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贱[gb]》 初遇 她已经观察那个人很久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都是一个合格的素材对象,她有些意动却迟迟不敢上前询问。 原因无他,她看上的对象是一个卖屁股的男妓,还是一个在风尘届已经算得上年老色衰的男妓,她不止一次看见他叼着烟,神情疲惫地站在街边,随意被人占便宜,他不反抗,只要把钱塞进他的兜里,无论是什么玩法他都能接受。 她观察了他很久,在他已经三天没接客的时候终于鼓起勇气去接近他。 直到真正走近他,她才发现他的身上伤痕累累,她用她走过来后就所剩不多的勇气说:“先生,您介意做我的模特吗?” 站在她对面的男人愣了,廉价的香烟掉在地上,他匆匆捡起来,又叼在嘴巴里,直到吐出白色的烟雾,他摇头拒绝:“小姑娘,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是给男人卖屁股的,不给女人送吊,这里也不安全。” 他的话粗俗不堪,她愣住,努力控制自己眼眶里的泪水不让它们掉在地上。 他尴尬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带着哭腔对他道歉,“对……对不起,打扰了。”她压抑哭腔说。 “诶,你别哭别哭……”他不知所措,但是他太脏了,翻遍全身也没找着一样东西适合递给小姑娘,所以他只能看着小姑娘哭着离开。 现在的小姑娘啊,太脆弱了。他心里无奈,他摸了摸刚才保险套漫不经心地算着自己还剩多少钱。 小姑娘这是不是来体验生活了?这地方可不安全,犹豫片刻,他跟上穿着白色小皮鞋的她,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背后,直到看见她坐上昂贵的跑车他才松了一口气,又回到自己平时揽客的地方站在那里等着。 她是被家人娇龙着长大的小公主,这是她第一次被拒绝,被拒绝后,她狠狠地哭了一场,但是她头脑里的构图却越来越清晰,他低头卑微捡起烟头的场面让她创作欲爆发,她哭完就去画室待着,不吃不喝地画画,废寝忘食地把男人慵懒疲惫靠在墙根抽烟的场景复刻进画中。 她少见的选择了饱和度极高的背景颜色作为背景,画面主角的他却是黯淡无光的,背景有多繁华热闹,他就有多落寞,正是这种反差感让她创作的欲望源源不断,脑海里的想法落入她的笔尖汇成画。 她放下笔,欣赏画面里的男人。她没来得及勾勒五官只是把光影关系画出来,即使寥寥几笔也能看出男人相貌堂堂。 她想再找他一次。哪怕一次也好。 她想画这个男人的裸体,想看这个男人动情,哪怕只是想想,她都已经湿了。 于是他第二次见到她了,一看见这个姑娘,他的眉毛就皱在一起,这里并不安全,他想不明白这姑娘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敢孤身一人来这里,想到前几天看见的跑车他差点给这个姑奶奶跪下了。 一个有钱漂亮的女生不应该踏足这里,她这次可别……得,这姑娘又来找他了。 他从没这么窘迫过,作为一个只卖屁股的男妓,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厚脸皮会有一天不够用,女孩走过来,将一张卡递给他,“您可以考虑一下暂时为我工作吗?”她谨慎地换了一种说辞。 他看着女孩洁白无瑕的手臂以及打理得光滑细腻的指甲,人生第一次觉得自己就是臭水沟里的老鼠,连和人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她期待地看着他,她的手停在半空中,他拒绝了。 谁会跟钱过不去呢?他在心里骂自己是个傻逼,都一个男妓了还考虑什么? “抱歉,我觉得你还是快点走比较好。”他为了给自己说话增加权威性还专门清了清嗓子。 她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他,“那我可以将这笔钱作为你护送我回家的钱吗?这里面有五万块。” “……”他一次二百,五万块大概需要多少来着,哦,250次,他得卖250次屁股才能拿到五万。 谁会跟钱过不去呢?他护送一次就能拿到这么多钱,可他鬼使神差对她说:“我不要钱,但我可以送你回去。” 我就是个傻逼,天字一号大傻逼。他唾骂自己。 她的眼睛亮起来,激动地点头。 上车 她怀揣着期待的心情将男人领进自己的豪车里,无处不精的装饰以及没有后座的跑车都提醒他这姑娘是多有钱。 他,一个卖屁股的男妓好像突然傍上富婆了,他后知后觉地想。 不过……他肯定会弄脏这里的,一想到自己这么肮脏的人竟然坐在这里,他浑身难受。 这种难受的感觉多半来自他贫瘠的经历,他从来没坐过这样的跑车,在他的眼里,最舒适的车可能就是体积大,座位多的面包车了,这样的跑车他只远远看见过,连走近一些的勇气都没有。 她不能理解为什么明明答应她请求的男人表现得那么拘谨,于是她打开音乐,舒缓放松的音乐自内置音响中缓缓流淌,试图让他放松一些,结果他不自在地缩紧身体,努力不让她发现自己的窘迫。 对于他而言,音乐没有词便是高贵的,跑车只有两个座位是浪费的。 “请您系上安全带。”她带着笑意说,完全没意识到一名女性独自一人邀请一名成年男性进入副驾驶座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他反复看了几遍,迟疑地用手触摸安全带,确定自己的手还算干净不会在米色的安全带上留下任何痕迹后他才放心的系上安全带。 