要向墓里移动时,它不停地嘶吼狂叫,抖动着满身的灰尘向科学家扑过去,用尖牙撕咬对方的身体。周围受惊的队员一起打退了这只猫,人们用帆布把它捉起来送进了实验室。它是一只雌猫,脸庞很瘦,耳朵很长。一进入实验室,它的健康急剧恶化,几个小时后就死了。不知道这个传闻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我觉得挺有趣的,而且在古埃及的习俗中,猫科动物一向被视作守护神,地位崇高,专门用来守卫寺院和坟墓。” “你想说什么?”冷静不置可否,神情茫然。 “我想说,猫咪是我们的朋友,呵呵,你要和‘花花’友好相处。不要太欺负它了。它比你还早进我家门四年呢。”白泽忍不住揶揄他。 “……” 没多久,电影开始了,他之前留意了一下四周,果然周围不是小孩就是情侣。这个片子还满热闹的,笑料百出,胖乎乎的大熊猫也憨态可掬,看得他整个人轻松下来,忍不住跟着电影院里的人一起傻笑起来。 美中不足的是,他们坐在角落,身边的面瘫男人似乎无心于电影情节,冷冷的双眼一直在他身上来回打转,双手也不老实,总是想要探到他的衣服里,让他防不胜防,对方无所顾忌地在黑暗中一会摸上他的腰,一会捏上他的胸。每次他被那大熊猫逗得大笑不止的时候,对方就凑过来,一把抱住他,在他脸上颈上狠吻不休。 终于他被他烦得恼了,美眸圆瞪,“你老实一点。” “……”冷静面无表情,实在难以理解那愚蠢的东西有什么地方值得看的,不过虽然之前不太情愿来看这傻电影,现在看到对方脸上开心愉悦的生动表情,他倒是很沉醉,加上影院里光线昏暗,角落的位置让他可以肆无忌惮地为所欲为,他现在真的觉得“看电影”是不错的“约会选择”,难怪许多人都热衷于此,以后他们应该“常常来”。 冷眼专注地盯着那被他吻得红艳艳的嘴唇,冷静又扑上去,这次连手也伸进了对方的上衣,手掌贴上那滑腻的皮肤,他满足地低叹一声,快速地上下游走起来。 白泽赶紧按住他“肆虐”的手,不情不愿地从电影情节中回神,他眼角抽搐,面上窘迫,哀哀地开口,“别这样,冷静,这里是公共场合……”脸上带着祈求的神色。 他很头痛,为什么看个动画片,对方也能把它当成G片一样的“性致勃勃”呢? 冷静看着对方示弱哀求的双眼,心下一动,喘了口粗气,慢慢抽出了埋在对方衬衫里手掌,白泽总算松了口气,只是还没等他把这口气松完,“嗯哼……”,对方灵巧的右手已经快速地滑入了他的裤子,越来越往下,冰凉的手掌一把握住他的脆弱,他忍不住闷哼出声,身体软了下来,怒瞪着男人,咬着牙低低地开口,“你……出去”。 “不要。”冷静着迷地看着怀里人在黑暗中情动的妩媚样子,也许是因为羞耻的关系,对方蹙着眉,眼睫抖动,红唇微张,隐忍的很辛苦,正因为这样,更是多了一丝不同于平时的禁忌诱惑。男人沙哑地挑逗,“不要出声。”语气邪恶又可恶,话落,手掌开始上下动作起来,来来回回地调戏撩拨他的身体。 “你!”白泽不得不闭上眼,紧紧咬住牙,努力咽下想要溢出口的呻吟——身体又热又软,此刻真是度日如年,既舒服又痛苦。 太荒唐了,居然在电影院这种公共场合和对方做这种事。 步出电影院的时候,白泽腿有些软,面色潮红,心中溢满羞愧,他完全不知道这部动画片的后半段讲了些什么,两人在黑暗中无心电影,只顾亲热胡搞,既大胆又堕落,气息交换之间,他模糊地想——他们果然不适合约会,更不适合“看电影”这种活动,以后绝对不要和对方一起来“看电影”了。虽然他们看的是搞笑的动画片,他却生出一种其实他们看的是G片的荒唐感觉。  分卷阅读58 白泽心里又气又恼,既气对方的胆大妄为,又气自己不能够坚持立场,随随便便就被对方撩拨得丢盔弃甲。 暖风一吹,他头脑顿时清醒了不少,横了一眼身边得意洋洋的可恶男人,他甩开手,大步朝前走去——第一次的约会,就在这样莫名其妙从头丢脸到尾的过程中结束了。 这个可恶的男人,恋爱智商根本就是负的,他是靠本能在谈恋爱。 坐在车上的时候,白泽阴着脸,沉沉地开口,“十一假期跟我回家。” “?” 转过头,微笑,“跟我回去看我妈。”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冷小攻是“本能”的小攻~~咔咔 亲们,如果你们喜欢俺的文,帮俺打个分,写两句吧。难道俺真的像俺同学说的是“冷文写手”? 俺哭,俺不甘心~~~~~(>_<)~~~~ 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岁月匆匆流水过 白泽现在的心情很微妙,如果说之前他对自己和冷静之间的关系还有些许忐忑忧虑的话,那么现在,在他那晚正式“出柜”以后,他心里的不安迷茫反而放了下来,很多之前还有些茫然未知,仿佛被笼罩在烟雾中看不清楚的事情,现在也似乎逐渐清楚明晰了起来。 周一早上他去医院上班的时候,一切如常。 第二天被应诏传唤到院长室,头发微秃的老院长似乎是消受了一些,面露难色,一副不知道该如何启齿的样子,看着他的目光也千变万化,好似有千言万语急于出口,却因为种种莫名的原因,怎么样也说不出口。他想他此时终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许多人在形容“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的时候,总是喜欢在前面加上“眼睛会说话”这样的拟人化修辞,现在那沾在他身上绵延不去的目光,充满了古怪、无奈、疑惑和“同情”?大眼对小眼,最后老头好不容易憋出一句“年轻人不要有顾虑,我们院是与时俱进,富有人性化的现代医院,医院尊重员工的隐私与选择……”,他刚想表明一下自己的立场,老头就猛擦汗,做忙碌状的低下头批阅文件,三言两语地草草打发了他。 白泽不置可否,心想着自己真是小瞧了院里这帮老古董们的“心理承受能力”,这年头人人都讲“人性化”,讲“尊重隐私”,想来他自己管自己搞同性恋,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他心情不错地轻哼着歌,和主任在走廊擦肩而过的时候,对方从鼻孔里喷出的一声大大的“哼”声,他都勾着嘴角,好声好气地照单接了下来——驳了老人家的面子,就让他“哼哼”两声吧。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院长为了他的事,这两天着实没有吃好睡好,连带得,老头的心里也不知道把那个“多事”的主任从头到脚地骂了多少回,你说人家搞人家的同性恋,关他什么事,他能把对方怎么样,那要是他儿子,和男人搞在一起,他肯定要打断他的腿,那人家是美国回来的高材生,院里业务顶尖,最受病人欢迎的医生,他还能因为对方关起门来在家里“搞同性恋”,把对方给辞退了不成?时代不同了,况且做医生的,都有这样的常识——同性恋不是病。不说那些如狼似虎,无孔不入的记者媒体,就是院里的大小医生,护士病人,他都难以交代,到时候引起一场围绕医院的同性恋话题大讨论,那他这中医院还开不开门营业了,那每年全国全市大大小小的医院评比评分还参不参加了?虽然从心底里他确实难以接受男人喜欢男人这种离经叛道的事,也很惋惜这个优秀的晚辈手下居然走上了“断背山”这条不归路,可是出于以上种种,他又能说些什么呢?只要对方认真工作,小心谨慎,不要给医院惹麻烦,下了班,他要和女人在一起还是和男人在一起,他不想管,也管不着。 做领导难啊~ ——————————————————————————————————————— 值得回味的倒是冷静对此的态度。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把这个算是“好消息”的消息跟冷静说了,对方反应平淡,阴阳怪气的似乎很不甘心,心里也很不痛快的样子。 白泽觉得古怪,“难道你希望我失业?”什么心态啊,真是。 “对。”对方毫不掩饰,语气认真,盯着他的目光也让他毛骨悚然,“你可以开诊所,我已经帮你选好了地方。” 他心口震荡了一番,需要这么急切吗?额头冒出冷汗,“你还真打算养我呀?你想让我在哪里开诊所?”他心里隐隐约约意识到什么。 冷静直接丢了几张商铺招租的宣传广告以及合同草稿给他——他居然已经开始积极准备这件事了。 天!白泽对着手里的彩页无语了,震惊地抬起头,“XX大厦?冷氏对面的大楼?”市中心开中医诊所,不是普通的奢侈,他还真是大手笔。 “我希望你在我看得到的地方。” 白泽觉得对方锐利专注的目光快要把他给穿透了,他有些狼狈的撇过头,“你真想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看着我?距离产生美,审美疲劳,你懂不懂?”他的语气充满恨铁不成钢的怨怼,心里也不停腹诽,坐牢还能偶尔放个风呢,真把自己当牢头了,难道他就注定要当他的囚犯? 冷静绕过桌子,一把把他抱起来,冷冷地开口,“我不喜欢我们之间有距离,我要缩短它。”手掌不停在他背后摸索游走,隐隐透出威胁的意味。 白泽头痛,对方态度坚决霸道,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在他二十四小时“监视”下的美妙远景,说话间的神情动作也变得志得意满起来。 “我不是你护在羽翼下的小鸡,需要你时时刻刻看着护着,你也不是做老母鸡的材料。而且现在不是开诊所的最佳时机,你让我再考虑考虑。等过了十一以后我们再说,好吗?”他有自己的顾虑,心里也有些不安,却也知道如果直接拒绝对方的话,男人定要纠缠不休,所以打算先稳住他,再慢慢考虑。 冷静不语,目光深沉地看着他,然后解开他的衬衣领口,低头对着他的锁骨咬了下去,一口一口,好似磨牙,宣泄心中的不满。白泽心里无奈,也不阻止他,由着他去,他知道自己模棱两可的态度让他不满意了。在一起时间久了,对方的许多小习惯也能渐渐掌握个八九不离十,比如在他有些恼怒的时候,就喜欢拿他的颈项锁骨细细磨牙——那一口好 分卷阅读59 牙,在他身上磨的是越发洁白噌亮了。 两人静静厮磨缠绵了一阵,冷静仍是不乐意,在他唇瓣反复啄吻了一阵,才闷闷地开口,“地方我先租下来,先不装修,到时候,你看着办。”还是一副威胁不肯妥协的口吻。 他闷笑,“你还真是赶鸭子上架,不讲道理。” “哼。” ——————————————————————————————————————— 时间如水般划过,进入九月中旬,天气还是如火般炎热,却比之前的时日少了一丝霸道毒辣。 他和冷静也渐入佳境,日子过得越来越惬意,两人之间也越来越有默契。每天都很甜蜜快乐,两人一猫的小日子颇是有滋有味。平时两人过的都是忙碌而有规律,周末的时候他和冷静则时常窝到他的大别墅乘凉消遣,悠闲厮磨,全当度假放松。两个人都很享受现在的生活。 最近发生了几件“大事”。 其一,冷静买下了他家隔壁的单元,和他家打通,装修装修改成了书房和健身房。书房确实是有必要,冷静现在不喜欢加班了,每天早早回家,但是公司的事务不会因此减少,许多重要的文件他都会带回来处理,有个专门的地方的确比较方便,加上他自己原本就有不少的藏书,随着年月增加越积越多,现在有了个大书房,他就不怕以后空间不够了。所以说其实这个书房是他们两个人共同在用,他在里面铺上了舒服柔软的地毯,购置了大沙发和许多的靠垫抱枕,到处都可坐可躺,方便他时时犯懒。现在每天下班后,两人常常安静地在书房里喝茶看书,处理公务,消磨时光。 健身房则是冷家别墅里原先那个的缩小版,以前他一个人在冷宅,每周会抽空锻炼个一两次,忙的时候经常错过,现在却因为某种不能启齿的原因开始热衷起来,连带着他这个平时只在阳台上打打太极的懒人也被半威胁半强迫地开始了健身计划。对方的态度很坚决,打量他的眼神很是淫邪加不怀好意,在被对方视线“□猥琐”了一番之后,冷静丢下的原话是“好好锻炼才能更加耐干耐操”。 真是,气人啊。 其二,KING从千里之外传来了消息——他已经回到美国。他在电话里的声音充满了愤恨与恼羞成怒的不甘,扬言下次一定要好好“教训”他,要他为自己的“吃里扒外”付出惨痛的代价云云。而另一位当事人的声音才充满了感激之情,并且认定他是他们神秘部族的“朋友”,而且十分热情地欢迎他有空去他们族里游玩。其实白泽一直很纳闷的是——喜马拉雅山,珠穆朗玛峰,世界之巅啊,那是那么容易可以让人寻到人的地方吗?难道说对方在冰天雪地的山峰上也和当地的动物“沟通交流”了一番?而那个奇怪的老实男人似乎也已经抱定了“死缠”到底的态度。虽然人家都说“烈女怕缠郎”,可是这句话对妖孽难道也同样适用吗?他真的很怀疑。另外,他心里忍不住升起对男人的同情之心——即使有一天KING接受了他,以他的老实忠厚和KING的乖戾跋扈,他真的会被欺负折磨致死。 其三,随着十一的临近,冷静开始有些不对劲。虽然还是那副面瘫的脸孔,情绪却越来越趋于烦躁,有频临失控的危险。似乎是真的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不是长辈喜欢的类型,每天夜里做的他腰酸背痛不已的时候还总是恶狠狠地说什么“她不喜欢,你也是我的……”之类的混话。他其实已经开导过他,要他顺其自然就好,并且也已经告诉他,自己早已经在八百年前的电话中向母亲汇报过他们两人的事情,她已经接受了他,虽然并不喜欢这个“儿媳”,不过她尊重儿子的选择,也希望儿子能够幸福快乐,冷静听了以后很是吃惊地望着他,神情百转莫测,也许真的是“爱屋及乌”,因为喜欢他所以连带着也在意起他母亲的态度,对方先后准备了许多不同版本的戏曲名家唱段的影碟——因为他告诉他,他母亲喜爱戏曲。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他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的,据说是老人家会喜欢的什么茶叶真丝、珍珠玉器之类的东西,让白泽在感动之余,也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其实他的家庭情况和冷静倒是有那么一些相同之处——他们的家庭都不完整。 他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市人,小时候在江南的一个小城市长大,距离本市不远,人口经济与本市相比却可谓天差地别。父母都是教书育人的知识份子,在当地的一所高中任教。从他记事起,两人便是一对慈爱开通的父母。十二岁的时候他的父亲病逝,母亲自此一人挑起家庭的重担一直到他考上本市的大学。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他一直觉得母亲是一位了不起的女性,从小对他的教育一贯秉承启发式原则,并不逼迫强求。成长路上的很多疑惑与困难,他时常征求母亲的意见。可以说,他们既是母子,也像朋友。母亲早已退休,他曾提过想接她到本市安家,好好照顾她晚年,可是母亲并不愿意离开从小熟悉长大,生活过的城市。所以他每个礼拜都会和母亲通电话,告知自己在这里的生活工作情况,逢年过节也总是会回到小城和母亲团聚。 他的工作和情感生活从来没有隐瞒过母亲,从他确定自己对冷静心意的那时起,便向她汇报了自己的与众不同的感情生活。母亲是开通的,最初的惊讶沉默过后,她只是希望他能够好好考虑,对自己和对方负责,不管结果如何,将来也能不后悔今时今日的决定,并要他在觉得合适的时候带对方回去让她“看看”。 对母亲的宽容与体谅,他内心有酸涩,有愧疚,他知道,他是幸运的。 冷静的家庭情况则更为复杂一些。白泽甚至总有一种对方从小便孑然一身的感觉——亲生母亲心中另有所爱,求而不得,早早逝去,父亲同样另有所爱,生母死后不久便领新人进门,不到一年迎来同父异母的弟弟冷逸。冷静似乎不太在乎这些,对亲人的态度是一种可有可无的疏离与冷漠,许多事情他并没有多说,但是他却可以猜到——从小性格孤僻冷漠的孩子,生母心有所爱,恐怕很少爱护顾及到他,而父亲呢?他与美貌的继母、天真可爱的弟弟似乎更像是一家人——他的孤独寂寞是从出生便开始了的。如果真的有人关心疼爱,这么大的冷宅,何至于到如今就只留他一人在国内执掌冷氏,为家族事业和家庭利益打拼,其他“家人”却远在国外享受天伦之乐。 他是冷氏的实际掌门人,万人 分卷阅读60 之上,就连父亲、继母、弟弟也都畏惧他,不敢忤逆质疑他。可是,家庭的温馨与快乐,却从来与他无关。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冷静的第一次上门(一) 该来的总是会来,尽管几天下来,白泽多少有些体会到男人此刻“纠结”的心情,每天也被他翻来覆去折腾了不少,时间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十一国庆还是不紧不慢地到了。 大概是真的想给“岳母”一个好印象,难得的,出发前的两天冷静收敛了不少。出发当天早上对方虽然已经“晨立”的很是辛苦,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扑上来把他拆吃入腹,只是很可怜的要他用手给他解决了一次——如此看来,“丈母娘”的面子还是很大的。 花花被他们一大早就送去了附近的宠物商店寄养。因为知道自己要被关在笼子里好几天,花花显得有些闷闷不乐,耷拉着脑袋,也不太理会他们,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大概真的是被冷静“打击”多了,它现在已经变得很“任命”,虽然不满,也只是用这种无声的反抗来抵制冷静“大魔王”的高压铁血统治。这种萎靡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它被送进宠物商店里的玻璃猫房,见到另一位暂住在这里的,娇媚可人的白色波斯猫小姐为止——对方是一位从异国而来的高贵“淑女”,花花觉得是时候来展示一下自己的绅士风度了,它是有才有貌的好猫,理应有“佳人”相伴。 至于那一大堆冷静自行准备的“礼物”,由于数量过于庞大搬运起来实在不方便,同时白泽也怕吓坏了可爱的白妈妈——白妈妈也姓白,与丈夫一样的姓氏,嫁人前后的变化只是称谓从“白小姐”变成了“白夫人”而已。最后白泽果断的决定只带上最开始买的那些戏曲影碟和一只看上去样式颇为古朴典雅的玉镯——黄金有价玉无价,他是仔细询问了价格以后才决定让冷静送这只手镯的,玉镯的价格并不十分昂贵,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冷静对此有些犹豫,他还是觉得应该带上所有的东西,这样选择性更广,对方会喜爱的把握也大一些,只要对方能够高兴,这些小玩意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真没常识。 白泽嗔了他一眼,“傻瓜,‘礼多压人’你懂不懂,你想让我妈觉得她是在‘卖’儿子吗?这些东西是都不错,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逢年过节的,你再慢慢送去也一样。” 是这样吗? 冷静挑挑眉,有些怀疑,不过想了想还是同意了他的意见。他的确有些忐忑不安,公司里股东的那些叔伯,家里的父亲继母,他与年长一辈的人打的交道不算多也不算少,可是他有自知之明,他不喜欢那些人,那些人也从来不喜欢他。白泽的母亲,虽然听对方说她已经“接受”了他们的关系,可是他很难想象对方会真的接受他,也许潜意识里他真的希望对方是一位贪财的母亲,如果是这样,无论花多少钱,他都愿意把她的儿子“买”来,永远也不放手。现在这样前途未卜,这种不能完全掌控的感觉,总是让他内心沉郁。不过他知道,无论对方喜欢与否,接受与否,他都已经打定主意——白泽是他的,永远是他的,对于他,他绝不会放手。 ——————————————————————————————————————— 严格说来小城离本市不远,他们自己驾车,下午的时候就到了。小城市人口少,安静祥和,与大城市的喧嚣繁华截然不同,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别样韵味。一定要比的话,也许这就是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的区别。 白家住的是老式的公房,已经有些年头。墙里墙外,难掩岁月的痕迹,阳光照耀,黑白之际,投下一片斑驳的阴影。楼道很窄,脚下的楼梯很多地方已经被磨平,泛起光滑而陈旧的色泽,拾级而上,大楼里昏暗而狭长。 “当心,这里很暗,房子年头也久了,你注意脚下。” “恩。”冷静打量着昏暗陈旧的楼舍,心中不免好奇——这里就是这个人成长的地方吗?小小的少年,灵活矫健的身体穿梭在楼道时光的剪影里。 白泽难掩激动地按响了门铃,等待的时间里,他突然握上冷静的手,食指交握,是一种无声的鼓励与信任。 门开了,白泽一下子扑过去,“妈,我回来了。”语气激动,笑意盈满嘴角,清澈的眼眸里尽是对亲人的思念与依赖。 门内的妇人身材娇小,头发有些许花白,穿着居家的棉质衬衣,头发微微卷起,眉梢眼角,是岁月刻下的痕迹和慈祥和蔼的笑容。 “快进来。你们一路上辛苦了吧。”把两人招呼进门,白妈妈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儿子身后的年轻人,没有显露过多的疑惑与审视,神色间是长辈对后辈的自然与从容。 “妈,他是冷静。是我的,爱人。”白泽搂着母亲的肩膀,开门见山,他凑到她的身前,心里有稍许的忐忑,双眼不安地瞅着她。 “伯母您好。”男人的声音是一贯的低沉冰冷,他目光专注幽深,挺拔的身影站在白泽身边,寸步不离。 白妈妈看着面前气质冷淡的年轻人,她可以看出对方的气度不凡,这是一个事业有成,久居上位的年轻人,相貌堂堂偏于阴冷,他的外在条件是好的,只是,气质性情上,看得出来是一个比较清淡冷漠的孩子,与人保持着固有的距离,只有那双看似冷酷的眼睛自始自终围绕在儿子身上,目光柔和。 “小泽常常跟我说起你,这里是他的家,你也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这次来玩,不要拘束客气,让小泽带你到处看看,小城市不比你们那里热闹,不过有些地方还是可以看看逛逛。” 冷静难掩脸上的惊讶,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妇人,听着她说出朴素真挚的话语,仿佛真的对两人的关系波澜不惊。他颇为乖顺地“恩”了一声,一双冷眼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与暖意。 “好孩子,你们先去歇歇,小泽你带小静去你那屋把东西放下,两个人都去洗澡,一身的汗,好好洗洗,出来冰箱里有西瓜,你们自己拿。我给你们做饭去。” 小静—— 白泽囧了,三十二岁的老男人冷静也囧了。 “妈,你别忙,我们随便吃点就成。”回到久违的家中,白泽脸上挂着笑意,拉着母亲撒娇笑闹了一阵,牵起身后呆愣愣的冷静,“走吧,小静。”调笑地看着面色微变,脸上红红绿绿,颇为 分卷阅读61 不自然的男人,白泽领他进房去了。 白家地方不大,两室一厅的老房型,母亲一间,他一间。 他的屋子还是和以前一样,收拾地很干净。床、衣橱、书桌,都是从小时候就开始用,用了很久直到有了感情,就再也不更换了。像大多数的孩子一样,小时候的他也有自己小小的虚荣心,喜欢在墙上贴满自己获得的大大小小的奖状奖章,还是中学时写下的拙劣幼稚的毛笔提字,当时看着心里格外满足得意,现在看来真的格外傻,也让他忍不住想起小时候无忧无虑的岁月。 小小斗室,记载了他的年少时光,冷静那事无巨细,深深打量一般,仿佛被墙上纸张迷住的专注目光让他微微赧然,“别看了,都是小时候的涂鸦,我妈不让我扔……” 冷静伸手摸过墙上的毛笔字画,声音淡淡的,“你小时候很多才多艺。” “都是瞎折腾,写着玩的。”白泽还是不好意思,爱人这样夸奖他,他心里的确很受用,只是这“爱屋及乌”的也太厉害了吧,垃圾也当宝。他匆匆收拾了手上的行李,一一放进橱柜,换下了身上的衣服,“我这里地方小,床也不大,我们两个睡有些挤,晚上我打地铺。”反正现在天气还是很热,铺厚一点,睡地上也没问题。 “不,我们一起睡。”冷静瞄了眼不大的床铺,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又眷恋地望向墙上已经泛黄的图画毛笔,“回去的时候,带上几副吧。” 白泽心里一震,带上甜蜜,轻轻地抱了他一下,“快换衣服去洗澡,这些你如果喜欢可以带回去,不过不准挂在家里的墙上。”这种幼稚的涂鸦,挂在家里多奇怪啊,况且他已经长大,不像小时候那么“自恋”加“厚脸皮”了,“你要挂也可以,挂在你办公室里。”恩恩,他想着这个情景情不自禁地点起头,那全黑的冷冰冰的巨大办公室,四周挂上他的“笔墨佳作”,真是很,后现代啊后现代。忍不住咧开嘴,开始调侃对方,“你如果喜欢,我还可以多写几副给你,让你从走廊一直贴到办公室。” 看着笑得开怀得意的人,冷静一把抓住对方,深深地吻了下去。 “你的母亲……”冷静有些踌躇,不知道该怎么说,对方的态度出乎他意料的和蔼可亲,心无芥蒂。 “什么?” 他皱起眉,似乎觉得有些难以表达,想了半天,“很不一样。” “呵呵。”白泽心中有小小的得意,“别担心,她很喜欢你。我饿了,我们洗完澡快出去吧。我妈烧菜算是一绝,你尝过就知道,肯定会喜欢上的……” 白妈妈的手艺的确不凡,白泽的一手烹调功夫尽得自她的真传。她是宜家宜室的女性,独自一人把儿子培养成才,家里也打理的紧紧有条,工作勤勤恳恳,桃李栽满天下。 岁月积累了睿智,身边儿子与男人间的种种,她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心里也有了计较——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有自己的路要走,她无法为他做决定,也不可能代替他去走这段人生路。看着两人的相处,她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不可能让他们分开。寻死觅活的激烈手段只会毁了儿子,毁了这个家。她不懂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感情,她知道的是,人的感情很复杂,很多时候,情爱并不由人。年轻的时候她也许不算是个有见识的女人,只是岁月的历练,生活的逼迫,她结婚、丧夫、独自抚养孩子,还有那小小的一方讲台,一年四季不变的教室,成长起来的,却也不仅仅是那些年少无忧的少年少女。 她还依稀记得,十几年前的那个夜晚,社会相对闭塞。两个青葱年少的少年泫然欲泣,倔强地一个站在她的面前,一个已然支撑不住,半跪在她身前,无忧的英俊少年,低低地诉说着两人的爱情。其实谁也不知道,撞破秘密的她也同样被吓坏了,不知所措——那样的年代,封闭的小城,早恋的孩子,两个不满十八岁的少年。 直到今天她仍然庆幸,当年慌乱的自己最终没有做出令自己后悔终生的事情。偷偷摸摸地,她查阅资料,看各种书籍,终于自认搞清楚了“同性恋”的来龙去脉,她很矛盾,心中也有恐惧,却最终没有向任何人透露两个孩子的秘密,包括他们的父母。她只要求两人在毕业前的半年里不再见面,直到考上大学。 后来的很多年,一直到现在,那两个优秀的孩子每次回到小城,都会来看她。虽然,最初的几年是他们两个人一起,而后来,是两个人分别前来。她已不再计较两人间的种种,看到他们无悔快乐,事业有成,她已经觉得满足欣慰。 这条布满荆棘的崎岖道路并不好走,作为最亲的人,她不想打压逼迫他们。为儿子留一个最后的港湾,这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唯一能够为他做的。 “妈,这是冷静给你买的影碟和玉镯,你带带看,合不合适,不好的话,让他去换别的。”白泽把莹莹温润的玉镯套进母亲的手腕,“很好看啊,妈,你喜欢吗?”看着母亲略微有些踌躇的神情,他心下了然,宽慰母亲,“放心吧,妈,这个不是顶好的玉石,不贵,你带着很合适。玉保平安,过两天我们带它到庙里请师傅开光,有了菩萨保佑,更加灵验,它一定能保佑你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你呀,什么话都让你说了。”白妈妈失笑,她不懂玉器,却知道儿子不会哄骗她,知母莫若儿,这镯子的色泽样式她确实喜爱,年轻人的一片心意,她就大方的手下吧。“谢谢你了,小静,让你破费了。” “没关系。”看对方似乎很“喜欢”他的礼物,冷静放下心来,想了想,“我那里,还有很多,下次带来。” “……”白妈妈一愣,没有错过儿子向对方狠狠剜去的一眼,她心里有些宽慰,有些了然,“呵呵呵……好孩子……” 是个不错的孩子,虽然不太会和人相处。 “家里油快没了,小静,陪我出去买两桶吧。”白妈妈收好玉镯,意外地向冷静发出了“邀请”。 两人一呆,白泽首先回过神来,勾起母亲的臂弯,“还是我陪你去吧,他又不熟。” “你去把碗洗了,我和小静去买油。他第一次来,我带他熟悉熟悉。”白妈妈波澜不兴,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 白泽叹气,他真担心,冷静生硬的态度,霸道的言语会不会把母亲给惹毛了。 “走吧,伯母。”冷静看了母子两一眼,率先向门外走去。 分卷阅读62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冷静的第一次上门(二) 走到楼下,冷静下意识就想朝着自己的车子走去。 “这是你的车?你们开车过来时间长不长?”白妈妈不禁抬眼打量了下花坛边的车子,银灰色的宝马7系列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既尊贵又大气。 冷静想了想,“是我的车,开过来时间不是很长。”两人一路上时不时说着话,好像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 “呵呵,你们为什么开这辆车?平时也开这辆车?”虽然她不懂车,可是,比起儿子的马自达3,眼前这辆明显要高级很多。 冷静有些奇怪对方的问题,瞥了她一眼,还是非常诚实的做了回答,“如果我接送他上下班就开这辆。小泽说这辆车不扎眼。”想到其他停在他别墅车库里的豪华车型都被对方寻找各种理由给“毙”了,他现在只能开这辆最“简陋”的车子,否则对方坚决不同意他开它们接送他。 “我们走吧,超市离这里不远,走过去就成,就是要麻烦你帮我提油桶了。平时我一个人呀,都买小桶的。今天你们在,我就想买两桶大的,这样等你们走了,也够我用上一阵。”这孩子,想必平时不大接触这些个家庭琐事。 “恩。”冷静不置可否,亦步亦趋跟上前面的白妈妈。 “听小泽说你以前吃饭马虎大意,也不注意自己的身体,现在有没有好好吃饭?小泽做的饭,你还吃得习惯吗?这孩子像我,烧饭做菜口味都清淡,如果你喜欢口味重的,怕是要吃不惯。”白妈妈慢慢移到冷静身边,和他并肩。 冷静皱眉,心想这母子两都喜欢管他的吃喝,“他很会烧菜,我吃得惯。”吃不惯的,他也会变着法子让他吃下去,“我们早饭晚饭在家里吃,午饭有空也会一起吃,他说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自从住在一起,他吃的比以前多,晚上两人睡在一起,他抱着对方,也不怎么失眠了,有时还被对方支使着干些家务,喂喂猫什么的,每天都生活的,呃,好像,好像一个普通人。 很奇怪的感觉,但是,不错。 “呵呵,乖孩子。”白妈妈笑开了,似乎很高兴,“小泽是个懂事的孩子,从小就喜欢照顾人,连身边的小猫小狗都要安排的妥妥当当才放心。学校里忙,我有时候也顾不上他,自从他爸爸走了以后,他越发地懂事,洗衣烧饭都抢着做,上学读书,从不叫我操心。看我忙,没时间,他就自己和老师商量着,自己跑去开家长会,坐在一群叔叔阿姨当中……我记得那时候呀,他自己也才是个高一的学生,看我在灯下熬得辛苦,还想着要帮我忙,偷偷对着答案,批改那些高二高三的作业,一个人细细地算分数,拧着小眉头勾勾划划的……”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冷静攥着手,良久才出声,声音低哑,“那时候,有人欺负他吗?” 白妈妈愣了愣,没想到他会想到这个,心下叹气,“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有人欺负他,他成绩好,又肯帮助同学,学校里老师同学都喜欢他,他也总跟我说学校里老师也好,同学也好……当老师当的时间久了,学校里的那些小毛孩是个什么样子我心里比谁都清楚,他小小年纪,没了爸爸,性子又倔,碰上一两个骄纵跋扈的孩子,难免会有冲突,他不肯说,我也不逼问他,虽然心疼,我还是相信他能够坚强起来,克服这些困难……” 冷静心里酸涩,声音呐呐,“他很坚强。”也总是设身处地的为他人着想。 “我这个当妈的,常常觉得自己没能好好照顾他,他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这孩子也倔强,又有主见,喜欢自己拿主意,上了大学以后更是不肯让我操劳,自己巴拉着学费,不肯再伸手向我多要一分钱。每次回来都冲我傻乐,从不说自己在外面受了苦,有了委屈,总跟我说学校里同学也友好,老师也照顾他,医院里同事病患都怎么怎么喜欢好……” “……” “小静,答应伯母,我希望,你能做那个让他说出心中委屈的人,好吗?” 冷静点点头,心里也有震动,他突然有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许多事情,自己并没有掌握住,也没有看透,看似都紧紧的握在了手里,却好像手中的流沙,时间长了,便会慢慢地溜走,心中有些慌落落的,他要好好想想,好好想想。他挣扎着开口,“您,不反对我们吗?” 白妈妈叹了口气,看向远处,“儿子带回来的,是个男人,如果你是一位母亲,就会知道我现在的心情。他从小就有小大人样,做事有分寸,你是小泽到目前为止唯一带回家里来的人,我……伯母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愿意相信小泽的眼光。只是……” “?” 对上男人不解的眼神,白妈妈欲言又止,心里挣扎一番,最后还是说出了口,“小泽是个死心眼的孩子。你们在一起,时间还不长,伯母看得出来,你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以后,五年,十年,时间长了,感情会慢慢平淡了,到时候,你们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想法。如果有一天,你有了其他的打算,不要骗他,直接告诉他,好吗?他是个懂事知礼的孩子,不会,不会纠缠你的……”说到后来,心下忧伤,声音也带上了微微的哽咽。 心跳得厉害,冷静只觉得耳边一片嗡鸣,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像是在看一个奇怪的陌生人,他不知道对方究竟在说些什么,什么“其他的打算”,她在说什么?她是什么意思?只要一想到他和那个人有一天会分开,两个人会另组家庭,或是想到对方一个人在他看不到的角落伤心流泪,默默离开,他觉得胸口闷痛,仿佛那里正压着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上气来。 似乎真的再也无法忍受,他心痛地目疵欲裂,出口的声音是压抑到极点的嘶哑,阴测测的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不会的!我不会放弃他,不会有什么‘别的打算’。我没有,他也没有。我不允许,不允许……”他骤然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妇人,“我要和他结婚,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没有人……” 也许是被刺激到了极点,男人红着眼,面色阴沉冷厉,突然转过身狂奔而去,留下呆呆的白妈妈,站在夕阳下,看着那疯狂的背影逐渐远去,久久没有回神。 两大桶油,还是算了,买小桶的吧。想着男人双眼充血的发狂摸样,白妈妈心中恻然,胸间好似闷着一股气,被热风吹过,更加憋闷。 分卷阅读63 直到她晕呼呼提着油桶往回走的时候,才缓过神,慢悠悠地吐出这口闷气来。 无奈地看着手里的小油桶,夕阳下,她步履沉重,慢慢朝家里走去——她和这个孩子,也不知道谁刺激了谁。 ——————————————————————————————————————— 男人似一阵风一样的刮回来的时候,白泽正在厨房里切西瓜,刀还没有放下,腰身就被紧紧搂住,力气大的让他惊叫出声。 “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妈呢?油呢?”他心里一沉,满脸问号,男人却仿若未闻,动作急切地就要直接扒他衣服,“喂,你别乱来……”七手八脚地奋力反抗,动作纠缠间,他渐渐发现了男人的不对劲——眼睛微红,头发凌乱,脸孔也白的吓人,一副疯狂失控的样子。他停下动作,轻轻地开口,“你怎么啦?” 不应该啊,受什么刺激了这是? “你是我的,我不会有别人,你也不许有,永远不许离开我。我们马上结婚。”男人口气激动,话也说的七零八落,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大力地摇晃着他的肩膀。 白泽被对方晃的眼冒金心,暗暗使劲推开对方的钳制,定定神,他心里稍稍有了谱,看来是他妈跟男人说了些什么,应该是涉及到两人将来的话,可能还描绘了一幅不太圆满,甚至是有些“凄惨”的远景,把男人彻底地刺激到了。 轻轻抚上对方紧绷的背脊,白泽凑上去和男人吻了一阵,没有深吻,只是从嘴唇到嘴角的反复啄吻,直到感到对方气息渐渐平稳下来的时候,他才退开,赶忙拉起他,进了自己的卧室。 把男人按坐在床上,他慢慢蹲下,仰起头认真地看着对方,“是我妈说了什么吗?她是我母亲,她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不受委屈伤害。她也许想得比较远,可是这种担心,在她的角度,不是没有必要的。” 冷静又激动起来,霸道决绝的语气,“我们可以结婚,没有人能分开我们,我不会允许。” 他叹气,“你先别激动。能分开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冷静,感情的事情很难说,有时候,一些感觉变了,我们自己也无能为力。即使结婚,也不能说明什么。世间的男女夫妻,每一对,在结婚的时候,都环抱着要白头到老的美好愿望,可是世事无常,很多人到最后都没有实现自己的诺言,因为种种理由分开了。男人和女人是这样,我们两个男人,就更不好说……”一直以来,他虽然总是对自己说要把握现在,不要让自己以后后悔,可是想到那不确定的未来,心中,也隐隐会有担忧。如今对方也意识到了这种可能性,却没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你会变心?你会去找别人?”男人愤怒了,阴冷地看着他,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他朝着他低吼,“我不允许,不允许,你是我的,是我的……”紧紧捏着他的手。 白泽吃痛,哎,这个男人真是说不通,他站起身,泄气地用力捶了他一下,“你冷静一点!我如果要去找别人,哪里会看上你,你以为自己有多好?我千挑万选的,怎么就看上了你这个傻瓜?要变心也是你变,我没那么多功夫,变来变去。” “我不会变心。”冷静有力地重申。该死的,为什么他们都质疑他。 白泽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也记住我现在说的话,只要你不变心,我就不会变心。我可以是你的,不过前提是,你也要是我的。你要记住,如果有一天,你背叛了我,我将不再是你的,我会离开。” 点点头。男人眼眶泛红,吻上他的面颊。 白泽心中喟叹,今天,他们算是把什么都挑明了,他有些轻松,有些茫然,忽然又想到另一件事,“你真的不想要小孩吗?”即使他们不能生,但是可以领养。 男人嫌恶地皱起眉头,毫不犹豫,“不要小孩。”顿了顿,“你只要照顾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我们不要小孩!”小孩会分去这个人的注意力,他不想他专注于除了他以外的人,家里有一只猫已经是他的极限,他不会再同意在两人之间增加无意义的人口。况且小孩都很吵,想到那天电影院门口哭闹不休的小破孩,他脸上的厌恶之情更加明显。 “我们去美国结婚。”男人还是很坚持也很介意这一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结了婚,你就是我的了,法律也说你是我的。” 白泽翻白眼,法律只说权利义务,哪里有说“所有权”问题?况且—— “你这就算是求婚?”态度蛮横,动作野蛮,什么也没有,就这么□裸地“强迫”他要结婚? “你不肯?你想怎么样?”停下步子,男人的冷眼向他扫来,态度也再度恶劣起来。 其实他也不想继续刺激他,只是—— “去买一对结婚戒指吧。”他叹气,为什么他这个“被求婚”的人还要操心这种事,这应该是常识吧,“样式不用太复杂,简单大方一些就好。” 男人沉默了,彼此相望,两人都想起了那个光头的奇怪男人和他那神秘部族里,象征着忠贞爱情的戒指——“乌萨”。虽然不曾见到,却忍不住让人神往。这个神秘的部族,有机会去看看吧。 紧紧相拥,两人都很享受这无声胜有声的时刻,“那个奇怪的戒指你肯定做不出来,不过,现在我们要结婚了,总要有个象征的东西,也算是一种纪念。有空的时候我们一起去选吧。这对戒指我们也许会戴很久,要选个,呃,结实坚固,而且我们两个都喜欢的样式。” “恩。”冷静吻上他,忍不住摸上他光洁的手指,“戴上了,永远不许再拿下。” “……”真是不讲理。 良久—— “你帮我妈买的油呢?”质问。 “……” “你把我妈留在路上,一个人回来了?”气愤。 “……” ——————————————————————————————————————— 晚上,白泽和妈妈一起在厨房里洗碗。 白妈妈叹气,目露担忧地看着他,“小泽,这个孩子,脾气这么激烈,你……” “妈,明天我让他去给你买油。”他仔细擦拭着手里的碗碟,语气淡定,“没事的,你别担心。他是有些奇怪,不过他不会欺负我的,放心吧。”他嘴边带着 分卷阅读64 淡淡的笑意。 “哎,明天带他去看看你爸爸吧。” 儿子长大了,要娶媳妇?还是出嫁?想到那奇怪的“儿媳”?“女婿”?白妈妈头疼起来。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扫墓与结婚前的忙忙碌碌 回到白泽家里第三天的时候,他带着冷静,拎着鲜花水果,去给父亲扫了墓。 父亲在他的记忆中是一个斯文温和的知识分子,工作勤恳,比起妈妈,小时候的他似乎更喜欢和他玩闹在一起。父亲走的时候还不到四十岁,他也才刚满十二,正是似懂非懂的年纪。不过白泽常常觉得,虽然他们只有十二年的父子情分,但他不愧是一个好父亲,如果不是英年早逝,他一定会是这个世上最好的父亲。 照片上的男人和白泽有七八分的相似,气质也如出一辙,两人都是一副温文而立,君子如玉的样子。他每次回来家乡,都会来爸爸的坟上看看,陪他说会儿话,自顾自谈一些自己的事情。这次也一样,只是他多带了一个人来——冷静,自己的爱人。 站在父亲的墓碑前,他静静凝视着墓碑上的相片,父亲的样子在他的记忆里已经不可避免地渐渐模糊。白泽心下恍然,在心里默默和父亲说着家长里短,生活琐事。他有些忐忑,想着父亲未必会喜欢自己带着个男人回来看他,可是作为儿子,即使再难,他也无法不取得父母的谅解,骨肉亲情,他想告诉他们自己的想法和选择。 细细地扫墓,放下鲜花、瓜果、糕点祭拜、跪下上香,引火化去冥纸,他做得既自然又流畅,离去之前他硬是拽着呆站在的一旁的男人一起跪下磕了头。出乎意料的是,冷静对此颇为从善如流,虽然动作有些僵硬,却很听从指挥,让他跪就跪,让他拜就拜。只在最后他让他叫一声“爸”的时候神情有些踌躇,憋了半天才生硬地挑眉问他“我这样叫,他会不会不高兴?” 死人不能说话反抗,冷静皱着眉,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自己似乎在强买强卖。 