她始终用目光观察着他,在他系好安全带后,挂档,松开离合器,起步。 她开车很稳,也许是车的原因,也许是人的原因,这种放松的氛围让他昏昏欲睡,随着过路风景不断变化,他不自觉地低头,困意浓重。 音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她关闭,跑车里只剩下空调作业时发出的微弱风声,她没有按照往常的速度在公路上撒欢,而是始终稳步前进。 直到跑车停入车库,他才醒来。“抱……抱歉,”他结巴着说,“我实在是太累了。”他在白天还要去一家工厂打零工,这是他难得的休息时间。 “没事,事实上,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家里客房闲置,您可以住在那里休息。”他没有查觉到陷阱,果断摇头拒绝了。 她遗憾地耸肩“但是这里可能离市区很远,您真的不在这里休息吗?” 他有些慌了,猛地前进一步,“你……我明天还要工作。” 她微微抬头,直视他。“您可以考虑为我工作,我保证,您会得到一份满意的报酬。” 在说这话的时候,她表现得胜券在握,他听到这话就像被打断脊梁的狗,肩膀收紧,刚刚恢复一些的精神再次萎靡下去。 “……”他张张嘴巴,却发现无论说什么都徒劳无功。这个女孩并不是单纯的小白兔,她是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您的选择呢?” 他疲惫地低下头,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他刚才还在沾沾自喜自己的善意,担心女孩吃亏,所以自告奋勇,结果是他自己主动跳入陷阱。 他长长叹气,“好,但是下次……你一个女生还是要注意安全。” 有什么呢?他心里想,反正他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东西了。 他连硬都硬不起来,又能对她做什么呢? 模特 女孩说的工作是给她当模特,工资优厚到让他觉得自己在做梦,他梦游一样跟着女孩走进画室里,按照女孩的指示摆出动作。 这很容易。 他只是别扭。不要误会,他并不是羞涩,对于一个男妓来说,羞涩早就已经是他抛弃的东西了。 “对不起,能请您稍微低一下头吗?”拿起画笔的她指挥着他摆出抽烟的动作,却怎么也找不回那种冲动,她思考着为什么他身上那股慵懒随性的气质不见了,转而是他肉眼可见的拘谨,这和她的画面想传递出去的情感相悖。 “您可以把上衣脱掉吗?” 他看了一眼她认真作画的模样,一言不发地脱掉自己的上衣,路出小麦色的胸膛。 “裤子脱掉。”望着赤裸上身的他,她有了一点感觉。 对,她要的就是他无可奈何所以干脆自暴自弃的气场,有的人生来洒脱,有的人因一无所有而洒脱,他是第二种,但是当他有了一丢丢的尊严时,他就迫不及待地丢掉那洒脱。 可是,她需要的就是他的颓废。 他听到那句脱掉裤子的命令第一反应是听错了,在一个看起来比他小十几岁的女孩面前脱裤子……他他妈不是流氓。 他的磨蹭引起她的不满,她站起来,脸色严肃地说:“我加钱,现在脱掉裤子……哦,包括内裤。” 画画的她和平时的她完全不同,他愣了一秒,随后想到钱,熟悉的自暴自弃又一次笼罩了他,他惫懒地用手解开皮带,脱裤子。 他仅有的,微弱的自尊心和羞耻心不合时宜地告诉他,不能在女性面前遛鸟,而且,他还不想被她发现自己的秘密。 对,这感觉对了,就是这种迫于无奈不得不做的心情,她想要的就是这样的他。不需要特定的动作,也不需要特定的角度,只要他站在那里,他就是她的缪斯。 她嘴巴叼着一根笔,丝毫不考虑自己的形象,只为了把这一刻颓废卑微又下贱的男人留在画面里。 摄影怎么能传递出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呢?唯有绘画才能将她心中翻涌的感情发泄出来。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有趣的人呢?他卑微地生活在肮脏的街角,向往美满的生活却迫于现实的压力只能认命地生活在黑暗中,成为一只老鼠。 而这样的人,是多数,只不过大多数人没有他生活的环境恶劣罢了。 大多数人都迫于现实压力,只能蜗居在自己生长的那片土地上,无趣地复制每一天,他们的过去和未来不会有丝毫差别。痛苦大多数时候与平庸相伴,毕竟天才只是少数。 他不一样,他职业见不得光,但是,在她的眼里,他整个人都散发着光。 这样好的人,他这样好的人……她心里反复构思着接下来该用什么褒义词来形容他,最后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他。 他,很美丽。 这种美不是来自肉体,而是精神上的美丽,“您真的太棒了。”她忍不住夸赞出声。 他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她的情绪如此多变,明明前一刻还冷酷地让他脱下裤子,为什么下一秒她就可以理所当然的用赞叹的语气评价他。 可能搞艺术的都这样?他给她的多变找了一个理由。 奇怪的女孩。 间奏 他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让他痛苦不已,作为一名男性他没有勃起的能力,无论他如何抚慰阴茎,他的阴茎都没法给他相应的反应。 