白泽想了想,还是决定让他叫,“‘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声‘爸’,你早晚要叫。就算他生气,首先找的,也是我这个不孝的儿子,我会慢慢跟他说。要是我也没挡住,他说不定还会来找你。反正你晚上就睡在我旁边,他要找你说话方便的很。如果他对你威逼利诱,你怕是不怕?” 其实冷静自看到墓碑上男人的照片开始,他对对方就抱持着一种莫名的好感与亲切,下意识的,他不太想惹对方生气,所以之前才会犹豫是不是要开口叫他。看着照片上那张斯文儒雅的脸,他不由微微的走神,脑子里乱糟糟地想着,身边的人十年以后应该就是这个样子,还是很好看的一张脸,一点也不显老。如果是这张和小泽几乎一样的脸的主人晚上来找他,他怎么可能怕得起来? “不怕。”他就是觉得对方应该是一个通情达理,好讲话的人,“你们长得很像。” “呵呵,据说我爸当年还是远近驰名的‘美男子’。”白泽微笑,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对方柔和的面部表情,他忽然问他,“你是不是很喜欢我爸?” “恩。”他不否认,一边帮他收拾墓碑前他们带来的瓜果糕点,一边淡淡地又再次强调了一遍,“你们很像。” 呃,这个家伙,爱屋及乌也太明显了吧。 后来他们在家里又呆了两天。 由于白妈妈在第一天的时候有些被冷静吓到,每每思及,都忍不住有些惴惴不安,所以她也不敢再过度“刺激”这个“儿媳”(“女婿”)。冷静大多数时候还是和白泽在一起,有时候会被他指挥着搬搬抬抬,做一些家事,如果做得不好,还常常被对方玩闹取笑。晚上两人就挤在一张小床上,因为冷静坚决不同意他打地铺,所以他们只能手抱手,脚抱脚,贴得紧紧的,几乎就是缠在一起。他有时半夜里惊醒,觉得自己被对方抱得下一秒就要断气。而且因为搂抱地紧,两人往往会有情热的时候,好几次冷静都差点忍不住。他也很无奈,可是这里毕竟是老房子,年头久了,隔音效果不好,白妈妈就睡在隔壁,夜深人静的时候,四周稍有动静,都会被听得很清楚,白泽就算再大胆,也不敢在家里和男人亲热,万一“刺激”到老母,心里着实愧疚。每次快要擦枪走火的时候,他只能不停地安抚对方,用自己的双手帮对方解决。不得不说冷静在这方面的需求真的很旺盛,他最后被逼得实在没有办法,连口X都用上了,第一次用嘴帮他做,他狼狈不堪,男人却更加情动,盯着他的目光让他打颤。 最后两人决定还是提前两天回家。原因有三。第一,白妈妈和冷静之间气氛还是有些尴尬,他们提早走,两人都暗暗松了口气。第二,夜深人静,两人难免激情难耐,床上的问题还是需要及早解决。第三,冷静日益焦躁,心里总挂着两人结婚的事,急着确认自己对于他的所有权问题。 ——————————————————————————————————————— 两人提前回家,最高兴的还有第四个“人”——花花,它在宠物商店盼呀盼呀,总算等到了主人前来接它回家,花花的一双大眼睛含着热泪,滴溜溜地转个不停: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猫窝。这里虽然有美人,可是“洋”美人看不上它,原因是它们之间存在着难以跨越的文化差异。沟通不良的结果就是,当它再度看到主人的刹那,它忽然觉得就连他身边冷大魔王的嘴脸也变得亲切高大起来。 两人一猫回到家,心里都有不同的感慨,可谓心有焉焉兮。收拾行礼,吃饭洗澡,晚上花花睡觉,两人自然是激情四溢了一番。 十一以后白泽心情不错,神清气爽地去上班,生活恢复了原来的节奏。 不过没过几天,烦恼的事情还是来了——冷静就像是着了魔,整天催促着他关于两人结婚以及要他辞职开诊所的事情。 他们是同性,结婚的对戒外面很难买到。回来后的第一个礼拜,冷静请来了欧洲的知名设计师,专门设计了十几款同性婚戒供他们选择。两人挑挑看看,仔细筛选考虑了一番,最后选择了一款白金质地,表面镶嵌着零碎两点猫眼石的戒指,不华丽,但是很值得推敲的样式,戒指里面刻了大写的英文字母,代表两人的名字。冷静那只刻的是B&L,寓意两人的姓氏“白和冷”,他的则是Z&J,表示两人的名字“泽和静”,整款戒指 分卷阅读65 简洁大方,细节处也很精致。两个人都很喜欢,在送去欧洲定做了一个礼拜之后,他们拿到了成品。冷静打开戒指盒,当时就迫不及待地把它套上了他左手的无名指,自己也马上带了上去——据说人们把戒指戴在左手无名指上是因为左手无名指的血管是双手所有手指中与心脏连接最多的,所以结婚戒指戴在这里,表示心已被爱圈住。 双手交握的时候,戒指上猫眼石的光芒交相辉映,相视一笑,戴在手上的是他们彼此的誓言。 据说菲律宾、爱尔兰、马尔他、巴拉圭、安道尔和圣马力诺是当今世界上六个仅有的不准离婚的国家,男女一旦结婚,终身不得离异。当然,这几个国家都还没有承认同性婚姻,所以虽然冷静心里很属意这几个国家,他们也不可能去那里结婚。 目前世界上承认同性婚姻的国家有荷兰、法国、德国、英国、丹麦、瑞士、瑞典、挪威、葡萄牙、西班牙、比利时、加拿大、澳大利亚以及美国的马萨诸塞州和康涅尼格州,原本加州也是美国少数几个允许同性恋结婚的州,不过去年十一月,当地政府通过了禁止同性恋结婚的提案,所以美国现在实际上只有两个州是允许同性恋者结婚的。这些国家对同性结婚享有的财产继承权、社会福利、社会保险和领养小孩等各个方面规定都有所不同,只有极少数的几个国家规定,注册了的同性伴侣享有异性婚姻的全部权利,比如荷兰和丹麦。 冷氏是国际大财团,冷静自然持有多国绿卡,他甚至有了一个疯狂的念头——他们在所有允许同性婚姻的国家都注册一遍,他为此专门咨询了相关的律师。最后在律师和他的共同劝说下,几经波折反复,才让他放弃了这个要命的念头。白泽还是觉得他们应该到美国去结婚,冷静的父母在那里,他们结婚毕竟是大事,就算他和他们不亲,于情于理,总要告诉他们一声,而且他曾在美国留学,很久没有回去探望过他的导师和昔日同学,另一方面他心里挂念着KING的情况,不知道他和那位“青叶”之间进展得如何。 实在是被冷静盯得太紧,他只能无奈妥协,匆匆向医院请了假,和他一起登上了去美国的飞机。至于辞职开诊所的事,他坚持着还没有松口,冷静有些恼,不过看他已经同意了马上和他一起去美国注册结婚,他还是暂时放过了他,不过那“绝不善罢甘休”的冷厉目光还是让他知道,对方是不会这么容易放弃的,如果回来以后他还是不同意,那他肯定跟他没完。 唉。╮(╯▽╰)╭ 飞机上,白泽一路睡——走得急,院里事务安排地也赶,这两天他实在是累。半梦半醒的时候,他迷迷糊糊地想,自从和冷静在一起,他这个风雨无阻的“全勤”大夫,时不时的就请假卧床去美国,再这样下去,大概也不用等他主动辞职,院里早晚要因为懈怠工作,把他扫地出门。 内心小小郁闷,这可怎么是好。 冷静的目的算是基本达到了,心里比较满意,开始的时候他还比较老实,后来看身边人一直闭着眼不醒,也不太搭理他,他看看对方睡得红扑扑的可爱脸颊,忍不住又凑了过去,灵巧的手指一粒一粒解开了对方的睡衣纽扣,在白皙的皮肤上又摸又吻,径自动作个不停。 推推在他身上一刻不停,打扰他睡眠的男人,他叹气,果然像他一开始猜的那样,对方订这种封闭式的奢华头等舱,根本就是没安好心,这种家具电器一应俱全的机舱,奢侈到根本就像是一个小型的高级酒店套房。 十几个小时以后,飞机终于在美国的西海岸降落,步出机场的两人互相交换了意味不明的眼神,内心都有些小激动——即将翻开人生新的一页,等待着他们的,会是什么呢?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冷氏一门(一) 下了飞机以后,他们先和KING以及青叶汇合——其实白泽原本邀请的就只有KING一个人而已,不过最后来的却是两个人,他对此早有预见,看到两人同时出现,忍不住向KING抛过去一个意味不明的打趣眼神,再一次成功把那个霸王给惹毛了。 老实的男人头发还是没有长出来——看来好事多磨。男人神情自然的顶着光光的脑袋,忠诚无比地守在长发飘飘的KING身边,不得不说,视觉冲击是很强大的。 晚上几人小聚了一番。正确说来其实是他和KING的小聚,两人是好友,虽然只是几个月不见,各自身边的变化却很大,免不了的,互相调侃打趣了一番,席间虽然多了两个碍眼的男人,一个冷冷的不说话,一个默默的不说话,除此之外,总的来说,还算皆大欢喜。 第二天他和冷静就直接去注册,KING和青叶充当了一把见证人,他们终于成为了一对“合法夫夫”。 青叶对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美满结局表达了无言的羡慕,而另一个人,由于看不惯他们两人“家庭和睦”,“夫唱夫随”的“倒霉样”,临走之前还不怕死的丢下一句调戏他的话——“昔日良人另嫁他人。你我本是一对,如今你不畏寒冷,从了冰山,我也被恶棍缠上,你们终究有缘无分,抱憾今生。”迅雷不及掩耳地亲了他一下,迅速逃匿而去。 青叶一呆,训练有素地跟了上去。直把冷静气得半死。 他原本不想那么急地赶着结婚,想着既然来了美国,最好是能把同在美国的冷父冷母冷小弟一起请来,说明一下情况,如果他们能接受——这个可能性很小,给他和冷静做个见证人,算是出席了他们的“婚礼”,如果不能接受,至少他们也告知了对方。但是冷静不肯妥协——原本在国内他就催得急,现在到了美国更是不愿意为那些“不相干”的人浪费时间,多等一分一秒他都不愿意,火气大的很。 唉,不惹他。 白泽心里无奈,西海岸炎热的天气也让他的思路有些混乱——他居然就这样成了“有夫之夫”。冷静家里还没有人知道,这在古代,他们也算是“私定终身”吧,外加“无媒苟合”? 哈哈~ 冷静不怎么在意家里人的态度,甚至不觉得自己有“告知”的义务,白泽觉得不妥,无论如何,对方总是他的家人,即使他们接受不了,告诉对方总是必要的。他进一步劝说冷静,他们有今天的结果,至少应该去答谢一下他们的“红娘”——冷小弟。冷静沉默不语想了想,似乎觉得有点道理,终于起身打电话去 分卷阅读66 了。电话打到纽约上东区的冷家,佣人说冷家父母现在不在纽约,去了南部的庄园——早些年的时候冷家夫妇一直驻守在纽约上层人士聚集的上东区,这两年随着小儿子的归来,夫妇两人渐渐厌倦了上流社会宾相环绕的各种酒会应酬,越来越享受起乡村宁静安逸的田园生活。 冷静是说一不二,言简意赅的人,打电话到庄园,也不管是谁接的电话,直接开门见山地告诉对方——他明天回去;他结婚了;结婚对象是个男人。说完以后,不耐烦等对方的反应,很酷地挂了电话。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白泽无言,却又忍不住有些坏心的想笑,也许是先入为主的关系,他对冷静的家人,除了傻里傻气的冷小弟,就是无法产生好感,甚至,当他有时候想到男人孤独寂寞的童年,心里总是隐隐有丝心疼与怨怼——他庆幸冷静是个天生情感淡漠,这方面比较迟钝的人,如果他是个敏感纤细的孩子,那么这些“家人们”有意无意的忽视与冷漠,对于年幼的他来说,又会是怎样的一种伤害与回忆呢? 冷静恶霸般的口气唤回了他的神智,脑海里突然产生了一种荒诞的想法——此时此刻,如果是一个富家少爷与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姐回去见男方的家长,那么这趟旅程,无疑就像是王子披荆斩棘前去屠龙一样。可是换到他和冷静身上,他实在很难把他和对方套入到可怜小姐和屠龙王子的角色中去——谁是恶龙真的很难说。按照狗血剧常理,冷静应该是那个去城堡屠龙的王子,历尽艰险。可是为什么,他总是觉得对方才是那个要上门去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恶龙呢? “明天你手下留情吧。”说完最后一句话,他闭上眼,准备睡了。马不停蹄好几天,白泽确实是累了,把身上毯子一卷,翻个身,睡觉。留下身边皱着眉毛,不知道他这样说究竟是什么意思的冷某人。 ——————————————————————————————————————— 冷家庄园地处南加州,是很典型的美国南方中等规模的庄园,年代悠久,据说原本是内战时期南方奴隶主的庄园,战后慢慢废弃了,几经转手,现在成了冷家在美国的一处度假休闲庄园。 坐在庄园偌大的客厅里,冷父,冷静的继母,冷小弟,此刻正一字排开坐在他们对面,三个人都是身体僵直、表情僵硬、神情凄惨,三双眼睛不时的在他和冷静身上打转——那六个浓重的黑眼圈,昨晚应该都没睡好吧,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接了冷静的电话,白泽默默的想。 其实应该坐立不安的是他和冷静才对吧,可是此时他心里却很平静,出乎意料的平静。也许是和男人在一起时间久了,习惯了对方那种仿佛时时刻刻都高高在上,那种无形中对身边人的精神“欺压”,再看年老的冷父和看上去就没什么威胁性的冷静继母,真的很难产生诸如“不安”“愧疚”之类的情绪。 从冷静父亲的身上,白泽多多少少还是能够看出对方和冷静的血脉渊源,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对方就像是个和冷静有七分相像的英俊大叔,没有冷静身上那种阴冷凌厉的气势,显得很温和很平凡。冷静的继母,也就是冷逸的母亲,是很典型的小家碧玉类型的女人,由于常年养尊处优,保养得当的脸上,依稀可以看出一丝年轻时候的秀丽雅致。她此时紧紧地靠着自己的丈夫,有些惊慌不安地看着他们——冷逸似乎说过,他很怕冷静,从小就不敢挑战他的权威,而他母亲,似乎有过之而无不及?冷小弟是彻底地傻了,从他们进门开始就直愣愣地看着他们,眼也不眨,从昨天到现在,他的脑子一直木木的反应不过来——他此时真的承认自己头脑不好,学长和大哥,他们结婚了!?他那个上天下地无所不能的大哥,居然是同性恋?还有他的这位天才学长,也是同性恋?他们还看对眼了?他这个眼高于顶,洁癖成狂的大哥,居然真的会看上别人?还心甘情愿的结婚了? 每个人心中都电闪雷鸣,一片混乱。 最平静自然的反而是他和冷静。他因为免疫所以早就想通了,冷静则是悠闲地坐在他身旁,毫不避讳地搂着他的腰,也不说话——该说的他昨天已经和这些人说过了,现在根本懒得和他们多言。 看着径自发呆好像在做梦的一大家子,白泽哭笑不得,虽然在进庄园刚照面的时候他就已经和对方打过招呼了,此刻他还是决定再做一次自我介绍,把他们神游天外的魂儿给唤回来。 “伯父,伯母,你们好,我是白泽。我和冷静已经结婚,我是他的爱人。”他笑眯眯地看着对方再一次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恹恹的表情,心下一转,面向冷小弟,“冷逸,很久不见,最近好吗?”各个击破,就先解决这个最容易搞定的吧。 “呃,挺,挺好的。”被点名的冷逸心里抖了抖,看了看面前微笑不止的学长,心里一阵紧张,“学长,你们,你和我哥,呃,你们真的结婚了?”他瞪大眼,几乎是一鼓作气的吼着问出了问题——没办法,他实在是太紧张了,他很不解,自己并没有做错事,为什么就是会这么心虚呢? “呵呵,当然是真的。我们这次来美国就是来注册结婚的。本来还想邀请你们一起来当证婚人。”他一边说,一边有意无意地瞥了眼身边坐的四平八稳的男人,“时间太急,没有赶上。”可恶的男人,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当摆设来了? 下意识瞄了眼大哥面无表情的脸,赶紧调转目光,“恭喜你们”四个字差点就要脱口而出,所幸又看到身边父母神色复杂憔悴的脸,冲到嘴边的话,终于被他险险地咽了下去。“学长,你们,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有些震惊,有些疑惑,有些不解。无论如何,好奇心杀死猫,冷逸还是大着胆子地问了第二个问题,况且,觑了眼身边的父母,他们也想知道的吧,他不敢问他哥,问问学长,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就在你走后不久,半年多了吧。”白泽回答的淡淡,眼中有笑意,“冷逸,我和你哥都要谢谢你,严格说来,你算是我们的媒人,别忘了叫你大哥包个媒人红包给你。”看冷小弟呆傻的样子,他忍不住又拿他打趣起来。 话音刚落,目光齐齐向冷小弟射来——学长感激的眼神,大哥冷淡却也不失柔和的眼神,老爸恶狠狠的眼神和老妈柔柔的仿佛是责怪他多事的眼神。 冷逸身处暴风圈中心,心中悲叹,恨不得自己就此消失,如坐针毡,冷汗流了一身。 分卷阅读67 冷天翔冷哼,“什么时间太急,我看是先斩后奏吧?我冷家,绝不承认你这样的,这样的……”冷爸爸原本想说“儿媳”两个字,话到临头,忽然觉得不对,憋了半天,脸涨的通红。 “男人。您不承认我这样的男人。”白泽好心地帮对方把话补完。想了想,不是他的罪名他可不担,至少,要两个人一起担才行,“您别生气,其实我本来也没打算这么仓促的就结婚。我和冷静在一起,还是希望能够得到家人的祝福与支持。您是长辈,我们原本是应该要征求您的意见,现在,既然您不承认,您是希望我们离婚吗?” 乍然听到对方的反问,冷天翔内心还在怔怔的时候,大儿子冷箭一般的目光已经向他射了过来,盯得他呐呐地,先前高涨的气势顿时弱了下来,刚要开口,耳边就传来了冷冷的金属一般的声音,“是我要马上结婚的。你们有意见?”冰冷的质问听在各人耳中更像是一种威胁。 阴冷的目光扫过对面他的每一个“家人”。 冷逸心下颤颤,再不肯多说,觉得还是置身事外的好,大哥的婚姻大事,他没资格管,更没胆子来管。 冷逸的母亲,张亚琴,不由自主地也低下头,不发表意见——她原是冷天翔的秘书,年轻的时候,她是长相甜美,性格温婉的小女人。冷天翔当时婚姻不睦,妻子心中另有所爱,只当他是陌路人,她的温柔贤惠给了对方另一种慰藉,两人慢慢走到一起。冷静的生母过世以后,冷父迎她进门。第一次踏入冷宅,楼梯上男孩冷冽的打量目光让她心惊。她不是恶毒的女人,也想过要讨这个“儿子”的欢心,好好照顾他,可是早熟冷傲的孩子从来不领情,那透着隐隐厌恶的睥睨目光,常常让她不知所措,直到后来有了冷逸,对亲生孩子的疼爱加上对大“儿子”的忌惮,让她更加疏远这个孩子,有意无意地回避着他。她和冷天翔加上天真活泼的小冷逸,三个人像是一个真正的家,而冷静是冷宅多出来的那个人。这个天才般的阴冷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下,变得更加独来独往。等她发现的时候,这种奇怪畸形的家庭格局已经形成。她的心中不是不愧疚的,她常常有一种罪恶感,觉得自己夺走了原本属于这个小孩的父亲和他原该享受的家庭幸福,她想要弥补,然而沟壑已经形成,讽刺的是,她越是想要弥补,内心越是愧疚,越是愧疚,她越是不知该如何与对方相处,也更加不敢直视冷静那越来越阴郁的眼睛——她怕他,毫不疑问。 没有人会怀疑,冷静是个天才,年仅二十岁的时候开始执掌冷氏,大刀阔斧的改革,冷氏在他的带领下达到了一个原本在冷天翔掌舵时难以想象的辉煌高度。她不是贪心的女人,这辈子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她已享尽,她有疼爱自己的丈夫,有懂事的儿子,她已经心满意足。虽然曾经她也想过,冷逸能够争气,和他哥哥一起,共同接手冷氏,然而事实证明,儿子志不在此,他也没有从商的天赋,与其让单纯的儿子去和他哥哥争权夺利——不成功,她和儿子从此要被冷静打压度日,即使侥幸成功了,最后让儿子把冷氏败个精光,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去做那虚幻的美梦。儿子和冷静感情不错,冷静即使感情淡漠,不怎么把他们放在心上,可是在他的遮荫下,随着冷氏的不断发展壮大,他们还是能够过着富贵荣华,甚至比以前更加奢华安稳的生活。自从丈夫从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上退下,陪伴她和儿子的时间更多,他们的生活比以前更加安定无忧。 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满足,她是不会和冷静作对的。张亚琴对冷静的感觉很复杂,她害怕、愧疚、敬佩着这个冷氏新一代的掌门人。于情于理,在公在私,她都不会反对他,也不敢反对他。 作者有话要说:冷静的家世开始揭晓~~这也是个可怜的娃~ 没有人故意虐待他,可是无形中的忽视与压抑,造就了今天的冷小攻~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冷氏一门(二)与一生只爱一次的誓言 张亚琴抬起头,露出一个名门贵妇式的含蓄微笑,小口抿了口茶,略微有些紧张地看了看两人,最后把目光落在白泽身上,把茶几上五颜六色的果盆向他面前推了推,“白先生,不要客气,吃些水果吧。” “谢谢。”白泽伸手取过一块果盆里切成小块的绿色水果,放到嘴里嚼了几口,“真甜,这是什么瓜,冷夫人?是这里庄园自产的吗?” “是这里种的,当地人叫它‘绿果’。” 白泽又取了一块,好奇地打量了一阵,手里的水果呈淡绿色,甘甜多汁,比西瓜的口感脆一些。他又尝了一块,然后取了一块快速塞到冷静嘴里,“你也试试,挺甜的。” 嘴里募得被塞下一块不大不小的水果,冷静收回阴阴的,寻梭在对面三人身上的目光,没有生气反抗,下意识张嘴嚼两口咽了下去,抬头对上身边人询问的目光,很合作地回答了问题——“不错”。 于是白泽连吃带喂,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很快把果盆里的绿果都扫荡了干净,也不管对面投来的惊疑、好奇、乍然、不满等种种眼光。 白泽笑眯眯,他确实喜欢这种新鲜的水果,同时也想打破之前室内对峙的气氛。而冷静则是不以为意——习惯成自然,在家里的时候,对方就喜欢把各种吃的喝的不时塞到他嘴里,让他尝试并且询问他的意见,时间长了,现在,就算是碰到他其实并不怎么喜欢的食物,他也会配合地嚼两口,然后吞下去。 被这个小插曲所打断,当冷静再次看向对面,“询问”他们的时候,之前室内阴郁的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气氛散去不少。 