作为一个偏远地区的人,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所以,他以打工的名字离开自己从小居住的乡镇,独自生活在这座繁华的都市中,一开始,他的确是努力打工,然而他的一生永远是朝下的,他很倒霉地在工地上受伤了,伤的好巧不巧,是腿,拿着微薄的补偿款,他离开工地。 腿伤的不重,但短时间肯定没法准时上工,他干脆好好养伤了,接下来的事情突破了他的想象,他从井盖上看到了卖淫的小广告,男妓一个月8 0 00还有高额提成,只用抬抬屁股就行,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世界上有同性恋这东西。 男的鸡巴操进屁股里,不恶心吗? 他自己都觉得恶心,为这样的事,为这样的自己。 再之后,他就走上了歪门邪道,这一行确实来钱快,相对的是巨额风险。他查了挺多资料,知道肛交到底是怎么回事。 后来啊,也就那么回事。 他从会所里出来之后,一事无成的他白天在工厂打工干活,晚上卖屁股,生活还过得去,但整个人都毁完了。 精气神全没了,来钱太容易的后果就是好逸恶劳,他整个人最幸运的一点可能就是没染上病,也没沾上毒品,他太容易妥协,但是胆子也小,钱不敢花,所以在其他人买好东西奢侈品的时候他从来不掺和,三块钱的牙膏和两块五的牙刷也能用,破破烂烂的行李袋只要能补,那就接着用。 因为穷,所以网络诈骗没上过当,p2p暴雷没被炸到,庞氏骗局一听要投资立马再见。尽管被所有人看不起,那也没事,毕竟,连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他似乎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一条可怜虫,卖身不就是为了多赚钱吗?赚钱不就是为了花吗?他不赌博不喝酒不吸毒,卖屁股难道是喜欢挨操? 谁也不能理解他。 其实哪有那么复杂,他只是不知道钱该怎么花。 只能花1块钱的人难以想象花一千万的人是怎样的生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那些人是怎么宁愿背负沉重的贷款享受现在一时快乐的。 “你是唯一一个不谈恋爱不结婚不欠债自己主动提出离开的。”在他离开前,会所主管意味深长地说。 “可能是因为我是蠢蛋吧。” 会所主管笑笑,不多说。 他大概会像条狗一样过一辈子,但是看到别人精心饲养的大型犬他又觉得自己好像连条狗都不如,毕竟一条狗有狗粮狗零食狗窝,他什么也没有。 他也不是没想过养什么,最后想想他自己半死不活的样子他就主动放弃了。 没必要。 但是她真的很像龙物,他难以形容这个奇怪的女孩,她富有高贵,却带着普通人无法理解的天真,她的生活环境就让他难以想象。 他是肮脏灰尘,她就是璀璨明珠。 他望见明珠,哪怕只是她无意的回眸都足以让他为自己的卑贱瑟瑟发抖。 人见到美好的东西就会自然而然地产生不敢亵渎的想法,对他而言,她大概就是他连说话都担心自己玷污她的人。 然后,他脱了裤子和内裤,浑身赤裸。 操。 愤怒 她落笔细化,对于一副传递情绪的作品来说,色彩和构图就是情绪的衍生物,鲜艳的色块直接在画布上碰撞出奇异的火花,她找到感觉进入状态,直到朝阳升起。 他陪她了一夜。 一夜过去,她不渴不饿,整个人都失去了和现实的联系,只沉溺在艺术海洋中。 这并不是她最讲究技巧的一幅画,如果单从技巧上来说,这可能是她最粗糙的一次作画,错乱的草稿和对比强烈的色块混合在一起,整幅画都透路出一股癫狂的气息。 狂乱、活跃、跳动以及空虚。 无法言喻的空虚从画面中心传递给画外人,而那个中心是唯一的活物——是他,明明周围的色彩如此浓烈,他却与这里格格不入。 他不疯狂,不激动,不是周围任何一种浓烈的色彩,但偏偏他就是属于这里。他是个灰色系的人,经历坎坷生活一团乱麻,甚至他自己也只不过是一个卖淫的男妓,但是,在一团鲜艳夺目之中,他是最不同的颜色。 他不好也不聪明,毕竟一个好人或聪明人是不会卖淫的。但他也没那么差,至少不是所有人都能清醒地抵制卖淫带来的诱惑。总而言之,他无限接近于一个垃圾,却微妙地存在一点利用价值。 但是,在她的眼里,他是不同的。 如果她信奉神明,那么他大概是她心中最接近神明的化身,她的观念中神明理应受尽磨难,花团锦簇之中,必有荆棘丛生。 这是她扭曲的美学观念,从不追求完美,却也不刻意追求毁灭,她所钟爱的,是破碎和疼痛。 “您真是太美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您能在未来一段时间里陪伴我。当然,您如果有性需要,我也可以和您上床。”她过于大胆的话让他目瞪口呆,这话……这话怎么比他还不害臊? 他自觉自己挺不要脸,听完这话才明白眼前这位千金大小姐是活脱脱的一个混不吝小魔头。 她‘恬不知耻’地张大眼睛,用牙齿咬住下唇,明眸善睐,愣是把他看得浑身冷汗直冒,这场景分明是他进了狼窝,他哆哆嗦嗦地说:“我……我脏。” 他差点没给自己这笨嘴两耳光,他怎么能说这理由呢? 果不其然,她不仅没被吓到反而笑容灿烂地说:“不会的,以您的性格而言,您如果真的有性病,早就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自生自灭了。” 三个月花费一次巨款监测身体的他无言以对。