也许是方夫人刚才打破沉默的作为给了冷天翔某种启示,他开始认真审视起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眉清目秀,书卷气很浓,坦白说,如果坐在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只是儿子的朋友的话,他对这种优秀的晚辈应该会抱有好感,他看得出来,对方受过良好教育,举止有礼,是个性情温和大方的年轻人,只是,作为一个正常的父母,又有谁能坦然的接受自己儿子是个同性恋的事实呢?真可笑,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个冷漠优秀的儿子居然会喜欢上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医生。医生,多么让人痛恨的职业。 冷天翔眯起眼,“听说白先生是一名医生?” “是的。伯父,您叫我白泽就可以了。”白泽回答。意料之中,冷父对他很有敌意。看了看身边沉默不愉的男人, 分卷阅读68 不动声色地按了按他的手,安抚对方。 他拐了人家“优秀”的儿子,今天会被刁难,认了~ “哦?白先生怎么会想到要从医呢?”冷父直接忽视对方让他称呼其名的客气,接着发问。 白泽看着窗外高大参天的树木,“这个世上有许多未知的奥秘,人体也是一项,而且是和我们最为息息相关的一项。每个人都会面临生老病死,会有恐惧,我只不过是想尽可能的掌握未知事物……”皱皱眉,嘴角勾起淡淡笑意,“不对,说掌握有些自大,应该说了解未知事物。而且,我也想尽可能的以自己的力量,帮助别人摆脱伤病苦恼。” 冷天翔并不买账,“白先生的志向确实伟大,治病救人,不错,医生是很高尚的职业。那么请问,为了人类伟大的医疗事业,白先生是否已经做好了牺牲一切的准备呢?”咄咄逼人,冷父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暗沉尖锐,波涛汹涌。 质问般的问题出口,一旁的张亚琴也忍不住微微皱眉,吃惊地望向自己的丈夫。冷逸低着头缩在一边,冷静的眉毛越来越紧。 白泽有些愣神,露出迷惑的神色,他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伯父是问我会不会坚持自己的志向?” 冷天翔脸上泛起讥诮,“我相信你是一个优秀的医生,也相信任何时候你会坚持自己的事业,一辈子都是让人尊敬的‘白衣天使’。不过看来你并没有理解我刚才在问你什么,我换一种说法好了。如果在医学和家庭之间做选择,你会选什么?” 白泽心里讶异,越来越迷惑,考虑了一下,“我想一般来说,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做医生确实比较忙,压力大而且经常加班,可是这并不会影响我的生活和家庭。我不是工作狂,不会只顾着工作不顾家,甚至不回家,同样也不会为了家庭,呃,不工作。”他心里暗想,常听院里女同事说什么做女人辛苦,家庭和工作不能两全,很难平衡之类的,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被别人质疑有这样的情况。他原本还以为女性才会在这方面更有压力,没先到……他有种奇怪的感觉,冷父似乎对他的职业颇有微词,可是,为什么?他当然不会为了工作而放弃家庭,他又不是机器人,不知疲倦,反过来说,为了家庭而放弃工作,满头黑线,那他不是成了冷静养的“小白脸”了?想到这种可怕的情形他都止不住要打冷颤——人生不可以如此堕落。 冷父低哼一声,心里对他的答案并不满意,“那假设现在是另外一种情况,你在手术台上做一个只有你能完成的手术,你的家人或者爱人出了意外,同样性命垂危,等着见你最后一面,这个时候,你怎么做?或者,在你面前有一个大好的机会,你是一个博爱伟大,有着崇高理想的医生,现在让你去做一个无国界医生,可是你不是孤身一人,你有爱人和家庭,你去还是不去?” 话音未落,满座皆惊,并不响亮的质问却让在场的另外三人心里一紧,目光射向冷天翔。 冷天翔不看他们只盯着面前的白泽,他知道这个问题一旦出口,首先引来的,是自家人的猜忌与恻然。他胸口憋闷,心下恍然,暗叹自己果然还是放不下,故意忽视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大儿子的凌厉,小儿子的惊疑,还有,身边妻子的忧伤痛苦。他闭上眼,忍不住回忆起过往的一幕一幕,还有那个记忆中冰冷美艳到高不可攀的女人—— 冷静的母亲是个容貌绝美的女人,如果说这个世界还有古时候所谓的倾国倾城,她,无疑是当之无愧的。冷艳和柔弱,在她的身上得到了矛盾的统一。她就像是希腊神话中高不可攀的缪斯女神,让男人们趋之若鹜,为之疯狂,包括年轻时候的他。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也许男人的天性都是狂妄好色的,面对绝色柔弱的女子,与生俱来的的独占欲与保护欲,总是能令他们失去理智与判断,看不清真相。她不爱他。嫁给他之前,她早就心有所属,可是那时候的他,天真以为的以为,凭着自己优渥的条件,只要倾心以待,时间长了,他总能打动佳人的芳心。她是世家千金,他是名门公子,可是她不爱他,却疯狂地爱着自己家中年轻英俊的家庭医生——一个怀有博爱,放荡不羁,不爱任何一个男人女人,却心怀“大爱”,妄想拯救全人类的男人。年轻的男人游戏人间,对所有的男人女人都温柔以待,一视同仁,他不谈男女情爱,只无尽地“播撒”着自己对世人的爱意,拯救生命,救死扶伤。她向他表白,男人没有接受,辞去了家庭医生的职务,与另一群疯子一起流浪在各个第三世界的贫苦国家,成为了一名无国界医生,奔波在战争前线、重症灾区。两年以后,她下嫁与她家世相当的他。从结婚的第一天起,他们的婚姻就是一场灾难。她从来没有爱过他,即使他们有了儿子,他们之间,依然没有任何改变。天生的冷漠,加上爱情的求而不得,燃尽了她内心所有的爱意与感情,她把这辈子自己所有的感情都给了那个男人。而对他,就只剩下了无尽的冷漠与无视,甚至一丝若有似无的蔑视——她蔑视他对她的“爱情”。他曾经试图用各种方法想要打动她,最后都没有成功,包括他们儿子的出生,都不能让她对他,对这个“家”,产生任何一点情意。甚至在面对自己儿子的时候,她也总是一副若有所思,淡淡的,不快乐的样子。那个癫狂的耶稣基督一般的男人几年以后死在了非洲不知道哪里的旮旯。他们当时早已分居多时,他有了亚琴,而她那时候已是有病之身,得知男人死去的噩耗,对世间一切仿佛更加没有了留恋,拖了一年不到,终于离开这个世界。 冷静小时候的容貌和性情和他母亲很像,无论对着什么人,小小的脸上都是一副冷冷的高高在上的神情,甚至连那讥诮的神情,都和他母亲一模一样。没有一点同龄孩子该有的活泼与天真。看着他,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的前妻,那个带给他这辈子最大挫败与痛苦的女人。他当然不像现在的妻子那样会惧怕自己的儿子,只是,对着那和前妻肖像的容貌与冰冷的性情,他真的喜欢不起来——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真正得到过那个女人,可是她却留了一个只和她相象的孩子给他,他知道这是“他的”孩子,可是他的心里就是充满了一种荒唐的违合感。二十几年过去,偶尔回首往事,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早就放下了,有时候他又觉得自己从来没有放下。情感上,他抗拒着这个儿子,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理智又会让他浮上淡淡的愧疚。冷静是优秀的,天才的头脑,比他更杰出的商业天赋,经营几十年, 分卷阅读69 冷氏在他的手下只能做到守业传承,而冷静却轻易的就让它发扬光大。也许是出于商业上的考虑,也许是出于心里的歉疚,他把冷氏传给了他。 四双眼睛牢牢地盯着他,白泽有一瞬间的错觉,似乎,这已经不单单是两个假设的问题那么简单,其中还包含着一些更深层次的意思,感觉到之前冷静疏散的目光变得不同,此时正犀利的紧紧聚焦在他身上,仿佛,这些问题对他而言,也是攸关重要。 他没有看冷父,反而面向身边的冷静,看着他悠冷的眼睛,低低地声音打破了四周的静谧,“第一个问题,我不会放弃只有我才能做的这场手术。因为,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爱情,扼杀一条无辜的生命,我的职业不允许,我的良心,更不允许。”他的眼眶慢慢泛红,“如果我因此无法见你最后一面,我不要你原谅我。你死我生。时间,就是对我最好的惩罚。”握上男人冰冷的手掌,扯开一个难看的微笑,“第二个问题,做医生,治病救人,在哪里都是一样。如果没有你,没有我妈,有机会,也许我会去做无国界医生。”他不是救世主,心里最重要的,是自己的爱人与亲人。 冷静眯起眼,捏紧掌中冰冷下来的手,“不准去。” 白泽靠进他肩膀,“有你和我妈在,我当然不会去做那么危险的事,让你们在家里担心。” 气氛有些尴尬低迷,冷静牵起他的手,扫过客厅里的众人,想要上楼去了,拉了拉,身边的人不为所动,认真地看着他,表情沉滞,“你会怪我吗?”他需要一个答案。 “什么?”冷静挑眉。 “如果有一天,我为了不相干的人,不能去见你‘最后一面’,你会怪我吗?”白泽看着他,不知为什么非要对方给他一个答案。他之前从未做过这样的设想,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入戏这么深,偏要执着于这个答案。可是只要想到这种可能性——没有见他最后一面,他的心里就闷痛窒息得让他受不了,“如果我不是医生或者当时有人能够接替我,又或者对方不是性命垂危,即使丢掉工作,身败名裂,甚至失去性命,我也会赶到你的身边。你,你会怪我吗?” 心中震荡,冰冷的眼眸中闪过波动,看着对方为了这莫须有的假设忐忑难安的神情,冷静心里有些焦躁——自从他们在一起,这个谈笑间挥洒自如的人何曾像现在这般彷徨不安过,瞳孔紧缩,他揽过对方微微颤抖的肩膀,紧紧抱在怀里,“我不怪你。”顿了顿,“我知道你是我的,即使我死了,你也是我的。” “……”无言。 为什么当他沉浸在这种假想的“罪恶感”中,让自己自责愧疚的要死的时候,男人却还紧紧纠结于“占有欲”的问题不放?他无奈的想翻白眼,之前的愁云惨雾霎那间烟消云散,为了这个自大霸道不讲理的家伙,自己刚才的多愁善感与愧疚之情真是没有显得多余,忍不住拔高声音,恶声恶气地开口,“你都‘死’了,还要管着我?” 咬牙切齿啊咬牙切齿。 冷静垂下眼,仿佛正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他冰冷的手忽然握上他洁白纤细的颈项,在那里来回厮磨,出口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带着命令般的霸道与压抑和金属般的冰冷,“不管死活,你都是我的。” 四周静的可怕,空气中的分子仿佛都凝结在了一起。冷逸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他的心脏狂跳,脑海里也乱七八糟的浮现出几个字——杀人,犯罪现场。 威胁,他的大哥在威胁学长,那冰冷阴沉的可怕眼神,那细长白皙的脖子,仿佛下一刻,他的大哥就会扑上去咬住对方的脖子或者直接捏断它。他心中打鼓——他们真的结婚了吗?正常人会在结婚的第二天,就“掐”着爱人的脖子,威胁着要“杀”死他吗? 看着面前的“闹剧”,冷天翔双手握拳,脸上露出讽刺的神情——多么惊人的相似。此时此刻,面前的冷静和他母亲,两个人冰冷高傲的脸在他的眼中重合起来——他们都有一幅冷漠到能够冻伤人的心肠,他们的血液里都蕴含着对爱情的疯狂与偏执,他们都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医生,他们冰冷高傲的心总是会被那些温暖虚伪,清澈博爱的人所打动,他们都爱得不死不休,不,应该说是死了都不罢休。死了,也要一个拼命地追过去一个紧紧的握住不放。 冷天翔忽然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疲倦,他吐出口气,佝偻着身体,颓丧地靠向身后的沙发。他想他其实不懂方菲与冷静,尽管他们是他的妻子,他的儿子,他们离他如此遥远,他无法理解他们血液里疯狂偏执的爱情。他和冷逸母亲的婚姻与感情建立在两个人长久以来的相濡以沫,他们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只有细水长流的感情,亚琴的出现,填补了他感情上的创伤与空洞。随着年岁的增长,回首过往,那段曾经让他痛彻心扉的“爱情”渐渐变得模糊不清,心底里,他已经承认,对方菲——他的前妻,得不到的执着与不甘心多过他心底对她的感情。也许那时候她的“蔑视”不是不无理由的。如果说爱一个人就是爱他的全部的话——他迷恋她绝世的美貌,仰视她高高在上的身姿,可是他并不真正爱她冷漠冰冷的性情内在。 白泽的神情平静,心里,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心乱的那个人不是他,是冷静,男人的面色冰冷,可是他却能够感到对方内心的波涛汹涌——就像暴风雨前的海面——表面平静无波,实则波涛暗涌。每次男人不安焦躁的时候,总是喜欢在他的脖子、锁骨处来回抚摸,好像只要他这么做了,他的心情就会随之平静下来。他其实早就习惯了对方时不时的“占有宣言”与“疯言疯语”,只是—— “如果我比你早死呢,你也不会变心,不会去找别人吗?”白泽忍不住问,虽然他其实知道这样跟着他一起“发疯”很荒唐,可是,他心里真的有些好奇。 男人毫不有趣的吐出两个字,“不会。”外带斩钉截铁的口气。 白泽心底一震,心脏狂跳——他早该知道的不是吗,冷静的爱,自私而偏执,专一而独占,即使生死,也不容背叛。 一生只爱一次。 很,不讲道理,却也很公平。 让人心动。 他觉得自己被蛊惑了,勾起嘴角,他动情地说出了一生一世的誓言,“我答应你,无论生死,我都是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继续PK~ 第四十八章 分卷阅读70 第四十八章 冷氏一门(三) “你爱他什么?” 白泽从两人之间氤氲的气氛中回神,对面的冷父还是直盯着他瞧,虽然少了一分之前的咄咄逼人,脸上却显出更多的疑惑。 “伯父,如果我能够决定这个世上的人具备哪些特质才会让我爱上的话,那我肯定不会选择您的儿子。”他停了停,转过来认真地看向冷父,“其实他身上缺点一大堆。如果你要问我,我讨厌他什么的话,我倒是可以说出很多。”他说着还很以为然的点点头,也不管身边冷静越来越黑的面孔和冷天翔微微抽动的眼角。 “是吗?”冷天翔冷哼一声,接着开口,“他再不好,也是冷氏的当家,难道你连他的权势地位,金钱财富也不爱?”他显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面对权势财富会不为所动。 白泽耸耸肩,也不回答对方的问题,他低头沉吟片刻,忽然目光炯炯地看向冷静,开口,“我问你,你现在住的是谁的房子?” 挑眉“你的。” 他满意地点点头,继续提问“你每天吃的是谁煮的饭?” “你。”没有迟疑。 白泽抛出第三个问题,“那你有没有贴补过家用?” “……”四周静悄悄,冷静皱起的眉头仿佛凝固了,他看着他,然后目光又扫向有些茫然的冷天翔,难得的,冷脸上露出一丝狼狈的神色,低声咳了咳,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吐出两个字——“没有。”事实是,他从来就没有想到还有“家用”这回事,倒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原来这么长时间依赖,他都是“赖”在对方家里“白吃白喝”吗? 心里不舒服起来。 “你现在吃我的,住我的,没有给过任何家用。也就是说——我、在、养、你。”他“气势汹汹”地看向冷天翔,“请问,既然他这么有钱,我又是个爱财的人,为什么会这样?”原本他还没想起来,不过冷父对他“贪财”的质问倒是提醒了他—— 他居然“养”了一只“金龟”在家里,还“养”了这么长时间,“金龟”每天不声不响地,吃着白食还不劳动。可恶啊。 “……”所有人把头转向冷静,冷静又有些呆愣地看着他,好像还没能从自己“白吃白喝”这一事实的打击中回神。 “听着,从现在开始,你每个月都要补贴家用。”现在物价那么高,通货膨胀那么厉害,他一个小医生,居然在家里“养金龟”,真是太奢侈了,“每个月一万块,多了不退,少了要补。每月一号准时上缴,你有没有异议?”他摆出架势,很“女王”的一口气说完。反正他有的是钱,一万块不算什么,他毫不愧疚的想。 “好。”冷静眼睛一亮,满口答应,说完似乎想到什么,“我没有那么多零钱。这个月的。”说着递给他一张亮闪闪的金卡——他的信用卡——XX银行VISA钻石卡。 可恶啊,居然把一万块叫做“零钱”,白泽觑了一眼那张亮灿灿的信用卡,也不伸手接下,他忍不住翻个白眼,磨着牙,“难道你要我去超级市场给你买盒牛奶买把葱都刷卡吗?”看着面前这张面额大到夸张的信用卡,再想想自己站着超级市场里被身后万人鄙视的场景…… 忿忿地瞪他一眼,没有生活常识的大少爷。 “……” 咬牙切齿,“家用只收现金。” 冷静看了眼身边态度难得“嚣张”的人,从容地收回信用卡,咧开嘴,“我会让林易准备好的。”顿了顿,口气带上疑惑,“够吗?”他好像记得以前在“西风”吃饭的时候,一顿饭就要好几千吧。 再次抛给他个白眼,“如果按照我们现在的吃喝标准的话,足够了,如果你想要天天鲍鱼鱼翅的话,那么,不够。还有你的西装之类还是和以前一样让林易帮你从国外订吧,这个我不管,国内也买不到,我手里也没有那么多闲钱给你买。”趁此机会把话跟他说明,顺便也给他上一课。 冷静几不可见的点点头,十分不以为意,不过到是牢牢记住了一件事——他不能让对方来“养”,怎么也应该由他来“养”他,一想到自己居然让这个人管吃管喝“养”了那么久,他心里又开始不舒服起来。 白泽靠近他,继续教育,“其实只要你要求不高,不要披金戴银,龙肝风胆什么的,我还是养得起你的。”他向男人挤挤眼,“不过既然我们现在结婚了,当然要两个人一起搞家庭建设,大家都要出力。你说对不对?” 冷静点点头,表示同意。 他忽然狡黠一笑,“所以说,以后你也要洗碗~知道吗?” “……”男人撇过头,装死不语。 两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对面三人早就看得呆住,面色也越发古怪起来。 室内粉红色的暧昧氛围让冷天翔气愤难当,他忍不住抬高了声调,“你们两个男人这么搞在一起,你们就不管冷氏的声誉,不管世人的指指点点?也不打算要孩子了?” 冷父的质问让白泽正色,“伯父,恕我直言,比起世人眼光,我认为我们自己的幸福才是更重要的。每个人的想法理念不一样,所有人都有发表意见的权利,别人要怎么说,我们没有办法阻止。我们不是为别人的想法而活,我们是为自己而活。”又是这些老一套的问题,白泽想着干脆一次性把话说完,表明立场。他瞄了瞄冷静,闲闲地开口问他,“你现在和男人搞在一起,你说,你的总裁之位还坐不坐得下去?冷氏会不会就这样倒了?还有,你要不要小孩?” 冷眼扫过全场,面带不悦,阴云笼罩,这已经是第N次别人因此而质疑他,他的声音冰冷没有感情,同时透露着坚决,“如果那些老家伙不满意,就让他们自己去管。”他又看向自己的父亲,一字一句,“或者你去。” 完全的挑衅与不逊。 他有傲慢自大的资本。他的财富无数,足够他肆意挥霍。他能把冷氏发展成今天的局面,当然也能轻而易举地毁了它。他能带领冷氏日益壮大,当然能够创建第二个第三个“冷氏”——冷氏之于他,什么也不是,他之于冷氏,才是不可替代的。 真是坏脾气的家伙,白泽心下叹气,却故意不去看冷父有些灰败的面色,任凭身边的男人强力“打击”对面的长辈,“不会有小孩。我讨厌孩子。” 哎,其实冷天翔应该知道的不 分卷阅读71 是吗?如果想要孩子,无论亲生领养,以现代科技的发展,以冷静今时今日的权势地位,说一句“轻而易举”并不为过,关键是他没有意愿。 冷静是说一不二的人,如果他不愿意,没有人能够勉强他。 冷天翔还是不甘心,转而看向他,“你家里呢?你父母对你们这样没有意见?” 白泽再次叹气,“我小时候父亲就过世了。上个月我们回了我老家见我妈,我们的事情,从一开始,我就没有隐瞒我母亲。我知道自己伤了她的心,可是她还是选择尊重我的选择。她明白这是我们自己的生活,谁也不可能代替我们过。”他顿了顿,和冷静视线相对,“孩子的问题,我们也讨论过了,他不喜欢小孩,我尊重他的意见。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挺好。” “你,你们……” “伯父,其实我和冷静,我们都不是同性恋,只是,我们恰巧,爱上了对方。除了我们都是男人这一点,您觉得,我们是不是很适合彼此呢?重要的不是男人或是女人,而是以后,他都不会再是一个人。很多事情,冷静其实没有多说,可是我可以想到,从小到大,他都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有家也像没有。现在我们在一起,他就不再是一个人了,您真的觉得这样不好吗?为了所谓的家族颜面,权力地位,您还是觉得他应该放弃自己的生活与幸福,继续一个人孤零零的过下去吗?” “……” “而且,原谅我说话也许很不客气,即使您不同意,甚至百般阻挠,现在的冷静,您觉得您能管住他吗?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想问问您,冷静也是您的儿子,虽然他和一般的小孩相比,可能有些不同,可是从小到大,您真正管过他,关心过他吗?”他的目光扫过对面的冷天翔和他身边的女人,“冷家其实有四个人,你们是一家三口,那么他呢?您从来没有人管教过他,难道第一次想要管他了,却是为了您自己的利益而要剥夺他唯一的幸福吗?” “你!