这位小小姐哪里是不知危险的人,分明是拿他当乐子看呢。 “您是个善良正直的人,所以我很好奇您成为男妓的原因,以您的性格,应该是阳痿,只能靠刺激前列腺勃起?如果您是同性恋的话,您会更……”更倾向于选择稳定的男伴侣而非自甘堕落到当男妓。 “够了!”他忍无可忍打断她的推断,推断全对,但是这也彻底激怒了他,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一个面团般的性格任人揉搓,但是现在,她的直言不讳将他廉价的自尊全部摔在地面上。 “您没必要生气……我……”她看他怒气冲冲穿上衣服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她认识到,她做错了。 直到走到她面前,他才停下脚步,用他们认识以来最冰冷的语气说:“我这个人,是个垃圾,但是垃圾也不想被人扒开了让别人看自己有多恶心。” 我在办一件蠢事,而且是一件没有任何意义的蠢事。他认识到自己的愤怒毫无来源,而且发泄在其余人身上,但他难以自控。 他再怎么说,也没那么好脾气被人当面揭开痛处还能稳如泰山。 转了几圈没转出去,他憋屈地蹲在车库门外,没穿内裤,没穿上衣,就套了一条裤子的他还倒霉地把烟落在了画室里。 怎么自己就跟中了邪似的坐车跑来这地方了,他扒拉手机也找不到出去的路线。 他,老倒霉蛋了。 chu碰 “啊,您在这里啊。”她走向车库门口,他听见钥匙撞击声就抬起头,看见的正是逆光前行的她。 “我担心您走了,还好您没走。”她走到他身前,温和地看着蹲在车库门口的他,“我刚才的话非常冒犯,对不起。” 说完,她解释了自己的话:“我的本意是,我想和您做爱。” 他耳朵麻了,以耳朵为中心点向外周辐射整个头皮都发麻,他应该高兴吗?一个富婆看上了他。然而他并不感到高兴。 他觉得她脑袋里装得都是浆糊,妈的,这么好看一姑娘,说想跟他上床?疯了吧。 一个前途大好衣食无忧的好姑娘咋就这么天真呢?他一肚子气都没了,蹲在地上不说话。 “您的意见呢?”她态度温和,语意却咄咄逼人。 “做个屁!我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能不能动动脑子想想,我配吗?”他暴躁起来,“你这个年纪就应该好好读书,读完大学之后出来找工作然后跟一个喜欢你你也喜欢的人结婚生子,而不是和我这样不三不四的垃圾搞在一起。” 她愣住了,但随即她拢拢裙子,正对着他同样蹲下,安静地听他唾骂他自己。 直到他说累了,她才温温柔柔地开口:“我知道什么选择会对我好,您觉得平凡幸福的生活适合我,但是,我觉得,有您的生活最幸福。” 她这个人,是无法体会到平凡的幸福的。只有疼痛和毁灭才能让她感受到生命的存在,他是最接近毁灭的人,所以她才会受到吸引。 “……你还太小了,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幸福。”他干巴巴地说。现在,他隐隐约约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了,她和一般的女孩追求是不同的,这种不同来自从小的教育,家庭的环境以及灵魂。 但是,她追求的是什么? 他不能理解。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不能理解。 “不,对我而言灵感就是幸福,而我想和您做爱,也是达到幸福的一种方式。” “不,任何告诉你做爱能幸福的都是骗子。” “那您是这个骗子吗?” “……”死脑肋,讲不通道理。他绝望地用手扒拉自己的头发,试图临时揪掉几根头发变成孙悟空腾云驾雾跑出去,现实却是他的头发牢固地他都没薅下来。 “那咱们两个怎么做爱?”他先妥协了,一个阳痿,一个姑娘,两个人怎么做爱,他这辈子都没见过女性的裸体,更别说是一个比他小很多的女孩的裸体了。 到最后,他还是当了个男妓。只不过服务对象从男的变成了个女的,这个世界,真他妈让人绝望。 “您同意了?”她笑容愈发灿烂。 “我不同意的话,能走出这里吗?”他认命地站起来,结果蹲的太久一时间竟然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所幸他扶住了墙。 “我不会囚禁您的,虽然真的很希望您能住下来。”她试图跟着一起站起来,结果腿麻的厉害,只能委屈地抱住膝盖央求他,“我的腿麻了,您能扶我起来吗?” 这下,变成他站着她蹲着仰视他的站位,他长叹一口气,伸出手,她立刻就把自己的左手搭上来。 说来可笑,刚刚两个满嘴做爱的人直到现在才是他们第一次身体发生直接接触,女孩顺势扑倒他身上,抱住他的腰。 男人赤裸的腰肢摸上去能摸到明显的肌肉,她有些好奇,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贴近男性的身体,男性的身体和女性的身体有很大不同,体脂率的差别让她不由自主想起刚接触人体时临摹的男性人体肌肉图,她捏了捏他腰部的肉,很有弹性,皮下是肌肉的弹性而非脂肪的柔软。 “我觉得你是故意的。” “是的。”她对她的“罪行”供认不讳,“不过我的腿真的麻了,走不动路。” 他干脆走到她面前,蹲下来,“我背你吧,你指路。” 她甜甜蜜蜜地搂住他的脖子,他调整一下姿势,双手拢住她的膝盖,背着她去她的卧室。 别墅一楼客厅空无一人,但是地板仍然一尘不染,能看出是定时清理的样子,他没换鞋,背着她走楼梯。 他没问她她的腿还麻不麻,她也没有问他累不累。 “明天,最晚明天,我一定要和您做爱。”她从他的背上跳下来,“所以请您稍作休息,一会儿我会给您做饭。” 他对着眼前这扇粉红色的门不知道该作何应答,“我……我能不能去别的房间,在你的房间不太好。” “可以,稍等片刻。”说罢,她急匆匆地跑下楼。 “真厉害啊。”他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一个人站在二楼自言自语,俯视一层的客厅,空旷得让他害怕,他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她会选择绘画了。 不过随后他就回过神来,人和人之间永远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他能知道什么呢? 他什么也不知道。 她也什么都不知道。 准备 拿着手机却感到无所适从,他干脆坐在地板上无聊地发呆,这两天发生了太多奇妙的事,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这个梦应该是他一路向下的人生中没那么……不,还是一样糟糕的噩梦。 试问一个阳痿男怎么满足女朋友? 他打开手机一搜,全他妈私立男科医院广告,有个屁用啊,治不好还是治不好。 他干脆自暴自弃地想要不自己尝试一下能不能用手……操,太他妈羞耻了,一个三十岁人了,还是做皮肉生意的,怎么临到头了还在羞涩。 他用手应该可以吧? “您怎么了?请您下来吃饭。”端着餐盘的她轻声打断他的胡思乱想。 “我……我没事!”他急匆匆走下去,将那些念头甩开。 “那就好,这里是三明治和牛奶,刚才加热三明治浪费了一点时间,希望您能谅解,另外,您可以来这个屋子里。”说着她用脚拉开凳子,将三明治放在他面前。 他不安地看着三明治旁边的刀叉,思考自己应该用哪一只手拿刀,哪一只手拿叉。女孩已经看出了他的慌乱,俯身替他将三明治分割成方便入口的大小,他讷讷无言,只觉得这里装修太豪华,连个地缝都找不到,如果这里有个地缝,那他是不是就可以钻进去躲避尴尬? 他习惯的早餐是豆浆油条小笼包,牛奶三明治这东西电视可能比较多,现实里这么点东西女孩子或许能填填肚子,他还真不够。 “你吃吧。”他看她只拿了一份,便想着给她吃,她婉拒,用减肥的理由搪塞过去。 “您一定吃不饱,我再给您找些麦片。”她说着起身。 “别别别,够了够了,一晚上熬夜我也吃不下别的东西。”他被转移注意力,只是嘴里还数落着她节食的行为。 她用手背撑着脑袋打量眼前有些啰嗦的男人,他在她的眼中属于无法被分类的对象,只要看到他颓废无奈的模样,她内心就能涌起作画的冲动,但是,看到这样唠叨的他,她竟然也从没觉得厌烦。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受,前所未有的感觉让她沉迷。 “那您饭后去客房休息,我一会儿出去采购,您有什么需要我带的吗。”她看起来并不需要休息,熬夜一晚依旧活力满满,只能让他默默在心里感慨一句岁月不饶人。 “我陪你去吧。” “不用,我开车去就行,因为要给明天的做爱做准备。” “……”他仰头望天,觉得天花板挺好看的。 “求您不要和我一起去,我想在明天给您一个惊喜。”她在对他撒娇,他还能怎么办,只能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注意安全。 他能说,他有点害怕这个惊喜吗? 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问题大了去了! 一天后,他悲愤地把玩着那些按摩棒,他当然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什么,也知道这些东西怎么用,他看到这么多东西的第一反应就是跑路,但是,她……她还跪坐在他身前画画。 他近距离地观察她作画的模样,作画时候的她强势、比平常更不通人情,表情接近冷漠、狂热的结合,她的每一笔都不带任何情色意味,他们的周围,种类诸多的情趣用品却被随意散落着,每一样都被她拆开了。 她想干什么? 彩绘 我想在他身上作画。她用笔第二次划过他深色的乳头,对油彩颜料很不满意,和油画不同,油彩颜料的上色往往需要进行多次复涂才能达到遮掩肤色的效果,为了更好的效果,她选择用油性颜料,但是出来的效果还不是很好。 她思考片刻,决定保留乳头的原色。她是被自己过去的知识所误导,总觉得人体可动模型上出现两个乳头是很奇怪的事情,毕竟商家要对学生负责,不可能把男性的乳头、生殖器都明确地安上。她不再纠结,而且加快速度将底色上完。 底色是为了遮暇,让他全身上下的肤色保持一致,为了方便,她选择的还是接近他原本肤色的颜料,底色涂完之后,她开始在人体全身大关节发力,为了更像一个塑料可动模型,她在他的肩肘、腕、髋、膝、踝关节处都进行艺术化的处理,让这些地方看起来更像是人体模型所拥有的球形关节,而关节处多余的皮肤则是与床单相同的颜色,这样一看,他就是一个被放在床上的人体模型。 直到这时,她才舒气,开口说话。 “您喜欢什么做爱姿势?”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不像在讨论做爱,像是在问你喜欢什么食物。 他沉默地抬起自己的腿,暴路出自己的阴部,疲软的阴茎哪怕被她握住上色也没抬头,他看到那些道具时心里的小侥幸全部熄灭了。 “这样……行吗?”他嗓音沙哑。 “可以,不过对您的负担会不会太重了?没有任何受力物的支撑您无法保持在同一动作很长时间,我个人建议您更换一个姿势。” “……”他无言以对,只想仰天长啸,眼前这是个什么品种的奇葩。 恨恨地翻身,他跪趴在床上,臀部高翘,腰部塌下,肩膀着床,用十指将股沟扒开,路出菊花。 她脑子里全是在思考这个动作是否需要表现出手指关节的机械感,否则太违和了,模型人是不会出现这么精细到肌理的动作的,哪怕模型人做出同样的姿势也不会出现他那样饱满的臀肉沿着指缝微微鼓起,涂过水性润滑液的菊花半吐半路的情况…… 咦,我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她后知后觉地想,怎么能对艺术产生亵渎的心理呢,否则她怎么会想用手掌拍打他看起来丰满的臀部呢? 可是,好色哦。 她拿过一个原本打算当背景的紫色串珠,用手比了比,串珠并没有黄色里那么夸张的比例,也只不过是从她中指尖到腕部的长度,串珠从大到小依次排列,最大也不过食指粗细,她看看标牌,是尿道用的串珠。 ……好像不太适合,还是用按摩棒吧,她特地买了一根黑色的男用L型按摩棒,据说可以同时照顾到前列腺和阴茎,她用眼神扫过床铺两侧散落的情趣用品,很快就找到了和其他用品格格不入的黑色按摩棒。 带远程遥控器的黑色按摩棒和女用按摩棒的款式不同,长度大约12cm左右,有两段膨起,中间那段橡胶膨起内侧带有多个颗粒,前端还有一个黑色橡胶环。 她翻看说明书看见这个环是套在阴茎上的,她悄悄地,努力遮掩自己的笨手笨脚,先把环给他的阴茎套上,他没看,而是努力装作放松,任由她搞,好像他真的只是一个模型人一样。 太好了,套上了。她心里给自己比v,然后是按摩棒,她又提起一口气,慢慢将按摩棒的顶端往他的菊花里进,这个行为他并没有明显的反抗,那就应该是没有不舒服的意思,直到快推到最底部的时候他的腰连着屁股都在抖。 双龙 看起来,她成功找到了他的前列腺,按照教程打开开关,真奇怪,她以为声音会很大,然而只有贴近他的身体才能听见“嗡嗡嗡”机器振动的声音。 他压住呻吟的声音,不想让她看见他的丑态,但是她显然并不满意这样的效果,开始一档一档地往上调整,他的腿根都在发抖,却仍然没有叫出来,直到她开启升温功能。他感觉自己的前列腺正在被烘烤,温热的按摩棒顶端始终压在他的前列腺上振动,他真的要疯,如果不是在她的面前,他可能已经忍不住呻吟求饶了,他的嘴巴被她用手指探开,带着颜料味道的手指瞬间将他的努力摧毁。 “啊,抱歉,麻烦您快吐出来,颜料对您的身体有影响的。”她此时的话太过不应景。 他舔舐着她的手指,用牙齿轻轻咬住,她有些呆愣,感受手指被吞吐像是在和软体动物嬉戏,奇怪的触觉,她一边用手指在他口腔中搅动一边思考她是不是应该在他的嘴巴周围画上机械的痕迹,这样配合着关节处的彩绘会不会很违和,可以改成榫卯外型。 她想在这个时候继续细化,毕竟她人体彩绘的经验还不够有一个合适的点子自然想要快点实施看看效果,只是这个时候就太冒犯了,更何况,她愿意把这时候的主动权交给他,而不是任由自己的想法胡来。 前列腺不停在被刺激,他的腰愈发塌下,想要挣脱这种直触敏感点的刺激,然而按摩棒的设计却杜绝了他逃脱的任何可能性,他的阴茎被橡胶环圈住,跟着按摩棒一起振动。 她抽出手指,观察哪一样道具是她需要的,复杂的情趣道具她记得有一样适合这种情况,“找到了。”她看见了那个设计漂亮的穿戴式假阳具,和前列腺按摩棒设计有很大不同的穿戴式假阳具没那么多花样,虽然同样是橡胶质地,但粉嫩的颜色和形状都和那根前列腺按摩器不同。 她努力地给自己套上那个假阳具,好奇地用手捏了捏粉色的假阳具,柔软坚韧的质感让她有点好奇,看起来,似乎比那根前列腺按摩棒长一点点。 “哈,呃……”他发出奇怪的声音,她用刚才他舔过的手指伸进他的屁股里,他后知后觉地回头,看见了这位大小姐兴致勃勃拿着他的屁股当玩具。她甚至没有一点把前列腺按摩棒拿出去的自觉,而是直接将自己的手指硬挤进去。 意识到自己可能要被一个女孩人生第一次双龙的他差点失声痛哭,他慌乱地想要告诉她正确的做爱方式,至少也应该是先把那个不停振动发热的按摩棒拿走开始,可是她在用手指确定他的后穴能被撑得多开后,事情就彻底脱离了他的控制范围。 她随手拿起薄荷冰感润滑油,将润滑液挤到手掌心,然后用另一只手的手指蘸取,抹进他的后穴里。 她足够耐心,也有足够的精力开拓他的后穴,一冷一热刺激得他肠肉来回收缩蠕动,她能感受到他的动情自然更加起劲。 直到他能完整吞下她的四根手指,她才挺着那根粉色的假阳具对准他的后穴,她扶住他的腰肢,插入。 他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抽气努力放松身体让她赶快进来,他自己也能感受到这一根按摩棒和那根按摩棒的区别,因为姿势的原因,那根粉色的假阴茎是压着黑色按摩棒的,所以他的前列腺在重力的作用下成为被压制的“最底层”,他因为这种压迫感不由自主地出现尿意,哪怕他精神上知道这是由于前列腺被压迫而出现的错觉,但是身体早早就举手投降。 他潮吹了。 她的假阳具和按摩棒保持着不同频率在他身体里进出,由于她没法感觉到他绞紧的肠肉也由于姿势的原因她没看见他的射精,即使是觉得他的腔道似乎变紧了,她也只把那归类为舒服的体现,自顾自保持着抽插的动作。 