闭嘴!你就是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我再怎样,也是他的父亲,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教训我!”冷天翔身体发抖,气得眼红脖子粗。 白泽心里其实也有些后悔,不是后悔说了这些话,而是后悔自己这么冲动。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冷静,发现男人的目光冷的可怕。他心里不由懊恼,其实这些事已经过去,也可谓大家都心知肚明,他这样贸贸然地说破,改变不了任何事实,却让这里的所有人感到难堪,也让男人的心情更加阴郁,何必多此一举呢?真不像他的处事风格,碰到冷静的事情,到底让他失去了冷静。 男人拉过他,伸手抬起他沮丧的面孔,摸了摸他的脸颊,在他还愣愣的时候牵起他的手,紧紧抓在手里,也不看对面的人,径自上楼去了。 “砰——” 门里门外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听了学长的一番话,冷逸心里不好受。他由衷地为他哥觉得高兴,他崇拜自己的学长——学长确实彪悍,刚才问他要“家用”的时候,他哥吃瘪的样子真是百年难得一见。他们都谢了他,还说要送他份大礼,是不是真的呢?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把白学长介绍给了他哥,让他们走到了一起。虽然无心插柳,却带来了最好的结局。这两人真是绝配。虽然他们都是男人,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也许因为从小受到的西方教育,也或许是因为自己现在的专业倾向艺术领域,他并不觉得他哥和学长在一起有什么不妥。试问,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学长,还有哪个男人女人可以和他大哥匹敌?看着面前被气得不轻的父亲和面无表情的母亲,心底里,他觉得学长刚才的话其实并没有说错——他们“一家”亏欠他哥太多,小的时候不懂,当他肆无忌惮地享受着父母宠爱的时候,他的大哥,却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接受严酷的家族教育,随着年龄增长,他越来越意识到自己家庭的畸形怪异。这不是一个正常的家庭,起码对大哥来说不是,父母对大哥的态度,实在是让人寒心。他知道父母都有各自的苦衷和理由,他也没有资格口诛笔伐从小疼爱他的父母,可是心底里,每每看到那冰冷孤寂的背影,他都忍不住心头隐隐的愧疚,所以即使他心里很怕他哥,也知道对方其实并不稀罕自己的陪伴,可是在父母决定出国定居的时候,他还是选择留了下来,和大哥两个人继续过着同一屋檐下的生活。 “你给我过来。”冷天翔被刺激地不轻,撇到一旁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气不打一处来,“给我过来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父起身朝书房走去,冷逸可怜巴巴地看了母亲一眼,没有跟上,深吸口气,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爹地,很多事情,对大哥来说,您跟妈咪都没有做到……可是我觉得,学长他,可以做到。他们在一起很幸福。让他们认识对方,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您,您就,别管了吧。”一口气说完,仿佛不想再留下来面对冷父,他拔腿转身快速奔回了自己房间。 冷父闻言一震,没有想到,有一天会从小儿子的嘴里说出这番话来,他死死地盯着冷逸消失的方向看了许久,接着重重地倒在了身后的沙发上。 管?其实就像那个年轻人所说的,他根本管不了他——他从来没有认真管过他,现在,他又该如何来管?拿什么来管? “天翔,别逞强了,你管不了他们的。”张亚琴悠悠地开口,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留下一句话,也转身慢慢回了房间,“不要让他更加恨你了。别忘了,你有两个儿子。” 两个儿子吗?他苦笑。 他掩面而坐——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 白泽和冷静两人回房匆匆洗了澡,也不整理行李,两个人静静地搂抱着躺在床上。 “对不起。”白泽枕在他的胸前,听着对方平稳的心跳,他慢慢静下心来,呼出一口气。 “……” “我刚才太冲动了。”他声音低缓,蕴含愧疚。 “你没错。”男人轻轻拍抚着他的肩膀,声音低哑,“你是在为我打抱不平吗,小泽?” “是啊。我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就是忍不住,回过神来,已经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他支起头,看着男人冷然的双眼,“告诉我,你小时候寂寞吗,一个人?” 分卷阅读72 伤心寂寞,他想听他亲口说出。 男人沉默半晌,“我那时候……不知道什么是寂寞……”他的声音哑得可怕,皱着眉头,脸上带着淡淡的迷惘。寂寞吗?寂寞是指一个人在习惯了热闹,享受了他人的关爱以后,突然有一天醒来,发现自己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从此以后只能独自一个人,那个时候,他肯定会觉得寂寞。而如果一个人从出生开始,自始自终都是自己一个人,经年累月,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那么对他来说,他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寂寞呢? 遇到他之前,他其实不知道什么是寂寞。 吻上他因为迷蒙而柔和下来的眼睑,从眼睛到嘴唇,白泽轻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以后我们两个人一直在一起,加上花花,会很热闹,我们都不会再寂寞。”在他脸颊上重重的“啵”了一口,他笑开,“明天,我们回家吧?” “好。” 我们回家。 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浮出水面的真相 一夜无梦。 原本第二天两人打算直接回国,早上起床以后却发现冷静有些低烧。男人不以为然,坚持马上回国,白泽为他看了看,问题确实不大,不过稳妥起见,他还是没有由着对方乱来,陪他在房间里又厮磨了一天。 吃吃睡睡,二人世界,也没和冷家人再多接触。 两人来到庄园的第三天,冷静的烧完全退了下去,两人准备回国的时候,美国这边的分公司却出了问题,当地州政府以一系列相关法令为由,直指冷氏,事情有些棘手,冷静只能匆匆乘飞机北上,把他一个人留在了庄园里。原本他想跟去随行照顾他,可是男人不想他介入这些商业纠纷,尤其这次牵涉到政府和一些台面下的交易,考虑到一系列综合因素,最后还是没有带上他。 接下来的两天,白泽只能一个人在偌大的庄园里闲逛。看风景,吃水果,日子倒也惬意,只是没人搭理,无聊的很。冷氏夫妇对他采取不理不睬、眼不见为净的态度,他不想自讨没趣,也不主动去惹两位老人家心烦,双方都有意无意的回避对方。冷逸倒是一如既往的热情洋溢,趁着他哥不在,时不时跑来找他八卦,对他和冷静的“罗曼史”充满兴趣,时常狗皮膏药一样缠着他问东问西,也不回学校上课,整天冲着他挤眉弄眼,“大嫂”、“大嫂”的乱叫。冷静还和从前出差的时候一样,每天都会打电话给他,说来说去都是要他“不要乱跑”,他“马上就回来了”之类的话。只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在电话里的口气也越来越焦躁起来,透露出内心掩饰不住的急切与渴望。 ---------------------------------------------------------------------------------------------------------------------- 冷静出了车祸。 接到电话的时候,白泽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颤抖的双手几乎握不住手里的电话。匆匆赶到当地医院,男人已经做了急救措施,正在昏迷当中。他在主治医生那里了解了情况,MRI(磁核共振)的扫描结果男人只是轻微的脑震荡,外加右手臂与左小腿多处骨折。 他瘫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一遍又一遍在心里感谢上苍。 林易风尘仆仆的从纽约赶来。原来他们此次遇到的问题确实非常棘手,当地州政府和另一家美国企业私下做了交易,想要逼退势头越来越强劲的冷氏,把他们赶出北美市场。冷静率领分公司众高层多方周旋才终于解决了这件事情。滞留纽约十五天,男人的耐心终于耗尽,问题解决以后留下林易处理一些后续事宜,自己匆匆搭乘当天第一班飞机飞了回来。下飞机以后更是一路开车急驰,车速在高速公路上到达180以上,最后和迎面而来的一辆货载卡车相撞。幸而双方都反应及时,错开了方向,车头分别撞上了公路左边的山岩和右边的防护栏。车子虽然毁了大半,人却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损伤。 冷静在第二天下午醒了过来,他神智清晰,脑震荡没有伤及神经。 劫后余生,两人紧紧拥抱亲吻,久久没有分开。 之后白泽一直留在医院照顾他直到出院,冷静让林易先回国处理一些事宜。出院后他们还是回到了冷家庄园,冷静骨折需要慢慢养伤,不宜多动,回国的事情只能暂时搁置。 期间冷逸假期结束,依依不舍回了学校。 差点白发人送黑发人,冷天翔也没了先前针锋相对的气劲,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碰到面两父子依旧无言,冷天翔每次只能无奈丢下“好好养伤”的话之后匆匆离去。 又过了两个多月,冷静身体基本康复,两人迫不及待回了国。 回到国内,白泽立即向院里递交了辞职申请。一个月后“仁和中医诊所”在冷氏大楼对面的商务楼底层开业。 一时客流云集。 两人结婚后对外并不避讳,每天上班下班总是一起行动。中午吃饭也常常腻在一起。你来我往,时间久了,冷氏高层和中医诊所里的众人对两人之间的关系也都心知肚明。不少想要拉拢冷氏的富商巨贾从冷静那里下手不成,把主意打到他身上,频频光临他的诊所,到让诊所赚了不少。白泽对他们的“醉翁之意”也不在意,只一心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对那些旁敲侧击、抛砖引玉的打探示好一概故作茫然,对所有前来就诊的病患也一视同仁,用心诊治,最后倒是治好不少人困扰多年的顽症固疾,在上流社会渐渐闯出名气与口碑,揽金无数。后来实在忙不过来,他陆续招聘了两个年轻有为的中医医生,自己做起了老板兼诊所专家。 花花之前被两人抛弃在宠物商店数月,寂寞难耐,郁闷非常,慢慢与店里另一只被寄养的黑色母猫擦出火花,终成眷属,成了有家有室的公猫。 自从上次在美国发生车祸事故,冷静出差出国的次数更少,所有大事,一律推给手下大将处理,成败不计,一年难得出差一两次。就是这千年难得的一次两次,白泽也都会随行同往,他实在是放心不下,在他而言,就当是给自己放个长假。 日子过得有条不紊。周末的时候,他们还是常常回到冷家别墅,游泳乘凉,休闲度假。夏天的 分卷阅读73 时候经常过去,冬天去得少些,窝在家里睡懒觉才是最大享受。 冷静还是不太会做家事,虽然虚心学了,奈何天分有限。努力的结果,只能勉强做到洗碗不打破碗而又能洗干净的程度,只是速度太慢,几只碗也能折腾半日。他后来在家最常做的只有两件事情——拖地和喂猫。 偏偏说他笨还不肯承认,顽固的很。 男人对他在美国说他“不缴家用,白吃白喝让他养”的戏言一直耿耿于怀,由于急于脱掉“被人养”的大帽子,回国以后他常常想要塞卡塞钱给他,两人一起出去逛街的时候也总是抢着付钱,不让他付就不高兴,跟他闹半天脾气。他很无奈,因为往往实际情况是——他刚好想买把葱,比起男人手中红艳艳的一百块人民币,小商小贩们自然更愿意拿走他手里的五毛硬币,不用找零,外加附赠男人一个大白眼。屡试不爽。 ——————————————————————————————————————— 很久很久以后,某个夏天的晚上,白家阳台—— 白泽眯着眼窝在冷静怀里,乘凉看星星。四周安静无比,只有蝉鸣从远处传来。 男人犹豫着开口,“那年从美国回来以后,你为什么改变主意,同意辞职开诊所了?”这是他心里一直以来的疑问。 懒懒地抬眼,“开诊所不好吗?” “……”男人的手在他身上抚摸,“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恩。”他是一个医生,还是一个优秀的医生,淡淡的开口,“在国内的时候,我只是有些怀疑,还不确定,后来到了美国,发生那么多事,在医院的时候,看着你昏迷不醒,后来听到林易的解释,我想这足够我知道答案了。” 男人沉默了一会,“我去看过心理医生。” 白泽觑了他一眼,“傻瓜。皮肤饥渴症又不是病。”以为他不知道吗?瞒着他偷偷的去看心理医生。 求学的时候,出于兴趣,他曾经修过很多心理学的学分。他其实一直不觉得皮肤饥渴症是一种疾病。 现代社会,其实每个人都有这种潜在的症状。许多人也许并不知道,在一块差不多一元硬币大小的皮肤上,覆盖着长达25米的神经纤维和1000多个神经末梢。如果人的皮肤长期处于一种饥渴状态,心灵就会慢慢受到侵蚀,渐渐陷入孤独封闭的状态。带有爱意的身体接触,对于一个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生命体验。幼年时期,父母长辈的抚爱,对于孩子的身体发育,皮肤健康——由触觉所带动的整个感知能力的提升,都起着极其重要的促进作用。而在心理健康发育方面,父母长辈经常性的抚爱,能使成长中的孩子从心理上获得较高的安全感,启迪他们对于爱的珍视与寻求,从而在以后他们与他人的交往过程中,能够没有交际障碍,具备较高的亲合力与沟通能力。 许多孩子小时候动不动就大哭不止或是生气易怒,攻击他人,其实都是一种下意识借此寻求皮肤接触的饥渴症状。西方社会所倡导的,诸如人们之间互相贴面、亲吻、拥抱等等的社交礼仪,从心理学来说,对于一个人的人格完善,其实是很有益处的。倘若一个人从小就缺乏他人的爱抚,那么长大以后,一旦有所契机,他很可能就会显现这种皮肤饥渴的症状,这可以说是一种心理疾患,因为它常常会使人不自觉地产生一种不安全感,变得性格激烈,暴躁偏执。 “你不怕吗?”男人抱紧他,细细的亲吻落在他的肩膀。 “我只怕你什么时候又不当心,出了状况。”他叹口气,认真地看着他,“与死神撒肩而过,看着你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这样的经历,一次就够了。而且——”他冲他眨眨眼。 “什么?” 拍拍男人的手,“其实我知道,你是因为遇到我,才会慢慢引发这种潜在的症状。我是个有责任感的人,我会对你负责的,放心吧。” 男人哭笑不得,点头——你是我的毒药也是解药,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 ………… “其实你很得意吧?你这个样子我就只能永远陪着你,再也不能离开你了。” “……”男人忽然低头重重地吻住他的嘴唇,沙哑的声音萦绕在他耳际—— “我爱你。” 男人终于说出了这三个字。 居然现在对他说出这三个字。 狡猾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两人的感情经历基本结束,后面是一些他们磕磕绊绊的日常生活~会有小摩擦,不过还是甜蜜路线为主~ 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冷静的恶趣味 这天冷静下班的时候被一桩急事拖住,没有像往常一样和白泽一起回家。 回到家的时候,看到对方正在厨房里忙碌,他像往常那样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便施施然回房换衣服去了。解开西装扣子的时候,修长的手指忽然顿了一顿,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快速地换上了家居服,折回厨房。果然,他没记错,刚才差点就忽略了。他皱着眉,冷冷的声音回荡在厨房狭小的空间里—— “你的围裙呢?” 白泽正在炒最后一个菜,闻言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见对方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双手抱胸,倚在厨房门口,上上下下盯着他猛看,心里不由有些奇怪,手里忙着炒菜,也没多想,直接回答,“坏了。” 他下班回家进厨房准备做晚饭,原本挂在厨房门后面的围裙不翼而飞,他悠悠地在房里转了一圈,找到阳台的时候,雪白的围裙正孤零零的躺在角落里,已经被咬烂了,罪魁祸首不知所踪,应该是“畏罪潜逃”了。照理说他的围裙挂在门后上方的钩子上,花花够不到,也许是早上走得急,匆匆忙忙没挂好掉下来了。让他疑惑的是,花花早就过了幼猫长牙的时期,怎么现在又磨起牙来了?还咬烂他仅此一条的围裙。哎,改天带它去看看兽医吧。没有围裙总是不太方便,炒菜烧饭的时候油烟容易溅到衣服上,他心里想了想,决定周末的时候再去买一条。 纤细修长的背影站在灶台前,手起铲落,一气呵成,虽然身处油烟笼罩的厨房,却还是透露出温雅恬淡的气质,让看的人只觉赏心悦目。冷静牢牢地盯着他的背影,眉头不展,心里一种麻麻钝钝的莫名情绪直往上冒,看着那甜美的背影发呆,心里总觉得别 分卷阅读74 扭,好像缺了些什么。几步上前搂住对方的腰,从腰际一路向上摸到胸前,手掌来回蹭两下,手感还是很好,只是,下意识撇了下嘴角—— 不太习惯。 之后一晚上白泽心里都毛毛的,男人那粘在他身上的,如影随形的不断打量、评估目光直叫他头皮发麻——这样死死地盯着他,怎么看怎么没安好心,让人如坐针毡。 过了两天,那天下午,白泽有事去了趟中医院,完事以后下午提早回了家。楼里看门的大妈指着角落里的一个大箱子让他拿走,他走进一看,原来是一个写着他家地址的快递包裹,上面没有写收件人,寄件人处到是写着“XX家居用品贸易有限公司”的字样,他心里有些诧异,不过还是把它搬回了家——箱子挺大,他双手托抱才能拿起,有点沉,抱起来却也不算太过吃力。 回到家里把纸箱丢在客厅角落,想着也许是别人寄给冷静的什么东西,便也不再管它,自顾自洗澡去了。 洗完澡擦干头发,他接了杯水咕噜咕噜灌下去,然后晃晃悠悠踱到阳台,让该喝水的花花草草们也喝饱了水,再次回到客厅里,眼角不经意又瞥到那个硕大的纸箱,家居用品公司?心里不由地升起一丝疑惑,看着它的目光也渐渐古怪起来。他心下急转,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走到它面前,蹲下身来把它打开来—— 一箱子花花绿绿的围裙。 白泽忍不住嘴角抽搐。他现在可以肯定这是寄给冷静的包裹。 一直以来他其实知道冷静对厨房有种莫名的执着,除了卧室,他经常被对方骚扰的地方就是家里的厨房,也无数次因为抵挡不住对方的纠缠,在那狭小的空间里和对方做了爱做的事。大部分人对□都会有自己的癖好,比如有些男人人喜欢女人的胸,有些男人喜欢女人的腿,有些人做/爱循规蹈矩只在卧室上床,有些人则生冷不忌,喜欢在不同的地方寻求刺激。冷静对他的身体似乎没有特殊癖好,对他的各个部位都很……呃,喜爱。那他对于厨房的偏爱,其实是出于对他身上围裙的偏爱吗? 随手翻了翻箱子里五花八门的围裙,他再次无语。里面至少有几十件不同颜色不同款式的围裙,大部分都十分诡异,绝不是家里日常烹调时避油烟的普通款式。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蕾丝的、透明的、镂空的……其中大部分布料都少的可怜,看看手里只有几片布条组成的、面料之少堪比女性内衣的“围裙”,他的额头挂满黑线,心里忿忿——这哪里是围裙,根本就是情趣用品。这么点布,给花花穿都嫌少。 事实摆在眼前,聪明如他,当然立刻明白了那个面瘫家伙买这些的真正用意,想要他穿着这些“布条”摆pose给他看吗?他还真是有“品位”,其心可诛啊。他其实并不怎么介意这种小情趣,也觉得挺有新鲜感的。只是冷静在床上一向凶猛,稍稍撩拨就很情动,偶尔还会说些淫词艳语调戏他,与他平时在床下时的冰冷样子简直判若两人,他可不想到时候对方因为这些小小的“围裙”而凶性大发,做得他几天下不了床。 打定主意,抬头看看时间,离冷静下班回来还早,还是快快扔了它们,毁尸灭迹比较稳妥。虽然难保对方下次会不会再买,不过能拖得几日总是好的。 几下裹了那堆烂布,白泽一骨碌把它们全都丢进了箱子里,抱起它,三步并作两步匆匆下了楼,奔到两楼的时候,脚下拖鞋一滑,一个踉跄,和迎面上来的男人撞做一团。 “哎呦~对不起,对不起。”大箱子挡住了他大部分视线,白泽连忙向被撞的人连声道歉。 “你在干吗?”熟悉的毫无温度的冰冷声音从下方传来。 白泽心里一抖,面带心虚地从箱子后面抬起头,看到男人正面无表情地站在他左下手望着他,他施晃晃一笑,“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心里却在哀叹,天要亡他,这简直就是人赃俱获~ 男人站在那里,心里对他慌慌张张跑出来又不看路的行为有些不满,冷眼在对方身上快速扫了一圈,见对方身上没有撞伤的样子,稍稍放下心来,又瞥了眼他手里那个硕大的纸箱,“你在干吗?这是什么?” “家里的旧衣服,我理了理,准备去扔掉。”虽然心里慌乱,撒起慌来,他倒也面不改色,表情“镇定”地望向对方,“让让。”