直到一场性事结束,她才注意到客房的床铺已经湿透了,而他竟然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一场性事下来除了最开始被强行打开嘴巴之外,始终咬着枕头的一角,不肯说话。 “您……我是不是做得很不好。”她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他眼角潮湿,抱紧枕头,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被她干得很爽的表情。 她的问题没有得到回应,本该轻松快乐的心情慢慢沉下,他好不容易从晃神中回复还没等他悄悄扭头偷看她,刚抬个头就直直对上眼圈发红的她。 “我是不是让您难受了?” 好像他只要说是,她眼里的泪水立刻就能从眼眶中落下,他哪敢说,只能连声哄着她:“爽,特、特别爽,没难受。” 他都不敢面对濡湿的床垫,只能先把她哄好,把她的技术吹得天上有地上没的,他这张嘴笨,但说这种话还是会说的。 直到她带着迷之微笑飘飘然地走出房门,他才彻底松了一口气,诶呦喂,他这算不算给自己找了一个小祖宗?还是那种娇贵得不得了的小祖宗,但奇了怪了,他竟然一点也没觉得烦,还觉得……她真的很可爱。 完了完了,栽了。 捉迷藏 他把床上的褥子和床垫取下来,为难地看着那上面的湿痕,并为此感到苦涩。 但是又有一点点甜掺杂在里面,尽管他知道,这多半也只是他的痴心妄想,他这是在想屁吃。 他把床收拾好,用手丈量湿痕范围,考虑怎么拆开清洗,唉,摊上个小魔头,他能怎么办?不还是要笑着把烂摊子交给自己收拾? 于是在她美滋滋地抱着全新的床单被褥走进来时就看见他赤裸身体将床垫移到侧面,“让我来吧!”她想也不想,把床单被褥往床上一扔,就要让他坐着休息,他盯着她看了三秒,无奈。 “可算了,你一个女生,把这些重活留给我干吧。” “我也可以的!” “我不可以看你干这种活,你的手还是用来画画好看。”他身上的彩绘没有被洗掉,此时仍然是模型的样子,只是没了床单相衬,他的身体在卧室的大背景下就有些突兀。 “好吧。”她泄气地低头。 “乖。” 她悄悄地在笑。 后来的日子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他基本担任了她私人保镖+私人保姆+私人床伴+私人模特,日子一天天地过,两个人默契地决口不提告白的事。 其实是他不愿意,每次只要她一开口,他就要想方设法逃避,直到某一次,她爆发了。 没有撕心裂肺地指责,没有冷嘲热讽,她只是一个人坐在衣柜里流泪,她不想让他再哄她了,她明白,他们怎么走才是最好的,可是为什么不能搏一搏呢。 他找了她一天,两天,第三天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梦该醒了,美梦做的太久容易让人忘记自己在做梦。 他嘲笑自己蠢而不自知、痴心妄想,但是他祝福她,能够得偿所愿,他们从不般配,也不是什么狗日的灵魂伴侣,从一开始,他们就只是嫖客和男妓,理应如此。 他准备走的那天去了她的画室,画室被他打扫得一尘不染,所有工具都是按照她的习惯摆放,他看见一本16开的速写本,里面每一张都是他。 他觉得自己挺丑的,但是在她的笔下,他在发光。 “哈哈。”他在笑,却有眼泪滴落,他擦了擦,抬头。 他做了一件鲁莽的事,鲁莽程度大概直逼她那天邀请他成为模特的事,他在她速写本为数不多的几页白纸上花了她。 他没什么天赋,画出来的画没有她那样带着灵气,也并不精准,他就是在画她。 空气刘海,长发披散,白色裙子,白色运动鞋。 普普通通的装扮有了她就不一样了,她是……小公主,他笨手笨脚地在那个大头娃娃的头发上填上小皇冠,然后把那一页合上,在走出门前,他看见了一脸菜色抱着黄瓜在啃的肿眼泡憔悴小公主。 肿眼泡的小公主抱着黄瓜在啃的画面太过悲惨,下一秒仿佛就能唱出“小白菜,地里黄……”这样的曲子,他第一次主动抱住了她。 “哇哇哇……”小公主紧紧抱住他越哭越大声,“你怎么能不找我,我等了你两天。” 她缩在衣柜里等了他两天,傻到连张纸条都没留下,他哪里能想到她一个大活人一声不吭躲在衣柜里,由此证明,不要在躲猫猫希望对方找到自己时搞骚操作,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她一个人窝在她自己的衣柜里。 “我在衣柜里等了你好久!”她哭着说。 “……”他心里叹了口气,他还能去无缘无故翻女生的衣柜吗?但还能怎么办呢?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结果反而是她在不停道歉,他笨拙的安慰她,想要帮她擦干眼泪。 他这次再也没法逃了,他逃不出去了。 “我喜欢你。”他单膝跪地,没有玫瑰和音乐,没有起哄的人群,什么也没有,他只是说出了她想听的话。 或者说,那是他想说的话。 走绳 告白后的生活和告白前有了很大的不同,他被她热烈的每日告白羞得落荒而逃,想不通小姑娘是怎么用一脸纯洁的表情说出那些淫词浪语的。 更想不通她的脑壳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就像现在,他赤裸身体,感受自己的睾丸被一根绳子勒住,粗糙的质感磨得他难受不已。他求助地看向她,然而,并没有任何用处,他的屁股里还塞着一根粗长的黑色按摩棒,现在,按摩棒的遥控器正被他的女孩握在手上。 绳长不过五米,可是每一步他都走的小心翼翼,出于她的恶趣味,十厘米就有一个绳结,黑色的绳结没入他的腿间,走一步他都需要缓一下。 