说着身体向旁边侧了侧,就想这样顺势溜下楼去。 冷静微微皱起眉头,看对方脸上一副强自镇定又故作自然的样子,刚才回答他的问题又这么快,心下狐疑,身体却比脑子更快,“等等。”一跨步挡住了对方去路,冷眸觑了他一眼,又迅速把对方抱在手里的纸箱仔细打量了一番。他忽然出手,速度如电,紧紧握住他手腕,一路用力加胁迫,硬是把他拖上了楼,“砰”地关上门。 瞥了眼慌乱中被对方不小心扔在地上的纸箱,和散落出来的零星布片,冷静心下了然,用力把对方扣在门上,又用身体压住他微微颤抖的身躯,他伸出舌头舔上对方白嫩的耳垂,舌尖一勾,慢悠悠看了口,“小泽,你越来越不乖了,居然开始说谎了。”话音刚落,一口下去,咬在了他的颈侧。 既然已经被对方看穿,白泽也不再反抗,身体放松下来,斜眼看了看他,接着义正言辞地回答,“这些衣服太变态了,我不要穿!”下巴一扬,摆出一副“宁死不从”的样子。 “你的围裙坏了。”男人吻上他微微抬起的小下巴。 丢给对方一个白眼,“坏了也比你买的这些强。就这么点布,穿了和没穿有什么两样?”眼珠一转,白泽把声音放柔,“周末我会去买条新的,这些……”瞥了瞥地上从箱子里滑出的布料,眼神恳切地望着男人,试图劝说他放弃这些破布,“这些还是算了吧,穿着也挡不了油烟,白白报废了我身上的衣服。” 冷静看着怀里人一下生气,一下示弱的小样子,心里一热,“既然会弄脏衣服,那你就不要穿衣服,只穿围裙不就好了?” 喷在耳边的气息渐渐炙热,对方说出口的声音已经沙哑到不行。白泽心一沉,刚想推开身上的人,身体募得一僵,腹部已经抵上一个勃发的硬物。 “你……”刚一出口,男人已经不由分说强吻上来,死搂着他,半拖半拉把他压进了卧室的床上,一路走来还不忘顺手抄走两件地上的围裙。 ………… ………… 激情过后,白泽半 分卷阅读75 眯着眼,懒洋洋地趴在冷静身上,觑了眼躺在地上,可怜兮兮的破布——现在它们是名副其实的“破布”了。记得有人说过男人如果送爱人衣服,那是为了亲手脱掉它。他想这句话对冷静来说,确切点应该是——男人如果送爱人衣服,那是为了亲手毁掉它。 明天就去把正常的围裙买回来吧。对方再这样“狂性大发”下去,保不准什么时候他真让他什么都不穿,就只穿着他买来的这些有碍风化的“围裙”在厨房做菜。想想那情景,他心里都发寒。 白泽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抬起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到底在哪里买的?” “网上。” 真是优秀的网络。冷静想。 真是该死的网络。白泽想。 眯起眼,“是林易‘教唆’你的吧?”以男人的低情商,哪里会想到上网买这些。 “……” 默认就是承认。 改天我要好好奖励林易。冷静想。 改天我要好好惩治林易。白泽想。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喜欢我穿围裙?”冷静是“围裙控”。他很好奇,忍不住还是问了。 男人沉默半响,声音仿若沉吟,“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你来开门,身上就穿着围裙……” “……”垂下眼睫,他也想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他正煮饭,匆匆忙忙间去开门,居然丢脸的忘记把身上的围裙脱下来。所以说,这难道就是第一眼印象的重要性吗?那如果他当时穿着的是西装,他会不会也对西装有特殊癖好啊?他忍不住想。“可是,你……买的也太多了吧。”买这么多,他是禽兽吗? “……”望了眼怀里有些生气的情人,冷静没有告诉他的是,他其实把那家店里“围裙”这一项里所有款式都买了一件回来。只能怪对方商家太会做生意,货太齐,他也是被逼无奈,实在难以取舍之下,干脆全买回来。 其实白泽不知道的是,当林易为男人点开了那个危险的网页。揭开了网络购物的神秘面纱,以男人强大的学习能力,他多彩多姿的“性”福生活,才刚刚开始。而男人也由此有了新的癖好——为他购买各种各样的围裙和所有他认为他穿着会好看的衣服,无论是正式的、休闲的、外面的、里面的、公司的、家里的,还是床上的。 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三十而立 中午的时候,冷静坐在总裁办公室的大皮椅上,怔怔地看着办公桌上硕大的虎尾兰出神。 不知不觉,自己已经养了它三年。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至今还记得那时候对方搬来这盆大兰花到他办公室的情景,那时候他甚至不知道它叫什么,只是送的人是他,自己就这么心甘情愿的养了起来,看着它越长越大,绿油油的杵在那里,堂而皇之占据了他办公桌的一角,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事实上,这个办公室里到处都是他的影子——桌上竹制的笔筒、相框里两人合影的照片、他背后的靠垫…… 思绪不由自主回到昨天晚上—— 躺在床上的时候,白泽突然伸出手指轻点他的额头,“想什么呢?跟你说话也不理?” “……”他愣愣地看向他,良久才沉吟着开口,“下个月是你生日……” “原来你是在烦这个……”白泽忍不住睇了他一眼,悠悠地叹了口气,“时间过得真快,转眼我都已经三十岁了。呵呵~再过几年,我们就都是老头子了。”他好笑地冲他眨眨眼。 “你不老。”冷静蹙眉。 “现在是不老,以后总会老的,你也会老的,不过,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慢慢地变成两个老头子,头发变白,牙齿掉光,满脸褶子,呵呵,也……呃,也挺不错的,你说呢?”真是很难想象冷静老态龙钟的样子,世界上最冰冷的老头,那会是什么样子的?想想他都忍不住直乐。 冷静看着对方不明所以的眉开眼笑,知道对方多数是在心里腹诽他什么,也不追问,只是淡淡地问他,“你想要什么吗?” 白泽瞟过来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你就是在为送我什么礼物烦恼?”有点好笑地在他嘴角啄了一下,然后“不怀好意“地斜了他一眼,低头掰着指头数起来,“恩,让我想想,你已经送过我数不清的围裙、高级西装、睡衣、手表、领带、玉佩、按摩浴缸、手机、仙人掌……” 如数家珍的一样样报来,白泽心里有感动有无奈,更多的是哭笑不得——自从“围裙”事件以后,冷静明显染上一个毛病——动不动就送他礼物。从那些网购的匪夷所思的情趣用品到高级成衣、名牌配件,甚至还有那次他让对方开车去家具商城买床上笔记本电脑桌的时候,对方“顺便”买回来“送”他的按摩浴缸、水床。那天家具中心来他家送货的时候,他的表情可谓“囧囧有神”,抚着额问对方他们家哪里有多出来的地方放这些浴缸啊水床啊,男人在稍稍愣怔之后,表情无辜地转身而去,后来才轻描淡写地向他说明了原因。白泽知道他当时其实根本就没来得及想这么多,就是潜意识里觉得这些床和浴缸他们会用得到,于是毫不犹豫地买了,填写送货地址的时候也下意识的写了现在家里的地址。惹出这么不大不小一个麻烦,“甩手大神”却两手一摊溜了,害得他只好手忙脚乱地让家具中心的人先进门——七手八脚指挥他们浴缸放阳台、水床放书房,顶着对方“古怪”的打量眼神把人送走,两天以后再请搬家公司的人把浴缸和床搬到了冷静的豪宅。 他虽然多少能够明白男人的动机,后来也到男人的豪宅亲自“体验”了浴缸和床的功效,不过在当时的情况下,他心里多少有些恼火,瓷着牙绷着脸,狠狠“教训”了男人一顿,一直讲到他觉得口干舌燥才肯罢休。冷静倒是从善如流,也不申辩,拧着眉听他从头说到尾,最后冷眼环顾了屋子一圈,轻描淡写回了句“以后买小的”,说完赌气一样抬脚就走,他哭笑不得,最后也只能作罢。 之后男人陆陆续续送给他的就是诸如玉挂件和手表之类的“小”东西——身材是小,身价却不小。都说“黄金有价玉无价”,玉挂件是男人在一个古董拍卖会上拍来的,五百万。手表也是和他手上一样款式,一样出处的瑞士限量全手工制作名表,六十万。 冷静每次送他东西的时候只有简简单单,命令般的一个字“给”,也不跟他多 分卷阅读76 说这小小礼物是多么的名贵不凡。问他为什么要送给他也只会说一句“很适合你”这样的话。 他心里是知道的,这些贵重的礼物,其实与金钱无关——男人只是想把自己觉得最好的东西给他,给了他,他就会满足,心里也会觉得快乐。他又怎么会不懂呢?脖子上的这块玉,据说是明朝时候的一位得道高僧曾经所戴之物,寓意吉祥,可保平安。也不知道男人从哪里得到的风声,为了这块玉,提前弄到了邀请函,又为了能够准时出席拍卖会,硬是把拍卖当天的一个小型股东会议挪后,一心一意的,给他拍来这块“祥玉”,送到他手上。 他从来不知道,冷静居然会是个迷信的人——他当然不是,只是因为想到他,纵然那些保佑平安的逸闻传说其实只是拍卖行的宣传造势之言,没有任何科学依据可言,他也秉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千方百计要为他争取来。那些衣服手表,他也总喜欢以自己平日的标准来给他买。总之就是一定要他觉得是“最好”的。 脖子上挂着玉,左手戴婚戒,右手戴手表,白泽对他说——我很喜欢你的礼物,我会每天戴着。不过你不要再买了,这些东西独此一件才显得珍贵,你买来许多,我就不稀罕,也不再想戴了。 冷静想了想,终于点点头,暂时结束了以他为目标的疯狂购物。 他有时候不免天马行空地乱想,谁要是抢银行还不如来抢他,每天随随便便随身“携带”都有近千万,想想让人乍舌。 他和冷静的生日都在上半年,他在三月,冷静在四月。他们都不是追求浪漫的人,也不会做作地做一些诸如专门去法国餐厅吃烛光晚餐之类的事情。他们两人平时都喜欢送对方东西,大大小小,看顺眼了,就给对方买来,真的到了生日的时候,反而不会专门送对方礼物,只是每次不管是谁的生日,他都会认真煮了面,两个人一起,高高兴兴的在家里吃面庆祝。简单的面条,两个人吃着也觉得惬意非常,经常你一口我一口,彼此分享着慢慢吃完。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他们约定,过生日的人可以向对方提一个要求,只要不过分,基本都会得到满足——其实基本上就是两人之间的一点小情趣。 今年,他三十岁了,而立之年,是一个整十年的生日,也许正因为如此,冷静这几天才会如此紧张,一天到晚想着要“送”他些什么。 手指抚上男人浓黑的眉毛,白泽专注地看进他的眼里,“……你已经送了这么多东西给我。除了天上的月亮,能给我的,你已经都给我了,别乱想了,我什么都不要……真不敢相信,我已经到了而立之年,这么算来,你也已经三十五岁了,原来你已经这么老了,真看不出来……” 他开始一个劲的自言自语,外加动手动脚,半晌,冷静扯下在他脸上漫无目的游走的手,“你……” “啊!”他忽然大叫出声,打断他的话,转过头一瞬不瞬看着他,“我想到了……” “?” 白泽双眼发光,“有一件事,我们还没有做过。我们去做吧,就当作是我三十岁,你三十五岁的生日礼物。” “什么?” “蜜月!我们结婚到现在居然还没有度过蜜月。我们还没有一起旅行过吧?除了那次去美国,那次不算。我们一起去旅游吧……”他心里激动,嘴上也语无伦次起来,“去哪里好呢?你说我们去哪里比较好……去西藏好不好?我们去西藏吧。我一直想去那里,可是总是没时间,这次,我们一起去吧,西藏,西藏……”无比期待地看着他,冷静被对方“如火如荼”的目光盯得心里微微一动,仿佛是受到了蛊惑,脑子里没来得及多想,一个沙哑的“好”字就在舌尖饶了绕,跌跌撞撞蹦出了口。 四目相对,冷静心下差异,身上的人也愣住。 片刻以后,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第二天一大早,刚刚踏进办公室的林易就接到了来自顶头上司冷总裁的电话——我有事,要离开半个月。没事不要找我。 他还没来得说话,对方已经“啪嗒”一声挂了电话。 迟来的蜜月,在世界屋脊—— 在祖国的大西南 西藏是一个幅员辽阔的家园 连绵的雪山 以及雅鲁藏布江 像秋天一样在我的心底蔓延 朝圣的路很长 佛主呵, 伸出你那圣洁的手掌 抚摸一下我的头颅 因为人生是一场梦 ―― 虔诚获得了纯洁 我又看到那些长跪的人 每一个人都拍打着手中的木板 不论是年老的还是年轻的 他们构成天堂和地狱 而雪山和江水在大地上蔓延 我昂起头, 看见秃鹫在天空盘旋 每当太阳升起 总会有人在布达拉宫前长跪不起 有风的季节 星星会躺在白云织就的被里酣睡 耕地的牦牛 无意间 会踏碎那片洁白的月色 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 夫夫也网游(一) 吃过晚饭,草草收拾了下,白泽和冷静窝到了书房,一个霸着办公桌抱着笔记本办公,另一个盘腿坐在地毯上,同样抱着笔记本不知道在干嘛。 专心于手上的操作,白泽头也不抬,糯糯地开口,“我要吃葡萄~”尾音不自觉他上扬,冷静心里一荡。 两人在一起以来,他已经认识到对方是一个多么喜欢吃水果的人,尤其是那些水分多的水果,而像葡萄这种带有酸酸甜甜口感的更是他的最爱,一个人就能吃掉好几斤。他们家是从来不缺少当季水果的,冰箱里除了蔬菜肉类,最多的,就是各类水果了。 冷静默默起身,挺拔的身影绕过办公桌,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好像水晶的碗盏走了回来,弯下腰放到对方面前,起身的时候眼角不经意间瞥到地毯上的笔记本屏幕,他不由好奇地看了片刻,“你在干吗?” “打怪。” 冷静心里诧异,不由得又多看了两眼。这是,网络游戏?印象中好像是小孩子玩的东西吧。他急不可查地摇摇头——这么大了还贪玩。不过,觑了眼对方神采奕奕的脸孔,他也不多说什么,心里想着 分卷阅读77 只要他高兴就好。 白泽低着头眼也不眨地看着屏幕,脸上是一派兴致勃勃的神情,也不搭理身边的男人,手上动作不停,直到自己所属的门派群P结束才长出一口气,朝身边“啊……”了一声,张开嘴。 冷静挑了颗饱满剔透的葡萄,顺手仔细去了皮,喂到对方口中,看对方眯着眼,满足地咀嚼两下,接着喉头一动,咽了下去,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冷眼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的侧脸,他喜欢对方在他面前这种愉悦放松,不设防的神情,好像一个天真可爱、无忧无虑的小孩子。于是他手上不停,又接二连三地喂了对方许久,直到碗盏里的葡萄被消灭了大半,身边人所扮演的“小祭司”在第N次挂了之后,他才不自觉地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宠溺的微笑,回到书桌旁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只间或抬头朝身旁的人看两眼—— 奇怪许多人都说他是个天才医生,他却觉得对方有时候笨的很,这种小孩子的游戏,他偏偏也玩得兴高采烈,还那么笨的死了一次又一次,这很难吗?他这么努力,聚精会神的,在那个团队里也只是个小喽啰,完全被忽略的小龙套而已。 白泽撅着嘴,在心里叹息,怎么又死了~抓抓长到耳际的头发,他还是不肯死心,快速地啃完了手边的葡萄,再次埋头沉迷到游戏中去了。 没错,他最近正沉迷于网络游戏,和诊所里的一帮小护士、中医师一起在玩这款叫做“创世纪”的网络游戏。前阵子他刚被同事拉入伙的时候,还曾耻笑对方幼稚,年纪一把,居然还在玩这种小孩子的游戏,谁知后来,他自己在初初玩了以后居然也渐渐沉迷了进去。由于他还是个网游新手,水平低下,只能做个小小的祭司,在打怪的时候作为军医一样的人物为团队补血加值。自己是中医,擅长针灸,于是他想当然地给自己取了个叫“一根针”的名字,被诊所里那些名字叫做什么“金刚来了也要趴下”、“打得你满地找牙”、“温柔一刀”的同事取笑了很久。虽然不想承认,他的游戏水平真的比菜鸟还不如,被同事们无情地称做“像NPC一样没有存在感的男人”。鉴于这些大大小小的打击,这几天晚上他都很认真地跟在大家后面勤快地跑来跑去打怪做任务,以期自己能够早日升级,脱掉“一根绣花针”的大帽子。 心里正郁闷的时候,白泽忽然眼前一亮,一个英姿飒爽的七级女战士跑到他面前问他,“要不要和我结婚?”白泽一愣,接着心里大喜。自己目前只是一个二级的小祭司,如果可以和厉害的玩家结为“夫妻”,和对方一起做任务,在她的带领下,自己升级成为高级祭司的日子不远矣~指日可待啊。 其实像他这种级数低,水平菜的小玩家游戏里一抓一大把,连给大门大派做炮灰人家都不一定肯收,一般来说,应该是没有人会看上他,想要和他结成夫妻一起做任务的,原因很简单——他只会拖后腿。不过他知道,女战士其实是他诊所里的同事,一个去年刚从护士学校毕业的小女孩,比较让他无语的是,对方选的职业是“女战士”,还给自己取了一个无比彪悍的名字——“泰山”,引得所有不认识她的人都以为她是个人妖。 白泽心里喜悦,刚想说“好”答应对方,耳边阴测测的声音飘过来,“不准答应!”话音未落,在他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啪”的一声大力合上了他的笔记本。 “你干什么?”他跳起来,想夺过对方手里的笔记本,“还给我。”白泽扑过去,“你害我又死了一次。”他气呼呼地面向对方,抬头一看,却发现男人此刻的脸色无比阴沉,横眉竖眼地正死盯着他。 他一时怔怔,抢扑的动作顿下来,呆呆地看着对方。半晌,白泽抽抽鼻子,撇撇嘴,呐呐地开口,“呃,这只是游戏……”他的语气越来越低,最后还心虚地低下了头——白泽在心里哀嚎,为什么每次只要对方摆出一幅“阎王”样的黑沉阴郁神情,他就妥协了,心软了,甚至心虚了?上帝啊,其实他没有犯错。 抬起头,见男人还是冷着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眸如墨般幽深,一副等他开口解释清楚的架势。他心里直叹气,最后还是走上前去,伸手抱住他,把脑袋埋入对方的肩膀,蹭蹭,妥协讨好的意思不言而喻——没办法,他看不得男人这个样子,明明喊冤的应该是他,可是男人却摆出一副生气、伤感、委屈的样子。 白泽声音低低的,“喂,别这么小气啊。刚才那个人,呃,她是我们诊所的护士,你见过的,就是前台那个。人家是好心,看我级数太低,又一直升不了级,想要助人为乐,拉我一把,带我一起做任务升级才会来,呃,向我‘求婚’的……”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他把能想到的统统一股脑地解释了一遍——什么是网游,什么是“创世纪”,什么是“结婚”,什么是“升级”…… 冷静的脸色慢慢缓和下来,听着怀里人耐心地向他“解释”来龙去脉,他在对方不注意的时候缓缓勾起了嘴角——他当然知道这只是个游戏,可是他心里还是不舒服。他也知道,只要他“冷”下脸来,对方最后总会妥协的。很早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他的小泽,对于他,总是这么容易心软。他舍不得他“生气、委屈、伤心、孤单、寂寞……”,只要他心里有了这些负面情绪,敏锐的他总能第一时间发现,然后用一切方法来驱散他的这些情绪。他会照顾他,支持他,即使有时候要他妥协,或者做出让步,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做。冷静摸上他顺滑的头发,又忍不住亲了亲他嫩白的脸颊——他其实知道自己对他的独占欲太强,只是他克制不了。偶尔他心底也会浮上一丝类似于歉疚的情绪,可是他也同样知道,对于他,自己是无法做出哪怕一丝一毫让步的——即使,这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游戏。 “不准和别人‘结婚’,游戏里也不许。”男人霸道并独裁地做出了“裁决”。 白泽翻个白眼,“不讲理!”虽然心里不忿,他还是答应了,恨恨地瞪了对方一眼,拿回自己的笔记本,重新进入游戏以后,他只能恋恋不舍地拒绝了女战士的好意,继续自己布满艰辛的升级之路。 冷静眼里有笑意,好笑地看着对方气呼呼地坐在地毯上,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摇头晃脑的可爱样子,他忍不住又去了趟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碗葡萄,坐到白泽身边,不声不响地剥着葡萄皮,然后耐心无比地喂到身边人红艳艳的小嘴里。 ———————————————————— 分卷阅读78 ——————————————————— 过了几天—— 名叫“一根针”的三级小祭司在迷雾森林里遇到了一个身披极品装备——传说中名为“灭世”的圣铠甲的十级女战士。对方单膝跪地,向他求婚,令他囧囧有神的是——女战士的名字叫做“一根针的老公”。 白泽转过头来,不可置信地看向此刻坐在书桌旁,一本正经,一脸严肃的某人。他伸手直直地指着他,“你,你,你……”的说不出话来。傻呆呆地瞪着对方看了片刻,他快速站起身,兴冲冲地跑到书桌旁,一把夺过男人手里的笔记本,只见荧光闪烁的屏幕上,一个威风凛凛的女战士正手持金光闪闪的大钻戒,酷酷地向对面的落魄小祭司求婚—— 嫁给我吧。 森林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出一个名叫“做牛做马”的三级小牧师,抽风一样冲着他们拼命撒花。漫天花雨,飘得到处都是。 男人募得转过头来,面带邪恶,一字一句,“这、真、是、一、个、有、趣、的、游、戏。”说完,咧嘴露出一口白牙。 白泽默了—— 两天升到最高级,你是不是人啊? ——————————————————————————————————————— 林易失眠了。 