她是故意的,在他体力都被她的那些小玩具耗尽之后,半是哄半是骗地让他自己骑上了绳子。 “别,别震了。”他后穴里含着的那根按摩棒一刻不停地在振动,连带着那根绳都若有若无的跟着抖动。他的阴茎在这种情况下可耻的留着透明的前列腺液,他难堪地不想低头,闭着眼睛一步一步往前走。 她真的很了解他,也很熟悉他的身体,所以她走了过来,用手握住他萎软的阴茎,像是牵着他往前走一样。 “您还可以继续的,我相信您。”她低下头面带微笑。 只是这微笑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他颤抖着身体让自己走下一步,他向前迈出一步,两步,睾丸被紧紧勒住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会阴仿佛都要被这根绳子割裂。 “……你……太过分了。”他看着那只洁白的手在抚摸他的阴茎,用小指往马眼里捅,如果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此时应该会选择立刻把她推开,然而他只是像被蛊惑一样跟着她往绳子的末端走。 她的的确确是个小魔头,她不懂他为什么明明也享受着快乐却还要一副如此抗拒的表情,每一次都是这样,她并不觉得性爱值得羞耻,这是恋人们肉体交流的方式,有助于推进他们的感情发展。 “可是您在兴奋,您每一次都很兴奋。”她强调。 那也不是她的手段越来越过分的理由,他崩溃地被她牵着阴茎走,他每每觉得自己的羞耻心被她逼得消失后,她都能整出一些新东西,受不了。但是,这是选中他的人,她是那么优秀,那么好的人,他怎么能舍得拒绝她? 他放弃了。 他艰难地绷紧肌肉,让她玩得更开心一点,然后慢慢地走完整根绳子。 “真厉害,不愧是您!”她鼓掌为他叫好。 “你迟早把我玩死在床上。”他叹口气,将扑进他怀里的她抱住。 “我怎么舍得呢?我希望您长命百岁、万事如意。”她笑弯了眼睛。 “唉,你……”他也想像她一样张张嘴巴就能有源源不断的爱语吐路,而不是像个木头一样呆呆地听她说。 她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仰头直视他,用食指点在他的下巴上,“您不必说,我都懂的。” 她懂,所以即使他总是怯于开口,只要看见他的眼睛,她就无法忽视他的爱意。 他的眼睛里面,火焰蒸腾。 她垂下眸子,隐藏自己沸腾的情绪,她的确很喜欢他,甚至是爱着他。 她爱着他身上的灰色。 也爱让他堕落的黑。 她的眼中,他并不多彩,却是人群中最夺目的存在。 或许对于她而言,他的卑贱无关紧要。 完结 她总是热爱绘画的,但在遇到他之后,一向画风奔放用色饱满的她却渐渐收敛了过度丰富的色彩,她学着将自己那些不合时宜的天真隐藏起来。 在上学期间,她的绘画老师总会强调对灰色的运用,可她不喜欢灰蒙蒙的画,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审美观念,但她的审美一定是最明亮的。 她的画中必定有光。 美术绘画中会有的光影在她手中是描写自己生活经历的工具,她的画笔在画纸上将色彩运用的淋漓尽致。他不懂她的画里表达了什么,但却本能地感觉到那与他有关。 光影对比强烈,是她惯用的画风,但此时更吸引他的是背后女孩的身体,女孩的洗发水是草莓香气的,正调皮的在他的脸侧,他一呼一吸之间都能嗅到草莓气味。 “先生,您看,这是您。”她雀跃地趴在他的背上,用手指指出画面中的他,“您多好看。” 他其实看不出来那是他,女孩随心所欲地挥笔画出了灰色的人型剪影,那是他吗? 连他自己也不怎么能想起来他们相遇时候的场景啦,和女孩呆的太久,在一起太久总会让人对时间和记忆产生困惑。 他笑着说:“画得很好。” 女孩高兴地原地跳起,差点把他扑倒在画架上,“哈哈,才没有呢,我没画出您的万分之一英俊。” 这样路骨的话语让他有些羞涩,生性内敛的他总是为女孩的热情而感到困扰,但没关系,他想,他还有很多个日与夜去习惯女孩非同一般的热情,他会学着欣赏女孩画中的世界,他会学着做好一个伴侣,他会让这位可爱的女孩永远幸福。 女孩站起来,扣住他的手,一幅画一幅画地介绍自己的创作理念,他不懂,她就耐心地讲,在讲述的同时,他专注地看着她的侧脸,女孩的骄傲神情令他心动难耐,每分每秒都让他觉得自己的心在融化。 他很难评价女孩究竟对他抱有怎样的感情,他也没法理清自己的选择,对他来说,逃出家乡就是他能对人生所做的最大反抗。 他这一生,是无穷无尽向下坠落的一生,直到遇见她,他才落到地面上,有了活着的感觉,他不是不恐惧某一天女孩对他失去兴趣,但是在那之前,在那之前,他想把自己的一切都送给女孩。 他地位低下,无所事事,曾经是个男妓,现在是被包养的鸭子,卑贱如他,只能努力去讨好她,她是天上的太阳,光芒万丈,活力四射,而他卑微渺小不值一提。 “我爱您呢。”她从背后抱住他,大胆热情地诉说着自己的情感,“每一天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爱您。” 他温柔地说:“我也是。” 他不善言辞,现在生活的每一天他都觉得自己仿佛在梦中一般,即使他如此卑贱,他也庆幸自己能够遇见她。 他是个各种意义上都糟糕透顶的人,他们的关系也并不完全纯洁,但是碰见了她,他觉得生活也不总是糟糕到让人看不见头。 他扭过头,与她接吻。 end