他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瞪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想到白天在总裁里室看到的惊悚场面—— 冷酷面瘫的总裁“一脸邪恶”地坐在巨大的总裁椅里—— 打 游 戏 打 怪 还是一个女号,冷漠无情的总裁居然是“人妖”啊~ 看到他,总裁轻飘飘地丢来一句话—— “去‘创世纪’注册一个号,陪我练级。” 上帝啊,佛祖啊~他觉得自己碎成了一片片。 飘飘忽忽地回到座位。 一小时后,一个名叫“做牛做马”的小ID在“创世大陆”华丽丽的诞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最近忙,很久没上来。 不知道大家想不想看两人的网游篇~如果大家有兴趣,偶会把两人的网游经历展开,同时穿插现实生活里的人再多写几章。如果大家米兴趣,偶就不写了~就这样只作为一个小番外。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夫夫也网游(二) 骑虎难下,半推半就。 于是,白泽决定“嫁”了~虽然,他才是“男”的。虽然,对方是个“人妖”。可是,瞧瞧人家身上那身极品装备,瞧瞧人家那最高级的级数,再瞧瞧人家口袋里那亮闪闪的金币。 不嫁的才傻。 嫁了就是赚到。“她”的就是他的。 小祭司一把夺过对面女战士手里的钻戒,然后把戒指戴进女战士手里——没办法,游戏里规定男女若要结婚,男方必须送女方戒指,铜戒、银戒、金戒、钻戒不论。以他目前的财力,顶多就能买得起一个铜戒,瞅了瞅女战士身上华丽丽的铠甲,小铜戒,送不出手啊。虽然心有不甘,不过既然对方已经这么体贴的连大钻戒都准备好了,他还是接受吧。 “老婆,我们去哪里结婚?”小祭司蒲扇着大眼睛,温柔地询问身边自己新出炉的“未婚妻”。 书房里,白泽心里直乐——娶个有钱有势的老婆好啊,财大气粗不说,还能明目张胆地叫某人“老婆”。 “你想去哪里?”对方懒得理他这点小心思,又把问题丢还给他,一副随君乐意的样子。 小祭司皱着眉头,心里有些犯难——创世大陆上目前有三种结婚方式可供玩家选择。 第一,去月老祠结婚。玩家只需支付十枚银币的结婚手续费,就能得到月老的祝福,结成合法夫妻。然后男骑骏马女乘轿,在京城的欢喜街游街庆祝。因为价格便宜,手续简单,大陆上99.9%的玩家都会选择这种结婚方式。 第二,去极乐沙滩结婚。新人需找到沙滩上被遗失的神灯,向神灯里貌似阿拉伯灯神的家伙缴纳五十金币的结婚手续费,便可得到灯神的祝福,结为夫妻。然后两人可乘坐魔毯,在空中环绕大陆一周,大陆上的居民皆可看到他们结婚的盛况。有点像是旅游结婚的那种感觉,只是比较招摇。不过由于价格比较昂贵,除了向别人显摆一把之外,不具有任何实际好处,向来被大陆的玩家所不齿。目前为止,只有个别几个类似网络名人“芙蓉姐姐”的抽风玩家选择了这一结婚方式。 第三,去女神维纳斯的神殿结婚。新人需千方百计找到堙没在浩瀚古文明中的女神神殿。首先要杀死万蛇洞窟的蛇郎君,拿到开启神殿之门的法杖。然后向维纳斯之子丘比特缴纳一千金币的结婚手续费。新人可以得到女神的祝福,另外会得到三颗女神皇冠上的宝石,然后乘坐古代战舰,徜徉在美丽的爱琴海上。爱琴海上多海妖,她们会来抢夺玩家手里的宝石,玩家必须打败她们才能捍卫自己的爱情。这种结婚方式可谓“一婚千金”,而且一路上千难万险,跌宕起伏。与其说是结婚,到更像是男女两人一起打boss做任务的升级活动。大陆上的勇者为了女神的宝石,更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财力以及对爱情的坚贞,常常选择这种结婚方式,只是目前的成功人数寥寥。一旦挑战成功,男女两人会被授予“神之情侣”的称号,他们的名字也会被刻到维纳斯神殿的殿柱上。 纠结,纠结,小祭司握紧双拳,片刻以后,他毅然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向女战士,“你现在是不是很强?” 女战士点头。 “足够打败蛇王和海妖吗?” “恩。” “好。”小祭司的小宇宙燃烧了,他双手叉腰,鼻孔朝天地宣布,“我们去神殿结婚!”仰天长笑,谁还敢说他是那千年炮灰,万年龙套?神纠纠气昂昂地拉起女战士的手,“走!” 我们结婚去。 书房里—— 白泽歪着头,霸占了冷静大书桌的一角,挨着坐在他身边,脸上带着困惑狐疑的神色,“你怎么会这么厉害?”升级升的这么快。 冷静转过头来,认真地回视他,面无表情,“这是实力。” 白泽无语。难道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类的区别吗? 冷静 分卷阅读79 垂下眼睫,他当然不会告诉对方“创世纪”其实是冷氏旗下网游公司新开发的一款游戏,更不会告诉对方他手上有所有关于这款游戏的内部数据与攻略秘籍。 面瘫的男人不动如山,毫不愧疚地享受着情人对于自己神速升级的崇拜目光。至于自己小小的“作弊”行为,那是可以被忽略不计的。 白泽忽然眼前一亮,“不管,既然你升级升的那么快,从现在开始,你也要帮我快速地升级,我要早点当上高级祭司。”哼!既然他们是夫妻,他帮他就是应该的。 “恩。”冷静顿了顿,忽然说,“结完婚早点去睡,明天我再带你练。”这家伙一旦熬夜,第二天精神就会很不好,虽然明天是周末,他还是不想对方因为玩游戏而累着。而且…… 白泽乖巧的点点头,心里充满喜悦,笑眯了眼。得意地想着自己真是有福,玩个游戏都能招来这么个大神,以后有他罩着,自己再也不用受苦受累,死了又死,他美好的小日子哟,不远了~ 蛇郎君住在布满沼泽瘴气的湿热之地,也算是大路上数一数二的顶级boss,那根他所守护的魔法权杖其实不仅能打开通往维纳斯神殿的大门,更能轻易打开大陆上其他的神之圣殿,可以说是一把万能钥匙。 挑战这么个厉害的妖怪,要是以往,小祭司早就提心吊胆,忐忑难安了。如今他却晃晃悠悠跟在女战士后面,一脸懵懵懂懂的开心样,像是要去郊游踏青一样。一路上,女战士财大气粗,毫不吝啬地给了他许多好货——一套高级祭司袍——天佑,可以抵挡五级以下的进攻,对祭司来说,算是一件十分难得的装备。奈何他现在品级太低,这种高级装备送到他手里偏偏他还没法穿,只能在女战士揶揄的目光下暗自咬牙,气得跳脚。他还收到了对方分给他的许多金币、药材、攻击防守器具……一件一件仔细收进自己的口袋,东西太多,最后连厚脸皮的小祭司都有些不好意思,脸红了——自己好像对方养着的小白脸哦~白吃白拿~ 女战士是顶级战士,横空出世。有点头脑的人只消一看就知道“她”其实是个人妖——哪里会有这么厉害的女玩家,肯定是个男的。实力摆在那里,一路上邀请他加入自家门派的大大小小的组织不计其数,甚至有眼色一些的玩家,看出她对身后小祭司的在乎之情,甚至提出同意让他这个“拖油瓶”也一起入会的附加条件。女战士对此不置可否,冷着脸,只用眼神询问他“如何?” 一副一切听凭他做主的架势。 小祭祀对此很受用,他拽了,统统滴拒绝。 赶走身边一帮烦人的苍蝇,两人坐上女战士的高级魔宠——虬龙,一路飞驰而去。他坐在女战士身后,拉拉她的衣角,“你不要加入他们,来我们工会吧。呃,虽然不是很大很有名的门派,不过大家都在里面,你也来好不好?” 其实他虽然实力不济,却也算是有门有派的人士,不是那些新入会孤苦伶仃的小可怜可比。他说的工会就是他和他们诊所里的一帮同事都已经加入了的“我意逍遥派”。他们那里人还不多,属于大陆上多如牛毛的小门派。工会里也没什么真正大侠级的英雄人物,大家都很懒散,不知进取,每天飘来荡去的混日子。因为没有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变态玩家,或是卑鄙无耻的恶劣小人,他们派算是一个开心合乐的集体。 “好。”女战士毫不犹豫的应承下来,发消息给“我意逍遥派”的现任当家“鬼面阎君”,注明她是“一根针”的老公,要求加入他们门派。申请很快就被通过。坐在魔宠上的两人收到了鬼面的短消息“上门派群。” 逍遥派人数少,每次有新人加入,都会在群里举行一个欢迎仪式,其实就是找机会大家哈拉。 我意逍遥派群—— 鬼面阎君:筒子们,让我们热烈欢迎新加入俺们派的‘一根针的老公’。鼓掌三分钟!! 众人:啪啪啪啪~ 鬼面阎君:‘一根针的老公’,来来,跟兄弟姐妹们说两句,自我介绍一下? 一根针的老公:…… 泰山:嘻嘻嘻……嘿嘿嘿……奸笑~诡笑~不得不笑~ 打败张曼玉,赶超章子怡:大神~让偶追随乃的脚步吧~在乃滴英明带领下,偶的下一个目标是冲出亚洲,走向国际,拿下妮可基德曼~哦活活活活~ 鬼面阎君:狐狸,这谁?哪里来的疯子~赶紧轰出去。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什么疯狗野猫都放进来,我们要讲究素质,素质!要有格调,格调,你懂不懂?? 九尾狐:无辜的眨眼~她说她是乃滴二奶偶才放她进来的说~ 鬼面阎君:□~你才是偶的二奶好不好??偶们八年夫妻~ 九尾狐:?惊得山崩地裂~偶们两是啥时候发生滴□呀? 金刚来了也要趴下:淫 笑一万次,‘一根针’小老弟,老实交代,乃跟‘一根针的老公’是什末关系? 一根针:…… 打得你满地找牙:人家是纯洁滴男男关系,走遍天下都不怕~ 温柔一刀:针针,你们现在哪里呀?让偶们也来瞻仰一下你们家大神的风采呀~乃们结婚了没有呀?让偶们也来庆祝庆祝乃们伟大滴爱情呀~ 小桃红:破刀你嘴抽了,呀你妈的呀~会不会说话?拖出去,掌嘴一万次! 风潇潇:喳~ ………… 群里面男男女女七嘴八舌的巴拉,小祭司晕了,落荒而逃,赶紧关了门派的群,擦擦头上的冷汗,不好意思地搔搔头,“你别理他们。” 一群混蛋,丢他的脸~ 貌似大家私底下都很“奔放”~ 女战士淡淡地开口,“他们是谁?” 他们大部分是白泽诊所里的同事。 鬼面阎君,秦刚,是他手下的中医师。八级战士。 九尾狐,秦刚的女朋友,叫方雅。在一家进出口公司做财务。六级精灵。两人也不知道搞什么飞机,在游戏里一口一个亲爱的,就是不去结婚,喜欢以姘夫姘妇自称。 泰山,他们诊所去年新来的小护士,叫谢清妍。七级女战士。 金刚来了也要趴下,朱益民,他手下另一个中医师。八级骑士。 打得你满地找牙,冯宇杰,今年刚博士毕业,他们诊所新招的医生,还在实习阶段。七级盗贼 分卷阅读80 。 温柔一刀,苗秒,诊所里的药剂师。人妖。八级魔法师。 小桃红,姚佳佳。诊所里另一个护士。六级牧师。 风潇潇,童君,他们诊所的另一名专家门诊医生兼执行总监。九级战士。 打败张曼玉,赶超章子怡,汗,这个人他也不知道是谁~路人甲~ 如此这般,这边如此,他口干舌燥地向女战士解释了一番,让他可以把逍遥派里的人和现实中的几位联系起来。等他解释地差不多,蛇郎君所在的黑瑟沼泽终于到了。 两人在沼泽入口处着陆,女战士从储物戒指里拿出避毒丹,和小祭司一起一人一颗吃了下去,然后两人手拉手走向蛇王的洞窟。 一路上小妖小怪不断,却根本不是女战士的对手,很多炮灰都还没来得及摆好pose,就被她瞬间华丽秒杀了。 冲进阴暗的,仿佛没有底的洞窟,两人且战且进,一路畅通无阻。终于杀到蛇王的老巢。 那眼如铜铃,发顶毒蛇,裸着上半身,下肢是长长粗粗蛇尾的妖怪举着黑铁叉,骂骂咧咧地跳将出来,冲着他们破口大骂,“放肆!是谁胆敢闯入本君的洞府,打扰本君安睡?本君定要给你们点颜色看看。” “……”女战士摆出迎战的架势,放出一个九级雷击。 蛇王扭着身体躲过,举起黑铁叉,张牙舞爪地刚要冲将过来,却忽然顿住身形,不动了—— “嘿嘿嘿。原来是个标志的小姑娘。只要你留下来做本君的压寨夫人,本君可以饶你不死。” 书房里—— 白泽不可置信地喷出一口茶,大叫出声,“你被调戏了!” “……”皱眉。 女战士脸一沉,怒了,使出毕生绝技向对方快攻而去。 双方斗在一起,你来我往。 半晌,蛇郎君倒下,身亡。 小祭司被女战士一连串华丽丽的技艺震呆。 两人冲进蛇王老巢,在一地毒蛇的包围中拿到了魔法权杖。出人意料的是,两人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求救声。对视一眼,两人向声音处走去。 惨绿惨绿的洞府深处坐着五六个被囚禁起来的少女,职业各异。 原来蛇郎君是个好色之徒,如果前来夺宝的是男性,杀无赦。如果是女性,则会被他当做压寨夫人,囚禁在洞府十天,每天给他打扫洞府,不得违抗,期满出去以后玩家的级数会自动下降一级。 屏幕前的白泽囧了~他非常不厚道地在脑海里想象了一番冷静被蛇王捉去当压寨夫人的场景,每天为那个妖怪洗衣做饭~ 这么说的话,也不知道是被抓去的冷静倒霉还是抓了他的蛇王更惨~哈哈哈~ “你是不是很想我被捉去?”旁边忽然阴风阵阵。 “哪有~”死不承认,他赶紧低下头转移话题,“我们快点去神殿吧。” 冷静看了看屏幕右下角显示的时间,“太晚了,去睡觉。”说着快速地关了机。 白泽一呆,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怎么这样啊?他才刚玩到兴头上,坐在椅子上不动,“不是说今天把婚结了在睡的吗?”撅起嘴,不满~ “太晚了。”男人霸道地替他也退出游戏关了机。心说,本来是打算结完婚的,不过刚才在那个破群里浪费了不少时间。以后还是离那个帮派远点吧,他的小泽会被带坏的。 冷静看身边人满脸不情不愿的神色,牵起他的手,把他抱进怀里,声音沉沉地开口诱哄,“乖,我们明天再练。” “真的?” “真的。” 他软下来,算是同意了,被冷静一路牵着走进卧室。 男人上床抱住怀里的人,狠狠地吻上他的颈项,冰冷的双手探进睡衣深处,在他身上抚摸游走,到处点火。 “唔,别……”白泽心里还是不太满意,又惦记着第二天的游戏,伸手推拒身上男人的进犯。 男人修长的身体紧紧压住身下挣扎的人,湿热的舌头舔过对方白嫩敏感的耳际,“乖,明天让你升到五级……”或轻或重的舔咬引来对方一阵轻颤,推拒的动作慢慢软下来,直至他再也无力反抗身上人的侵 犯…… 粗重的喘息与娇软的呻吟渐渐交织在一起,越演越烈…… 夜色如银—— 狡猾的男人冷眸内精光一闪,着迷地看着对方粉红娇嫩的身体,他慢慢地打开身下人笔直修长的双腿,勾起嘴角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当然不会为了这种小孩子游戏错过他们珍贵的床上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偶写滴其实是“伪网游”,网游与现实交叉~汗 是披着“网游”皮的其他不知名文种~~ 亲们别拍砖啊~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化万物…… 温暖的阳光洒在室内,把偌大房间中央那个正在缓慢运动的人影轻柔地笼罩住。他闭着双眼,微曲着身体,稳稳地立着,双手随着动作慢慢推进,整套动作显得行云流水,从容不迫。随着落地窗两边白色窗帘微动所带进室内的微风,白泽额前柔软的头发缓缓擦过耳际,显得既柔和又洒脱。 他穿着白色的棉质中山装,长袖长裤立领,繁复的盘扣,整个人从头到脚牢牢包裹着,不露出一丝皮肤,周身却充满了一种雅致禁欲的美感,让看的人移不开目光。 随着一套太极动作的结束,白泽缓缓地收势吐纳,随即慢慢睁开了眼睛。室外阳光灿烂,今天是个令人愉快的大晴天——恩,把被子拿过来晒晒吧,吸足阳光的被子又香又软,总是能让他赞叹不已,不想起床。转过身的时候,意外地看到了那个倚在门口一动不动,紧紧盯着他看的男人—— “什么时候回来的?吃过早饭了吗?”他睁大眼,迎上去。 不是说还要过几天才回来的吗?每次出差都这么赶,看着冷静略显憔悴的脸庞,他微微在心里叹气——他这几年已经很少出差,不过总免不了每年会有几次需要他亲自去处理的事务。虽然每次出差前他都会不情不愿地答应他自己会正常的作息,不会为了早点赶回来而硬是不眠不休地处理事务,可是还是没用,对方每次都还是会食言,除非他跟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出差——五天,五天 分卷阅读81 是冷静的极限,他总能挑战自己的极限,累死累活,把所有事情压缩在四天里干完,然后匆匆地赶回来见他。 “不想吃。”冷静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吻上他的唇瓣,双手不断游走在他的背脊,代替主人诉说着自己的思念,最后环住了他的腰,不肯放手了。 “我煮了粥,你先吃一些,洗完澡马上给我去睡觉。”真是不爱惜自己的家伙,让人担心。 冷静挑挑眉,不为所动,想了想,开口,“刚才的是什么?”他皱着眉头,有些不太确定地口吻,“太、极?” “呃,你看到啦,我刚刚在打太极,很久没练了,有些生疏了。”白泽有些意外他居然知道,不过转念一想,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小区里的老爷爷老太太早上经常聚在一起锻炼,他看到过也不奇怪。 “我,不知道你还会功夫。” “……”迎上男人太过炯炯有神的目光,他摇摇头,勾起嘴角,“错了。这哪算什么功夫,强身健体罢了。读大学的时候和学校里一位老教授学过一阵,他打的杨派太极,几十年下来,那才叫功夫,我这样的只是花架子罢了。”边说边领着男人往客厅走。 “你打得很好。” 白泽被夸的愣了愣,因为冷静的口气出乎意料地认真坚持,说完后还摸摸他的头,然后又摸摸他的脖子,摸摸他的腰,上上下下的仿佛带着好奇与惊喜一般,吃了他好一顿豆腐。 “你觉得我打得好?”虽说“花架子”一说是他的谦虚之词,不过因为长久不练,生疏却是真的。况且,这个从小在国外长大的家伙真的懂太极拳,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吗?他严重怀疑。 “好。”一边往嘴里送粥,冷静一边颇认真地点头。 “哪里好?” “都好。” “你看了多久?” “很久。”事实上是半个多小时。 “……”好吧,多说无益,他觉得好就好吧,“其实我已经很久没练了。自从上班以后就很少打拳了。既然你也觉得好,那我以后每天早上起来打太极你觉得怎么样?” 今天早上他整理柜子的时候在最下面看到这件久违的练功服,一时心血来潮想要重温一下往日打拳时候的感觉,才会跑到隔壁健身室里,忍不住把中间的健身器材搬到角落,一边回忆,一边慢慢打了一套太极拳。完成的时候,他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与愉悦,想着不如以后就开始打太极吧,不用和冷静挤在室内练这些器材了,早晨锻炼身体,其实还是室外的环境比较好,地方也空旷,本来他也不怎么喜欢那些冷冰冰的器械,所以平时练得并不太多。 生命在于运动,太极是不错的选择。 “好。”冷静想着以后每天早上都能看到那潇洒柔和的身影做着那些神秘雅致大气的动作,不得不说,这对他来说是一种享受。 两人各自想着自己的打算,在令人轻松愉快的氛围中吃完了早餐。 冷静洗去一身疲惫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白泽还没来得及脱下身上雪白的练功服。他走过去从后面圈住那纤细迷人的身影,低头在对方颈项亲密地厮磨了一阵,又舔又咬,最后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快去睡觉吧。”白泽轻轻推他。 男人不动,迟疑了两秒,“你穿这样,很好看。” “……”这算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白泽忍不住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也不是多好的衣服,时间放的久了,上面不免映射出一些岁月的痕迹,到是显得更加古雅了。 “我不想睡。”无辜的语气。 “那你想干嘛?” “你再打一遍太极给我看。”他还记得刚才那些潇洒遒劲,开合极大的工作,好像电影场景一样,一直在他眼前回放,他是有从中间开始看的,错过了前面的部分。所以他想从头再看一遍,不想错过任何的细节。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喜欢这种缓慢老旧的运动。然而他早就该知道了不是吗——他喜欢对方所展现的任何一面,并且为它着迷。 “你……”白泽在对方过分专注的目光下脸上有些发烧,他极快地转身挣脱了男人的怀抱,向健身房快步走了过去。 他忍不住又一次在心里叹气——这个男人的话,有时候真是让人招架不住——他不会说情话,却会用冰冷专注的表情说出让他脸红心跳的话语。 这里是一间空旷,采光充足的内室,内部装修简单古朴,平时是他们的健身兼休息室。现在,它变成了一间“表演”兼“鉴赏”室。随着“表演”的进行以及某位观众的热情“互动”,后来,它终于又拓展了一项自己的用途,变成了一间使用时间颇长的卧室。 “啊……啊……你,你轻点……别这样……啊……” “给我……给我……” 两天以后,冷静买下了整个楼层,重新装修——毕竟,太极是比较需要空间的运动。室外的空间是很大,可是他怎么可能让对方这么迷人而又生机勃勃的一面展现在外人面前呢? 那动静结合的身影应该永远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前阵子比较忙,而且看文的人也比较少,偶就犯懒了,后来又迷上了美剧,偶就堕落了…… 昨天爬上来看了看,没想到看的人多起来了,于是,偶又良心发现了那么一下~ 飘走……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一场虎尾兰引发的血案(一) 阳光撒进卧室,冷静醒来的时候怀里的人还在熟睡,长长的睫毛好像两把小扇子,投下一片阴影,脸颊也睡得红扑扑的,尖尖的下巴抵在他的胸前,说不出的可爱。大概是因为陷入沉睡的关系,他的呼吸显得平缓而悠长,偶尔咂咂嘴,一副万事无忧的样子。冷静忍不住伸手帮他理了理头发,在他额角落下一个轻吻。这个人,醒着的时候,说起大道理来常常一套一套的——虽然他总是以面无表情来应对那些他不想理会的“唠叨”。可是只要一睡着,那些聪明理智、成熟聪慧就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了,让他常常产生一种不可思议的错觉——这个人真的已经快三十岁了吗?明明看上去这么小~ 捏捏熟睡中的人那红润的脸颊,一下两下,对方还是不醒。冷静蹙了蹙眉头,轻轻弹了下他的额头,发出一丝轻轻的声响——“啵”。男人愣了愣,一 分卷阅读82 呆,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伸手弹了几下,继续毫无罪恶感的骚扰熟睡中的人,他不敢太用力,看到对方的额头微微显出一丝被蹂躏后的红痕,终于良心发现停了手,想了想,他用指腹轻轻抚了抚那发红的地方,直到红痕稍退,他终于心满意足地掀起了嘴角——看来昨晚他又把他累着了啊。 “唔……”熟睡中的白泽只觉得又困又累,四周却不断有什么在骚扰他的睡眠,执着的想把他从甜美的梦境中拉回现实,勉强睁开困顿的双眼,无力地挥挥右手,“让我再睡会。” 悬空的手臂被抓住细细地亲吻舔舐,“你睡吧。”虽然嘴上说着这样的话,冷静还是没有停下吮吻的动作——虽然昨天已经做了很多次,可是谁让他这么诱人,而且,他们已经分开了那么久~(其实只有五天而已) 于是,继续亲亲,继续摸摸—— “嗷——”白泽忽然痛呼出声,困意全消,“刷”地一下睁开双眼,迅速伸手在颈侧摸了一把,果然出血了——要死了,这家伙又咬那么重!他是吸血鬼吗?老是咬他咬到出血。 他忿忿地瞪着身边表情无辜的男人。 “抱歉。”冷静盯着那个他刚制造出来的“牙印”,口气却没有丝毫歉意。有点糟糕,好像又忍不住咬重了,本来还想趁着对方睡着的时候多温存一会儿的,顺便再多多制造一些吻痕,现在看对方愤愤的神情——似乎没机会了~ “起床了,要迟到了!”他动作迅速地披衣下床——再磨蹭下去,真不知道这家伙还会干出些什么事来。 夫夫的一天从早晨“和谐”的床上交流开始了。 然后两人匆匆洗澡吃饭换衣,冷静开车,白泽搭车,到了诊所门口,然后分手。一个下车,一个开车继续往对面冷氏地下停车场的方向。 开车门准备下车的时候,冷静忽然拉住他的手,冷眼扫了扫他修长脖子上的OK绷,声音低了低,“中午,过来吃饭?”商量的口吻,眼睛却紧紧盯着他。 这样就想他原谅他吗?这家伙~每次咬了他以后就叫他“中午过来吃饭”,吃了饭,他就觉得他已经原谅他了,然后过一阵子,他又会继续把他咬出血~ “放开,我要迟到了。” “来吃饭。”男人坚持。 叹气,“知道了。”虽然也想不理他,惩罚一下对方,不过,他对他是硬不下心肠的。这一点,他很清楚,而男人,也很清楚。 有时候他甚至荒唐地想——也许他以后不是老死或者病死,而是被男人给咬死的。O(╯□╰)o 冷静一路走进办公室的时候,还是保持着非常愉悦的心情,虽然冷氏的员工从冷总裁一贯的冷脸上看不出丝毫端倪,但是事实上,他此刻的心情真的是不错的——还有什么比欣赏完爱人美妙的表演以后,又继续享用了爱人美妙的身体,最后还“尝”到了爱人美妙的肉体更令人心情愉快的事情呢? 所谓物极必反,直到,他踏进总裁办公室大门的那一刻—— “这是怎么回事?” 冷静冷眼盯着他的专属秘书林易,恨不得在他身上刺出一个洞来,他的声音很低很低,让人不寒而栗,他的声音很冷很冷,比西伯利亚最北边的北风还要冷—— 冷总裁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因为他出差回来,发现他珍爱养护了很多年的虎尾兰,不翼而飞了。 ——————————————————————————————————————— 接到林易十万火急的求救电话的时候,白泽正埋首于一堆文书工作。在电话里听了个大概的事情经过,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早点过去“吃午餐”。 一踏进总裁室所在楼面,果然感觉到平时就清冷的地方今天显得更加紧张压抑了。林易一看到他,脸上那大松了一口气的夸张样子实在是让他忍俊不禁。 冷静,你果然是个暴君啊~ 男人的脸很黑。 这是他走进他办公室以后的第一想法。听到声音,冷静从办公桌上抬首看了他一眼,显得很冷淡的样子,不过他却知道,他其实是有些心不在焉了,由此可见他的心情确实不太好。 他又打量了一下他所在的偌大办公桌,确实,少了那株巨大的稍显可笑的绿色植物以后,整个办公室忽然显得有些过于空旷与寂静了,心底出乎意料的随之漫起一丝失落——许多看似平常的东西,当它陪伴你走过了太多的岁月,在你已经习惯到甚至忽略了它的时候,骤然失去了,你往往会猛然发现,其实它的存在已经并不仅仅是一件“东西”那么简单—— 那株傻兮兮的绿色植物,体型巨大,容易养活,每一片叶子都仿佛带着一种憨厚朴实的味道—— 他们最初的虎尾兰。 虎尾兰是很好养活的植物,几乎不需要养殖的人费很大的心力,当初他把它送给冷静的时候也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虽然如此,冷静对它的爱护与照顾还是出乎他的意料。其实他并不是个喜欢花草植物的人,而且也一直觉得这盆草“傻里傻气”的。白泽曾经亲眼目睹过许多高层的经理主管在面对“虎尾兰和冷总裁”这幅诡异画面时候的那更加诡异的神情——总裁的决定都是对的,总裁的品味不是他们可以置嚎的。 白泽走到他身边,弯下腰在他嘴角印了一个吻,“忙完了吗?” “恩。” “XX路那里开了一家新的餐厅,听小朱他们说口味不错,今天中午我们出去吃吧。” 冷静点点头表示同意,合上笔记本,两人一同出了办公室,白泽趁冷静不注意的时候投给林易一个“你动作快一点”的眼神,然后就和冷静一起进了专用电梯,错过了林易一脸“谢天谢地”的表情。 中餐厅开业不久,人还不多,两人选了个角落的位置,边吃边聊。 “味道还不错,你觉得呢?” “一般。” 挑剔的家伙。 “我挺喜欢这里的,以后我们常来吧。” “恩。” “你今天好像不太忙~” “恩。” “你说谁会拿了我们的虎尾兰?” “……” “你不要瞪我,瞪我我还是要问你,你觉得会是谁拿的?”不太像是小偷,不然这个小 分卷阅读83 偷也太奇怪了吧。其他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不拿,单单拿走一盆花? 白泽完全忽略对面那个闹别扭的家伙释放出来的超强冷气,继续有商有量的问他,“也许是你的无名爱慕者?”得不到他的人,得到他的花也好? 他有让人爱慕的外表,有让人爱慕的财富~也有绝对不会让人爱慕的性情和脾气~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勇敢的姑娘~ “或者是想要报复你的人?”为了报复他,所以拿走他心爱的植物? “你到底想说什么?”冷静放下手里的筷子,瞪着他。 白泽看着对面脸色越发阴沉的人,心下叹气,“我想说的是,不管是谁,因为什么原因拿走了它,其实都是无关紧要的。重要的是,这盆虎尾兰,已经完成了它的任务,实现了它的,呃,‘人生价值’。” 冷静挑眉,冷眼稍稍缓和下来,似乎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白泽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心想这家伙真是越来越恶劣了。 “因为,我已经‘追’到你了。”非要他说出来不可,当初是他“追求”的他。 “所以?”继续挑眉。 “所以,如果你那么想要的话,我再送你一株好了。” 对面的男人沉下眼睑,想了片刻,然后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算是勉强答应了他的提议。 夫夫的午餐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接近了尾声。 用餐结束,冷静用雪白的餐巾擦了擦嘴角,站起来的时候,他优雅地吐出了一句话—— “我还是决定要为它讨回公道。” “……” 林易,你自求多福吧~ 回到总裁室,一份已经安静地躺在了总裁的办公桌上。 谁说玫瑰才是最能象征爱情的花朵呢?比起情人节昂贵而又廉价的玫瑰,来自爱人亲手栽种的虎尾兰不是更让人怦然心动吗~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大家的留言,偶恍然大悟,原来偶过去半年多也穿越了~~ 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一场虎尾兰引发的血案(二) 林易真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悲催的秘书了。 想他也勉强算是个青年才俊,虽然比不上冷总裁,那至少,他也是个守法公民,本分度日,为什么“厄运”却总是不断发生在他的周围?现在,就连总裁的花草莫名其妙玩失踪,都成了他的过错。 他一向胆小,是绝对不敢反抗冷总裁的强权的。 想想上午总裁盯着他看的眼神,那是什么眼神啊,那简直就是看死人的眼神。 他绝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虽然,他的领导冷总裁是个恶鬼一样的上司;虽然,他每天都好像是在北极圈上班;虽然,他每天都过的兢兢业业,如履薄冰。但是,冷氏的待遇与福利却是业内乃至国内都绝无仅有的,更不要说他作为总裁直属秘书,在这方面的回报就更是优渥了。当然,如果是以前,就算失去了这份工作,以他的资历与能力,他也是不太担心的,他并不愁找不到一份好的工作,即使待遇比不上冷氏,但也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他是个挺容易满足的人,在这方面并不计较太多。 可是,可是啊可是,他咬着一口小牙,在心里暗恨。自从他和对面诊所那个姓童的家伙“勾搭”上,不对,是纠缠不清上以后,他就被套牢了,离不开了呀~试问他还怎么可能离开冷氏大楼去别的地方上班呢?虽然白天他们各自在自己的大楼里上班,可是爱人就在和你相隔一条马路的地方,即使是想想,那也是让人无比甜蜜的一件事,甜蜜到即使是丑恶的工作也显得不那么丑恶了~更何况,他们现在每天中午还能一起吃饭,早晚还能一起上下班,这才是恋爱中最美妙的地方——恨不得时时刻刻粘在一起才好。(友情提示:童君,白泽诊所里的专家门诊医生兼执行总监,林易的“奸夫”,邪恶的变态医生。在第五十三章里小露过脸~) 所以说,那个偷花的贼真是吃了豹子胆,居然去“偷”总裁大人的花。他自己不想活了不要紧,却害得他也要跟着一起滚蛋。 想想都要流下辛酸泪。冷总裁不养虎尾兰的时候,他养了一小盆放桌上,被总裁所不喜,在总裁眼放小箭,批评了它“很脏”以后,屈服于对方强大的淫威,他只能默默地扔了自己的小花。后来总裁自己养了大盆的虎尾兰,他战战兢兢地又试着在自己桌子上放了一小盆虎尾兰,几天后,冷总裁注意到了,居然爱屋及乌地丢下两个字“不错”,他愣了——这在这位冷面BOSS来说,是多高的赞美之词啊。(其实冷总裁当时内心真正的想法是:果然还是我桌子上的那株长得最好,个子比你大,颜色比你绿,身姿比你美~不过你也算有眼光,知道养虎尾兰这种让人心情愉快的植物~) 而且同样是给别人打工,凭什么姓童的这么个卑鄙小人就能碰上白泽如此春风化雨般的老板,而他这种安安分分过日子的良民却摊上了冷总裁这么个冷面恶鬼? 悲愤~ 现在事情的经过他已经调查清楚了,就等冷总裁给他"宣判"了。其实他心里多多少少还是存有一丝侥幸,因为他觉得,真正掌握他命运的,应该还是那位“神通广大”,好像驯兽师除魔人一般的"冷夫人"。 ——————————————————————————————————————— 总裁室 冷静和白泽夫夫正倚在一起看那份新鲜出炉的。 “林易真是不容易~”白泽不禁有些感叹,这么厚实,这么细致的“报告”,美国FBI的办事效率也就这样了吧~ “……”冷静不语,不过那眼神就是在说:你乱感叹个什么劲。 “这么短时间就弄出了这么厚一份,呃,调查报告。”言下之意,不容易啊~ 冷静似笑非笑地觑了他一眼,低头继续看手里的报告,不以为然,“这是他的工作。”而且这鬼东西看着挺像那么回事,其实就是在充数,废话连篇。 他这个直属秘书,胆子是小的很,有时候也鬼的很。 “是啊,是啊,他给你干活是应该的。不过你就看在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不 分卷阅读84 要吓唬他了,恩,说不定他现在还小心肝乱颤,午饭都没来得及吃。” 冷静放下手里的报告,眯起双眼,语气有些不善地发出冷声,“你管他吃没吃饭,他本来应该早上就把它交给我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他找来拖延时间加求情的救兵。 白泽白了他一眼,“你是法西斯啊你,说要就要,也不给他时间。况且你也看到了,这也不能说全是他的错,他那天生病了。” “……”男人不为所动,轻描淡写地开口,“我没把他怎么样。” 你根本就不需要“怎么样”,你的眼神就能杀死他。白泽在心里说。 冷静看身边人一副在心里默默腹诽他的样子,忍不住伸手一把将他圈到怀里直接抱住,然后迅速低头在对方红唇上亲了一口,接着又是一口……一边来回抚摸着手下柔韧的腰肢,一边渐渐向下舔在了对方颈项上今早刚被他咬出来的牙印上,很是恶劣的又啃又咬了一番。 眼看对方实在粘人,白泽赶紧在他的爪子即将伸进他衬衫里的时候制止了他,“好了,好了,别闹了,你报告还没看完呢。”身上的人闻言略微迟疑了一下,白泽当机立断又推了他一把,安抚性地亲了亲他的下巴,总算在他快要失控之前把他从自己身上推开了,然后动作迅速的整理好自己身上那几乎已经被解开了一半的可怜衬衣——无数历史经验表明,办公室真的不是发情的好地方。 夫夫各自平息一下内心的激情,深呼吸,深呼吸~ 开始继续看报告—— 事情发生在上周五,冷静还在美国出差。林易那天上午身体不舒服,下午就向人事请了病假。照例每周五下午下班后,后勤部门都会派专门的人员过来打扫总裁办公室。如果冷静不在办公室,一般林易会负责开门,监督他们打扫,最后关门离开。因为除了冷静,只有他有总裁室的钥匙,总裁室里冷静所处理的文件往往涉及到商业机密,事关重大,所以这里的清洁,都是由做熟了的专门人员来进行的,同时旁边要有冷静或者林易的陪同监督。那天林易请假回去之前,把总裁室的钥匙留给了他手下秘书室的王志明,交代他等打扫的人来了以后由他负责这件事。这本来就是每周的例行事务,并不复杂,碰到以前冷静林易都不在的情况,王志明也经手过几次,他是秘书室的老员工,做事情比较仔细。本来这只是一件很平常的小事,坏就坏在一句从古至今,千古不变的真理—— 英雄难过美人关。 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 一场虎尾兰引发的血案(三) 冷氏的秘书室和一般企业的秘书室有些不一样——这里清一色都是男人,不像一般的秘书部门大部分由女秘书组成,冷氏的秘书室里,都是男秘书。 究其历史原因,到不是冷静重男轻女,只要男秘书而不要女秘书什么的,只是因为冷总裁对手下向来严厉,要求颇高,那些能力不强达不到他要求的、胡搅蛮缠别有居心的、只有空架子的花瓶等等,在他正式接管冷氏以后,随着工作强度的增加,都被渐渐清了出去,久而久之,经过几年的人员淘汰,现在的秘书室,便清一色都是男性了。 李佳妮是今年秘书室新进的员工,名校毕业,能力颇强,容貌上佳,也是秘书室目前唯一的一朵红花,也因此,平日里在秘书室众绿叶的包围下多受照顾。现在大学生毕业工作普遍不好找,她能一毕业就进冷氏,多少也是受益于有一个在冷氏人事部担任副经理的叔叔,虽然严格说起来,她确实是有真材实料,能够胜任工作,进入冷氏,到也不完全是开后门的关系。她自幼心高气傲,自诩有才有貌——论容貌,她虽不是顶级美女,却比学校里那些只会读书的女书呆强上百倍,论才智,她虽比不上赵敏黄蓉,比之那些空有美貌的摆设花瓶却是绰绰有余。虽然现在一毕业就获得了这份令人艳羡的工作,可是内心里她却并不承认自己是走了后门的,以自己的条件,当然是能够得到这份工作的。 冷静不是亲民的领导,他不喜欢闲杂人等的打扰,除非传唤,否则除了林易以外的其他人一律不得踏入冷氏顶层。秘书室位于冷氏大楼顶层的下面一层。她虽然进入冷氏不久,却总是隐隐地有一种念头——总有一天,她应该站在比现在更高的位置,到底是哪里她内心也有些疑惑,她当然不是想要当冷氏的总裁,其实她也搞不清自己具体想要的是什么,只是模模糊糊地,她总觉得只有最顶层,才应该是她最终的归宿~ 那天当她知道林易交代王志明的任务以后,就主动要求帮忙完成这个任务,王志明起初有些犹豫,后来架不住美女的一再请求,想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让她去做了。踏上冷氏顶层的感觉确实很好。那些专业打扫的人员动作也很迅速,一切的进展都很顺利。差错就出在她对顶层的感觉实在是太好,结束以后也舍不得离去,又独自一人继续在总裁室里流连着怔怔出神。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胸前垂挂的长长的毛衣链不小心勾到了桌上虎尾兰的一片岔开的叶子,用手解不开,纠缠了一番不成,最后反而把这盆植物打落到了地上。她一时傻眼,回过神来后匆匆收拾了地上植物的残骸,最后慌慌张张地离开了总裁室。 弄丢了总裁办公桌上的植物她心里也很忐忑,但她到底并不清楚这株植物的由来,因此只是在心里侥幸地希望总裁日理万机,并不会花心力特别去追究一株可有可无的植物的去处,而即使追究了,最后也未必会追究到她的头上,最坏的打算,最后查出来是她的“无心之过”,堂堂跨国企业的总裁总不会为了一株小小的植物就随便开除自己的员工吧。 就像是许多初入社会的学生——他们有着不切实际的野心,却往往不具备承担责任的勇气。 “你打算怎么办?”总算看完了手里的“调查报告”,白泽多少也有些无语,并不太崎岖的过程,表面看来,这也就是一个新员工的好奇,出于对冷氏顶层神秘感的一种探究,最后不小心打坏了总裁办公桌上的植物。 冷静的视线转向了原来那盘虎尾兰所在的方向,毫不迟疑地开口,“错就是错,错了就要承担后果。” 白泽想了想,出乎冷静意料的,他并没有为他们求情,只是对他说,“你说的对。不过你也不要太野蛮了,会吓到你下面的员工。”说着又亲了他一下,“时间不早了,我要回诊所。下班后来接我。” 分卷阅读85 这株虎尾兰对他们来说有特殊的意义。不过这件事严格说来却不仅仅是他们之间的私事,可大也可小—— 人事部副经理,位居高层,却利用职权为亲属开方便之门,以权谋私。 资深秘书王志明,为了讨好女同事,懈怠工作,未能完成自己的职责,将领导所授之事私自交付于他人。 初级秘书李佳妮,越权行事,事情发生后又蓄意隐瞒,逃避责任。 虽然今天折损的只是一株植物,并非什么事关重大的合同项目,然而以小见大,事情的本质是一样的。这些简单的道理,他能想到,冷静当然更加明白,所以他并不想为那些人求情。冷静是一个恩威并重的领导,他相信他自有自己的判断与处理,他不会去干涉这些。 回到诊所处理了一些手头的事情,看看离下班时间还早,他想了想,还是到停车场取了自己的车子,打算回家一趟。 ——————————————————————————————————————— “咚咚咚……” “进来。” 冷静抬头,看着门口向他走来的人。他的瞳孔微缩,有一瞬间的恍惚,他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温暖的午后——有个气质温文俊雅的人,环抱着一盆硕大的绿色植物走进他的办公室,气喘吁吁地对他说“送给你”。 “你……”他呐呐地开口。 “送给你。” “什么……”冷静下意识开口。 白泽把手里的虎尾兰放上他的书桌上,退后两步左右看看,然后又动手调整了一下位置,总是把它安置在了原来那株的位置上。他满意地微笑起来,“中午不是说好要重新送你一株的吗?我把家里阳台上那株拿来了,比你原来那盘小些,怎么样,还行吧?” “恩……”。冷静有些呆呆地打量着桌上的小虎尾兰,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也许是几年下来看习惯了,没有了原来那盆傻兮兮的植物,他的大办公桌,看着反而让人有些不舒服了。 环抱上怀中温暖的身体,冷静把头搁在对方的肩膀上,有些迟疑地开口,“看起来,不太一样。” “是吗?” “很丑。” 白泽愣了愣,有些哭笑不得,“是你自己从来没有仔细看过家里阳台上的植物吧~”都在家里阳台上养了一两年了,现在才说丑~ “不需要。”男人坚持。一大堆张牙舞爪的杂草,他哪里有兴致细看~ “虎尾兰也分很多种的。你原来那盆比较大,叫金边虎尾兰,这盆小的,是短叶虎尾兰,也叫小虎兰。很可爱吧?” 哪里可爱了?冷静觑一眼桌上比原来那盘更傻更丑的植物,又看看怀里说到植物已经满脸放光的情人,忍不住重重地吻下去,舌头也霸道地侵犯到对方口中,不放过任何地方。 “唔……” 良久—— 抱紧怀里被吻得快喘不过气来的人,冷静忽然喃喃地开口,“你真好”。 他其实知道自己独占欲太强,性情也冷淡霸道,不是容易相处的人。是对方一直体贴迁就自己,以致他更加地变本加厉,为所欲为到不知收敛。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对方对他的这种仿佛自然而然的迁就和从容。很早的时候,他听别人说过,说他是“幸运的二世祖”,“含着金汤勺出生”之类的言论,他对这些完全无感。然而现在他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幸运,得到了怀里的这个人,是他一生最大的幸运与幸福。 细细的吻不断落在他的面上、颈间。这是在向他撒娇吗?白泽有些好笑地想。冷静在床上一向霸道凶狠,求欢的时候也常常带着野蛮,这样甜腻撒娇的时候倒是不多。心底泛起柔软,他能够感到冷静内心的温情与爱意。 帮他理了理有些林乱的头发,“你这里忙完了没有?” “恩。” “那我们早点回去吧,时间还早,正好顺路去一趟超市。”家里冰箱里的存货不多了。 “好。” “晚上想吃什么?” “榄菜四季豆,甜椒牛肉……” “……” “……” ——————————————————————————————————————— 两天后 秘书室还在试用期的初级秘书李佳妮被辞退,资深秘书王志明降职为初级秘书,人事部副经理被派遣到地方分公司任职。 冷氏新进员工翻开新修订的可以看到,第七章第九条:爱护公司公共财产……爱护公司花草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